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落尽负流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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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染红雪白的衣衫。

　　　　………

　　　　京都城外，凤凰岭。

　　　　花笙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挽做一个髻，一只珠钗简单的插着，衬得娇俏的小脸儿妩媚不失清雅。

　　　　此刻，她正蹲在一团杂草丛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一只优雅从容漫步路过的山鸡。

　　　　见山鸡走到她设下的陷阱处，低头啄着地上早就丢在地上的小米，花笙心间按耐不住的兴奋，早已乐开了花。

　　　　“呵！敢吃小爷我的米，就得留下你的鸡命！”

　　　　花笙小声嘀咕着，用力猛的落下手中的绳子，只见杂草从中绳子抽动，拉下了撑着竹篓的木棍，竹篓倒下，正好将山鸡扣在了竹篓中。

　　　　“啊！我捉到了，哈哈哈哈！巴豆你快看我捉到了！”

　　　　小人儿开心的从草堆里站了起来，迫不及待蹦蹦跳跳的朝着竹篓跑去。

　　　　看着小人儿活蹦乱跳的模样，沉央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将手中的银针收进了袖中。

　　　　透过竹篓上的缝隙看去，还是一只七彩的山鸡，花笙点点头不由感叹：“嗯！长得倒还是挺漂亮，可就是脑子太笨了些，只知道吃，也不知道跑！活该你被抓！”

　　　　待嘲笑了山鸡一番过后，两只小手紧紧将它拎了起来，想来也是今天碰着了，这山鸡尤为的老实听话，也不挣扎。

　　　　“巴豆！我今天请你吃鸡呀！”

　　　　“好啊，那今天我可是有口福了！”

　　　　“巴豆，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星，每次只要有你在身边，我的运气就特别的好。”

　　　　“笙儿才是我的福星，不然我今天可是要吃素了，有笙儿在，我才能有这等口福呀！”

　　　　小人儿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思考半晌，看了看男人手中的山鸡，点点头道：“嗯！此话甚是有理！所以……今晚你做饭！”

　　　　“哈哈哈好！那笙儿想怎么吃它？”

　　　　“嗯……我要吃大鸡腿！”

　　　　“好！依你！”

　　　　“我还要喝鸡汤！”

　　　　“好！”

　　　　“我还要……”
………………………………

第九十四章：夫复何求

　　　　忆梦楼，后厨里。

　　　　沉央将刚杀好的鸡洗干净，花笙在一旁帮忙洗菜。

　　　　趁着花笙不注意，巴豆快速将山鸡体内的银针拔出，偷偷藏了起来。

　　　　…………

　　　　将军府。

　　　　陌言歌起身下榻，收拾停当，草草用了几口饭，便召集齐了府中上下的所有暗卫，以及全城的暗哨。

　　　　他要查出那桩案子的幕后黑手，为花笙报仇。

　　　　任何伤害了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

　　　　凤凰岭上。

　　　　月光下，一双男女对酒赏月，花笙直感叹：活着真好！

　　　　白天闲来种菜赏花，偶尔入林打打猎，夜来听沉央抚琴，举杯赏月，实在惬意的紧。

　　　　这种一直存在于想象中的生活，花笙过得甚是自在。

　　　　不知不觉，时日已过去了半月有余。

　　　　“巴豆，我们什么时候去浪迹江湖啊？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人儿一说起浪迹江湖，便忍不住的兴奋开心。

　　　　那可是她一直以来羡慕向望的生活，如今能实现，便是做梦也会笑醒吧。

　　　　“笙儿等我五日可好？我若是走了，也该去告知言歌一声，明日我便下山去，待处理完将军府的事务，我们便一起去仗剑走天涯，可否？”

　　　　“好呀！我等你！”

　　　　花笙想象着今后行走江湖的日子，心情万分愉悦，不自觉又多喝了两杯酒。

　　　　“巴豆，你说我不会功夫，入了江湖，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笙儿放心，今后只要有我在，无论天涯海角，此生定会护你周全！”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里，温柔真挚。

　　　　花笙喝的醉醺醺，两坨粉嫩云彩挂上脸颊，乐呵呵的傻笑：“人生得遇巴豆，夫复何求啊！”

　　　　说罢，醉醺醺的趴倒在桌子上，只剩一片清风明月。

　　　　沉央望着桌上醉醺醺，嘴里还在不停嘀咕着“得遇巴豆，夫复何求”的话，心中便满是喜悦。

　　　　“我又何尝不是呢？得遇花笙，夫复何求！”

　　　　“…………”

　　　　将军府。

　　　　自那日陌言歌醒来后，便每日每夜的查案，不过三日，便查出了幕后主使之人。

　　　　果不出他所料，正是丞相单昭等人。

　　　　可是对付单昭，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所以他就先解决了其他参与这件案子的人。

　　　　栾合二十九年六月初二，京都府尹谭功才、大理寺卿韩正清，谋害朝廷命官，连伤三命，又栽赃嫁祸，毁损他人声誉，证据确凿，判处秋后问斩。

　　　　只一日，大皇子与丞相接连折损了两位高官。

　　　　大理寺卿位空缺，少卿姜柏恒顺理成章的接任，官拜三品。

　　　　京都府尹，很快也换上了三皇子叶璟琰的人。

　　　　这也算是：害人终害己，为人为到底。

　　　　……

　　　　将军府书房内，陌言歌坐于书桌前，桌案上铺开着一副画卷。

　　　　画卷上，一妙龄少女白衣席地，盛开的桃花映衬着娇俏如玉的容颜，片片花瓣随风飘下，散落在她的发间……

　　　　如今再向窗外看去，桃花早已谢尽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惹人心生凄凉，就如同那再也回不来的人儿一般……
………………………………

第九十五章：字字珠玑

　　　　沉央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此刻，陌言歌正披着一件薄外衣，脸色苍白的依在椅子上轻咳。

　　　　见陌言歌如此模样，银质面具下的那张面孔不免眉心微颦，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有找郎中瞧过？”

　　　　“不碍事的，兄长你可回来了……”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陌言歌无力的呼出一口气，沉重道：“兄长，我想拜托你件事。”

　　　　听此言，沉央嘴角轻扬，他早就料到，他与他父亲都一样，只有需要他做事时，才会关心他的生死去处。

　　　　“你说便是。”

　　　　“若我有一天不在了……”

　　　　还不等陌言歌说完，沉央便连声打断，这种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胡说什么，你身体向来硬朗，如今又正直年少，不过是郎中胡言罢了，好生将养，定会痊愈的。”

　　　　一个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的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伤打倒。

　　　　“郎中说，这是急火攻心伤到了心脉，心脉受损，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如今药已经不在了，恐再坚持不了多久，兄长且听我说完，若我有一天不在了，还请兄长代我入仕，辅佐三皇子。”

　　　　“…………”

　　　　听此言，沉央陷入了一片沉默，若是要他去杀人，他现在就可以去，可若是要他入仕，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仅因为答应花笙要陪她闯荡江湖，还牵扯到了从前的恩怨。

　　　　“六年前，我曾在将军面前亲口立下誓言，此生都不会入仕，只安心做你的暗卫，如今，你是要我毁约么？”

　　　　当年，那还是陌言歌第一次上战场，他们二人九死一生，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本该是同受封赏，一同入朝为官，可陌老将军却让他发誓，此生不得入仕，一辈子只能于他将军府做暗卫。

　　　　他同意了，不过是为了报答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可他也失去了太多，失去了光明的人生，自此便只能隐藏在黑夜里，做一个不知名的影子。

　　　　“不过是随口之约罢了，兄长又何故自此执着，你自幼便攻计权谋皆在我之上，若是能入仕必定大有一番作为，若只是如此埋没下去，岂不可惜？”

　　　　听陌言歌之言，沉央不仅心中划过一丝凉意，原来他放弃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随口？

　　　　不免心生愤怒冷笑道：“呵！随口之约？八年前我逃跑被抓，被打了个半死，那时是你亲口承诺我，若有一天你做了家主，必定还我自由，让我离开，莫非也是随口之约？

　　　　那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句话，我等了整整八年，如今你做了家主，我亦为你培养了数千暗卫，遍布整个安阳国，该还的我早已还够了！”

　　　　听着沉央字字珠玑，无一不击中陌言歌的内心。

　　　　他自然知道这些年他过得辛苦，可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表面，让他误以为他早已忘记。

　　　　许久，陌言歌心怀愧疚的道：“兄长，是我不该，我以为那些过去，你都已经淡忘了，却不知……”
………………………………

第九十六章：逍遥自在

　　　　若是在从前，这样的话绝不会从他口中说出，他只会将它们埋在心底，独自隐忍。

　　　　可花笙告诉他，喜欢就要说出来，不喜欢也要说出来，只要这样，别人才能明白你的心意。

　　　　若是他今日没有说出这番话，恐怕陌言歌仍旧以为他已经淡忘了。

　　　　看着陌言歌愧疚的模样，沉央顿时平息了所有的怒火，淡淡的道：“或许，总有一天会淡忘吧……”

　　　　他知道，无论如何，那都与陌言歌无关。

　　　　陌言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近，在沉央面前，恭敬的作揖行礼：“兄长，过去的那些事，我替父亲向你道歉！”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沉央将他搀扶起来，顺手探上了他的脉搏，仔细探查了一番。

　　　　见沉央紧皱的眉头，陌言歌淡淡笑了笑，看似一番轻松模样：“无碍，兄长方才不是说了，我这病只要好生将养一番，定会恢复的。”

　　　　语罢，两人相视一笑，犹如当年的孩童模样。

　　　　半晌，沉央才开口道：“言歌，此番回来，我是来辞行的。”

　　　　“你又要出去了？何时回来？”

　　　　“兴许，再也不回来了。”

　　　　“…………”

　　　　陌言歌沉默，再也不回来了。

　　　　果然，他还是要离开的，又或许这么些年来，他依旧心心念念着他的家乡，从未忘记。

　　　　“兄长，如今，你也要离开我了……”

　　　　班师回朝，父亲已经离去，半个月前，花笙离他而去，如今，就连他也要离开了。

　　　　陌言歌在心中叹息，现如今他可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实不相瞒，如今我已经遇到了心爱之人，只想远离纷争，过平淡的生活，我答应了她，要陪她一起去闯荡江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听到这个消息，陌言歌突然打起了精神来，这也算是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件喜事了。

　　　　“哦？不知是那家的姑娘？怎么从未听兄长说起过？不如改日请人家姑娘来府中做客吧，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该早日见过未来嫂嫂啊。”

　　　　“不过是小门户的姑娘，自是入不得将军府的门庭，不提也罢。”

　　　　“…………”

　　　　……

　　　　陌言歌走至书桌前，在书架上拿下一个檀木锦盒，锦盒中放着一只翡翠镯子，那是他娘亲生前最喜欢的，说是留给他未来妻子的。

　　　　花笙在狱中之时，他便将它取了出来，预备等她出狱，想要找个说法将此送给她。

　　　　说来也可笑，每每他想要送给她东西，总是那么困难，如今更是再也送不出去了。

　　　　“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来日后你们的婚礼我也参加不了了，这是我娘生前最喜爱的镯子，就送于嫂嫂当做你们新婚的贺礼吧！”

　　　　“好！那我就替她收下了。”

　　　　“…………”

　　　　许是多年的训练所至，沉央的办事效率向来很快，不过三日，便将所有暗卫整理好交于了陌言歌手中。

　　　　自此，便可放心离去了。

　　　　可就在他准备离去的前一晚，陌言歌突然晕倒，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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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念念不忘

　　　　沉央赶到竹离院时，屋内外已经被一群郎中围的严严实实。

　　　　“如何了？”

　　　　见沉央来了，奉七满目哀愁道：“回大公子，将军昏迷不醒，太医说，恐怕撑不过十日了……”

　　　　“…………”

　　　　沉央眉目紧锁，命人将一群郎中皆赶了出去，独自坐在床榻边，为陌言歌诊脉。

　　　　脉象紊乱，虚弱无力。

　　　　看来郎中说的没错，若照此下去，他恐怕当真时日无多了。

　　　　从怀中掏出一颗护心丸，给陌言歌吞下，暂时能保住他的状况不再加重。

　　　　正欲起身时，衣摆触碰到窗边的一个长木锦盒，跌落在地。

　　　　盒子打开，从中滚落出一副画卷，在地上铺散开来。

　　　　画卷中，桃花树下一个白衣少女，人比花娇……

　　　　沉央心间只觉呼吸困难。

　　　　许久，终是无奈的笑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沉央弯腰将地上的画卷捡起，收回锦盒中，放回原位，看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人，心生无奈。

　　　　“当日选择放弃她，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你，如今念念不忘的又是你，我从未想要与你争抢过什么，可我一无所有只有她，你又要我如何？”

　　　　寂静的房间无人应答，只留沉央一人坐在床榻前独自发呆。

　　　　……

　　　　凤凰岭。

　　　　自沉央离去的这几日，花笙可以说过的很是艰难。

　　　　也不知为何，没有沉央在身边，她别说是只兔子了，就连只山鸡都抓不到，这些日子就只能整日吃素度日，每天在心底里召唤一万遍巴豆快回来。

　　　　第五日清晨，一大早花笙便坐在山间的亭子里等待，这些时日无人说话，她可差点就要闷坏了，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告诉他。

　　　　直到快要晌午时分，才远远瞧见山下上来一人一马，仔细一看果然是沉央。

　　　　小人儿连忙站起身来，边跳起边对这山下的人大喊。

　　　　“巴豆！巴豆！我在这儿！”

　　　　沉央老远便瞧见了小人儿，见她如此开心俏皮的模样，沉央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究竟该怎么做？

　　　　……

　　　　看着一桌子好吃的，花笙口水直流。

　　　　“巴豆你快看我，是不是都瘦了一圈了？”

　　　　“这些日子我可一只鸡都没抓到，果然你才是我的福星！”

　　　　“巴豆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都不说话啊？发什么呆呢？”

　　　　花笙摆着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男人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笑嘻嘻的小人儿，沉央淡淡一笑：“没事，我只是在想，你走之前要不要回去看看岚月啊？我这次回去见到她，只要一提起你，便哭成了个泪人，着实可怜的很。”

　　　　花笙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回去看看吧，不然这一走，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那我们明日便回去吧？”

　　　　“好啊！不过你这才回来，一路奔波劳累，不休息两天再走么？”

　　　　“我不碍事的……”

　　　　他不碍事，他担忧的是陌言歌能不能撑到明日，能不能撑到他带花笙回去。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将花笙送回陌言歌的身边，只要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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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策马奔腾

　　　　花笙不会骑马，只得与沉央共乘一匹。

　　　　这个画面，让她不禁想起了“还珠格格”的经典片段，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男人看着怀中欢快开心的花笙，心下又生出许多的不舍。

　　　　他知道，此次若是将花笙送回去，便相当于将她拱手让给了陌言歌。

　　　　“笙儿，把手给我。”

　　　　沉默许久，沉央从怀中掏出那只翡翠镯子，轻轻戴在了花笙的手腕上，大小正好，似是为她订做的一般。

　　　　“哇！好漂亮啊！”

　　　　花笙将小手高举，对着阳光看去，清澈通透，颜色纯正，乃是上等的翡翠。

　　　　“可还喜欢？”

　　　　“喜欢！谢谢巴豆。”

　　　　“客气什么，我不是你的兄长么，对妹妹好，那是应该的……”

　　　　花笙一路上只顾着傻乐，丝毫没有察觉到沉央心中的悲伤。

　　　　……

　　　　到达京都城中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二人在城东一家叫仁心药铺的门前停下，入了店内。

　　　　穿正厅入后院，进了正中央的一间厢房，沉央在屏风后的一面书架上，轻轻扭动了机关，书架移开，出现了一条密道。

　　　　花笙在一旁盯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走吧！”

　　　　“这条密道通向哪啊？”

　　　　“将军府。”

　　　　“…………”

　　　　认识沉央越久，花笙便越觉得他神秘莫测。

　　　　密道久不见天日，其中潮湿阴冷，花笙衣着单薄，不一会儿便有些瑟瑟发抖，沉央脱下外衫，给她披在肩膀上。

　　　　快到将军府的内宅时，二人一齐戴上了面具。

　　　　如今花笙已死的消息整个府中人尽皆知，若是就如此光明正大的回去，自然不妥，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巴豆，你还是不戴面具好看，可是你为什么总要戴着面具啊？”

　　　　许是被这么一夸有些害羞，男人脸微微发烫，半晌才缓过来，回答道：“这个面具，自我十岁那年便一直戴着了，若我有一天因为一些事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这样就不会连累将军府了。”

　　　　“那……岂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

　　　　“是啊，没有人会记得我是谁，自然也没有人会在意。”

　　　　“不！我在意！不管巴豆今后身在何处，我都会记得，在这里！”

　　　　花笙说着，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沉央。

　　　　她越是这般，他便越是不舍。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转身带着她离去，再也不要回来。

　　　　见男人面色深沉，花笙顿了顿又道：“所以，巴豆要答应我，无论今后我们在不在一处，无论你在哪里，都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若受了伤，我会难过的。”

　　　　借着烛光，沉央看着满目认真的小人儿，心间一股热血涌动，似有泪水要夺眶而出，十八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番话。

　　　　末了，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沙哑道：“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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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相对无言

　　　　出了密道，花笙跟在沉央的身后，向着竹离院而去。

　　　　就在刚入了院门，便瞧见人来人往，几个小厮忙里忙外的接送医者。

　　　　“这是怎么了？”

　　　　“前两日我回来时，言歌得了重病，许是如今又复发了，咱们去看看吧。”

　　　　“好！”

　　　　听闻陌言歌重病，花笙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难以言喻。

　　　　沉央先进去屏退了所有人，这才唤花笙进去。

　　　　瞧着沉央坐在床榻边为陌言歌诊脉，花笙便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沉央沉默片刻，又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再抬头看向花笙时，眼中的感情很是复杂，顿了顿道：“无碍，他一会儿便会醒来了，笙儿先帮我照看一会儿吧，我去开个药方，找人煎药。”

　　　　说罢，起身而去。

　　　　花笙点点头，走至床边坐在，照看一个昏迷之人有何麻烦，不过就是看着他睡觉罢了。

　　　　屋外，沉央遣散了所有人，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目光还停留在花笙的身上，心间猛然觉得一阵刺痛。

　　　　房门轻掩，便是另一种相逢。

　　　　……

　　　　不出沉央所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陌言歌便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此刻，花笙正在桌子旁坐着，喝茶吃糕点，这些原本都是岚月和奉七为陌言歌准备的，以防他醒来又喝又饿，结果此刻全进了花笙的肚子里。

　　　　陌言歌朦胧中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似是看到了沉央，一身劲装，头发束起带着面具，披着沉央的外衫，可这身高却比沉央矮了许多。

　　　　莫非是躺着看人，就能把人给看矮了？

　　　　“兄长？”

　　　　听到床榻上传来的微弱声音，花笙也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糕点，连忙跑到了床边。

　　　　就在花笙转过身的一瞬间，陌言歌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清澈，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我是死了么？”

　　　　“噗！”

　　　　面对陌言歌的这一神疑问，花笙忍不住笑了出来，谁知一个不小心竟将糕点喷了陌言歌一脸。

　　　　现下好了，四目相对，消无言。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

　　　　花笙心想：完了完了，一个激动喷了他一脸，这下道歉都来不及了，这该怎么办？算了算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跑！

　　　　而陌言歌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想着：看来她即便是死了，也是如此能吃，还能这般开心，想来在地下过得也挺好，那他便放心了。

　　　　陌言歌目光温柔的看着小人儿，刚抬起手来，想要取下她脸上的面具，可还没触碰到她的脸颊，便见她逃也似得，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跑了！

　　　　陌言歌莫名想笑，原来当了鬼可以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