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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散尽似曾归-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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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知葳顺着小皇帝的背拍着,觉得这厮的腰跟自己差不多细,要是个公主,大概能是个又傻又白又甜的绝世美人儿,各家子弟争着要做驸马的那种,然后嫁个宠公主宠的要命的夫婿,生一堆崽子,过一辈子天真无邪又憨憨的日子。

    可他偏偏是个男孩,隆武皇帝唯一的子嗣,冲龄登基,赶鸭子上架一般成了大衡的最高掌权人,然后小小年纪就面对一堆烂摊子和他那可怕的娘。

    嗯,甚至还要看他娘和裘安仁那个小白脸儿太监鬼混,是个正常人估计都要崩溃。何况是一个天生性子就柔和细弱的孩子。

    可惜啊,偏偏他就是皇帝。天下之人全都可怜,全都有苦衷,大家都是生如逆旅匆匆奔前程的路人,他自己的路自己不走好,别人就算想帮他那也是有心无力啊。

    哄了一会儿,贺霄的哼哼唧唧就变成了呓语,像是终于从不安中镇定下来,不再被梦魇所打扰,睫毛颤动地越来越慢,而后归为静止,再然后连呼吸都平稳了下去。

    隆武皇帝那个活牲口跟蔺太后那个老妖婆是怎么生出这么个痴情种来的?到底像谁了?!

    少年人火力旺盛,贴在余知葳身上的贺霄就像是一块烙铁,生生把余知葳捂出了一生热汗。

    余知葳很想踢被子,但是她又不想再哄一回这跟个娃娃一样的小皇帝,只好蜷在贺霄和怀里,继续冒汗。

    天子新婚,三日不朝。但是明早她和皇帝却要去拜蔺太后,还要见一下封了妃的那两位,又要凤冠祎折腾个全套,还是得早起。

    这已经后半夜了,余知葳干脆放弃了睡眠,打算睁眼到天明。

    人要是闲着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夜里那些混沌模糊的记忆,这会儿全都返上了头,一件一件清晰无比。

    余知葳有点尴尬,把自己绷得笔直,和筷子没差多少。

    贺霄这个家伙出生皇家,小小年纪的,别的未必精通,风月场上的事儿却是闹得很明白。可以说是很会照顾人,生怕将她弄不舒服了,活脱脱闹出一番君子风度来。

    真是不知道说他甚么好。

    这家伙是个不大不小的半大孩子,有的时候幼稚得像个小崽子,有的时候却精明的像个成人。说不上太聪明,但也绝对不笨,要不是被他娘蒙在土里不让发芽,原本该是个守成之才的好苗子。余知葳身旁的年轻人都有一番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心,都想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弄潮,天子是差点儿意思,但臣子却能拎出来好些栋梁。

    本来是能走出个“前承开国,下启盛世”的好路的。

    可惜啊,大衡如今想天下大同的年轻人是栋梁,那一群想中饱私囊的老蛀虫也是栋梁,甚至从年龄和阅历上来看,人家更厉害一点儿。

    再加上有蔺太后那个头发长见识短,手腕却很强硬的“老佛爷”和天天顶着一张画皮祸国殃民的裘安仁,硬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文景之治”没弄出来,反倒搞成了闭关锁国!

    余知葳总觉得这之间有甚么东西不大对,很多事儿发生的时候都太凑巧了,一环扣着一环,像是老天爷垂怜阉党一般,把靠一身正气取暖的新旧两派联盟打的落花流水,一头栽向了一条奇怪的路。

    这事儿要从长计议。余知葳心道。

    她以前都是在政治的边缘耍小聪明,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想法在很多人口尖笔头传递,却从来没有自己真正踏入过政治中心这个漩涡当中。

    而这一会,她得孤身一人上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周旋了。

    箍在她身上的贺霄睡得十分平稳,是个恬静又好看的少年人。这个少年人的爹杀了她的全家,他本人断了余知葳的少年思慕,而余知葳却要利用他,给大衡开出一条盛世太平的大路来。

    难,大概还很痛苦,但是必须得把这条路给走下去。

    余知葳恨铁不成钢地抱了贺霄一下,希望揠苗助长,让这黏黏糊糊的小家伙一日千里,长成个正常的守成之才。

    小兔崽子,你现在好歹是我余知葳过了六礼三拜的丈夫了,不指望你做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那起码也给我争气一点啊!


………………………………

第二百三十二回:幼帝

    没等余知葳的思绪飘散多久,门外就有叫起床的内侍的声音了,余知葳叫不醒赖床的贺霄,,气得拧了他耳朵两把,终于把人给弄醒了。

    帝后二人被服侍着穿上繁杂的礼服,余知葳还要上妆,总归是十分麻烦。

    贺霄趁着这个机会,凑在余知葳身边悄声道:“我总听闻少年夫妻是最情深义重的。”

    余知葳不知道他是要表达何种意思,于是“嗯”了一声儿,抬头看了小皇帝一眼。

    那少年天子眼中俱是新婚的喜气,冠冕上十二条玉旒甩起来噼里啪啦的,有点儿打眼睛:“这是朕的福分。”

    余知葳有点儿心虚,毕竟她不这么觉得。

    御前的宫人内侍手脚都麻利,皇后身边的人也是,惊蛰紧赶慢赶跟上了节奏,很快就给两个人收拾完了。这时候离着去蔺太后处还有一段事儿,贺霄便一挥手屏退了众人,只和余知葳坐在一处。

    “朕的父皇母后关系不大好。”贺霄垂下眼睫,这个角度看着他,仿佛是又小了几分,“曾经……一度闹得很厉害。”

    隆武皇帝在世的时候,余知葳年纪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也不会想这些事。当初与隆武皇帝拜把子的异姓兄弟统共兄弟四人,他便是娶了自己二弟的妹妹,算是“亲上加亲”,也算是巩固了政治联盟,是一段很划算的婚姻关系。

    余知葳虽说知道这是一段政治婚姻,但是蔺太后的兄长与隆武皇帝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他们二人便是认识的,青梅竹马说不上,起码也该是熟识的。没想到这段政治婚姻不但没感情,还闹到了这种地步。

    贺霄低着头接着道:“父皇身旁总有些鲜嫩漂亮的小姑娘,母后便在身边豢养了许多美少年——虽说都是内侍。”

    余知葳暗自挑了下眉,这她知道,裘安仁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被挑选到蔺太后身边服侍的罢。

    隆武朝没有太妃,隆武皇帝的后宫里有名有姓的只有蔺太后一位,留下来的子嗣也只有贺霄一个人。那宫里曾经那些鲜花骨朵儿一般的小姑娘都上哪儿去了?余知葳咬了一下牙,恐怕想想都知道。一个常年和丈夫关系不佳,并且已经有些病态的女人,恐怕只有权势才能令人提得起兴趣罢。

    贺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是一个很不自信的动作,一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做出来这种动作,实属罕见:“父皇不喜欢朕,他说朕太像母后了,太过平庸,一点儿也不聪慧。”

    “母后也这么觉得。”贺霄头顶上的玉旒挡着眼睛,像是在给他制造一个人为的屏障,将他护在其中,“她也觉得朕不聪明,不出挑,没大用。但是她不认为是像自己,觉得是怪朕的父皇——朕小时候父皇和母后大吵了一家,朕被父皇撞在了地上,撞到了头……”

    刘备摔阿斗?余知葳皱着眉头,觉得隆武皇帝不愧是个活牲口,委实太不像话了。

    虽说余知葳一直觉得自揭伤疤是一种不够强大的表现,但是她自己也这么和余靖宁示过弱,这样说话总有一种“我把后背留给你”的感觉,话语当中流露出最多的还是信任。

    虽然这个幼年创伤的小皇帝看起来的确是一副扶不上墙的样子,但是这种时候总不好再寒别人的心。

    余知葳伸出手来,将贺霄握在一起的一双手扒拉开来,就近握住了一只攥在手心里。

    贺霄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小猫眼睛看着余知葳笑:“所以,我从小就立过誓,要是我今后成亲了,定要选个自己喜欢的。”

    蔺太后之所以会同意贺霄娶余知葳,除却贺霄本人一直死缠烂打,从不松口之外,和这也有一定关系。

    余知葳这回知道这“福分”是甚么了,贺霄的确比他的父母要幸运——起码她不会明面儿上呵贺霄打架,也不会摔孩子。

    这种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太长,过不了一会儿,便到了时候,挨个儿出了宫门,坐在步辇上了。

    余知葳册封郡主的时候,在宫中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更是没有到后宫之中过。昨日礼节繁复,余知葳更是没那个闲心,这会子才有机会将这紫禁城好好打量了一番。

    果真是雕梁画栋,如今太阳才升起来没多久,自东而西地散发着金光,朱红宫墙和明黄琉璃瓦的颜色便显得格外鲜明,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漂亮,但是不真实。

    日头罩在琉璃瓦上,又反射出一片明亮的光,余知葳觉得实在是有点儿晃眼睛,略微偏了偏头。

    她这一偏头,就看见了坐在龙辇上打瞌睡的贺霄。

    嗯……

    照理来说,年少的皇帝大婚之后,就应当亲政了才对,可蔺太后显然没有这个意思,还把他当孩子看。

    余知葳咬了咬嘴唇,心道,若是嘎嘣一下子就让这小皇帝亲了政,那依照蔺太后对权力的迷恋程度,那肯定难说。但如果是徐徐图之呢?

    朝中官员那样多,天天递上来的折子都跟雪片儿一样,哪怕是经过内阁票拟,最后呈上来的数量也绝对不会少。

    不是她不相信蔺太后和裘安仁的文化水平,他们两个每天还要鬼混,裘安仁还要贪污受贿,蔺太后每天还要琢磨怎么让美少年来陪她,这一日的功夫够用吗?

    若是贺霄主动提出来,要帮她母后分担一点儿呢?不是亲政,而只是掌握一部分票拟的批红权,这个总不会太难罢。

    但是贺霄又显然不是那种兢兢业业的帝王,就这么一会儿的路程还要眯一会儿,显然工作量大了完不成,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插手了。

    感谢蔺太后开了这个先河,大衡并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谁家的闺女进了宫,那都是要跟自家绑作一团,搅进这滩浑水之中的。

    余知葳扳着手指算了算,嗯,贺霄明儿上田双玉哪儿,后儿上夏锦繁哪儿,再过一天估计就轮到自己了。

    正是个吹枕头风的好时候。


………………………………

第二百三十三回:鸽子

    余知葳在新婚第二日过了一整天皮笑肉不笑的生活,与蔺太后和贺霄那两位妃子十分“愉快”地度过了天家婆媳的一日。

    贺霄十分规矩,按着位分由高往低雨露均沾,今日歇在贤妃田双玉处,明儿就该是淑妃夏锦繁。

    余知葳没事干,像是玩儿一般,让人在坤宁宫里面弄了一群鸽子来养——颇有点儿京城大爷提笼遛鸟的模样。

    余知葳按照自己身边惊蛰的名字,给自己宫里的宫人全都按着二十四节气改了名字。负责喂鸽子的两个小宫人只有十一二岁,才留了头,分别叫做“大寒”和“小寒”。

    余知葳特地让人查过了两人的家世,是一家的姐妹,还算是清白,没甚么大问题,以前在只御前待过——在乾清宫里扫院子。

    按照二十四节气来看,小寒拍在大寒前面,所以唤作“小寒”的是姐姐,“大寒”却是妹妹,两个人很是糊涂了一阵子。

    主要是大寒糊涂。

    小姑娘大概是因为在家里做老小的,上头有个姐姐,所以老是糊里糊涂。余知葳查人的时候查得仔细,连着以前受过什么罚都查得出来。这大寒姑娘以前扫院子的时候由于笨手笨脚,被罚过好几回“提铃”。

    余知葳板着脸儿问小女孩儿:“本宫与皇爷大婚那一日,晚上再外头喊‘天下太平’的可是你?”

    大寒扭扭捏捏,小脸儿通红,细若蚊吟道:“是。”

    “太惨了。”余知葳啧啧,“皇爷大婚你还要提铃。”

    她昨晚听见这小姑娘喊“天下太平”的时候,听见了很重的哭腔和抽搭声,恐怕是一边哭一边提铃的。

    小女孩儿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一时间张口结舌,脸更红了。

    小寒一看妹妹这个蠢样子,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开口替大寒辩解:“娘娘,奴婢的妹妹她不怎么聪慧伶俐,给娘娘添麻烦了,奴婢替她给娘娘赔罪。”

    余知葳转过头来,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小寒噤声。

    小寒还算是个伶俐的姑娘,又伺候了好些年人了,于是立马闭嘴了。

    “你这样,她就一直没办法自己聪明起来。”余知葳说话的时候虽然嘴角没提起来,眼睛里却是带着笑的,这种感觉让小寒害怕不起来,只是觉得亲切,“小孩儿不是这么教的。”

    小寒大着胆子朝着余知葳行礼:“请娘娘赐教。”

    “你让她自己说。”余知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朝后靠了靠。

    小寒怼了大寒一胳膊肘。

    大寒:“奴婢……”小姑娘小脸涨红,结巴了老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奴婢愚笨……奴婢知错了。”

    余知葳又转脸冲着小寒道:“你们俩要是能互补一下就好了。你以后也少说些话,甚么话在心里过一遍再说——有的时候显得太伶俐了并不是好事儿。”

    小寒再次冲着余知葳磕头行礼:“奴婢受教。”

    余知葳很舒服地靠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感受着阳春三月细细的风,眯着眼睛大手一挥,指挥着大小寒两个小宫人道:“去罢,去喂鸽子罢。小心点儿,要是被咕咕袭击了,弄到衣裳上还得洗,多麻烦。”

    大小寒反应了一会子才明白过来这个“咕咕袭击”是个甚么意思,连声称是。

    院子里的鸽子有十来只,雪白的并不多,有的毛色灰扑扑的,并不是太好看。两个小宫人到处嘴里一边儿“咕咕咕”一边给鸽子喂食,谷粒儿洒在地上。

    大寒年纪还小,把谷粒儿放在手心儿里头,让鸽子站上来吃。圆圆的小姑娘高兴地眼睛都亮了,对着小肉手上的鸽子痴痴地笑。

    小寒看见妹妹那个傻样,顿时头上青筋暴跳,大概是很想呵斥。但碍着余知葳还在场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只好作罢。

    这些鸽子的笼子都不是封闭的,说是笼子,更像是小房舍,随时都可以进出——这些鸽子据说都是认家的。余知葳很明确地表明,这些扁毛畜生要是自己不会回家,那还不如不要了。

    余知葳眯着眼睛看小宫人们喂鸽子,很惬意地晃着躺椅,过了一会儿,忽然出言道:“小寒啊。”

    小寒立马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好了答道:“奴婢在。”

    余知葳一摇一晃地:“赶明儿跟内务府说,给淑妃贤妃哪儿也养上鸽子去,就说是本宫赏赐她们的。咱们姐妹一同玩玩鸽子,好解解闷。”

    她这话说得,大有钟鸣鼎食之家纨绔斗鸡走狗的架势。

    于是小寒就好奇:“娘娘,为甚么啊?”

    余知葳本来看着快睡着了,被她这么一句话一问,立即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小寒一下:“你看你们惊蛰姐姐问为甚么了吗?”

    惊蛰正站在余知葳身后饶有兴致地看小孩儿喂鸽子,猛地被提道了名字,还是在这种“训小孩儿”的场合,不禁有些想发笑。但这种时候笑出来毕竟不好,所以只能学世子爷,板着脸装严肃,硬生生绷出一副威严大姐姐的面孔来。

    小寒看了一眼惊蛰,见她板着一张臭脸,缩了一下脖子,低头道:“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第一回。”余知葳没骨头一般瘫在躺椅上,“就先不说甚么罚不罚的了,知错能改也算是一种将功补过,要是下回再犯,那可就该好好罚了。”

    她从躺椅上抬了抬眼睛看小寒:“可明白了?”

    小寒看着余知葳的眼睛,使劲儿点头答道:“奴婢明白了。”

    余知葳冲着这小孩儿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接着喂鸽子罢,本宫先会屋去了。”

    说罢就让惊蛰扶了起来,进了屋中,只留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喂鸽子玩耍。

    惊蛰低下头问余知葳:“娘娘……咱们是要培养这两个孩子吗?”

    其实余知葳和惊蛰都不比这两个小宫人大几岁,但是毕竟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也对着人家“小孩儿、小孩儿”地叫。

    “我初来宫中,还没太多能用的人。这种年纪小身世清白的总归要放心些,想教着罢。”余知葳道。


………………………………

第二百三十四回:长夜

    陈府落钥算是晚的,都这个时候了,屋中的灯还是亮着,显然主子们还没有歇下。

    陈家大奶奶——陈晖的媳妇端了些茶水糕点,进了自家院子,径直朝着书房走过去了。

    今日家里是有客人来,来的人也是熟人了。自家的姑爷谭怀玠,平朔王家的余小世子,还有自家老爹下属的儿子、新晋了镇抚使没多久的高邈。

    几个人经常凑在一起,一般天黑了就有人要回去。谭怀玠心疼媳妇、高邈惧内,都是早早告辞了,只剩下余靖宁一条光棍儿。

    光棍儿不大好意思,本来也是打算告辞的,却被陈晖留了下来,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罢。

    余靖宁推脱了两句,却还是住下了,一来他去岁在大狱里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些跟不上新派的进度,除了余知葳所提及的“军工厂”,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部署该是如何,权当是让陈晖给他开小灶“补课”了。二来,他回了家去,空空荡荡一个四进的大宅子,统共就住他那么一个主子,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不回去也罢。

    其实在余知葳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在世子府,从十二岁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一连住了三年,本应该是没甚么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吃糠咽菜;一个见惯了烟火气的人,又怎么能忍受住几乎只有青灯照壁的日子。

    都是人,吃五谷杂粮,受三灾六病,最后被七情六欲缚住了手脚,终究没办法大彻大悟,成一个出世的仙人。

    陈家大奶奶端着茶盘进了书房,发现自家男人和余靖宁那个小子早就自己喝上了——喝的不是茶,是酒。

    陈大奶奶略微有点儿不高兴,将茶盘往桌子上一磕,轻声斥责道:“这还没吃些宵夜呢,就要喝酒,到时候把胃弄坏了,找甚么大夫都没办法。”

    “这不是就有宵夜了嘛。”陈晖冲着陈大奶奶举了一下杯子,温声笑道,“就这么一回,下不为例,好不好。”

    另一边儿坐着的余靖宁吃人的最短,赶忙就接着话茬朝着人行礼:“嫂嫂。”

    余靖宁才十七八岁,又是外人,也不好斥责,只能是冲着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你回去径自睡下就是了。”陈晖又道,“不必等我,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睡下了。”

    陈大奶奶嗔了他一句:“我若是先睡下了,等会子你回去有是一阵稀里哗啦叮叮咚咚的,不是把我闹醒了嘛”陈府落钥算是晚的,都这个时候了,屋中的灯还是亮着,显然主子们还没有歇下。

    陈家大奶奶——陈晖的媳妇端了些茶水糕点,进了自家院子,径直朝着书房走过去了。

    今日家里是有客人来,来的人也是熟人了。自家的姑爷谭怀玠,平朔王家的余小世子,还有自家老爹下属的儿子、新晋了镇抚使没多久的高邈。

    几个人经常凑在一起,一般天黑了就有人要回去。谭怀玠心疼媳妇、高邈惧内,都是早早告辞了,只剩下余靖宁一条光棍儿。

    光棍儿不大好意思,本来也是打算告辞的,却被陈晖留了下来,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罢。

    余靖宁推脱了两句,却还是住下了,一来他去岁在大狱里耽误了好些时候,有些跟不上新派的进度,除了余知葳所提及的“军工厂”,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部署该是如何,权当是让陈晖给他开小灶“补课”了。二来,他回了家去,空空荡荡一个四进的大宅子,统共就住他那么一个主子,冷冷清清没个人气,不回去也罢。

    其实在余知葳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住在世子府,从十二岁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一连住了三年,本应该是没甚么的。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吃糠咽菜;一个见惯了烟火气的人,又怎么能忍受住几乎只有青灯照壁的日子。

    都是人,吃五谷杂粮,受三灾六病,最后被七情六欲缚住了手脚,终究没办法大彻大悟,成一个出世的仙人。

    陈家大奶奶端着茶盘进了书房,发现自家男人和余靖宁那个小子早就自己喝上了——喝的不是茶,是酒。

    陈大奶奶略微有点儿不高兴,将茶盘往桌子上一磕,轻声斥责道:“这还没吃些宵夜呢,就要喝酒,到时候把胃弄坏了,找甚么大夫都没办法。”

    “这不是就有宵夜了嘛。”陈晖冲着陈大奶奶举了一下杯子,温声笑道,“就这么一回,下不为例,好不好。”

    另一边儿坐着的余靖宁吃人的最短,赶忙就接着话茬朝着人行礼:“嫂嫂。”

    余靖宁才十七八岁,又是外人,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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