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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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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不着,起来走走,无意看到这边屋顶上人影绰约。心想莫不是仙女下凡,便急忙赶来瞧瞧。”
“颇有眼光,不错,就是仙女我本人。”我再藏不住开心,嬉笑着回头看他。
他勾唇一笑,悠然补充下半句:“谁知不是仙女,原是隔壁家的臭丫头。”
我眼角抽搐,真想一脚踹他下去。
瞥眼看到他手上拎着个青花瓷酒瓶,我这馋虫立刻上来。夜里凉,若是喝口酒暖暖也是好的。我原本是不打算原谅他的,但又实在想喝这就,碍于不能明抢,我便顾不得气恼,堆笑道:“我知你是在赞我美丽,就别不好意思了。手上提着什么,给我也尝尝呗。”
他笑了笑,随手扔给了我。我兴致勃勃地拔开酒塞,一阵浓郁酒香伴着青梅香扑鼻而来,十分甘芳。
我大大的呷一口,甚是香甜。
“你哪来的青梅酒?”
“偷的!”
他随口回我,云淡风轻。
我咕嘟一声咽下去,呆滞一瞬。
结结巴巴问他:“哪儿……偷的?”
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安平说她在门前的海棠树下藏了一瓶青梅酒,是打算作为今年永河王生辰的贺礼。我馋了好久她都没舍得挖出来,非得熬到冬月才开封。莫非眼下这瓶酒,就是那瓶青梅酿?
我顿感心慌,若是让安平知道她宝贝了这么久的青梅酿下被偷了,还下了我的肚子……啧啧,难以想象她抓狂的场景。
“你这酒,哪儿刨出来的?”
“哦,一棵海棠树下挖出来的。”
我悲切的偏头瞧着这个罪魁祸首,他仍不知羞,腆着老脸问我:“怎样,很好喝吧。我之前喝了一半,剩下的可全给了你,够意思吧。”
“你知道,你偷的酒是谁的吗?”
他伸了个懒腰,以手为枕躺在瓦片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淡淡然:“自是清楚。这酒是母亲藏的,我亲眼瞧见,不然怎么知道树下埋着酒呢。”
真是胆大包天,啧啧,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我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夸耀:“你真有本事,连安平娘娘藏的东西都能找到,委实有智慧。”
他睇着我,骄傲自满:“这算什么本事,一瓶酒而已。小爷我的本事大了去了,这个,不值一提。”
我砸吧砸吧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嗯,若偷东西能算本事的话,你实在不错。”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还我。”他作势要来拿过去,我赶忙挡住,紧紧抱着酒瓶不撒手。
“给都给了,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我又灌了一大口下去,酒入腹中,暖身暖胃。
“不喝白不喝,反正到时候安平娘娘问起,我立刻把你供出来。”
他毫无忌惮,直起身来凛了我一眼,勾唇谩笑:“切,白眼狼。”
我冲他笑笑,他也冲我笑笑。他笑起来,可真是好看,比一轮圆月好看,比一树海棠好看。
此刻我心中畅快,忍不住想要表达出来。我望着月亮,举起酒囊,想引吭那么一嗓子,刚张着嘴,朗诵了一句:“啊!举杯邀……”
“叫魂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赶明儿,我把你炖了煮汤喝,看你还乱叫乱吠!!”
这中气十足,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花抚。
只听得楼下传来嗷呜一声,我才知,我刚才那声“啊”起得太高亢,引起了月食的狼嚎。
我张口结舌,再吐不出字。
短暂的静谧,随即便被长极的狂笑打破,他乐不可支的指着我,好整以暇道:“你的同伴在呼唤你呢。你不赶紧回复一下?”
我尴尬的抽抽鼻子,不知如何掩饰我的窘迫。
长极收敛夸张大笑,我沉下脸来举目四望。
他忽而开口问我:“你是不是很想家。”
我腹诽,废话,当然想!可语气还是尽量温柔:“嗯,挺想的。只叹我回不去,我若是能回家,不知多么开心。”
北邱万里远,长城隔断山,我以为站得高便能看得远,所以我总爱往高楼上爬,但我依然看不到家,无论站得多高都看不到。南瞻没有高到能观尽九州的城楼,九州没有高到能看往北邱的瞭望台。
除非我能到天上去,站在云层上,说不定真能看到。
我抬头望着天空,呆呆问了一句:“长极,你说天到底有多高?”
他学着我的样子,也抬头看着天空,良久落寞回神,黯然道:“很高很高,高到没法测量。”
我咂嘴,忍不住嘲笑:“废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啪”的一下,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在我脑门上,我吃痛,倒抽了口凉气:“我哪里说错了,你本来说的就是废话嘛。”
他状若不悦:“那你倒是说说看,天有多高。”
“长极有多高,天就有多高。”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一瞬怔仲,再不说话。
我讪讪关了话匣子,恁地灌了一口青梅酿,长长吐了一口气。
两两无言,唯有一轮清月。
我此时窘迫得紧,暗想自己又说错了话惹得他不高兴,他却倏而心情大好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站起来居高临下,朗声对我道:“我记得上次在藏书阁,你也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我智慧无双,德貌具备,所以在你眼中,我便如天一般神圣。”
我攒了一口老血在喉,咬牙切齿道:“我才没有这样认为!”
“那定是因为我身形高大,挺拔伟岸,在你这个小矮子眼中,如同天高了。好了好了,你也莫要狡辩,知道你崇拜我。”
不是我说他,他有些时候,也忒不知羞了,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切了一声,懒得与他争辩。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那是因为……有些人就像天,看得到,够不到。而他在我眼中,便是如此。
一阵风吹来,楼下那棵海棠花被吹得花枝乱颤,抖落无数花瓣。花被风高高吹起,在空中打个旋儿,又飘飘然落下,月光下就像下了一场雪。我回头看着长极,笑得一脸灿烂:“你没有没有看过雪?有没有听说过,世间存在红色的雪?”
他疑惑片刻,兀又哂笑:“南瞻虽很少下雪,却也不是不下雪,我很小的时候倒是见过一次雪。雪只有白色,怎么会有红色。”
他以为我在与他说笑,回答得颇为敷衍。
我急忙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这世上真的有红色的雪。”
“那你见过?”
我恹恹摇头说没有,但仍旧笃定道:“我虽然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啊。传说中,上一世留有遗憾的人,有生之年,若是他能看到红颜色的雪花,那这个人的下一辈子就能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长极凝着我,勾唇轻笑:“虚无缥缈的传说,是当不得真的。”他接过我手中的酒囊,大大喝了一口,擦了擦嘴,递还给我。
我不甚在意,耐心与他说道:“在我的家乡,雪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因为雪山上的雪是不会融化的。雪象征着洁净,就如水一样,能荡涤污垢,洗去罪恶。那儿有一个恒古流传的神话。天上布雪的雪女,在某年冬天出来施雪,遇到了一个猎狼的少年。少年清俊勇敢,雪女一眼便喜欢上了他。可她是仙女,不能长长久久的留在人间,她留多久,人间便要持续多久的冬天。可雪女为了能天天的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不顾天条,强行留了下来。从此人间四季如冬,寒冷异常,冻死了很多的人,很多的动物。世界一片雪白,滴水成冰。不久后,雪女喜欢的少年也被冻死了。雪女很后悔,想尽量弥补。天神告诉她,只要牺牲她自己,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我如是说道,长极一脸不屑,打了个哈欠道:“想都不用想,雪女一定答应了。这种故事,实在太常见了。”
我撇嘴冷哼,继续讲述:“是啊,雪女答应了,她牺牲了自己,化成了一座雪山,世世代代都守候着少年的村庄。那座山,便是缺缺山。我的小名就是从这里来的。”
“那山为什么要叫缺缺,是山角缺了一块?”他难得好奇。
我摇了摇头:“缺缺在北邱话里的含义,是遗憾。雪女虽然变成雪山,可她不知天神只说了一半真话。人间恢复正常,但少年没有复活。雪女等了上千年,都没能再见一眼少年。”
长极若有所思,怅然道:“好老套的故事,就像佛祖的弟子阿难一样,化成了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雨打,只为了与一个女子见上一面。实在愚蠢。”
我心下凛然,寒气顿生。钝钝问他:“你觉得这是傻,不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他严肃回我。
我气结不已,不想和他说话。
他怔仲片刻,犹自含笑的摸了摸我的头,无奈道:“怎么又不高兴了,不说了?”
我赌气道:“不说了,你总是打断我的话。”
他莞尔哂笑:“我不打断你,你接着说就是。那雪女有没有等到那个少年,红色的雪又是怎么来的?”
我憋回一口气,缓缓讲完神话的尾部:“雪女始终没有等到少年。日日唱着悲凉的歌,哀怨凄凉,如泣如诉。眼尖的人们还发现,雪女化成的雪山在逐渐削薄,慢慢融化。人们为她的爱情所动容,纷纷向天祈愿。天神感念雪女痴情,便赐予恩德。天神说,若是人间落雪为红,雪女便能再见少年。”
“那雪女可有如愿?天上是否下了红色的雪?”
“嗯,传说里是下过的,在凡间的人们都看到红色的雪。只是雪女依旧没能见到少年,但她却释怀了,将神给的愿望,留给了别人。许下祝福,凡是看到红雪的人,便能圆满上世遗憾。这个传说,至今还流传在北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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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本人,我,有话要说:
出于对自己书的好奇呢,我便在尝试在网上搜索我的小说,无意间进入一个网站,无意间看到有人居然在骂我。我都不知道做错了啥!!苦笑苦笑。我本着极大的热情创作这篇小说,只求有读者能认同我,喜欢我的小说。读者给出批评建议,我都会认真听取并自我反省。
另外我要澄清一下,本小说是作者我自己在写,不是什么代写。原本书名是取做《南瞻栀》的,可后来又觉得不太好听,就改成了现在的书名。感谢亲爱的读者阅读,我会努力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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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愁煞人
长极表情甚为凝重,若有所思的样子。我默了默,也惆怅不已,一如从前听完铭华和缘木故事后的难受。闷闷的灌了一口酒,心生凉意,惜叹世间为何总有诸多不顺。
我托着腮,感慨万千:“不知有生之年里,我能不能看到红色的雪啊。”
长极失笑道:“世上之人谁无遗憾。靠一场雪便能弥补一场遗憾的事,不过说来骗骗小孩子罢了。你都多大了,竟还信这个。”
我臭着脸吭声:“人总是该有盼头的,如果连盼头都没了,那人生岂不无趣。就算没有遗憾要补,我也想看看红色的雪是个什么样子,想来定是极美的。”
他漠然置之,倏又坐直身子,从他那万能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陶埙,开始呜呜咽咽的吹奏起来。不知他吹的是哪首曲子,我从未听过。埙声温婉,柔柔绵绵,像在对恋人倾诉满腔思念,花好圆月之下,倒是十分应景。
我忍着心酸,讪讪一笑道:“你在想谁?”
他瞥一眼我,眉心蹙成川。
我听说,半月前百里颛曾向南帝请旨,要立温耳为太子妃。不过出师未捷,他未能达到目的。南帝早有意和邕王府联姻,册封于归为太子正妃,自然不会应允。
太子思酎再三,只好退而求其次,表示愿意立于归为太子妃,但要封温耳为良娣。南帝尚未首肯,不过应是无差,迟早会答应的。
长极眼下,怕是在为此事而烦心。
我情郁于胸,钝疼钝疼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定然是在思念温耳。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既然想人家,就去看她呗。与其在这里失魂落魄,还不如学学你的小皇叔,看人家多勇敢,果断追求自己想要的。”
他终于停下,冷冷道:“你这胡言乱语的毛病,几时能改改!”
我大大的生气,怒火攻心,喷道:“我哪有胡言乱语。明明就是你心里有鬼,倾慕别人又不敢说,不敢争,只会故作深情的吹吹什破陶埙。”
他不急不躁,徐徐开口:“你要我去争什么?”
“自然是争温耳啊。你的十三娘,蘅娘,哎呀,总之就是你的心上人啊。”
陶埙曲调急转,忽又哀婉起来,冷月凋花。
我抗议拍瓦:“难听死了,请换一首欢快点的曲子。”
我贯来只喜欢听明朗曲子,最烦这种悲凉调调。
他无视我的请求,犹自吹奏。
“我晓得了,你是怕争不过,丢面子吧。”
我也不知自己这是魔怔了还是怎么地,越不想说的话越是要一吐为快,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还要时刻提醒。长极这回是真被我戳到痛处了,阴沉着脸看向我。我恹恹的咧咧嘴,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我只是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只叹言不由衷,词不达意,未能阐明。
他眸子晦暗,欲言又止,终是罢了,收起陶埙转身走开。
我木然望着他的背影,鼻尖泛酸,眼眶肿胀。刚低下头,他又突然折返回来。我猛地抬头,心里惊喜,以为他要对我说些什么,还暗暗期许了一把。
“笨死你算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夺过我怀里的酒瓶,又狠狠瞪我一眼,然后扬长而去。留下我于风中凌乱。
原来,他意在此。
夜渐深,我回到房中,成大字状躺在月食身边。我摇着月食的狼爪子,哭丧着脸跟它说话:“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啊?心里想说的不说,不想说的,我一口气全说出来,而且还表达得一塌糊涂,牛头不对马嘴。唉,他现在都不想搭理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月食吐着舌头,一副呆瓜样。
我叹了口气,放下它的爪子改捏耳朵,怯怯问它:“月食你说,我美不美啊?我和温耳比起来,谁更好看?”
月食收回舌头,还是一副呆瓜样。
“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的美,你这个白眼狼是欣赏不来的。”
月食终于不再沉默,抬起狼爪子便是一掌,狠狠砸在我脸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而且它的爪子还臭臭的,一股子怪味道。
我捂住鼻子,低吼道:“说,几天没洗你的狼爪了,臭死了!!”
它轻声呜咽,仿佛不好意思一样,忽而凑了过来,伸出舌头舔我的脸。我躲闪不及,生生被糊了一脸口水。
我胡乱擦了擦,瞪着它欲哭无泪。
夜里我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之前长极说的那句话,什么叫笨死我得了。他是真的觉得我笨,还是想要暗示我什么呢?
我挝耳挠腮,实在想不通。
唉,看来我这脑子是越发不灵光了,如此简短的一句话,也觉得晦涩难懂,理解不了。
看戏本子时,我总骂里头的主人翁太矫情,忸怩作态。因为他们总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情说三分,从不会干脆的挑明彼此心意,以至于最后错过了对方,又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可造成悲剧的原因,还不都是他们自己作的。遇到难题就躲避,拖沓犹豫,非要给自己的感情之路凭添曲折,自寻烦恼。
可现在,我不再认为他们忸怩了,反而有些理解他们。因为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懂得戏本中人物的不得已。很多话,不是你想说就能说的,很多事,也不是想做便能做的。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我时常在想,若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没有敌对之分,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世俗羁绊。想喜欢一个人,便真心悦爱不掺任何顾虑;想活得自在,便随心所欲的的去追寻。只是,我们都做不到。
想来无益,说来无用。任何人都做不到随心所欲,自在洒脱。就像我,我虽然很喜欢长极,可他不喜欢我啊。我虽很想跟他表明心意,却又不得不掺和太多顾虑进去。我不说,自己意难平;我若说,他不愿,反而各自为难。
唉,真愁人真愁人。
恋慕一个人很容易,被一个人恋慕也容易,难在两情相悦,更难在,两情相悦后还能岁月静好。
立秋,宫中办了一场赏菊会,我照旧入宫,共享盛宴。
清晨,我静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朵步为我梳洗打扮。进宫面圣,必须要庄重,不管是衣装还是头饰,都按着最得体的捯饬。
我穿了现下建康城最为时兴的衣裳,涂了宫里赏赐的胭脂水粉,描眉点翠,花钿云篦,该做的一个不落。因我不喜缳髻,发式就尽量束得简单,让朵步给我梳成双丫髻,佩了几小朵淡紫色的珠花点缀。一来给她省事,二来我也落得轻松。
我睡眼惺忪,精神困倦,默默念叨今日在书上看来的一句诗:“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并无特指,不过随口背来提神。花抚听见后顿时急得不行,乍惊乍恐的张望窗外,面露担忧:“是要下雨了吗,不会吧。我看日头挺好的,怎么会下雨呢。”
我回头对着朵步眨眨眼,我俩会意一笑,皆不说话,花抚又道:“公主您不要再把书当成枕头靠了,这样对颈椎不好。您若是嫌玉枕硌人,奴婢重新为你换一个软的。”
我点了点头并未解释。蔫蔫回首,望着镜子里勉强算作清秀的脸,深吸了口气,准备起身。
快入宫门时,正碰到庆阳王府的马车,两车相遇,并驾而驱。我掀开帘子往外望,恰好孟节也掀开帘子往这边看。
他笑得很是灿烂,朗声唤道:“你来这么早啊缺缺。”
“你也挺早的。”
我冲他点头,咧嘴笑了笑。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宫道。
下车后我才注意到,孟节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不知谁家的香车。
里头下来两个人,一个是赵青鱼,另一个是她的母亲。赵青鱼的母亲看起来好生娴静娟秀。三十上下的妇人,依旧青眉玉面,唇红齿白。身量娇小,比起身形修长的赵青鱼,更加惹人怜惜。钿车纤手卷帘望,眉学春山样。
赵青鱼,也算得了母亲真传,是个美人。她下车看到对面的人是孟节,目中的喜色像夜空中开到荼蘼的烟花,欣喜万分,步疾生风。
“栩哥哥,怎么就你一人来,茗姑姑没有和你一起?”
孟节颔首,匆匆道:“母亲身体抱恙,今日未随我进宫。”
赵青鱼眉眼盈盈处,略带羞意,离着几步到得孟节面前时,孟节却向我走来。
我本想赶紧闪人,他却将我叫住。
繁花树下,他白衣猎猎,向我走来,我避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立在原地。
赵青鱼的反应我自然不会忽略。从她听到孟节唤我“小缺缺”起,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了。我忽而心生愧疚,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但她依旧保持着得体微笑,款款立在原处,依偎在她母亲身旁,目光像水清凌,痴痴凝着孟节。
当孟节走上前时,我便做作地戴上了手上的帷帽。他怔仲片刻,摇头笑我呆守规矩。我也觉不妥,便懒得再装,一把扯下帷帽。
我苦恼道:“我也觉得这规矩烦人,可谁叫我是阁中女子,不得不遵守啊。”
孟节作势要来敲我的头,我急忙闪开,他一滞,讪讪收回手。
“是啊。这规矩真是烦人。”
语罢,他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
赵青鱼踯躅顷刻,又匆匆跟上,她走的太快,以至于跑落了她的帷帽。她突然停下脚步,脉脉望着孟节背影发呆,忽而又自嘲一笑。她母亲将帷帽捡起来交到她手中,她心不在焉的接过戴上,朝着我姗姗走来。
………………………………
五十五章 红枫叶
于归提着食盒,满心欢喜的在篁竹林边上等着路过的百里颛,他来时,于归福身一欠,勾唇僵笑。本是想好好笑的,只是太过紧张没拿捏到位。她离着几步远的地方看着百里颛,暗暗打气,今日定要多与他说上几句话,但也不能叫他看出自己在这里故意堵他。
母亲说,这是女子该有的智慧,矜持和主动并存。
说实话,于归不太明白这所谓的矜持和主动,两者之间着实难以拿得准。
他一来,她便含笑迎上:“好巧啊,在这里遇见。”
于归咬着下嘴唇,不知是自己的柔情不够似水,还是秋波没能暗送到,百里颛竟是半点没有感受到她的热情,只冷冷地瞧着她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事要说?。”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佳啊。
于归哑然,想着自己满腔柔情怕是又要碰了壁。怯怯道:“你,我,我为你准备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现在很忙。”他皱着眉不耐烦地瞧着于归,那目光就像看着生人,冷漠而疏远,于归心头一刺,耷拉着头在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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