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长姐是纨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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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是不耐烦，索性将皂角粉统统倒进木盆里，又用棒槌狠狠抽打几遍。似是不痛快，又是提起衣裙、卷起裤脚，露出白皙的小脚丫子，往木盆里就是一通乱踩。

　　　　脚丫子清凉清凉，踩着衣裳上竟有些解压！

　　　　她畅快至极，又是胡通乱踩，旁人见她如此，也是忍不住嬉笑。

　　　　少女张扬的小脸肆意欢笑，纯真活力充满童趣，灵动的笑声竟让人一时忘却烦忧。

　　　　正所谓乐极生悲——陈媛媛踩的正欢，约莫是岸边石台湿滑，又或是动作太大，刹那已是连人带盆滑落水中。

　　　　陈媛媛惊呼一声，扑通一下水花四溅……

　　　　结结实实呛了几口水，在水里扑腾扑腾好一会才浮出水面，她大口喘着粗气，又一扫散落在河面的衣裳，愤怒又是郁闷一扯头上的纱布。

　　　　“都是什么鬼！”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不过还是乖乖把木盆和就近几件衣裳抢救回来。

　　　　万一被她爹知道，指不定要怎么念叨她……

　　　　待她将衣裳抢救回来，整个人已变成落汤鸡，只得颓丧着小脸来到岸边。

　　　　两只小脚丫还泡在水中，清凉畅快。

　　　　这时一位大婶急急忙忙，拿过一件及地的外衫，将她从头到尾罩住。

　　　　陈媛媛一脸莫名，不过还是道了谢。

　　　　“谢谢大婶。”

　　　　“姑娘快穿上鞋袜，这姑娘家的脚可露不得，你瞧那桥上正有人看着哩。”

　　　　陈媛媛一脸纳闷，顺着老奶奶所指，往桥上看去，的确有一人正站在那儿。

　　　　那人负手而立，一身紫衣气宇轩昂，逆着晨光看不清面容，但依稀能感觉五官俊朗，一双锐利的眸子正往这边瞧，唇边似乎还荡起一丝笑意？

　　　　陈媛媛翻了个白眼，用眼神凶狠怼了回去，仿似在说——笑你妹！偷窥狂！

　　　　男人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快速收回目光徒步离去，全程没有再看她一眼。

　　　　……

　　　　此时此刻正在桥上的皇甫少华，无意经过此地。

　　　　忽见一少女在岸边洗衣裳，神情怪异似抽搐，他不由凝眉多看了两眼。

　　　　岂料那姑娘，忽然褪去鞋袜露出脚丫子！

　　　　他本想收回目光，又见少女欢快在木盆中翩翩起舞。

　　　　那姑娘笑的极是好看，干净纯真又是天真烂漫，虽听不太真切，但那身形像是林间灵动的百灵鸟，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

　　　　初秋的日光在她身上洒满金辉，仿似落入人间的仙子。

　　　　那肆意畅快的笑声，令人情不自禁心往神驰。

　　　　他自幼习文学武，万事不得喜形于色，此举倒是令人艳羡。

　　　　若是被皇甫家的人知道，皇甫家一向不苟言笑的嫡长子，竟看别人洗个衣服也能看出神，定会惊掉大牙！

　　　　少女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间倾倒而落。

　　　　皇甫少华剑眉微扬，身形刚动，少女已迅速冷静浮出水面。

　　　　此女面容没有丝毫慌张，反倒是一脸忧愁瞧着飘远的木盆。

　　　　她额上缠绕的白布滑落，额上有一道刺眼的疤痕，隐约渗出血迹。只见少女不似一般的女子惊慌失措哭泣求救，竟不管不顾伤势，去拾木盆和衣裳！

　　　　这般天真烂漫，又冷静不屈的女子实属少见！

　　　　皇甫少华不由淡淡一笑，忽见桥下之女子朝他望来，蓦地心尖一跳，急忙迅速转身而去。

　　　　待他回头再看，斯人已离去……

　　　　***

　　　　浑身湿哒哒的陈媛媛，黑着一张小脸，一边走一边拿起盆中衣裳。

　　　　只见阳光透过衣衫上一个大洞，照在她苦兮兮的小脸上，她爹的衣裳居然被她踩出一个洞！

　　　　这衣裳特么是纸糊的吗？

　　　　想起陈正平火冒三丈的脸，她不禁浑身一抖，颇是凄凉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抱着木盆往家走。

　　　　她正愁着是该把一盆衣裳给丢了，还是乖乖认错，就被几人挡在胡同口。

　　　　“你准备去哪儿？”

　　　　男人声音略带痞气。

　　　　陈媛媛凝眉抬头，见是皮猴，分外诧异。

　　　　见她惊讶，皮猴扬唇一笑：“见你没来，我便来寻你，你昨日不是说跟着你混吗？”

　　　　第一次等一个姑娘，他略是不自在挠了挠头。

　　　　“你怎知我住这里？”

　　　　“帝京外城，还没有我皮猴不知道的地方。”说时，少年一脸神气。

　　　　陈媛媛翻了翻白眼，不过想到等会要去赌坊赢钱，全身细胞顿时充满活力。

　　　　她勾唇一笑：“你们在这等我，我马上就来！”

　　　　言毕，已是抱着木盆飞快跑回家。

　　　　瞧着屁颠屁颠跑走的少女，皮猴身旁一位消瘦的少年一脸狐疑，他们虽说只是市井小地痞，但是跟着一个毛头丫头，真的行吗？

　　　　“猴哥，这丫头真的靠谱吗？”

　　　　“不靠谱，不是还有你们大哥我吗？”

　　　　皮猴嘿嘿一笑，言罢又是举起手中一只大公鸡：“起码人家姑娘贡献了这个，这鸡敢啄我，等会我们就将它大卸八块！”

　　　　正说着，胡同里已走出一大一小。

　　　　陈媛媛回到家中急急忙忙换了身衣裳，就拉着陈云笙就往外跑。

　　　　“姐，衣裳还没晒！”

　　　　“没事，回来晒！”

　　　　“回来都太阳下山了，还能晒干吗？”

　　　　“臭小子，跟着姐来就对了，没准今天还能给大家都买新衣裳。”

　　　　想起破的不成模样的衣裳，还晒个鬼哦！

　　　　两人已是来到皮猴跟前。

　　　　皮猴一扫姐弟俩，笑道：“眼见就要午时，你俩可有吃饭？”

　　　　见姐弟俩摇头，他又举起手中的大公鸡：“那今日可否请弟兄们吃顿好的？也算是给兄弟们一些甜头。”

　　　　陈媛媛看着羽毛亮丽的公鸡，颇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杀了噢，不许后悔！”

　　　　“杀便杀呗，绝不后悔。”

　　　　再说鸡又不是她家的，后悔甚？

　　　　皮猴爽朗一笑，一脸豪迈：“你这丫头倒爽快，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姐，爹说不可和皮猴在一起。”陈云笙猛地拉过自家大姐。

　　　　“你姐我有分寸哒，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

　　　　于是一行人七人，就这般笑呵呵迈着大步往城外走去，倏然不知陈家隔壁的张家正在骂骂咧咧——我家鸡呢！
………………………………

第9章　自求多福

　　　　城外风景怡人，就是响午的太阳有些热辣。

　　　　不过丝毫不影响河中几人，特别是正在河中抓鱼的几个小子。

　　　　记起方才大婶所言，陈媛媛不得不穿着鞋袜直接下到河中，清凉的河水别提多痛快。她手中拿着削尖的木棍，往水里猛刺，明眸皓齿笑容灿烂。

　　　　见皮猴等人并不似传言中不堪，陈云笙也是玩开了，不亦乐乎开始捉鱼。

　　　　波光粼粼，尽是少年少女欢笑声。

　　　　奈何鱼少人多，几人笼统不过叉到五条鱼，哪怕这般依旧高兴不已。

　　　　此时已是午后，几人在树荫下歇息。

　　　　清风徐徐，甚是舒爽。

　　　　皮猴手中拿着一把老旧的匕首正在杀鸡，一旁几个弟兄正在生火准备烤鱼，忙的热火朝天。

　　　　皮猴一瞥身旁慵懒依靠在树杆上的陈媛媛，颇是郁闷：“陈媛媛你说你怎么这般矫情，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个不行、那个不成，再说我又不是给你打杂的！”

　　　　“还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想就赶忙把鸡毛给拔了，那必须得拔的干干净净！”

　　　　“矫情！”

　　　　说虽这般说，但皮猴手却没停下。

　　　　难得遇上一个姑娘还能跟他们相处的这般自在，心头着实高兴。

　　　　陈媛媛百般枯燥的日子难得来一次野炊，也是乐得自在，又是和自家弟弟在旁拾柴火。

　　　　少顷火已生好，几人开始烤肉。

　　　　食材被烤的滋滋作响，撒上调料，渐渐的飘出香味，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小身影。

　　　　远处的张二胖，瞅着生火的几人，分外诧异。

　　　　这不是陈家姐弟吗，怎么跟皮猴混在一块？

　　　　虽说心里头有些害怕皮猴，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缓缓上前，加上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香气，更是加快了步子。

　　　　看清来人，陈云笙立时拉过自家小伙伴。

　　　　“二胖你咋出来了？”

　　　　前来的小子正是隔壁家二胖，张二胖原名又叫张远，哥哥叫张鹏，爹爹是猎户，家中有鸡有猪，小日子过得倒也挺滋润。

　　　　“我出来躲躲。”

　　　　二胖有些畏缩看了眼皮猴，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这才安下心对陈云笙道：“别提了，我娘在家里骂骂咧咧，听得我头疼。”

　　　　“有爹有娘，有啥头疼的。”

　　　　皮猴随意搭了句，不以为然继续烤着手中的鸡。

　　　　二胖只得吞吞吐吐道：“我家鸡不见了，我娘嚷嚷着要去报官，我就出来躲躲。”

　　　　陈媛媛看了眼皮猴手中的鸡，也不知联想到什么，倏地问了句：“你家鸡长什么样子？”

　　　　“嘿，还能什么样子！就一只大公鸡，羽毛特别漂亮，鸡冠上有个小豁。”

　　　　话落，皮猴与陈媛媛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

　　　　二胖注意力早已被烤鱼、烤鸡吸引，正不自觉咽着唾沫。

　　　　陈媛媛见状，立时割了个鸡腿递给二胖：“来，给你吃。”

　　　　二胖眼睛一亮，又是腼腆道：“谢谢媛媛姐。”

　　　　见二胖大口啃肉，陈媛媛嘴角笑容抽了抽，“好吃吗？”

　　　　“好吃！”

　　　　“来，好吃你就多吃点。”

　　　　言罢，又将另一只鸡腿也递了过去。

　　　　张二胖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接过，因嘴里还吃着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媛媛姐，你真好！”

　　　　“呵呵……你说好就行。”

　　　　趁这功夫，皮猴已悄悄去处理一旁的鸡毛。

　　　　奈何，某个机灵小鬼头已察觉到了什么！

　　　　张二胖直直盯着远处异常熟悉的鸡毛，又看了眼烤鸡上的鸡冠，这特别的小口……

　　　　霎时，小胖子已是惊得瞪大眼。

　　　　“偷鸡贼！“

　　　　“二胖………！！！”

　　　　张二胖别瞧着小身板圆乎乎，迈开小短腿立时跳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紧紧捏住手中的鸡腿：“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娘！”

　　　　“快、快抓住那小子！”

　　　　陈媛媛说完，已是撒丫子跑去追。

　　　　陈云笙一脸懵，亦是追了过去。

　　　　皮猴见两人跑走，心知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后脚麻溜追了上去。

　　　　徒留一帮在风中凌乱的小小痞，几人四目相对、满脸茫然。

　　　　“去追吗？”

　　　　“不去了吧？”

　　　　“老大会不会揍我们？”

　　　　“一帮小鬼头，有老大一个人就够了……”

　　　　于是乎，剩下的小小痞安心的吃着美食……小鬼头哪有烤鸡烤鱼重要！

　　　　***

　　　　陈媛媛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停在小道上叉腰喘气，只剩陈云笙一人还跑在前头追。

　　　　皮猴在后头轻松跟了上来，睨了眼陈媛媛：“喂，鸡不是你家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家的！！！”

　　　　“我见它站在你家墙上……”

　　　　“混蛋！！！敢情我家的鸡就能偷了？”

　　　　“……”

　　　　“……还愣着做什么，追！”

　　　　奈何张二胖人小灵活，转瞬蹿进城中，撒丫子就跑开了……

　　　　遂，日落黄昏后……

　　　　陈家院子围了不少人。

　　　　张婶一脸怒气冲冲站在庭院兴师问罪，一旁是脸色铁青的陈父，身后是垂着脑袋的陈云笙和陈媛媛，还有皮猴……

　　　　皮猴一脸纳闷，他又是不是陈家人，跟着害怕作甚？

　　　　张二胖满嘴流油，指着陈媛媛道：“娘，鸡就是陈媛媛和皮猴偷的！”

　　　　“诶诶欸，二胖你这臭小子不地道啊，两个鸡腿可都是给你吃了！我可是一口没吃！”

　　　　陈媛媛刚不识趣说完，就被一声怒喝吓的闭了嘴。

　　　　“闭嘴！”

　　　　陈父一扫大闺女和小儿子，隐含怒火，又不得不从兜里掏出两百文前，递给张婶。

　　　　“张姐，是我们陈家不对，这鸡就当是我们买了，您别跟她计较。”

　　　　看在钱的面子上，张婶总算气消了大半，养了多少年的大公鸡，凭白就给人偷了去，能不气吗？

　　　　“左邻右舍这回也就算了，可没下回！”

　　　　闻言，皮猴嗤笑出声。

　　　　“下次可莫要让你家鸡再飞出来，啄伤了人可要叫你赔药钱！”

　　　　张婶听后一脸土色，牙痒痒瞪了会皮猴，又扭头跟陈父道：“陈老弟不是我说你，这孩子交友不慎，可是会酿成大祸，别怪张姐没提醒你。”

　　　　“你……！”

　　　　陈媛媛话还没怼出来，就被陈父拉到身后。

　　　　陈父深呼一口气，又让陈母将人送走，这才一扫皮猴：“这是我们陈家的家事，旁人就走吧。”
………………………………

第10章　父母深意

　　　　“陈叔……”

　　　　皮猴收起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欲言又止。

　　　　陈父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走吧。”

　　　　“鸡是我拿的，钱我会还。”

　　　　看了眼下逐客令的陈父，皮猴咬了咬牙，一扫陈媛媛，给对方留下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皮猴刚走，陈父就沉着步子，猛然拿过一旁的藤条短鞭。

　　　　这一下，把陈媛媛惊得眼珠子瞪的贼圆！

　　　　“爹……咱俩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爹您先放下鞭子……”

　　　　一旁的童氏也是惊到了，连声道：“正平……”

　　　　“娘，这事你别管，这丫头最近都要反了天了，不教训不行！”

　　　　言罢，挥了挥鞭就朝陈媛媛走去。

　　　　见陈父不依不饶朝自己挥鞭而来，陈媛媛小脸惊得又青又白，赶忙躲在童氏身后：“奶奶，爹要打我！”

　　　　“娘，你让开！”

　　　　陈父说完，奈何那臭丫头又躲到了孩子娘身后。

　　　　陈父原本也就只想吓唬吓唬她，哪里真舍得打，不想她不乖乖认错还敢东藏西躲，惹的心头火蹭蹭蹭的往上飙，当下一鞭子抽了过去。

　　　　小腿结结实实挨了一边，疼的陈媛媛龇牙咧嘴。

　　　　“陈正平！”

　　　　“反了天，还敢直呼你爹名讳！”

　　　　言罢，陈父已是气势汹汹要打了过去。

　　　　陈媛媛吓的一个激灵，恰逢身旁有梯子，霎时顺势爬上屋檐，动作麻溜不忍直视。

　　　　她在心中骂了个贼老天！

　　　　谁家女主像她这样…丢人跟开玩笑似的，真是“晚节不保”！

　　　　“臭丫头，你给我下来！”

　　　　“不下！”

　　　　“是不是要老子上去把你丢下来！”

　　　　“爹，我这次是真冤，不信你问问云笙。”

　　　　“我还能打冤了你不成？我也不问云笙，等会有他受的，！”

　　　　身后的陈云笙听后，浑身一个激灵，小脸期期艾艾。

　　　　“爹，鸡真不是我偷的！”

　　　　“不管是不是你偷的，你当时是不是在场？”

　　　　“……”

　　　　见闺女无话可说，陈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你远离皮猴么？是不是这臭小子教坏你的？”

　　　　“……爹，我错了还不行么？”

　　　　***

　　　　落日余晖，陈家庭院小小的角落里，站着一大一小。

　　　　陈父最终也没舍得打人，坐在一旁，看着木盆里还不曾晾晒的衣衫，忽然抖了抖盆中烂了个大洞的外衫，朝正在面壁思过的陈媛媛，就是一阵呵呵！

　　　　“这就是你洗的衣裳？”

　　　　“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给您买新的。”

　　　　“……你娘的衣裳呢？”

　　　　“被水冲走了……”

　　　　“……”

　　　　陈母扯了扯陈父的衣角，朝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给你缝缝。”

　　　　“娘，我来帮你。”

　　　　说着，陈青青已是拿过针线包。

　　　　陈母欣慰一笑，又是摸了摸陈青青脸颊：“青青乖。”

　　　　陈父见状，只得去生火做饭。

　　　　童氏心知儿子做饭不在行，便去搭把手。

　　　　破了的外衫不止一件，陈母和陈青青找来碎布头，娘俩补了许久才将其缝好。

　　　　陈媛媛看在眼里，心头五味陈杂。

　　　　一匹布约莫四丈，能做上一身衣裳，最便宜的布匹不过几十文，但一件成衣却是要上百文，所以大多数百姓舍不得买成衣，几乎都是扯布自己做衣裳。

　　　　手艺好的，缝制出来的衣裳自然是千金难买。

　　　　陈家舍不得置办衣裳，只有过年时才难得扯上点粗布。

　　　　一件衣裳早已洗的发白，缝缝补补又三年。平日里省吃俭用，还舍得给她买参片，今日一口鸡肉没吃上，还白白没了两百文……

　　　　陈媛媛抿唇不语，指尖却掐进了掌心。

　　　　临近晚饭前，陈父才让一大一小过来吃饭，虽全程冷着脸，但好在没有再说些什么。

　　　　饭后，夫妻俩不知说了些什么，夜里入睡之时，陈母特地来到她的床边。

　　　　“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母欲言又止，最终道了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着人家作甚？这世间好男儿多的去，爹娘给你寻个好人家，这过日子得踏实安定。”

　　　　“我跟着谁了？……跟着皮猴？？？”

　　　　陈媛媛一脸茫然，陈母言外之意……是怀疑她和皮猴有一腿？

　　　　陈媛媛嘴角抽了抽，她和皮猴笼统不过见面三次，顶多只算点头之交。

　　　　“娘，您别多想，皮猴跟我清白着。”

　　　　“可不准动旁的心思！”

　　　　童氏也是在旁道：“大丫头，可得听你娘的话，这女人嫁错郎，害的可是一生。”

　　　　不怪陈家长辈多想，古代女子和男子相处甚少，若是一个姑娘家跟着一个男人身后，怕是有不少闲言碎语，再则为人父母的总会往深里想。

　　　　童氏与陈母念叨了好一阵，才放心下来。

　　　　陈母离去，陈青青便黏了过来。

　　　　“姐，腿可还疼？”

　　　　小丫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又道：“可要我去爹娘房里头拿药过来？”

　　　　陈媛媛连连摇头，笑道：“没事，不过一鞭子，姐不疼。”

　　　　小丫头抿唇，又摇了摇头，小小手掌伸了过来，指尖轻轻触碰她额前的伤势。

　　　　柔弱无骨的小手暖暖的，小心翼翼似乎怕伤着她。

　　　　“姐，青青一定努力攒银子，买最好的膏药除去这块疤，将来姐姐找个如意郎君。”说时，小丫头面容坚决。

　　　　笼统不过十一岁的小丫头，这幅人小鬼大的模样，当即惹得陈媛媛噗嗤一笑。

　　　　“姐姐不找如意郎君，姐姐找好妹妹。”

　　　　说着，已是揽着小丫头钻进被窝，童氏在旁笑着连连摇头。

　　　　隔壁屋。

　　　　陈父陈母迟迟不曾入睡，今日之事，他们自是相信自家闺女，媛媛自幼懂事自强，定不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令他们揪心的是，张婶那些话……

　　　　“方才我已问过大丫头，说两人清白着呢。”

　　　　陈父还是不放心，想起皮猴那臭小子心里莫名来火，又是握拳道：“不行，要赶忙给她寻门亲事，万一两人又有往来，互通心意可就遭了。再说柳老爷也不是善茬，找个好人家嫁了，绝了两人心思。”

　　　　“好，明日我就去找媒婆说说。”
………………………………

第11章　横扫赌坊

　　　　翌日一早，八月上旬。

　　　　陈媛媛自然不会放弃寻找皮猴，她还得找人一起赢银子！

　　　　为了不让熟人发现自己，姐弟俩特地乔装一番出门。

　　　　两人小脸被木炭涂的漆黑，陈媛媛更是将头发全部挽起，又找来她爹的旧衣裳，虽不太合身，但卷了袖口裤脚也能勉强应付。

　　　　两人这才悄悄出门，在城南街头的巷口寻找皮猴。

　　　　皮猴看见陈媛媛，颇是诧异。

　　　　寻常人家要是被父母训了，哪里还敢找他这种市井小流氓？

　　　　皮猴也不怎么地，忽然就心头一热，朝着来人拼命热情招手。

　　　　陈媛媛快步走去，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怎知我是谁？”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幅打扮，但你额头上的伤口才刚愈合甚是显眼，身边又跟着个小鬼头，我要是猜不出，怕是眼瞎了。”

　　　　“……”

　　　　“你不怕你爹收拾你？”

　　　　“就是太害怕，所以才穿成这样！”

　　　　皮猴嘴角抽了抽，又是扶额：“你倒是说说想怎么做？”

　　　　“我要横扫叶家东西南北城！”

　　　　***

　　　　帝京城，又分东西南北城。

　　　　宫城坐落在城北，遂城北大多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至于城南恰恰相反。

　　　　城西多是庙宇，此地大多是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之人。至于城东靠海域有不少码头，商船客船络绎不绝，商人小贩众多，乃是商人必经之地。

　　　　她已打探过叶家赌坊，在东西南北城各有一间。

　　　　叶家仆从当日把她丢出门外，如此狼狈，怎么着也得讨点利息！

　　　　陈媛媛立时与皮猴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者当即点头同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连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