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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弦断洛阳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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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言陈婉儿倾国倾城的容貌,头脑亦是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受到其母蔡氏的宠溺,吃穿不愁,无忧无虑,只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也不迈,总是显得有些无趣寂寞。

    陈统长子陈修与许向林同年同月同日生,二人自小交好,时常泡在一起嬉笑打闹,到了读书的年纪,两人又常常聚在一起读诗颂词,研习四书五经。

    陈婉儿从小看着自家阿兄与别家阿兄嬉笑打闹,好不快乐,而陈统却告诫她不能与男子玩耍嬉笑,有失体统。因此,陈婉儿幼时连个玩伴也没有,只能偷偷躲在一旁看着他俩玩耍。

    正所谓日久生情,长大点之后,陈婉儿渐渐对许向林有了感觉,她愈加喜欢这个言辞儒雅,英姿飒爽,眉目间充满深情忧郁的人儿。

    许家原本也是豪门望族,家业落在许昭手里却日渐衰败没落,县令陈统先前看在爱子陈修与许向林交好的份儿上,才与许家勉强沾个亲,可是如今两家长子都已长大,再像幼时那样嘻哈打闹总归不成体统,又加上许家近两年几近沦为平户,陈统根本不愿再与许家来往,但是陈修与许向林还是不时私下聚会,只是许向林再也没有去过陈府,每次都是陈修来找他。

    许久不见许向林来寻阿兄,陈婉儿每日独坐闺房,茶饭不思,呆呆盯着亲手做的同心结,满目怜惜期盼,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其母蔡氏一再劝问何故如此,陈婉儿每每只是沉默不语。

    前些日子,许向林昏死的事情在乌伤县传得沸沸扬扬,闭门不出的陈婉儿听闻女仆说起此事,更是心焦如焚,几次意欲闯出陈府,都被陈统派人拉回房去,后来干脆把她锁在闺房内,吃饭的时间才能打开,可怜陈婉儿心随向林去,却人锁闺笼中,两行清泪无人晓。

    其母蔡氏多次恳求陈统放过爱女,陈统却是不允,他已经把女儿嫁人的风儿放了出去,如今每日提亲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要是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失了堂堂县令的面皮。

    一头大堂之上迎宾客,一头闺笼之中独抹泪,谁又能解谁的苦衷。阿兄陈修是个怕事之人,哪敢顶撞阿父,只得趁机溜进闺房劝她。

    陈婉儿如今出不得府去,见阿兄到来,于是将捧在怀里的同心结交于他,托他找个时机赶去许府,亲手交给许向林,以表心意。

    陈修听闻许向林的事情,正想找个机会去看看这位阿兄,于是答应了陈婉儿,待到合适的时机前往许府。
………………………………

第008章 情定花结,深闺徒伤

    县令陈统为了女儿的亲事,连日来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其它乱七八糟的杂事,陈修趁机偷偷溜出府门,赶去许府。

    “弟?”陈修拜见过许父许母之后,径直去了书房,许向林正在书房来回踱步,一手拿着诗书,两眼却在游离,似乎在思考什么。

    “兄?”许向林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陈修,略感惊讶,随后将诗书撇在桌上,请他坐下。

    陈修上下打量许向林一番,随后笑言:“前段日子听闻弟遭意外之难,整个乌伤县满是流言风语,今日见弟安然无恙,总算心安矣。”陈修与许向林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陈修比许向林早一个时辰出生,于是二人以此论兄称弟。

    “劳兄挂念,弟能捡回一条命来,也是老天相助矣。”许向林叹着气,盛满杯茶端给陈修。

    “弟吉人天相,怎会轻易丢了性命,切莫叹气,该高兴才是。”

    “对了,兄今日怎有空找我?”

    “来年嘉月大考在即,家父管教甚严,不敢随意出府,最近家父忙于小妹的亲事,无暇顾及为兄,这才趁机出府寻弟来。”

    “小妹的亲事?”

    “是啊,四里八方的达官贵人听闻要为小妹婉儿办亲事,来府提亲的人都踩破了门槛,可是婉儿她。。。唉。”陈修说着莫名叹气,这本是一件大喜的事儿。

    “这是大喜的事,兄又为何叹气?”

    “弟觉得婉儿如何?”

    许向林闻言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说道:“令妹天赐绝世美貌,人人见而爱之,若能寻得好夫婿,缔结美满姻缘,又何尝不是喜事一桩。”

    “弟既如此称赞,为何不曾动心?”

    “兄此言差矣,婉儿是尊公尊母唯一的女儿,既貌美又聪慧,理应嫁进大户显贵人家,嫁于德才兼备之人。再者,姻缘之事乃上天注定,弟自知才疏德浅,婉儿嫁于弟无异于清莲困于泥沼,美玉配之残石,不妥,不妥。”许向林笑言之下摆了摆手。

    “哎,弟何苦如此自比,你我从小交好,依为兄看来,弟满腹经纶,才德具备,又生得英俊儒雅,怎配不得小妹呢?”

    “兄今日寻来,不会是来替令妹说亲的吧?”

    “弟既已猜到,为兄也就实言相告。”陈修一边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摇头哀叹。

    许向林听罢,一脸愁苦哀思,在书房踱来踱去,半晌只语未言,陈修愣自坐在桌旁叹着气。

    “婉儿这又是何苦,我许向林天地间一粒沙土而已,胸无大志,上不谋权贵,下不攀富强,嫁于我怕是清贫一生,苦难一世啊。”许向林眼含忧郁,说不清其中韵理。

    “话虽如此,小妹既然情愿与你托付终身,绝非一时冲动,婉儿聪颖知理,弟之所言,她岂会不思不解?”

    “可是。。。”此时,许向林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身影,他突感头痛难忍,一手顺势杵在书架上,陈修惊诧之下将他扶坐在桌旁。

    “弟的头疾?这?”

    “兄切莫高声,适才思虑过甚,无妨无妨。”

    “唉,兄知弟之秉性,凡事都要思虑再三,可思虑太深,未见得是件好事。”

    “兄知我矣。”

    “哦,差点忘了,小妹托兄将此信物亲自交与弟相看。”陈修从怀中摸出那块同心结,递给他,许向林见此心头一怔,言:“没想到令妹情深至此,弟深感惭愧。”

    陈修言:“小妹如今被家父锁在闺房内,思君深切,茶饭不思,每日以泪洗面,这花结是小妹亲手编织,若再推脱,弟岂不成了绝情无意之人?”许向林意欲将同心花结归还陈修,听他这一说,推辞之言实在难以启齿,低声言道:“弟绝非无情无义之辈,花结权且收下,万望兄代我谢过令妹。”

    “幼时你我知无不言,可如今,为兄却也看不透你的心思喽。”

    “兄多虑了,待兄回府之后,定要万言相劝令妹,切不可因为我坏了身子,丧了精气神,拜托。”

    “小妹那里有我相劝,弟不必太过担心。”陈修随手翻看桌上的诗书,却发现一本奇怪的书,他翻来一瞧,问道:“来年嘉月即是大考,弟还有心思研习此书?”

    许向林瞥了一眼,应道:“纵使学富五车,若不懂得修心,一切都是枉然。”陈修从小与许向林研习四书五经,道德礼仪,只是生性较为愚钝,悟性较低,和许向林一样三载未中品第,不甘心的陈修暗自发誓明年的大考一定要高中。

    “弟所言极是,兄来年若高中,必当前来讨教。唉,以弟的学识品行,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而易举,既然无心功名仕途,为何还要把自己关在这书房之中。”

    “非我所欲也。”

    许向林与陈修在书房之内整整叙谈了半晌,陈修见天色已晚,别过许向林,偷摸溜回了陈府,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匆忙去寻小妹。

    “阿兄?”陈婉儿愣自坐在床头,红着眼眶,见陈修进了屋,赶忙迎了上去。

    “见到许公子了吗?”陈修体态微胖,这一路上紧赶着走路,累得呼哧带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茶水。

    “见到了,见到了。”

    “许公子如何言语?”

    “这。。。向林他夸你貌美如花,知书达礼,是个难得的好娘子。”

    “不曾多言?”

    “喔。。。呃。。。他还夸你聪颖机灵,一定可以寻个德才兼备的夫婿呢。”

    “花结赠与否?”

    “小妹手巧,编织的花结甚是好看,向林眼睛都看痴了呢。”

    “当真?”

    “哎呀,我是你阿兄,怎么会骗你呢,千真万确嘞。”

    “阿兄,爹娘不知,可你是最清楚,婉儿的心里只有许公子,再也无法容下第二人,若此生不能嫁与许公子为妻,婉儿情愿独身一世。”

    “妹啊,你看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兄知道你钟情向林,可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你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哪。”

    “若无许公子,世上哪怕万树成林,婉儿的心终归是一片荒漠。”

    “你。。。当真是痴了?”

    “痴了。”

    陈修摇头叹息,无言以对,平日里他的这个小妹虽然言语甚少,但是是个十足的机灵鬼,鬼点子那是一个接一个,怎么这会儿脑筋却转不过弯来,言辞举止间处处透露着固执。

    而陈修的一番言语,并没有让婉儿开心雀跃,因为她还搞不懂许向林到底是何心思,但是这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是喜欢他的,这就够了。

    陈修劝说一番无果,愣自回屋歇息去了,在他心里许向林和婉儿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又何尝不想两人共结美好姻缘,可是就算说破了天,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闺房之中,陈婉儿吹灭了烛台,独自站在窗边,抬头凝望夜空,时值十五月圆之夜,玄兔高悬,繁星满天,她似笑非笑,道:

    天汉追,霜风随,独揽银台渺渺,蟾宫深处玉兔憔,阙寒尘垣寥;

    堂鹊散,残花乱,对影庭榭萧萧,空闺内里佳人懆,梦凉新状老。

    却说许向林端坐寝房,摊开手里的花结,呆呆盯看,亦是难以入睡,花结编织得甚是细腻美奂,他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片刻间却又冷下脸来。

    次日,陈统差人解了闺房大锁,将陈婉儿带到正堂问话,陈修闻之,从书房紧跟到了大堂。

    “卓儿,你不去读书,跟来正堂作甚?”陈统阴沉着脸,质问陈修,陈修小字卓儿。

    “爹,您把婉儿招来,定是为了商议婉儿的亲事,我是她的阿兄,这么大的事,我。。。我来瞧瞧而已。。。”陈修生性胆小,平日里最怕惹恼他爹。

    “婉儿,爹将你关在房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近日来上门提亲的大户贵人甚多,我和你娘再三挑选,最后所余十来家,就由你来选吧,胡管家,呈上来。”陈统白了陈修一眼,看上去没空和他计较。

    胡管家逾知非之年,捧着一本簿册呈到陈婉儿面前,陈婉儿打开一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求娶者的名字,籍贯,官品,家业等,近一大半已经被叉掉了。

    “婉儿,可有相中之人?”陈婉儿胡乱翻看,心不在焉,过了好大一会,陈统耐不住性子,催促问道。

    “爹,无一人我所愿。”陈婉儿合上簿册,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侧过脸言语道。

    “又是为何?”

    “爹,册上所写之众,女儿未见其人,又不知其德才品行,实在难以决断。”

    “白纸黑字,皆是官家富户人家的子弟,怎个就瞧不上眼,难不成你早已心有他人?”

    “卓儿,婉儿平日里与你最是相好,你可知其一二?”陈统总觉得他的女儿言语举止有些怪异,遂问起陈修来,陈修原本是想帮他的小妹言语几句,心里还在盘算寻思,阿爹这冷不丁的一问,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爹。。。爹。。。这个,小妹平日是与孩儿打打闹闹,但是小妹她寡言少语,女儿家的心事怎会与我相告,不知,实在不知。”

    “婉儿啊,爹为了忙你的亲事,这些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衙门那边的官事都扔下不管啊,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十天之内必须办完。”

    “十天?怎。。。怎的如此匆忙?爹是巴不得快点把女儿嫁人吗?”陈婉儿闻言大惊失色,一时间慌了神。
………………………………

第009章 府门谈亲,铩羽而归

    “莫要多言,那本簿册带回房去,这夫婿就从那几十人中挑选,选好了告诉你娘,差个下人给人家回个信儿去。”陈统面容疲惫,这些天为了女儿的亲事日夜操劳,说罢,陈统起身准备回侧堂歇息。

    “爹!我不。。。”

    “不什么?”陈婉儿话未说尽,就被陈修抢过话头:“爹,妹的意思是说她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呦!”

    陈统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陈修怕小妹情急之下说出什么荒唐话,拽着她出了堂去。

    “阿兄,适才妹正要与爹爹说理,为何拦我?”陈修抹了一把冷汗,言:“妹,当堂之上顶撞阿父,你就不怕再被锁屋去?再者,这不是还有十天的工夫,慢慢想法子嘛。”

    陈婉儿像失了魂儿一般,双目噙泪,低声念叨着许向林的名字,陈修劝言:“妹啊,来不及等向林贤弟了,早做打算哪!唉!”说罢乖乖上书房读书去了。

    许向林头疾似愈非愈,其母刘氏担心日后有所闪失,于是说服许昭,打算为他说门亲事,而女家正是陈婉儿。

    许母心里惦记着爱子的亲事,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最近又听说陈县令为自家的女儿挑寻夫婿,登门拜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许母哪肯错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便与许昭商量立马前去县令府谈亲。

    “公子,夫人老爷出府去了。”

    “慌张作甚,想必又去双林寺拜佛吧?”

    “哎呀,公子,你有所不知,前天老爷夫人私下商议要给你说个妻室,今天匆匆忙忙的,一定是为公子谈亲去了。”

    “说亲?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若兰说的,千真万确。”

    “哪家女子?”

    “好像说是陈县令的女儿,叫什么陈。。。陈婉儿。”

    许向林闻之,心头猛地一怔,立马变得烦躁不安,他把书重重拍在桌子上,言:“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三九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回话:“还没有消息。。。”

    许昭一路上心事重重,他心想这陈婉儿美若天仙,万人追求,又皆是官家大族子弟,而陈许两家近些年交往甚少,许家家业惨淡,一年衰比一年,恐怕陈统不会愿意将女儿嫁入许府。

    “老爷,门外有人请见,自称许昭。”

    “许昭?”陈统正在抄阅文书,听到这个名字后左思右想才想起来是谁,犹豫片刻,吩咐下人请他进府,于偏堂相谈。

    “哎呀呀,陈大人,多日不见,贵府依然是人丁兴旺,煜煜生辉哪!”许昭笑脸相迎,作揖行礼,陈统悠然地靠在椅背上,呡着茶水,“许兄且坐,只是兄今日突来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哪?”

    “不瞒大人,敝人和贱室确是有事前来叨扰,事关令爱的亲事。”许昭想说又不想说,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婉儿的亲事?呵呵,许兄有所不知啊,小女婉儿美如仙女,堪比那前朝貂蝉,到府提亲的人把那门槛都踩破喽。”陈统甚是得意,自顾陶醉大笑。

    “大人说得哪里话,令爱的美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正是因为如此,敝人这才前来谈。。。谈亲嘛。”

    “呦?兄是来说亲?为何人说亲哪?”

    “犬子许向林。”许昭脸面都要挂不住了,吞吞吐吐挤不出半个字来,许母见状接过话头,直言相告。

    “哦,原来是令郎啊,向林这孩子打小与卓儿交好,天天腻在一块谈天说地,打打闹闹,说来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观向林温文尔雅,才气过人,是个好儿郎。”陈统笑嘻嘻夸道,言罢立马又冷下脸色。

    “蒙大人谬赞,愚子生性敦厚,识得丁点诗书,不足道也。”陈统命仆从为许昭斟茶,接着说道:“兄,听闻向林前阵子得了重病,是为何故?”

    许昭面露难堪,吱唔回言:“犬子忤逆,敝人无心之下击中了头,后昏迷不醒,足足三日有余,幸亏请得净空大师作法护佑,小儿这才安然无恙矣。”

    “向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大人,那犬子与令爱的亲事如何打算?”许母见两人聊不到正事上,插话追问。

    “夫人莫要心急,虽说小女的亲事可全凭由我做主,但亲缘之事,最好问过小女的意愿方可商定,只要小女情愿,那这门亲事就定下来,如何?”

    “那就劳烦大人问过令爱,敝人和贱室等着您的好消息。”许母白了一眼许昭,道:“大人,令爱若在府中,可否请出一见?这婚姻大事拖不得,烦请令爱上得堂来,一问便知女儿家的心思嘛。”

    “嗳,不瞒夫人,小女近几日染了风寒,咳喘不止,身子虚弱,实在不宜走动哪。”陈统灵机一转,笑道。

    “哎,大人哪里话,都是贱室太过心急,婚配大事急不得,急不得,万请大人告知令爱我们的来意,敝人先行告退。”陈统接言:“许兄勿虑,静候佳音便是。”

    许昭和夫人刘氏悻悻离开陈府,许母一路上嘀咕埋怨,许昭则是怪她就不应该前去谈亲,完全是自取其辱。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倒好,相儿的亲事没谈成,我许家的脸面都快丢尽了!”许昭气哄哄地进了正堂,拍桌而坐。

    “你倒怪我?当初也是你点头答应去谈相儿的亲事,可谁会想到陈统如今变得这般奸滑,真是老糊涂了呦!”

    “自打我许家家业衰落,陈统便与我许家疏远不愿来往,相儿和陈公子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见面走动,出入两府如进自家门,这一切夫人也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如今无事不登门,登门必有未知事,贸然拜访,那陈统怎会不起戒心,更何况所议乃其令爱婚配大事,自是不肯轻易应允啊!”

    “老爷无需担忧,这陈统再是遮掩推辞,可陈婉儿一心想着嫁于相儿为妻,这门亲事不会那么顺当,但我有很大的把握。”

    “胡言乱语,你怎知她心中所想,我看这门亲事就算了,给许家留点颜面吧,他陈统的女儿咱攀不起,难道就没有她人可娶!”

    “前阵子相儿卧床养病,陈家长公子陈修曾来看望,老爷不在府上,又恰逢相儿午睡,便未打扰,是我待见的他。”

    “与陈公子又有何干系?”

    “陈公子重情重义,相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来看望,言语之际,无意间提到了他的小妹陈婉儿,他便唉声叹气,将小妹的心事细细说与我听,他言小妹的意中之人就是咱家相儿哩。”

    “喔?还有这等事?”

    “我看那,陈公子是借探望的机会,顺便探探相儿的口风呢。”

    “那你可曾将此事说与相儿?”

    “说与相儿作甚,他安心读书便可,那陈婉儿色艺双绝,娶了她可是相儿的好福气,还怕他不喜欢怎的。”

    “可相儿这孩子脾性难以捉摸。。。你。。。罢了,相儿的娶妻之事就由夫人操劳吧。”许昭摆摆手出了堂去。

    府院大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传得人众皆知,陈婉儿很快知道了许家前来谈亲的事,是陈修给她传的信儿。

    陈婉儿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开眼笑,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轻点胭脂,玉钗簪子插进发髻,换上一身锦绸红衣,简直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活脱脱像个待嫁的仙女儿。

    陈婉儿打扮过后,迈着小步赶到正堂,陈统端坐大堂,依旧一脸愁苦,看见女儿喜笑颜开,又着一袭红衣,甚是惊讶,遂问:“婉儿,怎的穿戴如此,所为何事?”

    “爹爹,听说许家老爷昨日前来说亲,此事当真?”陈婉儿满眼期待,陈统却冷着脸,很是烦躁:“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告诉你的?我非扒了他的皮!”

    陈婉儿没想到她爹的反应如此强烈,于是斟满茶水端到面前,言:“爹,许家前来说亲,您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陈统甩手起身,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陈统是不会把女儿嫁进许家的!”

    陈婉儿听罢,双手发颤,茶杯掉落在地,茶水溅在崭新的红衣裙上,哽咽道:“爹,为何不能嫁进许家?为什么?!”

    “许家门庭冷落,家业不振,与之联姻有何益处,你爹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嫁进它许家受苦受难哪!”

    “难道婉儿只是爹爹手中的一颗棋子?”陈婉儿心头一紧,眼泪夺眶而出。

    “荒唐之言!爹这么做,一方面是为兴旺我陈家的祖宗基业不假,二也是为你的终生大事考虑哪!”

    “爹,许公子德才兼备,儒雅英豪,女儿打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求有朝一日与他共结连理,爹爹又何苦万般阻挠。。。”

    “今天你就算说破大天,这门亲事我也不同意,陈许两家再无瓜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爹既如此说,那女儿也有一言告知,我陈婉儿此生非许公子不嫁!”说罢掩面悲苦而泣,转身跑出了大堂。

    陈婉儿把自己关在闺房,悲痛大哭,乱了长发,湿了双眸,淡了胭脂,脏了红衣。
………………………………

第010章 一意孤行,祸自燃身

    “娘,你和爹去陈府为孩儿说亲去了?”许向林无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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