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锦约-第8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出了碧水山庄,慕轻烟犹豫着要不要到碎空寺去一趟。最后仍旧听从了心底的声音,旋身而起一路往山顶而上。
落进碎空寺时天已黄昏,慕轻烟轻揽袍袖,微吸一口长气,一脚飞出便将慧嗔的房门踢开。
“老和尚我来了!”
房内静悄悄的,慕轻烟往里直了几步在一个蒲团上坐下,信手翻看着矮几上的佛经:三世一切诸如来,靡不护念初发心,悉以三昧陀罗尼,神通变化共庄严。十方众生无有量,世界虚空亦如是,发心无量过于彼,是故能生一切佛……
心忽然沉得难受,她怔怔的在静室内发了一回呆。
寒哥哥是对的,对于秦衍她向来没有必争之心。或许不止秦衍,连同沈洛辰一般,她只难过却无必得的执着。手不由的往颈后探去,那鲜艳的血纹蝴蝶从无到有,从最初的忽隐忽现再到若隐若现,从灵动水滴一般的蓝再到血涌艳逸的深刻,每一翻变化皆以要她性命为代价。
她自知情深不及他人,不曾体会到那种蚀心跗骨的痛楚。可情事即是本能,心底那如滚水一般的沸腾自然不能忽略。
起初她是真的心系沈洛辰,为他身上那种不涉世俗不染凡尘的清俊所倾心,将一腔爱慕尽数赋予,也曾惦念,也曾相思。
秦衍于她本就是个意外,他的强势他的宠溺,以及他所有的袒护之心显而易见。她看得明白也感受真切,他本就是个狂傲之人,却独为她柔情似水。
沈洛辰的性子寡淡,执拗拘礼,宁可千般痛苦亦不负旧约。慕轻烟钦佩他品格贞良,不肯轻越。可秦衍那不羁的性子,冰冷中犹带三分寒气。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唯独与她共处的那些时日,沸腾中带着深深的缱绻。
以清白救下秦衍,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深知若换作他人,她宁可亲手杀了也不会委身于他。不知从何时起,原本那一颗系在沈洛辰身上心悄悄的偏移给了那个冷傲的他,可他……
能让魏晚晚蹉跎七年青葱,一朝一夕相伴不离,唯这一点慕轻烟便不能接受。
或许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她此生只为守护东楚天下而生,为慕家三代信约而生,从来不曾活在凡俗,当不忘初心。
日色渐深,慕轻烟起身开了房门复又翻墙出去。
二更天,她旋身落在承乾殿门外。
如入自家一般,信手推门便进,“珏哥哥?”
惊蛰摸着自已的鼻子无奈的又隐回暗处,这女人的轻功十分了得,并不在翼王之下。
楚珏放下手中看得皱眉的奏折,心中欢畅,“你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时候我怕是被这折子上的事情闷死了。”
慕轻烟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事让你如此难断。”话未落人已经在楚珏身边坐下,“哦?南诏国送妃入京?哈哈,珏哥哥艳福突至可喜可贺,哈哈……”
楚珏一指弹向她的脑门,“顽皮!”又从旁边一叠奏折中抽出一本递给她,“再看看这个。”
慕轻烟接过来翻开,轻诵出声,“黑水族日盛,与白山族联盟欲收回南诏统治权。羌夷族嫡公主弑父夺权,被国师与南诏王私生子识破并囚。”
“如何?”楚珏柔声问她。
慕轻烟合起奏折,与他四目相对:“珏哥哥,羌夷族内乱早在五年前我便有所发觉,那个阮弃绝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阴狠似是与生俱来一般深刻得入骨入髓。”
“嗯,阮弃生性多疑,思虑极重,这一点正与南诏王如出一辙。”楚珏起身倒了一盏茶递给慕轻烟,极其的自然随性,似是做惯了千百回一般。
慕轻烟也不扭捏,接过来喝了半盏,“我得到消息早在三个月前,白山族已经由白朗继位,黑水族的黑吉觊觎他父亲的族长之位,私下里联手白朗欲收回南诏政权。”
楚珏皱眉,“南诏之乱怕是难免,武陵一地五年只能糊口,还不能丰足,战事起必将殃及池鱼。”他背着手在地上走了几圈,“烟儿,可有良策?”
“没有。”慕轻烟往椅榻上一歪,半闭着眼睛,有些漫不经心的低语,“安玉轩进京,珏哥哥早做准备。”
楚珏大步迈到榻前在她身边坐下,“几时?”
“端阳那一日,易了容今日才确认下,我已着人去查了。”慕轻烟坐正了身子,小手遮了口打个小小的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困。”
楚珏笑了,“惊蛰!”
“慢!我自已回去,别每来一次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兴师动众,我的名声已经很坏了,求你饶过我罢。”慕轻烟摇晃着起身,越过惊蛰往殿外去了。
“烟……”
楚珏一句话未了,慕轻烟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旋身而起,无声的去了。
惊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竟然是慕轻烟?
五月初九,红绸铺天盖地将京城大小街路尽数淹没。
丑时正,按着钦天监给出的时辰,礼部尚书亲自带领着迎亲的队伍抬着御制凤舆花轿出了宫门,队伍延绵数里,皆以双数合行,往朱雀大街西南的太傅府而去。
寅时,鼓乐齐鸣花轿回转,所经之处皆以红绸铺路。出了太傅府东行来到朱雀西街转北,从玄武北街皇宫正门而入。
十六人抬的凤舆在万众瞩目下进了正殿。
卯时正,楚珏一身艳红喜服等在殿外。凤舆落在红毯上,东方夫人越众而出,亲自挑了轿帘,将新娘手中的红绸扯出半边递向楚珏。
楚珏双眼通红,眼窝极深。
皇太后亲自过麒麟山庄请了东方夫人为皇上做大婚喜娘,东方夫人感念皇上及太后恩典,含泪答应了。
如今珏儿终要娶妻成婚,她心中无比的欢欣。可瞧着今日珏儿神色不似喜悦,她深深的担忧着。自小将楚珏带大,自是晓得他此时的不情愿。眼中涌泪却含笑轻声唤着,“圣上,别误了吉时。”
楚珏抬眸看向殿外数人,唯独不见他最想见的那一个。他紧咬牙根心中突突的跳了几回才接下东方夫人手中的红绸,安慰的看向东方夫人。
牵着红绸一端的新人踟蹰着进了大殿,在礼部尚书的引导下完成了拜堂仪式,他淡定得半点喜悦之情亦无。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礼成后,宫女们伴着新人过承华门入了后宫。
殿上一片道喜声,皇太后赐了座,让东方老夫人挨着她坐下,一同接受百官朝贺。
宫内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
第一五二章 异想天开
水月山庄东北角的流溪水道,一个疾风般的身影穿过拱墙踏水而上,身手矫捷的落进内院,唇角嘲讽的上扬。
来人其貌不扬,衣袍半旧,却身如松柏,挺拔昂首。
他轻弹去衣摆因过拱墙穿花丛而沾染的灰尘,四下里打量一回确认下自已所在的位置,按着知情人所给的地形图往慕轻烟所在的澜烟阁而去。
残影快步进了澜烟阁,心下叹服,“主子,安玉轩果然从水道进来了。”
“你去将水道外出的阵法也关了罢,即使要抓他也不在庄内,关门打狗多没意思。”慕轻烟将手中的胭脂扔进妆匣内,对着铜镜瞧了自已一回,笑着净了手。
将水道上的阵法关闭,为的就是等着安玉轩自已送上门来。
来人正是安玉轩。
今日皇上大婚,慕轻寒与慕征自然不在府内。他回京后这十数天早已通过先时埋在水月山庄中的暗桩了解了大致情况,只捡这一日进府为的只是不与慕轻寒碰上。
他自知武功心计皆不如慕轻寒,可心下又有非入水月山庄不可的理由。月前便得到消息,慕轻烟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娃儿途经锦官城回京。
他身负楚璃所托,务必要查清那孩子生于何日。几乎动用了安信楼所有的势力,却无从查起。自从五年前她被新皇特赦,一直就在澜烟阁闭门不出,埋在水月山庄里的暗桩费尽心机却连澜烟阁的门也未能靠近。
在得知她带着两个孩子行走江湖的消息开始,楚璃已经许久闭口不谈的夺位热忱忽然又沸腾了起来。他犹记得那日楚璃酒后的狂言:“鹿城若没有慕轻寒他东方风珏何德何能攻城略地?武陵城若没有慕轻寒的奇兵相助早已沦为西唐的囊中之物;那南诏的王城若不是慕轻寒与愤怒的秦衍,怕也是无功而返了。如若慕轻烟生下的孩子当真是我的、只要慕轻寒助我夺了皇位,我必然许那孩子太子之位。到时候慕家一族荣宠,他能不为自已的家族势力及子孙后代考量,岂不比现在的异姓王强出千百倍?”
安玉轩受命而来。
安家虽然并不认同楚璃的计划,怎奈当初选择了助他得天下之时便注定了要捆绑在一处,一荣俱荣。囚禁太子后助楚璃称帝,所有事情皆按他当初设想的一般顺利进行。正当收复鹿城,南诏旗开得胜安家正准备一展胸怀抱负之才时,楚珏横空出世。明泽皇正统继位之人不但未曾夭折还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更得了慕轻寒与秦衍的相助而一举夺了皇位。攻城之时,楚璃甚至连抵抗也未曾便从密道潜逃,一躲便是五年。
若不是安信楼当年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早年间将西北边境外的一个偏僻小镇秘密收归羽翼之下,趁着兵慌马乱之时出逃,岂还能有命在?
这五年他舍弃了世间所有繁华,与楚璃窝在那闭塞的小镇中韬光养晦,心中早已后悔了不知千百遍。眼看着楚璃大势已去,偏他又不知人间疾苦,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累了他不知多少耐心劝慰。
如今忽然又生出与慕轻寒联手夺位之计,明知并无半数把握却仍要试试才肯死心。或许慕轻烟答应下来,由她去说服慕轻寒比任何人都更有效用。
唯今之计只有放手最后一搏,成者王侯。即使是败,再也颓不过目前之处境。
一路行来所遇之人寥寥,若不是暗桩早已说过水月山庄的下人并无多余闲杂,各房各院人数皆比别家少上许多,按他的谨慎怕是早已疑云丛生。
来在澜烟阁的墙外,飘身从东北僻静处跃入。院落颇大,比他在安信楼的院子精致了不知多少倍。他不禁嫉妒慕轻寒的财力,也不难看出慕轻烟在慕府的地位。
东侧墙边种了两排高大的树木,皆有几十年树龄,合抱粗细。又另有两排海碗口粗细的小树,枝繁叶茂,树下又有丛生的蔷薇,攀爬在搭出的花架上,与小楼只隔一条三尺宽的小路。他小心的贴进楼角飞身上了二楼,一整排格扇窗皆是楠木所制,透雕出巴掌大的玉兰花。窗棂与格扇之间漆色各异,内心碧绿,花萼托着紫白相间的花苞,精致中不见奢华却尽显细腻优雅;窗内衬着水碧蝉纱,双面绣着紫竹。
只有最西的一扇开着,安玉轩将本就无声的脚步又悄了些许,慢慢的挨了过去。房内只有一道安稳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他从窗口翻了进去,却是一个格间,成排的衣柜软榻以及箱笼妆台之类,也有个书架,摆些女子玩器。有一道楼梯从下边上来,尽头处是同窗户一样的雕花格扇木门,半开半合。
安玉轩小心的走进去。
只见西墙临湖的窗下摆着一桌两椅,皆是花梨精心打造,边角棱沿雕花缀钿;北墙下一张极大的紫檀千工拔步床,里头有妆台秀凳,隔着一层烟罗纱床帷隐约看见一人睡在床上。
他挑起帷幔再去看时,正是楚璃惦念不已的慕轻烟,一脸厚重的脂粉,眉浓唇艳。凑近了细看时,她其实并不难看,或许除去妆容会更清丽些。
似是感应到有人靠近,慕轻烟未曾睁眼已先蹙眉,“琥珀?”
安玉轩放下帷幔,昂立在床边,“慕贵妃,璃皇有旨!”
慕轻烟心中鄙夷了楚璃一回,他自楚珏打进宫去后,连面也不敢露一下便已出逃,这五年不知藏在何处,竟还有脸自称为璃皇。
她非常配合的忽然坐起来,鞋也不及穿便来掀床帷。手重了些,一把将帷幔拽下半边攥在手心内,颤抖着声线急切的问道:“楚璃让你来的?”
安玉轩见她的急迫更胜自已,心下安稳下来。
“璃皇有意回京,特让我来告之贵妃早做安排!”
他试探着慕轻烟的心思,“贵妃生下皇子一事璃皇已经知晓,为你及太子以后的归属,璃皇费尽心思,无奈之下才决定回京。”
慕轻烟非常想戳破他的谎言,心底为楚璃的天真早已笑得有些收敛不住,她虽然极力隐忍,可唇边眼角仍微微上挑。
安玉轩见她喜笑颜开,顿时又放了三分心。看来这慕家轻烟小姐果真如坊间所传,是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却又恰恰生在慕家这样的氏族,怪不得璃皇想以她为突破口而得慕轻寒的助力。
慕轻烟更加放肆了笑意,却不发问。
“贵妃,璃皇待你之心我亲眼见知,这五年他无一日不思念着你,贵妃可有办法助璃皇回京否?”安玉轩双目不离慕轻烟,惯有的谨慎不容他有半点疏忽。
慕轻烟忽以安玉轩能看懂的忧愁布满眼底,“自从楚璃舍我远走,皇上虽赦免了我却仍禁我在这澜烟阁内不得轻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安玉轩果然沉思起来,半晌后才又试探着问道:“璃皇回京,贵妃便能封后,那太子也就名正言顺了,于慕氏一族只有好处并无半点不妥。”
慕轻烟两眼忽现两束贪念,“我真的能做皇后吗?”转眼又如烟花般寂灭,悲哀的叹息,“我怎样才能助他回京?没有寒哥哥我是出不去这个院子的。”
她坏心眼的一再提到慕轻寒,垂下头完美的掩饰了眼底的所有情绪,将装傻进行到底。
她的一喜一悲尽入安玉轩的双眼,他忽然有些急迫,“贵妃,翼王或许有办法助璃皇回京,到时候大事即成他何止一个翼王,还是皇后太子至亲,合族荣耀。”
“你是说寒哥哥?你可有和寒哥哥说起吗?他可有答应下?”慕轻烟一句紧跟一句,一句比一句问得兴奋。
安玉轩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他略沉了沉自已激动的心神,“我今日才入京中,翼王还在宫中未曾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慕轻烟迫不及待的问他。
见慕轻烟果然急切,安玉轩唇角上扬,“不过这件事若由贵妃促成,想必璃皇会更看重你些,不如贵妃和翼王提上一提,如何?”
慕轻烟装做为难的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踱步,一会抓头发,一会扯衣裳,折腾了好一会才又回到他近前,咬唇吞吞吐吐的说,“寒哥哥其实不象他外表那样温文,我、我有点怕他……”
安玉轩强忍着心底的鄙夷,“到底是至亲,你就将我方才所述尽详说与他便是,成与不成全看贵妃用心。后位虚悬,璃皇还未册封太子,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如若有人抢在贵妃之前助璃皇完成大业,到时候璃皇追究起来,先有慕轻寒助东方风珏篡位,后有你生子隐而不报,件件皆是灭族之罪。”他狠厉的觑了慕轻烟一眼,“贵妃请细思量!”
慕轻烟顿时吓得跌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我、我试试……”
“极是,明日晚上我让人来听贵妃好消息。”安玉轩一刻也不敢多留,转身往外间走去,仍从来时的窗口出去走了。
残影盯着他出了水月山庄后将阵法开启后,又回到澜烟阁。
“主子,如何?”
慕轻烟一手轻拢着披散的头发,掀着半边唇角,“异想天开!”忽然想到安玉轩从前的谨慎,“现在看来,当初那一招引蛇出洞还是有效的,他们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呢!这样也好,将线再放长些,且引条大鱼来。”
“主子,他还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也不怕他生什么事端。”残影将近日的事情和安玉轩的行动简略说了说,“安信楼虽还在安玉轩手里,背地里却被安玉卿控制着,这大概也是安井然和安井吉的意思,确保安信楼的地位和根本不动摇。”
“影,密切关注他都与朝中的何人有往来,又与哪些人见过面,跟紧一点千万不能让他再失了踪迹……”慕轻烟忽然住了口,向残影递了个眼色。
残影点头,闪身从窗口飘了出去。
一个十分陌生的脚步声停在澜烟阁院子外头,慕轻烟从内室出来往外间的榻上歪下,随手扯了个靠枕垫着头,假寐。
残影从东侧院墙上溜到院门口,在那颗金樨上隐住身形,透过树叶间隙往那脚步来源瞧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女孩子,蹲在墙转角那不住的往院内张望。
正在这时,朱砂抱着一个柳条筐走回到院门首,瞪了仍在张望的女孩一眼,冷声问她:“你是哪个院里的,在这处看什么?”
女孩明显吓了一跳,瑟瑟不语。
“还不快说,再迟了便让小姐撵了你出去!”朱砂警觉心起,语言也就犀利起来。
女孩垂着头,半晌才怯懦的开口:“我是……”趁着朱砂皱眉的空,一溜烟跑了。
朱砂看着远去的身影忽觉一阵风从面前刮过,怔了一怔。她平日里也是个不管闲事的,索性丢开手,仍旧抱着筐子进了院中去了。
珍珠正在给慕轻烟梳头,只松松编了两条辫子拢住两鬓的碎发,在后脑处盘结,以一只玉钗锁住。自从玲珑和琉璃被送去碧水庄园照顾小主子后,澜烟阁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小姐,宁安公主让人来接,您真的不去吗?”珊瑚将未缝制好的衣袍在慕轻烟身上比量着,左一眼右一眼,深一眼浅一眼,看个不住。
慕轻烟斜眼看去,“珊瑚,你这件衣裳不是我的罢?”
“当然不是!”珊瑚也不抬头,飞针走线,“这是去岁画眉山庄送来的衣料,裁了小姐一套还剩下一些,却不够一件衫子的。”她以牙咬断了线头重新穿了一根线,“原本去年就收进了箱子里,那日见了左菱忽然就想到这个。裁了一件小袍子,大是大了些,明年应该就能穿了。”
珍珠听闻,扔下盘了一半的头发凑过去扯了珊瑚手中的半片衣袍,“给我瞧瞧!啧,那小丫头又白又嫩极衬这个颜色,珊瑚你绣了些什么?”
珊瑚一把抢回来,轻轻抚摸着绣面,“小姐自幼爱竹,左凝大概也会有些随了小姐,我便将那只小熊猫抱着笋给绣了,袍角绣上些竹也不惹眼。”
………………………………
第一五三章 红妆深藏
珍珠一点歉意没有的继续将慕轻烟头发梳好,“可有那淘气小爷的没有?”珍珠打量着镜中的慕轻烟,“小姐,他不会生气罢?”
珊瑚手上的针顿了一顿,歪着头看向珍珠,“这我倒是没想过,同这块料子一起来的还有一匹暗沉些的,裁一件给他就是了。”
“你何不现在就去找出来瞧瞧!”珍珠笑着催促她。
珊瑚当真扔下带着长长一条线的针,小跑着往楼下去了。
片刻后,她手上抱着一捆水晶紫的料子气喘吁吁的上来,“就是这匹,和这块丁香紫是一样的。”
“嗯,这块本就是给爷们做袍子的,只是那小爷还一点点大,会不会太深沉了些?”珍珠坐在珊瑚身边,帮着她将边角料上线拆下来做绣线。
慕轻烟随便摸起一本书册歪在榻上看着,眼睛也往那块水晶紫的料子上飘了一回,暗暗的想着:若秦衍穿在身上和沈隽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不由脸上一热,她将手中的书抬高一些挡住面部,咬着唇生起气来。
珊瑚和珍珠两个人咕噜呱啦还说个不停,她早已没心思看书上写了什么,起身将搭在椅榻上的外袍拽下来穿上,就要往外走。
“小姐,你进宫去吗?”珍珠忙起身跟过去问她。
慕轻烟摇头,“我往外散散闷,一会便回。”
“小姐要去哪里,晚膳可是回来用吗?”朱砂在门口迎面遇上,边挑了帘子边问。
慕轻烟脚步也不收径直走到廊下,“你们自用不要等我。”走出澜烟阁,顺着府中的大路往北,从角门出去了。
皇上大婚的喜庆仍在,红绸飘动处人声鼎沸。
她一路往清觞酒庄行去,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交汇处,各商家摆开了流水宴,满座即开席。京城头一号的馔玉食坊与狮子楼向来是天生的敌对,馔玉的精致与狮子楼的丰盛互不相让。
今日亦如此,在玄武大街各自门前摆下长桌,流水一般的酒菜皆搬到桌上,为那些平日里根本进不去的食客们烹制了一餐饕餮盛宴。
惊鸿今日挂了满楼红灯,门却闭着,让紧挨着惊鸿的清觞酒庄也略显凄凉。东街与西街只一桥之隔,竟有如此明显的差别。
清觞酒庄后院。
“主子您来了!”掌柜的恭身行了一礼,垂手立在一边,半句话也不多说。
慕轻烟微微一点头,“送进宫的酒礼可有了?”
“回主子,还少一样烟霞枫露。”掌柜的微低了一低声音:“小主子在楼上呢,您要不要上去?”
慕轻烟抬腿就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