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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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开了些的紫衣姑娘身着浅紫色衣裙，衬得身段窈窕玲珑，裙摆泼墨竹影，随着步伐轻轻拂动。她眉目含笑，一双漆黑的眸子依旧如同山水画一般吸引人的视线。长发只被两根步摇梳起，流苏在两旁鬓发缓缓晃动。

　　　　她的步伐优雅而温和，清贵之灵动相互糅合。姑娘眉目带着笑意，浅淡而温和，似清风拂面，山泉溅落般，清澈且静美。

　　　　不同于往昔的清灵，不同于顾长歌的温婉，也不同于沈青青的冷傲。

　　　　紫衣姑娘身上带着几分被岁月雕琢的沉静与清冷。她缓步而来，长衣若飞，面容精致而温和，眼底却藏着几分令人难以置信的凌厉。褪去病容的姑娘脱尘大气，山水画干净的气质美的有些惊心动魄。

　　　　莫说周围的男子，饶是面前的少女们也有几分微微失神。

　　　　安亭呆呆的看着缓步而来的顾明绣，半晌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喃喃道：“绣儿明明还是跟离开前一样。。。。只是、只是这样看着，绣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缓步走到沈青青二人面前，顾明绣看向二人时故意眨了眨眼睛，几分俏皮在她眸间流转，教安亭登时有几分脸红：“一别全年，我也有些怀念往昔文会上同董小姐以琴会友，如今也不知晓董小姐的琴技又精湛了几分，甚是想要讨教一番。”

　　　　顾明绣的嗓音清清淡淡的，十分悦耳，却教回神的董知月登时恼怒再上心头。

　　　　那一场文会中的琴试，谁不知晓董知月输给了顾明绣，还是输的彻彻底底，连一首曲子都没有弹完便狼狈的断弦收手。顾明绣的琴技精湛，董知月到底不至于蠢到一点都不知晓。她原是以为顾明绣不在，方欲欺一欺安亭罢了，如今又怎么会自作聪明再去顾明绣手下丢一回脸呢。

　　　　瞧着顾明绣的温笑，董知月甩手冷笑道：“我以为顾家的四小姐今日不来参加文会呢，故而欲向安小姐讨教，既然四小姐来了，哪里还有我什么话说呢。”她眼睛转了转，便十分善意的笑了笑，“四小姐既然来了，怎么能够不跟自家姐妹打个招呼呢，长歌自从因为四小姐失去亲人后便身子不大好，四小姐总不会让自己的姐姐来见自己吧。”

　　　　“董小姐。”顾明绣很耐心的等着董知月说完，这才含笑开口，语气的笑意有几分漫不经心，“许是贵人多忘事。我早已不是顾府的四小姐，哪里在顾家还有什么姐妹呢。”

　　　　顾明绣顿了顿，直面董知月，视线却转到了不远处的顾长歌姐妹身上，她的嗓音便更是淡了几分：“既然顾二小姐身子不好，那便望着能记住这个教训，莫要学着那些害人的手段，以免。。。。害人害己。”

　　　　“就是！”安亭不等董知月说话便立刻接上了话，她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顾府的顾老爷纵容姨娘收买外人污蔑夫人的清白，教顾夫人心寒之下便同顾老爷和离，回了将军府了！如今哪里来的顾四小姐？”她故意看了一眼董知月，笑眯眯道，“董家的小姐，这可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是不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摇了摇头，安亭惋惜道：“你想努力练琴赶上我家绣儿，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你刻苦归刻苦，这些事情到底还是要知晓一些的，免得像现下这样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她弯了弯唇，语气中带了几分狡黠，“要知道，你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还有董大人跟董府的脸面呢。”

　　　　她这是仿照方才董知月的说辞，将她的欺辱尽数还了回去。

　　　　沈青青轻轻笑了一声，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董知月等人。顾明绣敛眸淡笑，面上的神情不变，只是看向安亭的视线中便带着些许赞赏。

　　　　董知月心中明了，却唯有气急：“你——！”

　　　　“都。。。。莫要再说了。”疲惫而温婉的女声响起，顾长歌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顾明绣微微叹了一声，似乎有几分不忍。她启唇欲语还休，垂眸咬了咬唇，面上有几分为难之色，极尽楚楚可怜：“四妹妹。。。。莫要再提这些了，你回来了就——”

　　　　安亭压根不想听顾长歌说完，她瞧着她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便觉得十分吃惊，登时不满而又生气的打断她的话：“你们是不是都不好好听人讲话？哪里来的四妹妹？绣儿是我们将军府的人，同你们顾府没有半分关系！”

　　　　“顾长歌，你莫要在我面前做这些姿态！你当我不知晓往昔你娘亲做的那些勾当，其中也有你的手笔么！”

　　　　安亭冷眼看着顾长歌跟顾筱蝶，语气丝毫不留半分情面，极其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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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作假

　　　　安亭不喜欢顾府的每一个人，尤甚顾长歌姐妹二人。

　　　　她原在将军府中也算备受宠爱，虽然阿薇年幼不能同她作伴，然她却有安冽安陵两个兄弟，自然是十分和睦，从来不曾有过这些姐妹之间的龌龊之事，也未曾被旁人这般算计过。安亭在跟顾明绣二人相处时多喜欢这两个表妹，便有多讨厌顾长歌姐妹二人。

　　　　在她眼里，虽然旁人都说顾明绣聪慧，做事全然都有自己的主意，她却仍旧是心疼这个表妹。每每见顾明绣温婉安宁的样子，安亭便会觉得有些许难过，想着若非顾青元等人这般冷待顾明绣，何至于这个表妹小小年纪就这般沉稳，不见几分活泼色。

　　　　再加之时时见顾明绣不离病榻，她便更是厌恶顾府的所有人。

　　　　顾青元绝情而冷漠，顾长歌顾筱蝶姐妹俩满腹算计，都不是什么好人。

　　　　安亭素来直率，自然连做戏都不愿意做上一做。她站在顾长歌二人面前，听着她们假模假样的做戏便觉得打心底里厌恶，往昔的怒意齐齐窜上来，安亭便听都不想听二人说话：“你娘亲不算得什么好人，你何曾是个什么好人？现下一口一个四妹妹叫的甚是亲热，带人闯你四妹妹闺房污蔑她清白之时怎么不念一念她是你四妹妹呢？”

　　　　安亭说话毫不留情，她面色愤怒不带半分犹豫，便是十足一副正气的模样。

　　　　听她口中这些话，顾长歌登时脸色就变了，然顾筱蝶心中一急，自然要快些打断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二姐姐才不是你口中这样的人！况且这些事情早已过了那么久，你怎么还能拿出来欺辱我二姐姐呢？”

　　　　她脸色铁青，握着顾长歌的手便往前一步拦在她面前，愤愤不平道：“我不知晓四姐姐跟你说了些什么话，教你这般对我们有成见！可是我们却不曾做过这些，也不曾害过四姐姐！你向着四姐姐，我自然说不得什么。。。。可是你却不能上一次那般打了我二姐姐，现下又来欺负她！”

　　　　顾筱蝶越说神情越发激动，眼圈微红，隐隐带上几分委屈之色，却偏要硬生生撑着，不愿意教安亭瞧见她认输的一面一般。

　　　　“顾家的小姐是耳朵不大好使，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哪里来的四妹妹四姐姐？！你们顾府现下只有二小姐三小姐跟六小姐，绣儿跟你们没有半分关系！别跟我耍这些小把戏。”安亭却丝毫不买她的账，冷声嗤笑一声，抱臂道，“你不就是想说是绣儿在我面前说了你们什么坏话，才叫我这般厌恶你们的么。可惜了。。。。绣儿一句话都不曾讲过你们，这些都是祖父查出来的——”

　　　　“别说了！”顾长歌的嗓音含着几分压抑的委屈，隐忍而又带着几分勉强的笑意。

　　　　粉衣姑娘站在顾筱蝶身后，长睫微垂，在轻轻颤抖。

　　　　她的身子单薄而又脆弱，似乎风一吹便会摇摇欲坠。抬手攥着绣帕，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顾长歌缓缓抬首，面上的笑容温和而又端庄，只是却带着几分受尽委屈过后的隐忍：“安小姐，别再说了。今日本是文会，大家齐聚一堂为的是以文会友，而不是。。。。。我们莫要在此争论，坏了大家的兴致。”

　　　　她勉强笑了笑，柔声询问安亭：“好不好？”

　　　　那副模样，十足柔弱。

　　　　顾筱蝶想要说些什么，被顾长歌轻轻握了握手只好顿住，咬紧唇角一言不发。她偏过头，眼圈微微红了起来，粉衣姑娘垂首不言，等待安亭的回答，身姿尽是柔弱之势。安亭跟沈青青站在她们对面，一人愤怒，一人冷漠。紫衣姑娘悠然而立，眉眼间的情愫冷淡而温和。

　　　　这样的景象教人一看便以为是顾明绣等人欺负了顾长歌姐妹二人。

　　　　抱臂瞧了片刻戏，沈淮嗤笑一声：“我当为何要容忍她一年，以她这样的脑子，即便再给她两年怕是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呵。。。。。。”视线落在紫衣姑娘身上，沈淮低了嗓音，宛如自言自语，“只是你却又在想些什么。。。。。。。”

　　　　沈弦没有听到他后面一句话，看了片刻也跟着笑了笑：“有趣，真是有趣。”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沈弦懒洋洋道，“你瞧着顾府的人都有趣的很。那顾家的二小姐跟六小姐同我那未来的皇嫂针锋相对，方才跟着她们一起的那顾府三小姐却又远远跟那离依姑娘打了个招呼。”

　　　　他将扇子叩在自己的手心之中，感叹一句：“就是不知道这顾家的大人知不知道了。”

　　　　沈弦说的是顾离依跟顾清月。

　　　　沈青青二人出门之时，顾清月迟了好久才缓缓入了园子。董知月带人已经拦住了安亭二人，她安静的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顾长歌二人也没有去同那些人一般过去围观。直到顾明绣出现，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顾清月才微微抬首，似是不经意一般偷偷望了那边一眼，在收回之时视线转了转，掠过一处拉开的竹帘。

　　　　竹帘之后，顾离依端坐在小几后，朝着顾清月扬眉露出一个颇为可爱的笑来，而后视线也转了转，饶有兴趣的落在了底下的顾明绣身上。

　　　　仿佛那一眼只不过是旁人的错觉。

　　　　“也不知是谁先拦住我们的。”沈青青在沉默片刻后冷淡的开了口，视线轻飘飘的扫了顾长歌二人身后的董知月一眼，唇角微微扬起，“虽说我现下还不曾同六皇子成亲，却到底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你们这般光明正大的拦我，也不怕些什么。”

　　　　沈青青话一出这才教诸多人想起来她跟六皇子沈弦定亲一事。彼时在阳州自然是轰动一时，只是过后因为不曾大张旗鼓的出现过什么婚宴的准备，且沈青青现下也是胆大而又无所顾忌的公然出门来到三教九流都聚集的倚澜园，倒是教不少人都暗地以为这门亲事大抵是作废了。

　　　　顾明绣微微一笑：“文会，大抵也要开始了。”

　　　　她的话音刚落，隐在人群之中的红衣女子便抬步带着人恭恭敬敬的出现在人群之中。她朝着所有人客气的行了个礼，嗓音爽朗而又大方：“教诸位久等了，今年的文会稍后便要开始了。”

　　　　随着她的话说完，三声锣鼓声接连而起。

　　　　红袖笑道：“请诸位持贴入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红袖又转首看向一旁的顾明绣几人，笑着道，“去年的文会未曾见过明绣小姐，到底有些许失色，不知今年的文会明绣小姐是否又会一举夺魁呢？”

　　　　“掌事说笑了，有能者甚多，岂是单单一个我能撑得起这文会的呢。”顾明绣的笑容依旧冷淡而温和，嗓音却脆脆的，十分好听，“这次只是想陪着表姐瞧一瞧热闹罢了，还请掌事挑选一处清净些的。”

　　　　红袖旋即便笑了，朗声笑道：“这有何难？明绣小姐跟沈小姐都是我倚澜园听风台的贵客，又皆手持梅花帖，这点要求我们哪里还能做不到的呢——二位请。”她使了个眼色，一旁便有人走了过来，领着她们几人上楼。

　　　　默不作声的跟着上了楼，同人群拉开一段距离，安亭这才开口，还有些生气：“绣儿，你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们了！还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折腾你呢。”

　　　　“我觉得亭亭这一回说的倒是有道理。”沈青青看了她一眼，平静的点了点头，“董知月有自知之明未必会来寻你的事情，但是顾长歌却未必。去年她的琴拿了个头彩，棋艺被我赢了去，书画却占尽风头，还拉着人很是高明的嘲笑了那李家小姐，教李家小姐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都不来这文会了。”

　　　　她蹙了蹙眉头，看向顾明绣道：“我虽不是对你没有什么信心，那顾长歌的琴技着实比不上你，书画倒是也的确有几分本事。。。。。。。小绣儿，你身子本就不好，莫要又被这些人给折腾的弱了些。”

　　　　似乎是想起了顾明绣上一次文会的事情，沈青青不赞同的摇首道：“你啊。。。。。”

　　　　“不怕！若是还敢欺负绣儿，那便看看我答不答应。”安亭轻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来一个我便打一个，来两个我便打一双！”

　　　　沈青青瞥了她一眼：“这是文会，可不是武会。”

　　　　顾明绣此刻已经踏上了最后一阶。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温柔而笃定：“别担心，我说了今日只是来看热闹的，那便只是来看热闹的，自然不会参加什么比试。至于顾长歌。。。。”紫衣姑娘回首望了一眼，轻笑道，“只怕她今日参与不了了。”

　　　　“我既然回来了，”顾明绣目不斜视，跟着人缓步入了内间，看着沉香跟墨竹上前将竹帘打起，她的眸色沉淀着几分岁月的痕迹，温柔而含着丝丝凌厉，话语无端端教人心涌起一股奇特的情愫，“那么阳州，自然不会再有她立足之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底下便腾起几分吵杂之声。

　　　　“顾二小姐。”红袖翻看着手中的梅花帖，面上的神情恭敬而冷淡，说出来的话却教顾长歌登时失去一片温柔瞬间惨白一片，“今年送去的依旧是入贴，并不是什么梅花帖。您手中的这一张梅花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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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界限（上）

　　　　顾长歌最开始拿出帖子时，面上的笑容浅淡而温婉，似乎于她而言并不算得什么大事。董知月瞧见她手中的帖子时却微微一怔，面上露出几分笑来，刻意提声道：“长歌，你竟然拿到了梅花帖，却是这般谦虚，说都不曾说上一声，”她有意望了眼楼上已经步入长廊的顾明绣三人，语气十足为她高兴般，“倒是不愧是长歌呢，这梅花帖早该是你得的。”

　　　　闻言，顾筱蝶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来。她心中明白董知月未必是为顾长歌高兴，大抵心底也有几分嫉妒，然而顾长歌素来温婉，端然不会刻意炫耀，所以董知月这番话但是说的刚好。

　　　　她的语气带上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我二姐姐一向厉害。”

　　　　周围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神情谦虚而温柔的顾长歌身上，各有各的情绪。几位梅花帖得主只是懒洋洋的瞧了一眼她们，或是嗤笑一声，或是跟顾明绣一般早早入了阁舍，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

　　　　顾长歌一贯温柔，笑容盈盈动人：“不是什么大事，莫要瞎说。”

　　　　那晌收贴子的小童怔了怔，还没有拿到帖子便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粉衣姑娘，眼底带着几分思量。待顾长歌看过来时，他早已收去了表情，恭恭敬敬的接过帖子：“顾二小姐稍候片刻。”

　　　　将帖子拿在手中翻开看了看，小童看了一眼顾长歌，抬首调开目光便看向不远处听到动静微微顿住红袖身上。红袖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便明了几分，抬步上前便来到他们面前。接过小童手上的梅花帖，红袖也翻了翻，旋即缓缓敛去了面上的笑容。

　　　　小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红袖的反应，见状旋即也明白了几分，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去看旁人的帖子去了。

　　　　见她们这番举动，顾长歌微怔，眼底浮出几分不好的预感。顾筱蝶却蹙了眉头，不悦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帖子有什么问题么？”她冷哼一声，似乎颇为不满她们的态度，“这样看来看去的，难不成还是怀疑这帖子是假的么。”

　　　　“筱蝶。”温声唤了顾筱蝶，顾长歌道，“红袖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红袖合上手中的帖子，抬首看向顾长歌：“顾二小姐。”她翻开手中的帖子，点了点上头的名字，缓声道，“今年送去的依旧是入贴，并不是什么梅花帖。您手中的这一张梅花帖——是假的。”

　　　　随着她一字一句说完，现场登时陷入一片哗然。

　　　　顾长歌身子微微一僵，顾筱蝶已经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怎么可能？！这帖子分明是你们送来的！怎么、怎么就是假的了？！你们怎么这般——”

　　　　“顾六小姐，我们听风台送出的帖子都有登记在录。”红袖微微不悦的打断顾筱蝶的话语，恭恭敬敬道，“二小姐今年收到的的确是，入贴。”

　　　　“你再查一查——”

　　　　不等顾筱蝶说完，旁里忽然传出一声嗤笑，将她的话语懒洋洋的打断。碧衣的小姐倚在栏杆上，摇着手中的蒲扇，嘲笑道：“真真是看了一出好戏。既然没那个本事，便不要这般炫耀，原还是以为自己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顾筱蝶听出了她话中的嘲意，登时一怒，便要说些什么。

　　　　“筱蝶！”顾长歌喝止她的话语，缓和了片刻，朝着红袖垂眸温声道，“帖子送来时便是这一份，我原还诧异了许久，只是未曾放在心中便没有细思。这其中不知是什么缘故，在今日闹了那么一出，给听风台，也给诸位添了麻烦了。”

　　　　她的表情依旧镇定而温柔，只是眼底的委屈与茫然之色越发浓重，似乎不明白是谁在这般冤枉她：“倚澜园做事我们都是知晓的，怕是传话的人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今日的文会我便不同诸位尽兴了，回首好好查一查此事才是。”

　　　　说罢，顾长歌歉疚的朝着周围的人行了行礼权做赔罪，便施施然起身带着顾筱蝶转身离去。不远处的顾清月见状，也连忙提起裙摆小步奔了过去，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走了出去。

　　　　周围一时窃窃私语者众多，方才那碧衣小姐还不曾离去，摇着扇子嗤笑道：“说的倒是十分好听，只是若是我出了这种事，怕是也要赶紧走才是呢，哪里还有脸面敢呆在这里呢。”

　　　　那小姐说完便摇着扇子起身上了楼，底下的人沉默片刻又旋即恢复原先的吵杂。

　　　　瞧了一出好戏，沈青青惊讶的回首看向顾明绣：“我原以为你才回来，必然是安排不了什么的。怎么。。。。你这是早早便有了对策？”她想了想，便又自己想通了，“顾府的人多是顾青元的，自然不会跟顾长歌过不去，怕是只有你那三姐姐了。”

　　　　颔首点头，顾明绣道：“她既然在我旁边埋了人，我自然在她旁边也要有些眼线才是，只是却不是三姐姐。不过这一次动手的倒是的确有三姐姐的手笔，嗯。。。。。。这茶有些淡了。”

　　　　看了一眼顾明绣，沈青青瞧她放下茶杯，道：“你现下能喝生茶了？”

　　　　“嗯，治病倒是也不算得一无所获。”顾明绣道。

　　　　提起这件事，安亭登时便想了起来方才的激动，眸间又跃上几分着急，便积极地瞧着她：“绣儿，你好了么？那、那毒是不是解了呀，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过的不好呀？你、你怎么今日回来了又不跟我们说一声？姑姑她们知道了么？你回过府里头了么？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小表妹同你一起去的，怎么没有瞧见她回来啊？你们——”

　　　　她的语气有些急，问题一个接一个问的很快。

　　　　顾明绣有些许好笑的瞧着她，温声道：“莫急莫急，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哪里那么容易便会被人欺负。”她瞧着安亭顺了顺气，这才回答她，“那位前辈的确很厉害，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七八分，再养一养便很快就好了。我差人同娘亲跟外祖父她们说过了，今日便会同你一道回府，至于依依——”她顿了顿，望了一眼外头，“她早早便到了，方才请她去办了些事情，大抵应该快到了。”

　　　　她话音说完，门便被人敲响，顾离依的嗓音欢快十足：“绣姐姐，红袖姑娘到了。”

　　　　“我去见见人。”顾明绣颔首道完，起身便出了门。

　　　　顾离依在外头等她，笑眯眯道：“绣姐姐。”

　　　　“同亭表姐她们聊聊去吧。”顾明绣摸了摸她的发顶，等顾离依欢快的入了里头，这才抬头看向面前恭恭敬敬的红袖，温声道，“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子，”顿了顿，她又道，“带我去见萧王殿下。”

　　　　红袖微微一怔，面上也没有露出怀疑来，旋即笑眯眯道：“主子现下就在听风台，姑娘随我来就是。”她行了行礼，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带着顾明绣往前走。

　　　　路上大抵有人早行通知，顾明绣到时屋内只有沈淮一人。

　　　　懒洋洋的玄衣少年抱臂靠在窗前，视线漫不经心的掠过远方流云，耐心的等着敲门声后，有人缓缓绕过屏风到了内间。他向来熟悉顾明绣的步伐，故而身子没动，神情仍旧是懒懒散散的，心中却在计量着她走过外间到达了哪里。

　　　　顾明绣的步伐很稳，且很安静。

　　　　玄衣少年靠着窗户，抱臂姿态闲适且随意，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清俊。她抬步入内，在他十步内停下，在沈淮扬眉漫不经心的看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