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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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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决绝的秦衍

    左擎几步走到桌边,把那个玉瓶打开细细的闻了一会,走回来又去扯了未央的小手,倒出一粒浓紫的药丸在未央的手心上,“咽下去,一个时辰后再喝水。”

    他和未央相识的日子不长,又被她发现了他极力隐藏的身份,理当躲着她才是。可是冥冥中却又被她吸引,触动了心底那处最柔软之处,撇之不下。

    未央亦是。左擎的品性在江湖中可谓是过街老鼠,可偏偏只要他跟她说的话,她往往是未曾深虑就已信了七分。

    沈洛辰、秦衍、左擎还有云汐四人四双眼睛盯着未央手心里那粒滚动的紫色药丸,神色中有无比的期待。

    未央只当未瞧见几人的紧张,扬手把那粒药丸扔进嘴巴里,一抻脖子咽下去,这才眨巴着大眼睛回看了四人一圈。

    半个时辰后,未央手臂处流出来的血不再泛蓝,慢慢的变成淡黄,再由淡黄转成浅红,浅红渐渐加深。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左擎运功入未央体内循环了一周,各处未遇阻拦,这才放心的收功,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两粒浑圆的黑色药丸扔进未央手心,“自现在起,伤口不可止血,也暂时不要动用内力,十二个时辰内不反复,你就不用死了!”

    他整衣下床,“我回去睡觉,小爷快累死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欠下小爷一条命,哼!”故意打着哈欠,声音比之昨日的凝重不知轻快了多少,却非要嘴不饶人。

    “多谢!”沈洛辰拱手,声音同样轻快起来,如释重负。

    左擎翻着白眼往外就走,声音却在瞬间凛冽,“你谢没用,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半分不受沈洛辰那一礼。

    沈洛辰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只要未央无事,他拿自己的命去换都在所不惜。

    三人近前,轮流给未央把过脉才各自安心。

    未央眯着目细瞧着几人由紧张到松弛的状态,心中感动。可她绝想不到,此时为了能让她活着而拼死拼活的的几个人,日后也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秦衍深深的看了一眼左擎的背影,无声的转回头随即也出去了。

    左擎的门外,秦衍拦住了他,肯定却又平静的问了一句:“你与毒圣有何渊源?”那眼神中的笃定不容轻忽。

    左擎暗暗的叹着气,心有不甘却也知到底是避不过。秦衍是何许人他或许不了解,可是自己所用解毒的手法以及仙诞特殊的炼制技巧终究是暴露了。

    沈洛辰与秦衍乃是同门师兄弟,出身雪谷,医术尽得真传,想必他应该也看懂了些什么,只是他没有秦衍这般缜密的心性,也不过早晚的事。

    想至此,左擎唇边那一点不羁尽数收敛,正色看向秦衍:“我虽不会告诉你什么,但我对她……”他一指未央的屋子又接着道:“并无恶意!并且,我也不相信那所谓的无解之毒,小爷别的本事或许差些,但对毒的了解却是医圣不能及的!”他挑衅的看了看秦衍,又恢复成原本的狂放,一步三摇,打着哈欠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沈洛辰被云汐劝回去休息,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医书坐于桌前静静的阅读,也不时回过头去看看睡在床上的未央。这几日除了担忧,还有些嫉妒都被她隐藏得很好,那是洛辰哥哥喜欢的人,如果未央愿意,她、她可以和未央……

    她知晓自己的想法荒唐,可是她自小和沈洛辰订有婚约,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那个如玉公子,所以、所以,如若二选其一,她宁愿他身边多一个人也不愿意退让。

    云汐无声的垂泪,并不敢太明显,她怕被那二人知晓后,她更加的无地自容。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可是她也舍不下沈洛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患得患失间,天色将暗。从袖口扯出帕子拭了泪,转身又去张罗几人的饮食。

    沈洛辰睡了一日未见起床,云汐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正急得在门外转圈时,秦衍踏着夜色归来。

    “云师妹,怎么了?”秦衍询问。

    云汐抬头看清来人是秦衍后,如得救一般奔至他身前,“秦师兄,洛辰哥哥一日未起,敲门也不开,我、我担心他、他……”

    “莫急,待我去瞧瞧!”秦衍伸手推了下房门,门应声而开,他迈步进了内室。

    沈洛辰不安的睡在床上,脸色绯红,不时呓语,听不清说的什么。

    秦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竟有些烫人。替他诊了脉,又把被子盖好了才出来,“洛辰发寒热,下个方给他散热驱寒,看着他喝药。”

    云汐一溜小跑去写了张方子,又亲自抓了药煎熬,心下十分焦急又强自镇定。

    秦衍从沈洛辰的屋子出来直接又进了未央的屋内,未央仍旧在睡,比之前几日安稳了许多,呼吸平缓有力,虽然唇色还是苍白着,却褪去了蓝影,有了微微血色;脉象坚实,隐隐有内力透穴而出的激昂。竟恢复得不错,看来左擎的方法用对了。

    他也不掌灯,就着外室的余光打量着睡去的未央,眼睛里平日的冷漠神色尽褪,一股陌生的疼痛占据了他的心。也只有面对无知无觉的她时,他才会冰寒尽消,允许自己脆弱,允许自己害怕。怕失去她,怕她被别人抢了去……

    秦衍就这样呆呆的看了着未央。

    今日接到消息,称北漠有异动,皇上催促他回京候命。

    就算再不舍,他的宿命仍在京城,他终究不能强行把她带走。

    几不可闻的他轻叹一声,入鬓的剑眉皱弯,紧抿着薄唇,手指关节因握着拳头而泛着青白。除了叹息,他并不知道自己要拿她怎么办。

    秦衍陷在从未有过的挫败中。

    他和自己说,最后一次,最后这一夜他守护在她身边!过了今夜他将回归到他的宿命中,再不见她。她本不属于自己,她有她自己的宿命。

    轻轻的合衣睡在床外侧,瞪着床顶心乱至极。

    夜色渐深,他仍然毫无睡意,却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眼睛刚合上的一瞬间,未央翻个身滚到他的身旁。黑暗中他紧张得不敢呼吸,生怕吵醒了她,可是感观却越发的明显起来。

    未央被挡住了翻了一半的身子,迷糊中睁眼去瞧睡在外侧的人,不是沈洛辰。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人瞬间的紧绷和浅到近无的呼吸,“秦衍?”

    “嗯!”秦衍低低的应声。

    未央意欲再翻回去,却被秦衍一把按住手臂。

    “别乱动,还流着血呢!”秦衍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声音暗哑中透着关心,甚至不仅仅是关心,还有更多的心疼。

    未央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愣愣的看着他。暗夜中,秦衍的目光似两颗星子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引她向往。

    她就当自己做梦,扯回被秦衍抓着的手臂,往他怀中偎了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秦衍控制不住心跳,那如擂鼓的声音半点不剩全部进了未央紧贴在他胸口的耳中。

    未央有些好奇的抬起小手捂住那雷动处,迷糊着说道,“秦衍,你的心快跳出来了!”

    秦衍抓住她那只好奇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按在胸口,也不回应未央的话,只是伸开另一臂,将未央搂进怀中。

    未央挣扎着要退出他的怀抱,秦衍阻止了她,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别乱动!”

    “血、血有毒……”未央亦有了几分紧张。

    “无碍,睡罢!”秦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未央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象是要说服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潮一般低喃:“我喜欢沈洛辰!”

    秦衍闭上眼睛,心里一万个拒绝,却听得未央继续说道:“你已有如花美眷,又何必、何必……我喜欢沈洛辰,很喜欢,很喜欢!”

    再也听不得她的拒绝,听不得她口中句句喜欢的都是别的男人。他以此生决绝之心,放纵着自己。或是想要记住她,亦或是不想让她忘了自己一般,他一改平日里所有的霜冷,疯了。

    未央忽然哭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过秦衍捧着她脸颊的手指上。眼睛瞪向秦衍,似怒非怒,似怨非怨。

    秦衍有些慌乱,声音哑然,带着哄劝,“别哭,未央别哭!”他未曾哄过女子,并不知道要怎么办,顿时手忙脚乱。

    未央抽噎着无力的依在他怀中又睡了。

    秦衍万分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狠狠的责备着自己。用自己的衣袖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深深的看着她,心里纵有千般不舍,明日别后便是永远。

    ‘咚、咚咚咚咚’,五更梆子响过,秦衍把怀中熟睡的未央小心翼翼的放平在枕头上,揉了揉自己早已经麻掉的手臂,起身整衣。

    移步到外间的书案前,自己动手磨了墨,提笔写下一方补剂。

    秦衍的字如他的人一般凛冽,线条与线条之间横平竖直,或撇或捺遒然厚重;或钩或折苍劲有力,规整且严谨,坚实中却也透着生冷。

    待墨迹稍干后,拿桌上的镇纸压住,又往床前深深的看了未央一会,狠狠心甩下衣袖迈步出了房门。

    蒋淘早已备好了马等在清觞酒庄门外。

    秦衍飞身上马,眼睛不由自主又飘向未央的窗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踢马肚,“驾!”那马扬开四蹄往前奔去。

    蒋淘赶紧催马紧随,两骑快马出城西去。

    云汐守了沈洛辰一夜,天亮时终于退了烧,她累得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沈洛辰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轻轻的下了床,伸臂把云汐抱起来放在床榻上,拉过被子盖住她,这才迈步出门,往未央房中去了。

    秦衍走后不久,未央伸手碰不到人突然惊醒,房中只剩她自己。她有些莫名的失落,好一会后又窝回枕中,懒懒的偎在被子里,有些失神。

    直到沈洛辰进来,未央仍旧未曾回魂,醒着却也迷茫着。

    沈洛辰瞧着她神色不好,有些紧张的拉过未央的手臂细细的诊了脉。虽毒已解,身子却是虚极。又扯了流血的手臂过来看,伤口处不再流血,皮肉因为鬼草之毒并未腐化,创口处如新切开一般殷红。沈洛辰仔细的检查了伤口后,拿出自己调配的金疮药敷好,顺手从往日捆绑伤口的细棉布中抽出一条,给未央包扎了伤处。

    “三五日不得碰水,很快就会好的!”沈洛辰轻声相嘱。
………………………………

第五十章 纠结的未央

    左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洛辰凝思的样子。

    听到声响沈洛辰抬头看是左擎,客气的颔首为礼。

    左擎也不搭理人,迈步进了内室。

    未央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左擎坐在床沿上,拉过未央的手臂诊了脉,又翻开眼皮瞧了瞧,歪着头思索了一会,从怀里那个玉瓶里又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捏开未央的唇角扔了进去。

    未央的内力在慢慢的恢复中,脚步声近前她便知晓是左擎,只是有些没力气睁开眼睛。等到左擎捏开她的嘴丢了药丸进来,她才配合着吞了下去,翻个身又睡了。

    左擎翻个白眼,低低的骂了一句,“你欠小爷的,我看你拿什么还!”有些愤愤。

    未央却连个呛声都没有,他无趣的起身,经过小厅又出去了。

    在门口,左擎遇上了亲自端着水而来的云汐,斜着眼打量了半晌,终是没说什么匆匆走了。

    云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措,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索性丢去脑后不理,推开门轻声唤着:“未央?”

    “嗯?”未央只是表示她听见了,并不见有其它反应。人颇没精神的窝在被子里,半睡半醒。

    沈洛辰跟在云汐身后,“汐儿,这几日辛苦你了!”语声无比的真诚,无比的感激。

    云汐小脸暗淡,双目含泪,却死命咬着唇不允许那泪掉下来,“洛辰哥哥哪里话,医者父母心,我只尽力而为!”

    未央脸朝里,听得他二人的对话,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有酸有涩,有苦有泪,竟是十分的委屈。

    云汐近前,拉着未央的手亲自诊了脉,“未央,我知道你醒着,起来洗漱了吃些东西好喝药,空腹喝药仔细伤胃!”

    云汐天性善良,宁可自己难过也不愿意伤了未央。对于未央,她是真心的付出,只因为她不想让洛辰哥哥伤心。

    未央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女子却屈身为自己做着那些事情,她在心里是感念她的好多了一些。如若她不是沈洛辰订下了婚约,未央愿意交下这个朋友。

    可是眼下……

    慢慢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揉着眼睛坐起来,“云姐姐,谢谢你!”未央真挚的说道。

    云汐浅笑着,推着沈洛辰出了内室,把一旁的外袍给未央披上,“起来活动一下,总躺着身子犯懒,人更没精神。”

    未央穿好鞋子,就着云汐端进来的那盆水洗漱了,就听见沈洛辰在外室轻声喊她二人用膳。

    未央伤了血,身子骨软得很,走几步路就觉着有点喘。

    “慢慢走,不急!”云汐伸手相搀,柔声鼓励。

    沈洛辰已经自行梳洗过,正在小厅门口张望,看着他二人出来了忙伸手扶着未央坐在桌前。

    左擎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此时正坐在桌前端着一只碗埋头吃饭,也不搭理几个人。

    三人落座,未央多日未曾进食,云汐特别吩咐掌柜的细火慢炖些白粥,煮得稀烂,此刻正适合未央的肠胃。

    未央感激的冲着云汐笑了笑,低头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粥,半句话也不肯讲。

    云汐接收到未央的感谢,小脸有些红,人有些害羞,心里却很是矛盾,也低下头去吃饭,不再说话。

    沈洛辰心里乱成一团麻,吃进嘴里的食物半分不识滋味,六神无主。

    左擎吃得差不多,扔下筷子瞪着眼睛又走了。

    余下三人三种心思,好不容易用完了早膳。

    沈洛辰还病着,被未央撵了回去歇着。

    云汐收拾了碗盘唤来小二收走,进了内室去看过未央后,自己拿着沈洛辰给的方子去煎药,神情说不出的落寞,背影孤凉。

    未央瞧在眼里,心上十分的不好受,暗暗的有些自责。神情不免有些恍惚,心里闷得难受,在床上折腾了好些时候才勉强睡了。

    被云汐唤起来喝了一回药后,任云汐怎么劝也不肯吃饭,只管倒在床上又睡。再一次被唤醒竟已入夜,沈洛辰眼里神色焦灼,不由分说拉过未央的手亲诊了脉才安心,细声细语的哄着她:“未央,药要喝,饭也需多吃,你太体弱了些,一时半会不得好!”

    未央清醒过来,仍旧皱着眉不语。

    “你听话些,流了七八日的血,需仔细补过才不至伤了根本,小心后患!”沈洛辰心疼的拿过外袍,扶着未央坐起来,伺候她穿衣。

    外间,掌柜的亲自送了晚膳上来。

    沈洛辰和未央刚落座,云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进门,“先用晚膳,等用过膳食再喝药刚刚好!”她近前拉过未央的手诊了一回脉,起身给未央盛了一碗汤,“这是猪肝黑木耳煮的汤,补血润肠,未央你喝一些!”说着把手里的碗放在未央前边,又给沈洛辰盛了一碗,“洛辰哥哥,最近几日你身子不好,也该补补才是!”声音温暖,带着柔软的甜。

    “汐儿你别忙,这几日辛苦你,坐下来安心吃饭罢!”沈洛辰偷眼打量着未央的神色,并不见她有半分异样,这才稍稍安下些心。

    未央又岂不知沈洛辰在打量自己?她不动声色的端起碗,用一只白瓷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汤,“云姐姐好手艺,未央受你如此大礼,无以为报!”小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客气的向云汐道谢。

    她自知托了沈洛辰的福,云汐才会对自己尽心尽力,若换了自己绝对做不到云汐的大度。她是个宽容的女子,善良温柔,就算再不舒服,却必会强忍着。

    用罢晚膳,又在沈洛辰的监督下喝了药,才各自回房安歇。

    未央白日里睡得多了,等二人走后她反倒是清醒了,无论再怎么折腾也是睡不着,自己中毒的这七八日,苍辛几人不定急成什么样呢!

    下了床榻,披上件外袍又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往床角下不显眼的地方隐藏着的半截和大床同色极细的绳头拉去。那绳子另一端系着一个贝壳风铃,垂在天字一号房的床榻上角处,和雕花融为一体,不响是分辨不出来的。

    未央整衣而坐,倒了杯水端在手上轻啜着,等待着苍辛几人的到来。

    忽然之间向着内院的窗子传进几声轻响,‘当当、当,当,当’声音有力均匀,重复了两次。未央疾步行至窗前,也不见丝毫犹豫径直打开窗户身子闪在一边,几步的路她已经气喘嘘嘘。

    苍辛和封祭上来的时候就瞧见一条黑影从窗口跃进来,两人也不等关闭那扇半开的暗门,齐齐攻向来人。

    “住手!”未央带着急促的呼吸轻喝,阻止了他二人的攻击。

    那黑影落地后返身关闭了窗户,两步近到未央身前,“你想吓死寒哥哥不成?”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

    “寒哥哥,我已经没事了!”未央心虚的回嘴,伸手扯下他的蒙面巾。

    几人也未掌灯,就近坐在靠近窗口的小桌边,慕轻寒亲自给未央诊了脉,又把那件略显宽大的外袍拉紧了几分这才放开手,询问着用了些什么药,有些贵细补身的药材他都有备下,正盘算着明日让听风送来。

    “你自己也多防备些,不要三天两头的就闹些丢性命的事,慕家养你还是足矣,不必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事要死要活,多为爷爷考虑考虑,嗯?”慕轻寒轻叹着嘱咐她。

    知晓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这回怕是真的担心她到极致才会如此唠叨,来自亲人的关爱令她无比温暖。虽然自小失去父母,可是爷爷、初涵和哥哥的爱却一直浓厚。

    未央半是撒娇半是调皮的说道:“寒哥哥,你该回京了,我们两个都不在家,怕是要翻天的!”

    “嗯,明日午后便启程,出来两个月是该回去了!”慕轻寒淡然说道,“烟儿,你有何打算,不与哥哥一起走吗?”

    “此间的事还未能了结,我怕是要多留几日养养身子再图后计才是。”未央思索着目前的情况,中毒误了最好的时机,却也彻底撕开了楚旭那狼子野心的伪装,只是给他逃走了日后难免麻烦,她还得想些对策。

    她相信,不管那日她送信的几个门派相不相信她的话,鹿城这一段时间必定不会太安逸了,但凡楚旭露面,必定会有一翻纠缠。

    忽然又想起一事,看了看慕轻寒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轻寒凝眉等待,这样的烟儿必定是有事要说,定是又在考量,遂直言道:“烟儿,有话就说!”

    未央叹了口气,“寒哥哥,痴玉姐姐进京了,我把清觞酒庄旁边那幢楼给了她……”未央又瞧了瞧慕轻寒的神色,见他两道浓眉皱成两条毛毛虫,心里有些忐忑。“那个,钱虽然是我出的,但主意是痴玉姐姐的,不关我事……”

    慕轻寒气得不轻,“这不是瞎胡闹吗?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无论是她还是你皆出身世家,怎么能混去那种乌烟瘴气之地!”

    “哥,痴玉姐姐有心结,这些年来半痴半颠,只为那个负心的人。如今她好不容易想通了,何不任她胡闹一翻也不见得是坏事,人总要有相应发泄的渠道,要不然至死也不过是个冤魂,你说呢?哥,回头我这边的事了了,就亲自去盯着她,绝对不让她胡来,可好?”未央轻轻哄劝着慕轻寒。

    慕轻寒瞪大了眼睛瞧着自个儿的宝贝妹妹,气不打一处来,“你敢!回京后你给我乖乖回府做你的大小姐,不准出来乱跑,象什么样子!”

    未央吐了吐舌头,眉目含笑。

    慕轻寒霍地站起来,撑开窗户跳进暗夜里,转瞬不见了人影。

    左擎一身疲惫的回了清觞酒庄,好巧不巧一个黑影从三楼一个窗口跃出,身法轻盈。

    那是未央的房间,她此时正在病中,若有强敌来攻……左擎不及细想,施展开轻功向那黑影疾步追去。

    慕轻寒耳目极聪,半丝异样的风声他也不会听错。此时行踪虽被认破,他也不急,嘴角扯开一分冷笑,一招‘幻影之舞’,瞬间拉开彼此的距离后,闪身上了一颗大树。

    左擎将‘孤鸿’提至十分,看着将将就要追上,忽然那人招式一变,瞬间失去踪迹。

    他又往前追了一段距离,有些沮丧的停了身法。这世上真有这么多轻功胜于自己的人?不可能啊,这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领,按理说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人不会太多,难道正巧又遇上了一个不成?看看前方半点人影也无,摇着头往回走去。
………………………………

第五十一章 沈洛辰之心

    慕轻寒在树上闭了呼吸瞧着他那身张扬的红衣远去,晓得他便是听风口中解了烟儿鬼草之毒的人,他暗暗决定,将来若得机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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