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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凝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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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昭冷笑,“从前就打发了许许多多,怡园也不差他们那几个。走的走,来的来,风气变不了,病依旧治不到根上。”
“那姑娘准备怎么做?”
流丹气质温柔,想必没经过大事。菀昭想让她学学这方面的事。
“打他们一顿事小,警示众人事大。我要的是,纠一纠怡园的恶俗,以后那些作奸犯科的,欺上瞒下的,不敢兴风作浪。”
流丹也明白了,“您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您说怎么办,我一定唯姑娘马首是瞻。”
东院里,十来个人被五花大绑,旁边家奴守着。仆从老小围在边上,看他们如此无不叹息。有些素日里待人亲厚,人人为之痛心;有些则恃强凌弱,人人喊打。但纵有闲言碎语也只敢憋在心里,全等姑娘来了才能有个定夺。
事情惹得那么大,倏地传进老夫人的耳朵里了,翻身爬起来。唤来琳琅:“乱哄哄,出了什么事?”
怡园黄昏便一片萧肃了,蓦然闹腾,老人家心里自然不好受。
琳琅解释道:“想必是为了后天的筵席筹备着,所以张扬了些。”
“唉,”老夫人叹了一声。
“您才服了药,就躺下睡吧。”
琳琅伺候贾母安睡后悄悄出去了。
………………………………
第三十二章 整饬(上)
崇文馆的夜晚格外静谧,甚至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了。
刚升了太子舍人的杨素却依旧留在崇文馆,不为什么,只是依规矩执事罢了。
“杨典书,这么晚还在看书?”
一听就知道是裴绪那个不长进的中书舍人。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也没有啊。”杨素皱眉。
裴绪只在他面前嬉笑,“哎呀,错了错了,该改口叫杨舍人了。”
“别,您先别改口,公文还没来呢。我依旧是典书。”杨素哭笑不得地说。
自从那天被太子叫过去下棋,就好像天上掉了馅饼,刚刚好掉到他手里。
“怎么样,太子对你可比对我强多了。”裴绪诮笑道
杨素拱手,“舍人见笑了。”
“谢阁老今天过来了?”裴绪正色问道。
中书令谢衷突然来到崇文馆,说是为了看学生们和查看馆藏书籍卷宗。
杨素低头,“他没说什么,只是巡察一遍。”
“看了圈,就没说其他的。譬如太子监国期间有什么事吗?”裴绪盯着他。
“什么都没说,谢阁老这趟算得上一言不发。”
杨素回想谢衷板着脸来崇文馆,学士、直学士陪着走了大圈,而他淡淡瞟几眼就罢了。
“嗳,你说他怎么看郭宝义?”
他突然提起他,杨素着实摸不着头脑。
“您的意思是,您是说谢衷是为了郭宝义?”
谢衷和王庆之、郭宝义等人似乎并无关系。
“不,不全是。更多是给那些权贵子弟个警醒。”裴绪笑道。
他愈发听不懂裴绪的话了,“今天没学生来上课啊。”
裴绪轻笑道:“来不来都一样。”
“这,”杨素更为不解。
“皇帝马上就回銮了。回来第一件事是什么呀?”
“自然是看太子监国的结果了。”
裴绪淡淡地说:“这就对了。谢阁老他怕再有人像郭宝义那样捅出个篓子,更怕出了事皇帝、太子都迁怒于他们。所以来趟这里,震慑喜欢背地里玩小把戏的人。”
“背地里玩小把戏的人?”
这句最妙。
“诸如王庆之等人,泛泛之辈不足为惧。但不死死压住他们,给了这干人等反扑的时机,那就是麻烦无穷。今儿吓他们一次,便安分片刻。”裴绪背过身去。
杨素静默地注视着他,“只是片刻。”
“对,但要想斩草除根却也足够了。”裴绪长叹一声。
“啊!”
原来从来都不是退让,而是在诱敌深入。等到他们得意忘形之时,亦是真正的爪牙现身之日。
裴绪拍拍他的肩,“我教你一招啊,别一条路走到黑。”
他的话从来都是蕴藏歧义。
“你什么意思啊?”杨素惊诧地问,“你该不会是要?”
“多走些路,多经些事,脚下路越宽阔了。”
杨素冷笑,“嗳,世上的话经你润色后,全都变了味。”
“就当我没说,来想想,要是你会怎么办?”
“您是说对崇文馆的学生?”他忖了半晌,“也许我也会这么做吧。”
裴绪说:“那为什么呢?”
“我想除了威吓他们,还有留个心。看得或许是他们临时整肃的情景,但总有破绽可寻,日后好从那下手。”
裴绪笑道:“有理,有理,杨兄果然机敏。”
“我想问您,郭宝义到底如何了?”
“杨典书,你问这个干什么?做好自己该做的吧。”裴绪睨他一眼。
杨素头低下去,不敢继续问了。
“阁老说了,而今最重要的就是编撰史书,请典书上心吧。谢阁老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要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裴绪面冷心硬,话说的更令人心寒。
“下官明白了,请舍人放心。”杨素颔首低眉。
“郭宝义之事再不许你提起。”裴绪冷冷地说。“事情已了了,太子气也消了。上次你输给了太子,是要还礼的。记得下次见他的时候,礼数周全些。”
郭宝义到底怎么了?杨素一头雾水。听说他大闹一场还全身而退,但东宫自始至终就没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无外乎,有人封死了郭宝义的消息。那个人无疑是太子。
吃棋子就要围棋子,太子是执棋子的人,下一步恐怕是要成势。
“下官知道,定会遵从舍人的意思。”
“后日是冯家儿子的生辰,你跟我一起去。”
“冯家?”
裴绪淡然地说:“冯尚书的儿子。今年刚满二十。”
“原来是冯郎。”
杨素有日去国子监见到了他,当时只是听人家说,并没见到真人长什么样。
“你见过他?”
“没有,臣只是听说过。”
裴绪笑道:“他的名气可不小啊。听说文辞也不错。”
“是,听说他颇受关注。”杨素随口一说。
“哦,让安夫人也去吧。”
裴绪推门出去,“我先走一步了。”
“知道了。”
琳琅信步闲庭,也没到东院看看,反而在附近漫步。
“东院出了事,要不要去看看?”夏七娘迎面过来。
琳琅胸有成竹,“我看不必了。”
“事必躬亲的琳琅,也会偷懒。”
她笑道:“姑娘做事自有番道理。”
“你不怕她是小孩子家淘气吗?”夏七娘故意说。
“哪里,不玩玩,哪里肯学了。”
听罢,夏七娘欣慰不已。
琳琅也抿笑半晌,“明晚的宴席,可都准备好了?”
“姑娘早就让人备好了,只等明天了。”夏七娘又笑道:“我们这位姑娘啊,年纪小点,可管事上没人能赶得上。”
再说东院那儿,静悄悄的,全无刚才乱糟糟的样子。
菀昭挨个瞧了他们,以前安分与否,如今都得另眼相待了。
“犯事的就是你们几个?”流丹冷冷地说。“真是蛇鼠一窝,刚撵了金氏和庆春,又紧赶着来了群想要被赶出去的。吃醉酒叫骂主子、聚众赌钱,这两宗,够打折你们的腿了。”
琳琅走过去,“我看还得加一条偷盗罪,私自拿主子的东西变卖,这几年缺的东西记都记不过来了。劝你们主动认错,惩治你们还不简单,交了衙门,几板子下去就该吐的都吐出来了。”
………………………………
第三十二章 整饬(中)
“琳琅,祖母她安寝了吗?”菀昭温然笑了。
她含笑道:“太夫人一切安好,姑娘不必担忧。”
“嗯,”她颔首,“唉,外面看着还好,里面乱糟糟的。王婆子呢?”
流丹说:“已经叫画黛去找了。”
“既然主事的没来,那么不急着惩罚他们了。”笑意似有非无,教人猜不着摸不透她的心思。
“接应的在哪?”
刚好众人皆在,也好问宴席的事。
之前她提拔的两个人站出来。
“人手均已打点好,只等姑娘明儿阅过了。”她们二人答道。
“嗯。”菀昭应了一句,素知她俩周到。
菀昭忽地问:“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琳琅说:“你居然连她们也不知道?杜家母女啊。”
“杜家?”
她不知她所指。
琳琅笑道:“杜二的妻女啊。”
“杜二,我记得他不是待在洛阳照看老房子的吗?”
他也算是方大带出来的,从前韩府留下来的人。
“正是,他回长安便被派出去管庄子的事了。”
把从前的人支走,以此插入属于他们的人。
菀昭把她们扶起来,并让小的抬头,“你叫什么名?”
“茯苓。”
她生得漂亮,只在流丹、画黛之下。弱质纤纤,看来素有羸弱之症。
“嗯,我看这名字配不上你。”菀昭思索片刻,“就叫若儿吧。”
若儿拜到在地,“谢姑娘赐名。”
琳琅注视着眼前的情形,“姑娘该见见厨房里的人。”
“待会叫杏嫂来,我有话问她。”
她轻撩了额头上的碎发。胧月夜映着清冷的玉颜,菀昭端坐其中,葳蕤自生光。
画黛把王婆子带过来,两人行礼问好。
王婆子满脸堆笑,刻意逢迎。“来晚了,有失恭敬。”
琳琅问好:“婆子好。”
“来了就好,你看底下的人该怎么惩处啊?”菀嗔怒昭道。
他们被捆也有半晌,如今见了王婆子来更是惶恐不已。
金十娘和庆春莫名其妙地没了,怡园中又没人传她们的消息。王婆子听得胆战心惊,被她突然唤来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这,这,出了什么事吗?”她愈发焦急,被眼前的人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流丹说:“这几个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又聚了几桌赌钱。先前就有金十娘说,有人拿主子们的东西到外面变卖再放贷出去的事。姑娘的意思是从重处置。”
面前被绑的死死的人,面带哀求之色,被堵上了嘴,想说话却连声也发不出来。
王婆子诚惶诚恐,“姑娘看怎么办?”
菀昭浅浅一笑,“不急着说,还有位重要的人没露面呢,派几个人带她过来吧。”
她的乳母金十娘名义上被撵出园子了,但实际上是被她囚在柴房里。让金十娘出面作证,不给底下人辩驳的机会,占尽上风便可服众。
“人已带到。”壮汉说。
“十娘!”
短短几日,金十娘从穿金戴银、风风光光的乳娘变成个衣衫褴褛、畏头畏尾的糟老婆子。
“她是有罪之人,王婆子请自重。”流丹冷言叮嘱。
琳琅谦和地说:“您快问吧,等完了,我要去回太夫人。”
王婆子头上汗淋漓,拿帕子擦了又擦,“既然金十娘与他们认识,那么就问问她怎么说。”
菀昭柔声说:“话说的有理。请婆子快问吧。”
她清了清嗓子,“金氏,我只问你,是谁管柜坊的事?”
“是他。”
金氏指的是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
“他是?”
王婆子毕恭毕敬地说:“哦,他是跟着赖都管田产的。”
菀昭眸色愈加寒冷,“赖都?府里的人来怡园做什么?”
让家丁把嘴里团布拔了,那汉子见菀昭是个弱女子也不甚害怕,“我只是来这喝口酒,陪他们乐一乐。”
王婆子气得翻白眼,“死到临头你还敢诓姑娘。”
“我真的只是来蹭顿饭,来喝酒取乐的。”他绝口不提钱的事。
菀昭凝神注视着他们。
她怒气冲冲地说:“给我拿荆条打他。”
“慢着。”琳琅笑道:“不如让金氏说他犯的错,也好让他有个记性。”
菀昭颔首,又暗中流盼众人。
金十娘说:“这,他不单管田地上的事,更和柜坊串通一气的。无外乎就是放贷的,他奔走各处联系下家。”
“你听见了吗?”琳琅淡淡地说。
“那只是为了柜坊好,里面的钱也是替姑娘存着。”他嘴硬的很,不肯交代出事情的原委。
菀昭笑道:“话说的轻巧,据我所知,你在的咸福柜坊并没有怡园的财货。之前我让芸儿清账,里面冗杂繁多的账目,多半都是修过的。”
“账目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变也变不了多少。”
王婆子怒骂:“巧言令色!”
“退下。”菀昭心平气和地说。“婆子您年岁大了,被不长进的气伤了身体,多不好啊。”
她怒目圆瞪,十分不解地下去。
“先赏他四十板子,许是能和姑娘好好说话了。”琳琅冷言。
拖下去后,被缚的人听他叫嚷的声,都吓破了胆。
菀昭不急着问,只让他们安静听着。
等那人的双腿被打得皮肉开绽,被拖回来的时候。
有人情急之下全招了:“姑娘,都是我们罪大恶极。见主子们好欺负,便拿怡园的东西到外面当了,价值连城的东西不一定敢动,但那些精致不易发现的小玩意儿,拿了不少。有些人像金氏那样体面的,动了主子们的东西也不怕被抓。所以这几年下来,我们就从园中扒了不少的钱。”他苦笑一声,“钱留了,买房子置地,盈余的就去耍钱吃酒了。”
“拿着主子们的东西出去大摇大摆,呸,你们也不是个人。”王婆子连啐道。
“多少年的积弊了,从前国公活着的时候就视若不见,难道还说他老人家纵容我们?”
琳琅笑道:“以前是秦家管事,那自然与现在不同。试问,你们敢在他们眼皮底下玩小把戏吗?”
菀昭觉得有理,“我还没见着像今这样的闹剧,看看你们的人品,不像个样子。”
………………………………
第三十二章 整饬(下)
“嗳,我是个女儿家,原不应管这些。虽然太夫人让我管怡园,但你们心里都清楚只再过一年就得了清净,再没人约束你们了。”她唇间笑意若有若无,清雅婉约的女子即使执掌权柄,也依旧是沉静淡泊的。“琳琅,逐一问问,和金氏、庆春的口供比对。”
琳琅作揖,“是。”又和王婆子说:“我叫人搬凳子来,您坐下吧。”
她瞟了眼菀昭,涩笑道:“姑娘还没坐呢,就不用管我了。”
“没事,您是老人家了,站这么长时间腿脚会难受。”菀昭恭顺说道。
画黛搬来,并扶王婆子坐下。
“我看就把他们带下去吧,在这也只会引人不快。”琳琅说罢,命仆从把他们带下去。
“我想正怡园的风气,婆子您有什么好主意?”菀昭眸中春波盈盈。
“这,婆子尽心管就是了。”王婆子诚惶诚恐。“底下人想什么我不知道,但做什么,耳边风定先吹进来了。”
菀昭笑得温和且夹杂着闲愁,“那好,我便安心了。”
她默然地走回了卧室,“流丹,流丹。”唤了几声才来,“我要睡会儿,你去歇会儿吧。”
小憩片刻,她那颗悸动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均匀了。她侧躺在床上,眼前不是贴金嵌玉、花团锦簇的闺房。而是刺眼的斑驳血痕,染在衣服上,怕是洗不去吧。被打了的那个人已经气息奄奄,遍体鳞伤。
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也未必非得从她嘴中吐出,那些无情的字眼儿。
话的分量重不重,全都源自权力。
菀昭不争气的留下眼泪,良久,淡漠又伤感。
“你宽心吧,六宫有人替你管着。安心养好身子。”
“殿下快睡吧,明儿还要见命妇,红着眼圈可不好。”
她只要一合眼,往事尽数摆在她面前。除了悲咽,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怡园是我的,只有怡园是永恒的。”
她猛然惊起,环视四周。
博山炉吐出丝丝缕缕的香雾,犹缱绻着在徘徊屋子里,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紫檀架上越窑瓷瓶,里面插着寥寥几支洁净的白海棠。她本不爱侍弄花草,几支白海棠还是女孩儿家送的。上面放着雕版书,几卷手抄的唐人集,更多是经籍图史一类的。墙上挂着展翁①所绘的《远山图》,青绿山水经墨渲染,富丽传神。
黄花梨几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上面还有没写完的字:
灞涘望长安,河阳视京县。
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只写到此,谢宣城之作,景色愈美愈眷恋故乡,本是无意写的,却因诗伤感了许多。②
不是从前了。
“该振作起来。”
她对自己说,借此提醒自己,危险或许正在逼近。
萧奉仪的突然出现,萧博周对太子妃之位虎视眈眈。还有更多人,盯死了太子妃的位置。而现在,她连能不能入东宫都成了问题。
裴绪的话里无疑是担忧她日后在东宫的地位。
以前她身为太子妃,百事依顺太子、皇后,无论什么事她都不会自作主张,必定先问他人。过分小心紧张了,习惯了那样,做皇后的时候也没能改过来。凡是都依赖皇帝、太后。
她本能做个好皇后,但事与愿违。菀昭的泪滑落眼眶,多少年的心痛积攒下来,难言的凄怆。
菀昭忍不住起身咳嗽几下,手放下绢帕,但见上面带血丝。痛心之至,心如刀割似的,咳出来反而好多了。
“姑娘,”流丹听声急着跑进来,“哎呀,”她见到帕中的血,“我去找大夫来。”
见她眼边斑斑泪痕,面色苍白如纸,恰似单薄无依的兰花。
菀昭连着咳嗽,“别去,扯那个做什么。急火攻心,吐了口血罢了。”
流丹慌慌张张地把她搀扶到藤椅上,再三问了,又要叫人去告诉太夫人,“我给您拿药去。”
“这时候就别惊动祖母了。拿新配的丸药吃上几颗便好了。”她苦笑道。
“您才刚好些,别为仆从气伤了身子。”流丹偷抹了泪,强笑道。
菀昭凝思,“药放在妆奁旁的紫匣子里了。嗳呦,把玉镯给我。”
流丹从玉瓷瓶里倒出团子大的丸药,“吃下两颗吧。”并拿水来,“哪对玉镯?”
“前几日,殿下送来的芙蓉镯。”她淡淡一笑。
“原是那个,姑娘也没戴过两回。”
流丹从箱子里翻出它,“您看。”
玲珑剔透的镯子,从前她的最爱。
“明儿给裴舍人,教他给太子去。留在我这,被下人们动了就糟蹋了它。”
“芙蓉玉镯算不上名贵,您只收着好了。”
流丹不解其意,唯恐得罪了太子。
药在嘴里化开,苦涩油然而生。“留它终是个麻烦,我不想落人话柄。”
“睡吧。”流丹也晓得她心中的症结所在了。
“睡不着了,明儿三月十九日,一大早便得去见伯母。”
流丹笑道:“明儿您就休息吧,我早上去禀告太夫人。”
“唉,也好。”菀昭盈盈注视她,刚好她也可趁机憩息会子。
次日,她醒来仍觉得困,身上懒懒的,趴在床上许久又酣睡了。老夫人打发了人问了几拨,流丹只说她夜里咳嗽,不大好。
“姑娘大安了?”琳琅闲步进来,“今儿去见见你哥哥,中午的宴席,您还要去吗?”琳琅关切地说。
“唉,我这就梳洗去。”菀昭撩开纱帐帘。
刚巧流丹进来,琳琅对她说:“姑娘起床了。着人梳洗吧。”
“新来的小幺儿去打水了。等画黛伺候梳妆。”
琳琅笑而不语,问过了便退下了。
流丹端茶给她漱口,“请。”
匀面来施朱傅粉,乌发云鬓轻挽。素日安静的画黛,无论何时何地都灵巧无人媲美。
“去见祖母和伯母吧。”
①展翁:即展子虔。《远山图》为作者捏造,请勿当真。
②谢宣城:即谢朓,诗出自谢朓名作《晚登三山还望京邑》。
………………………………
第三十三章 盛筵(上)
杨素开了食盒,见里面躺着芳香鲜嫩、小巧可爱的新制糕点。“水晶龙凤糕!这可是好东西啊。”
裴绪进来便看见案上搁着的食盒,便问:“谁送来的?”
他早上先拜过中书令等人,又连忙去了西明寺,两三个时辰才回来,又来这守着官署。
“舍人,这是国子监的冯湛送来的,只因明天是他生日,想请您过去。”杨素说。“你可回来了,等了你好一会儿。我还朝你要东西呢。”
杨素进到这里费了老大的功夫,最后还是认识他的小吏把他放进来了,才免了场风波。
裴绪开了箱子,拿了好几卷书。
“拿去吧。”
裴绪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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