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闯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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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脱壳

　　　　灵犀听完，只是呐呐，恍恍惚惚间，她觉得那些都不是自己事情，可是事实上，现在这些就是她的事情。

　　　　像个迟到的故人，惶惶不知该如何接手，直觉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去解决。可是现在，她连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

　　　　人生其实没有很多选择，过去的经历造就了如今的你。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人世的熙熙攘攘无尽的推搡。你总是一边被迫感受，一边主动放任。

　　　　你无法确定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只能确定，当时当刻，心之所至。

　　　　思绪一点点凝结起来，难道这具身体的本尊真的香消玉殒了吗？到底是谁害的？需要替她报仇吗？要的吧！就当是用她身体的代价！

　　　　那她的父母，不，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灵希的父母了，前世没有家，如今有了舍身相救的亲人，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哥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脑海中千丝万缕，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养好自己这一身伤。

　　　　只是如今无路可去，若真如师兄所言，那云灵谷也算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一切从长计议。

　　　　云昊说完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师妹啊，你得先和我赶快回去，师傅还在等着我们呢，回去了，你的伤也能好的快一点呀。”

　　　　灵犀看了看周围，又问道：“此处是何处？可安全？刚刚有人一直在追杀我，我会不会连累你。”

　　　　“我们还在桂花镇上，今日城门已闭，你伤势又重，不便动身，放心，一切有我。”云昊正说着，忽然道：“来人了，你见机行事。”说完走出屋子。

　　　　果然门口传来嘈杂鲁莽的敲门声：“开门开门，官府查人，谁敢包庇收留，以重罪论处。这条街就你家还没查了。快开门！”

　　　　云昊却是声音比人快，一边开门一边喊道“哎呀，官老爷，你们可来了，你们是抓贼吗？刚刚确有飞贼从我家院子飞过，哇，那飞的可高，把贱内都吓晕过去了，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请各位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啊，抓住了那飞贼，免得出来祸害我们小老百姓，哎，我这一个卖灯笼的，今儿晚上也不敢出门做生意了，明天的口粮还没着落呢，贱内又吓的不轻，官老爷，你们要是抓住了那飞贼，一定要贴告示告诉我们这些小百姓啊！”

　　　　进来一队官兵，月黑风高的却没有提着灯笼，倒是人手举着一个火把，声势很大。

　　　　远远的围着一些看热闹的邻里，听云昊说完他们也纷纷点头道：“对，对，对，抓住了一定要贴告示。我们桂花镇已经很久没有宵小出没了，这一惊，我们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都给我噤声。”那官兵拿出气势，冲着人群喊道，“官府自然知道怎么做，不用你们来教。今日我们所查乃是一武林魔头，此人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如今被武林正派所伤，逃到我们桂花镇，明显是要出关，这才严加搜查。你们这段时间最好都老老实实的。”

　　　　说完转过头对着云昊说道：“你刚刚说那飞贼吓到你娘子了，你娘子何在？”

　　　　“官老爷，贱内受了惊吓，吃了风，这会正在里屋休息呢。”云昊佯装害怕的伏腰答道。

　　　　“带路。”那官兵显然是要进屋检查。

　　　　“这……官老爷，这怕是不妥吧。”云昊连忙阻拦。

　　　　周围邻里也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卖灯笼的那俩口子吗？在这儿住有段时间了吧！他媳妇儿平时就病怏怏的，鲜少露面，这么闯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上面吩咐了，每家每户都要挨个查清楚，谁若阻拦，便是妨碍公务了。”那官兵斥完只是顾自径直往前走。

　　　　却听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出来一个面色苍白容貌清秀的女子，身上披着外褂，倚着门墙虚弱的说道：“官老爷，可是要查我？”

　　　　那官兵看了一眼灵犀毫无颜色的脸，沉声道：“听说你见到了那飞贼？可有看清楚面目，又往哪边飞去了？”

　　　　灵希伏腰道：“回官老爷的话，民妇当时只见人影掠过，心中骇怕，气一急就晕过去了，未曾，未曾……”

　　　　那官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到屋子里转了一圈查了一番，这才转过头对云昊道：“扶你娘子回去休息吧。”又带着众人出了院子。

　　　　“贱内？”灵犀看着他道，“没别的招了吗？演的又俗又夸张，太假了。”

　　　　“这不是应急嘛！小师妹，你着实应该夸我，幸亏我聪明过人，一个月前就和小雅在此处埋伏，为了掩人耳目，我还特意学了门扎灯笼的手艺呢。你瞧，”

　　　　说着摇头晃脑的提起手边一个鲤鱼灯，“我扎的，能卖好几文呢。若是年轻男子陪着姑娘来买，我还能抬抬价……”

　　　　灵希听着觉得又头疼又好笑，扶额道：“那小雅……又是何人？”

　　　　云昊听着急的直跺脚：“我们下山时，师傅给的暗卫啊，我已经让她回去给师傅回复了。师傅当初怕我们下山会行动不便，给你我各派一个暗卫，一男一女，我的小雅，你的小闲……只是如今小闲下落不明，可能是你失忆，这一路没有留下暗号，他一时找不到你，不过你不用慌，闲雅二人身手不弱，而且他们善于变通，隐藏于市井之间，应该不会有危险。”

　　　　一时安静下来，灵犀坐在屋里仅有的凳子上。她向来心宽，从前孤身一人，便是无所畏惧。

　　　　如今突然来到这里，已然觉得人生已经赚了，于是更加想的通透。

　　　　看着跳动的烛火，手指在火尖拂动，不知该做如何表情。

　　　　如今不知什么朝代，也不知此地何处，更不知道能够信任什么人，甚至还要被人追杀性命，内心真是既坦荡又惶惶。

　　　　倘若她知道穿越小说里女主的生活是如何滋润如何如鱼得水，她怕是宁可再死一次碰碰运气。

　　　　灵犀想了半天，眼前似乎也只有回云灵谷这一条路。

　　　　虚虚的眯起眼，拇指划过掌心，又慢悠悠的依次抚过手指，感受着烛火的余温。

　　　　既然你给我你的身体，总是因为心有不甘。

　　　　而我，既然用了你的身体，总要为你做点事情。起码是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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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关

　　　　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城门口排队等着过关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云昊穿着普通的短打，灰黄，破旧，打着补丁，脸上略显沧桑。

　　　　灵希温柔的站在他身边，并未带帏帽，容貌清秀透着病态，穿着最普通的农妇衣裳，靛青色被洗的发白，把自己收拾的整齐。

　　　　两人夹在队伍中间，在他们前面是两架板车，车上稳当当的落着几个大酒坛子，边角又码着小酒坛子。

　　　　云昊一个肩上背着竹篓，还有一个肩膀背着不大不小的行囊，随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

　　　　队伍前行的很慢，看得出来每一个过关的都被仔细筛查。

　　　　待快到二人时，隐约听见前面官兵在唠叨：“这都好多天了，我估摸着人早就跑了，还能轮到咱？”

　　　　云昊狡黠的冲灵希眨眨眼，灵希却不搭理他，只远远的看着城门口。心里有点发毛，若是出不去会不会被抓起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羊入虎穴。

　　　　忽然前面那架板车绑酒坛的绳子一松，眼看那大酒坛就要滑落倒地，那一倒，这一板车可就散了。

　　　　云昊连忙出手托住，那拉车小厮听到声响连忙停下车过来重新固定住，这时前面的妇人才转过头来，看到了云昊。

　　　　就听她笑着走近了说道：“哟，这不是云家小哥么，真是谢谢你，不然我这酒可就糟蹋了。你们怎么这么大清早出关去呀？”

　　　　那妇人一看便是老板娘身份，虽不似富贵人家锦衣华服打扮，却也精神利落。

　　　　“哦，是张婶儿啊，这不是很快中秋了嘛，镇上扎灯笼的铺子多，大家都买熟不买生，轮不到我的份。我，我想去那边做做生意看，手艺人，在哪儿不是讨生活。”

　　　　那妇人嗓门大，笑道：“可不是，在哪儿都是讨生活。我说啊，还是你们年轻小伙知道疼人，你看你这，左肩右膀一边都不落下，就把自个儿媳妇儿护的好好的。”

　　　　云昊听着听着忽然有点老脸一红的意思，又听那张婶儿道：啧啧，到底年轻人，脸皮薄，还脸红呢。哎，哪像你张叔，在关那边赚糊口钱，还隔三差五要我过去给送点啥。半点儿不在意我这往来的辛苦。”

　　　　说完又笑眯眯的看着灵希，直把灵希看的心里发毛。

　　　　云昊听着，接口道：“哪儿能呐，我张叔多厉害的人，把两边生意都做的红红火火的，他只是忙，哪儿能不心疼婶儿啊，这再拼几年关里关外生意都稳定也就好了，只怕到时候生意更大呢。”

　　　　说着脸上却做出很为难的样子道：“婶儿，这过关文书要去官府审批，这个手续费用太贵拖的时日又久……我本来想能不能给官兵卖个好，塞点银子通融通融，但我听说，只要是镇上的常驻人口，就可免了这一手续。一会儿能不能带带我和……”说完看了眼灵希，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婶。

　　　　“哎呀，多大事儿，咱又不是不认识，邻里邻居的，这阵子你也大小帮了我们不少忙，放心吧。”张婶儿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哪里人，出关干嘛去，有文书证明吗？”正说着，前面两个官兵就把张婶拦住了。

　　　　谁知那张婶丝毫不虚：“好你个老刘头，这个月的酒钱结了吗？这会儿给我耍官老爷威风。”

　　　　“哟，哟，这不是张婶儿么……”那官兵对着张婶讨好的笑道，眼睛却不停的往那酒坛子瞄。

　　　　“呸，谁是你婶儿，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管我叫婶儿！”

　　　　张婶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眼儿都不瞧他，“还问我要出关文书，你天天黑了到我这馆子里喝酒，我改明儿也问你媳妇儿要你的喝酒文书去！”

　　　　那老刘头一听急了：“哎，可别，可别，我管你叫姐，姐，行了吧！您这，又是给张大哥送酒呢？”

　　　　“可不是，上好的桂花酿，咱们桂花镇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张大哥在那边的小馆子操心着，这是今年的桂花酿，这酒刚成，我给他运一半过去，给他抬一抬人气儿！毕竟两边也就一天的路，只要赶上了船，这会儿出门，天擦黑也就到了。江好过，门难行。就是连着过两道城门太麻烦。”

　　　　“还是姐会做生意，这关里关外都有铺子，又酿的一手好酒，怪不得每次张大哥过关的时候都和我们夸您能干呢”

　　　　“得了得了。”张婶儿转身从板车上解下一壶酒递过去道，“赶紧放我出去，这天都要大亮了，一会儿赶不上商船，又得等，没工夫跟你唠。”

　　　　老刘头得了酒，连连放张婶儿过去，还装模作样的帮忙推了下板车。

　　　　这时候却见另一个官兵过来说道：“这俩小厮我要检查检查。”

　　　　张婶儿一听，已经叉腰作势要开骂，老刘头见状连忙挥手道：“去，去，去，这不就是酒馆里帮忙的俩伙计么，我认识。走吧走吧。”

　　　　张婶儿却一时不走了，指着正被拦住盘查的云昊和灵希说道：“那俩口子啊，是租的我隔壁院子的，住很久了，扎灯笼卖灯笼的。没什么钱搞你们那个过关文书，快过节了，去那边讨生活的，别为难人小俩口了。”

　　　　老刘头接道：“姐，你说了算。嘿嘿，下次我喝酒你多给我打二两就行！”手却不慢，已经将云昊肩上的竹篓和包袱都卸下来检查了。

　　　　一看竹篓里是扎灯笼的工具，包袱行囊里也就几件破烂衣服，便将东西还给二人。对着二人说道：“走吧。”

　　　　云昊拉着灵希的手连连和老刘头道谢，老刘头正眼都不看他们。二人就一路跟着张婶出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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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渡江

　　　　苍国与恒国所隔只是一条澜江，江宽数里，水流湍急，成为了两国天然的护国屏障。

　　　　由于小船过河风险太大，渐渐的两边来往就只靠大型商船，这些商船分别属于两国最大的镖局，苍国的平安镖局和恒国的顺风镖局。

　　　　两家都以镖局性质一路押货过河，虽然费用高，却深得商人信任，毕竟哪怕出了风险也有镖局会给出赔偿。

　　　　两国做生意的总是有来有往，所以这么多年两家镖局倒也没有哪家能压哪家，是以互相合作反而越做越大，越做越稳。

　　　　灵希和云昊站在船头，船已行至江心，再过去就是苍国境内，江风颇大，将二人衣衫都吹的鼓起来猎猎作响。

　　　　云昊指着依稀可见的城门道：“前面便是我们苍国了。你可有印象？数月前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灵希看着远处，风吹的人睁不开眼，也没有答他，只转身回了船舱。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哲学问题了。

　　　　由于过江耗时长，这些商船的船舱都分为上下层，里面像小茶馆似的安放了歇脚的桌子，桌上放着茶水瓜子。

　　　　灵希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看到云昊晃悠悠的跟进来，坐到了靠窗的桌子，眯眼看着窗外。

　　　　却听隔壁茶桌商人打扮的男人起了话头：“哎，我说你们听说了吗？恒国的女魔头逃到咱们苍国了！”

　　　　一张桌子的另一个大汉道：“怎么可能没听说呢，这事儿江湖中都传遍了。”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我前几日跟着公子与那昆仑派送今年的米粮之时，有弟子与我还说了些内幕消息呢！”

　　　　说完抬起头，四下张望，又磕着瓜子儿不接自己话茬了。

　　　　另一个立马扭头冲柜台招呼道：“小二，给这桌上壶好酒，再来几个下酒菜。速度麻利的。”

　　　　这才对那汉子道，“张大哥，有什么小道消息，快说来与我等听听。且不说那妖女，就说说你家白公子近来可又与哪家做起了生意，也好带带我们这些小的，喝点汤也行啊！”

　　　　那汉子略显倨傲的说道：“我家白公子做生意，哪里是你们能跟的上的！就连我们，都是他把生意谈妥做完了，我们才知晓此番是和谁做的生意。别说做生意了，你们难道不知道，除了大小判官二人，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连公子面都没见过。”

　　　　看其他人听完一脸失望的样子，他又不想在人前失了脸，遂又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吧，告诉你们，听说这妖女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此前迷惑了武当派大师兄林千山，差点让林千山铸成大错，幸好最后关头被他掌门师傅点醒，看破妖女诡计。最后和武林正义人士一起将她重伤，只可惜，还是让那妖女跑了。哎，不知道他日是否又要回来寻仇，到时江湖中必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哎！”

　　　　那桌上其他二人听了这武林秘闻，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却不多言语，只各自了然点头。

　　　　心下都知道这林千山早已是下届武当掌门不二人选，于整个武林都是举足轻重的地位，最近更是听闻朝廷欲将轻云郡主与他共结连理。此时若传些与他不利的小道消息，他日影响自家生意就不好了。

　　　　这番对话灵希自然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云昊正想开口，灵希抢先他一步，却并没有问刚刚所听到的话里提及之人，而是问道：“师兄，你救我那日曾说，你我二人有婚约，此话是真是假？”

　　　　云昊没想到灵希这个时候忽然会提起这茬，差点一口茶水呛出来，讪笑道：“嘿嘿，假的假的，自然是唬你的。我那日看你失忆，便想拿以前你最讨厌的话题探探你，看你是否还记得几分。”

　　　　灵希点头道：“是假的，那便好。不然若真如他们所说，那我岂不是有婚约在身又和别的男子有感情纠葛。我虽然失了忆，但对感情态度应该没有变，倘若自己成了见异思迁之人，又该如何自处。”

　　　　说完抬头看着云昊慢悠悠道：“师兄这样性情欢脱之人，应该也不是我的心上人才对。”

　　　　这下云昊这口茶真的直接呛出来了：“哎，我说小师妹，你这话说的，师兄我风流倜傥又俊逸儒雅，哭喊着要嫁给我的姑娘能从咱苍国都城一直排到他们恒国都城！我哪里不称你的心了。”

　　　　说完特意站起来，迎着江风一甩头发：“怎么样，潇洒不潇洒！”

　　　　看灵希不说话，斜睨着隔壁几人又道：“小师妹，这种说书人杜撰的段子，你也信啊？这比我说咱俩有婚约还假呢！”

　　　　灵希自然知道云昊刚刚这般浮夸的样子，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他怕自己刚刚听到隔壁那桌言论而胡思乱想。

　　　　却不知道此灵希早非彼灵希，旁人言语中所说的当事人，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又何来胡思乱想一说呢？

　　　　可是硬要说灵希听到了那番话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她到底也是一介凡人，听到别人议论，出于好奇自然是份外关心。

　　　　只是眼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又是一身的伤，就算给自己揭了谜底，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且师兄若是肯说，只怕依着他的性子，救起之日就都倒豆子一般说出来了，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是以现在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信息她都只能记下不表。

　　　　而林千山这个名字，她更是心底默默念了好几遍，以期前主给自己留了点什么蛛丝马迹，以证刚刚所闻，无奈脑海内未能泛起丝毫涟漪，只得作罢，将来再说吧！

　　　　眼看快到码头了，商船也开始准备停泊靠岸，船上的工人一改刚刚散漫的样子，已经井然有序的给各家老板收拾货物箱子，准备下船卸货。

　　　　这时一只飞鸽在商船的上空盘旋了两圈，却不飞走，灵希看看云昊，只见他伸出手，鸽子熟络的俯飞下来停在他手腕上。

　　　　云昊抽出鸽子腿上的传书，看完又递给灵希，轻轻笑道：“师傅就是偏心，舍不得你奔波，连落脚的院子都给你安顿好了，你不知道，我每次办完事情回去师傅连口热茶都不给我喝的。”说着又双手往空中一送，鸽子呼啦啦拍翅膀飞走了。

　　　　可那灵希此刻却难得的露出了别扭的表情，微微蹙起眉头道：“师兄，我，我不记得师傅了。他老人家会不会生气？”

　　　　灵希低着头，手不自觉的摸着手腕上的坠子。

　　　　她自知不是本尊，如今要去见长辈，忽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深怕被看穿当成妖怪。

　　　　到底是内心纯良的人，本来她就觉得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自然第一感觉不是坦荡荡的去承认自己失忆了，而是，心虚。

　　　　所以一路坦荡荡，到了此刻反而显得有点紧张起来。

　　　　哪知道云昊却哈哈哈笑起来，甚至笑得直不起腰，看的灵希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师妹，你见到师傅就知道了。他老人家应该不会生气。”云昊故意把老人家三个字说的特别重，又别过头去负手而立，隐约又从嗓子间溢出几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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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脚

　　　　二人行了半月才到达苍国的国都明阳城，皇宫阳城坐落在整个都城的中心，正中心是高耸入云的明阳塔。

　　　　皇城外是护城河，整个皇城呈伞状分布，一环套一环，一河隔一环，水陆都能通行。整整六环将皇宫衬的异常豪华森严。

　　　　城里各种主道，巷道，阡陌穿插，若非当地人，必然迷路。

　　　　灵希云昊二人此刻正在三环的一处一进的小院，院子中间有个及腰的大水缸，漂着几丝水草，几尾红鲤游的悠哉。

　　　　进了院门抬头就是客厅，门额上还挂了个匾，上书幽幽堂。

　　　　厅内放着简单的桌椅茶几。左手边是居室，灵希没进去看，却走向了右边的厨房，云昊也跟了上去。

　　　　“还好，米粮都有。不然先别说养伤，我得先赚钱养活自己。”

　　　　从前吃过苦的人，无论到哪里，第一步都是先看看哪里能找到吃的。

　　　　又跑去卧室，床铺被褥也都齐全，甚至衣柜里还留了几身换洗衣服，看大小，是她的身量。

　　　　心想，这师傅还真体贴。

　　　　灵希本来还在担心，身为江湖中人的师傅给自己安排的住所会不会是山野里的茅屋，没想到，给自己整了个豪华一居室。

　　　　听着灵希自言自语，云昊道：“本来是要先带你回谷的，但师傅牵挂你，怕你一人回谷也不方便，所以先将你安排在此。等过些时日，师傅忙完了，会来找你，到时一起回谷便好。师傅怕你受伤不能自理，本来还让我给你找丫鬟，但你如今情势，生人还是莫要亲信的好。”

　　　　厨房临着河，后门打开，顺台阶往下走，河道上居然还拴着一条小船，灵希诧异的看着云昊，脱口而出道：“真六。”

　　　　“什么？”云昊正在看着河道，听到灵希说话，便转过头问她。

　　　　不见回答，便又顾自己说道：“河对面就是二环，二环里住的都是苍国各种商贾政要，是非之地，你平日里尽量不要往那边跑。三环最好，又安全，又方便。”

　　　　灵希自然答应，听言语间，云昊仿佛要和自己分别的样子，便又问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