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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约-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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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滚动着将床顶及目所能及的内室仔细打量了一回,不见半个人影。用尽了力气想坐起来,挣扎得一身汗湿仍旧起不来,气恼着唤人。
“残影?”和自已较着劲发着脾气,出口的话却如蚊子哼哼一样,又细又弱。
窗外的残影还是听见了,听得有些不真切,声音又极陌生。他挑着眉想再细听时声音又住了,再听不见。
习惯性的往内室张望了一回,不期然却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他有些不知所措,手脚也不协调慌里慌张的往里就跑。
“少主,少主……”
所有人又一次因他的呼唤急奔而至。
未央还起不来身,躺在床上挨着个的将屋内的人打量了一回。
云汐急忙将两个孩子抱在床上,温柔的在孩子的耳边催促,“快叫娘亲。”
“娘亲!”两道软软的童音落在未央心上,如一石激起千层巨浪,瞬间眼泪便汹涌而出。一身粉紫的女孩,眼睛与自已如出一辙,那个穿深紫的男娃儿象极了秦衍,眼睛和嘴角,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小丫头小手忙去擦未央的泪,男娃儿咬着薄唇一言不发,有超乎年龄的深沉和冷静。
未央看向床尾的慕征,唭哑着声音唤他,“爷、爷……”
慕征老泪纵横,再忍不住心中的激荡,矮身坐在床畔。
小丫头张着小手看向萧野。
萧野快步近前抱起她转身出去了。
小丫头小小的双臂紧紧的揽着萧野的脖颈,将粉团一般的小脸深深的偎进他的衣领,这个倔犟得出生时都不肯哭的小娃娃,此时却哭得个梨花带雨。
萧野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心疼不已。莫名的,他在心中立誓,这一辈子再不让她哭。她的眼泪似乎带着火,流进衣领去灼烧得他心都化了。
可他却算错了,因为他的身不由己,这个倔犟的小丫头为他流尽了一生的泪。
一天云彩散。
几日间未央脸就有了神采,只身体尚在恢复中,还不能下床。但凡她还活着,再弱也经不起沈洛辰细心的调养,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在她能到水榭散步的那一天,沈洛辰脚步有些迟疑的进了水榭。
“洛辰哥哥,你有心事?”未央好奇的问他,一如从前的调皮。
沈洛辰心中阵阵回响着:真好,真好,她真的回来了。
“嗯!”
只一声便再不言语,也不抬头看她。
未央在心中思忖了一回,试探的问他,“你是要回雪谷?”随即斜着眼睨着他,颇有几分从前的纨绔,“我可不准你走的。”
沈洛辰低头思索了许久,才叹了一声,讷讷的开口:“未央,我……我要和云汐成亲,可好?”
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
沈洛辰以为她不同意,遂也不再开口,倔犟而执拗。
未央惊慌着将所有心思敛得极快,涩哑着声音强自欢喜道:“太好了,云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早就该娶她了。”
沈洛辰颇有几分意外,目光灼灼。
未央装做未曾瞧见,欢喜的计划着要准备些什么。
沈洛辰心中的失落瞬间跌至谷底,虽然他在她醒来那天夜里已经下了决心,可是看她欢喜的样子仍旧受了伤,为自已的痴心也为自已不能给予她的唯一;攥紧了拳头,任疼痛从掌心到心口狠狠的划过。
一个强装欢喜,一个按捺忧伤,水榭里一时间凄风冷雨。
到得晚膳时,未央将这件事说了,众人无不欢喜。
云汐红着脸不自然的扭捏着身子出去了。
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鞭炮鼓乐。慕征做了高堂,未央让男娃儿认下了沈洛辰为义父,当堂磕了头,冠了沈姓,以隽为名。
小丫头偎进未央怀中,凑近她耳边轻声问她,“娘亲,我能叫爹爹师父吗?”
未央点头,将她放在地上。
小丫头小跑着跪倒在沈隽身边,软软的唤了沈洛辰一声,“师父!”
沈洛辰眼睛瞬间红了,边点了头,边伸手将自己脖颈上的翠玉葫芦摘下来,戴在了左凝的颈项上。随后,他将两个孩子扶起来揽在怀中,泪便滚下来。
众人闹腾了一回至晚就散了。
从此,未央再未和沈洛辰玩笑过。
沈洛辰亦恪守本份,谨遵礼教,也不再单独与未央相处。
云汐对未央倒是越来越好,照顾两个孩子也更用心。
隔了大半年,左擎来了。
未央让小丫头认下了左擎为义父,冠了左姓。她感念左擎与沈洛辰当年救了两个孩子,遂将一双儿女各自归于他们名下。
左擎翻开未央后颈的衣领,那处蝴蝶纹仍然醒目。
“左凝还小,也不知我当年所做的决定会不会害她一生。你虽活过来,却仍要受这跗骨之蛊的痛。”他仰面向天,带着歉意,“我自以为凭着与父皇多年的研习,必能以此法子助你脱了这蛊,也算全了父皇当年救你母亲而不得的遗憾;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但总算留下了你的命来。”他郑重的看向未央,“花露将冰蓝蝴蝶炼成了丹,为的就是让你再不能怀孕,可保你一命。”
未央点头,“你与你父皇本无义务要为我与我娘亲的命背负任何歉意,相反,我代娘亲谢谢你父皇当年的尽心尽力!”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么多年来他仍旧念念不忘,抱歉的该是我才对。”
“或许这就是佛语中的‘有缘’,不枉相识一场。”左擎远远的看着左凝跑过来,连忙紧走几步将她抱在怀中,逗弄着她叫义父。
“来寻痴玉姐姐吗?”
左擎不语。
“她那脾气够你受的,多忍着些,或许她心软了就能应下。”未央收起顽笑,颇同情他的处境。
左擎愁眉不展,“她哪是个会心软的主儿?对谁都蹙眉瞪眼,唯独于我,客客气气。”
未央整整养了小一年,身体总算好起来。
这一年慕轻寒也不知来了多少回,好话说尽也打动不了慕征回京之心。眼看着未央好了起来,皇上又要大婚,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慕轻寒乍闻慕征答应了回京,从起初的有些不确定到最后的匆忙离去,又惹得慕征骂了一回。
夜半,一行数人匆匆进了紫竹林。
“安信楼这几年隐而不出,想必时刻关注着京城的动静,您以自己为铒着实凶险!”一九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所有人亦然。
“既然寻不到安信楼与楚璃的行踪,想必早有退路,说不定还是安信楼为了防备游龙信阁而准备的退路,决计不会轻易被挖出来。既如此,那就只能引蛇出洞了!”未央淡定的道。
二九拧眉:“安信楼既然不启用京城的暗桩,想必早就料想过游龙信阁的存在,亦或是另有埋伏。只可惜,我等到现在仍挖不出根来,实在是失职。”
“几十年深埋的暗桩,不到救命之时绝对不会轻易动用,即便是为了楚璃,亦有所保留,这才正常!”未央并不甚在意。
五九皱眉说道:“也罢,您尽管安心带着老将军和小主子慢慢的回京,属下另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这几年,安信楼京城的暗桩已被咱们挖了七七八八,一直没有楚璃的任何消息,看得出来安玉卿存着防备之心。”没有挖到安信楼的消息,残影一直很不甘心。
九九冷冷的接话:“若客死异乡就算是他好运,倘若贼心不死,那便有来无回!”
“谨慎太过疑心必重,越是安信楼探不到的消息才能引来过度谨慎,就比如慕家手里那只奇兵,让楚璃费尽心思不惜以我为质;如若此时我这枚棋子仍然有用,或是他的帝王之心未灭,这一回定然会有结果。”未央半垂着眼睫,唇边一抹令人胆寒的冷意。
………………………………
第一四零章 历劫归来
三月下旬,锦官城。
锦官城从前也算是安家的地盘,几十年来安信楼一直雄踞于此,楚璃称帝后安家才全数迁至京城,但祖宅祖产仍在。
游龙信阁在此城设下的埋伏绝不会比京城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一丝也不会错过。
一行数人从天而降,似凭空出现在了锦官城。前一辆车上坐着慕轻烟带着左菱,后一辆车上坐着玲珑与琉璃,还带着两只半大的熊猫。
慕征虽则年迈,却自很小便不离马背,说什么也不肯坐车。
残影抱着沈隽一骑相随在侧,走走停停往京城而回。
慕轻烟一身锦衣华服,沿途吃用尽都捡些好的,算不得多招摇,却也决计算不得收敛。她有意带着两个孩子沿途游历,探知他们心中好奇不已的江湖,遂沿途悉心教导,不厌其烦的讲解着。
快马四五日的路程,众人直走了半月。
抵京时,绕过西门不进,特意从南门入城,直奔水月山庄。
初涵与玉染晴带领着琥珀、珍珠及喜鹊和鸳鸯早在二门处等了许久,见残影的马来,便又有许多人迎出来。
慕轻烟下了车,初涵抱着她哭了一回。慕轻烟一边哄着她,一边劝解着琥珀与珍珠止了泪,一行人迤逦着进了正厅落坐。
玉染晴大着肚子里里外外张罗着两个孩子的院落。
慕轻烟拦了几回也拦不住她,初涵也不忍她操劳,硬拉着坐下,“你自小与烟儿认识,她哪里就娇贵得需你亲自伺候了?老爷子最怕这些繁文俗礼,越是小心伺候越是不耐烦,你就乖乖歇着便罢。”
玉染晴与慕轻寒大婚后四五年不见有孕,京中说三道四的人越积越多,任慕轻寒如何宽慰,玉染晴日渐忧愁。
直到年前,一日半夜醒来她直喊肚子疼。慕轻寒亲自诊了脉也吓了一跳,竟不知哪时有了身孕,他深为自已前半夜的鲁莽痛悔不已。
急忙下了一方又亲自煎了药给玉染晴服下,这才安些心,复又上床,只抱着再不敢闹她,心里这才激狂起来。这几年偶尔往来紫竹林,玉染晴皆相伴左右,每一次见她对沈隽与左凝的喜爱也不禁难过,可越是急偏又不得。
姑姑不知私下里塞了多少偏方给他,他只不敢拿给玉染晴,怕她一时想不开心里存了病,到得那时后悔也就晚了。
初涵因也有此顾虑,所以不敢直接给玉染晴说。
还未等众人一盏茶残,门外便有人来报。
“老庄主,无极王与东方国公爷来了。”
慕征眉头挑尽,颇有些无奈。
“快请!”自已立起身往内室而去。
喜鹊与鸳鸯忙随着他进去,换下了身上的衣裳。将一件新裁的石青缂丝锦袍与他穿戴起来,重新梳洗了才又出来见客。
初涵在前,慕轻烟寻了半晌也不见两个孩子,便伸一臂扶着玉染晴往澜烟阁而去。
刚进院门,瞬间院子里跪倒一片。
苍辛、封祭、青衿,三九四九尽数都来了。
“都起来,不许跪!”慕轻烟寒着脸肃声轻斥。
一行人起身,垂手立在一边。
初涵与玉染晴知她离京五年,有许多事难免要忙乱些时日,便相携离去。
众人上了楼,在书房中散坐了。
苍辛首先开口,“恭喜少主历劫归来!”
慕轻烟点头。
封祭一如从前,寒尽一张脸片语未有。只那张英挺的脸上,一道极淡的残痕从眼角斜入发鬓,仍昭示着过往的疼痛。
慕轻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怒瞪着他,“脸也伤得?你的武功全都白练了吗?”
青衿痞痞的笑开,“少主,你不觉得这道伤痕配上他的冷脸更好看些吗?”
“滚!”封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极冷的字。
“先都回碧水庄园去,后日再议。”慕轻烟心中知晓这几日水月山庄定不太平,只亲近的人往来也怕是要忙乱上数日方才得歇。
“少主!”四九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欲言又止。
慕轻烟眯着眼睛斜觑他,幽幽的笑着,“四九,我听闻你拐了我的琥珀,还生下了一个娃娃,你的胆子可肥得很呐?”
四九趴在地上不动,也不回应。
琥珀进来,也跪倒在地,“小姐!”眼中的泪便盈了一框,“请小姐责罚!”
两人如出一辙,半句也不辩解,更不提慕轻寒准了他二人的婚事。
“都起来,此事往后再说。”慕轻烟往门口处睨了一眼,“左凝进来。”
左凝面无表情的从门外迈着小短腿进来,有模有样的立在慕轻烟身侧,仰头期待的看向她。
“这是游龙信阁的新主子,今日你等就带了她回去,好生教导。”慕轻烟表情虽淡却不似玩笑,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倒是左凝,掩下心头的欢喜,转身往门外就走,“阁主都撵人了,你们还不走吗?”童音含霜,落了一地的冰渣。
只一句话,几人便知晓了,这小东西不是个惹得起的主儿。
封祭弯身一把捞起她来,几人出门走了。
慕轻烟一拍椅榻的靠背,“沈隽!”不怒自威。
椅榻后一个小小的身子爬出来,下巴垫在扶手上,揉着小鼻子,懒洋洋的看着三九和跪着的四九,“剩下这两个人是我的了?”
慕轻烟叠指弹向他的脑门,翻了个白眼,“领走!”
只见他从椅榻后翻过来,倒背着小手,叹息了一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先出去了。
谁又能想到一年多后,仅六岁的他冠着一字并肩王的称号,带着一只胖胖的熊猫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待到该走的都走了,慕轻烟这才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上了珊瑚准备的新衣,自已草草的勾了脸妆,搭着琥珀的手往正厅去见无极王楚靖与东方寅。
恭敬的给两位贵客见了礼,又喊了一声爷爷。
慕征嫌弃的看了一眼她脸上的妆容,便转过头不愿意再看。
东方寅笑吟吟的将放在手边的一个紫檀盒子拿起来,“烟儿,你且来瞧瞧这件物什稀罕不稀罕。”将盒子递向走来的慕轻烟,捻须而笑。
慕轻烟双手接过,一手擎着,一手扭开了锁,顿时笑得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东方爷爷,您老费心了。”慕轻烟落下盒盖,交给琥珀,弯身又行了一礼。
楚靖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一物,随手甩向慕轻烟,“丫头接好了!”
慕轻烟拢指抓在掌中,将外边的细绸扯了几扯展开,看了一眼又将绸布缠回去,笑语:“谢无极王爷爷厚赏,烟儿受了。”
以大家闺秀的姿态,又行了一个端庄的大礼这才罢休。
初涵亲自张罗了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请了三人入席,亲自在旁伺候着。
楚靖几次看向东方寅,欲言又止。
初涵理会,“喜鹊,让人沏一盏茶我喝。”
她向三人告了罪,转身出去了。
待她走得远了,楚靖才开口,“慕征,我瞧着岳峻不错,和初涵年岁也相当。”
慕征闻听皱眉。
东方寅饮尽了杯之酒才接口,“慕兄,无极王所说的岳峻为人极忠极孝,新皇入朝后尽心辅佐,满朝赞誉。”
“既这般好,为何不曾婚配?”慕征问他。
楚靖快语,“先时听说是订过了娃娃亲,不想女孩家世极富;他家道中落,又在父孝之中,不得青眼,被逼着退了婚。”楚靖边说边观看慕征脸色,暗暗的吞下一口口水,“后得旧人助了些银两入京,高中状元后,女子家人又寻了来,他只不肯回心,闹腾了这几年。”
慕征将酒杯‘咚’的一声掷在桌上,“他即有前姻未了,由着他闹腾便是,何必又来寻我家女儿与他受苦?”
“也不过就是一出嫌贫爱富的戏罢了。如今,岳峻的娘亲亦故去了,他一门心思都在朝政上,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才干,万不可错过了。”
东方寅笑开,“慕兄莫恼,岳峻人是极好的,如将初涵配了与他,即解了他的烦恼事,又为初涵寻了桩好姻缘,他能不全心待你女儿?”稍停了一停又启口,“况我这等人家,还怕哪个富户来闹不成?”
慕征拧眉,并不赞同。
楚靖急脾气,“岳峻虽有这等不明之事缠绊,但总归还是清白家世,也无需三房两室,倒也安生。且他未曾娶过,如今得了初涵这等女子,怕不一心一意?”
任他二人劝说了一个下午,慕征只不点头。
到最后还是东方寅出了主意,“明日且寻个机会,让岳峻来给你瞧瞧,慕兄你倘若入不得眼,那也就罢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三人又喝了一回茶方散。
今春雨水少些,莫愁湖西南玉山狮峰上的龙井芽已在清明节前十天采摘下,制成了茶急急的送进了京中来。
一室的兰豆香气中,朵朵莲心袅袅腾起,旗枪挺挺而立;于澄碧的汤色里,如娇俏仙子,又如出水芙蓉。
一口入喉,醇厚的香气丝滑而下,咽之余香幽韵,唇齿流芳。
慕轻烟只身立在书房的窗口往凝星湖上望去,只见湖畔的垂柳已经长得极茂,如条条丝绦在晚风中飘荡。自已幼时亲手植下的玉兰树已有多宝格上的梅瓶肩颈处粗细了,花期虽暮却未落尽,仍有零星萎瓣赖在枝头不忍与春相辞。
与湖岸相接的九曲桥上,一个粉衣少女手上随意的拎着鱼竿却弯着身子往水中去寻自已的影子,顾盼不已。
慕轻烟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因她淘气,自已将她丢进水中教会她游水之事。唇边一抹笑漾开:那是哪一年的事了?或是湖边的玉兰刚刚种下还未见过开花?或是自已初习得天外飞仙还不会凌波微步?
岁岁年年,当真不留半分情面,就这般急匆匆又悠忽而过。自已再也不复那年的顽劣,两个孩子都到了自已当初跌跌撞撞闯荡江湖的年纪。他们又是何其的幸运,身前身后的这许多人,哪一个都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
爷爷有了年纪却也算不得年迈,姑姑与哥哥皆平安,中原江山终究仍归东楚所有。狼烟熄时,豪情未灭,归来仍是少年。
有些傍晚的冷风从大开的窗口拂过,慕轻烟又添了畏寒的毛病。虽是春日,手脚仍旧透骨的寒凉,晚上睡下后更是不知将冰冷的手脚安放在何处。
书房的门开着,茶已残,茶香淡去。
脚步声咚咚跑上楼来。
“小姐小姐,鱼汤来了。”玲珑大呼小叫的嚷进门来,放下手中的托盘,笑嘻嘻的邀功,“我钓的鱼哦,肚子里都是鱼籽,又鲜又肥!”
琥珀跟在她身后进来,将手中一领茄花色斗篷披在慕轻烟肩上,松松的系了带子。
“玲珑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走路没个走路的样子,说话没个说话的样子,若是养成了性儿倘或被外人瞧见了,笑话的可是水月山庄。”琥珀以一指点在玲珑眉心,悉心的教导。
玲珑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去关窗子。
慕轻烟收回目光,斜斜的看了一眼玲珑,“以后莫要这个时节去钓鱼,鱼腹中若干的小鱼儿都被这一碗煮了,岂不可怜?”
玲珑似懂非懂的点头应允。
慕轻烟就知道她没听懂道理,也不搭理她。
转头去问琥珀,“琥珀你现下住在哪处?”
琥珀脸一红,讷讷低语,“一直都在咱们院子里,小四儿和他爹都在城外。”
慕轻烟心中叹了一回,谁都晓得她极是护短,手心手背皆是肉。
“四九进出水月山庄确实不便,在城中买个院落也就罢了,哪里就短了这项银子给你们使,又何必闹得这样分离?”
琥珀脸就更红了,低着头不肯抬起。
慕轻烟挑着眉,“明日就去看宅子,有看上的不拘大小买了来,也算得一处产业,日后还可传家。”停得一停又想起什么来,“沈隽也该请个先生教诲,让小四儿一同上学。”
琥珀感激的一一应下了。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慕轻烟看着窗外黑尽的夜色往外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吩咐玲珑,“将这书房的灯点上一夜,仔细看顾着,若谁问起,只说我睡下了。”
………………………………
第一四一章 玉玺还朝
慕轻烟趁着夜色从往日走惯了的后墙翻了出去,当真如一阵烟般刮向了城中的清觞酒庄。从院墙进去,落在后院中。
残影接了出来。
“影,将埋在缸底的那件东西掘出来。”慕轻烟抬手往院中那口种了荷花的大缸一指,“我要送他一份新婚大礼,唯此物最合适不过!”
残影过去,弯下腰两臂一较力,将那口已经长了几根荷颈的大缸搬开放在一旁,伸手将一把挖荷泥的锄头拎过来,往那缸挪开的地方挖了下去。
不消几十下,一个被湿气雨水长年侵蚀得看不出颜色的绣面桌巾给他提了上来。扔下锄头,几下扯开包裹,里边油纸完好,只锦缎颜色旧了许多。
“主子,东西保存完好。”残影将刚刚自已看过的东西捧到慕轻烟眼前。
慕轻烟接在手上掂了掂,感慨的自语,“当初以为这东西不过埋个一年半载也就罢了,谁成想六七年过去了!”
残影将坑填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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