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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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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嘴,朝他吐舌扮了个鬼脸,他突然一脸严肃,环抱着手蹙眉说道:“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我心凉大半,试问:“难不成,我的真的……”
他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不死心,拽着他的袖子,惧怕确认:“我的病,真的很严重吗?”
他眸子冷凝,“嗯,是挺严重。”
“连你都束手无策?”
他半分犹豫都不带的点了头,这下,我算算彻底心凉了。我放开他的袖子,失望的跌坐回榻上,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我咬着被子一角,悲恸号鸣:“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要以这种方式死了,不甘心——不甘心啊!”
孟节退到中堂,嫌弃的捂住耳朵,冷眼看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竟是一句安慰也没有,末了,还不忘补上一记:“哭得真丑!”
我顿了一下,深吸口气,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冷血无情、蛇蝎心肠、灭绝人性!”
他对我的悲伤恬不为意,让我十分心寒。
我震耳欲聋的哭声,引来了侯在外间的朵步和花抚,两人进门见我嚎啕,皆是一滞。朵步横瞪着孟节,满脸恼怒,花抚立即跪在床前,焦急询问我:“公主可是哪里不适,觉得难受?”说着便偏头看向孟节,言词恳切:“还请世子快来瞧瞧,我家公主可有大碍。”
孟节充耳不闻,气定神闲的整理着他的药箱,擦拭这他的药瓶,不疾不徐的吐着字:“能哭能喊能骂人,会有什么大碍!”
哼,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真是铁石心肠的人。
我适时收了一下哭声,憋着眼泪留在眼眶不让它掉下来,扭头看向朵步,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别瞒我了,我全部知道了。”
花抚喜道:“公主知道自己没事了?”
我委屈的瘪瘪嘴,“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安平娘娘和王爷呢,怎不见他们?”
朵步掖了掖被子,缓缓道:“王妃随着王爷进宫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我扯着花抚的衣袖,伤怀道:“你快去请安平娘娘,让她回来看看我。我觉得,我……我就快不行了。”
按照孟节之前给我的暗示,我只怕凶多吉少,时日有限。又赶紧回头对着朵步嘱咐:“朵步,快去写信……告诉纂叔叔让他来接我,我要回北邱,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北邱。”
我泣涕涟涟,呜呜咽咽,真是伤心欲绝,
朵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错愕出声:“公主,您在胡说什么?”
思酎片刻,突又觉得还是就近不就远,重新叮嘱朵步说,“在死之前,你还是先去把于归和允康请来。告诉她们,我就快死了,让她们走快点来看看我。我再坚持坚持,应该还能撑得住见她们最后一面。对了,还有前些日子打叶子牌,于归还欠我十颗金瓜子没给,你记得提醒一下,让她来看我时带着一并还了。”
朵步板着脸,一言不发,静静等着听我交代后事。换回以往冷漠,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花抚则是一头雾水,呆然凝向孟节,“世子,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得了失心疯?”
孟节莞尔一笑,并未答复。
他居然……还在笑!有没有人性啊。
我真想一巴掌怕死他算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歹也算半个朋友,他怎能绝情到这个地步,还是那句话,世态炎凉啊。
正在我感伤人情淡薄之际,孟节广袖一挥,遣退众人,“你们都先出去,我要为公主施针。”
他饶有兴味立在我身边,唇边咁一丝淡笑,宽大的衣袖就垂落在我身旁:“怎么不哭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罗帕胡乱扔了过来,砸在我脸上。我狠狠瞪他一眼,但还是好脾气的拿起来拭了拭眼泪,擤一把鼻涕,悲戚道:“在我死之前,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脸上的水痘消下去,我不想死得这样丑。”
他朗声开口:“不逗你了,其实你没事。”
“什么意思,我没得天花?”
我眯着眼睛看他,仔仔细细地,连他一眨眼隐约的笑意都不放过,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含笑点头。
“不可能,那我怎么长这么多红疹!“我晓得了。一定是因为我现在得了这天花,你可怜我,觉得我活不长,怕我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才对我说这些话吧。其实你不必如此,实在告诉我就是了,说吧,什么情况我都能接受,我还能……还能活多久。”
他嘴角微挑,捏了捏眉心,半晌才微笑着答道:“你没得天花,只是出了湿疹。要不了你的命。”
我:“……”
我真想捶死你!
——待他原原本本将事情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莫太医误诊。
我气恼他方才诓骗于我,害我担心得要死,白白让他看了笑话去。如今他再想来讨好,我是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的。
大被盖过头,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靠着墙,任他怎么叫唤都不搭理。
我听见他的叹息,一声高过一声,吵得我睡都睡不安稳。我甚是烦躁的翻了个身,双手捂住耳朵,紧紧闭着眼。默念道:旁边有只猪旁边有只猪……
又听咖嚓~咖嚓声响,便闻一股清淡果香袭鼻而来,味道很是香甜。撑起身来看,这个嘚瑟作怪的家伙,竟以手托腮杵在床榻边上悠哉的啃着苹果。
见我起身,还忒不要脸的举起手中红苹果摇晃两下,“是不是想吃啊?”
我咽了咽口水,顽强抵制,“谁想吃了,是你吃东西的声音太大,烦人死了!”
他耸耸肩,贱兮兮道:“这苹果太脆了,又脆又甜,实在不能怪我。要不,你把耳朵捂上?”
我一口老血蓄势待发,真恨不得喷他一脸,再扇他两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低调,什么叫收敛。
他以惊人的速度啃完这个苹果,捏着果核,露出欠揍的笑容:“真可惜,没了。”
我别开眼不去看他,自顾自冲着门外大喊:“朵步我饿了,要吃饭,要吃果子!”
回声荡荡,不闻人影。
“别叫了,她们不会给你吃东西的。你刚吃了药,以防药效减弱,你什么东西都不能吃。”
“真的?”
他挑了挑眉。
“我不信,你的话九假一真。”,话落,我继续往外呼唤朵步,但无论我怎么喊她就是不出现,也不让别人进来。
孟节悠闲的翘起二郎腿,随手一扔,那果核就优雅的飞出了门外。
他冲我眨眨眼,继而惬意的呷一口清茶漱口。我饿得不行,肚子开始咕噜咕噜闹腾,他手上动作一顿,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半晌,突然轻声道:“你要是对我说点好话,我就让他们给你东西吃。”
我侧目看着他,惊讶道:“我不是不能吃东西吗?”
他嘴角上扬,弯成月牙形状,摸了摸鼻子,凑近过来跟我小声说道:“我是故意骗她们的。我跟她们说,你吃的药偏寒性与很多食物相克,为了确保药性不被冲淡,两天内都不能吃东西。所以,她们自然是不会给你送饭菜的。”
他说完掩嘴偷笑,看我的眼神越发怜悯。一瞬间,只觉得鼻酸眼热,我咬牙切齿,恨声道:“卑鄙无耻!”
孟节,真是一个神奇的——怪物!
………………………………
忆往昔一
允康往昔片段一——
打从我记事起,冷如冰霜的父亲欧阳崇是很少对我和蔼关怀的,我见他的次数不多。我以为天下的父亲都是一样慈祥,但唯独我的父亲是个例外,每每定省请安时,他都是一副疏远面孔给我。
我总是安慰自己,父亲一定面冷心热,就算他明面上对我不甚看重,但一定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关心我;他也一定是爱我的,就像爱我的其他兄弟姊妹那样,他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我一直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始终相信,他是个慈爱的父亲。但实际上,他不是。他的父爱,全给了他的其他子女。他会任由二姐姐挽着他的脖子撒娇,然后慈爱的摸摸她发髻,会因为二姐姐半夜里踢被子着凉而处罚下人,让后亲自端着药一口口哄着她吃,对她有求必应。却从未在我生病时来看我一眼。后来阿娘还说,以前我每次烧糊涂后,总是扯着她的袖子唤爹爹,可后来大了些我却再不唤,真的是懂事了。其实我不是懂事,而是我明白,不管我怎么唤,爹爹都不会来的,我不想再看阿娘失落伤神的样子。父亲妾氏不多,他和大肖氏鹣鲽情深,夫妻感情甚笃,府中统共只有一妻二妾,而那两个妾王氏和李氏也都不得宠。李氏产下过一个庶子,王氏无所出在国公府里立不住脚,两个妾基本上形同虚设。府里真正做主的是大肖氏。
大肖氏出身名门,她的亲姑母是南帝的结发妻子,已经仙去的懿孝皇后,她的祖父是帝师,历经四朝皇帝,肖氏一族在南瞻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世代簪缨,满门清流,这样的出身,我阿娘就是拍马都赶不上。
安康遗传了她母亲大肖氏的美貌,她们都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那么美丽高贵。肖氏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对待下人宽厚耐心,对府中子女一视同仁视若己出,赢的不少夸赞。安康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耀过她的母亲,说她的母亲高贵端庄,善良真诚,我每次都配合的点头说是,从不敢违逆一句,我无心撒谎,只不过承认了前面那句高贵端庄,至于漂亮真城着实不敢苟同。若不是亲眼看到她,因为下人打翻了汤碗泼脏了她的衣裙,而被她下令活活打死;若不是亲眼目睹她给李小娘灌汤避子;若不是她总在背地里讥讽我母亲,我想,我对她最初的看法还是善意的。实际上,她和人们对她一贯的看法大相径庭,心机深沉是她,手段毒辣的更是她,而她真正的面目,却从不会在人前显露半分。
除了我这个意外,还有那个早夭的哥哥外,府中所有孩子都是她的亲生骨肉。我阿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顺利将我生下来,可想而知,这过程之艰难。可叹,我又偏是个女儿,不如儿子来的重要,不能替我阿娘挣得名分。不过也胜在我是个女儿,这才让大肖氏留着我母女二人性命。
父亲性子软弱,对我阿娘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无感情。我的出生并未给他带来半分喜悦,他反而觉得我阿娘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的想要母凭子贵,遂对她心生厌恶,故迟迟未将她扶做姨娘,对我这个女儿也是极其不待见。我是在上族谱以后才有的名字,在此之前,我阿娘都按着家中排行,唤我一声小五。像我这样出生不光彩的私生女,哪里配得上什么好名字,父亲虽允许我的存在,却并未从心底里将我看做是欧阳家的女儿,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为我取名字。后来上了族谱,他不得已才为我定了名,还是带着施舍的本意,随心所欲给取的,我我,允许存留。
父亲对我虽不疼爱,不过好在,他给几个子女的教育还算公平。我虽是庶出女儿,却依然会有繁重的教习,识文断字,女红针织。凡是官家女儿该学的东西,我全都学了。我想,他对我对我阿娘,大概还是走些许愧疚之心。
我阿娘周氏对我管教甚严,从不肯在玩乐方面纵容我半分。她向来严于律己的在府里做小伏低了多年,早就磨平棱角,练就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本领。记忆里,她总是循规蹈矩,从无半点行差踏错。对府里的事她不闻不问,只活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里,安分守己。至于那些什么争宠,耍手段,惹当家主母不快的事儿,她更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譬如逢年过节里,能露脸面的场合,她从无一次出席。
她时常告诫我说,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人就得学会吸取教训。那时的年幼的我,在母亲的庇护下到底还没吃过什么大亏,也不知道她说的经验该如何吸取。我讨厌像做贼一样活在这府邸里,见着二姐姐的母亲便要回避,讨厌每逢佳节、重大宴请,我母女都要闭门不出。
我时常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可我不能问缘由,只有听从安排,至于听谁的安排我是不知道的,或许是那个皮笑肉不笑很少见面的父亲,也或者那个面甜心苦的当家主母,总之没有传唤,我和阿娘是没法自由出入前厅的。
当前院正是热闹之时,我已经被阿娘勒令就寝,早早地熄了灯,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记忆里,我唯一一次违背阿娘是我六岁那年。那时正逢好玩好动的年纪,没有阿娘藏拙的觉悟,她让我熄灯睡觉时,我假装听话的躺在床上不动,但仍旧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等她一走开我便悄悄咪咪的跑出房间。
避开来往匆匆的家丁仆人,小小的我凭着一点模糊记忆寻着正厅的路,竟晕头晕脑的寻到了前院去。
宾客畅饮把酒言欢,哪里会注意到小小一团毫不起眼的我,还是端酒菜的丫鬟惊呼一声:‘五小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众人闻言回头,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我来。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视’,还没等我回过神,随即而来的便是一妇人阴阳怪气儿的谄笑声:“这便是崇儿那还没入族谱的小女儿吧。看这小模样长得,可真逗人喜爱呢。来,告诉姑奶奶怎么跑这儿来了,是想要找爹爹对吧。”妇人瘦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使劲儿在我脸上留下一块红印,我吃痛,伸出爪子拍了一下她的手。她手劲使得更重,指甲都陷进我脸上的肉里去,目光犀利的盯着我看,像是恶狼盯着肉一般,巴不得把我活吞。
不知谁冷笑道:“这小私生女,还挺凶的。”
一时间,屋内哗然声四起,纷纷指着我议论开来,尚不知事的我捂着脸又疼又怕,只觉得委屈,眼眶里包满了眼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我的父亲脸色铁青。主母肖氏唤来下人,厉声吩咐:“还不把她送回去。”
“孩子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姑祖母,姑祖母替你做主。是不是受了什么折磨,你别怕,你只管向我说,姑祖母做不了主,还有满屋子的叔叔伯伯,伯娘婶婶呢。”
妇人声音洪亮张扬,经她一番宣扬,这下动静彻底闹大。本还镇定的父亲脸色阵青阵白,看我的眼神越发漠视;她恨这个不安分的妇人,更恨的是在家宴上出现的我,是我败了他们的酒兴,让整个欧阳家蒙羞。父亲最后剩的这块遮羞布,到底没能挂得住,被我亲手撤了。
可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那个令父亲难堪的东西,就是我自己。他们口中‘未入族谱’的私生女儿,也是我本人
挑起这场风波的妇人,是我父亲的姨母,也就是武平齐的祖母。她因痛恨我祖父见死不救,没有为她丈夫武琼庭求情,而导致武琼庭入狱流放,最后落得个客死他乡的结局,而她自己年纪轻轻守了活寡,从此将视整个欧阳家为死敌,恨之入骨。。
我之所以未入族谱,全因我非妻非妾所出的尴尬出生。我的母亲周氏,原本只是府里的一个打洒婢女,其貌不扬,也无甚才艺,只因父亲酒后乱性才有了我。我的出声本就是个意外,更甚者,是我父亲欧阳崇的污点。我的到来,让他在众人面前失去了脸面。
这次擅闯“虎穴”结果的双重的。事后,阿娘因为管教不严而被禁足半年,遭到大肖氏好一番责备,又被克扣了三个月的月例;而另一方面,却有因此换来一众族人的深切‘同情’,我和母亲终于在那位姑祖母的帮扶下,取得出乎意料的战绩,稀里糊涂的在欧阳一氏的族谱上挂了名。至于她为什么要帮我们,我那时是懵懂无知的,只是一门心思的感激她,恨不得长大后要给她养老送终,披麻戴孝才好,完全忽略她背后的算计。
我终于得了名字,终于上了族谱,终于在这个家里有了身份。我想,我成了真正的五小姐,是不是冬天就能领到没有浓烟的碳火,夏天能有冰镇银耳汤喝,是不是阿娘就会活得轻松些,不会再被下人随意欺负,不会半夜里趁我睡着偷偷哭鼻子。然而现实时,阿娘越来越不快乐,而我从此面对的是无边无尽的压抑。
阿娘整日提心吊胆,守着一方小小的院子不肯踏出一步,逢年过节更是将我锁在屋子里。
………………………………
忆往昔二
那年上元夜,建康城中张灯结彩迎佳节,府上惯例设宴,在家招待亲朋好友。父亲的嫡子嫡女们皆由家丁侍女婆子陪同,三五成群的去东市看鳌山。
只有我,形单影只。
我隔着又厚又高的围墙,幻想着墙外的景象。要是能出去玩一次,不知多么开心。我提着母亲做的鲤鱼灯,无精打采静静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上,暗暗念着,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上元节我还是会被母亲留在小院子里学刺绣,或者早早撵去睡觉。
可是今夜,对我管教素来严苛的母亲却一反常态,竟温柔的问我是否想去看看鳌山。我不敢置信的看向母亲,又惊又喜,可面上仍旧强作镇定。我拼命压制内心的波澜,音小如蝇道:“若是可以,我想去看鳌山,放河灯。可以吗?”
母亲摸了摸我的发髻,嫣然一笑:“今夜小五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阿娘也给小五摘下来。”
我高声道:“我还想要一大包糖莲子,昨儿我看见二姐姐吃了,我问她要,她不给。”
我见母亲有些难过,又立即得意洋洋跟她说:“不过没关系,我在她走后偷偷去她吃糖莲子的地方找。找了好久,终于让我找到一颗,我吃了,果然香甜。”
我一边笑,一边手舞足蹈的向她描述糖莲子的味道。
年幼的我,满心满脑满口都是大鳌山、五色花灯,还有牵挂多时的糖莲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母亲眼睛里氤氲起的水雾。
她温柔的为我梳理头发,耐心听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说得累了,便靠在母亲怀里撒娇,仰头问她:“阿娘,你为何不说话呀?”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道:“好,那阿娘就给小五买一大包的糖莲子,小五吃了甜甜的糖莲子,就再也不怕吃苦了。”
我认真的提醒道:“嗯,有了糖莲子,我也不怕喝苦得要命的汤药了。”
她亲了亲我的额头,“嗯,再也不怕了。”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只要吃了糖莲子,我就真的不怕苦了。
我终于如愿以偿,和母亲去看了鳌山和舞狮子,还得到一大包的糖莲子,我一口气吃完半包,舔了舔嘴皮,用了好大的毅力才住了口。
母亲低头凝着我,打趣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吃腻了?看吧,让你慢慢吃慢慢吃,你偏不信,定是被腻着了。”
“才不是,我这是要留着日后慢慢吃的。我怕以后的上元节,不能像今天晚上一样出来玩,就好长时间吃不到糖莲子了。”
她擦擦我嘴角的糖渣滓,然后弯下腰来和我额头对额头玩顶角游戏。
她说,“不会的,小五以后可以经常像今天这样出来玩,一辈子都有糖莲子吃。”
“真的吗?”
母亲刮了刮我的鼻子,笑而不语。我像得了天底下最大的奖励,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大街上又蹦又跳。
上元过后的第二日,我屋子里多了一只刚断奶不久小猫。瘦骨嶙峋,娇娇弱弱的,除去一身白毛外再无特点,且我一向不喜欢猫狗,这只丑丑的猫自然让我提不起半点兴趣,我懒得搭理它,也没心肠给它喂食,这一饿,它就更瘦了。
因为没有玩伴,我向来只会跟在母亲身后打转,她走我走,她停我停,就像长在她身上的尾巴一样。母亲总在赶我去和这只猫玩,说让我和它培养感情。我敷衍答应,但照旧不去照理它,自己玩自己。它只是一只猫,又没有人的感情,想来不会多意我的漠视。
让人惊讶的是,这猫很通人性,会时常去舔我手心卖好,还极其没眼力劲儿了窝在我怀里睡觉,这真让人心累。
我使坏将它带到荒废的院子里去,故意趁它捉老鼠时,将它关进了笼子。看它困在笼子里出不来,我拍拍手,乐滋滋的溜回去。
我本以为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我会很开心的,但现实是,我反而更加苦恼。
夜里做梦,我梦见小猫死了,母亲发现是我丢了小猫后,竟跟我说不要我了。我哭得很伤心,吓出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过来。母亲被我吓着,连连问我发生何事,我哭得哽咽,再不敢隐瞒,呜呜咽咽地把丢猫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母亲没有责备于我,跟我说这不是一般的猫,而是只小老虎,和我的属相一样,能陪在我身边,庇佑我,保护我。
“小五,你要好好的照顾这只小白猫,它是阿娘从水沟里捞起来的,日后哪怕阿娘不在了,有它陪着你,我们小五也能有个伴。”
我仿佛意识到什么,哭音凄凄道:“阿娘要去哪里,阿娘是不要我了?”
母亲没有再说话,连夜里领着我去荒院中将猫抱了回来。
我开始慢慢喜欢上这只猫,还给它取名叫大白,不管我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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