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静静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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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晨光起来背诗词，画画，看书，写字，到了晚上就依旧绣那幅《神与我们同在》的十字绣，已经绣了很多，只剩一小部分了。

　　　　腹内的胎儿静静地感受着母亲平和的心境，聆听着母亲规律的心跳。这心跳犹如美妙的音乐，让他愉悦、快乐，雅觉得他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睁着星星般璀璨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安静的世界……雅依旧每日清晨祈祷，晚上睡觉前祈祷，祈祷万能的天父与他的爱子爱女同在，祈祷崭新的生命顺利来到人间。每当祷告完时，她就觉得自己沐浴在天父慈爱的目光中，心绪愈发平静如水缓缓流淌……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近春节了，姐姐从省城放假回来了，晚上和雅一起睡在雅宽大的床上。姊妹两个聊着天，绣着十字绣，姐姐在工作之余的大爱好就是绣十字绣，她现在绣的是一幅很大幅的《富贵花开》图。

　　　　姐姐的房子被拆迁了，新房正在筹建中。姐姐以前住的楼房共六层，姐姐家在五层。新建的楼房是电梯房，共约二三十层。处在中心区域的楼房共六层高，确实有些浪费了，推倒重建后，生生多出几十层来，开发商真是富有经商头脑啊！

　　　　腹中的胎儿是一天比一天长大，雅决定在生孩子之前把这幅《神与我们同在》十字绣绣好，作为奉献给天父和迎接儿子到来的礼物。

　　　　雅和姐姐边绣十字绣，边看碟子。这个小小的影碟机是雅在女儿两岁时为了哄女儿买的。雅买了好多想看的碟子，平时没时间看，现在的晚上她就边绣十字绣边看碟子。

　　　　雅现在看的是一部叫《厨王》的碟子，当看到这个10年没回家，家里发了大水，房子被冲塌，妻子为了救婆婆失去了生命，婆婆和孩子相依为命的镜头时，她泪流满面，为女人的艰辛为女人的悲惨命运而啜泣。姊妹两个看着碟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十一二点了。

　　　　姐姐看雅似乎并无睡意，便说：“雅，你真能坐，坐这么长时间。你这么大的月份，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可以坐这么长时间呢？你不累吗？”

　　　　也许是心中有希望吧，雅并不觉得累。孩子似乎也很体谅她，静静地待在腹内。雅感觉这个孩子很爱静，通常都在呼呼大睡中，她眼前浮现出一个可爱的白白胖胖的小婴儿，趴在一张洁白的毡毯上，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象一对蝴蝶的翅膀随着均匀的呼吸扇动着……

　　　　姐姐在一个大学里上班，春节才能够回来，她也是很辛苦，上着班外又在学校开了一个小店。那个店主要是给学生修拉锁，修衣服，配钥匙等。姐姐平时在家的时候就喜欢干这些活，她常给她的女儿做衣服，给雅的女儿做衣服，做鞋垫。

　　　　后来她把这个手艺利用起来，在大学的校园里开了一个这样的小店，另外还加上了配钥匙，卖些鞋垫、袜子等日用小商品。生意还是可以的，要价也便宜。老妈也是靠这个手艺养活一家人的，姐姐开了这个店后，就让老妈去帮忙。老妈就把自己干了一辈子的店给了妹妹。妹妹的生意很好，毕竟老妈积累下那么多老客户。

　　　　雅的姐姐以前在家上班的时候，因为是在商店工作，她平日是上半天休半天，那半天她就坐在家里的床上织毛衣，姐姐织了很多漂亮的毛衣。后来单位效益不好，姐姐下岗了。姐夫在省城的大学里上班，就叫姐姐也到了学校。

　　　　姐姐在学校的监控室上班，三班倒，余闲时间不少，就开了这个小店。雅还开玩笑说姐姐是越大越知道干，越老越知道干，把自己弄得整天紧紧张张地。

　　　　姐姐就一个独生女儿，她可以不这样辛苦的。以前，雅认为姐姐安于现状，如果是她，那半天时间她会再找一份儿事做的。她后来在北京的药店上班，便常常这样做。现在想来，姐姐当时是因找不到第二份儿事做才安于在家织毛衣、缝制衣服的。因为经常熬夜，姐姐得了严重的失眠症。

　　　　每次放假回来，姐姐都要买好多酸枣仁打成粉　，酸枣仁治失眠还是挺有效果的。尽管经常熬夜，姐姐的皮肤还是挺好的，但还是没有妈妈好。老妈一辈子辛苦，一年忙到头，年三十下午才舍得关上店门。很多女人有了家庭后，家里家外的忙碌，逐渐变得容颜憔悴，老妈辛苦一生，皮肤却一直红润白晳，这可能源于老妈的心态好吧。老妈笃信基督教，她常劝慰爱生气的人：“人，不能生气，生气其实是气自己。”在雅的印象中，老妈总是面带微笑，似乎没见过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雅记得上小学时，一位漂亮的姐姐常到妈妈那里，她有时叫妈妈阿姨，有时也叫妈妈。那位姐姐那时十六七岁，她父母离异，跟着妈妈生活。她妈妈再嫁了，对她总是没好脸色，

　　　　她在妈妈那里从来感受不到母爱，而雅的妈妈慈祥和善的脸，温和的话语让她有一种被母爱笼罩的感觉。她对雅的妈妈说：“阿姨，和你说话就感觉和我妈妈说话一样，我也叫你妈妈吧。”妈妈在雅的心目中，就是一位慈祥善良勤劳的母亲形象，很多人对妈妈也是这种印象。那位漂亮的姐姐后来谈了个男朋友，还专门领来让妈妈瞧瞧怎么样。雅没见过那位姐姐的男朋友，妈妈说他高大帅气，和那位姐姐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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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年第二十三章

　　　　老妈到了姐姐那里后，经常煮几种豆子在一起的粥，雅称这种粥是“美容粥”。雅曾和姐姐一起到市场买这些食材，雅记得买了好多种：有黑豆、红豆、黄豆、绿豆、莲子、桂圆、枸杞、薏仁等，红豆是姐姐在老家的中药批发市场买的。老妈总是头天晚上就泡在水里，第二天早上再开始煮。老妈的皮肤一直是白皙红润的，姐姐在姊妹中算是皮肤比较好的了，但是比起老妈来还是差了一点。有一次姐姐问老妈：“妈，咱俩同样喝这豆汤，为什么你的皮肤那么好，我就没有你那么好呢？”

　　　　老妈说：“你每次喝得少，我喝的比你多嘛。”

　　　　老妈一辈子从不化妆，也不买什么化妆品，最多用一下婴儿润肤霜，可是她的皮肤就是那么好。很多人问她是不是做过美容，怎么比常做美容的人的皮肤还要好呢？

　　　　雅自从怀孕后就到姐姐那里帮忙，知道店里挺忙的，一天到晚人络绎不绝，几乎没有休息天。姐姐还常做做面膜，雅在那里时也常用姐姐的面膜，老妈却坚持不用，她说吃好睡好皮肤就会好。老妈似乎从来没有失眠过，她总是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羡煞了常被失眠困扰的雅和姐姐。

　　　　春节过后，老妈跟姐姐一起走了。雅还是定期去医院产检。这是一个私人开的医院，医疗条件还是可以的，看病技术也是可以的，虽说没有大医院那么大，只是路边的一栋5层楼而已，生意却是很好的。雅决定在这个医院生产。

　　　　在离预产期还有一星期的时候，雅感觉肚子越来越紧了，有时候还有一阵阵的隐隐的疼痛。

　　　　雅因为生过女儿，经验告诉她可能是分娩的前兆，但是她想到离预产期还有一星期，就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事。

　　　　在距离预产期还有5天的那天晚上，雅躺到床上，感觉肚子一阵紧一阵隐隐地痛。她感觉不对劲，快生女儿时也是这种感觉。想着离预产期还有5天，她就继续闭着眼睛睡，可是肚子却越来越痛了，她想起来去卫生间。虽然卫生间就在隔壁，但现在是二月份，天还比较凉，雅就把小马桶拿到屋里来。

　　　　雅住的屋子是一套房子里最大的一间，当时盖时可能想到晾晒衣物方便吧，就没有盖客厅。推开门就是大大的阳台，阳台种了菜和花。白天阳光普照，路上人声鼎沸，雅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到晚上夜静无声时，有些莫名的声响会让孤身一人的雅有莫名的恐慌。

　　　　有时夜半楼顶上会传来弹珠弹跳的声音，而这种声音，会让喜欢看鬼故事的雅头皮发紧，莫名不安。雅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女儿小时，她把女儿哄睡后看书，时间已是夜半。门外女儿的小推车突然响起一阵音乐，要知道，那放音乐的设置早已坏掉。雅不由得诧异，本以为音乐响过之后不再响了，谁知那音乐竟象被人控制着一样，五分钟一响，颇有规律。雅的心嗵嗵跳起来，她猛地拉开门，拎起小推车，走向走廊尽头的小屋。她把小推车迅疾扔进屋，“砰”地一声带上门赶快走开，那小推车犹如一个魔鬼，被雅收在擒妖瓶内扔入海底。

　　　　这件事后，雅晚上起夜就不愿到卫生间了，她把小马桶拿进屋来，晚上门反锁后就一次也不用出去了。

　　　　小马桶是绿色的痰盂状，是女儿小时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痰盂依旧洁净如新，雅由是总结出：尿是具有保养功能的。雅买的好多个洗衣盆早已破碎无迹了，这个小马桶还如新的一样，甚至它还散发出一种香水的味道来。雅后来得知，香水中就含有一种尿中的物质，这种物质在一个临界点是香的，超过这个临界点就是臭的。

　　　　雅此时蹲在小马桶上，闭着眼感受腹内的疼痛，有东西倏忽掉了出来，“噗”地一声落入马桶里。雅不由心里大骇，她害怕胎儿是不是要早产了，她不知道这是孩子身上的什么东西掉出来了，她突然间感觉身体震颤起来。

　　　　雅慌乱地给小姨打电话，老妈曾给小姨打过电话，说自己忙回不来，让小姨抽空去看看雅。

　　　　小姨以前在棉纺厂上班，后来看三姨妈喂猪赚了不少钱，也辞了工开始养猪。

　　　　养猪虽说有时候会亏，但是赚的时候一年也能赚个一二十万，比上班强多了。小姨联系了几家饭店，帮饭店把垃圾处理掉，就可以把饭店的剩饭剩菜拉回去喂猪。小姨还象三姨妈那样买来酒厂的酒糟喂猪，据说猪吃了酒糟长得快。

　　　　小姨喂的第一批猪便赚了不少钱，这极大地鼓舞了她，她决定继续干下去。

　　　　小姨夫上班，小姨一个人喂猪很忙，雅也并不想打扰小姨，小姨总是过一段时间就过来看看她。

　　　　雅害怕是胎儿身上的什么东西掉出来了，但是她又不敢看，只觉得身体发抖，心里很慌乱，她很害怕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出事，她带着哭腔给小姨打电话：“小姨………我快要生了……”

　　　　小姨安慰她说：“你别哭别哭，我马上过来！”没过多久，小姨和小姨夫骑个三轮电动摩托过来了。小姨上楼把雅搀到楼下，小姨和雅坐在三轮车里，小姨夫在前面开车。

　　　　夜晚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天空如泼了墨般黑重，偶尔有出租车开过。在这寂静的夜里　，天是黑的，几乎看不到一颗星星，风携着冷嗖嗖的寒意，伺机钻入人的脖颈、衣袖。小姨夫飞快地开着电动摩托来到雅常去产检的那个医院。

　　　　在临近医院路边的时候，小姨让雅坐在三轮车上，她和姨父到医院去看。医院门口没有一个人，门是反锁着的，大厅很亮，可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小姨和小姨夫走到门口，旋即转回身来。小姨非常紧张地过来对雅说：“赶紧走！赶紧走！”雅看到医院门前好像摆放着花花绿绿像花环一样的东西，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小姨夫把车开到另一家医院门前，那家医院是以前雅生女儿时在的医院，也是私人医院，也不大，但是条件似乎没有刚才那个医院好。

　　　　雅问小姨，为何不去刚才那个医院，小姨说那个医院不好，雅也来不及问为什么。

　　　　那个医院也锁着门，也许只有大医院晚上是不锁门的吧。透过玻璃门，雅看到有车停在大厅里，应该是一些患者或者医生的车吧。

　　　　小姨把门拍得啪啪响，嘴里高声叫着：“开门！有人吗？快开门………”不久，有个二三十岁的男人来开了门。雅他们径直到了二楼。二楼到五楼都是妇产科，一楼是门诊。雅平时经过这里，见门口总是摆满了车子，有汽车、三轮车、自行车等，车子甚至摆到了大路上。很多人都抱着幼儿来看病，走廊的长座椅上坐满了怀抱孩子，给孩子输液打针的人，孩子们惧怕打针的哭声响彻门外。

　　　　雅和小姨来到二楼的妇产科，小姨冲着里面的女医生急急地说：“医生，快！她快生了！”

　　　　医生让雅躺到手术床上，她检查了一番，问了雅一些情况，然后对小姨说：“离预产期还有5天呢，你进来就说快要生了！催得这么厉害！”小姨脸上现出窘色，张了张嘴没说话。

　　　　雅也感到羞愧：自己大半夜的把小姨小姨夫折腾起来，让他们也没睡好觉。小姨说她接到雅的电话后生怕她出什么事，也是紧张得浑身发抖，她也害怕有事情发生，到时候感觉对不起老妈，因为老妈交代过要她照顾雅。

　　　　医生对雅说：“今天应该不会生，你先住院吧，以便观察情况。”雅有点不想住院，因为医生说雅肚子很大，估计到时候生孩子时要剖腹产。雅不想剖腹产，不想光滑的肚皮上留个长长的疤，因为那样会感觉以后不敢再大力地蹦跳，觉得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了。

　　　　因为医生也确定不了什么时候生，雅就觉得估计要住几天，住这几天少不了又要给小姨添麻烦。因为住院就少不了要人给自己买饭做饭，少不了换洗衣服，小姨喂猪那么忙，自己也不忍再给她添忙。昨晚已让小姨小姨夫受惊受累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了，还不如回去呢。

　　　　小姨给一个同事打电话，那个同事说不如到中医院去，中医院的妇产科还是不错的。于是他们一行几个又来到了中医院。到了中医院后，小姨就给雅的弟弟和妹妹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照看雅。

　　　　妹妹和弟弟很快来了，当得知雅想回家时，妹妹说：“这儿离家可不近，你肚子这么大了，来回跑着也不方便，你还是住院吧。”雅思忖了一会儿，同意住院。

　　　　确定了雅住院后，小姨和小姨父才离开，因为

　　　　小姨夫还要上班，小姨还要喂猪。

　　　　两天前雅已给老公打电话说，估计要提前生了，因为出现了要生的迹象。老公已坐上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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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年第二十四章

　　　　早上七八点的时侯，老公到了中医院，他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到了医院，他把行李箱放在雅的病床下。弟弟妹妹看到姐夫来了，姐姐有人照看了便暂时回去了。

　　　　老公带雅到医院对面的早餐店吃早餐。雅吃了碗小米粥和两个小包子。

　　　　天气晴好，太阳把它慈爱的光芒遍洒大地，天空蔚蓝，白云悠悠地飘移着，如仙子挥舞着宽大的袖纱轻歌曼舞。人行道上的树儿枝梢轻舞，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声音里满是新奇的味道。突然想到虞世南的《咏风》：

　　　　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

　　　　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

　　　　雅此时也不觉肚子痛了，她和老公走入医院。医院很大，雅不想进病房，就和老公沿着医院的林荫小道来回走着。她希望通过多走动来促使孩子出生时顺利些。她想起了生女儿时的情景……

　　　　老公在女儿预产期的前一天来到，那时雅并没有感觉到预产期的迫近，她认为女儿可能会推迟几天出生，因为她并没有什么大的不适感。那是十月的天气，不冷也不热，那一天也是晴空万里，阳光因了人心里的期盼和憧憬而变得愈发喜悦温和。

　　　　也许因为久没有和老公见面吧，雅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新奇感，和老公说说笑笑很高兴地逛街，逛超市逛商场，看玩具，看小孩子的衣服　，买想吃的东西。她中午跟老公没回去吃饭，就在街上的小吃店吃了，然后两人继续转到傍晚才回去。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雅开始觉得肚子一阵比一阵紧，她继续睡，可是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种阵痛来的时间越来越短。雅感觉很不对劲儿，她对老公说：“不行啊，我这是不是要生了？！”她和老公起来　，拿上准备好的包裹，里面有小孩子的衣服、尿布，还有雅要换洗的衣服。

　　　　到了一楼，雅进屋对老爸说她估计要生了，老爸把老年电动摩托车开出来，然后带着他们向医院驰去。

　　　　天很黑，寥寥几颗星在天空眨着寂寞的眼睛，风也有点凉。那个医院离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雅和老公到了二楼妇产科，医生让雅进了生产室做检查。没过多久，医生说雅已经开5指了，旁边另一个女医师说：“她肚子这么大，能不能生下来啊？是不是要做剖腹产呢？”

　　　　雅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剖腹产。”另一个女医生说：“还哪里需要做剖腹产啊？她已经开五指啦。”

　　　　雅以为开五指还有一半的距离呢，很快地，雅觉得没有下坠的感觉了。医生嚷道：“马上要生了！马上要生了！”

　　　　“向下用力！向下用力！”

　　　　雅屏住气用力。“是向下用力，不是肚子用力！”

　　　　雅咬牙向下用力。

　　　　“哇………”一股力量冲出后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雅觉得浑身一下软瘫下来。医生喊老公进来，把婴儿抱给他。

　　　　雅觉得其实整个生产过程并不是很痛，从到医院到孩子出生，大约两三个小时吧。可能白天走了一天，加速了顺产的进程。也可能孩子知道爸爸来了，急着见爸爸，便发动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子宫那个小家，要扑入爸爸妈妈怀里。

　　　　雅又躺在手术台上输了两瓶液才由老公搀着回到病房。老公说女儿很奇怪，别的小孩生下来都是闭着眼睛，这个女儿却一直睁大着眼睛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甚至有想跑掉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姐姐和妹妹也到医院来看望雅。女儿脸色很红，身上的皮肤也是红的。在医院的一天里，女儿一直在睡，雅和姐姐还有些担心，　姐姐还跑去问医生：“医生，我们家小孩儿为什么脸那么红啊，为什么总在睡觉啊？”医生说小婴儿都是这样的。

　　　　这个女儿跟很多小婴儿不一样的地方是她的眼睛很大，会盯着人看，而且女儿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生下来头发就很长很密很黑，就象戴了一副假发一样。她身上的皮肤很红，从脸到身上都是红的，耳朵上长有好多黑色的绒绒的毛，手上身上也是一层黑黑的毛，简直像个小毛孩儿。

　　　　雅有些担心地问医生：“医生，为啥我家孩子身上这么多黑色的小绒毛呢？”

　　　　医生淡淡一笑说：“这是胎毛哦，过一段时间就掉了。”第三天上午，雅便决定出院了，是医院的车把他们送回去的，雅给了司机一个红包，据说这是风俗。顺产真好，生了孩子的雅不用再腆着肚子步履蹒跚了，终于可以再轻快地走路，猛然轻松的身子让雅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女儿特别爱哭，而且哭的声音很大，雅本来是顺生的孩子，也不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是过了半个月，她感觉自己落下了腰痛的毛病，不止腰痛，腿也开始痛起来。因为女儿老爱哭，白天哭晚上哭，大晚上要抱着她很久。她一哭，雅就把衣服撩起来喂她吃奶，这样就把腰给露出来了，每次喂完奶，雅摸着由热乎乎变得冰凉的腰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隐忧。

　　　　女儿并不是吃饱了就不哭了，她似乎很缺乏安全感，总是要抱着才行，否则又是大哭不止。雅只好抱着她不停地走，边走边用手轻轻拍着她，嘴里不停地哼着：“小宝宝……快睡觉……小乖乖……快睡觉……”，这样哼着唱着直到她睡着为止。

　　　　天气越来越凉了，女儿的尿布简直供不上用了。老公买了个带烟囱的炉子，又买了好几节铁皮筒作烟卤，把门上的窗玻璃打了个圆洞，把烟囱伸出去，又买了几百块煤球码在门口的房檐下。老公用铁丝做了个圆形的铁笼罩在煤炉上，洗好的尿布就搭在铁笼上烘烤，这样烘干的尿布才勉强够女儿晚上用。

　　　　屋内因为生了炉子也变得暖煦煦地。雅曾在南方见过那里的人用的炉子，中间是炉芯，可以烧煤，也可以烧柴。炉面与炉身是一体的，炉面象个小方桌，一般都漆成喜庆的红色。桌面下还有横档，可以晾烤抹布、毛巾、鞋垫、袜子等。平时烧水、做饭、炒菜，也都在炉子上进行　，吃饭时，一家人围炉而坐，几盘荤素相间的菜，一钵热气腾腾的煲汤，每个人脸带满足幸福的笑，那种和美的景象让人不由眼羡。吃完饭，拾掇净桌面，摆上果盘，多是花生瓜子桔子等，倒几盏清茶，屋内升腾着暖暖的人间烟火味，大概孤寂的神仙、狐怪也好生眼羡这人间的温煦场景吧。

　　　　那时，孤身在外的雅的心里满是羡慕，她想：他日回老家，一定也要置一个这样的炉子，围坐炉边的日子是多么惬意啊！自己系着围裙，做出一盘盘可口的菜肴，摆满炉面周遭，中间煨一罐香气四溢的鸡汤抑或排骨汤或养生粥，一家人围炉而坐，把酒话桑麻，多么幸福的家庭生活场景啊！想想就令人醉了。

　　　　其实，寒冷的北方冬天，更应该有这样的炉子，但是所见多是炉身加烟囟，缺少盛载美满生活的炉面。

　　　　在北京，雅见到很多家庭也是使用这种简单的炉子加烟囱，使用空调固然好，但毕竟太费电，对以节俭为主导思想的众多家庭来说，毕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