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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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沈旸却是出声唤了顾明绣：“四小姐。”迎上对方那双澄澈的眼眸，太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温声道，“四小姐只是今日才知晓我的身份么？是不是在第一次见面…。四小姐就知晓了我的身份呢。”

　　　　他问的是疑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顾明绣微微一笑：“今日跟太子殿下第一次见，的确便知晓了殿下的身份。”

　　　　却是丝毫没有提及寿宴那日的见面。

　　　　太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对视半晌，他才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四小姐蕙质兰心，倒是个十分聪慧的姑娘。”

　　　　顾宣猛然抬起头，视线落在了顾明绣的身上。他听懂了太子话语中的几丝暗示，下意识的去打量顾明绣的神态，然并不曾看见什么起伏。

　　　　少女只是安安静静的行了个礼：“殿下，臣女告退。”

　　　　顾景也行了礼，同顾明绣便转身走了。

　　　　凝视着顾明绣远去的背影，太子的眸光温和，带着几分思量。

　　　　顾宣忍不住开口，他声音极轻：“殿下，您是…。。？”

　　　　“现下还不着急。”太子淡声道，嗓音微微透着几分愉悦，“等到宫宴之后再说。”他低声一笑，似在自言自语，“她十分十分合适的人选。”

　　　　高楼之上，抱臂而立的少年凝视着楼下的太子，神色冷峻，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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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联手

　　　　“主子。”

　　　　抱臂而立的少年神态冷淡，唇角的笑意被抚平，双眸冷冷沉沉，落到人的身上透着几分凌厉。冷玉一般的视线与风风火火进门的洛风相撞，吓得对方止住笑意一脸惊悚的后退两步，唯恐自己哪里惹到了面前这位主。

　　　　仔细想想，洛风以及一干下属倒是许久未曾在自家主子面上看到这种表情了。自从遇见顾家的四姑娘后，主子倒是开怀了许多一样。把在下属身上找乐子的兴致似乎转移到了调戏顾姑娘身上……

　　　　想起顾姑娘，洛风旋即明白过来，精神一抖：“主子！顾姑娘认出来马师是我们的人了，让我给您带话，说是改日邀您一聚，以谢这几日——”

　　　　话还没说完，抱臂的少年冷不丁横了他一眼：“改日是哪日？今日？明日？在哪儿聚？”

　　　　洛风默：“姑娘她…。没说那么详细。”

　　　　“毫无诚意。”萧王沈淮冷哼一声，面色不虞，又失了兴致转眸看向楼下的太子，却见那两人已经不在原地。他轻呵两声，站直了身子，随意吩咐道，“查一查太子近日在做些什么，稍后入宫见一见皇兄。”

　　　　这便是要动一动太子，给太子找找不痛快的意思了。自从上次顾府的老太太过了寿宴后，三天两头的主子便要压一压太子的威风，清一清他手底下的人。洛风早就习惯自家主子的喜怒无常了，只要火烧不到自己头上就成。

　　　　洛风赶紧点了点头，正要跟上去，沈淮又顿住了步子，转头问他：“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洛风苦了一张脸：“主子，还没…。”

　　　　“华山那位神医呢？”

　　　　“也…。。”

　　　　已经走到门口的少年定定的回头瞧了他一眼，面上忽而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偏生眼底凉薄而恶劣：“养你那么久，是吃干饭的？自己去铁牢里头领罚，”他弯了弯唇角，冷笑一声，“你们都去。”

　　　　洛风默默抖了抖：“是…。”

　　　　回府后顾明绣让顾景先去回禀安离，自己借口不舒服先行回了院子。待她沐浴换过衣服后，顾景跟顾清月便过来了。

　　　　顾景是先进来的，给她送了些东西，轻声提醒：“听说你晨日跟三姐发生了些争执，娘知道了后让三姐过来同你谈一谈。娘说三姐乖巧的很，只是胆小了些，请四姐让着她些。”说完了便见顾明绣点了点头，他不由得蹙眉，“按理说你们女孩子说话，我不好听…。。”

　　　　顾明绣颔首，随手撩了撩头发：“那你走吧，回去好生休息，今日你也累了。”

　　　　说完却不见对方有什么表示，不由得奇怪的抬起头，便瞧见自家小弟一脸无奈的盯着她，表情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这副模样瞧着倒是像将她当成了小辈，反倒他自己成了兄长一般。

　　　　顾明绣不由得面上露出笑靥，抬手捏了捏顾景的脸颊。

　　　　被对方那么一捏，表情旋即破功。顾景不好意思的抿唇，想后退又不敢后退，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任自家姐姐蹂躏脸颊：“四姐，还是我留下陪你吧。若是三姐欺负你，我也好帮着你，免得你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见我被人欺负过？”虽然知晓顾景心中担忧，然而听对方亲口说出来又别有一番滋味。回忆起往昔总是冷言冷语，不曾好生这般相对过，她一时有些无言，连带着表情也有些许微怔。

　　　　“四姐…。？”顾景见她出神，心下担忧，“你是不是又不适了？不若我还是让三姐回去吧。”

　　　　“无妨。”顾明绣回神，放下手臂笑了笑，“行了，你三姐这般柔弱胆小，哪里像是能欺负我的样子。况且这是我的院子，墨竹她们都在，哪里能被欺负了去。”

　　　　顾景不放心，又交代了好几句，还跟墨竹她们又说了一遍，这才离去。

　　　　吩咐下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墨竹几个贴身丫鬟伺候，顾明绣这才去见顾清月。屋中没有旁人，便只有顾清月一人，她的表情仍带着几分不安与仿徨，瞧着倒是十分紧张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怀疑。

　　　　顾明绣抬步走上前，心中有些似笑非笑。

　　　　得亏她这位三姐姐装疯卖傻，从不敢抢半分顾长歌的风头，这才在董清的眼皮子底下平安无事的活了那么久。只是到底空算计一场，最终还是被顾青元送给旁人，却只是为了给顾长歌铺路。

　　　　明明同样都是顾青元的亲骨肉，同样都是顾府的小姐，同样都是在顾府长大。一个被捧如掌中宝，一个却视为地中泥，焉有不恨之理？

　　　　“三姐姐，久等了。”顾明绣落座，淡声道，“这里只有我们，三姐姐不妨开门见山。”她看着面前人仍是那副懦弱的模样，神情亦是淡淡的，意有所指，“我喜欢直白些，不大喜欢拐弯抹角的试探，那样没什么意思，反倒容易破坏基础信任。”

　　　　顾清月桌下的手不自觉颤了颤，目光落到顾明绣身上，却见对方眸色淡然，悠闲自得的斟了杯茶水。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将恐慌的神情收去，缓声道：“四妹妹，你跟母亲说并不恨父亲，是骗人的的是么？”

　　　　“不。”顾明绣摇了摇头，勾出一个浅淡的笑靥，十分平静的对上对方的视线，“我的确不恨父亲，我只是希望父亲，姨娘，大哥哥，二姐姐，六妹妹…。”她放下茶杯，嗓音平淡的似乎在讨论着天气一般，“去死罢了。”

　　　　她首次在人前说出这种话，惊得墨竹险些将手中的端盘打翻。眼底带着几分惊骇不定，墨竹低头将糕点摆上桌，快速后退两步站到屏风前，才抬起头看向自家姑娘，心底却复杂万分。

　　　　墨竹低头无声叹了口气，这才轻声端着盘子又退了出去。

　　　　顾清月的惊骇不亚于墨竹，甚至在面上全然表露出来：“四妹妹，你——”

　　　　“三姐姐，我喜欢直白一些。”顾明绣打断顾清月的话，淡声道。

　　　　震惊的瞧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少女，顾清月的心情亦复杂之万分：她跟顾明绣…。是一样的想法。她恨顾青元，恨顾长歌，恨得希望她们去死。而她却不敢像顾明绣这般一样讲出来，亦始终没有实行的胆量跟谋算。

　　　　但是…。四妹妹跟她不一样。顾清月很清楚的知晓这件事。

　　　　“四妹妹…。能做到么？”顾清月缓缓开口询问，她紧紧地盯着顾明绣，嗓音却有些许发颤，带着微微的紧张与兴奋，“你不怕母亲伤心，不怕二姐姐她们…。。陷害你么？”

　　　　唇畔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来，顾明绣侧首：“你以为她们之前不曾算计过我么？从我入府第一日，算计哪里停过。只是她们那些算计…。。”她顿了顿，嗓音便冷了下去，“有哪一次真的算计过我了。”

　　　　“至于娘亲，她原先是会为父亲难过的，现下会慢慢开始对这个人心寒的。”

　　　　少女声线淡声，语气却十分笃定。她的神态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似乎十分随意，却又透着几分教人心安的感觉，无端端来便是让人觉得她说的一定不会错。

　　　　顾清月对上她的视线，却见那双山水色一样的眸子里头含着几分漠然，讥讽色转瞬即逝，不知是在嘲笑着谁。

　　　　她微怔，心下有几分怪异腾起。凝视着少女，顾清月缓缓开口：“四妹妹，你早就知道二姐姐她们会陷害你，所以你一直都在将计就计，所以才会任着她们算计你。那次跪了祠堂，你…。也是故意让父亲罚你跪祠堂的，故意让父亲被激怒，才能让母亲…。对父亲失望，是不是？”

　　　　顾明绣含笑点头：“三姐姐，你一向聪慧，一点即通。”

　　　　顾清月用力攥紧帕子，摇了摇头：“四妹妹，我一向以为你…。”她抬头认真看了看顾明绣，微微一笑，面上豁然开朗一般，嗓音也柔和了不少，“你要做什么，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顾清月又道：“也是四妹妹你在帮我，所以要做些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她攥紧手中的帕子，面上浮出几分恨意，“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杀了顾长歌？我几乎快等不及…。。”

　　　　“三姐姐，莫要激动。”顾明绣摇了摇头，将桌上顾清月不曾动过的茶水倒了出去，又重新沏了一杯推给她，“顾长歌有父亲护着，有姨娘教着，哪里这样容易又这样轻易的就解决了她。”

　　　　“大哥哥今日在场上对七弟动手，那便莫要怪我先对他动手了。”

　　　　顾清月心中明白急不得，便点了点头。她抬手拿起那杯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道：“要怎样对大哥哥动手？他学过武艺，亦是个心思重的人，我们若要对付他，便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了。”

　　　　“谁说我们要对付他了。”顾明绣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声道，“大哥哥近日来与太子走的近了些，下月宫宴上怕是要替太子受些罪了。”

　　　　毕竟那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谁也可以当做弃子扔出去的。

　　　　她轻呵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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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宫中宴会

　　　　宫宴是在六月后的十五举行的，文武百官皆携家眷前往宫内。虽说是百官同庆，与君同乐，但却是那位天子打着这个旗号试探百官的。若是先前不小心透出点什么风声或是被天子查出来什么，那便是击打击打一番的最好机会。

　　　　后府夫人会与皇后妃子同喜，官员们倒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火就烧到了自己头上。

　　　　顾明绣宫宴前一月便将关于顾宣跟太子走近的消息以及证据命人送去了萧王府，倒是与沈淮查的并无不同。而后沈淮便将这些东西尽数呈给了幕后的天子，才给了顾明绣回信。

　　　　六月十五，顾府依言参与宫宴。

　　　　往昔顾府都只有顾老太太带着顾长歌几个小辈参与，董清到底是姨娘，在宫内却是万万不能出现的。因安离归来，顾老太太便让她带着顾明绣等人前来，自己称病闲于家中，而顾筱蝶因文会一事禁足未出，一同留在顾府。

　　　　顾府出门的姑娘便只有四位。

　　　　安离带着两个嫡女坐在了前头的马车，顾清月跟顾长歌便留在了后面的马车。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言，因顾老太太不在，顾长歌倒也省了做“关心庶妹”的戏码，只是一回头瞧见顾清月怯怯的表情便觉得心中得意。

　　　　她柔声道：“三妹妹，都去过这样多的宫内了，怎还是这样害怕？”

　　　　“祖母说宫内规矩多，我…我怕做出了事丢府里头的脸。”顾清月被突然搭话，面上的紧张之色更为明显，她抬眸紧张的看了一眼顾长歌，旋即又垂下了眸子，声如蚊呓，“往日都是跟着祖母的，可是今日祖母未曾来…。。”

　　　　“跟着母亲也是一样的道理。”顾长歌心中看不上顾清月这幅懦弱的样子，却十分喜欢她这般衬出自己的温柔大方，“母亲必然会照顾你的，三妹妹不是经常去向母亲请安么。”

　　　　顾清月犹豫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每每请安我总是不敢多呆…。怕耽误母亲去瞧四妹妹，或是打扰四妹妹跟母亲说知心话。一会儿母亲也要陪着四妹妹的，毕竟四妹妹从来没有进过宫，许多规矩都是不明白的…。。”

　　　　她顿了顿，嗓音更是柔弱：“哪里有空来管我呢…。”

　　　　“那…三妹妹不若跟着我可好？”

　　　　顾长歌微微一笑，抬手覆在顾清月手上，便见对方似是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抬眸飞快的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又飞快垂了下去。顾清月的嗓音带着几分紧张，以及几分刻意压制的喜悦：“真的可以么？二姐姐你不会嫌弃我麻烦么？”

　　　　“怎么会，我们是姐妹。自家姐妹哪里有的嫌弃之说呢，”顾长歌叹了一声，安抚似的笑了一笑，柔声道，“以往总有六妹妹陪着我，如今六妹妹不能来，母亲也要带着四妹妹她们，我一人倒也寂寞。”

　　　　自然却不是什么寂寞的话。

　　　　以往总是顾长歌去哪儿，顾离依跟顾筱蝶便跟着她走。顾筱蝶天真，却能衬出顾离依无知，二人将顾离依往无畏无脑的方向上宠，引得旁人发笑，又有顾长歌在旁适当玩笑般训斥，显出她落落大方，便是有理可亲的模样。

　　　　今日安离携着那两姐妹，她走开了些难免形单影只，倒是可以让旁人误以为她被顾府主母连带庶女欺负。且再照顾着顾清月，便又能显出她坚强温柔，即便被针对却让是惦记着庶妹，好让人觉得安离母女嚣张跋扈，不知礼数。

　　　　她想的十分好，却不知旁人是否以为会这般想了。

　　　　顾长歌微笑着垂眸不言，一副婉约温柔的模样。一旁面上有感激色的顾清月却是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手指不安的搅动着手帕，眸底带着几分怯怯，无懈可击。

　　　　马车入了宫门，安离等人才刚刚下车，负责拜帖的小太监却是笑眯眯的收了帖子，还多看了一眼顾明绣，笑着道：“这便是顾家的嫡小姐了，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妙人，难怪宫中有人惦记着呢。”

　　　　话一出口，安离的脸色便沉上一沉：“公公这话是何意？”

　　　　那小太监见安离面色不虞，心中暗自恼了一声，面上倒是丝毫未改：“顾四小姐的才名已是传遍了阳州，连皇后娘娘也听到了些。夫人也知晓，我们娘娘向来喜爱才女，故而念叨了几句。”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顾明绣，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顾四小姐真真是个妙人哪。”

　　　　安离蹙了蹙眉头，尤为不喜。顾明绣倒是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小太监的腰上的宫牌，礼貌道了谢，才携着安离跟顾离依转身离去。

　　　　这小太监是皇后身旁的人，而皇后却是太子的生母。

　　　　怕在皇后耳旁吹来的不是坊间的流言，而是那位太子殿下的念叨。

　　　　顾明绣暗自沉思，那旁安离却已经是不放心的叮嘱：“绣儿，宫中最是顾忌多，你初次进宫，难免会被人挑了毛病。你跟依依要跟着娘亲，莫要走丢了。”

　　　　她们三人听那小太监多言便落后了一步，顾长歌跟顾离依已经先进了前厅。

　　　　顾长歌今日穿了一件艳红色的衣裙，一改平日里粉衣轻柔的美人模样。她穿着艳红色的衣裳，胭脂比常日里还要深些，倒是十分媚人。少女缓缓而来，眉目间温柔而又明艳动人，竟是十分的美艳。

　　　　这样一改平日的形象，却又给人几分惊艳之色。然到底是顾明绣的风头太盛，众人的目光掠过顾长歌，便落在了她身后，欲瞧向那才名出众的嫡小姐。

　　　　顾长歌只觉得众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她不由得心下震惊而又隐有几分薄怒，面上却温柔的很。

　　　　顾长歌携着顾清月入了前厅，董知月便亲热的迎了上来：“长歌，你总算来了。”左右瞧瞧她身后，却瞧不见顾筱蝶，不由得惊讶道，“你六妹妹呢？怎么今日不见？”

　　　　闻言，顾长歌不由得勉强露出一个笑靥：“六妹妹她…。她说话冲撞了四妹妹，在府中静思，不能前来。”她轻轻叹了一声，道，“六妹妹一向最爱热闹…。”

　　　　董知月不免气恼，倒并非是心疼顾筱蝶，只是来源于对顾明绣的不满：“到底是有母亲撑腰的人，便这般欺负你们。若是清姨掌权，哪里会这般不公平？顾明绣嚣张跋扈便也算了，怎么母亲也这般不讲道理，却是让你跟庶妹独身而来。”

　　　　“母亲她们稍后就到。”顾清月稍加犹豫了片刻，小声答道。

　　　　她声音极小，倒也只有离得近的顾长歌跟董知月听见。顾长歌没什么表示，董知月倒是嗤笑了一声，而后又冷哼了一声，便没有多说。

　　　　“你既这般为顾长歌打抱不平，却不见你去接她来同你一起参加宫宴。”冰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青青同几人擦肩而过，面上嘲意十足，“况且二小姐今日的装扮，倒也不似神伤委屈，我瞧着倒是喜庆的很。”

　　　　顾长歌微微一僵，便见沈青青停住了步伐，唇角微扬：“我瞧着，倒像是小绣儿被你欺负了一般。”说罢，她朗声唤道，“明绣！”

　　　　便是有意引起旁人注意。

　　　　进门的少女内穿一件雪白长裙，外拢紫色轻纱，勾出玲珑的身段。纱上飞花朵朵，盘踞裙角，里头的白衣倒是有些许隐隐不真切。墨色长发挽成双髻垂在耳后，簪着几枚流苏银饰，一点晶莹水珠垂落耳垂。

　　　　缓步而来的少女像是软软一团云雾，身段纤柔，姿态清灵十足。她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那双眸便清亮无比，像是小鹿一般干净漆黑，带着几分纯粹而温和。

　　　　这样的女孩子像是不属于世间，反倒类似于山间的精灵，便是不小心坠落了凡尘，一颦一笑皆有出尘之意。她走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神态没有丝毫违和与胆怯，似是生来便该享荣华，被捧于掌心之中不受损害。

　　　　“原来顾家的嫡小姐确是比那二小姐出彩许多，若非一见，我倒以为是以讹传讹。”有夫人瞧着那少女莲步轻移，忍不住轻声赞叹。

　　　　“这位嫡小姐可不止相貌出众，那气质倒也绝非一般人所能及上。”

　　　　一位夫人闻见，轻声一笑，便是温和道：“上次顾老太太寿宴你未能参加，你却是不知。那四小姐绣了一幅****，那绣工精妙非凡，观音祥瑞，仙鹤栩栩如生，十分出彩。”

　　　　“是了，那日我也瞧见了。”

　　　　赞美声传入耳中，顾长歌几乎快将一口银牙咬碎，面上还得维持笑靥，指甲却不自觉掐入手心，看着顾明绣的目光却有几分妒恨难掩：上次寿宴便是这般，她的风头全被顾明绣抢了，今日…今日这般！今日又是这般！

　　　　明明面前这个人…不是顾明绣，不是什么顾家的嫡小姐！

　　　　顾长歌响起董清的嘱咐，抑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揭穿一切的冲动。

　　　　她想。

　　　　会有机会的，那时…。没人能帮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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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陷阱

　　　　同语不同人。

　　　　顾长歌听了这些赞美之词，妒恨难掩，心中做鬼，恨不得将顾明绣那些所谓的真面目全部揭穿，好夺回那些本该属于她自己的风采跟赞美。然话语落在顾明绣耳中，却又全然不是一回事，她眉目清冷，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产生一丝波动。

　　　　上一世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景象。

　　　　安离病倒，便是只有顾老夫人带着她们前来。顾清月安安静静跟随着顾老夫人不离开一步，董知月几人便是将顾长歌围着说话，顾长歌又拉着顾筱蝶顾离依刻意离她远些，只跟着旁人说话，唯留她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时她不懂宫规，心知宫中规矩繁多，不能行一步错，不能错说一句闲话，若出一步差错便容易惹祸上身，人头不保。她只能一人站在角落，默默的瞧着某处发呆，独立无援，处境十分尴尬。

　　　　那时她心中怨恨，眉眼间有疲惫色。

　　　　她姿态亦不优美，形容犹豫而又不安，尽管容颜出色但却难掩那气质不佳，在那些人精一般的夫人眼中自是犹如乡间农妇，自然一点都瞧不上眼她，又哪里来的赞美之声。

　　　　顾明绣安安静静立在原地，跟安离轻声说了几句，便抬步朝着沈青青走去。她目不斜视，直视着往她这边走来的姑娘，唇角微软：“沈小姐。”

　　　　“你倒是又出了好大的风采。”沈青青已经走到了她身侧，听到她的称呼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蹙眉瞧了一眼沈夫人站的地方，转眸叹气，“我娘自从瞧了你以后，便是天天念叨着是怎么养出你这样的性子的，倒是希望我也同你一样。”

　　　　她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