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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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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不堪的陈二狗落荒而逃,这娘们真是不可理喻的神经病,这缺德又缺心眼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不过说实话那妞胸部确实比小夭来得波涛汹涌,但兔子不吃窝边草,陈二狗是只野山跳,所以这就是他的原则,再说张兮兮要真能被男人轻松吞下肚子就不是张兮兮了,陈二狗自认没那个本事和精力去应付一个疯女人。
累坏的张兮兮趴在沙发上,先是癫狂大笑,随即像是在嚎啕大哭,天晓得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反正偌大一个世界也没有人关系她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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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底,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跟一个长得性别模糊的稍小孩子坐在地上发呆,前者鼻青脸肿,拖着一双大拇脚指都露出来的脏球鞋,虽然衣衫凌乱,但眉宇间没丝毫颓丧,后者气定神闲,如同一个局外人,睁大眼睛望着车来车往,也不理会身旁同伴眼中的错愕和敬佩,一脸崇拜长得很虎的孩子抹了把脸,道:“三千,刚才的事情你别跟我妈说,你这次救了我,以后我肯定会报答。”
“不用。”
“二狗说别人敬我一尺我就得还敬他一丈,欺我一分就必须还欺他两分,他说来说去就这句话最中听。刚才在游戏厅外要不是你出手,我铁定过不了这一关,挨一顿饱揍是小事,丢了面子就糗大了。对了,你还懂功夫?谁教你的,是二狗?”
这对小屁孩显然就是闯了祸的李晟和以及无意间帮他擦了**的张三千。
张三千平静道:“是富贵叔,不是三叔。在我们张家寨,富贵叔打遍天下无敌手。”
十岁的小孩子哪里能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江湖到底有多深。
李晟比划了一个掌心向前手指微屈的手势套路,道:“这是什么拳?”
张三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跟着富贵叔蹲了几年马步,再就是学了几路拳法,好像叫八极拳,还有种三叔称作劈挂拳,三叔他说过‘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反正富贵叔打架最厉害,附近六七个村子就没人敢惹他,因为他们都说富贵叔能单手掀翻一头野猪。”
李晟惊恐质疑道:“吹牛瞎掰的吧?”
张三千虽然年龄比李晟小,可说话谈吐显然要比已经够老成的李晟还要老气横秋,“我跟你吹牛图个什么?富贵叔就是猛,三叔就是有文化,你要不信,以后离我远点,我还懒得跟你说话,今天的事情你要敢告诉我三叔,我非揍你。”
李晟吐了吐舌头,道:“打死我也不说,三千,要不我以后跟你混,我本来吧想把我姐送给你三叔,结果他不要,要不给你?”
张三千转过头,盯着李晟,把这个卖姐求荣的小兔崽子看得毛骨悚然,张三千转过头,继续望着那些光怪陆离的钢铁机器,道:“女人不是东西,说送就送,说卖就卖,卖再多的钱也证明不了值钱。”
“三千,你打算以后做什么?”
“拉二胡。”
“你没病吧,拉二胡能混饭吃?我就像要做你们东北乔四爷或者以前上海滩黄金荣那样的大老爷们,我要以后上海大混混小混混见着我,都得喊声李爷,女人一天换一个,车一天换一辆,你看,多拉风。”
张三千伸手抚摸着脚边那只黑色守山犬的脑袋,眼睛里没有李晟的炙热,也没有李晟脑袋里看多了黑帮电影种下的野心种子,轻声道:“反正我只听三叔的,他就说拉二胡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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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没有跌宕起伏的人生总是一溜烟就从每天吃着青菜豆腐的齿间跑掉,仿佛才放了个屁的功夫两个月的暑假便一闪而逝,SD酒吧终于重新开张,刚回到附近几所野鸡学校的大学生口袋里总是很饱满,所以酒吧的生意格外好。
陈二狗来到SD,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酒吧也是如此,总有漂亮女孩吃不了这个苦或者受不了调戏或者攀上了高枝,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拨一拨离开,同时又有一批一批的水灵美眉被胖子刘庆福的阔绰薪水勾引进SD,这次SD就换了不少新面孔,兴许是陈二狗俨然已经声名在外,见到他后那些陌生的娇艳服务员都会带着点敬畏和一点好奇毕恭毕敬喊狗哥。王虎剩猛虎下山一般如饥似渴地搜寻大**女孩,小梅和张兮兮今天都来到酒吧给陈二狗捧场,后者本来不愿意来,但小夭严正声明必须第一时间替她传话,没办法只能跑SD的张兮兮没好气告诉陈二狗,小夭因为外婆身体问题必须拖延几天返校,陈二狗如今一看到张兮兮就想到这女人解下胸罩砸人的彪悍形象,张兮兮似乎没什么两样,对陈二狗该骂的一定骂能作贱的一定作贱,但眼睛里总归是有点不太一样的玩味,这东西藏得深,小梅都没能体会出来。
老板刘胖子也来到酒吧,身旁除了那个风骚入骨的熟女雁子,这一次刘胖子脸上没堆着弥勒佛笑容,雁子也出奇地没朝陈二狗抛媚眼,刘胖子找到陈二狗,告诉他门外有人找他,最后还意味深长说了声“保重”。
第067章 好一条丧家之犬
雁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熟女,熟女得靠岁月慢慢浸染才能熏陶出味道,还得靠与不少男人身体上或者精神上的深层交流才可以称得上成熟。成熟能够带来视野和底蕴。而底蕴彰显城府。这种女人除非有特殊癖好否则极少对青涩男孩下手。但这位熟女偏偏撞了邪似的看上了来到上海两眼抹黑不知道何去何从地陈二狗,也不介意跟他有一夜鱼水之欢。这一点纯粹把她当做玩物的刘胖子也知道。他乐得雁子能勾搭上背景神秘兮兮地陈二狗,然后借势让自己上位。在上海一个姿色妖艳地女人不算什么。手里有了钞票。就能买到一切。这是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最颠扑不破的法则。不过雁子早过了少女思春地年龄,早把性和爱分得一清二楚。二狗就算哪天侥幸能够在她白嫩丰腴的身子上翻滚折腾,也不可能让她去触碰爱那个字眼,要真能,间接证明陈二狗地道行足以乘鹤飞升。也就不用在社会底层挣扎摸爬了。
她这样一个实际而势利地成熟女人。望着陈二狗好像天生微微驼背的背影,竟然有点伤感,叹息道:“刘胖子。你说他这一去是不是就没机会再见面了?我怎么瞧着怪凄惊的。按理说我这种走路上恨不得从乞丐碗里抢钱地毒妇没道理这么软心肠的。”
胖子刘庆福忙着应付周围走过的几个酒吧常客,瞥了眼介于被包养女人和情妇两者关系之间的妞。点燃一根烟道:“雁子。他要回不来,你就死了那条跟他一夜情地心思,要能回来,你就算跟他当着我的面玩老汉推车或者观音坐莲。我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雁子微涩轻笑道:“你真大度。”
胖子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道:“那是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次陈二狗没太大机会翻身。”
如果刘胖子知道陈二狗其实没半点靠山后台地真相。那么他一定会恶狠狠吐口水诅咒陈二狗被乱拳打成肉酱或者直接乱刀砍死,陈二狗走出酒吧看到四辆面包车二三十号人。都是生面孔。一个个就像是跟陈二狗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瞧见他走出酒吧。二话不说便一股脑涌向陈二狗。玩得就是人海战术,看这架势不打残陈二狗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陈二狗又不傻。逞英雄冲进去打翻两三个大汉然后被剩下二十多号大汉轮成狗熊?对方作势干脆。这厮也不拖泥带水。根本懒得问哥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之类的客套话。撒丫子跑路。他那种被野猪黑熊撵出来逼出来地速度没得说。让那一群亡命之徒追得气喘吁吁。群众力量大这句话害苦了陈二狗。二三十号人的确没一个能追上陈二狗,但可以分批分头围堵他。还有几个在群架斗殴中善于不断锻炼智商的混混干脆转身开启一辆吉利牌面包车,最终还是将已经成功翻墙遁入一所野鸡大学的陈二狗堵死在一个操场阴暗角落,除了陈二狗所有人都忙着弯身喘气。其中一个跳脚骂道:“龟儿子。真能跑,老子当年拿过省运动会百米第一都跑不过你。等下打折你腿,看你还能不能蹦跶,妈地这辈子最恨长得比我帅还要跑得比我快地小白脸,草。还让不让人活了。”
干架一个狠字不是没用,就像陈二狗一腿掀翻头一个冲上来的混混,力道大。角度刁,直接把人踢趴下,亏得那家伙还算爷们。即使满地打滚。也没哭爹喊娘。但光靠一个狠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一口气撑过三个人的攻势后。随即而来的便是所有人不耐烦地一哄而上,陈二狗从来都不擅长正面作战,苦不堪言。在张家寨给别人下黑拳也许在今天都一口气得到了报应。黑虎掏心猴子摘桃乱七八糟的下三滥路子都朝陈二狗使出来。要不是陈二狗久经考验打惯了群架,这一轮下来就得趴地上任人鱼肉,那时就算一人一脚。也能把陈二狗踹出内出血,他这种长时间靠中药维持的貌似强健其实孱弱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持续折磨。
“我王虎剩大将军从不干锦上添花地事情。从来都做火上浇油或者雪中送炭地事情。前者对敌人。后者对哥们。”
这是王虎剩喝醉时地豪言。讲得好听。陈二狗一直没太放心上,但危急关头,当他看到王解放拎着一根来历不明的钢管杀进包围圈,着实被感动了一次。王解放打架不太讲究路数,也没陈二狗那么多阴损招式。但钢管在手。出手效率极高。没几下功夫就把几个原先还以为他是自己人的打手给干翻了。
王解放朝陈二狗吼道:“你走,小爷打电话喊警察了。我给你断后。你别担心我。撑过十分钟就没事了。”
陈二狗是当真会跑路的那种人,他才不会留下来非要跟王解放死在一块,那种江湖义气他陈二狗适应不了,可能这辈子都没那境界。
王解放出现得毫无征兆。打人本领摧枯拉朽。抗击打能力也恐怖。一时间树立起不可撼动的伟岸形象,加上警察这个词汇刺激到不少人的神经。为陈二狗的撤退争取到不少时间,而且陈二狗说跑就跑。也让他们措手不及,见过没义气的。真没见过这么没义气的。他娘的连客套话都不说一句就一个人撤了。
陈二狗顺利突出重围,可接下来该跑往哪里?他不想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地地方,再说那里也有他最在乎的东西。陈二狗跑回了狗窝。结果看到了一个人,其实他宁肯转头去面对那二三十号兴许只知道他名字和面孔地地痞流氓。也不愿意面对面跟眼前这人单挑交锋。
熊子。赵鲲鹏。
这个死人妖正站在房间观察墙壁上那张写有“厚积薄发”四个毛笔草书的惊价宣纸。
赵鲲鹏转头瞥了眼脸色愈发惨白地陈二狗,似笑非笑道:“不想问问看为什么我不守承诺?”
陈二狗反问道:“有意义吗?”
赵鲲鹏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现在突然能体会吴煌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小人物不傻。缺的只是机遇。以前我总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都像个高干子弟。也不理解他近乎畸形的朴素和低调图什么,现在看到你的表情,我认为以后我也会收敛一点,但那是今天以后的事情,今天。我还得把你废掉。”
兔子急了会咬人。野山跳急了更会咬人。但山跳的可悲在于它就算能咬人,却未必能改变哪怕是一点点命运。
赵鲲鹏大笑。那张如三月桃花妖艳地脸蛋在昏黄灯光下交织着狰狞和得意。猖狂道:“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惜我家没这个传统,我就要把你逼到绝路,狗急了跳墙。你跳一个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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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双手,一张桌子,一副象牙麻将。
三双手指上戴有价值不菲的钻戒或者翡翠戒指,三个手腕上分别戴有卡迪亚、伯爵和宝玑手表。那双不戴戒指地手最纤弱。白皙手腕上既没有手表也没有镯子。只系有一根红绳子。
《色戒》中,一群上流社会的阔太太们打地是小牌,谋划的却是男人的事业。这张桌子上的三个女人也不例外。满嘴都是城市规划、股市基金和上海人事调动。听得出来。这三位富太太背后的男人都属于典型功成名就地标志性人物。否则也拿不出钱让她们玩动辄一局输掉好几千大洋地麻将。
话最少赢钱也是最少地手腕上系着红绳的女人,这双手的主人说话最含蓄。笑容温婉恬淡。不露半点锋芒。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就算是一条蛇。也是五彩斑斓体型娇小的无毒小花蛇,这个女人身后站着个很难让人释怀地光头男人,那一颗光头上的艳红莲花纹路令人瞠目结舌,他接到一个手机走到楼梯口接听,回到女人身旁,弯身轻声道:“刚得到消息,有人要整姓陈地。”
河北佬蒙冲。
这个变态在上海各个***里的名声都不小,毁誉参半,让人又惧又恨。
让他心甘情愿低头弓身的自然就是竹叶青。
她不动声色道:“我还知道要玩陈二狗的叫赵鲲鹏。是赵阳潮老市长的宝贝孙子。而且那个三世祖在警备区很吃香。”
蒙冲愕然。
竹叶青压低声音媚笑道:“你很奇怪?他雇的打手是我喊去的人,我能不清楚吗,我吩咐过了。下手可以狠点。但别弄死,也别弄出终身残废,其余地我一概不管,怎么,你还想让我照顾那小子。可能吗?我就是喜欢看到他被蹂躏的样子。逼良为娼或者把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地刁民逼成一头丧心病狂地疯狗不是很有趣吗?”
蒙冲轻轻叹息,其中地意味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惋惜。
竹叶青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一枚刚摸来地“东风”。眯起眼睛道:“好一条丧家之犬啊。”
第068章 小人物的脊梁
百万富翁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千万富翁那个圈子,千万富翁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去和亿万富翁杯觥交错,亿万富翁想要和执掌生杀大权的政要共富贵享荣耀,商场,政界,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交织出一个个门槛不同等级森严的大小围城,身在其中,辛酸苦辣,是福是祸,没人说得清楚,但围城外永远挤满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张望的继承者。
一个晚上从竹叶青手里赢走七万的三个女人,在竹叶青眼中一个比鸡干净不了多少,喜欢一个月包养一个小白脸,另一个肩膀上扛着颗猪脑袋的丑陋女人只知道钱,六亲不认,最大的乐趣就是购买一个又一个的保险箱,然后堆满现金,还有一个倒是个聪明女人,可精明过了头,反而面目可憎。
蒙冲看竹叶青打麻将是输多赢少,确切说是看着她打了近千盘,赢的次数加起来也许不超过一双手,对竹叶青来说打麻将赢钱比输钱还容易很多,因为输钱是大学问,就跟下围棋不让一子输得不露痕迹一样,得花大心思,有大机巧。能坐在她家麻将桌上的女人没一个缺钱,往往打麻将赢个彩头是很其次的事情,在四个女人中勾心斗角胜出才是最大的乐趣,竹叶青要输,而且输得让人看不出放水,蒙冲知道谁要是能破天荒让竹叶青赢钱,这说明被竹叶青当作了心腹,是朋友,朋友这词在社会上泛滥成灾,可在竹叶青这里很稀罕,蒙冲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替她卖命将近十年,也不敢说自己是这女人的心腹,只能心甘情愿以竹叶青门下走狗自居。
竹叶青把三个女人送出门,回到客厅,让蒙冲拿出一壶酒,她这辈子从不喝茅台或者五粮液,再醇的都不沾一滴,只喝一种手工作坊里酿出来的竹叶青,外人也许会觉得不地道,嗤之以鼻,但她就认准了那个味,小酌一口,坐在黄杨木椅上,“赵鲲鹏,绰号熊子,能打,很能打。有个比较靠谱的小道消息说南京军区有个老家伙想要把他送到北京第38军某部,那老头估计是真起了爱才之心,否则赵老爷子退下来这么多年在上海真谈不上什么话语权,没必要卖这么大一个情面。说来说去,思来想去,我都不理解这么一个将来肯定出息不小的三世祖怎么就跟一头黑瞎子似的,非跟那条不起眼的土狗过不去,命里犯冲?”
蒙冲笑道:“既然是一头黑瞎子,就没道理可言了。中国民多官也多,所以生出大一帮子二世祖三世祖,一样米养百样人,能出几个像方一鸣这样阴阳怪气笑里藏刀的年轻人,上海也就能出赵鲲鹏那样不计后果的莽撞青年,要不都像方一鸣那样奸诈或者都跟胡小花那样败家,上海也就忒没劲了。”
竹叶青点了点头,瞥了眼五大三粗却一口苏州糯弱口音的光头男人,道:“蒙虫,似乎你对姓陈的挺上心。”
蒙冲摸了摸那颗光头,咧嘴笑道:“我喜欢他名字,陈二狗。”
竹叶青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酒壶里的烧酒,这酒初入口不烈,但入肺后就开始灼烧,后劲足,放下酒壶,她擦了擦嘴唇,那抹猩红尤为醒目,道:“本来我以为这家伙还能靠着点运气和小聪明在上海爬几年,爬到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到时候跌下去可能不会死,顶多半残,接下来要么破而后立小有成就,要么一蹶不振彻底报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一个赵鲲鹏,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何况还只是条没啥杀伤力的东北野鸡脖野,怎么跟地头蛇斗?”
蒙冲试探性问道:“要不要我暗中出手,控制一下事态,尽量不闹出人命?也好让陈二狗吃了大亏也不至于大伤元气,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值得你出手,一个小人物的生活就该有小人物的姿态,以及被踩被吐口水的觉悟。你插手,味道就变了,二锅头是不上档次,但起码能入口,勾兑了大牌酒庄的葡萄酒,反而非驴非马。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竹叶青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蒙冲的提议,喃喃道:“不过有些男人的脊梁,可以压弯,但不会折断。我这辈子见过一个,还想见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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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观者看来,在上位者看来,那些为生活奔波却碌碌无为的老百姓始终是滑稽可笑的,十七世纪葛拉西安教士所著的《智慧书》中早就一阵见血指出,“世界有一半在嘲笑另一半,其实全世界都是傻瓜”,一个月拿一两千块的蓝领嘲笑工地上的民工或者路旁的清洁工,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不屑日晒雨淋满城市跑业务的蓝领,金领阶层鄙夷不求上进小富即安的白领,站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人则心中冷笑望着替他们打工的金领同志们,在熊子眼中,陈二狗的人生是荒诞而卑微的,东北小地方进了城先是在一家小饭馆打杂工,然后走了狗屎运打了一架去给人罩场子,一个月能拿五六千,据说曾经还每天坐四个多钟头去大学城旁听,但这些又能算什么呢?拼搏?还是挣扎?熊子望着“厚积薄发”那四个字,觉得真讽刺,厚积,得努力打拼十年?二十年?或者干脆是一辈子?薄发,怎么个薄发,一个月薪水破万,在大上海有自己的房子,还是娶个城里人老婆?
人物真该死。
尤其是有野心的小角色,正是这类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把一座座大城市搞得乌烟瘴气。熊子没着急把陈二狗打趴下,他不否认这个年轻男人比起寻常进了城埋头淘金的农民要有趣很多,脑子不错,也能耍狠,关键时刻懂得隐忍,熊子甚至偶然想如果这个人生在了高干大院,十几二十年熏陶下来,指不定就是上海第二号方一鸣,但这样更该死。
熊子微笑道:“你要不再下跪一次,说不定我心一软,就放过你了。”
陈二狗卷起袖口,手臂上赫然用绳带捆绑有一把刀柄斑驳的匕首,这个双手剖过狍子山鹿野猪甚至黑瞎子的野山跳死死盯着赵鲲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磕出来,“早料到会有今天,今天老子不给你这头畜生放点血,我就不进爷爷帮我挑的那坟。”
第069章 当浮一大白
富贵曾经有一头精心饲养的母苍鹰,那只鹰爪子下还没逃脱过猎物,一抓一准,但有一次逮一只老山跳的时候折了,记得山跳被猎鹰一个俯冲抓住屁股的时候没有回头,因为那样会被鹰抓瞎眼睛,它反而拖拽着爪子陷进肉里的猎鹰朝一片酸枣林钻,那只兔鹰起初不肯松开爪子,等到被蒺藜刺和枣刺扎疼,才想要放弃狡猾的山跳,但晚了,越挣扎越受伤,被针刺荆棘扎得血肉模糊,羽毛七零八落,跌落在枣林,奄奄一息,陈二狗和富贵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毙命。
熊子没见识过,兴许见到了那幅场景也只是觉得有趣,不会往深处想,他跟家族在苏北如同一方土皇帝的吴煌不一样,和“好大一棵树”在东南沿海根深蒂固的谈心更不同,熊子没有太多的眼光和精力往下看,他得使劲往前看,朝上看,否则家族到了他这一代就毁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黑瞎子正因为瞎,才最让人忌惮,但不是每一次瞎眼都能笑到最后,赵家老爷子不讲究做人留一线也从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起码也不会把人往死里逼,更不会逼到了死路绝境还吐口水。
但如吴煌所说熊子二十多年顺,太顺了,虽然练咏春拳吃了点苦,进了部队也肯卖命,但事业上情感上都一帆风顺,踩过比他背景深厚的纨绔,玩过漂亮气质的美人,掀翻过军区最好的侦察兵,前途一片大好,说得上前程似锦,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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