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何需清浅-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嗯。”严清浅何等伶俐,只是没想到军部的动作竟是如此迅速。

    “这样也好。”清浅想到刚刚门外那些人,不由得脱口而出。

    “什么?”何湿衣松开清浅,盯着眼前的人。

    “哦,没什么。”清浅自知失口,故作自然的去拿桌上丫鬟刚刚送来的茶水。

    “你刚刚说什么?”何湿衣好似中了魔咒般,生生抓住清浅的手。陶瓷茶壶微微一抖,壶中滚烫的茶,泼洒出来。溅到清浅和他手上,清浅的手上霎时湿红一片。

    “什么叫“这样也好”,严清浅你告诉我,什么意思?”何湿衣仿佛是没有看见,抓住清浅的手未松分毫。

    手上在用力,脸上却是带着凉薄的笑。
………………………………

第四章 祸至(6)

    这几日,在清浅面前,越来越多的听到这样疏离的声音,看到这样疏离的表情。自见过严业正,何湿衣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晰,而这种改变令他急躁。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清浅也不恼,忍着痛,任他抓着,只是头低的更低。

    “你就装吧!我没想到我何湿衣,怎么会……”后面的话硬生生顿住,脸上已微微发僵。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刚刚在外面,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跟父亲的往来,也不是一两天了,到头来……。”看着何湿衣如此神情,清浅心头酸涩。微微苦笑一声,看向何湿衣的脸已是双眼凄迷。

    “没关系,你只是太累了,我明天带你出去走走。”何湿衣再次拥紧眼前的清浅。

    “嗯。”只是轻轻的一个音,清浅却觉得这个声音不是自己的,镇定而急促。有些事情是应该早做决断的。

    次日,天光初亮,何湿衣便驱车前来邀约清浅。

    车子一路向城外的方向驶去,等到了才发现城门还未开。何湿衣难得的拘谨;“抱歉。”车子停在城墙边儿,何湿衣下车去买早点。

    有早起的出城人,坐在城门外等候。时辰尚早,清浅坐在汽车里,窗外的景物并不分明。只偶有骡子、人的影像从车窗外晃过。天光再亮一点,一缕阳光穿过高高的城墙打照过来。清浅便看见何湿衣从光晕里走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豆浆,包了几根油条。初升的暖阳里,向他走来。清浅看着,眼角不觉湿润。

    “我们边吃边上路。”城门已经打开,何湿衣将盛了豆浆的大瓷碗递给清浅。

    清浅接过大瓷碗,眼前不由得一亮。仔细端详那上面的花样,禁不住喃喃称奇。并不是什么好瓷,摸着手感也显粗糙,也无花纹,本是一件极普通的瓷碗。只是那青色的碗壁上,多出一块淡淡的粉红,慢慢晕开在青色上,一直蜿蜒至碗底。一边青的厚重一边粉的氤氲,竟是说不出的新鲜、别致。

    “很特别吧!就知道你会喜欢,那家卖早点,还是个面摊儿。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去吃面,再买一个,凑成一对儿。”何湿衣看到清浅显出喜色,爽朗轻笑,显出讨好的声气。

    “嗯。”清浅看到何湿衣这样费尽心思,不过只为着讨她喜欢,心里百味酸涩,只轻不可闻的应了一身,复又低下头,静静的喝碗里的豆浆。

    车窗外,农家的屋舍,蜿蜒的河流,绵延的群山一一划过。

    “我们要去哪里?”隔了良久,看车子已经出城好一段路,越走越偏僻,清浅定定神,抬头询问何湿衣。

    “去了就知道了,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从早晨到现在,这是清浅第一次主动与何湿衣讲话,何湿衣眼中竟显出了几分雀跃。

    他眸子黑亮,如一汪墨海,眼中闪着光,好似阳光洒照在海面上,亮灿,耀眼。清浅只看一眼,便不敢直视。他一贯清冷少语,这几日,在她面前却是格外多话。他越是这样,清浅越觉得慌忙。

    已经许久没有出城了,记得上一次出城远行还是在十八岁之前。那时候,父亲基本不会拘束清浅的行动,在清浅眼里,天地是没有边界的。

    可是自从十八岁之后,清浅恍然懂得。也许,天地本来是没有边界的。但,于自己是要懂得节制,有所自律的。在自己整日里游荡四野,肆意无忌的背后,父亲要承接多少的流言蜚语然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想到父亲,清浅握着瓷碗的手不觉紧了紧。

    车子行到了一片田地,何湿衣便停下车不再走了。下了车,满眼看去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一间小小的农舍坐落在靠近山岚与稻田的平地上。何湿衣伸手一指;“那便是我们今天的去处。”

    农舍的烟囱上正有炊烟袅袅,许是听到了汽车声。远远便看见一条小黄狗从农舍里窜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位黄衣姑娘,从篱笆门内出来。

    何湿衣朝着黄衣姑娘挥挥手,便领了清浅朝着农舍而去。

    “湿衣,可是好日子没来咯!”身材略胖的黄衣姑娘,浓眉大眼,近看皮肤白净,一身黄色粗布的碎花衣裳,头上戴了黄头巾,如一只俏丽的迎春花,别有一种俏皮可爱,走路也并不老实,一蹦一跳的。

    “素,舒大哥还好吧!”汽车不能直接开往农舍,何湿衣、清浅与素一起在田埂上走。

    “嘿嘿,我们家木头好着咯!”

    “这是哪家小姐呀!长的真是标致。”田埂很窄,素只能时不时扭身看一眼清浅,难掩好奇。

    “这就是清浅,我的未婚妻,这是大嫂。”何湿衣站在两人中间,替两人介绍。

    “大嫂。”清浅对着素的背影微笑。

    “好好好。”素对这声‘大嫂’似乎极是受用,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农舍外围起了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藤蔓繁复,满壁的叶与花。篱笆上只能看见三两根竹桩的形状,枝叶间,有紫色、粉红色的喇叭花俏丽在篱笆上,阳光照在上面分外可爱。

    推开篱笆,一块小小的菜地,菜苗葱郁。葡萄架子上,熟透了的葡萄琳琅枝头。金鱼缸里种了荷花,几株荷叶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花架子上,摆了数盆清浅叫不错名的花草、石板方桌……窗台上摆了几盆子兰花。不大的院子,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热闹非常。

    清浅从来未见过这样可爱的地方,心头觉得格外喜欢。

    “木头,木头,你看看谁来看你了。”‘哐啷’一声,素已经先二人推开大门,一阵风似的进入屋内。

    隔不一会儿,素便推着一个身体清瘦的男子,从屋内出来。男子一身青衫四十上下,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了薄毯。面容俊挺,气质卓然。只细心看去,男子神色略显虚浮,眼底漫着一股浊气。清浅跟随父亲身边目染耳濡,自然也懂一些医术药理。看这人情景,应该是生了重病。

    “湿衣来了。”青衫男子咳嗽了几声,语气有些虚弱。

    “舒大哥气色好多了。”何湿衣过去为青衫男子推车。

    “湿衣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嘞!这便是她的未婚妻,标致吧!”还未等何湿衣介绍清浅,素已经献宝似地飞快的将清浅推至青衫男子面前,满脸的欢喜。

    “素。”青衫男子看一眼兴高采烈的素,虽是略带责斥的口气,脸上却依然带笑,似乎全然不知该将眼前活泼的女子怎么办才好。又向清浅说道;“严小姐,素鲁莽请你不要见怪。在下舒沉辛。”

    素躲在清浅在背后,朝着辛沉舒吐舌头。

    “舒大哥言重了。”清浅微笑。

    “不必理这个木疙瘩,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做饭去。”林素突然环住清浅,不由分说拉着清浅去厨房。
………………………………

第四章 祸至(7)

    清浅从来没有与这样直率,甚至带着一丝粗野的女子在一起相处过。厨房里,清浅根本不用帮什么忙,只用静静的听素说话就好。

    素一身粗布衣裳,说话大大咧咧,可是有些见地却是不俗。令清浅恍惚觉得,她其实是一位出身尊贵的小姐。可是,她在灶台上的动作却是极娴熟,这种娴熟是清浅在家中厨房老妈子身上,才能看的到的。

    素虽然活泼毛躁,却并不凡事好奇多问。与清浅交谈的内容,也只限于厨房花草之事,这令清浅觉得舒服。清浅并不善厨艺洗了菜之后,便帮忙去灶台下添柴火。她本是穿一条浅色的长裙,外间配一件薄毛衣外套。素看到她无半点犹豫的坐到灶台下拾柴添火,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灶台旁边有一扇小窗,清浅略略抬头便可看到院子里的景况。葡萄架下,何湿衣与舒沉辛相对而坐,石板方桌上棋局正酣。何湿衣坐在葡萄架下,满架子挂紫。他今天穿一件织锦的长衫,那长衫本就是极淡雅的颜色,阳光灿好,沁的那长衫的表面也泛着鲜亮的彩色。清浅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噗。”灶台上,素看见清浅这幅样子,然以为是清浅与何湿衣的小儿女情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清浅听到素的笑声脸上一热。

    “你可别看他们现在这副文绉绉的,以前啦!野着呢!”素利落的从锅里捞出炒好的青菜:“会切豆腐吗?”

    “会。”清浅刚刚还在想着何湿衣他们怎么野呢?素又抛出一个问题。在家的时候,清浅也会到厨房里看老妈子做菜,动过菜刀。

    “湿衣最喜欢水煮豆腐,这最后一道菜,交给你了。”素边说着,已经将围裙系到了清浅腰上。

    “啊……”清浅都来不及说什么,素已经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清浅站在灶台前茫立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了家里的老妈子做菜的过程。从白瓷碗里拿出豆腐放在案板上。细嫩的豆腐,拿在手里好似一不小心便会碎掉。清浅定定神,拿起菜刀,微微一笑。

    水煮豆腐!

    “听素说你在做菜?”清浅正切的认真,冷不丁有声音传过来。

    抬起头,何湿衣正站在厨房的门边。

    “我……不会。”看看案板上大小不一的碎豆腐,清浅只觉得耳根红透。只看一眼何湿衣,便低下头去,长发遮住了面庞。

    “不要紧,我来教你。”何湿衣走近,接过菜刀。修长的手指按在豆腐上,将豆腐切成一块一块的块状。

    清浅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何湿衣动作熟练的切葱刨蒜。院子里,素嬉闹的声音传来。小黄狗跑到厨房的门边,蹲在那里摇着尾巴。一截太阳光,穿过厨房的门槛照进屋子的地面上。空气中,浓浓的菜香飘散。时光流逝如小黄狗摇晃的尾巴,轻轻的,慢慢的……

    “把鱼倒进锅里。”何湿衣的声音打断清浅的思绪。

    “哦。”清浅急忙将瓷盘里的鱼倒入锅内,锅里的水沸腾,鲜嫩的鱼肉倒入锅中,表皮很快的被烫熟。

    清浅看着那层白熟的鱼肉,想起父亲,心里一股苦涩瞬间涌起。鱼汤蒸起的水雾喷在脸上,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清浅急忙的撇过脸去。

    何湿衣正在灶台下添柴火,余光瞥过,抓着柴火的手有片刻的僵持。只一会儿,又满脸笑意的抬起头:“到时间下豆腐了。”
………………………………

第四章 祸至(8)

    农舍后有小池塘,吃过饭,素提议一起去钓鱼。清浅不由一愣,素的个性,怎会是静的下来的?看到轮椅上的舒沉辛,清浅有些恍然。

    灿日下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岸边草木的倒影日久不变的立在水中。池水清澈,蹲在岸边便可看到水中的小鱼虾。伸手去捞,水面涟漪泛起,小鱼四窜,只能掬起一捧水。

    已经是正午,太阳当头照,何湿衣帮清浅寻了合适的阴凉位置,布好鱼竿。便与舒沉辛各自寻了阴凉的树下坐定,鱼竿长方,老僧入定。素也有鱼竿,可是,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起身循着池塘绕圈,各家查看。清浅本也不喜欢钓鱼,素一番走动,自是勾起了她的动念。那边,舒沉辛已经连连起了三次竿。清浅到底忍不住好奇,放下手里的鱼竿,起身去看舒沉辛的小木桶。

    “哎……哎……舒大哥,鱼竿动了!”清浅刚刚走近,看到舒沉辛的鱼竿微微一颤,忍不住脱口急呼。

    舒沉辛也已发觉,猛力一起,鱼竿竟是不动。再一使力,鱼竿跃起,鱼线呈弧形在空中划过。

    “清浅,帮我把鱼取下来,好吗?”坐在轮椅上的舒沉辛微笑的看着清浅。

    “嗯。”清浅重重的点一下头,心里生出了一丝紧张。

    坚利的鱼钩正钩挂在鱼嘴上,鱼离开了水面,奋力挣扎。清浅抓住鱼身小心的将鱼钩从鱼嘴上抽出,还是有血沁出,细密的血顺着白滑的鱼嘴流出,鱼嘴一张一息。仿佛渴求生存努力呼吸的病人。可是,鱼然是在水里呼吸的。

    清浅注视着一张一息的鱼嘴,不觉呆住。又突然的醒觉过来,飞快的将鱼放进盛着清水的小木桶里。

    “严小姐是湿衣第一个带到这里的女朋友?”舒沉辛一边给鱼钩上食,一边与清浅讲话。

    “是吗?”水桶厄小,鱼有些大在水桶里不能游动,鱼身不断翻挺扑通,水花四溅。水花溅到了清浅的脸上,清浅一边擦拭脸上的水渍,一边仰起笑脸看向舒沉辛。

    “严小姐很少笑。”鱼竿已经布好,舒沉辛将轮椅掉转向清浅,脸上笑容柔和。

    “我……”清浅脸上一热。

    “湿衣很担心你,我与湿衣认识多年,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令他这样分神。”舒沉辛的声音很淡,清浅听在耳里却觉得恻然难安。就连只是相处了几个时辰的人,都已看出了他在担心,她该如何自处。

    抬头看去,池塘那边,何湿衣一边躲避着素的嬉闹,一边时不时的看向清浅他们这边。四目相接,清浅飞快的避开。舒沉辛了然一笑,朝着何湿衣的方向挥了挥手。

    日头倾斜,离开农舍前清浅举目望去,四野一片苍翠,微风扫过,远山如墨,近林挂绿。在这一片广阔的生气之中,人心也不觉变得开阔起来。素的小黄狗乐颠颠的跑在田埂上,爪子时不时逗弄着不知名的小黄花,对这短暂的相聚与即将的分离全然无觉。

    与素和舒沉辛道别之后,何湿衣与清浅匆忙驱车回程,总算是赶在了关城门之前进城。进了城,何湿衣把车停在城墙跟儿,拉着清浅说要去吃面。在早上买豆浆的地方寻了一遍,并没有寻到卖面的摊子,想来面摊已经打烊。

    城墙下的风很大,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彻。清浅一只手被何湿衣握在手里,紧实的温暖。一只手里拿着粗实的大瓷碗,硬冷的冰凉。昏暗的路灯下,何湿衣侧影轮廓清朗,依如初见。

    清浅摩挲着手里粗实的大瓷碗,抿抿唇迎头面向何湿衣;“何少校,我们的订婚取消吧!”“咚——咚——咚”到了士兵换岗的时间,紧凑有力的步伐声透过城墙砖传来。一声声,似乎都是跟着清浅心跳的节奏在踏。

    “婚礼虽然取消了,我们可以下次再办。面,看来是吃不成了,我们去吃碗混沌吧!”隔了一会儿,何湿衣转过脸来。昏暗的灯光下,微笑犹在。

    “你明白我的意思。”揣在怀里的大瓷碗冰冷的贴在胸前,凉硬的触感隔着衣服依然清晰。清浅如同固执的小孩,站在城墙下,一动不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何湿衣的背脊僵硬,灯光下的长衫,线条都不再柔和。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清浅颊边的头发。灯光下,清浅扬起的脸平静如常。

    那一日,宾客迎门,她与他一起回返家中。满堂的喧嚣热闹,他的声音沉稳郑重:“严伯父,小侄斗胆要迎娶令媛,望伯父成全。”

    那样的锦绣韶光,情深义重。她,都不要了,也要不起。年少情事已教会她,一步错,步步错。

    “为什么?因为我是军部之人!”何湿衣终于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坚毅,薄唇紧抿。

    士兵步伐声渐远,清浅端着瓷碗的手也渐渐的起了汗腻。

    “是。”轻轻的一个字从清浅的嘴中吐出,何湿衣神情一滞,抓着清浅的手不觉间加重了力道。

    “你然来这样不相信我。”冷风中,何湿衣站在风口上挡在清浅的前面,一动不动。

    清浅心中刺疼,知道他是误会了,可是并不能解释。

    “叮叮”有黄包车从城门那边过来,清浅飞快的招手唤车,飞快的与何湿衣道别,飞快的上车:“我要回家去了。”

    何湿衣并不阻拦,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清浅仿若路荒而逃的兔子般,一系列的动作。

    黄包车行出了很远,清浅才惊觉,自己还在将手里的大瓷碗拽的紧紧的。她已看过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事情并不简单,甚至严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种种,更令自己不能怀疑他。

    也许,于自己,情爱并不是意味着一切。于他,也不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不会抛下父亲,所以,她选择在最始的时候,彼此分开。

    有冰凉的水滴掉落在瓷碗上,落在那一处粉色上,一滴,两滴……泪如雨下。
………………………………

第四章 祸至(9)

    黑夜中,黄包车急速的奔跑在路面上。行到坑洼的地方,车身轻轻一抖,复又疾驰。车上的铃铛“叮叮”清脆作响,如暗夜里一支欢快的歌。

    黄包车驶近市区,路灯的光次第变得明亮。清浅抹干脸上的泪,拿了帕子小心的拭净瓷碗上的泪痕。

    在临近清浦路的清澜桥,清浅下了黄包车。

    这个时辰,桥上行人已经不多,偶有三两个晚归的路人,都是匆忙行路。清浅怀揣着大瓷碗,慢慢的行在桥上,长裙的一角被风轻轻吹起,桥下黑幽的河水潺潺而流。

    清浅摩挲着手里的瓷碗,渐渐走到了桥中段。硬冷的栏杆彻骨清寒,冷风吹在面上,微微刺疼。过了今晚,她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纷扰。不用猜忌他,也免于拖累他。

    突然一阵汽车疾驰的声音传来,清浅回头,熟悉的汽车已经停在桥头。汽车还在轰鸣作响,一个身影飞快的从车上下来,朝着清浅奔来。

    清浅还未及辨认,已经被温暖的怀抱拥紧,何湿衣的声音低沉的传来;“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清浅被何湿衣拥住,鼻间是熟悉的温暖。不一会人,汽车的副驾驶上竟又下来一个人,清浅定神一看,不正是刚刚载过自己的黄包车师傅?黄包车师傅下了车忐忑的看向清浅她们这边。

    “你……?”隔了良久,何湿衣才松开拥住清浅的怀抱,清浅犹疑的看向何湿衣。

    “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长官,这位小姐没事了,小人可以走了吗?”黄包车战战兢兢的踱到何湿衣身边,低声下气的询问,满面的惊魂未定。

    何湿衣并不理睬黄包车,只是静默的看着清浅。

    “让您受惊了,您先回去吧!”清浅看那个黄包车已届中年,满面风霜。心生不忍,忙从随身的手袋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那黄包车。

    “小人不能要,不能要。”黄包车连连罢手,慌不择路的朝着夜色昏黄里奔去。

    “你刚刚做了什么,竟让师傅这样害怕。”清浅幽幽叹了一口气,他那样处处周全,风度有礼的人,到底做了什么,竟吓的师傅这样害怕。

    “没有。”阴影里,何湿衣薄唇紧抿。

    桥上,风呼呼的刮过,如同婴儿的呜咽。

    “我送你回家。”隔了良久,何湿衣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不知是不是风太大了,清浅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送你回家。”何湿衣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清浅在说什么,僵直的挡在清浅前面。

    宽宽的桥面上,路灯依旧明亮,风依旧呜咽。清浅笼罩在何湿衣制造的阴影下,低着头,揣着瓷碗的手紧了又紧。

    “对,我不相信你。”清浅仰起头,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何湿衣,不等何湿衣开口,便又说道;“父亲身陷狱中,生死未卜,我不能与一个军部中人在一起。”

    “嗯,我先送你回家。”何湿衣的脊背僵直,可是依然挡在清浅面前,嘴角竟还勾起淡淡的浅笑。

    “谢谢。”清浅心内凄然,知道这已是何湿衣最后的坚持,是万万推脱不掉的,便只好随何湿衣移步上车。

    天色微亮,小西打了热水到清浅院子,刚走近院门。便看到自家小姐只穿了单衣,站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头微微仰着长发及腰,背影羸弱,看得小西不由得鼻头一酸。

    昨晚,小姐与何少校一同回来,小西就觉出了两人不大对劲。小姐大概是一夜没睡吧!房间里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伺候完清浅梳洗,小西才装作欢喜的对着清浅说;“小姐,何少校来了,他让我一定要等您慢慢梳洗了才告诉您,这会儿正在前厅等着呢!”

    清浅手里本是拿着梳子,听见小西的话,“啪”木梳掉到了梳妆台上。

    一夜未眠,镜子里,清浅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

    “你去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见客。”

    “小姐,您与何少校闹了什么别扭吗?见了面,说不定就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