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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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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身份不敢阻拦。

    我故意放慢速度,落后了她一大截。赵青鱼这次打的急了,盲冲忙赶,根本无意将球运给队友,一个人击着球向着球门而去。 这次她作了充分准备,让武平齐拦住我,又让陶若去挡住孟节,而允康位于球门处,离她太远无法同她抢。

    赵青鱼运球速度又快有准,马跑的很快,让人追赶十分吃力。

    我仔细选好角度,等她将球运到球门数丈开外时,我便瞄准球,迅速将球杖举高一杆抛出,果然又把她的球打飞了。

    球落在孟节马下,他臂力惊人一杆将球击打进门。

    我在喝彩声中疾驰去到发球场,冷眼瞅了下刚才拦住我的武平齐,武平齐讪笑,抹了把汗。

    场上打出了气势,赵青鱼瞄上了我,一个劲儿给我使绊子,偏我马术极好,体力也甚是充沛,一得到球就开始乱跑乱绕,跑圆了场子,也不急着击球进门。我存了心思要戏弄赵青鱼,所以故意将球送到她面前,等她要去揽球时又快速将球击飞,赵青鱼被我绕得头晕,越发盯牢我,看我如何发挥。

    我微微扬起球杖,一个假击骗过武平齐的防护,再一次一击即中,推球入门。

    在一片哗然里,我傲然回首,戏谑的瞧着赵青鱼,似笑非笑。

    我想象着自己此刻的伟岸形象,脑后散发随风飘动,一袭红衫招摇如旗。啧啧,我怎么能如此出色呢。

    赵青鱼定住马,沉默的凝着我良久不动。武平齐尚在困惑中,却被气急败坏的赵青鱼一杆子打在马背上,马受了惊提高前蹄差点将他簸倒在地,等他安抚了受惊的马,愤愤低吼道:“你疯了吧!”

    赵青鱼不做理会,拍马赶上。

    ……风里飘着我得胜的咯咯笑声,我转马头,满面春风。

    等我和赵青鱼再次针锋相对,已经换成她在揽球。

    赵青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冷笑放话道:“公主,这次我可来真的了。”

    说的好像她那次不是来真的似的,我心里暗暗讥笑,面上仍平淡笑回:“怪不得之前胜那几次如此容易,原来郡主都是来假的呀。”

    赵青鱼不说话,卯足了劲挥杆向球,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杆,再次从她杆下把球敲飞。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一球远离球门,高高地朝天飞去。

    赵青鱼惊讶我这得不偿失的举动,正待开口讥讽,一晃眼我就疾驰奔到前方,抢在球快落地的时候大力出杆,

    只在眨眼间,马球顺利滚进球门。

    赵青鱼忿然作色,武平齐还不知趣的补刀一句:“她这是第几次,从你眼皮子底下把球截走了。”赵青鱼差点昏厥坠马。

    恰此时,锣声惊响,此场赛事结束。

    “本场比赛,黄队胜。”

    片刻的沉默之后,场外欢呼齐作,我挥舞球杖高兴得手舞足蹈,笑罢,浅笑回眸对阴沉着脸的赵青鱼,一字一句道:“郡主,你这次一定又是‘真的’在让我啊。”

    赵青鱼轻嗤,讥笑道:“哪里的话,是公主善于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罢了。”

    “什么抢不抢的,打马球本就是比眼疾手快,技不如人,就得甘拜下风。”孟节兀地冷言开口,赵青鱼越发气恼。

    孟节口气转瞬缓和:“缺缺,快去领奖。”

    我面色稍霁:“对啊,我得去领奖去了。”然后乐乐陶陶的赶去高台处。

    允康在别人的欢呼声中,悄然离场。她刚一下马,我立即走到她身边攥住她衣袖,允康回头笑容不减:“怎么了缺缺?”

    我背着手,假意绑着脸,直直道:“伸出手来。”

    允康怔怔,按我的要求将手伸出,我笑了笑,便把那一串红珊瑚手链戴在她手腕上。允康不明所以,只抬头看我。我笑道:“这珠子还是你戴着好看。你的手腕又白又细,戴这串珠子再合适不过。”

    “可这是你赢来的东西,我不要。”她虽也喜欢这串珠子,却无意与我相争。

    我抿了抿嘴,故作烦恼道:“赢这串珠子你可是占了头功,而且你还挂了彩。我若是占为己有,即使你不在意,可秦落雪还不得找我理论半天,他那么烦,我可不想听他废话。”

    允康羞怯褪下手链递还给我,又被我挡了回去。

    “真啰嗦,给你就戴着嘛,你戴着确实好看。若真不想戴,就拿回去给你家胖大白玩。”

    她知我有意相让,遂不再推辞,两人相视一笑。

    离场休息时,沿途两侧的观众朝我欢呼称贺,我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颇觉自己像个得胜回朝的将军,很是威武霸气。

    赵青鱼颓败下马,将马鞭恶狠狠甩还给了侍卫。她的丫鬟上前为她擦汗,却被她一把推倒,好巧不巧正好倒在我身上,我和她同时摔倒在地。

    候场区的路是用砾石铺陈,看着平整,实际上最是刺脚。我的后脑勺狠狠的磕在了碎石上,一瞬间只觉得头昏脑涨。我平平的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那丫鬟却还压在我身上不肯起来。我用尽全力去将她推开,摸着头坐在地上缓缓神。

    长极不知从哪里蹭出来,将地上的我一把拽起,木着脸去检查我的后脑勺,确认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蠢,如此平坦的地还会摔倒。”

    我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含笑道:“放心,我可是铜皮铁骨之身,伤不到我。”

    长极眉头舒展,毫无避讳的弯腰为我掸去膝盖上沾染的灰尘。我感到身后传来的灼热目光,只觉后背快被烧出来一个洞来,再看长极这番贴切举动,我不由自主的面红耳赤。我往后退去,恭敬福身道谢,急忙扯谎:“多谢小王爷关心,我的腿没有受伤。”

    长极看鬼似的看了一眼我,大概是不习惯我这么有礼貌,又恢复以往的刻薄:“本来就没什么事,我只是确认你没受伤,免得你会趁机讹人罢了。”

    我:“……”

    这时于归等人已经赶来,把我围成一团。

    陶絮儿杵在人群里,讥讽道:“那丫鬟可真厉害,竟能推倒如此好体力的公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主是在装柔弱呢,毕竟刚才在赛场上公主的飒爽英姿可是有目共睹的。”

    于归剜了她一眼,口气冰冷道:“待会儿陶姐姐上场,你可得小心了。赛场上球杖无眼,若是在抢球时不小心磕到碰到,还请陶姐姐千万坚持才是,毕竟,陶姐姐也不是什么柔弱之人”

    “你……”

    陶絮儿话锋急收,虽心底有气,也不对于归好发作,一转头对着赵青鱼嘘寒问暖热情搭话,偏赵青鱼不赏脸,气吼吼的往更衣室去了。

    于归童心未泯,趁人不注意时对着我拉了一下眼皮,扮了个鬼脸。

    我噘嘴不屑吐出两个字:“幼稚!”

    话是这样说,我亦不示弱的鼓起两腮,白眼一翻,手指推鼻尖向上堆一个猪鼻子,扮出一个更丑的鬼脸给她。

    “下场比赛快开始了,你再不去休息就没机会休息了了。”一道生硬低唤从背后传来,回首看去, 百里颛施施然从人群里走来,举止疏朗大方,脸上却无任何表情,木然走至于归身边,扯起她的衣襟后领子,不由分说拽着走。于归乖巧得很,被他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
………………………………

二十四章此间乐

    陶絮儿笑意散退,凝着两人背影出神,如同挨了霜打的茄子。

    盛云姜突然将话扯到允康身上,眼底尽是揶揄道:“允康平日里安静得不像样,想不到这马球打的这般好。”

    陶若也如实道:“确实打得不错。”

    “我家自来注重对子女的培育,兄弟姊妹,每个人都是请了顶好的师傅手把手教学。不管是乐、射、御、书、数,每一样都悉心教导,就是身为庶女的允康,父母也是一视同仁让她学了去。况且她不喜女红,专攻了骑射,如今马球打的好又有什么稀奇。”安康颇不服气的高声证实。

    陶絮儿发完呆,又逮着机会大放厥词“说的也是,这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了,这球不都是人家公主传给她的吗,若是让她自己去抢,恐怕连球都摸不到。”

    见没人回她,又极不情愿的凑到安康身边,酸笑道:“若是安康上场,恐怕才是真正的精彩呢,你说对吧安康。”

    安康想了想自己的水平,委婉掩饰道:“这也不一定,还得看情况。再说了,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也不是马球。”

    “那你擅长什么,这六艺怕没一样精通。只专心于吃喝玩乐,擅长挑选胭脂水粉,画眉点翠吧。”

    一直不说话的秦落雪冷冷道补刀。

    安康脾气上头,“我怎么说什么你都有意见,我会什么要让你知道啊,你是谁啊管这么多。”

    “谁耐烦管你。若不是听你刚才说起你们家如何教导有方,人才辈出,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你也是个中佼佼者,我那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说了实话。”

    安康脸色阵青阵白,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你这个纨绔,长得秀气,身手更是秀气。绣花枕头一个,还好意思学人家骑射打马球,别待会儿连马都上不去,惹人笑话。我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耍嘴皮子。”

    盛云姜闻言微微一笑,道:“你们吵架还真有意思。”

    两人难得齐声:“没意思!”

    稍作休息后,等轮到红蓝两队上场时,却突然收到比赛暂停的指令,陶贵妃和娴妃临时有事便先行回了宫,下半场马球推迟,至于推迟到什么时候却是不知道的。于归靠在我肩膀上恹恹念叨自己心有遗憾,没能和百里颛打一场球,安康却暗自窃喜,说不用上场丢人。

    因主办人陶贵妃走了,这里的一切事物便交百里颛给打点。百里颛大概是受了有所图谋的人相求,比如秦落雪,他竟下令撤了东西舍的宴,让所有人都留于露天楼台之上进午膳。

    我素来对吃很有讲究,什么都可凑合,唯独美食不可将就,今日临时做的饭菜我尝了两口便再没动筷,朵步怕我不吃东西没精神,又怕吃了不合胃口的饭菜让我难受,便坚持要亲自下厨做我爱吃的菜,我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我只管坐在席位上安静等着。

    长极看我一直没动筷子,轻皱着眉头问道:“你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有些吃不惯这里的饭。”

    他没再说话,抬手又夹了一块鱼肉。我默默收回目光,以手支颐静静看着远处粉如海的樱花林。不禁感慨万千,良辰美景奈何天,唯恨某人是木头。正惆怅着,一碗米粥递了过来,上面堆着还一小撮鱼蓉。

    长极叹了口气跟我说话:“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吃点鱼,这个能开胃。”

    “公主还真是金枝玉叶之身,这寻常饭菜想来是入不了眼,不合公主胃口的。不过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太讲究的好。这又不是酒楼饭馆,还能点菜,您啊,还是不要太为难厨子们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陶絮儿再次逮到机会,又有所发言,我就奇怪了,怎么哪儿都有她啊。

    我喜滋滋的喝了口粥,向她颔首轻笑:“陶姐姐说的是。我一定做到像陶姐姐一样,安静吃饭,不挑剔,不讲究,努力将一张嘴巴吃成你这样能言善道”

    陶絮儿吃瘪,讷讷道:“公主说笑了,姐姐不过是好心,多说了几句罢了,公主不爱听,姐姐不讲便是。”

    我呆呆道:“爱听爱听,陶姐姐说话就像百灵鸟似的。我可爱听了。”

    陶絮儿讪笑不语,拍了拍我手背:“妹妹谬赞了。”继而自鸣得意的转过头去与人说笑。

    这莫不是和傻子?

    我笑意收敛,不动声色的将她碰过的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倒不是嫌弃她,只是手背上面全是她落下的脂粉,我怕掉进我的粥里。

    饭吃到一半,于归发现百里颛不在席上,便起身出门寻找,刚至小桥处便见端菜回来的朵步,两人迎面撞见。朵步躲闪不及,手里的饭菜全倒在地上。

    于归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瑟缩着低下头。朵步微一福身行礼,冷着脸又朝着厨房方向去,准备第二次饭菜。于归抽动嘴角,好一阵尴尬,她应该也没想到,朵步脾气竟如此大。

    等朵步再次做好菜回去时,我已经不在席上了。

    围栏场春意阑珊,此时樱花开的极其旺盛,如粉如霞,一枝头的繁花盖过一枝头。樱桃树经过专人修剪照料,鳞次栉比,整齐划一,每一株都可独成风景。

    樱花叠影处,我正踮起脚尖费劲儿的攀折着花枝,裙摆红衫迎风飘动,脑后披散的长发尽数兜在我的披风帽子里。树枝勾在帽檐上,我稍微动动,头发就被扯了出来,教那风一吹,乱的像个疯子,毫无美感。

    我折腾半天,这花到底没能折了下来。

    “这花开的正好,你折它做什么。”

    背后传来声音,我依声回头。长极从花影出走了出来。

    我甜笑:“这叫花开堪折直须折!”,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总有说辞。”

    我看着他举高了手,只听咖嚓一声清脆,一枝樱花便被他折下。

    他毫无迟疑递给了我,我满心欢喜的接着。我拿着花凝神望向他去。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双眸光洁明亮,意态爽朗清举。他抬手为我捡掉头发上的花瓣时,我呆滞一瞬,顿时觉得身后的万树樱花,都不及他。

    “你怎么这样看我?”

    “谁看你了,我在看你背后的樱花罢了。”

    “真的?”他犹自不信。

    我有些羞戚,只好低头轻嗅着没什么香味的樱花来掩饰。

    少女红裙青丝,少年行白玉,置于这花海之中,似一幅精心描绘的丹青画卷。我如是这般自恋的幻想着,仰起头,情不自禁说道:“长极,你对我真好。”

    他打趣说道:“为你折了一枝花就好了?你未免也太好收买了吧。”

    我倏而收敛笑意,落寞道:“你不懂。若是吃多了苦,别人随手给的一颗糖也能成宝贝的。”

    长极一怔,只静静看着我。

    “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扯着花瓣,良久不作回应,眼底凄凉只存一瞬,抬头后又是云淡风轻,强行笑得纯真洒脱,朗声道:“我当然有烦心事,我还没吃饱呢。”

    长极似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额头,“那你想吃什么,你想吃天鹅肉我都给你弄来。”口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笑道:“我才不吃什么天鹅肉,说的我好像癞蛤蟆。”

    长极连忙赔不是,弯着腰讨好说道:“是我说错了。那你说,你想吃什么。”

    “天鹅肉,我想吃天鹅肉。”

    我现在是喜不自胜,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只不过是想逗逗他罢了。

    长极果然难起来,本来他也就是随口说说,可我如今真要吃天鹅肉,他又能去哪里寻来。

    他静默须臾,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我的手便跑。

    “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是了。保证让你吃到天鹅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情窦初开了,跟着他身后,只觉得开心,满心满眼都是他。

    ……

    最后天鹅肉我没吃成,长极倒是给我捉了几只肥肥的麻雀。我拾了一抱干樱花树枝,他在泊湖边上支起了火堆,将麻雀洗干净去除内脏,用木枝串着烤得滋滋作响。

    他选了一只已经烤得酥脆的递给我,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做东西给人吃,若是不好吃,也给点面子不要说出来。”

    我没有立即接,一瞬不瞬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说:“一定很好吃。”

    长极开心不已,“那就多吃几只,火上还烤着呢。”他抬手去擦汗,全然忘了自己手上尽是碳灰,手一放下,脸上顿时黑了一片。

    我哈哈大笑,他丝毫没有察觉,仍在向我解说他的拿手好菜。

    “这麻雀虽然比不上天鹅,但都是天上飞的长翅膀的鸟,味道想来也应该差不多。”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烤得很好,一点也没烤焦,你且尝一口。这肉很肥美,味道绝对不会比御厨做的差。”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麻雀,咬下一口细细咀嚼,果然很好吃。待我将手里这只吃完,长极立即又递过来一只更肥的。我吃得津津有味,毫无形象可言。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开口:“真的好吃吗,你莫不是为了给我面子故意说好吃。”

    我咽下口中食物,撕下一块肉塞进他嘴角:“你尝尝,是真的好吃。”

    他嚼了嚼,发现味道确实不错,笑道:“想不到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我眯着眼睛,吃得很是满足,若是再有一杯果酒喝就更好了。

    我忽而想起往事,追溯怀念从前在北邱时,我也经常去捉野兔子打山鸡,然后在草地上架堆火烤着吃,配上马奶酒,真是香得不行。
………………………………

二十五章 自是闲时好

    我又在郝夫子的课上睡着了,梦里头周公邀我吃了顿饕餮盛宴,我啃着小烧鸡,开心得忘乎所以,直到郝夫子的教尺拍在我桌上,敲得咚咚作响将我吵醒,我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烧鸡向周公告辞。

    郝夫子吹着胡子瞪着眼,想来是已经懒得再说我,直接用手指了指长极后排的空桌,告诉我那儿凉快,去那儿待着去。今日秦落雪不知何故没来上课,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自觉拿上书,不等郝夫子吩咐,便轻车熟路入座抄起书,依旧还是那本没抄完的《诗经》。自从我入学尚书苑,最开心的应该还是于归,倒不是因为我俩感情好的缘故,纯粹是因为,我顶替了她抄书匠的位置,以及被郝夫子留堂默文的常客。想及此,我便陷入无穷无尽的惆怅当中,凄凄复凄凄,抄书不须啼。

    这抄书啊,不光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巧活。首先,你得臂力好,不然几个时辰抄下来,胳膊酸胀苏麻,手指刺痛难耐。其次就是要懂得抄书技巧,字写得好不好看无所谓,但一定要尽量把毛笔吸饱墨,这样写出来的字又粗又大,本来要一百个字才能占满的纸,用七十个字便能搞定。

    郝夫子一般是懒得去看我抄完的文章,说是像鸡爪子划地,乱七八糟,也像鬼画符,他看了会犯晕。我虽感伤他不懂艺术,无法欣赏我一气呵成的书法,可以我多次被罚抄的经验来看,这个方法还是蛮好用的。

    可不管有多方便的法子,这抄书仍旧是件无聊枯燥的事,费心费力又费墨。我俯在桌上,握着笔有一搭没一搭的涂画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坚持不住了,越抄越烦,索性将书合上,继续偷懒打诨。

    我趴在桌子上,埋头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左顾右盼。

    长极以手抚额撑在桌上,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在假寐,一动不动。桌上的书被风吹起,翻来翻去,发出哗哗的声音,池砚里满满的墨汁也被吹出些许洒在白纸上,晕晕点点,晕开一簇簇墨花,也不见他整理一下。

    长极上课完全按照自己心意来,有趣就听,没趣就睡,郝夫子还完全不管。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我表示很不满,同样上课睡觉,是我就得罚,他却什么事都没有,若随心所欲,好生自在。不就是我字写得不如他好看,书念得不如他好,文章作得不如他有问文采吗。可常言说得好,为师者,一视同仁有教无类。郝夫子这种做法,是十分错误,甚是不妥当的。

    我每每想要抗议,向他讨一番说法,可又因看到秦落雪这个前车之鉴后,我只得打消念头。

    秦落雪身先士卒,舍生取义的英勇事迹,很好的向我证明:书可以念得不好,但话一定不能多说。可以指天骂地,唯独不能说夫子不是。

    我惋惜叹道,敢怒不敢言~敢怒不敢言啊。

    光斜穿透窗户打在长极身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影子,我托腮杵在桌上,再无心思抄书,自娱自乐的盯着他的影子看了好久。他的背平平直直,宽宽顷顷的,就像张宣纸。我突然玩心大起,提笔在他素白衣裳上想画一只麻雀,方才起头画了一个鸟嘴,他便立即回过头来,将我抓了个现形。

    他瞪着我,语气不善:“你在做什么。”

    我眼皮抽了抽,堆出一脸尴尬。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他冷笑,“你说呢!”

    我蠕动嘴皮,还没等我再说话,他已经抢先一步打了小报告。

    “夫子,某人偷懒。”

    郝夫子眉眼一抬,我顿感脊背发凉。后半节课,我过得越发凄惨,郝夫子搬了个凳子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抄书。我心死如灰,这下不仅偷不了懒,连抄书妙招也派不上用场了。

    我端坐如松,握笔的手却抖得不行。稍写错一个字,郝夫子便哼一声,再写错一个字,郝夫子又是一声轻咳,于是我只好放慢速度,将字重新写一遍。这般速度,不知何时才能抄完这本厚厚的书。

    我很讨厌写汉字,觉得它笔画颇多,结构繁琐、而且辨认困难。一本千字文,我用了好久才勉强识得三分之一的字,到现在,知道春和舂不一样,入和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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