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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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歌垂眸半思量，犹不知她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如何动人。安冽眸色微深，轻轻触碰茶杯的手颤了颤。

　　　　“提及锦鲤二字，沈旸自然会想起顾长歌。”顾明绣弯唇，“毕竟当初那副画，沈旸也是看过的，且也因此小小的惊艳了一次。他跟顾长歌，早在我回阳州前，便有数面之缘。”

　　　　安亭恍然大悟，旋即回神：“原来是这样。。。。可是绣儿，你怎么会知晓？”

　　　　“这些事打听打听便知晓了。”顾离依旋即接过话头，不待安亭回神便立刻转移话题，“可是绣姐姐，若是沈旸跟顾长歌早就牵上了线，怎么往昔顾长歌受难，未曾见沈旸有半分举动或是相帮之意呢。”

　　　　安亭果然没有在意之前的问题，捣蒜股一样点点头：“上次我可是打上了顾长歌，可是也没见着有什么问题，除却我被祖父罚了紧闭。。。。哥哥，你说是不是啊，哥！”

　　　　手肘被人一撞，安冽回神，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安亭：“顾青元自然上门找了些许麻烦，不单单是针对你，还针对了绣儿跟姑姑。只是小叔火气正大，领着人便将他打了出去，还放话说是若是他再无理取闹或是对绣儿有任何伤害，便废了他顾家。”

　　　　安亭不由得瞪大眼睛，面上闪过几丝惋惜：“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哎呀！没有见着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离开了阳州一年，这一年足够做很多事情。”顾明绣温声道，“顾长歌向来不是简单的人。从她在我身侧埋下细作之后便开始吩咐这些事起，顾长歌便从往昔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了。没有我在旁阻碍，顾长歌自然能做出很多事情。”

　　　　“既然三姐姐都能跟皇子牵上线，又何论顾长歌呢？”顾明绣指腹轻轻点了点桌面，阖眸淡声道，“顾长歌被董清教导了那么多年，哪里是什么等闲之辈呢。”

　　　　她给了一年的时间等待顾长歌缓过来，等待顾长歌布局。

　　　　“真是。。。”安亭咂咂舌道，“真是不简单啊。”

　　　　“姑娘。”

　　　　小丫鬟敲门而入，匆匆福了福身子，低声道：“过几日是花灯会，沈公子邀您共赏。将军已经应允，说是凭您自己来决定。”

　　　　顾明绣睁开双眸，眸色一点一点寒了下去。

　　　　她莞尔：“去，为什么不去。”

　　　　不等既然反对，顾明绣嗤笑一声：“沈旸已经开始布局了。他原是以为我中了毒，想要来表明真心，如今知晓我没有中毒，便要急着走下一步。我若是不去，他这一步戏怎么唱呢。。。。自然要去。”

　　　　“表哥，劳烦告诉外祖父，可以准备好戏台子，请君入瓮了。”顾明绣缓缓撑着坐起来，温声看向安冽。

　　　　“什么意思啊？”安陵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二人。

　　　　安冽却不理他，只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安陵连忙一起跟去了。安亭见状自然也好奇的很，她瞄了一眼顾明绣，心知在表妹这儿是套不出话的，连忙跳起来便追着一起出去：“等等等等，我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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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花灯会

　　　　安将军来找顾明绣时，她正在小亭子里发呆。

　　　　月色凛然，水面波光粼粼。一弯皎月挂在半空，倒映入了水面，又被掠起的几层涟漪击碎。她趴在栏杆上，望着池中的半轮残月怔怔的出神。

　　　　“绣儿。”安将军出声唤她。

　　　　猛然回过神，顾明绣微一怔。她眨了眨眼睛，这才缓缓掉转视线看向站在自己的身后安将军。仿若还未曾睡醒，顾明绣沉默了片刻，旋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靥：“外祖父，”她抿唇浅笑，有些许不好意思，“方才想一些事情想的有些出了神，未曾注意到外祖父。”

　　　　安将军乐呵呵的笑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温声询问：“可是在想明日的事情？”

　　　　“嗯。”顾明绣颔首，并未曾多加隐瞒，“沈旸这个人城府极深，又向来多疑。他虽跟顾长歌搭上了线，却未必相信她。沈旸如今既然知晓我没有中毒，便要改变一下计划。虽然已经布好了准备，只是明日。。。到底还有几分担心。”

　　　　小姑娘双眸微蹙，似乎果然不放心。

　　　　安将军安抚她：“莫要担心，外祖父都做好了准备，若是沈旸敢动手，那便也莫要怪我们。”他轻笑一声，“陛下正愁没有逮住沈旸的机会，如今他自己亲自送上门来，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替圣上分忧了。”

　　　　顾明绣轻轻笑了一声。

　　　　她抬眸去看安将军，微微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外祖父。。。您为何这样相信我，您就不怕我算错，或是看错了沈旸么。”

　　　　上一世是因为故去的安离，安将军对她心生愧疚，从而万般迁就。彼时安将军府一家也对她极好，可是她却鲜少有机会同他们谈心。这一世安离尚且活的好好的，她比之上一世更为冷淡，甚至年纪更小。。。安将军为何不疑她。

　　　　神情淡然的将军对上她的视线，只是微微一笑：“我当初以为你年纪小些，在顾府受多了苦楚，难免不同我们亲近。阿离说你性子冷淡，免不得没有平常孩童的活泼性。”

　　　　“你只是看着年纪小些罢了，心思却十分透彻，总能看出很多亭亭她们看不出来的东西。”安将军笑意未减，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却炯炯有神，“我知晓你有分寸，也有主意。我们将军府的人，从来什么都不怕。”

　　　　顾明绣被他的视线注视，不觉莞尔，柔声道：“是，外祖父。”

　　　　安将军又跟顾明绣说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去。顾明绣安安静静的在夜色中凝视着安将军离去的背影，缓缓将自己的身子放松下来，垂眸埋首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姑娘。”沉香送走安将军，转身回来时瞧见顾明绣的动作，不由得心头一紧，面上也不自觉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

　　　　“唔。”顾明绣没有抬首，只是轻轻的回了她一声，嗓音中带着几分浅淡的疲惫。风掠起少女的长发，她的嗓音在风中清清淡淡：“沉香，我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姑娘。。。。。奴婢这就去请乔公子。”沉香微微压低嗓音，扶着顾明绣站起来。小姑娘靠着她，借着她的力道缓缓往前走，低声嘱咐：“莫要惊动——”

　　　　话还不曾说完，她便靠着沉香无力的滑落下去。

　　　　“姑娘！”

　　　　次日顾离依来找顾明绣时，正好在门口碰上了乔无。穿的有些随意的男子捂着嘴巴打着呵欠慢悠悠的往顾明绣的院子里晃去，险些跟她撞上。

　　　　“你那么急做什么？”乔无手疾眼快扶住被吓了一跳险些跌倒的顾离依，叹着气打量她，“你说你也是快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

　　　　“要你管。”顾离依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乔无，眼中带上几分怀疑的色彩，“你那么早过来找绣姐姐做什么？”

　　　　“唔，过来瞧瞧她呀。”乔无乐呵呵的看着她一脸怀疑，随意的摊开手掌，无辜的耸了耸肩，“喏，这可是还有人比你来得早点呢。”

　　　　乔无说的是安亭。

　　　　二人入内的时候安亭正围着几个箱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顾明绣托腮凝视着她，墨竹在旁将药碗端了过来，她便“唔”了一声伸手接过药碗将碗里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呀，小表妹你也来了啊。”安亭看见顾离依，连忙笑眯眯的招手示意她过来，“二婶给我们做了好多新衣服，就为了今晚的花灯会呢。快来试一试，喏，这件好看，这件也好看。。。。嗯，这件给小表妹试试看！”

　　　　顾离依：“。。。。。。”她一头雾水的看着安亭，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这是。。。。？”

　　　　“荆周的花灯会跟你们阳州的文会可不一样，这可好玩有趣的多了。”安亭一把扒着衣服在顾离依身上比划，一边笑眯眯的跟她解释，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兴奋，“花灯会可是会有很多人出门玩的，满河流的花灯也很是漂亮，我一定要带你们见识一下！”

　　　　安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靥收去，有些不满的扁了扁嘴：“我原来看着绣儿整日看书的，也不愿意出门，还想着怎么样花灯会都一定要把绣儿哄出来玩一玩。现在倒是好了。。。都怪那个什么太子沈旸，偏生要邀什么绣儿，哼，我才不会让他一个人跟绣儿待着呢。”

　　　　看着安亭信心十足的模样，顾明绣想了想那日在茶楼沈旸设计将安亭等人骗出去的事情，垂眸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弧：“唔。。。那我可就去睡会儿去了。”

　　　　她捂着唇角，眉眼间有点点疲惫色。

　　　　安亭本想拒绝，见状到嘴的话语便只好吞了下去：“啊。。。好吧。那绣儿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我们晚上一定要玩个够！”

　　　　“好。”顾明绣微微一笑，顺利的出了房门。

　　　　安亭望着她的背影，遗憾的攥紧了手中的衣服。目光转到面前有几分魂不守舍的顾离依身上，安亭眨了眨眸子，颇为可爱：“小——表——妹——”

　　　　屋内顾离依低低的惊呼声跟灵荞没有忍住的笑声透着窗口传了出来。顾明绣站在走廊，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长裙被风撩起。她抬手抚着耳旁鬓发，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靥。

　　　　还未曾等她抬步，身后便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你考虑清楚了么。”

　　　　乔无站在她身后靠着柱子，站的懒洋洋的。他随着顾明绣的视线一同看向天际，待她看向自己才懒洋洋的收回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面上带笑语气却微微严肃：“你有些太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作为医者或是朋友，我都不大赞同你这种暂时压制毒素的法子。”

　　　　“唔，既然不赞同，那么装作不知道就好了。”顾明绣轻轻笑了一声，转开视线凝视着远处的风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只要能让那个人付出代价，能保住依依她们，。。。。我死又何妨。”

　　　　“你明明可以选择其他方法。”乔无道。

　　　　“没有看到他死，我十足不安心。”顾明绣抬步，淡淡道。

　　　　天色微微暗下来后，荆周便开始了最热闹的时候。街市上的花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的时候，将军府的马车便也准备好了。将军府的小辈们先行出门，几位小姐都坐上了马车，少爷们则选择的是马具。

　　　　街角点灯，长巷千灯蜿蜒而上。百姓们走在街市上，热热闹闹的讨论着什么。小贩们高声吆喝，手中的彩灯一盏比一盏好看。

　　　　沈旸便在这样鲜活的氛围中等待顾明绣的到来。

　　　　马车在桥头便全部都停了下来，沈旸一眼便认出将军府车马为首的安冽。

　　　　少年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多多少少也被感染几分，眼底染上几分温柔的弧度。他跟身旁欢脱的少年说了些什么，安家的两兄弟便下了马等待身后的几位姑娘下马车。

　　　　沈旸弯唇，而后视线微微深邃。

　　　　最先下马车的是安亭，仍是轻便的紧身衣着，眉目间自有几分飒爽。顾离依在她身后，着一身水蓝色长裙，清新可人，倒是也颇为动人。而后一袭白衣款款下车。

　　　　顾明绣今日穿的是件白色长裙，缀着浅紫色的花朵。少女墨发如瀑，散在素白的外衣上，却没有压下肤色半分。她抬眸凝视着河流之中的花灯，眸底染上几分星光，清清淡淡的，十分夺目。

　　　　楼下的人多半着红色衣衫，或是清新十足的色彩。细细望去，却只瞧见那么一抹白色，安安静静的点缀在一片墨色之中。

　　　　她站在喧闹的人群之中，眸色温婉。

　　　　顾离依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转头便攀着顾明绣的手臂跟她分享。白衣少女抿唇柔柔一笑，眸底星光点点闪闪，清澈十足。

　　　　沈旸不动声色的凝视着楼下的人，攥紧手中的茶杯，低声吩咐：“依计行事。”

　　　　身后的人答了一声“是”便迅速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楼下的白衣少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忽而抬眸看了过来。她的视线跟沈旸在半空中微微碰撞，而后寂静成浅淡的烟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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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字谜

　　　　花灯会的确是荆周的一大特色。

　　　　百姓们在大街小巷中携亲谈笑欣赏热闹氛围，各色各样的花灯在四轴招摇，有字谜投壶这些小玩意儿。彩灯高高悬起，上面画满了各色漂亮精致的人物；种类繁多的物件都挂上了红色的流苏，躺在小摊上待选。

　　　　活泼的孩童们在人群之中相互追逐奔走，引得大人不停着急呼唤，这边方歇那边又起。

　　　　安冽吩咐了护卫不必跟着，便带着她们几人往酒楼去。

　　　　一路上不停地四周打量，顾离依的眸底写满了好奇与兴奋。安亭满意的看着顾离依的反应，笑眯眯的凑过去跟她走在一起，问她：“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她得意的咧嘴一笑，“别的我不说，花灯会可是十分好看的。过一会儿万人放灯，可是更好看的。”

　　　　“万人放灯啊。。。。。”顾离依想象了那副画面，便觉得越发期待。

　　　　饶是平日里沉稳的墨竹此刻也有些面露喜悦，好奇的左右打量。

　　　　她们过了桥便被小摊上的花灯吸引了目光。那小摊在设在湖畔，每盏花灯是十分好看而出彩，底下挂了小小的白色纸条。此刻正围了不少人在猜字谜，旁里站了个少年郎，摇着扇子懒洋洋的打量着上头的花灯。

　　　　安陵最先叫出声：“啊！林小公子！”

　　　　那少年闻声便回首看他们，微微露出几分惊讶：“真巧啊。”他笑眯眯的招了招手，指了指里面摊位的主人——一个只顾着在里头看书的青年人，“这人说今日的彩头还没有拿出来，我正好奇呢。”

　　　　安冽便走了过去，顾离依跟安亭也凑了过去，在满目琳琅中选取花灯。

　　　　墨竹跟灵荞拉着沉香在一盏花灯前对着上头的字谜嘀嘀咕咕了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安亭见状也凑了过去，跟着几人一同嘀嘀咕咕。

　　　　安陵笑着嘲讽：“平日里让你不多读书，还想猜字谜？那你今天晚上肯定是一个花灯都拿不着。”

　　　　“就你话多！”安亭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还有绣儿呢。绣儿——”

　　　　顾明绣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小摊另一侧，正温声跟身侧拿着糖葫芦的幼童说话。她似乎已经猜出了一个谜题，伸手便将一盏玉兔花灯拿了起来，俯身递给小姑娘。

　　　　白色裙袂微扬，长发滑落。顾明绣的侧首，一旁是波光粼粼的漆黑河流，月色洒落在她的眸光中，多多少少映了几分温柔的色彩。她等着小姑娘接过了花灯，温声道：“你还想要哪一个？”

　　　　小姑娘捧了花灯欢天喜地的摇了摇头，飞快的道了一声谢谢便转身奔了出去。

　　　　林之烜在她身后看着顾明绣的举动，眼底闪过几分深意。他笑眯眯的凑过去，拉长声音道：“你想要哪一个？我猜出来送你如何——”

　　　　不等他说完，安亭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顾明绣的手往旁轻轻一带，强势的隔开二人：“绣儿绣儿，快来猜一猜这个是什么？我们几人都看了半天了还是猜不出来。”她迫不及待的将花灯下的字谜念了出来，“洛阳城内草飞扬——猜一字？”

　　　　顾明绣温声道：“应当是落，落花人独立的落字。”

　　　　“风雨前头夜归还呢？”顾离依见状，把自己方才苦思半晌无果的花灯字谜也拿了过来，期待的看着顾明绣，“方才我让那个神棍猜，他半晌都不知道。”

　　　　乔无无言以对：“你让我算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算得出来？？”

　　　　“平生夙愿的夙。”顾明绣翻了翻字谜，温声道，“喏。。。这一盏给你。”

　　　　几人欢天喜地的拉着顾明绣又猜了半晌分别拿到了自己喜欢的花灯。沉香虽然未曾多露欢喜，拿到花灯时倒也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顾明绣瞧了瞧，又挑出一盏给了墨竹拿着，墨竹旋即便会意，收下灯盏笑而不语。

　　　　她们一行拿了不少花灯，教一旁的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有些许不好意思的姑娘小声的过来请顾明绣帮忙猜一猜，得了答复也拿了花灯。

　　　　沈旸过来时瞧见的便是那么一幕。

　　　　陌生姑娘手持一盏花灯，颇为不好意的劳烦顾明绣帮个忙。顾明绣垂眸看了一眼上头的字谜，抬眸浅淡一笑，视线却与沈旸相撞而上：“防，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防字。”

　　　　沈旸的步伐顿了顿，旋即面无异色的含笑走了过来。

　　　　那看书的青年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未曾看书了，视线落在了顾明绣身上。等她帮人猜完一个字谜后，这才瞧了瞧木板，一脸严肃的唤她：“姑娘，你方才已经猜中了二十六次字谜。按照我的规矩，等你猜完这个字谜，今日的彩头便归姑娘了。”

　　　　他说着便打开了手旁的小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盏八方宫灯，紫檀木的灯骨上雕刻了斑驳竹影，且几根灯骨上的竹影都不一样。白色的灯面上画满了美人小图，或卧床听雨，或含笑掩面。。。。。灯下垂落红色流苏，十分精致好看。

　　　　旁边的人瞧见了都不自觉惊呼，露出几分羡慕之色。安亭跟顾离依见了也觉得十分喜欢，不由得纷纷转头看向顾明绣，期待道：“绣儿，拿下这个彩头。”

　　　　顾明绣瞧了也有几分喜欢，面上微微露出几分笑意：“不知最后一谜是什么？”

　　　　那青年人缓声道：“清清江边流半影，一曲红豆醉相思。君离故里已五载，未见小径篱笆开。”

　　　　安亭睁大眼睛，跟顾离依小声嘀咕：“这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明绣眸色微深，静静地凝视着那青年人没有说话。

　　　　众人窃窃私语没有得出答案。四周一片低声，顾明绣不答，青年人倒也不急。沈旸思索半晌无果，见顾明绣又十分喜欢的样子，便温声道：“若是猜不出。。。那便是可惜了。只是这盏花灯十分精致，若是无主亦免可惜，不若请你出价，我将它——”

　　　　“我这花灯是彩头，只能猜中字谜拿走。”青年人毫不犹豫打断沈旸的话，旋即笑了笑，“这位姑娘都还没有说话，你又怎么知晓人家猜不出？这位公子也太无趣了。”

　　　　沈旸头次被人这般嘲讽，心底登时有些许不悦。他面上教养极好，只是歉意笑笑。

　　　　猜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苗头，安亭泄了气：“算了绣儿，猜不着的话。。。。我们不要了。”

　　　　“凤凰饮泉未停湖，许是又见桃花源。”顾明绣忽而开口，嗓音清清淡淡，十分笃定。

　　　　那青年人看了顾明绣半晌，见她眸色坦荡又隐隐有几分探究。青年人登时笑了，面上的表情便平和了些，他将手中的宫灯双手捧上，温声道：“这位姑娘猜出了谜底，那么这盏灯就是姑娘的了。”

　　　　墨竹连忙上前接过，顾明绣颔首：“多谢。”

　　　　“啊？！”安亭瞪大眼睛，一把拉过顾明绣问道，“绣儿，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就猜出了？我还什么都没听懂呢。”

　　　　“唔。。。。不若你也猜一猜？”顾明绣笑着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好奇之色不由得失笑摇首，“前一个的谜底是澧，后一句是当归。凤凰非澧泉不饮，故而见湖不停是因非澧泉。《桃花源记》之中有一句“便要还家”，即当归。”

　　　　安亭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那个读书人还真有趣，只是绣、哎呀！”

　　　　身旁有青年飞奔而来，猛然撞了一下安亭。安亭始料不及，原本挽着顾明绣便因此推了一把她，沈旸原就站在二人身后，连忙扶住顾明绣。安亭站稳后便三两步要去抓那青年：“你撞到了人怎么不道歉！”

　　　　那青年一把便挥开安亭的手，动作一时过大又撞了身侧的人。她们原本就在湖畔旁，这一撞便硬生生将一旁的两三个人一齐撞下了湖面。惊呼跟求救声连在一起，场面登时混乱起来，竟是有接连着更多人落下了水。会水的迅速浮出了水面，不会水的挣扎着沉浮。

　　　　安亭大吃一惊，慌慌张张的回首求助安冽：“哥！”

　　　　她不会水也救不得底下的人。

　　　　安冽一语未发便迅速上前抓住安亭往后一扯，视线迅速往旁扫了一圈：“谁下去救人！将军府必有重谢！”

　　　　的确有下水救人的，只是到底不多。安冽发话后下水的便多了些，到底是多增加几分救人的速度。安陵是几人中唯一会水的一人，早已跟着下去救人了，墨竹跟沉香早就被吩咐下去叫大夫跟找护卫。

　　　　不少人是认识安家的兄妹跟林之烜的，多多少少也控制住了场面，没有往他们身旁靠去。等护卫来了以后便彻底稳定下来局面，安冽清点了一遍落水的人数，吩咐立即送去看大夫。

　　　　他们正说着话，顾离依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慌慌张张的：“绣、绣姐姐！？”

　　　　安冽等人猛然看过去。

　　　　顾离依从人群中被灵荞跟乔无护着挤了过来，满脸慌张跟无措的看着他们几人：“绣姐姐不见了，绣姐姐她。。。她方才就在我身旁，只是就那么一眨眼，就。。。。她就突然不见了！”顾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