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云深雁归来-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先时,继室生一女,倒还相安无事,偏他十岁封世子后,继王妃也生了一子。同是嫡亲子,世子继亲王位,其他封郡王,享禄地位天壤之别,时日久了,任谁都会心生不满,行事对待上便有些偏颇。

    好在这继王妃倒也没致人死地的心思,毕竟无嫡长子还有长子,敬亲王一点都不缺儿子,烂妾生的一个接一个。唯有这继王妃生的女儿顾潇潇,颇受敬亲王宠爱,前些日子刚封了歆和郡主。

    这事李妈知道,还是因为敬亲王派人来,请顾小天回府,参加歆和郡主的受封礼,顾小天死活不去,最终被楚王顾宴押送回的敬亲王府。

    顾宴成亲后,内外都交给王妃打理,顾小天便常住王府客院。

    只是楚王和王妃到底年轻,偌大王府又没个长辈叮嘱,两人净办些三五不着的事。这两年还好,办事有些章程了。

    然而顾小天到底不是这家的人。虽说有定例,但个子长了衣服该换,被褥薄了该添,天凉了注意保暖。。。。。。时常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生活到处是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事项,不是记挂着的人,谁做得到四时四季的留意。

    翠蝶、柳絮、仲卿三人,年纪也不过与顾小天相当,以前为这些照顾不周,没少受李妈训斥。

    说起来,顾小天早该成亲了。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敬亲王继王妃选的那些姑娘,他没一个看上的,及冠这两年来,推脱了不知多少次。上次参加完受封礼,顾小天被他爹拘在家里,差点没回得来。

    顾宴说他,顾小天还反驳:“拉倒吧!先管好你自己,女人多的王府后院都盛不下,还弄了个逍遥泉庄,风流的名声都传遍大齐了。三哥你说说,国舅府上书几次了?人家从老到小,一家子凭裙带荣光,能让你逍遥了?”
………………………………

第八章 乘凉需记栽树恩

    最后这句,顾小天说了,准挨顾宴的揍。

    幸好那会儿,李妈看两人脸色都臭,还没吵起来之前,就把院子里的都打发出去了。

    “一地鸡毛、乌烟瘴气,成亲有什么好的!就算不能娶个心意相知的,总该娶妻娶贤吧,我家那位给我相的都是什么主儿,你不是不知道,怕不是想把她娘家栓我身上!我傻了,才不躲开!”

    顾小天这句豪言说完,李妈就听屋里乒铃乓啷。这哥俩时常来这么一套全武行,好在外院的账走顾宴的私库,不用看楚王妃的脸色。

    敬亲王府没少送有姿色的丫鬟来伺候,虽说都被顾小天赶回去了,但架不住精力旺盛的年纪呐!说起来,翠蝶和柳絮当初就是因相貌好,才分给的顾小天,虽说明面上没说,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左不过这两年的事了。”李妈不无叹息的想到。

    她先去看了程云深。翠禾正给她擦脖颈上的虚汗:“嬷嬷!程姑娘发烧,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胡话。”

    李妈近前,摸了一下程云深的额头,果真烫的吓人,左右没见到柳枝,便问翠禾:“柳枝呢?”

    “去厨房打热水了。刚才柳枝又请了次大夫,还是没人,内院传出来说,王妃喊的乏力,昏过去一次,女大夫施针才醒过来,那些大夫连午饭都是内院草草吃的。要是在王府,咱也不用费劲,去外面请一个便是,可偏偏在这山野别院。”

    李妈打断翠禾的抱怨:“你快去,小天估计这会刚出门,你把情况给他说明,试试能否请王爷出面,借一个大夫来,这也是没法子了。”

    翠禾忙出去寻人。

    李妈见程云深趴在床上,头发散落遮在脸上,便伸手给她撩起。

    “啊!”乍见程云深的面貌,李妈惊叫出声,不由抽回手,捂住嘴巴。

    程云深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苏贵妃!

    李妈下意识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夏末的过午安静的只有蝉鸣声,叫的人心颤颤。她再次伸手,将程云深的落发缓缓的挑到耳后,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在,整个五官没那么像。

    李妈做到床边,拿起一旁的巾帕,轻轻拭去程云深脸上沾染的些许血红和泥土,仔细看去,眼前的姑娘面容姣好,虽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却盛在干净白皙,五官恰如其分,就算放到楚王府的各色莺莺燕燕里,也不落下风。

    指若青葱,想来也是千娇百贵的养着,此时刻,黑发长直地铺陈在血染的床单上,有种异常的动人心魄。

    李妈忙挪开眼,将薄布单搭在程云深身上,见地下床脚边一小片破烂衣角,还想着是柳枝干活粗拉,便顺手捡起,打眼一看,不由眉头皱起。

    只见这布料低劣,花色俗烂,衣服针脚粗歪,她向来眼光老辣,一看便知程云深年约双十,可这料子却全然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会穿的。

    又想到之前衣服垮挎的挂在程云深身上,无版无型的样子,再看这胳膊,竟由些许细长的划痕,刚结结疤,不是新伤,但也没有太久,似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妈叹了口气,好在天气没之前那么燥热,要不然伤口化脓生虫更难好。

    不一会,柳枝打了水来:“嬷嬷回来了。呀!这姑娘好漂亮。”

    李妈对她没好气:“干活就要有干活的样子,你看看,这溅了血沫子的破布,都半晌了,还扔屋里!”

    柳枝哐当一身,撂下盛满水的木盆,水应声撒到外面:“嬷嬷好大脾气!来泉庄这四个月,见天对奴婢没个好脸,您有话直说,别阴声怪气的,我又没害您家破人亡!”

    柳枝这话就说的严重了。

    “你!”李妈气得顿时心肝疼,手指着她,沉了好一会没说出话来,“放肆!”

    “索性跟您明说,宋侧妃的事儿,您怨不得我,之前我父病重,我求她恩准,去账房提前预支些月银,或者请院里的太医给瞧瞧,可她非但丝毫不允,还讽刺我,怎么不也爬王爷的床,跟卫倩儿一样,混个暖床的名,好得些银两!”

    李妈露出意外的神情,这事她并不知道,而且她印象里,宋倩如不是这等话狠人狠的人。

    柳枝见她不信,接着说道:“那会儿因宋侧妃小产,您被王妃罚去了外院,哪还顾得上我们几个小丫头。别说是我,就连翠禾,她家人来赎她回去婚配,都被拒了。”

    听罢,李妈终于出声:“怎么会!她一向心软的很呐!”

    “以前您在还好,王爷隔月还去的,可她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王爷也不去,她怨恨,但又够不到正院那位,便冲我们几个撒气,说我们没护好她,害她不能生了,那就谁也不要得好!”

    说到这儿,柳枝竟委屈的哭了:“到了后来,她脾气越发没边,不知打哪听来的,竟扎王妃的小人儿,让我偷偷去埋正院,她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嘛!嬷嬷,我不想死!您要还不信,问翠禾她们便是。本来这与您不相干,我和翠禾想着也别说出来,平白惹您烦心。”

    李妈捋了捋柳枝的话,问道:“那小人儿呢?”

    “烧了!我不想去的。她发狠,说我不去,就把我发卖去那下等地儿。我便告到了王妃那儿,要是直接拿去王妃跟前,我也活不了,就只嘴上说宋侧妃有这想法,让我去准备,王妃便只把我们几个都罚去外院,换了一批人。这不,跟您没多久,她就出事儿了。”

    柳枝跪下,伏地哭道:“就算嬷嬷罚,奴婢也不悔!这事儿若按她说的做,一旦事发,我们整个院,都没活路的。”

    李妈问静静站在门口的翠禾:“她说的是真的?”

    翠禾也伏地,一字未说。

    李妈飘忽的眼睛,有如实质般,越过翠禾,看向她的身后。

    院里刺目的光折进的眼里,睁不开闭不上,那一阵的恍惚,仿佛摇晃而去的时光,让人再也回想不得,那多年以前的青涩少年人!

    她恍然觉得自己老了,记忆中的那些人不知从何时起,竟似只在她的记忆里活着了。

    许久,她才声音干涩的叹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啊!”
………………………………

第九章 沧海桑田多变幻

    李妈又想到了王婆子。

    当年,因自己是被皇后安排过来的,开始并不被王莉所喜,她跟同样出自将军府的唐嫣然要好,只是没几年唐嫣然嫁给了北武门的侍卫李兆威,她才渐渐接纳自己。

    说是接纳,也只是说得上几句话而已,从认识王莉起,她那股子高傲劲从来没消失过,也不知道她高傲的底气哪来的。当年还能说是因苏贵妃受宠,后来呢?

    李妈觉得王莉总是认不清现实,也接受不了境遇的变化,还嫌弃自己到哪都谨小慎微,明明李兆威最初有意求取,却因唐嫣然对他有意,竟拱手让人。

    尤其是后来王莉听说,李兆威升职侍卫长,唐嫣然儿女双全、婆家爱重,总替她可惜:“小苒箐,你看看,这些原本都是你的。”

    还有后来,王妃把她跟前的大丫鬟卫楠,许给了外院打理铺子的管事张和当继室,在那不久之前,张和还曾对李妈示好,这才有王婆子骂:“好好地婚事,平白让人抢去都不敢言语。”

    哪里是被抢去的,不过是比较之下,更有利可图。

    王莉总是看不透这一点,势力眼的是人之本性,哪分男女。

    李妈摇摇头,想得头疼,反而不想计较这些。

    人啊,还真是难得糊涂,看得清才更痛苦。

    李妈摸了下自己的鬓间白发,双眼微涩,转眼竟到了这等年纪,双十年盛不言而今后,过三不堪回首当时己,身边有儿孙满堂,也有斯人已逝,自己依旧孤身一人。

    想想,人之剧变,不过短短几年几天几时,甚至一刻一分一秒。

    曾以为,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以那时深厚的情分,断不会生疏到哪里。

    起先,联系也算频繁,直到一日某个寻常的午后,恍然惊觉,竟已有时日未曾通音信,乍提笔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终于从自身的经历谈起,然而封了信笺,一时竟不知寄去哪里。

    那个人,那些人,此后真的就只能活在记忆里了。思及至此,终至此!潸然落泪人不泣,只道当时是寻常。。。。。。

    “都起来吧。”李妈收回目光,忍下心底淡淡的悲凉,轻声说道。

    翠禾站起身,跪得有些腿麻,没站住,身子晃了一下,她忙扶住门缘,一听身后传来说话声,她回首一看,院门口竟来了位女医,身后跟着背箱的女童,不由惊喜:“嬷嬷,赵女医来了!”

    这下,李妈顾不得感怀,直直的站起身,迎到门口:“可算来了!前边可还好?”

    赵怡儿脚下匆匆,紧绷的脸上透出疲惫,她微微颔首:“嬷嬷,我得快点回去!”

    李妈一听,是不太好的意思,忙与翠禾和柳枝让出屋门。

    赵怡儿不多言,抬脚进屋直奔床去,一番把脉看伤,问道:“嬷嬷,这是谁包的?用了哪些药?”

    “是商统领!这是他刚才用的药。”李妈闻言,忙中有序的打开药箱,将商正初用过拿了出来,连用空的纸包也留的分毫不差。

    赵怡儿“嗯”了一声,没多言,打开药包嗅了个遍,又试了下程云深的额头,回身提笔在备好的纸上写方子,让银屏去配,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剪子纱布药水之类,将渗血的白棉布换下。

    李妈一旁看着,只见赵怡儿手法娴熟,包扎整齐,年纪不大的姑娘,见了血肉眼不眨眉不皱,着实令人钦佩。

    柳枝已经看得目瞪。

    翠禾还好,确是打心底承认,这比商正初包扎的好看多了,怎么形容呢,大概是一个像屠宰场,一个像手指在跳舞。

    “赵女医真厉害!”柳枝悄悄的对翠禾说。

    翠禾轻轻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打扰,没敢吱声。

    李妈瞪了她俩一眼:“不看看人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去接一下小银屏,把药煎了,一个两个的没眼力劲。”

    “喏!”翠禾忙拉扯了柳枝出去。

    待出了门,柳枝委屈道:“我都解释过了,嬷嬷还是针对我。”

    “你个心眼比针小的,别总想着出尖冒头,听话听音,别人说的岂如都你想的一般直来直去。就说眼下,赵女医赶时间来的,我们都闲着不帮衬,却让人两头跑不说,受指使的就自己的小童,换你总是自己受累,不当时就甩脸了。”

    翠禾便走边说道:“就算我们专业的活计帮不上手,别的细枝末节,能力范围内的,不该让忙活的人心里舒坦些?嬷嬷的意思,就说给赵女医听的,她凶了我们,赵女医反倒没得怨怼了,反过来也是告诫我们,该有点眼力劲,别杵在一旁不帮忙。”

    “好吧!总是你说得对。”柳枝到底有点口服心不服。

    “你啊,别人不指使到点,你就眼里没个活的,但凡脑子转一圈,也不用等别人说教!”翠禾不再愿多费口舌,走到回廊拐角处寻了几块青砖,碰掉上面沾的土。

    回头见柳枝跟她身后,又气又恼,道:“你跟着我作甚!嬷嬷都说了煎药,一会银屏就取药回来了,你还不快去厨房拿药罐子,没见我要搭火台子么!”

    翠禾这么分派,也是因柳枝不会生火,她那大丫鬟的命哪干过粗使婆子的活。

    以前也是柳枝跟宋侧妃身边捏肩捶腿梳头发,她端茶倒水指使小丫鬟干这干那,到了这外宅院,干轻松活的都是王爷身边侍奉的,哪轮得着她们。

    翠禾在院里忙着生着火,眼睛留意着院门口,不一会儿,就见小丫头银屏一手扶迎门墙,气喘吁吁。

    想她这来去如风的,定是累惨了,翠禾连忙急走上前搀她,一边喊道:“小银屏,慢着点!”

    银屏虽是总角年岁,长得也小巧,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小机灵,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打小跟着赵女医学黄岐,很是肯吃苦,辩药拿药比一般的小子都厉害。

    翠禾扶住银屏,接过药包递给随后赶过来的柳枝,又拿帕子给银屏擦汗。

    “姐姐别忙,快去煎药,我得寻我家姑娘。”银屏气喘吁吁的摆摆手,她挣开翠禾,摇摇晃晃的向前跑了几步,冲屋里大声喊:“姑娘,红景哥带了正院的人来请!”

    翠禾心里咯噔一下,也跑上前,听银屏对她说了句,“药我只拿来三次的,等里面姑娘烧退了,药还得换”,又脚下不停朝屋里跑,边喊:“姑娘,快!正院来请了!”
………………………………

第十章 随遇而安少比较

    没等银屏跑进屋,赵怡儿已收拾好,走了出来。

    她站在廊柱下,见紧随而来的大丫鬟一脸惶惶,匆匆行礼道:“王妃又昏过去了!稳婆说胎位不正,赵女医快过去吧。”

    就算院里候着的大夫不能进,屋里还有一个宋女医,哪里用得着急请她,分明见情况不好,临阵推诿责任。

    赵怡儿眉头一皱,轻声道:“银屏儿,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华佗先生的故事么?”

    这话问的突兀,听得银屏一愣,华佗先生可真算不得善终,思虑的片刻,她没顾得上答话,抬眼怔怔的看着赵怡儿。

    赵怡儿怜爱地看了眼银屏,道:“这世间既从不缺名医,也不缺讳疾忌医的病患,和不明就里的亲眷。可悲的是,为医者,常常与天争他人之命,却争不过自己的命运。”

    赵怡儿长身玉立,瘦弱的身影,隐隐透出顶天立地的气势:“可我,总奢望再争一争,哪怕只有极少的可能,就算失败了,也不愧天地!我们走吧!”

    李妈听后,朝赵怡儿行了个大礼,道:“赵女医慢走。”

    “李嬷嬷,告辞。”赵怡儿颔首,回道。

    李妈将人送出院,又站门口目送人走远。

    “是不是王妃。。。。。。”见李妈走过来,柳枝连忙禁声,进屋一通收拾。

    李妈只觉身心俱疲,静静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出神。

    翠禾几次添茶见水不见少,便轻轻劝道:“嬷嬷安心,仔细石凳凉了肚子,咱回屋等着吧。”

    李妈回神,见天色昏暗,道:“掌灯了啊!”

    “嗯,程姑娘烧退了,停会再喂一次药,晚上烧不起来,过几天就好了。”翠禾搀着李妈起身,一边安慰她,道,“您别多想,我娘疼了两天两夜才得我幼弟,一出来就八斤重,最后也都好好的。”

    “我记得你是很小进了王府的。”

    “嗯,我娘生了四个姑娘,才得了个儿,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家里好的都紧着他,只是人多嘴多,便养不起了,我娘想送进宫给的银钱多些,跟着贵人吃喝也好的。”

    翠禾扶着李妈回屋用饭,用陈述一般的语气,缓缓道:“只是大姐快到许人的年纪,能得些彩礼,二姐大我两岁,能干活也能替她看着幼弟,四妹不到年纪,这不就轮到了我。”

    “你是个好孩子。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很小便入了宫,到年纪时老母早就故去,哥哥家的嫂子想我去大户人家当妾,我没应,说是贵妃看重,留我在身边当差,便把发放的银子给了他们,算是断了关系。”

    翠禾不由吃惊。

    李妈拍了下翠禾的手,看着她正色道:“你也不用觉得是自己的错,以为是自己多吃了家里几碗饭,便心里愧疚,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把钱留给家里。上次你四妹来,我无意碰见了。”

    翠禾听了,顿时眼里发酸,泪无声而下。

    从前她对旁人说家里人记挂,每月来王府看她,其实不过是来拿她刚发的月银子。

    被李妈看见那次,她跟四妹吵了一嘴,起因便是,四妹听她说被罚到山庄别院,以后月钱不能及时给,便说她笨,“被人从内宅赶到外院就算了,又被撵到了庄子上,还能指望你什么!”

    四妹原本指望翠禾,给牵线个管事的儿子,但这事儿一直没成,便落了个心里埋怨,每次来都催她抓紧,这次又催,说她不想嫁给东街卖肉的。

    翠禾没忍住,回嘴说她:“卖肉的有什么不好,起码有你肉吃,管家娘子的好事儿,连我都够不着边,也不想想,哪轮得到你!”

    等四妹骂骂咧咧走了,翠禾回屋哭了好一阵,凭什么当年送走的是她呢,那会又没到吃不起的境地,再晚两年,送的该是她四妹啊!

    “我这么多年过来,总算看的明白,人跟人啊,早晚是要分开的,只不过我们父母缘浅,分开的早了点,也不用跟别人比,谁跟谁都不一样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多为自己打算着。”李妈点到为止,又道:“饭我不吃了,你进去吧。”

    “晚上你和柳枝轮换睡会,看着程姑娘,有事喊我。”李妈又回身嘱咐,正见翠禾回身收拾茶盏,拿帕子蘸了茶水擦眼,许是怕被柳枝瞧出来,突然听她说话,慌乱的低下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山里的天气变得快,半夜竟打闪刮风。

    翠禾值上半夜,一直没睡沉,隔一会起来看看程云深,别烧起来或者渴了什么的,迷糊中听见风声,她披了衣服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

    透过窗缝看院里树被吹得弯腰,隔了一会儿,竟打了明晃晃的闪,想着正院还没音信,不由心有戚戚,就这这时,突然听背后冷声道:“你怎么死的呀?”

    这话音传来,翠禾顿时吓得不敢动,只觉冷气顺脚心涌到手心,又听一句:“婆婆!你坐下喝杯水,慢慢说。”

    等了许久没声响,翠禾心颤颤的慢慢回头,赫然见程云深竟坐了起来,不由吓退两步,贴到墙上,一把捂住嘴,生怕惊醒她。

    翠禾感觉自己僵了很久,直到程云深说完,“王婆婆,您走好”,又直挺挺的躺下,过了许久,她才脚下有点知觉,也没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动静。

    像多数人一样,大都叶公好龙,敬畏又怀疑未知,毕竟不曾亲眼见,可就算亲眼见,也总能找些借口囫囵过去,人之自我安慰,以期过得心安理,可见一斑。

    翠禾也是,她按着心口,只听身体里怦怦直跳的声音在耳边擂鼓般作响,缓了一会,想程云深可能是着了梦魇。

    又一想,程云深是不可能见过王婆子的,顿时脸色发白。

    “或许是。。。。。。被王婆子附了身?听说人体弱的时候最容易招惹脏东西,王婆子估计是不甘心吧,不知道是不是要程姑娘给李妈传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我。”

    翠禾胡思乱想着,又忧心王婆子回来找她,立誓过几日给王婆子上柱香,才心里踏实了些。

    到了下半夜,已然下起了雨。

    整个山林在黑暗中磔磔作响,好像隐藏着巨大的怪兽。

    越想,翠禾心里越惶惶,害怕的睡不着。
………………………………

第十一章 梦里有时终须有

    翠禾叫了几次柳枝,她睡得沉没应声,想自己反正是睡不着了,就由着她吧,又战战兢兢地瞅了眼程云深。

    怕是肯定怕的,大半夜整这么一出,吓不死就算胆大。

    程云深并不知道有这事,她只以为自己做了个的梦,梦里来了个婆婆找她说事。

    也算不得说,梦里的场景,不似现实的对话,也没什么时空顺序,可就是心里知道。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