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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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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极也会作画,且画技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虽不知道炉火纯青是怎样高的造诣,但定是很厉害的。那日丹青课上,我看他研磨作画,铺纸润笔,笔锋浓转淡,勾勾画画就成了一幅佳作。

    长极气质如竹,儒雅清高,大抵不同于我自小熟悉的北邱男子那般粗狂,只觉得看他作画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哪怕静静看上一个上午也不觉烦闷。我尝向他讨要一幅他自己亲手所绘的画,本以为十分容易,可没想到他竟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虽脾气好,但也是性子刚强,如此不留颜面,我怎能咽的下这口气。足足与他怄气了三天,天天给他摆臭脸,最后到底是如愿以偿。

    一幅画就能摆平的事,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他之所以在最后能够妥协,也不是说因着我生气而讨好,主要是因为他认为我臭着脸的样子着实难看,本就不太好看的脸生起气来,就更是无盐了,极其影响他作画的心情,他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再说他给我作的那画,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人家其她姑娘入画时都那么美,选的角度不是花就是树,要么就是在轻扑流萤、追捉彩蝶,偏偏我就是一幅趴在桌上睡觉模样,虽说他手下留情,将我画得还算正常,可我越看越觉得我入画的方式有点奇怪。我与他抱怨时,他说只有娇滴滴的美人胚子才适合那样画,人家是用来赏心悦目,供人点评的,自然要上心一点。至于我,只有用泼墨留白这样高难度的技巧,才能将我的神韵描摹出来。

    我气结,再不懂,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吧。

    按理来说,他如此埋汰我,我本该生气,可我又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真是费脑筋。

    我将这话说与朵步听,问她我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她盯着我看了好久,终是悟出来什么大道理一般,很有禅机的说了一句: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朵步哪里会懂这些,她的话多半也不可信。

    我低头专注把玩着摊贩的折扇,上面绘着的美人图案让人移不开眼睛,地地道道的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含情脉脉的神情描绘得实在细致入微,灵动得紧。

    我拿起一把团扇半遮着脸,心想着,若是将长极给我画的画像也做成一把折扇,能否如这般精致好看。想到此,顿时激动起来。我抓着折扇正要跟长极说我的想法,一回头,他已不见。

    “长极!!”

    我四处张望,长街行人匆匆,人来人往,竟没了他的身影。

    我丢下手中扇子折回去找他,一边找一边大声呼唤。

    那边耍杂技的热潮还未退去,仍有很多人。人实在太多,我身材娇小挤在人群里很是艰难,每挪开一步都得得费好大力气。

    猛地冲了人群去,正好撞上“一堵肉墙”,退出去几丈远。

    鼻子撞得生疼,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捂住鼻子,莫名火气就上来,抬头破口大骂:“你走路不看路啊?你是瞎子吗!!滚开,别挡道。”

    待看清来人是谁,不免有些尴尬。这个笑得勾人心魄的家伙,不是孟节又是谁。夕阳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黑得像用墨水浸透一般,眼角那颗泪痣尤其醒目。

    他愣在原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一通骂给唬住半晌不语,只含笑地注视着我,表情微妙。

    “你心火旺盛,须得吃点清心润肺的药才是。”

    我不悦:“吃什么药,你自己留着吃吧。对了,你跟着我作甚?可有看到长极?”

    他并没有答话,而是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隔着几步远才停下来,忽然笑了笑,纠正道:“我没有跟着你,再说了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你走得,我就走不得?”

    “那我怎么到哪里都能看到你,你不是跟着我是什么!。”

    “说明你在意我啊,目之所及都在搜寻我的身影。”

    “你胡说!”我气急吼他。

    “这就生气了?你也太禁不住逗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灿烂如霞蔚。他长得太高了,硬生生比我高出了一大截,抬头与他对视,脖子扬起来着实费力。四目相望之际,他眼中熠熠有神的光芒,让我不由得放低音量道:“那你可曾看到长极,他刚才还站在我身后的,一回头他就不见踪影了,你若是看到还请告知我。”

    孟节摇头说:“我没看到他,我一直瞧着你,哪有闲工夫去看别人。”

    说完,他倏而涨红了脸,闭口不语。

    我不由得大大地一震,腹诽道:好端端的他瞧我做什么?都说孟节医术精湛绝伦治好不少疑难杂症,人称少年神医。不过他这神医也有令人咂舌之处,譬如他爱医成痴,对医术着了迷,经常躲在他的药房里专研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坊间中甚至流传他还用活物试药,说他时常站在大街上观察来往行人,目的就是寻找合适的人来练手,谁要是被他看中,就会被他弄回去试他新研制出来的药。此刻他说他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想抓我回去试药不成?

    但见他没有进行下一步骤,我一颗心悬之又悬。

    “大街上人那么多,你能不能找别人试药,我细胳膊细腿的,禁不住针扎。再说了,我们都是熟人,你可不能做这种事。”

    孟节先是一怔,随即白了我一眼,嗡声说道:“谁要抓你试药了。像你这种毫无特色的人,我可不会犯傻拿你试药,那只会浪费我的药材。别没扎几针就死了,到时候还赖我医术不精,坏了我的招牌。”

    说的好有道理,我仍不放心。

    “那你说你一直瞧着我,不是为了抓我试药,那你瞧我做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只觉得今日的孟节好生奇怪。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问:“你不是要去找长极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

    我一下子转过弯来,还得去找长极,他若不提都快忘了。我不耐烦的拨开面前挡道的他,继续往前去找人。孟节苦笑不已,却还是跟了上来。

    我和他并行走着,一边搜索着长极身影,他一边不停的向我问话。突然说起北邱,他问我可有想家。我不假思索的说:“离家万里远,自然是想的。只不过,那个家也没什么值得我留念的。”

    “你在北邱,可还有亲人。”

    我微滞了下神,思绪扯到远方的北邱,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没有什么亲人的,只有一个不能相认的阿爹。

    “有啊,我有纂叔叔,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阿诏”

    “阿诏?阿诏是谁?”

    “他是纂叔叔的儿子,也是我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挚友。”

    纂叔叔很疼我,阿诏对我也是极好。我要出嫁到南瞻时,阿诏尚有任务困在元洲,得知消息后,他便连夜赶回来见我一面。我临走的前一晚上,他甚至大哭了一场。

    意气风发的少年,落马摔断肋骨疼得冒冷汗时都不曾哼一声的人,竟然会为我的远行而哭鼻子。我知道,他是因为担心我,担心我到敌国来做质子。

    他曾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家世也匹配,而且志趣相投,等我长大后若是没人要,他就勉为其难娶了我,权当为民除害。我想,如若我没有到南瞻来,待我年龄再长一些,说不定我真的会嫁给阿诏。只不过天意如此,我和他有缘无分。

    半月前北邱来信,纂叔叔在信里提到拓拔诏成婚了,娶的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查木长老的五女儿阿依古。

    初听时,我先是一惊,随后才是对他的祝福。

    阿诏从前那么讨厌整日里黏着他的阿依古,说她性子娇纵蛮横以后没人敢娶她,可他却娶了人家,说起来真是打脸。

    不过他俩倒是登对得很,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能够结为夫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儿时挚友能够成为眷侣,倒也不错。

    我陷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也就忽略了和孟节的对话。

    孟节似有不悦,加大声量问:“你在想谁?怎么不回话?”

    我捂住险些被他吼聋的耳朵,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要你管。”又歪着头打量他:“孟世子你很闲啊。你是不是每日都要跑到大街上来溜达一圈,找个人说些家常理短什么的,你不去给病人看病的吗。”

    他捡了我的话怼道:“要你管。”

    他现学现用的话,倒还用得顺手。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我压根儿没有心思和他磨嘴皮子,心想得赶紧找到长极,我鲜少来一个人外出,若是走丢了,我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转头抬高了下巴,急急对他道:“我要去找长极了,你莫再跟着我。”

    孟节眉眼一动,咧嘴笑说:“我陪你一起去找不好吗,这建康城我比你要熟悉,找起人来也方便些。”

    我叉着腰,佯装怒瞪着他道:“说,你到底要干嘛,是不是心怀不轨,还想着要拿我去试药?”明明就是一直跟着我,还死不承认。

    孟节有些哭笑不得,撑开折扇,扑棱两下后低头睨着我,忽而仰天长叹,说道:“你怎么还记挂着我会拿你去试药,我几时说过要拿你去试药了?你何必这么怕我,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棍,也不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成天想着抓人去试药呢!那些有关我的流言蜚语,你还是少听为妙。”

    我觉得他在骗人,坊间里都在流传的话,怎会有假。再说了,他成日里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背地里都在干嘛。我不再同他废话,转身就走。

    我挖空心思的去想长极究竟会到哪里去,将他会去的所有地方想了个遍还是不肯确定。

    孟节仍在后面跟着我,我走他动,我停他止。

    “我跟你一起找吧,你那么迷糊几时能找到人。”他在身后再次叫住我。

    我不想与他有所牵扯,果断拒绝:“我能找到路,我来这里这么多次,早就把建康城逛了个遍。每条路我都熟悉,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找到长极。”

    孟节无奈道:“缺缺,你似乎对我有所偏见。我可曾得罪过你吗?”

    我本来想开口回他一句:是的,我对你很有偏见,可深思熟虑后觉得此回答非常不恰当,若是我的直言不讳惹怒了他,他真把我抓去试药怎么办!

    遂又打着哈哈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偏见。我们又有无交集,哪里来的得罪一说。”

    说起来我对孟节心存芥蒂,全都是受长极影响。长极对孟节似一直有隔膜,但要指出关键在哪里,却是说不上来的。两人像是朋友,却又不如朋友间的亲密,说是敌人,也从未听过两人恩怨。我思酎,既然长极不喜欢他,我当然也得附势。而且孟节长得太好,家世显赫引人注目,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我深知不是与之相攀的身份,自然不会和他主动亲近。也因着那晚他高价竞拍一个舞姬,毁人清白后,我对他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我隔着他几步距离,朗声道:“你莫再跟来,我自己去找人就行了。”

    话落,再不与他多话,脚下生风往前走去。等我走出好远之后回头看他时,孟节居然还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一瞬不瞬,眸子清澈干净,看见我回头看他,他似乎很是开心,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我眉头一皱:“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干嘛每次一见我就笑,跟个傻子似的。”

    孟节会抓人去试药的想法,瞬间又在我心里笃定了些。
………………………………

第十八章大阿福

    人潮拥挤,于西市晃荡半晌寻觅不果后,不知不觉走到南市。左转右绕到得卖饰品街上,我竟忘了要去找长极,只顾着买东西。不多时我手里已经抱着一堆东西,此刻还在与一个卖手链的姑娘讨价还价。

    我来此处许久,别的没学会,这与小商小贩们叫价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

    肩膀忽而一重,回头发现是长极,我惊喜开口:“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累。”

    风拂过,绕动街上悬挂的花胜,天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杏花由绯红变成了更浅的淡粉,风吹过,零落成阵。

    长极微勾着嘴角,平静的地看着我,难得开心:“你就是这么找我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拎着的一堆东西,尴尬的笑了笑,喘着气问他:“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害得我一通好找。”

    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圆乎乎胖嘟嘟白瓷娃娃,解释道:“刚才吃饭出来时我瞧见了这个娃娃,本想着要买下来。可是,我跟卖家价钱没谈拢,我说给他十文钱,他非得要我十五文,后来我说十三文,他还是不愿意,我又加价到十四文钱他还是不答应,那我没法了,只能再跟他讲价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候。”

    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难得见他开口一连串说了这许多话。我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白瓷娃娃,造型极其简练,盘膝而坐,面型饱满,笑盈盈,胖墩墩,眉弯目秀,鼻直口方,头梳菱形发髻,怀抱青狮,服色明丽,黄底红花,真的特别可爱。

    “你就是去买这个娃娃?”

    他解释道:“这个娃娃,名叫大阿福。传说古时候,山中住着一对人形巨兽,名叫“沙孩儿”。沙孩儿本领强大,只要一笑,山中野兽即俯首投入其怀中被降服。后人据此做了沙孩儿,怀抱青兽,呈微笑状,以镇邪气。沙孩儿生着一张圆脸,很有福相,故又被称为“阿福”,寓意吉祥如意。你看,你和它像不像?”

    说着便把大阿福凑过来和我做对比,欣赏一番后塞到我手里,忽而又道:“送你吧”

    我很喜欢这个娃娃,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了好久,听到他说送我,我兀地抬头确认:“你,真的,要送给我吗?”我犹自不信。

    他轻轻嗯了一下。

    倏而开口,朝着我身后看去:“他怎么来了。”

    我与他对面而站,他看得到我身后来人,我却看不到。

    “谁啊?”

    我疑惑掉头,不知什么时候,孟节又紧跟着来了。他离我只相隔数十步远,眨眼的功夫已然到得我面前,长指一弯朝着我脑门轻轻一弹,只听见我假意“嗤”了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孟节痞痞地笑着,说道:“你这人好没礼貌,说好一同寻人的,没经我同意就独自走了。”

    我没回话,只是凶狠地看着他。倒是长极来了脾气,一把将我扯了过去护在身后,那架式像是护雏的母鸡似的。“世子这是做什么,还请注意您自己的举止。”

    我暗笑,没想到长极还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平日里看似温和的一个人,训起人来还挺凶的,我凑过身去附在他耳边由衷赞叹道:“长极,说得好!”

    孟节半晌没有开口,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刚刚那番举动不合适,退了几步拱手认真向我赔了不是,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眼仍在生气的长极,目光重新落在探头探脑的我身上……

    孟节苦笑道:“是我唐突了。”

    “既然人你已经找到,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我一直看着他走远,大街上人流攒动,不多时,他便消沉在了茫茫人海中。我收回视线,回头对着长极坏笑道:“你对孟节,好像很不一般呢。”

    长极立即驳回:“哪里不一般!”

    我坦言道:“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对孟节不一样,每次同他见面,你都不太开心……”

    “有吗?”

    我顿了一下,故意吊起胃口,继而调笑打趣,“你和他是不是为了哪个姑娘在争风吃醋啊?还是说,他抢走了你的心上人?”

    我笑得开怀,长极倒是气结脸色阵青阵白,又恢复以往的好冷寡言,提步就走半分不待犹豫,我急忙跟上。走在人群里时,我紧紧护着那个娃娃,生怕被别人碰到弄脏,只得尽量躲闪避开与人接触。

    他见我如此宝贝这娃娃,脸上表情甚是自得。

    “是不是从来没人送过你东西啊?你若是喜欢,改日多送你几个便是,你换着玩。”

    我驻足不前,冷不丁说了一句:“不用了,不是什么都能贪多,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说教给震住,我自己也给闹红了脸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担忧他是否会多想,觉得我是在暗示他什么。莫名有些心虚,但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心虚。

    天突然下起雨来,初还小,不多时便如漏了一般,下得很大。打湿了青石板的驰道,打掉的杏花铺在上面,马蹄踏上去辗落成泥。长极一把拉起我迅速跑到附近的凉亭里躲雨,可凉亭早就人满为患,根本站不住脚,他只好拽着我往远处的客栈跑去,我虽不情愿被雨淋,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簌簌而来的雨,打得树叶一片沙沙轻响。街上行人匆匆,踩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们的衣摆,之前买的东西在跑的过程中全都掉了,只余下我手里那个大阿福娃娃。长极拉着我跑过长长古街,我心跳得好快,却不是因为累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发热,脸上也是烫呼呼的。

    我们就近跑进云胡河边的一家茶楼,早有殷勤的小二上来张罗,长极抖了抖身上的雨珠,拉着我上了二楼的雅间。他要了姜汤,又吩咐人给我找来干净的衣服。我们在此用了晚饭,等雨停了才回去。

    ——

    ————

    午后的课也很轻松,是女夫子白道允的音律授习。允康低头轻弹,认真拨弄琴弦,秦落雪一改之前的不耐,嘴角噙笑托着腮静静看着她傻乐。

    百里颛低头抚琴,淡然自若,忽而琴音稍落,间隙里听出音色有些不对,暗以为自己手法出错,重又试了几个音后依然觉着不对,于是回过头去看于归,这噪音的来处!

    于归本来就不擅长音律,比起投壶捶丸来,她更烦这种要耐得住性子的把戏。只见她此刻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死命咬着嘴唇乱拨一通。越弹越乱,越乱越烦。百里颛瞧着她,不知不知将原本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少许。于归似有察觉,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琴不太好用,一定是琴弦的问题,不是我弹得不好。”

    百里颛眼里含笑,耐心指点:“弹琴讲究一个心静。你莫要急,再好好想想方才白夫子教过的手法,你只要记住了音符和旋律,多练习几自然能弹好。”

    于归得到鼓励后,瞬间喜笑颜开,手上动作放缓,虽还是不成曲调,但比起之前的魔音还算正常,百里颛解决噪音来源后方才再次拨弄琴弦。

    白夫子又教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好像叫什么《琼琚》的,是她自己谱的曲。

    曲子婉转绵绵,只是稍显悲凉,如泣如诉,但也不妨碍它的催眠功能在我身上的显著疗效。

    室内弦乐切切,琴声流水潺潺,悦耳动听,白夫子让我们静心凝神,细细去领会曲子的弦外之音,品出个中情感。我谨遵师训,闭着眼睛听得十分认真,听着听着便去会了周公。白夫子戒尺落桌,吓得我抖了个激灵,一下子就醒神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对着她歉意笑笑,她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白夫子长了一张娃娃脸,虽然年过三十,看上去依旧貌美。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喜着一身素服,甚是清新脱俗。只是她太过冷漠了,脸上一点暖意都没有。孤傲的性子,和她的长相完全不搭。从上课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坐在竹席上,偶尔起身下来巡视一番也懒得与我们磨嘴,扼要的指点一下迷津便算完了。

    她站在我面前时,就像一坨冰块似的,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我有些怕她,比怕郝夫子还要害怕。

    于归和安康在后面乐得开怀,趁白夫子转身之际,孟节往我桌上扔过来一个纸团。我打开一看,脸色骤变。纸上画着个女胖娃娃,趴在桌上打盹儿,嘴角还挂着口水,这不是我是谁!我虽不气他打趣我,关键是他画的也太丑了些,我哪有那么胖。

    琴音铮铮扰人心,我也不敢再懈怠。好在我本就有底子,来了南瞻又得安平娘娘请的教习先生手把手教学,不管是筝还是琴,我都还算精通。

    琴声袅袅入耳入心,四下突然安静,白夫子难以自信的看着我,随即闭目倾听。四下消音,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各自心思随着琴音抚平,难得净心。
………………………………

第十九章年少初识

    一曲罢,我听见掌声响起,白夫子欣慰点头,待做点评,却又到了下课时候。

    ……

    “秦落雪,你与周公相谈甚欢啊。”

    收拾琴具时,背后传来像极了白夫子的声音。我惊得一哆嗦,赶紧回头去看,却是安康那家伙在学白夫子讲话。

    安康笑眯眯的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秦落雪,脸上全是暖意。

    秦落雪被吓得弹立起身子,擦去嘴角残留的透明液体,迷糊不清,仍不忘替自己开脱:“夫子,学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曾偷懒。”

    安康掩嘴,咯咯笑出声,秦落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瞪着她低吼“欧阳安康,你怎么这么烦人。”

    息了怒气,见大家正在收拾书本,他再不搭理安康,转身去招呼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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