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帘外拥红堆雪-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于归受惊抬头,迟了片刻,应该是感到疼,才“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赶紧将舌头伸出来凉凉。
这碗烫人的甜汤下肚,想必她的舌头都被烫到冒泡了。
我看着于归吐舌头的搞怪动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嗔怪道:“活该,谁让你心急的。”
她大着舌头,对着屏风后大喝道:“谁?谁在哪儿,快些出来。”
“哈哈,当然是我呀。”
我大摇大摆走出来,戏谑的对她说道:“小娘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乱也喝不了热甜汤哦。”
她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地瞪我一眼,将碗递还给东珠,侧了头来问我:“你几时来的,怎也不有见人招呼?”
我旋身坐下,捡起她搁在小案上的戏本子,嬉笑道:“我是故意让人别声张的,本想出其不意的吓吓你,可没想到,没有吓到你,反而是看了一出好戏呀。”
于归尴尬的别开眼睛,含糊道:“哪有什么好戏,胡说什么呢。”
我嘟了嘟嘴,再不多言此事,只道:“听说你病了,我今日特意来看看你。怎么回事,是何症状,严不严重啊?”
她摇了摇头,强打起几分精神,弯眉含笑道:“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大病,好好休养些时候,多喝两副药就好了。难得你今日能来瞧我,你一来,顿觉神清气爽,这病好了不少呢。”
我扬起下巴,自鸣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于归噗嗤笑道:“哦,你是谁啊?”
我凑近她,好没个正经的样子,捧着脸乐乐陶陶说道:“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病魔见了快走开的缺缺小仙女啊。”
话音落,几人莞尔,便是冷漠的朵步也被我逗乐了。
于归更是笑岔了气,捂着胸口直喊累,我连忙过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她直起身来,冲我扮了个鬼脸。“我没事,看把你吓得。”
我一反常态没有和她打闹,将她扶坐得稳稳当当,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叮嘱道:“渴不渴?喝点热水下去,润润嗓子也是好的。”
她挡住我递过去的茶杯,嫌弃道:“喝不下,我整日里不是喝什么药就是喝什么养生汤。便是那润喉的汤水,也是用冰糖川贝熬煮的甜汤。我喝了多少下去,现在这一肚子都是水,实在是撑得不行,你就放过我吧。”
我闻言不禁莞尔,一口饮尽杯中茶,抬手随意擦擦嘴说道:“也是,你都喝够了。”
我与她说了会儿闲话,说起我进宫探望陶贵妃时于归表现得很错愕。但听我说起陶贵妃的惨状,她又表示深切同情,也觉幽禁在冷宫的女子可怜。我怕她以人推己,联想到自己的不受宠,从而心生愁苦,加重病情,便赶紧转移话题。话锋一转,说起南帝曾赐的两桩婚。
这两桩婚事,一桩给赵青鱼和林周,另一桩是陶若和盛云姜,而这两桩只成了赵青鱼和林周。
因为陶韩偷拓《山河图》一事,赔上了整个陶家,纵使陶若大义灭亲得到自保能够幸免于难,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来说,要再想和盛家联姻是绝无可能的。莫说盛家不答应,就是南帝这个指婚人也觉得不合适,所以盛云姜父亲盛将军甘愿冒着大不违得罪南帝,也要求请旨收回成命,破出这桩婚事。
盛大将军所为,明明是在打南帝的脸,但南帝还是忍着被打脸的痛,免去这场戏缘。从此,盛云姜也不用担心要嫁给一事无成的陶若,可以再觅良人。而陶若可怜些,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他。我本以为,丢了这桩好婚事会让陶若受打击,觉得脸上无光而消沉,说不定还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后来看到他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模样,我才发现,貌似又是我将事情想得严重了。陶若不但不受挫,反而像是松了口气,阴沉许久的脸上重见煦日,再不写他不得意的酸诗,专门书写人生畅快事,歌颂年华好时光。偶得妙句,大笔一挥写下:“蓬莱神境太液池,华清琉璃昼夜灯。西岳拜辞攀东麓,青山属意垂钓人。”
再次风靡了建康了。
我虽读不懂他写得是什么,但明显这诗的气势是雄浑的,写诗时,心情未必不好。看来除去这桩婚事不但没有让他受打击,反而豁达乐观,又洒脱了几分。
我说出与于归我的看法,她颇为不赞成,说陶若这不是洒脱,是傻脱!失去盛家这棵遮阴大树,就等于失去了日后在朝中得重用的机会,陶若其实也无奈,诗里所题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怎么会有人不想攀西岳而去屈居山麓的。
我不是很认可于归的说辞,毕竟每个人求的东西又不同,不是都想要攀到顶峰,也有寄愿于平淡的,譬如说我,我便只想要安稳现实的生活,权势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我顿住没有说话,四下安静下来。
少焉,于归忽然问我:“你和长极近来可好?”
说起长极,我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很想自豪的跟她说我与长极相处融洽,恩爱和睦,但看于归眉头紧锁,这话实在不合适这样说。
我便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
她兀地笑了起来,释然道:“那就好,我们中,总算有一个是顺了心意的。”
她好像有心事,泪意朦胧,啼眼未晞,因着她的愁苦也影响到我,我一瞬不瞬的瞧着她,也感心涩。
我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说不上骨瘦如柴,但也清减得很。她这病来的急,要好却很慢。
我其实很想问她是否又和百里颛吵架了,但怕引她伤心,只好只字不提。
我道:“为何挑了这么一处僻静院子养病,冷冷清清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她费力笑笑:“养病本就该清静啊。”
“但这里太冷了,对你的病没好处。”
她眼眸黯然:“无妨,心里冷的人,在哪儿都是一样。”
我握紧她的手,“于归,你变了。”
谈话一下被我终结。
她眨巴眨巴眼,又含笑对我:“我变了?变成什么样了?”
“你变得沉默寡言,变得闷闷不乐。你以前,是那么爱笑,那么喜欢和我打闹。活泼得像个小太阳。”
她笑意敛去,抬手揩了揩眼角,刻意掩饰刚才的泪痕。
她不服气道:“我现在也活得像太阳,待我病好了,再和你打一场架,到时候你就等着求饶吧。”
我但笑不语,重重的点头。
本以为能抛开这个烦心事的,但终究还是于归背主动提起,待炉中的沉香燃过两节,她凝着炉灰问我:“缺缺,你说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就是最好的归宿吗?”
我惊道:“为什么这样问。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最好最好的归宿。”
我不知说错了什么,这话是她自己问的,我也并无隐瞒直言相告。可是从我口中给出的答案,却不是于归想听到的。
她赧然失笑,惆怅道:“从前我以为,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自己喜欢,紧紧攥在手里就好。喜欢的东西是这样,喜欢的人自然也是这样。所以,我总是去勉强,总是想法设法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关注。可一厢情愿的事做多了,我才发现,我有多可笑,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
我理解于归的感受,从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时,我以为长极心里藏着温尔,经常吃干醋,经常失落伤怀,也过得不快活。但现在,我和长极很好,不管他对我有无欺瞒,我都不再去计较。我是个俗人,只求眼前的安稳。
听于归说这些话,我心下也是郁闷得紧。
她凝了凝窗外,“如果再给我选一次,我不打算再去给别人添堵了,让自己活得轻松些才行。”
“于归你别这样想,你跟太子殿下来日方长,总归会安好的。你看我,以前我和长极才成婚时他也冷落过我,可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嘛。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他待温尔怎样,你始终是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
话落,我晃眼看到她茫然失落的神情,我心道定是自己说的过分了些,不该说这样说话,可我真的找不到什么安慰人的话来说。
“是啊,我是他的太子妃,他的妻子,可除去这些身份我还是什么呢?”
“你就像我以前似的,没事就给自己找不愉快,你得把心放得大,该吃吃,该喝喝。何必活成一副怨妇模样。”
话落,她好久没有开口。
我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想要骂她,却不料想是她开口打破僵局:“你说,咱们晚膳吃点什么好呢。”
………………………………
丧钟
我扶额,还以为她会因我说她是怨妇而生气,没曾想她的沉默却是为了这事儿,于归的关注点依旧那么与众不同。
我本想再深问上一二句,问她跟百里颛又在闹什么矛盾,就算不能知全情,了解个大概也是好的,如此也能更好的安慰于她。可只要我稍微提起百里颛,于归就急忙将我的话打断,明显是不想谈论他的。
我默了一下,终是没提。
我在于归这里待了半天时光才准备回去。
方才出门,便遇见了百里颛。
见着我,他很是客套的点了点头,依旧没多的什么表情给我。
“小皇叔……哦不对,太子殿下。”
我福身,恭敬问候:“见过太子殿下。”
他摆手,淡淡道:“不必这般见外,随着长极唤我小皇叔就可。”
我领命,重新唤了声小皇叔。
他嗯了一声,语气波澜不惊。
如此冷淡的人,我还真不想与他客套多话,但为着于归,我也得满脸堆笑热络问安。
“小皇叔是来看望于归的吧,于归刚才还念叨您呢,现下您还真来了。”
百里颛冷着霜染过似的脸,掷地有声:“她念叨我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怕,怯生生道:“当然是念叨你的好啊。”
“真是匪夷所思,她还能念叨我的好?”
他冷笑一声后,大步流星进了内室,走至玄关时,倏而止步,回头看着我道:“她近来生病乏力,经不得折腾的,你若无事就不要来打扰她养病了。”
我错愕,您也太直接了吧。
“那好,我就待她好些时再来瞧她。”
他颔首致意:“有心了。”
我讪讪点头,目送他完全走进去房间才敢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气死个人了,什么叫于归经不起折腾,我不要去打扰她养病?啧啧,她生病还不是你造成的,你个罪魁祸首,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让我别折腾她。你让我不来我就不来了?开什么玩笑,我偏要来,我还要常常来。
真不明白,于归到底喜欢这个冷漠怪哪里。虽然长的不错,但性子高傲成这样,冷漠不可靠近,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换做我我才不喜欢这种人。还是我家长极好,不光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更可贵的是,他暖冷都有,才不像百里颛这个古板家伙,只有冷没有暖。
我与允康交好,和安康也算熟识,但最要好的还是于归,她的性子是我最看得起的。
于归生性善良单纯,敢爱敢恨,从不忸怩作态。我没听她说过谁的坏话,更不曾见她算计过谁。她是个直肠子的人,对人对事都极尽率性坦诚,不懂弯弯绕绕,她心里有什么,都会写在脸上。若我是男子,我会很乐意喜欢这样的姑娘。只遗憾,百里颛不知道珍惜。
宫内宫外谁不议论太子和太子妃的不和,两人时常争吵,偶有安逸。于归很少和百里颛一同出席什么场合,十之六七陪在百里颛身边的人都是温尔,弄得世人皆知温良娣,却鲜少提及太子妃,她这个太子妃做的委实委屈。
于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见不得她难过,也气恼让她难过的那个混蛋,更无奈的是这个混蛋还是百里颛。只叹我们都身在皇室,处处受约束,事事不得行,若是换做寻常人家,谁敢这么欺负我的挚友,我定会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解解气。可惜,百里颛不仅是皇室成员,更是皇太子,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我表示无能为力。
————我自内院出来路过前院时,看见温尔站在庭中的柿子树下。
我驻足不前,目不斜视的盯看着她,红柿之下,白衣如她,很是清丽动人。
她是随着百里颛来的?为何不进去呢。
风吹叶落,一片落叶旋风落到她臻首上她也没有觉察。神情凝重,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脸色,只怕不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儿。
可她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百里颛那么喜欢她,为了她日日与于归吵架,她现在又有了身孕,可谓风头正盛,无人争翘楚。
天凉,寒风吹得我想打喷嚏,但在温尔面前我比在长极面前还要在意形象,所以就极力隐忍,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谁知我这野蛮女子,连吸鼻子的声音都这么大。
温尔脸色有异,似乎才察觉到我的到来,徐徐抬头看我,面无表情,连个敷衍的笑都懒得给。
我侧目示意朵步,让她到前方等我,她什么都没问,径直朝外走去。
我停在离她数丈之外,平静的唤道:“温良娣?”。
她嫣然一笑,提步朝我走过来,步子轻盈,举止文雅。她不是怀孕了吗,走路还能这样轻便?我下意识去看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些,倒也没有很明显的孕肚。
我没话找话:“好巧啊,良娣也在这儿。”
她赧然一笑:“好久不见,缺缺公主。”
自我和长极成婚以来,便很少再有人唤我缺缺公主,都一概称我为景王妃。我很喜欢景王妃这个称呼,长极是景王,而我是景王妃,一听我们就是一对儿。现在温尔突然唤我缺缺公主,还真不习惯。
所以我故意纠正:“温良娣,你该称为景王妃才是。”。
温尔怔了须臾,又讪笑改口:“景王妃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多谢挂念。不知温良娣是正好路过,还是特意在等谁?”
我心里有股闷气,既是为了于归更是为了自己,言语间难免显得有些漠然生硬。
温尔却也不恼,还是持无所谓态度,淡淡道:“王妃似乎对我有什么敌意。”
我皱眉,稍有不愉:“可笑,我对你能有什么敌意,是你想多了。”
她嗟笑,“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凝眸,不解的直视她,她今日怎么如此奇怪。
“王妃不说我也知道。王妃对我心怀芥蒂,既是因为太子妃,也是因为长极对吧。”
我像被人踩住尾巴,立即驳斥:“这与长极有什么关系?”
“王妃应该有看到那幅画吧。”
我哑然,再无法淡定。
低头凝着地上的柿子,只觉得气很不顺,一脚踢开柿子,柿皮被踢破了,我的鞋也脏了。我忍着心里的不适,掏出帕子蹲下去擦,一股脑想要赶紧逃离这里。可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又要装糊涂呢。
我迟疑稍顷,理了理头绪,直言回道:“我没必要为了一幅画就和谁置气。那画我见过了,上面画着你。你若是想要向我炫耀你的得意,那大可不必,因为我现在毫不在意。”
她睫毛微微一颤,突然大笑,笑罢后又落寞伤神起来,苦笑的说:“你以为那画上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闻言诧异:“难道不是吗!”
她始终苦笑着,十分的悲切,轻声碎碎:“我也希望,那画上的人真的是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去问长极吧,长极会跟你说清楚的。”
话落,她悻悻离开。
我于她身后一头雾水。
——————
晚间时分,雾雨濛濛,屋内光线昏暗,潮湿微凉。
宫中突然来人通传说陶贵妃自杀未遂被救下来的消息。而来通传的人,竟然是曹宫令和高兴公公。见着我,曹宫令一声就哭了出来,哽咽着赘述。陶贵妃目前情况不妙,一心求死,南帝念着昔日情分应允一些平日与贵妃交好的女眷进宫探望,但贵妃却是谁都不见,只央了南帝,想要见我一面。
我大为吃惊。
按理来说,无论是谁,弥留之际最想见的人应该都是自己生前最爱最重要的人才对。于陶贵妃而言,最想见一面的,不是宴臣,就是冬嘉。可惜宴臣远嫁鲁国,无法赶来见她。至于冬嘉就更不可能了,毕竟盼望了快二十年都没能如愿。但不管怎样,就算除去这两个她无法见到的人外,也有她的侄女陶絮儿,再不济,也还有早已反目成仇的旧时好友安平,怎会轮到我去呢。可现实就是她却偏偏选择了见我,这实在令人费解。
长极尚未回来,我也没个商量的人,虽也满心不安,但事发紧急,由不得我的迟疑。最后,我还是随着曹宫令匆匆赶去。
藻燕宫的殿门外冷清异常,没有太医,没有值夜侍卫,就连小黄门和伺候的宫娥都没有两个。曹宫令领着我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薄而透明的黄纱,四下昏暗,烛火惺忪在凤台上随风摆来摆去,摇曳晃眼。
进入内间,床榻上却不见陶贵妃的踪影。曹宫令急得逮住一个刚进门侯夜的小黄门吼道:“娘娘哪儿去了,狗奴才,你们是怎么当的值,娘娘若是有了什么差池,谁都别想活。”
年轻的小黄门被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叩首回道:“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啊,不是奴才们看管不力,是陛下,陛下让人将贵妃娘娘重新送回了清乐宫,奴才刚刚进门本想告诉您的,可还没开口,您就……”
剩下的话也不用他多说,自然是明白了。
曹宫令面露惊诧,怔一一会儿,又赶紧领着我又想清乐宫赶过去。
一路我都在想南帝意欲何为,既然救下了陶贵妃,让她留在清乐宫里养病,那对她必定还是留有情分,就算不念着一场夫妻恩情,看在宴臣的份上,也会对她保留仁心。冷宫潮湿破旧,门可罗雀,确实不适合养病,但在夜里搬来搬去最是磨人,还不如派遣太医前往藻燕宫好些。
我摇了摇头,再不多想,赶紧跟在曹宫令身后。
……
未至目的地,报丧的钟声便自正元门传来——
………………………………
画像
彼时,我和曹宫令刚刚出了藻燕宫的拱门,听见钟鸣声,她猛地就哭了,失魂落魄的道了句——“贵妃殁了。”
一语毕,曹宫令瘫倒在地。
我微张着嘴,错愕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手一直在抖。
我不知道她想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也不知,她为何会想要见我。她死了,这些疑问,再也无解。
我还是去了清乐宫,南帝没在,只有几位宫妃留着替陶贵妃料理后事,为首的,正是听笙。现在,应该称她为伶贵妃。
我环顾四周,却没能见着陶贵妃的棺椁,入眼尽是新挂的白幡。
沉默半晌,我才福身问候:“伶娘娘万福。”
见着我,听笙露出一抹清减的笑,我此刻笑不出来,淡漠不语,只定定看着她。我与她不熟,她自然也无多话要与我说,只简简单单交代,陶贵妃已经入殓,前脚刚被送往皇陵,我后脚就赶到,一出一进正好错过了。
我怔怔,这一切为何办得如此伧俗,仿佛多等一刻都是不允许的。所幸的是,依托着宴臣的恩德,陶贵妃竟还能葬进皇陵,这于她而言,已经是无上尊荣,毕竟陶家罪行实在太大。
我跟在听笙身后,轻声问道:“陶娘子走时,身边都有谁人在啊?是陶六郎,还是陶姐姐?”
听笙摇头说道:“陛下见陶娘子病重,不计前嫌,特开恩准许亲眷前来探望,可陶娘子脾气执拗,竟是谁都不见,只嚷嚷着要见景王妃。可惜景王妃你来迟了一步,没能如她所愿。陶娘子走时,陛下和本宫都没在,陶娘子走的着是冷清。”
我暗了然,犹豫一下后又道:“那娘娘可知,陶娘子弥留之际特意宣我进宫所为何事,她,可是对我留有交代,还是要我替她去给谁传达什么话吗?”
陶贵妃大临前,只怕是心念着宴臣公主,可惜宴臣远嫁了鲁国,相隔千山万水,骨肉分离,终是再不得见。
听笙愣了愣,忽而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本宫与陶娘子的情分不多,还没熟到可以给我交代遗言的程度,她要对你说什么,怎会告诉本宫。至于她为何要宣召王妃,你应该比我更能想通才是。”
是啊,陶贵妃怎会跟听笙说什么遗言,用鼻子想都能明白的事,我为何也糊涂了。
她会想见我,其实也不难解释。她以前就说过,她将我当做是女儿。此番她病危,亲女不在身旁,这才会临终宣召我来,大抵是想要以此来慰藉心中缺憾吧。虽不能见到最后一面,但我实在是尽力赶来了,也算对得起了我与陶贵妃最后一丝情谊。不管怎样,逝者已矣,过去种种都不必再提。
屋内冷清,素色灼眼,我待在这里只觉得内心深处泛起阵阵寒意,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
我向听笙请辞道:“既然万事已妥,缺缺留在这里也是无益,便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