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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逐波江水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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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温暖如春的车厢里,光王嘴巴半张,好梦正酣,颍王上来,“光叔,”光王睁开眼,抬手擦擦嘴巴。

    光王下马车,里面是春天,外面是寒冬,他舍不得温暖如春的车厢。他张嘴要打哈欠,嘴张开,冷空气灌进来。把哈欠都冻回去。

    他扫了四周一眼,光秃秃的树木,来这里游什么呢?他慢吞吞朝众人走过去。

    长安城南的几座小山丘,丘陵海拔不高,坡度不大,他默默地尾随在众人身后,爬上山去。天上飘洒纷纷扬扬的雪花,兄弟子侄们兴致颇高,边走边吟诗连对。

    大雪天风舞雪飘,鸟雀难相觅。山顶上有一座风雪阁,四面都有窗子。随从在阁楼里点上炉子,食物在炉子上烤热。胡饼,肉干炭火烧烤,焦香四溢。酒壶放在热水里烫得温热。

    众人不拘泥与形式,或站,或坐,或是铺上毛垫子在椅子上躺卧。外面雪花越下越大,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光王靠窗而坐,一手拿饼,一手擎肉,吃一口胡饼,就一口肉,眼睛瞪着窗外。这样地郊游委实有趣,不虚此行。

    那边颍王说道:“一夜北风紧。”彭王:“开门雪正飘。”琼王:“卷地百草折。”安王:“柳絮因风起。”颖王:“梨花七分蕊。”彭王:“梅花一缕魂。”

    这样一个隐蔽去处,颍王都能寻得,李怡想着,转过脸看向几人。颍王嘴里念叨对子,眼睛看向光王,颍王冲他微笑。光王面无表情地别开脸,地上铺了一层雪花,白白的,暄软的。

    天上飘着雪花,地上是皑皑白雪,和自己心爱的人在雪地里漫步、奔跑,打雪仗。无拘无束、任性自由地在雪地里嬉戏,多美好的事,光王在心里感叹。

    他们要在宵禁前赶回去,随从抬着用具先行下山。几位皇子同行,光王低头专注脚下,走在最后。山路积雪挺厚的,光王只注意脚下,他没看清是谁来到他身边。他被人撞了一下,脚下打滑从山上滚下去。

    他抬起胳膊护住脸,他停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好在狐裘披风还在,虽说被树杈刮破,至少还披在身上。

    他想出声求救,其他皇子此时应该并未走远。但又怕山虽不高,但是林子密实的地方,在有夜行的野兽

    他裹紧披风,站起身左脚痛得不敢着地,才发现,左脚脚踝处肿得挺高。月亮圆圆地,安静地注视他。月亮的清辉映射雪光,天地间柔和静谧的清辉,让他的心柔软起来。

    风停雪住,皎皎空中孤月轮。在如水的月光里,光王深一脚浅一脚,朝远处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远处的炊烟看起来很近,光王也不知道自己走出多远,炊烟还是在那里飘着。

    光王体力不支,倒在一户人家门口。在寂静的夜里,他听到有窗扇开启的声音。以为主人知道他倒在门外,所以起来施救。他出声求救
………………………………

第二十九章搭救

    第二天天还没亮,薛尚一身戎装,骏马嘶鸣,薛尚攥住马缰绳,只在原地转圈,迟迟不愿离去。宝钏强颜欢笑,问他道:“夫君,是想带上娘子一块保家卫国?”

    薛尚跳下马,一把将宝钏搂进怀里,他搂得很紧,宝钏几乎无法呼吸。“娘子,就此别过,等着为夫。”薛尚茬声说,宝钏点头,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薛尚上马跃马扬鞭,马蹄声声渐行渐远。

    宝钏站在家门口,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她回到院里,关上院门。

    宝钏坐在井边,天还未亮,启明星在天边眨眼,她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井水不像往日那般清冽,宝钏探头望去,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深渊。泪珠成串滴落,洒落进井水里,一圈圈的涟漪发出轻微响动,打碎清晨的寂静。

    薛尚走了,把她的心一并带走。出出进进,屋里屋外,宝钏觉得自己就是飘忽的影子,没有生气的存在。

    薛尚一行到了马嵬驿,这里是一代红颜杨贵妃殒命的地方。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太子李亨和唐玄宗各奔南北,太子灵武称帝,挽唐室于将倾。

    薛尚遥望长安豪情万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君不见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娘子,待为夫给你挣一份功名,这时的薛尚志在与此。殊不知山高路远,曾经的誓言犹在耳畔,却已物是人非,谁把前情抛却?

    宝钏渐渐调整心绪,她总不能做依附大树的藤蔓。日子还得过,生活还得继续。至少她得养活自己,满腹诗书经纶,此时填不饱肚子。倒是她一贯不屑于的女红针凿,至少保证她的温饱。

    纺纱织布,对着鸡鸭鹅的弹弹琴,井边一块青石板,是她临水挥毫的地方。

    “柳姑娘,柳姑娘,”张兴的母亲在外面叫门。宝钏放下织布梭子,跑出来打开院门,“婆婆。”张兴的父母进城回来,帮宝钏卖布匹,换些生活用品。

    婆婆放下东西,急着回去。宝钏把桂花头油拿出来,“婆婆,这个你老留着用。”婆婆摇手笑,“老婆子美给谁看,年轻那会爱打扮,现在光顾嘴巴就行。”宝钏硬是塞到她怀里,“美给伯伯看,你在伯伯眼里,永远都是美的。”

    伯伯在院门外,坐在驴车上,听里边娘两对话,嘿嘿笑。

    “十里八乡我没见过像姑娘这般水灵的,进城去转悠,像姑娘这般人才也没看到。人长得美,说话也中听。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们两口说,小孩子你尽管指使他们。”

    张兴还有两个弟弟张发和张旺,两个弟弟负责宝钏的薪柴。

    张兴的父母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张兴小小年纪随父亲上山打猎,没进学堂。两个弟弟在乡里的学堂读书。

    学堂里教学的是一位老秀才,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哄着几个孩子,家长们供给他生活用度。课堂效果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柳叶姐姐是以其昭昭使人昭昭。

    既然李宝钏已经辞世,那么现今存于世的就是另外一个人,宝钏更名换姓为柳叶。两个弟弟叫她柳叶姐姐。柳叶教的认真,两人学的认真,张发、张旺哥俩成了宝钏学生。

    柳叶数着日子,薛尚走了旬余,还没有信来,梦里关山飞不度,青鸟殷勤为探看。

    十一月的天气,夜深露重。自打薛尚走后,柳叶睡眠特轻,睁着一只眼睛竖起一只耳朵,给自己守夜。没办法,这里街坊邻居,相隔甚远。有时寂静的夜里,能听到远处山林里孤狼凄厉的嚎叫。

    相比于猛兽,柳叶更堤防人。柳叶披衣起床,推开窗,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柳叶坐在窗边,遥望一轮明月,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她望着明月微笑,难道不好笑吗?她所舍弃的富贵名利,只为追随薛尚而来。薛尚所孜孜以求的功名利禄,却为此留下她独自等待。

    假若是薛尚功成名就,他会不会三妻四妾,如果真是那样,她又该如何?那么今天她所放弃的,她所期望的还有意义吗?

    柳叶深吸一口气,沁凉的寒意直达心底。薛尚在做什么?也在想念她吗?明月千里寄相思。

    “有人吗?有人在吗?救救我。”似乎有人在门外求救。柳叶飞快穿好衣服,薛尚回来,是薛尚回来了。她推开卧室的门,停住脚步,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声音又响起:“帮帮我,有人吗?”

    这么晚会是什么人呢?江湖人士,作奸犯科之辈?听语气是温和沉静的,不是野蛮之辈。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何况听音辨人。柳叶找只钗子戴了,怀里揣上一把剪子,轻手轻脚到门口,趴门缝瞅,有一人靠门坐着。

    那人听到响动,知道有人过来。“我外出游玩,不慎摔下马来受伤了。”他顿了顿,“请帮帮我。”他嘶嘶的吸气,似乎是疼痛难忍。

    柳叶在院里站着,一会功夫她手脚冰凉,冷气慢慢浸透全身。她的善心不会效仿东郭先生和狼。只是她一个女子,深更半夜,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是恶人怎么办?

    “恩人救我,我报答还来不及,怎么会恩将仇报。”门外的人冻得话都说不利索。

    柳叶开门,那人看到柳叶,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久开门,家里看来没有男丁。那人显然是冻僵了,蜷缩在门口瑟瑟发抖,起身时有些僵硬,身子趔趄地直要摔跤。

    柳叶在前边走,他在后面蹒跚地跟着,却是来到后堂卧室。他一副吃惊神色,站在门口。月光很亮,照得屋里影影绰绰地还能分辨出物什。

    柳叶看那人抱膀站在门边,不进来,他看出来只有女眷,所以避嫌,宁可在外挨冻。柳叶点亮灯盏,“这间屋子暖和些,上点药处理伤口。”来人你倒是谁?正是光王李怡。
………………………………

第三十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李怡半边脸青紫,头也磕破了,一只脚踝肿得老高,狐裘披风划破,身上锦衣结有冰碴,成了土黄色。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薛尚打猎刮蹭经常事,跌打损伤的药家里备着,此时派上用场。

    光王单脚跳进屋来,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他坐到椅子上,柳叶上前来,异香阵阵萦绕鼻端。光王收敛心神,垂眸思索这一天的经历。柳叶轻柔地为他清理搽拭伤口,涂抹药粉。

    光王想这药好使,伤口不那么疼。他单脚跳到门口。柳叶正铺床,一回身看到光王金鸡独立造型,搭配青紫肿胀的脸,噗哧乐了,“你这是干什么?”“打扰夫人,我到院中赏月。”

    真是正人君子,她没救错人。“公子安心养伤,我也睡不着,到前屋织布,你休息吧。”柳叶又添件衣服,人家弱女子把床让给他,自己准备到前屋挨冻。

    “夫人千金之躯,我又怎忍心让夫人挨冻。”柳叶找出一身簇新的布衣让光王换上,把被子给他裹上。自己偎到床上做女红。

    明月清辉铺洒在半边床上,女子的身影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万籁俱静的明月夜,女子朦胧美好的面容,灯芯偶尔爆开来,发出一声劈剥的响动。

    光王一身崭新布衣,裹一床被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眯起眼,细细地打量这间陋室。

    家具、帷幔、被褥都是简陋之物,一看就是贫寒人家。但是女子头上的紫玉钗却是真品,做工可以和司珍司媲美。更为奇怪的是这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一举手一投足尽显优雅气度,应该是受过良好家教。怎么会栖身贫寒之地?

    光王想得投入,不觉呆呆地看她。柳叶抬头,光王半张青紫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尤其是在摇曳烛火的映衬下,他裹着被子的身影投射在房间内,像一只巨大的熊。

    柳叶看他呆呆地,经历这场意外,许是吓坏了,朝他莞尔一笑。光王赶紧收回视线,恍若刚从梦中醒来一般。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就是这位女子。

    第二天一早,柳叶蒸的蛋羹、粟米饭。光王金鸡独立地洗漱后,坐到桌前,脸上的淤血散开,看起来比昨日还触目惊心。光王斯斯文文地吃,他基本上不太咀嚼,那样会牵动伤口,肉皮子疼。

    光王奇怪,自己竟然狼吞虎咽掉两碗饭,粗茶淡饭吃起来蛮香。对面的女子洗手调羹,一举一动优雅,令人赏心悦目,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对面的人身份尊贵,从他那件价值不菲的狐裘披风,一身行头都彰显他的地位。他现在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模样。话不多,饭量不错,不嫌弃饭食粗鄙,也不嫌瓦罐陶盆的粗糙。这一点柳叶很赞赏。

    吃过早膳,柳叶到前屋纺纱织布,光王单腿蹦着,也想要跟去。自己伤还没好,女子还要给自己上药,他是这么想的。

    柳叶裹床被子坐在织布机前,屋里不能生火,她怕烟气熏染布匹。光王迈进屋,凉气扑面而来。光王皱起眉头,面部表情丰富一点,就牵动伤口,疼得忍不住撕拉轻喊一声。

    柳叶放下织梭,去卧室取来药箱。昨天晚上夜深露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光王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祖训。规规矩矩地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

    今田艳阳普照,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柳叶身上,她披着一身霞光冉冉而来。她的光芒点亮光王心底的那团火,他压抑、隐藏不为世人所知的那团生命之火。

    “姑娘,请受李某一拜,”光王起身,敛衽深施一礼。“妾身不敢当,”柳叶福身还礼,近前来,异香丝丝缕缕萦绕鼻端。光王尽管疑窦丛生,但他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他知道,这个女子绝对是有来历的。

    光王想,我现在行动不便,所以暂时不能离开。

    两个学生下午才出现,把卖布所得二十文钱给她,柳叶给他两买果子钱,旺儿说:“母亲告诉我们要照顾先生。”

    看到光王呆着眼看他两,“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发儿现学现卖,“说的不错。”

    发儿和旺儿回家去牵驴子。光王犹豫道:“姑娘若不嫌弃这是李某所用之物,姑且用来御寒。”他解下身上狐裘披风。柳叶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方小院子,和贵重之物不搭。贵人还是留着自用。”

    光王心知肚明,这个女子不想收受自己馈赠,和自己再有瓜葛。她应该看出自己不是寻常之家的人。

    两个孩子牵了驴来,扶光王上去,光王怀抱柳叶投洗干净的锦衣。破损的地方无法缝补,没有同样的丝线,而且绣工都是顶尖绣娘才能做出来的。

    光王骑上驴子,扭过脖子看那一方院落,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一路驱赶驴子回到京城。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萍水相逢,尽管相处融洽,何必互报家门。

    颖王在家独自发笑,想象光叔跌下山去狼狈相,想象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会有什么样的情绪。高仓呲牙咧嘴的进来了,“有什么值得你嬉皮笑脸的?”“王爷出来看,”颍王大踏步出来。

    光王骑在驴背上晃晃悠悠的过来,左右摆弄两只袖子。无意间抬头扫了一眼,径直从颍王眼前过去。

    颍王笑容僵在脸上,乐不出来了,他觉得光王这一眼是向他挑衅。都说做贼心虚,颍王自己做了亏心事,就是颍王撞的光王,让他失足跌下山去。

    李怡随意看他一眼,颍王笑容僵在脸上,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但他没闲心去和颍王计较,他还在想那位奇女子,她真的好神秘。

    光王还没有娶亲,按理说他是皇叔,子侄辈的皇子们都儿女成群,他和别人不同。皇兄穆宗在世时,他年龄尚且还小,他长大一些,皇兄英年早逝。

    子侄们和其他皇兄,因为他的出身且呆楞木讷,时常取笑与他。他以现在面目示人,京城名媛中佼佼者,他不能直白地请求皇侄赐婚,求取名媛。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婚事一拖再拖,直到他二十有二,还未婚配。
………………………………

第三十一章再次登门

    还好光王受伤的脚踝没有伤及骨头。他给母亲请安,郑太妃看到儿子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吓了一跳。“儿呀,怎么伤的?受伤了好好将养。”郑太妃说着话,眼泪流下来。

    “母妃,孩儿不小心,骑马摔下来,不妨事。”光王要露出笑容安慰母妃,牵动伤口,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郑太妃把服侍的人支出去,“我的儿,他们又捉弄你?”儿子平日里还打马球呢,骑术可见不错,怎么会从马上掉下来?“皇儿,你该成亲了。有王妃照顾你,母妃才放心。”

    “儿子只想在母亲身边尽孝。”侍女请来御医,郑太妃仔细地询问,脑袋会不会摔笨,能留疤吗?有没有伤筋动骨,五脏六腑是否有内伤?御医谨慎地回答:“依老夫看,光王是皮外伤,看着可怖,实则没有大碍。”

    光王老老实实地在家将养一阵,郑太妃每日差人过来探视。光王耐着性子,等到脸上淤青下去,又恢复光洁容貌。他穿上簇新的天青色锦衫,外面罩一件银灰色狐裘氅衣。站在铜镜前左顾右盼,打扮妥当。

    光王到书房翻拣一气,让侍者装了两袋子,放到驴子背上驮着,也不叫人跟随,独自骑上毛驴,优哉游哉出了府门。

    十六王宅有人看到王爷骑驴出行。光王直眉楞眼地坐在上面,身体随驴子步伐前后摇晃。觉得好笑,忍着不敢笑,光王再不慧,那也是王爷。他们当面嗤笑皇族是大不敬。

    光王仿佛没有看出人们眼中的异样,大摇大摆堂而皇之骑驴离开。

    一路上风光不错,萧索的冬季,他愣是看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豪情来。他盼着早点到地方,驴子不懂他的心,得得得地按照自己节奏走。

    那方小院遥遥地就在前面,光王心里雀跃起来。鞭子抽在驴背上,老驴识途,到了自己地界,驴子撒开四蹄跑起来。

    光王拍打门环,“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柳叶在里面听出来是那天的路人,出来打开院门,“公子是?”柳叶一时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看到驴子,是呢,没错。不是柳叶认驴不认人,那天光王脸上有伤,面目全非,今天恢复本来容貌。

    光王把两个袋子卸下来,健步如飞地拎进屋里。打开来是文房四宝,谷物之类光王放到厨房去。

    柳叶很高兴。看到光王恢复挺快,看到文房四宝更像久违老朋友。纸张很贵,现在的她消费不起。“贵人,贵人,贵人却不是身娇肉贵。”柳叶看向他行走自如的双脚。

    “姑娘的言外之意,是说李某身不娇,肉不贵,皮糙肉厚呗。”光王笑道,又去院子拿竹篾到井里打水。柳叶跟出来,“贵人还是歇歇吧。这些粗使活计贵人无需动手。”

    府里的人表面上很尊敬他,私底下能偷懒就偷懒,光王自己能做到的,也不愿他们掺和。光王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而且在这一方天地,光王依照本心,根本没想掩饰自己。

    柳叶站在井边,“公子千万小心。”光王暗笑,本王得有多笨,还能失足掉下井去。他故意身子前倾,果然,柳叶伸手一把拉住他。

    光王转过脸来,柳叶灵动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光王忍住笑,身子往后挪了挪,柳叶放开手。光王打完井水,坐在青石板上,身后就是合抱粗的槐树。

    “李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为李某提几个字,或是画一幅画。”光王起身站在槐树下,“就画李某吧。”

    光王进屋去搬出桌子,研好笔墨,光王解下幞头罗,黑发用金冠束起。重新摆正姿势。

    “好,小女子献丑了。”柳叶铺陈纸张,挥毫泼墨。

    柳叶笔下的光王是波澜不惊洞察一切的目光,是世人笑我太痴遇,我笑世人看不穿的超然。

    光王用研判的目光直视她,柳叶平静的目光和他对视。“为什么?”为什么你笔下的我是这个样子?

    “画者,画者,画的是神韵而不是形体,笔墨只是忠实执行我心底认知而已。”柳叶伸手揉皱了画卷,“公子只是要求小女为公子画一幅画像。小女已经完成公子要求。”

    “不,”光王没想到柳叶打的是毁掉画作的主意。伸手来抢,但已经迟了。

    光王很喜欢柳叶笔下的自己,那个二十年来从没在世人面前存在过的自己。伪装得久了,有时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他就是这样的。那个洞察世事的人,只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像而已。

    “我喜欢你笔下的他。”光王把揉皱的画卷小心翼翼展开,和画中另一个他对视。光王开心大笑,他五官长得非常好,只是平日面瘫似的神情毁掉了美感。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面容鲜活生动。“无论是公子喜欢的自己,还是公子不喜欢的自己,都是公子你呀。存在就是有道理。更多时候,我们做的是违心的自己。”柳叶站在井水边,望着一口幽深井水仿佛在自言自语。

    “姑娘是通透的人,李某很庆幸能被姑娘所救。”光王身子后仰,靠在槐树上,侧头看身边那道纤细有些落寞的身影。

    “柳叶姐姐,”张发在门外喊。刚刚还活力四射的俊朗青年,马上切换到面瘫模式。仿佛刚才那位眼睛亮如星辰,面容鲜活生动的青年,只是柳叶的一个错觉。

    柳叶慢慢起身,过去打开院门。兄弟两把柴火卸下一部分放到厨房,一部分搬到后堂的耳房里。光王坐在青石板上,两手托腮,呆呆地看小哥俩忙活。

    哥俩从水瓮里舀出清凉井水,端到院子里就着冷风喝凉水。柳叶一手一个端走他们手里的碗,炉子上烧有热茶,光王带来的龙井茶。

    “小心呛了风,回家肚子疼。”柳叶换两碗热茶端过来。“昨天的功课温习没有?”张旺张嘴要汇报学习成果,张发拽拽他的袖子,“母亲还吩咐我们磨豆子,我们先回去。”哥俩匆匆喝完茶,牵上驴子回家去。
………………………………

第三十二章一样相思,两地离愁

    柳叶关上院门,光王仍是面瘫似的表情,是了,人前他就是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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