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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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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骂人的话,可也间接说明我确实肤白啊。
孟节为难道:“你,还挺自信的。”
“这叫什么话。有本钱当然自信!”我犹自逞强。
本以为孟节会如同往常一样的打击挖苦我,他却一反常态的安静。
我们并肩走着,良久不发一语,气氛甚是尴尬。
走至城楼下,他突然停下步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长极吗?可他心里的人,并不是你。在你来之前,长极心里就已经有小耳了。你若是去了,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出现?”
我脚下的行动一顿,头越发疼得厉害。孟节收起以往嬉笑,难得有此刻的认真模样,只是他问的问题,叫我回答不上来。如若像往常,他没个正经的打趣或是挖苦我,我反而会坦然回话。
“快走吧,去晚了就赶不上看热闹了。”
我像做贼心虚似的,以落荒而逃的架势往前赶去,妄图以这种方式逃避他的问题。
乌硕川的城楼此起彼伏,连绵如山峦。待我们赶到之时,城楼门口早已人满为患,仿佛再容不下一人。我疾步风风火火地登上楼,站在城台上,一眼便看到沐浴在朝阳里长极。
他骑在马头上,和百里颛并排着。
今日的长极,穿了一身银白色华服,修眉俊目,风采逼人。我想起了诗里那句,紫金少年郎,绕街鞍马光。
这次,我看着他,他未看向我。
地面微微震动,我抬头看向远方,瞧着众人翘首以盼的地方。
排列整齐,踏动山河而来的温家军,终于出现。那个坐在壮马上的中年男人是中庆侯温铉,他身后,身着朱红色云纹披风,足蹬白色避雪靴的少女,应该就是温耳了。
她坐在马上,三千青丝教那简约木簪随意挽起,却又不失雅致。左手按着腰间长剑,正精神奕奕策马迎着长极走来。
是了,这就该是长极心心念念的温耳……
我立在原地,再迈不开步子。
温耳原本沉着脸下马,不愠不喜,看到长极后,却立即喜笑颜开。
朝霞中,长极向她走去,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温耳笑意盈盈,几步走到长极面前,继而便是爽朗大笑,齿如瓠犀,再不复之前冷漠。
我站在城楼之上,凝着城楼下的人。我此刻心里想着,这个温耳可真美啊。
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重逢的喜悦却是显而易见的。
长极笑得那么明朗,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便是这样笑的。转眼快三年过去,已经好久不见他这样笑过了。
我目光稍稍移开,恰好暼到一旁的百里颛。他离着两人数步之外,脸上也是笑,只是笑得有丝苦涩。
我暗了然,他不会也喜欢温耳吧!
长极与温耳并肩而立,虽没相扶,看起来却颇为亲密。
前来迎接的众人皆是兴高采烈,只差没有敲锣打鼓放鞭炮来庆祝了。守城将士和城中百姓,无一不争先恐后地上前给中庆侯问好,看得出来,这位将军很得民心。
我想下城楼去,犹豫良久,仍旧还在驻足观望。
孟节叹了口气:“既然想下去,还在犹豫什么,大方点走下去啊。”
我没回他。
我恹恹开口:“原来,这就是温耳。本以为会是个相貌丑陋,行为粗鲁的女匹夫。今日瞧见了,这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狭隘了。”
孟节讪笑道:“你几时这般有自知之明了?”
我佯装怒道:“哼,要你管!这是我的自谦之词,并不是我真的比不过知道吗!”
孟节翻了白眼,不屑置辩。
我定定瞧着长极,他笑得那么灿烂,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
我忽而记起,浴佛节那晚他在断桥跟我说的话,他口中那个“她”,就是温耳。他说:“我若愿意,纵使那人浑身缺陷我也认定是她,若我不愿,就是世上之完人,也不能入我的眼。”
在他眼中,温耳便是浑身缺陷也是完人。原来他如此喜欢这个人。
思及此,我长长叹息一声。
孟节往城楼下投去一瞥,道:“你这神出得够久的,啧,都没热闹看了。”
我反应过来,急忙探头往楼下看去,长极他们竟然不见踪影。
“走了啊……”我惆怅的看着城楼之下。
怎么就走了呢。
我默默收回目光,十二万分的失落。
孟节见我面色苍白,神情凄楚,难得宽慰我道:“缺缺,有些事情,其实没必要太在意,至少不要太为难自己就好。”
我嘴角抽动了下,低声反驳:“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好为难自己的,我一向只为难别人。”
他道:“少装了,来的路上,你怕是在心里无数次构想温耳的模样,好的坏的想了不下百种吧。现在终于瞧见了,是不是顿感不如人家?”
我哑然,不知如何解释。
可能是头疼才使我心情烦躁的,绝不是他说的这样。
“不要想太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会是你的?”
孟节边说边打量我的脸色,语气稳如泰山。
我疑惑问道:“不是我的,怎么就会变成我的?”
孟节讪笑,却又懒得理我。
“回吧,今日可把我累坏了。”孟节施施然走在前面,背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白目以对:“你这人真是无用,我一个女子都没喊累,你倒好,一个男子竟如此矫情。”
他大声回我:“谁规定的男子不能矫情,我偏要矫情。”
我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抬头看着天空,云卷云舒,天色湛蓝澄清,心情稍稍好转。
贺格信佛,口中常说:诸事有序,因果是定数,有便有,无便无。
其实这不是佛说的,是贺格自己顿悟出来的人生箴言。我那时还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非要教给我,我起初还以为这是句诗,而且字数不多也不难,便记住了。
现在看来,确实还是挺有道理的。
这样一想,我又给自己下了一帖凝神静气的药,算了算了,既然人家有了意中人,我又何必强求呢。
……
孟节回过头,不耐烦的催促:“你能不能走快点,我早饭还没吃呢。”
我冲他嚷嚷:“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死倒不至于,可会瘦啊!我一口一口吃出来的肉,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啧啧,这人,真是够了。
我快步上前,环抱着手,好整以暇,嬉笑着对他使了使眼色道:“既然出来了,我可不能就这样回去。我们去游游乌硕川怎样。”
“不行,我们得回去。”
“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孟节想说些什么,可嘴一张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转身对他笑了笑,回过头,再无犹豫大步流星的走了。
————
——
我欢快的蹦跶在乌硕川的大街上,手上的银铃叮叮当,叮叮当响个不停,
孟节随在我身后,背着手哼了一声:“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斯文一点,像个女孩儿一点!”
我气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和你走在一起,别人总把你和我认成是小夫妻,你丢了脸自然会捎带上我也丢脸。你说,这能不关我的事吗?……”
我怒不可遏,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呸,你胡说八道。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我捏紧拳头,恶狠狠的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他甚是乖张的扬起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我放下拳头,视线正好落在他手上。
我仿佛看到了粉红色的物件,会不会是什么好吃的。
“好啊你孟节,忒不够意思了,有吃的居然不叫我。”
他还在装糊涂:“吃的?”
“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什么,有什么也不给你!”说话间,他已匆匆把手藏在背后。
“你骗人,你手上明明握着什么东西。我都看见了。”
他赧然一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藏着什么了。”
只是一眼,我也没太看清楚,可能是吃的。
“我都看见了,你还偷偷摸摸的。”
“我能藏什么,是你看错了。”
“真的?”
“真的。”
他信誓旦旦的点头。
………………………………
三十九章 月食
我不动声色,眼神锁定他的眼睛,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被我瞧得心虚,正垂眸之际,我便一个闪身,绕到了他身后。我看着他手里紧紧握着的珠钗,“噗”一下,嘲笑出声:“这有什么啊,居然还藏着掖着的。”
我围着他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十分好奇打量他道:“看不出来啊孟节,你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说说看,这发簪是买给谁的。”
他脸色绯红,轻咳一声。
他道:“你不妨猜猜看,猜对了就有奖励。”
我眼睛发光:“什么奖励?”
“随你!”
难得能宰他一笔,得下手狠一点。我思来想去,最后捶拳落音,我朗声道:“那我要吃一百串糖葫芦,你买给我。”
他怔仲一瞬,继而点头笑道:“你若猜对了,我就给你买一千串糖葫芦。不过前提是,只有一次机会,猜错了就没了。”
“啊,只能猜一次啊。这未免也太难了,你给我一百次机会,我准能蒙对。”
他毫无留情的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脑瓜崩,郑重道:“想得美,只能猜一次。”
我思酎再三,反复回想和孟节有过交集所有的女孩儿,最后才敢开口:“赵青鱼,是赵青鱼对不对。我就知道,赵青鱼那么喜欢你,你没道理不喜欢她啊。”
孟节再次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我抱着头叫苦连天:“你再打我,我就翻脸了!”
他咬牙:“你猜的不对。”
不对?怎会不对。
我急忙改口:“那就是听笙,对,一定是听笙。”
他将发钗往袖子里装,憋红了脸,许是害羞,嘴还硬道:“不是!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笑意不羁,戏弄的瞧着他,这家伙还不好意思了。
“啧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是喜欢嘛,更何况人家听笙那么美,你也不亏。”
他盯着我眼睛,一字一顿:“我不认识什么听笙。”
“你少骗人了,那次我和长极偷偷去醉生殿,正好碰到一出好戏。某人啊,可是为了人家听笙姑娘一掷千金呢。”
孟节眼睛微微眯起,哂笑道:“你怎么知道?”
“你聋了啊,我不是说了我和长极一起去的嘛。对了,你后来把人家听笙姑娘……嗯,那个……怎么样了?看不出来啊孟节,你小小年纪便这般~……这般。你得克制啊!”
我摇头叹息,剩下的再说不出口,他倒也明白过来,顿了一下,正要发火,一辆马车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小心!”。
孟节一把将我拉到街边,躲过了这场车祸。
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的道了声谢。他倒也不客气:“记得啊,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要记得还。”
切,什么人啊。
“你别以为拉我一把,靠这点小恩小惠,我就能忘了你答应给我买一百串糖葫芦的事儿,快点,赶紧去给本姑娘买来,等着吃呢。”
他竟没有反驳,抽了抽唇角,十足严肃地说:“等着,我去给你买。早晚有一天,你得吃成一只小肥猪。”
我见他一脸嫌弃,很是火大,他居然骂我是猪?本想回击几句来着,但一想到一百串糖葫芦,便又做了罢。
…………
……
……
我尝听闻,越过燕山关,是为九州管辖之外的凌渊。黄沙之外,万丈青山之下,冲破一道水帘有一处静谧的山洞,外观和寻常洞府并无二处,内里却是景致幽深,寻着甬道探入,愈见开阔,途有*若干,最大的穴窟中,洞中长满各类花草,尽是珍贵药材。
那一处,可谓人间仙境。外人描述时,都是一脸的心驰神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吃着糖葫芦,含糊不清地向孟节说起心中好奇,念叨能不能也去看看那仙境,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我本就不抱着多大希望,倒也没有多难过。只是惋惜我去不得这地方,没法开开眼界。
孟节见我脸上挂着些许失落,揪了揪我的头发,兀地开口问我:“从未听你说过北邱,你不想家吗?你与我说说看,北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咧了咧嘴一笑:“若有机会,我想去看看。”
我抬头望着他:“这个嘛。”
本想很骄傲的跟他描述一番北邱的大好河山,可他好高,仰得我脖子疼,只好低下头。我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北邱可美了。在北邱,不仅有荒漠戈壁,还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洁白的雪山、葱茏的林木、灿烂的野花……你知道吗,那座雪山的名字就叫缺缺,我的小名便是从这里来的。对了,你们中原还有位诗人写过: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诗句来赞美过我们北邱的雪山呢,不过我忘了是谁,但确有其事。”
孟节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聆听。我见他听得态度端正,越发讲的起劲。
“还有一望无际的沙丘,高耸入云的沙山,神秘莫测的鸣沙,沙丘中,还能看到静谧的湖泊。我最喜欢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骑马追野兔子,带着我家的月食去打猎。草原上,无数的牛羊在喀什河里低头喝水;抬头看天,雄鹰展翅高飞,翱翔苍穹。蓝天、白云、绿草茵茵、流泉滚滚、云衫密林、苍翠挺拔。真是美极了。”
我无限畅想,好生怀念。
孟节好奇道:“谁是月食?”
“我养的狼。现在都三岁了,应该有这么大了。”说着,便向他比划了一番。
真是越说越想家,可越想家便越想哭。
可叹,我回不去。
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再次回到北邱。我想贺格,想纂叔叔,想阿诏,还想我和阿诏一起养的月食。
月食是匹小狼崽子,准确来说是一匹被我训成家犬的狼崽子。
那年纂叔叔去缺缺山上打猎,本想捉几只雪狐回来给阿诏的阿娘做围脖,可在山间寻找一天,都没发现一只狐狸。本是一无所获而归,却在半路捡回来一一匹已经奄奄一息的公狼崽子。
那狼崽子通体雪白,眼睛湛蓝碧亮,像极了一只雪狐,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瞧出不同。
我和阿诏开心得不行,将它捂在被窝里,用了好久才将它冻僵的身子暖和过来。
纂叔叔原本是打算将它喂得肥一点,再拿来给阿诏他娘做成狼皮围脖,以弥补没有逮到雪狐的遗憾。可我哭着喊着不准杀,纂叔叔最是疼我,自然依了我将狼崽子留下。
那狼崽子刚出生不久,小小的一只,路都走得跟楞半倒,颤颤巍巍的。而且还很瘦,瘦得皮包骨头的那种瘦。阿诏很是嫌弃,说它长得像我,干干瘪瘪的,丑死了。我为此和他大打了一架,打得他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方才作罢。自那以后,他再不敢多说一句。
我为了将月食养肥,偷了不少羊肉。一开始,它似乎对我有敌意,不肯吃我的投来的东西,我也不急,耐心的等着它放松对我的警惕。时间一久,它也瞧出我的真心,开始接纳我。
我还为它取了名字,原本是叫白雪的,可每次我这样叫它,它都不应我,许是不喜欢。
我为此十分苦恼,这般好听名字哪里不好,它居然敢嫌弃。后来经阿诏一语点醒,我才恍悟过来。白雪这名字是姑娘家才合宜用的,而按照人的认知来看,这小公狼崽子该取个儿郎名。
于是,我只得想新的名字。可我毕竟才疏学浅,学问不深,搜尽枯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百十个名字,它竟都不满意。
后来,我干脆叫它月食,没想到它应了。
月食这名倒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在其中,主要是因为它白,而且能吃。可我想,总不能唤它作白吃吧,这多难听啊。经过我深思熟虑,开动我超凡的联想能力,月亮是白的,能吃便是能食,故而得名月食。
我真是佩服自己天才一般的脑回路,取得一手好名字!
月食只有半岁大时,因为被人误伤,腿中了一箭,走路时一瘸一拐。我心疼的抱着它大哭了一场,然后找到误伤它那人狠狠揍了一顿。从此后,月食越发黏我,我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完全一个跟屁虫似的。
我来南瞻时,月食刚满一岁。我记得那日风好大,吹得人们眼睛都睁不开,我由着众人的拥护下登上马车,心里郁闷难受间,月食冲开人群跑到最前面来死命咬着我的衣服不放,嗷嗷呜呜的叫着。我知道它舍不得我,可我何尝舍得下它。我想带它一起走,可是随行的南瞻使臣不让,说月食是猛兽,恐它伤了人。我再三保证都无济于事,只能将它托付给了阿诏。
来南瞻这么久,收到过的信里,阿诏没有一句提到月食。我也写过信,想要问问月食近况,可是苦于没人替我送信,因此,那些信都没能寄回去。
月食都快三岁了,毛发应该更雪白,体格也应该更壮一些才是。
也不知它还记不记得我的模样,不知它会不会时常想起我来。
我开始不说话,默默的咬下一颗山楂。
孟节见我不语,打趣道:“你怎么了?糖葫芦吃多了撑着了?”
我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孟节这人也真是小气,说好的一百串糖葫芦,到手的却只有一串。小气鬼,真是太小气了!
我晃着手里的半串糖葫芦向他便是不满,他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出门太急,没带什么钱,只买得起一串了。”
“骗人,你之前还有钱买珠钗呢!”
他两手一摊,无赖道:“所以现在没钱了啊。”
………………………………
四十章 遇险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独自往前行。
风里传来阵阵银铃声响,我确定不是我手上铃铛在响,越发觉得怪异。那声音,像极了我手上戴着的铃铛。这铃铛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因为是特制,所以响声也不同其它普通铃铛,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第二副。
那铃铛声响响停停,断断续续的,我凝神静气去听,也没听出到底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只觉得它一直跟着我。
头突然疼起来,晕晕沉沉。
我频频回过头看,却又不见端倪,心下担忧,只好加快步子往前走。
因为这铃声,让我一直心绪不宁,紧皱着眉头。
孟节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他学着我的话,嗔道:“骗人!你明明就在想事,眉头紧皱成这样了还说没想什么!”
我头疼得厉害,说话都没力气,哪有空跟他拌嘴。
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你难过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没难过。”
“你就是难过了。”
任我如何解释,他都一口断定我在难过,我索性不再搭理他,他倒是越发话痨。思定之后,他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呓语道:“你这般难过,是因为长极和温耳吧。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情意自然比你这个后来的要深一点,本就无可厚非。你若是为了这个难过,实在不值得。”
我掏了掏耳朵,瞥他一眼。
他说得起劲,继而道之:“比不过就不必再比了,人嘛,总得要往前看,往好处看。何苦为难自己呢。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这可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你须得将它发扬光大。”
我皱了皱眉,瞥他一眼。
孟节这人,我是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才好。明明长着一张生人勿近,冷漠孤傲的脸,却偏偏是个……废话连篇,矫揉造作的废柴!我一想到他竟还学着秦落雪撒娇,我就很想给他的俊脸补上一脚。
“你为何不说话?”
我懒得开口,只是皱眉按住太阳穴。
孟节见状,更料定我是悲痛难忍,又开口道:“天下又不止他长极一人,你不妨考虑考虑一下别的人…譬如说我,我觉得我就很不错啊。”
那铃铛声终于停了,我的头疼也有所好转。
我转头,望向孟节,神情紧张。十分严肃地告诉他:“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孟节差点咬着自己舌头,咳了两声后,才皱眉道:“你有被害妄想症啊你!谁没事跟踪你做什么。”
我认真地点头,重复了一遍:“我是真的感觉有人跟踪我,你没有察觉到?…”
孟节迟疑:“那我之前说的,说的话,你听没听到?”
“你说什么了?”
我渐渐感到他的愤怒,他重重道:“什么都没说,放了几个屁。”
我作势赶紧捏住鼻子,嫌弃道:“好臭的屁!”
孟节已然对我无语,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
其实我听到了,一字不落。
但孟节的话哪能当真,他时常唬我,三句里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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