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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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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听到了,一字不落。
但孟节的话哪能当真,他时常唬我,三句里头两句不能信,且他惯会拿我开涮,总拿我对长极的心思来糗我。他若正经说什么,势必是为了开更大的玩笑。
孟节因生我的气,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去,任由我怎么唤他都不回头,且步子迈得飞快。我虽感觉有人跟着我,可暗中观察半晌也不见半点异样,暗道可能真是自己疑心太重,杞人忧天了。
乌硕川的街头纵使比不上建康城来得繁华,可也是极有地方特色。这里的异域人情,别样多彩,尤其是吃的,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我悠然走在孟节后面,专注地游荡在各个小吃摊前。只是感伤我没有钱,唯有靠嗅觉和视觉来弥补味觉上的遗憾。
等我抬头寻孟节时,他已经看不到踪影。
忽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我以为是孟节,咬着糖葫芦悠哉回头,一个一身白袍从头盖到脚的人映入眼帘。脸上也用一块白布遮住,只露出俩眼睛看着我。
我怔仲一瞬。
“你是谁?”
他没有出声。
我好像见过他。昨日在饭庄里,也有这么一群穿白袍的人。
我一阵发怵,隐约感到不安。往后退了几步,准备伺机而逃。
这人一步超前,堵在我前面,他好高好魁梧,即使蒙着脸,似也能瞧见他被遮住的脸有多恐怖。他手里的长戟,被磨得锃光瓦亮,在阳光下发出阴冷寒光。他忽而开口,声音嘶哑:“缺缺公主,近来可好啊?”
他的声音好耳熟,我像在哪里听过。
我惴惴问道:“你,认识我?”
他犹自别开眼睛,不再开口。
“你想干嘛?”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打算撒丫子跑,却让他狠狠拽起胳膊。
“你放开,我告诉你,你再不放我就要喊人了哈!还有,我可是会武功的,我可能打了,一般来说一人打十个不是……不是什么难事。”
“闭嘴!”他听得不耐烦,一声将我打断。
他架起我,好像要把我拽上他身后的马车。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任我喊破喉咙,大街上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都叫成这样了,还没人来救我。你们的良知良能呢!!!
这大个儿拎着我的衣襟,将我举地老高。
我惊叫着乱踢乱踹起来,拼命挣扎,使劲儿拍他的头。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小孩儿了!!!”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用手去挠他的脸,用尽全力扯开了他的面罩。
面罩下,是一张络腮胡子脸,长长的刀疤划过右眼角延伸至耳边,实在是恐怖吓人。
这下,我是彻底愣住了,手足无措。
“莫昮……你是莫昮!”
我害怕到快要失声,仍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阴冷的看着我,仿佛饿狼看着羊羔:“缺缺公主,得罪了。”
心凉半截!
莫昮是步六孤元乞的手下,他来抓我,莫不是元乞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派来杀我的?那元乞是否也在这附近?
我呵呵干笑,妄图讨好,使他放松警惕。
“莫昮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事慢慢说,别这么吓人嘛,你将我放了,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便是了。”
他一言不发,将我塞进马车里,我还待开口,就被他一掌拍晕了。
等我从马车里醒来时,车已经驶出了乌硕川。莫昮自信的没有绑住我的手脚,任由我躺在马车里。我小心翼翼的掀开马车窗帘,入眼处,是黄沙千顷。
莫昮坐在马车外,不停的吆喝,挥动马鞭催赶着马快速往前,不知他要带我去哪儿。他忽然掀开帘子,探头进来,我听见响动立刻闭上眼装作还没醒来。
他安心回头,继续赶马。
我爬起身来,蹑手蹑脚推开马车后门,一只脚还没跨出,马车便停了下来。莫昮掀开帘子,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我后背发凉,我咽了咽口水,赶紧收回那只脚。陪着笑脸道:“莫昮将军,您,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他又一把拎起我,将我拖出马车。
我慌乱中扯出一丝清醒,拍打他的手:“莫昮,你这是做什么。你快些放了我,我要回去。我可是北邱来南瞻和亲的,代表着整个北邱,你,你不能带我走。我若是出了事儿,你可担待不起。我的作用极其重要,可是事关整个北邱的荣辱,我若不见了,势必会引起恐慌的。”
他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我继续道:“我若出了事,北邱会和南瞻开战。你想想,到时候,战火燃烧,生灵涂炭、多少人要国破家亡。”
他轻而易举将我甩在马背上,再不由我说半个字就把我嘴巴堵上了。
…………
……
过了乌硕川的第一道关口,是为燕山。
燕山关前的八百里黄沙,一直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通塞绝径,虽能直达北邱,却鲜有人走。概因这里实在荒芜可怕,容易迷路。
我双手被绑着,莫昮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我。他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走了一条最隐蔽的路。这让我实在伤心,白白多受了些苦。
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沙海。黄沙被晒得冒烟,人踩上去,只觉得烫脚。那起伏耸立成锯齿形的沙丘,狂风袭来,沙粒飞扬,打在脸上又疼又烫。
真是可怜,想不到我堂堂北邱公主,居然被人像牵骆驼似的牵着走,还时不时吆喝两声:“走快点,别磨蹭!”
我浑身是汗,眼睛也睁不开。脚踩在松松的黄沙上,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劲。
“莫昮,你这个大眼怪,刀疤脸,闷葫芦,你个死人头!!”
我已经骂了好久,口水都没了。嘴唇干得起皮,甚是痛苦。
“莫昮,你快些放了我。你这个大眼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快些放了我。否则,否则纂叔叔知道饶不了你。”
他终于回道:“你再说话,我就把你绑在马后,拖着你走!”
我拼尽全力嘶吼:“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是不是元乞让你来绑我的。他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啊大块头!总得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的啊。”
他止步,顿了顿:“王爷只让我带你去见他,至于为了什么,我不知。”
“那他在哪儿?”
他继续沉默。
“喂,你的同伙呢?只有你一人来?”
我就不信他是单独作案,肯定有同伙。
他平静道:“那个孟世子,是个难缠的主儿。”
怪不得我怎么叫都唤不来孟节,原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着实可恨。
………………………………
四十一章 搏杀
“你们把孟节怎么了?喂,说话啊,孟节有没有事啊?”
他一句堵来:“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关怀别人?”
这话,确实有点道理。
——
因为我走得实在是慢,莫昮等得颇不耐烦,只好改变策略,用长戟拄着行路,将我驮在马背上。
行至黄昏,眼前依旧还是延绵不绝的黄沙。
莫昮用白布给我裹紧了头脸,可狂风大作间,卷起的风沙仍将我打得头昏眼花,一脸一嘴都是的沙子。
燕山关最出名的,便是燕山石窟。传说到了此处的人,若是天黑之前还没走出去,待起大风时,便一定会迷路。
我起初不信,莫昮比我更加质疑,非得绕道从这里走。
果然,这个传说是真的。
莫昮这个笨蛋,带着我在燕山石窟兜来转去,一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山,隐隐约约能瞧着月影了,竟还没能走出去。到了夜里,他将我绑在一棵干枯了的树上,点了一堆火给我,说是祛除蛇虫用。怕我半夜趁他睡熟之后逃跑,还在我脚上系了根绳子提防。
我叫苦不迭,别说他这样绑着我我逃不了,便是放了我,这大半夜我能往哪儿逃?
我疲惫的靠着树干睡了过去,夜里凉,寒气重,便是旁边有火也觉得冷。半夜被冷醒,浑浑噩噩间,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蜿蜒而来。我摇了摇头,借着火光去仔细分辨。
“啊!!!!蛇!”
莫昮被我惊醒,迅速抄起铁戟赶来,手起刀落间,便把那蛇斩断成两截儿。三下五除二,剥皮拆骨,随手折下树枝串着就给烤了。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我看得目瞪口呆。
他递过来半截蛇肉,凑到我嘴边:“小公主,吃吗?”
我猛地摇头,咽了咽口水,不是饿的,吓的。
客气婉拒:“不……不用了。”
…………
第二天,莫昮还在找出路。
我绝望趴在马背上,脸朝下,绝望的盯着黄沙。哀叹一声,只怕没等长极来救我,或者让元乞给宰掉,提前就得在燕山石窟与世长辞了。
日头昏暗,风呼呼的在耳边刮着。我舔了舔干起皮的嘴唇,无助的向莫昮祈求:“大叔,可怜可怜,给口水喝吧。”
他停下,抖了抖水囊,摇头晃脑:“没了!”
他嘴皮同样干得起皮,而且都开裂了。我无奈的认命,继续舔舔嘴皮。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只在心里默默诅咒!
又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也累得要死,不停的喘气。
我精疲力尽的趴在马背上,心里默默念叨: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过,好多好玩的没玩过,好多人没喜欢过,哦不,是喜欢的人还没喜欢我。我岂能就这样死了呢。唉,果然啊,要说的话得提前说,要做的事得提前做,否则……否则……
似睡非睡时,我好像听见有噔噔的马蹄声从风里传来,还有男子大声喝止的声音。
那声音好熟,好熟!
我抬头看去,看到了长极。
他领着一队骑兵,大约有十来个人,他们正朝着这边赶来。
大漠孤烟里,那个少年乘风而来,他来救我了。
我欣喜若狂,拼了老命,大叫一声:“长极,我在这儿!!”
我手脚都被绑着,只能用手拐处使劲儿砸在马背上,可是力气不够,没起到丝毫作用。这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水草未进,早就疲惫不堪,稍一催赶,马便累得倒地不起。
我圆滚滚地从马背上滚下,脸朝着黄沙堆里垂直栽去。仰起头,吃了一嘴黄沙。
都怪这个杀千刀的大眼怪,若不是他好端端的将我掳走,我怎么会摔得这么惨。
长极终于赶过来,不待他下马,莫昮已经先发制人,一戟刺入马腹。马受惊嘶鸣,前蹄抬高,长极起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与莫昮打斗在一起。
长极带来的小喽啰,没多久就被莫昮打死一半,唯一的作用,就是临死前替我松了绑。剩下的另一半,被长极遣来保护我。
“长极小心,他在你右边!”
……我愤愤瞪着莫昮,他转头看着我,眼里都是肃杀。
相较而言,长极面上虽同样战意坚决,眼神却镇定淡然。即使身处险境,气度丝毫不乱。
他凝视着我,沉声道:“自己去找个地方躲着去!”
“哦~”
我真是听话啊。
……
莫昮招招致命,长极左避右趋,身上早已处处伤痕,手上长剑却一招快过一招,在风沙中咬紧牙关,终是找到破绽,一剑划破莫昮肩胛骨,引得莫昮凶性大发,铁戟高抬朝他攻去。
我见状,忙不迭扔去剑鞘打在莫昮后脑勺。
莫昮回头,睁大眼睛瞪着我,我无暇理他。
——
转眼间黑云压城,雷声阵阵,石窟前的沙丘被风吹起,如同波浪翻滚,足有千丈,犹如猛兽发出摄人心魄的咆哮。
我瞥见长极肩膀浸出的鲜血,心头一凉,:“长极受了好严重的伤……”
我看着长极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吓得哭出声来,我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刚走了一步又被他呵斥退回,他令山寒紧拽着我,不让我靠近半步。
山寒轻声:“放心,这人一定会死在小王爷手里。”
莫昮脸色难看至极,喝道:“口气还真是大啊,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死。”
长极抬手拭去嘴角血液,勾唇冷笑:“自然是你死。”
“实在猖狂!”莫昮低吼,飞奔刺来。
长极顺势,刺了莫昮胸口一剑,但也挨了莫昮一戟。他以剑支撑,跪在地上,胳膊上的血口子那么醒目,染红了素白衣衫。
我用力想去推开山寒,想去看看他。
“莫过来!”他大声喝道。
我不忍道:“你打不过他的,你还是走吧。”
长极望着我,嘴角有血,可笑意淡然,仿佛此时只是最稀松平常。他面上神态还有些许玩笑之意:“你莫怕,看我如何扭转局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眼泪泛滥成灾:“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大话。”
两人说话间,莫昮竟是挣脱了侍卫的牵引,将将从旁闪过。
长极用剑支在地上,撑着他已是无力的身子,长吐了口气,对山寒喝道:“快带她走!”
话音刚落,只见莫昮再次席卷而来。
就在此时,莫昮一路砍杀着冲破重重屏障,朝着这边冲来。
莫昮的目标一直是我,几次用尽全力朝我挥来长鞭,都被山寒阻挡了。
趁山寒拖住莫昮的空隙,长极忙向我奔来,却不防被莫昮的长鞭缠住脚踝,直将他往空中甩去,离我更远。
狂风卷起万千尘土,扬起漫天乌云。
长极奋力与莫昮缠斗,山寒一时根本无法靠近两人半分。眼见长极力渐不支,我心中急惧交织,而莫昮提戟正要向他刺去。
“长极!”
我惊恐万分,想跑过去护住他,山寒死死拽住我,喝道:“你过去也帮不上忙。”
莫昮是北邱有名的勇士,身经百战,长极是打不过他的。莫昮眼底划过一丝决然与狠辣,手中长戟挥动,轻松绕开数人,劈出一条路。狂风自天边而来,方才恢复如常的日光又瞬间被乌云密盖。
惊慌中,我看到不远处一个死去侍卫身上的箭囊,那里面还有两支箭。福至心灵,我挣脱山寒跑过去拿起了弓箭。
我就这点射箭准的本事了,可千万要帮上忙才是。
我现在是又饥又渴,力气也小得不行。我微眯着眼睛,用尽全力拉开了弓,朝着莫昮的头一箭射去,射偏了。
愣了愣,又是一箭嗖嗖而去,正中莫昮膝盖,他跪倒在地。
我头昏脑涨,再提不起力气,胸腔内袭来的阵阵痛楚。我紧闭着嘴巴,牙齿都在打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莫昮手中长戟朝我挥来的刹那间,我只觉得耳鸣如钟鸣,一副天地俱毁的恐惧。我已是浑身失力,看着凌空腾飞的莫昮,根本挪不动脚步,遑论去跑。
我闭着眼睛,将拿弓挡在前面,静等着死。
耳边好像什么东西划过,感觉脸像被划破一道口子,生疼。
我睁开眼,出乎意外,还活着。
是长极替我挡住了莫昮这一戟。他回头看着我,神色更变,剑眉死皱,急声对我斥道:“笨蛋。不会躲啊……”
飞沙走石被风狂卷,铺天盖地砸过来。长极将我护在身下,而他自己却被沙石卷了一道。
他的手一直在流血,鲜血滴落于沙土上,将黄沙染得嫣红。
我看着他唇边渐渐泛出丝丝血痕,心里窒痛,声音嘶哑:“你走吧,不用管我。我若是死了,也算解脱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也许是没力气了,见我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他竟也不气,换做以前他早就开始挖苦了我,眼下他却是从容低笑:“你是我带来的,我若是不救你,还能指望谁会救你。”
听他说完,泪意更胜,我低低唤了一声:“长极……”
本还待说些煽情的话,将我的心意告知给他。想着,我活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若是此刻死了,而他竟还不知我喜欢他,这多亏啊。思及此,我越发下定决心。
我翕动嘴皮,都打好腹稿准备开口道出,谁知竟被莫昮那烦人的嘶吼声给打断了。山寒受了莫昮重重一击,愤然嘶吼,拼了最后力气,吐出一口鲜血。
莫昮暴怒,一跃而起,举高铁戟向我劈来。头疼欲裂的我费劲睁大眼睛,用尽全力推开了长极,张开手挡在前面,受了莫昮一戟。这一下,正正坎在我右肩上。
莫昮一把拎起我,往远处抛去。再落地时,我便掉在了离着悬崖口不过一丈远的沙堆里。
我浑身瘫软无力,一口老血喷洒出来,连叫都无法叫出声,耳畔传来长极嘶喝一声:“缺缺!”
不过我不算亏,我虽挡了这一下,莫昮也挨了长极一剑。
长极这一剑真狠啊,生生刺穿了莫昮的喉咙,顿时鲜血如注,莫昮应声倒下。
我颤巍巍的起身,又摇摇欲坠,快倒下去时,我半阖着眼睛看向天际,方才还乌云压顶,风沙骇人的燕山关,此刻云烟雾散,甚至还放出晴来。
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红影,接住了差点跌落悬崖的我。
铃铛声,萦绕耳畔。
我已经没了力气去思考,晕晕沉沉的闭上眼……
……
…………
………………………………
四十二章 羌笛
我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头还是刚才的打斗场景,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渐渐远去的是长极布满血痕的身影。我想去抓他的手,可我触碰不到……
我已是气息微弱,半睁的双眸凝视着云霄,暗自揣测难道自己是要死了……
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嗯,挺幸运的。
是那个‘红影子’救了我。铃声来处,也是她。
只是不知,她将我带到了何处,不晓得长极能不能寻来,顺利的找到我。……
……
我从在昏睡中被她掳来到清醒,已经过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红衣女子一直威逼利诱。不厌其烦的问我,到底把密诏藏在哪儿。
我一头雾水,却也如实告知她我没有密诏,但她貌似对这个回答极其不满意。
她凝着我,凤眸于眼波流转,几乎能将人魂魄勾去,一身红衣,纤腰盈盈,肤如羊脂更白三分,但眼下她受了重伤,脸上更多的是惨白。如若不是她将我绑住,如此绝色的女子,倒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
我被她用铁链锁在一根柱子上,犹如待宰的羔羊,处境十分凄凉。
我恶狠狠的用眼神剜着她,企图透过这极具杀伤力的目光让她有所觉悟,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怎奈何,她悟性实在差劲至极,竟全然不能领会我的良苦用心。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使用杀手锏了!!
——求饶。
这是我的保命杀手锏!
“姑娘~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自小孤苦无依,门衰祚薄、命途多舛……我八岁没了阿爹,没了阿娘,实在可怜得紧。行行好,放过我吧。”
“闭嘴!”
她冷笑道:“你想骗我啊?据我所知,你阿爹可是活得好好的。”
我吞了吞口水,识趣打住。
红衣女子皱着眉头,扣扣指甲、又掏掏耳朵,淡淡然道:“想让我放了你也行,你且说说,你和拓拔立什么关系,还有,你将密诏藏哪儿了。”
我苦笑:“已经解释无数遍了,我没有什么密诏,也不知你说的密诏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你和拓拔立什么关系?”
“没关系!”
“嗯?真的没关系?”她直勾勾看着我,气势逼人。
我立马改口:“有关系,我是他的子民!”
红衣女子一拍椅臂站起来,愤然道:“你少来打哈哈,若你和他没有关系,我干嘛要将你带到此处。你是要我用严刑峻法逼你说,还是你自己从实招了!你若是识相点,就赶紧交出密诏,我还可以放了你。”
说完,拿起短刀在我脸上比划几下。我见她生气,忙一脸讨好地说:“你莫要生气,生气可就不美了哟。”
“我若是有什么密诏,莫昮要杀我时,我就交给他用来保命了。可我没给,这足以说明,我确实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姐姐,你就放过我吧。你长得这么美,就像仙女似的,一看就不像会杀人的巫婆。”
她眉间微蹙,抬眸凝着我:“少油嘴滑舌。小东西,你倒是挺会撒谎的。撒谎可不是什么本事,哼,跟你生父一样,都是个废物。”
“你骂我!你敢骂我!”
“就骂你,怎么了!”
她怒斥一声,稍一思忖,娇媚笑容浮再次上唇角,她理了理鬓发,慢条斯理地说道:“也是,你是北邱的公主,自命不凡的贵族,自然听不得别人骂。”
我偏过头,懒得理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北邱皇室血脉,还是未来的王储。”
她瞪了我一眼,继而冷笑:“若是让你的小王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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