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长姐是纨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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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谁了？……跟着皮猴？？？”

　　　　陈媛媛一脸茫然，陈母言外之意……是怀疑她和皮猴有一腿？

　　　　“娘，您别多想，皮猴跟我清白着。”

　　　　“可不准动旁的心思！”

　　　　童氏也是在旁道：“大丫头，可得听你娘的话，这女人嫁错郎，害的可是一生。”

　　　　陈媛媛嘴角抽了抽，她和皮猴笼统不过见面三次，顶多只算点头之交。

　　　　不怪陈家长辈多想，古代女子和男子相处甚少，若是一个姑娘家跟着一个男人身后，怕是有不少闲言碎语，再则为人父母的总会往深里想。

　　　　童氏与陈母念叨了好一阵，才放心下来。

　　　　陈母离去，陈青青便黏了过来。

　　　　“姐，腿可还疼？”

　　　　小丫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又道：“可要我去爹娘房里头拿药过来？”

　　　　陈媛媛连连摇头，笑道：“没事，不过一鞭子，姐不疼。”

　　　　小丫头抿唇，又摇了摇头，小小手掌伸了过来，指尖轻轻触碰她额前刚长出来的新疤。

　　　　“姐，青青一定努力攒银子，买最好的膏药除去这块疤，将来姐姐找个如意郎君。”说时，小丫头面容坚决。

　　　　笼统不过十一岁的小丫头，这幅人小鬼大的模样，当即惹得陈媛媛噗嗤一笑。

　　　　“姐姐不找如意郎君，姐姐找好妹妹。”说着，已是揽着小丫头钻进被窝。

　　　　童氏在旁笑着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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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冤家路窄

　　　　陈媛媛待在后厨，看着一堆的蔬果已是生无可恋。

　　　　采买的管事已将今日要用的食材放置一旁，帮厨分工有致——洗菜、切菜、配菜、洗碗……等。

　　　　陈母已开始切菜，陈媛媛一扫木盆内油腻腻沾满各种唾液的锅碗盆瓢，当即躲在一旁和一个小妇人开始洗菜。

　　　　福来楼后院有一口深井，用水甚是方便。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大清早将手放入冰凉井水之中，冷的陈媛媛浑身一颤。

　　　　以往都是她指挥管家佣人干活，如今第一次给人打杂，心下五味陈杂，洗着洗着已是思绪飘飞。

　　　　她忽然想起自家爹爹，不由借着上茅房，悄悄潜了出去。

　　　　小小的身影，藏在帘子后头偷偷打量前堂。

　　　　福来楼生意真当不错，客无虚座，酒肆内小二跑前跑后。

　　　　从客人进来那一刻，便领着入座上茶点菜，待客官点完菜后又是飞速跑去后厨扯牌子备菜，转瞬又得送上一盘小菜。

　　　　待饭菜做好，又得麻溜端上桌，步子又稳又快。

　　　　在古代做好一个店小二，可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小二得八面玲珑，店铺越大遇见的人越多，三教九流没有点眼力见，稍不甚就会得罪客人。

　　　　除了有眼色还要胆量好，万一来个面相凶狠的客人，不敢上前岂不是砸了铺子招牌？

　　　　当然，还要记性好、脾性好、处事圆滑。

　　　　此时瞧着自家爹爹在人前点头哈腰，笑容可掬的模样，她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也不知是这幅身子的父亲，还是早已融入骨血，怎舍他卑躬屈膝？

　　　　“帮厨的，菜怎么还没洗好！前头客人都催了！”

　　　　掌勺大厨在后头大声叫唤，不想自家娘亲难做，只得灰溜溜跑回去洗菜。

　　　　在络绎不绝的大酒楼里，后厨终究是要考究速度。

　　　　堂堂集团千金，哪里打过杂？

　　　　她的速度自然不快，甚至有些慢，惹得一旁厨子叫骂连连。

　　　　她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即想要甩手不干，顾忌着爹娘的面子，又生生忍了下来。

　　　　想着古代的蔬果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索性摘完就在水中一泡，便扔在篮中。这般一来，速度倒是快上不少。

　　　　一个上午坐在小板凳上，洗的她腰酸背痛颈椎疼，也不知娘亲往日是如何熬过来，只有深入其中，方知其中辛劳。

　　　　尽管没有偷懒，但仍事不如人意。

　　　　一个早上已有三桌客人投诉，说是炒出一条尾指粗细的大青虫，要么是菜里有土味，要么就是上菜太慢等等。

　　　　管事的一来，便揪出陈媛媛，又是罚了一月工钱。

　　　　在古代寻个生计不容易，被罚一月工钱已是算轻，若是有心刁难，掌柜的怕是早已把她辞退。

　　　　陈媛媛捏了捏眉心，青楼和赌坊已答应过爹娘，若非不得已不会再去。

　　　　如今只得继续干活，不过一边脑中也思虑着挣钱的事。

　　　　眼下想要挣钱，倒是能从化妆一事入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为了美丽，有时候会难以想象的疯狂。

　　　　古代有能力购买胭脂水粉的姑娘，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富贵人家的小姐眼界总是高人一筹，她一介寒门子女，说给人化妆怕是无人会信。

　　　　但如若有了第一笔生意，接下来打开渠道，事情就好办多了。

　　　　现下她需要一个契机！

　　　　当然如果有本钱，她还可以研制化妆品、护肤品，若是真能捯饬出来，北朝权贵仕女就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也许，现下她就可以做些面膜试试！

　　　　想罢，就连看面粉也像珍珠粉。

　　　　陈母一瞧直直傻乐的闺女，一手轻拍了过去，忍不住打趣：“丫头，你笑甚？”

　　　　“我笑娘亲好美腻~”

　　　　……

　　　　心中有了宏图大志，整个人精神气爽，就连洗菜也卖力不少。

　　　　午时过后。

　　　　陈家三人在后厨草草吃了几口，又继续开始干活，直至临近傍晚，客人才逐渐减少。

　　　　日落而息，大多数人家这个点已是回家准备晚膳。

　　　　这个点出来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是应酬，一顿饭能吃上一两个时辰，上菜倒是上的不多，后厨也就不需再洗菜。

　　　　她干脆跑去前头等自家爹爹下工。

　　　　瞧着忙活一日的爹爹，深秋时日依旧浑身汗水，拿着一条布巾正在擦拭桌子。

　　　　陈媛媛眉头微微一拧，与其闲着，不如帮自家爹爹打下手。

　　　　想罢，人已是朝陈父走去。

　　　　她手中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陈父瞧她出来，笑骂道：“你这是要当跑堂丫头？”

　　　　陈媛媛吐了吐舌头，“我来帮爹爹，也就一会不打紧。”

　　　　宋掌柜在柜前瞧着父女俩干活的身影，不禁摇头一笑。

　　　　现下客人也不多，嘱咐闺女几句，忙了一日，陈父这才匆匆忙忙跑去茅房。

　　　　陈父刚走，二楼厢房的小厮便出来喊了声：“小二，沏壶上好的碧螺春。”

　　　　她一扫四周，店内一共三位小二，他爹上茅房，其余二人皆在招呼客人，便应了声：“好的咧！”

　　　　前头的煮茶师傅已是将茶水煮好，她也算过把店小二的瘾，提着茶水就往上间走去。

　　　　二楼天字号厢房，里头的客人想来也是非富即贵。

　　　　轻敲响房门，里头一位小厮已将门打开。

　　　　她垂眉略是一扫，座上一共五人，四男二女，瞧着似乎是亲家，正在小聚。

　　　　六人之中，却不是年岁最大的坐在首座，反倒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看清青年的容貌，陈媛媛立时露出一个便秘一般的表情。

　　　　帝京城也不算小，怎么就三番五次遇上这个偷窥狂？

　　　　真是冤家路窄！

　　　　男人目光直接从她身上略过，仿似之前从未见过，面上一派淡然看不出任何迹象。

　　　　陈媛媛眉头微拧，只觉眼前的男子，应该是精神有问题。

　　　　要知道上回莫名被他瞪了一眼，那仿似欠他二八百万似的神情，她整个人就跟不小心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陈媛媛眼眸一转，扬眉嘴角上扬，已是提着壶上前。

　　　　她来到皇甫少华身旁，一边斟茶一边笑道：“各位客官，您们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这可是咱们小店最好的碧螺春，各位客官尝尝。”

　　　　说时，已是往皇甫少华杯中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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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立自强

　　　　陈媛媛立时与皮猴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者当即点头同意。

　　　　于是一行八人，前往城东。

　　　　三刻钟后，众人已来到城东一处巷口。

　　　　往前走不远便是码头，几人不敢靠近，码头附近有官差把守巡视，聚众赌博那可是要被关押。

　　　　几人也不敢太过造次，皮猴带着人把风。

　　　　陈云笙与小萝卜则坐在远处吃着馒头，要是遇上危险，就寻人来救。

　　　　陈云笙虽然不喜这种做法，本想劝阻，可是看着小萝卜晶亮的眸子，这般可怜的小姑娘，要是皮猴挣不到银子，院子里人和小萝卜，岂不是会挨饿？

　　　　于是兜里仅有的三个铜板，取了两个买馒头。

　　　　往来歇脚的商贩多不胜数，还有不少等船的商客，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依如上次那般，皮猴带着几人在摊前带气氛，总会有好奇心强之人，也有贪小便宜之人，更有猎奇好玩之人。

　　　　一切如预料那般，摊前吸引围拢不少人。

　　　　两人也不贪，顶多一个半时辰便离去。

　　　　若是闹事者，皮猴便拦下让陈媛媛带人先走，要是逃不掉，则让陈云笙在外头喊人。

　　　　一连几日，相安无事。

　　　　一来二去，皮猴挣了不少银子，也招揽不少弟兄，有了更多人镇场子，陈媛媛心头踏实不少。

　　　　日子有惊无险，就这般一晃，转眼已是八月初五。

　　　　十天的日子里，陈媛媛真当觉得自己在刀尖火口上行走，稍不甚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路死街头。

　　　　以往真是身为福中不知福，现在为了钱为了生活，还矫情个鬼！

　　　　好在，危险与福利成正比。

　　　　不过十天，除去给皮猴分三十两银子，她兜里也有近五十两。

　　　　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第一笔亲手挣来的，多少有点意义，虽然路数有些不正道，但这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

　　　　不过银子是不能一下就拿出台面，不然爹娘问起来，不好作答。

　　　　当然，陈家最近的伙食大有改善，虽然她厨艺一如既往糟糕，可仍旧把陈家人养的气色红润不少。

　　　　陈父陈母不知她所作所为，改善伙食笼统不过几百文，便搪塞说有缘又遇见那位老夫人，她帮了个大忙又赏了些银子。

　　　　见她不再生事，陈父陈母已是宽慰不少，旁的也就不曾细问。

　　　　又是一日，八月初六。

　　　　陈媛媛午后刚回来，就见张二胖倚在自家大门，鬼鬼祟祟往里头瞧。

　　　　陈媛媛冷不丁走到他身后，“张二胖，你在干什么！”

　　　　张二胖被吓的浑身一抖，圆乎乎的小脸，颇是委屈眨了眨眼：“这几日都不见你和云笙，你们该不会不理我了吧？”

　　　　“你说呢？”

　　　　陈媛媛呵呵冷笑，已挪步打开自家大门。

　　　　张二胖立时跟了上去，陈媛媛也没有阻止，她好歹灵魂也是十七岁的人，跟一个八岁的小孩置什么气。

　　　　“媛媛姐，听说你爹娘正给你寻人相看，媒婆都说了好几家。”

　　　　话落，陈媛媛已是凝眉：“你打哪儿听来的？”

　　　　“我娘亲口说的。”

　　　　顿了顿，张二胖又是神气道：“你放心，我跟我哥说了，让他娶了你，日后你也不用离家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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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生丽质

　　　　“好，就来比谁的点数大，一局定胜负！”

　　　　庄家冷嗤一笑：“小丫头口气倒是挺大，仗着有点本事，怕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漫不经心笑着上前，一脸纨绔子弟的神态：“通常害怕的人，废话都特别多。”

　　　　众人唏嘘，不像居然有人这么跟叶家堂主说话。

　　　　当然，众人更是好奇叶家堂主能拿出什么彩头，纷纷议论。

　　　　周围看客已围拢不少，皇甫少华凝眉看着中间女扮男装的姑娘，忽地觉得好像与自己想象的女子有些……不一样？

　　　　“哼，逞口舌之快！”

　　　　陈媛媛勾唇一笑，丝毫不畏惧，傲然挑眉：“你身为长者又是叶家的人，不如尽长辈之礼地主之仪，让小女子先开？”

　　　　许久不见回应，陈媛媛又道：“怎么，你不敢？”

　　　　“哼，我还能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跑了不成？”

　　　　庄家蔑视一笑，将骰盅扔了过去。

　　　　陈媛媛万幸接住，又暗骂一声庄家小气，居然用了内劲，一股力过来着实是想让她一个不曾习武的人出丑！

　　　　幸亏经常摇骰盅，倒也没有洋相百出。

　　　　她一脸平静，尽量让自己神态的显得高深莫测。

　　　　众人不以为然，一个小姑娘哪怕真有点本事，还能又叶堂主有本事，人家可是老江湖！

　　　　陈媛媛扬唇一笑，不理会议论纷纷，淡然拿过骰盅与骰子，在手中掂量许久，才准备摇骰子。

　　　　她也没太大动静，看似极其简单上下摇动，猛然间一下按在桌上。

　　　　手刚拿开，她就听见叮的一声响，眉头深皱。

　　　　她刚想重新摇骰子，就被庄家开了骰盅，只见上面的点数是——五六六！

　　　　众人惊呼，不想眼前的小丫头，这般好运！

　　　　相比寻常人的惊讶，陈媛媛已是怒火冲冲横扫四周，却瞧不出任何异样，方才明明摇出三个六，不知哪个王八蛋给弹了一下，其中一个愣生生给变成五！

　　　　庄家也惊讶，他早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自然能听出对方摇的点数。

　　　　只不过方才点数忽然改变，却不是他所为，不管是谁，今日他都得好好谢谢那人，好在没有丢掉叶家堂主的面子！

　　　　这丫头本就占了先机，若是他再摇出三个六，也算是输给了她。

　　　　堂堂一个堂主，输个一个未及笄的毛头丫头，算什么笑话！

　　　　众人议论纷纷，眼下叶家堂主要是想赢过陈媛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摇出——六六六！

　　　　陈媛媛面色一沉，普通人或许做不到，但是叶家堂主肯定能轻而易举摇出三个六！

　　　　她已是死心了，全部钱财付于东流。

　　　　她和皮猴不过小赢二百两，他们叶家怕不知赚了多少黑心钱！

　　　　陈媛媛狠狠骂了骂暗中动她骰子之人，却见一人冷眼瞥了她一眼。

　　　　她甚感莫名，眼前的男人一身气势非常人能比，但却是她最讨厌的精英气息，不过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猛然想起那日桥上取笑她的男人，小脸怒气冲冲。

　　　　皇甫少华没有再理会眼前的女子，本以为是个玲珑剔透之人，不想却是个烂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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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师自通

　　　　“叶堂主，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话锋一转又道：“堂堂叶家，不会出尔反尔吧？”

　　　　“怎么会？”

　　　　叶堂主眸子一深，谈笑间，已是挥手让人离去，只不过几人刚出赌坊，后脚就让人跟了上去。

　　　　刚出赌坊，皮猴已是察觉身后之人。

　　　　他面色骤变，已是让陈媛媛姐弟俩先走。

　　　　奈何跟来的五人都身怀武功，哪怕不是高手，也足够对付只有三脚猫功夫的皮猴等人！

　　　　“今日，你们谁也走！”

　　　　其中一个大汉冷笑拦住去路：“叶家可不是你等能够撒野的地方！

　　　　被人搜身，陈媛媛本就是不悦，眼下被人堵在巷口，更是愤怒不已——叶家还真是输不起！

　　　　“媛媛，你带云笙先走。”

　　　　言罢，皮猴已是带人上前抵挡。

　　　　陈媛媛咬牙牵着弟弟就走，丝毫不敢留在这里拖累皮猴。

　　　　岂料还没走远，就见皮猴撑不过几招，就跌倒在地。

　　　　皮猴扭过头看见怔在原地的陈媛媛，颇是不耐道：“快走，我死不了！”

　　　　“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大汉说完，又是一拳结结实实打在皮猴脸上，后者登时口溢鲜血。

　　　　陈媛媛心尖一慌，赶忙捡起个拳头大的石子就往前扔，岂料没砸中大汉，反倒砸在皮猴背上。

　　　　皮猴气不打一出来，正欲骂人，忽见少女一脚飞了过来！

　　　　陈媛媛重重一脚飞踢在发愣的大汉腰腹上，又是十分抱歉扶起踉踉跄跄的皮猴：“方才失误！”

　　　　这一下，谁也逃不出去。

　　　　大汉哈哈一笑：“今日非要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才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陈媛媛呸了一声，缓步来到陈云笙背后，将其护在身后。

　　　　她一扫四周，见无人赶来，心凉了半截。

　　　　她悄然捏住袖口暗袋，从中滑出一根拇指长的勾鞋针，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想起陈父陈母，童氏和青青——爹娘，等我回家！

　　　　她握紧拳头，看了眼云笙，笑道：“姐不会让你受伤的！”

　　　　……

　　　　***

　　　　皇甫少华出来之后，便烦闷坐在马车之中。

　　　　景昊已将宫酱事宜已处理妥当，正准备回府，忽地发现不远处有人打了起来，正是那位姑娘。

　　　　他剑眉微拧，叶家人吃相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也许是还对那日笑脸念念不忘，鬼使神差竟凝神细听。

　　　　他自幼习武，耳力过人，隔得甚远已是听见少女的声音，貌似在说——你敢动他，信不信老娘扎死你！你敢打我，今天劳资就要大开杀戒，打的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皇甫少华连连扶额，忽然觉得那日一定是自己眼瞎了！

　　　　当初也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觉得此女甚是美好，眼下看来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粗俗顽劣的女痞子！

　　　　说来也是他一厢情愿，怨不得人。

　　　　念在那日让他心生涟漪的份上，就帮她一把。

　　　　此地人多杂乱，皇甫景昊又在身旁，他若亲自出手，又是为了一个姑娘反倒惹人注目。

　　　　恰好此地临近码头，周旁有不少官差巡视。

　　　　只好吩咐身旁的家丁：“近日宫酱一事重大，你让官差去瞧瞧那边发生何事，莫生杂事。”
………………………………

第29章　法场惊魂

　　　　此话一出，夫妻俩静默片刻。

　　　　柳老爷一事，他们还不曾告知童氏。

　　　　眼下柳老爷一事不解决，一老一少若是待在家中，夫妻俩哪能安生过日子？

　　　　为了不让老者担忧，夫妻俩只得笑着又唠嗑了几句。

　　　　深秋夜里凉，加之劳碌一天，早已身心疲乏，片刻后大家已是各自歇息。

　　　　……

　　　　一夜相安无事，转眼已是天明。

　　　　虽然陈父陈母不喜她跟怜儿打交道，但毕竟都是寒门出身，家规不似权贵之家那般森严。第二日已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日子不管好坏，总得过下去。

　　　　不过夫妻俩还是一番叮嘱，不得她再做出格之事。

　　　　陈媛媛皆是一一应下，也不多辩驳。

　　　　近两月的相处，陈家人的性子她多少也是知晓，都是淳朴简单人家。

　　　　昨日爹娘已知怜儿是云梦阁的女子，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让爹娘知道——她是靠本事挣钱，让家中亲人相信她！

　　　　眼见天就要大亮，还得去福来楼打杂。

　　　　她走到门边欲要关门，忽地从外往里看去，狭小老旧的陈家一览无余。

　　　　与初来时的嫌弃抵触不同，不知何时对此地竟多了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眷恋，只觉心房暖暖格外踏实。

　　　　仿似只要有这个地方在，未来就值得期盼。

　　　　“媛媛，怎么还没关门？”

　　　　“大丫头，动作麻利点，上工该迟了！”

　　　　不远处的呼唤，将陈媛媛思绪拉回，她回眸一笑已是飞快将门栓紧，喊道：“爹娘，我来啦！”

　　　　***

　　　　又过四天，眨眼九月初十。

　　　　一连几日不曾见到柳老爷，陈父陈母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柳老爷来个突然袭击。

　　　　陈媛媛见状，只得去打探柳老爷的消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酒楼往来客官不少，小道消息甚广，几番询问倒也问出一些东西。

　　　　近日，帝京可是发生一桩大事。

　　　　听闻京中第二富商洛家，被查出贩卖私盐，勾结乱党招兵买马企图谋反，眼下就要满门抄斩。

　　　　北朝有三大富商，光是帝京就占了两位！

　　　　其中一位自然是皇甫家，而另一位便是这洛家！至于江南奉州那位富绅，听说是一名奇女子。

　　　　曾经辉煌一世的洛家，想不到竟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说来也是唏嘘。

　　　　恰逢柳老爷家中生意大多与洛家有关，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洛家倒台柳老爷此刻定是自顾不暇火烧眉毛。

　　　　怪不得一连几日不曾找他们的麻烦。

　　　　没有人添堵，陈媛媛乐得自在！

　　　　临近午时，福来楼伙计轮流换岗，有约莫两刻钟吃饭休息的时间。

　　　　此时此刻，街道两旁已是围满老百姓。

　　　　洛家罪大恶极，正被拉去游街示众，无数污秽物被扔在犯人身上。

　　　　陈媛媛闲着无事，又不曾见过犯人被处决，干脆趁休息时间偷偷溜出酒楼，跟着一大帮老百姓往午门走去。

　　　　等她徒步一路走到午门，囚犯已是被押上断头台，正是行刑之时。

　　　　囚犯蓬头乱发，瞧不太清楚容颜，神情死灰一片。

　　　　只见刽子手举起锋利的大刀，刀刃在正午的烈阳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一刀下去又快又狠，只见人头落地，鲜血还未迸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