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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需清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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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齐雅没想到,骆荣凯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外面天气很好,陪我出去走走?”骆荣凯看一眼窗外,突然对齐雅说道。
“是。”
“总司令,您……”侍从官看二人出门,想要制止。
“不碍事。”骆荣凯一笑。
怀江医院后面,是大大的花园。虽已是春末,花园里余艳的姹紫嫣红亦十分喜人。有护士伴着病人出来散步,穿着病服的小孩子,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嬉笑打闹……
齐雅与骆荣凯的身后不远处,有站的笔挺的卫兵。
“齐小姐今年多大了?”骆荣凯穿的是医院里的病服,闲步园中,齐雅伴在身侧。远远看去,好似是一位平常的老人家与探望的晚辈,聊着家常。
“十六,立夏就该满十七了。”齐雅抿嘴浅笑。
“是什么时候认识湿衣的呢?”骆荣凯寻了一处石凳坐下,不远处的侍从官急忙拿了裹锦软垫,铺在上面。
“十三岁的时候。”齐雅根本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那年下雨,家里请了师傅料理花盆子。何大哥来家里找哥哥,哥哥和何大哥是很好的朋友……”
“呵呵,都认识三年了。”骆荣凯脸上笑意更甚:“你哥哥和湿衣,谁待你更好?”
“都好,他们们闲的时候,常常带我去西郊骑马,去梅园听戏……”毕竟是怀春少女,齐雅说着就不愿停下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少肆意的时光。
“小雅,如果骆伯伯想要你马上和湿衣完婚,你愿不愿意?”骆荣凯看向齐雅,说出的话却是突然。
“啊!……我……我自然是听司令的。”齐雅只是略惊了一下,但随即镇定了下来,浅声应道。
齐雅的反应,骆荣凯全看在眼里。
“只是,小雅,在你和湿衣完婚之前。有些事,骆伯伯还是要先提醒你。”
“总司令,您说。”齐雅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
“湿衣与严小姐的事,想必你已知晓。虽然,我只属意你,但湿衣那边你还是要花些心思……如何让你的夫婿完完全全属于你一个人,小雅你知道该怎么做吗?”骆荣凯看向齐雅。
“我……我相信何大哥与严老师在一起,只是权宜……司令您说我该当怎么办?”齐雅本不欲提及清浅,但骆荣凯已毫无避讳的提及。齐雅心中并无万全讨好何湿衣的法子,咬咬牙,终是问出了口。
“你想不想,湿衣只在意你一个人?”骆荣凯似乎早已料到齐雅的心意。
“想。”齐雅回答的很坚决。
“那就看你肯不肯做了,你过来。”骆荣凯微一叹息,招呼齐雅附耳过来。
齐雅听着骆荣凯的嘱咐,神色越发严肃,直至骆荣凯的话完,她身子已经紧绷,但终是说了这么一句:“我自然肯。”
骆荣凯爽快一笑:“我没选错人。”
齐雅刚离去不久,便有侍官过来禀报,何少校求见。
“何……何少校,总司令正在休息。”侍从官站在病房外,想要阻拦何湿衣的闯入。
“让他进来。”骆荣凯听着侍从官唯唯诺诺的话,微不耐烦。想到,如若是汪薛见站在外面,必不会这般境况,心里徒然生出了些许不疼快。
汪薛见的事,骆荣凯知道,湿衣是有心要整治他。但,勾结七台,密谋造反却也属实。
“骆司令。”何湿衣进门,一脸铁青。
“怎么,什么事令我们的何少校,恼羞成怒成这样。”骆荣凯瞄一眼何湿衣,复又低头挥毫。
“总司令授意曾胜出现在清浅面前,是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吗?又或者,总司令惯于违背盟约……”何湿衣说的很慢,一字一顿。
“我记得,我只是答应过你,不会伤及严清浅性命……”骆荣凯漫不经心的说话。好似,满腹心思只在书桌上刚写好的毛笔字上。
“总司令此举,伤人无形,与夺人性命又有何区别。总司令,不觉得此举有宵小之嫌?”何湿衣一侧的手握紧。
“啪。”桌上的一方小砚台直击何湿衣面门,何湿衣并不躲闪。额上本就未好的伤口,顿时鲜血乍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孽子。”骆荣凯不想何湿衣竟不躲避,心中懊悔,但脸上并不显露。
“还望总司令三思而行,你这个孽子向来不喜被别人胁迫……。”何湿衣拾起地上的砚台,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复又放回桌上。
骆荣凯望着何湿步出病房的身影,微微沉吟。
这几日连番政务,揭发汪薛见,南下七台盗取密函,扳倒华寄仓……桩桩件件湿衣都处理的极好,但一遇到严清浅的事,似乎便会全无了理智。
是自己逼的太急了,此事,还有待计较。
何湿衣步出官邸大门,抚上额角的伤口,脸色凝重不减。
惠仁官邸的那个人,不知可曾好些了?
………………………………
第十一章 旧事(2)
“何少校。”汽车刚刚驶进惠仁官邸,边少贤便迎了上来。
前几日,少贤被派往惠仁官邸,负责清浅安全。
骆荣凯既想到,用先前的事来挑拨他与清浅。那么,便难保不会直接伤及清浅性命。何湿衣想到的最好保护清浅的人选,便只有边少贤。
“嗯,最近有没有陌生的人来官邸?”何湿衣坐在车子里,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没有。”少贤如实汇报。
“严小姐可好些了吗?”这几日,何湿衣不论有多忙,都会抽空来惠仁官邸一趟。吴午知道他是担心严小姐。只是眼前这边少贤不够机灵,便帮忙问出口。
“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当吴午将自己调往惠仁官邸,交代要保护清浅周全,少贤还是有那么些莫名欣喜的。
最近,何少校与清浅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嗯,走吧!”何湿衣略略沉吟,吩咐司机开车,少贤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庄姨吩咐的事。急忙喊住何湿衣的车。
“何少校,夫人要见你。”
这惠仁官邸本是骆川华的外所,因为地处南湖,环境幽静,四时风景宜人。初夏已至合欢树的枝丫绿意盎然。湿衣走在庭院的小径上,不觉记起初始清浅的那一夜。
也是在惠仁官邸。
川华的送别宴会上,那样多的名媛淑女,绿肥红瘦,只有清浅这一抹安静的白。那日的她,小小的人儿陷在沙发里,旁若无人的跟人聊着天,或娇嗔或皱眉,俨然不知自己和另一位已经成为了晚宴里的亮点。
没想到,时隔经年,会在那样的场合下再见。
只是,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穿过小径,便是小小的花园。早晨的阳光和煦,何心婉坐在花架下身上盖了毛毯。看到何湿衣的身影,便向他招手。听庄姨说,母亲的病这几日渐好。看来,父亲请的外国医生还是有用处的。
圆桌上备了早餐,糯米清粥,精致的小菜。
“还没吃饭吧!”何心婉微笑的看着湿衣,脸上化了淡淡地妆。
“嗯。”何湿衣看着桌子上的清粥这才想起,确实是没有吃什么东西的。
和母亲像这样静坐在一起吃饭,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在去年,她去往雅慈官邸的前一夜。幸而她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不然自己该是怎样的罪孽深重。
看着对面,已年轻不再的母亲,鬓边有几缕微微白发。她对着自己浅浅微笑,柔弱而温暖。何湿衣顿觉的无边羞愧。与母亲相见的这些日子,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去关心过母亲的生活。何况,母亲还是一个身染重疾的病人。
“母亲,我对不起您。”边吃着饭,想到这些,话语便从嘴边脱口而出,何湿衣也是微微一愣。
对面的何心婉低垂着头,身子僵持着,手中的勺子微微颤抖。隔了一会儿,才抬头朝着何湿衣微微一笑。
吃过饭,何湿衣推了轮椅带何心婉到花房,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花儿开的正艳。
“湿衣,严小姐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是,母亲。”然来,母亲也是这样想的,他顿觉得莫名的欢喜。
下班的时候,何湿衣嘱咐吴午去办事,自己独自搭了黄包车去往齐府。
何湿衣刚一进齐家大门,一抹浅紫扑入怀中。
齐雅抬起头,笑靥如花的看着何湿衣。眼睛里闪着光,双手紧抓住何湿衣的衣服,宛如无害的孩童:“何大哥。”
“小雅。”何湿衣微微惊诧,听齐霍说齐雅回来后,心性大变。很多的时候,都不开口讲话。没想到,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快来看,院子里的竹子又长高了。”齐雅拉住清浅就往后院跑。
齐宅的内院有大大的花园,靠近西边的角落筑了精致的篱笆,圈出一丛竹园。竹子已经有些高。何湿衣知道,这种单竹在锦远很难存活。雅慈里的那些竹子,也是经由专人培育。
“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想看看家乡的竹子吗?呵呵”齐雅笑嘻嘻的看着何湿衣,仿佛炫耀般的神色。
临安的竹园,确实是出了明的产竹之地的。
他说过的话,她从来未曾忘记。何湿衣的脸上微微动容。
“何少校”一个少妇走过来,是边家少奶奶。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不过这个女子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听说是除自己以外,齐雅唯一记得的人。
“少夫人。”两人礼貌的颔首,边少言便牵着齐雅的手步入内庭。
“谢谢何上尉来看小雅。”齐雅硬要挤到何湿衣身边坐,边少言没有办法,接过佣人奉上的茶,递上。
“没关系,小雅本就算是我妹妹。”何湿衣说完这句话,察觉边少言的脸色似乎微变。
“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和边少言正说着话,齐霍就从外面进来了,走过来一拍何湿衣的背。
“顺路,过来看看小雅。”何湿衣最近军务繁忙,又因为清浅的事担心。虽是前几日便听说了齐雅的事,却是抽不出时间。今日,其实是特地抽出时间来看齐雅。
“医生说是受了惊吓,但愿调养一段便好了。”齐霍脸上平静,看不出情绪。
又略略陪着齐雅说了会儿话,多不过一些闲聊之话。齐雅的言谈举止,确实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对他依然执念。何湿衣心中愧疚,却又反之觉得,或许这样对齐雅也并不是不好。
看看日头,外面月已当空。何湿衣起身告辞,出了齐宅大门,突然被人叫住,回头去看正是齐家少奶奶。
“何少校,能不能拜托您。以后,常来家里坐坐。”边少言这样说,何湿衣自是明白的,临走的时候,齐雅死活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好”
天还没大黑,月亮已经升起,柏油路两旁的树木茂盛而葱郁。迎面而至的是清凉微风,何湿衣耳边回荡着齐家少奶奶的拜托,心中郁结。
此番南下,齐雅接连失去了两位亲人,怎么会不伤心。如此小的年纪,定然是受不了的。
本就负了她,没想到,还近于毁了她。
这个夏日,在何湿衣由军部、齐宅和惠仁官邸之间忙碌中,悄悄滑过。
………………………………
第十一章 旧事(3)
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
何湿衣赶到怀江医院三楼,走廊边,已经聚集了一些军部里,骆荣凯的老部下。看情形,骆荣凯还在病房里呆着,还未出来。
这群人来这里已差不多好些时辰,局势紧急,要求见骆司令。只是骆荣凯并不理会他们的请示,呆在病房里始终不曾出现。
“何少校。”其中一个眼尖看到何湿衣过来,忙迎了上去。
“嗯。”何湿衣只是一颔首,便径直要朝着病房里去。那人好似还想伸手去拦,旁边近侍官看见,一眼瞪过去,那人才算醒过神儿来。
只顾着战事,脑子犯迷糊了。里面躺着的是骆司令夫人,可也是何少校的母亲。
何湿衣走近病房前,却不曾去推门。清浅此刻正坐在走廊外的座椅上,头低垂着,一头长发遮住了脸庞,身影憔悴。
何湿衣看着那副身影,挪了挪嘴唇,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庄小贤拍拍湿衣的背,轻轻推开病房门。
屋子里的光线不慎明亮,窗帘子没有拉起来。何湿衣进来,骆荣凯抬头看了一眼,又垂头坐回阴影里:“过来看看你母亲。”
何湿衣走近,骆荣凯两鬓全白,仿佛一夕间苍老了十几岁。
病床上,何心婉安静的昏睡着。
“母亲。”何湿衣缓缓走到病床前,想要伸手去拉何心婉的手。到了半途,还是收回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骆荣凯的声气,微微显得出几许怒意。
何湿衣只静默不语。
骆荣凯看何湿衣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起身,差点栽倒,何湿衣眼明手快,急忙去扶。骆荣凯脸上的神色未变,罢罢手便朝病房门外去:你先陪你母亲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清浅听到病房开门的声音,抬头去看。出来的是骆荣凯,在里面待了半宿的人,终于出来了。
这几月,清浅渡的恍恍惚惚。
在惠仁官邸,过着近似半软禁的生活。每日里看着惠仁官邸外的槭树慢慢变红,合欢树的枝丫穿插其间渐渐光秃。
昨天晚上庄小贤突然来请,说是夫人醒了睡不着,想找她聊聊天,清浅便去了。何心婉与她聊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提起何湿衣小的时候,提起自己与骆司令的事……。差不多聊到后半夜的时候,何心婉便开始吐血……何心婉这病症来的凶险,连夜便送来医院。骆荣凯得了消息,也急忙赶来。
只是之后不久,军部便来了一大批军官,急着求见骆司令,骆司令只是不见……
目送着骆荣凯缓缓远去的背影,清浅忍不住对着骆荣凯说;“骆司令,夫人说让您有时间去竹园看看,给“不哎”松松土。
其实,清浅也是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见骆荣凯站在那里突然顿足,良久之后,才朝着军部那些军官走去。清浅才微微松了口气。
何湿衣进来病房,里面很是安静。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其间,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若有似无。母亲喜用这个味道的香水,所以直到离家很久了之后,每次闻到茉莉香味都会觉得特别亲切。
何湿衣抬头去看病床的床头桌,一束亮洁的茉莉开的璀璨。仿若病房中的一盏白灯,在昏暗的房间里美丽而芬芳。
看着那茉莉,何湿衣便想起了在“揽凤楼”的年月。
那时候,和母亲住在后面的独楼里,母亲每个月都会固定见一些人,之后便是长久的将自己拘在楼上。房间的妆台上总会有新鲜美丽的四时鲜花,却从来没插过茉莉。
那时候自己是不懂这些的,后来再大一些渐渐看懂,开始难过,难堪,直到厌恶。是的,自己是曾厌恶过自己的母亲的,尽管庄阿姨再三解释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再后来,稍大一些,看尽人间百态,看到那些游刃与各个富家老爷间的“头牌”,于是便一点一点理解母亲。下定决心要把母亲救出“火坑”,谁知,母亲却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留在那里的。
然后,便是负气离家。
现在想来,母亲那时逼迫自己离开,该是有着多么的无奈。孤立无援的她,除了选择将自己远离她,远离被杀害,她别无选择。自己甚至都不敢问问母亲,自己离开后,是如何逃过华寄伊的迫害。
似乎,真正尝试去理解母亲的时候很少。
因为,总是觉得时间还够。缓一缓,再缓一缓。总有一日,会有机会与母亲表明心迹的。可是,时间已经在,自己为着一件件的政务奔波中,悄悄流逝。
自己的野心太大,母亲是耐烦不起这样的等待的。
病房的门“咯吱”一身轻轻推开,何湿衣回头去看,走廊里的灯已经打开,清浅缓缓走进来。
“吃点东西吧!这是庄姨命人准备的。”清浅手中的托盘里,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
病房里的灯被清浅打开,屋子里一瞬间明亮起来,光线太强,何湿衣微微眯起来眼睛。
清浅拉着何何湿衣的手,领着他到病房的休息区沙发坐下。何湿衣微微挣扎,还是跟了过去。
“哐当。”手中的托盘,哗啦掉到地上。
地上本是铺了地毯,白瓷的小碗,险险地与桌角擦了边角。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掉在地毯上。白粥洒在毯子上,洒在何湿衣的皮靴上。
这些都是不管的,何湿衣扳过清浅的身子,紧紧拥住。那样用力,似是要将清浅拥进身体里。
昨晚,何心婉与清浅说了很多的话,清浅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地听。床头桌上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看着咖啡的热气,自杯子上缓缓冒出,然后又消失不见。
那个时候,清浅便已决定,原谅何湿衣,也原谅自己一次。
“会过去的。”清浅抚着何湿衣的背,轻轻的,柔柔的。
对着何湿衣说,也是对着自己说。
………………………………
第十一章 旧事(4)
医生断言,何心婉再也不会醒来。
北地陈谨城突然南犯,军部虽早有应对,但骆荣凯与何湿衣还是会很忙。清浅与庄小贤轮换在医院,尽心照料何心婉。何湿衣每日里都会抽出空闲,过来看一看。
自从经由了病房里的那一次拥抱,清浅与何湿衣,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再不提曾胜之事。
这日,清浅正在替何心婉梳洗,病房里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齐家少奶奶和齐雅。
何心婉住院的这几日,来医院里探病的人自然是不少。但大多都被清浅或是庄姨婉言回绝了。听说是齐少夫人与齐雅,清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拒之门外了。
齐雅只身前往康平,清浅不久前便有听闻。虽不知其中纠葛,但心里莫名对着齐雅的胆识,生出了几许钦佩之情。
齐少夫人话不多,与清浅说了些话,大体便是问候何心婉的病情之类。并无刻意做作之态,叫清浅很觉得妥帖。齐雅比之上一次见面,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般,只静寂的立于齐少夫人一侧,默不吭声。
“何大哥。”
清浅本还与齐少夫人在说着话,冷不丁只见齐雅突然眉眼含笑,喊了这一声,便欢喜的扑向病房门边去。
“嗯。小雅最近听不听话?”何湿衣抚摸齐雅的头发,面带微笑。
“听话。”齐雅甜甜的声音。
清浅微愣的看向门边的两人,看齐雅转过头来,旋即微笑以对。
“少夫人好。”何湿衣放开怀中的齐雅,看向齐少夫人。
“何少校好。”齐少夫人立起身,福了福。
时辰本就不早,等到齐少夫人与齐雅准备告辞离去时,庄小贤已来了医院,遂四人一同离开。夏日的白日总是短一些,清浅一行出来怀江医院,外面已见昏沉。
出来医院的外面,却并没有见到齐家的司机,齐少夫人一阵犯难。
清浅主动提出与何湿衣一起,先将齐少夫人与齐雅送回齐府。齐少夫人本想谢绝,可看看旁边,一直拉着何湿衣衣袖的齐雅,终是放弃了。
到了齐府,临走的时候,何湿衣为了安抚好齐雅,自然不免又是一阵耽误。
等到出了齐宅,已是圆月当空。
汽车转过缓坡,上了大街。此时正逢中夜,街上自然很是热闹。沿街许多各色小吃的小摊,应接不暇。清浅转过头来,看向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何湿衣:“要不要吃碗混沌再回去,我有些饿了。
“好。”何湿衣答应了一声,便将车子停在僻静一些的位置。步下汽车,进入路边一家小摊。
莹白透薄的面皮,透出里面鲜嫩的肉馅。薄薄的高汤上撒些脆嫩的葱花,鲜汤里还有晕开的紫菜,氤氲的雾气在碗口上若隐若现。
看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清浅自旁边的筷篓里抽出一双竹筷,低头便开吃。
“咦,你怎么不吃?”吃的身上已微微发热,清浅抬头,却看到对面的何湿衣只定定的坐在那里,碗里混沌一个没动。
“你怎么不问我?”何湿衣板着脸孔,看着对面的清浅。
清浅因为吃过热食的缘故,脸上现出好看的酡红。
“嗯?问什么?”清浅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湿衣。
“今天的事,你不在意?”何湿衣脸上,似有一瞬间的薄怒。
“你是说小雅的事?”清浅看清何湿衣严肃的样子,这才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来。
何湿衣并不回话,看来是真的恼了。
“我知道啊!少夫人都跟我说了,小雅生病了,小雅喜欢你。”清浅看着何湿衣认真的说。
“你?”
“我信你。”清浅覆上何湿衣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握住,沉默静对。
“知道,快吃吧!”过了许久,旁边的桌子,客人来了又去。何湿衣微用力的回握了一下清浅的手,好似是要掩饰什么,瞬即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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