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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凝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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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太子下筷了,才敢动箸。不敢吃得畅快,倒也是一饱口福。

    “听说,你最近老往冯府去,还托人打听韩永麟的事。”太子不温不火地说。

    裴绪的筷子差点掉了,“臣只是向冯尚书求教,可尚书已经去洛阳面圣了。”

    皇帝刚登基三年,现在已经稳坐长安了。可东京洛阳经周末之乱后,民生凋敝,百废待兴,正是他老人家担心的地方。所以长安刚安定了,便驾幸洛阳。

    “你个机灵鬼儿,还敢瞒着我,依我看,你是想见人家姑娘吧。”

    赵睿没戳破皮儿,好歹留了个余地。

    “臣也是为您着想,才寻了这么一个机会去。”裴绪难为情地笑道。

    “唉,说你激灵,还偏偏就是个糊涂虫,这事没人能容你插一手。那么多人盯着,你不怕随便个人来戳你脊梁骨啊。”

    赵睿笑笑,这话他个太子也只能私底下玩笑着。

    “这些日子我也看过不少家的女孩了,有美丽出挑的,也有大方温顺的,我要挑个人还真得费上许久的功夫。皇后还没个态度,我也不敢随便地中意某人,点个头,敷衍过去就好了。”赵睿轻描淡写几句,点出他的态度。无非是不让裴绪进去掺和。

    “若说冯家的女儿,我也曾见过一面的。”赵睿忽地说起她。

    裴绪诧异地看向太子。

    “还是去年,陛下顾及冯氏的颜面恩赐了他家越国公爵,大礼上见过一面。那丫头算是个文雅淑女,确实是出挑的。”

    裴绪敢笃定太子这番话是碍于冯坚的颜面才说出来的,话牵强不说,里面多多少少有对冯氏的不满。

    灯笔
………………………………

第八章 绢花(上)

    但说到底太子还是个刚满二十的弱冠青年,裴绪比他长四五岁,无论阅历还是处事都比自小娇生惯养的太子赵睿强得多。

    这个时候自该顶回去,他可不怕被数落一番,就算挨骂,也不过是私底下的事,没多大影响。“我觉得不然,我跟那丫头聊过几句,觉得她见识不凡,比大家闺秀还要出众。”

    “女子识字明理,能懂几个典故就罢了。论气质,无一不是贤良淑德的。不知弘徽所说的见识是指什么?”太子迟疑道。

    “世家女子多以芳声来掩饰自己的品行,可我今日去见那个冯姑娘了。”不慌不忙地品茶,吊自家太子的胃口。

    他突然狡黠一笑,“不但气质沉静,知书达礼,而且还天真可爱,保有少女心性。”

    “这倒是有趣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娇柔妩媚的,怎偏偏独你一个爱个纯真女儿?”赵睿更是惊讶。

    其实裴绪也想看看她华容婀娜、风情万种的样子,只恨难圆自己的梦。

    在太子这里他可得处处留心,处处小心,卯足劲去迎合这个尊贵的储君。

    “当年韩霈曾谈为人五字:纯,诚,敬,忠,明。最先便是纯,慎终如始为纯,安守一心为纯,治国精粹,秉德如一。所以前人贵纯,自有道理。”他搬出韩氏的祖宗来,虽然没把原话说全了,但终归是在理的。

    太子被他逗笑了,“你说来说去,倒像是为别人开脱。但话说回来,人总得见上一面,才能知道什么模样。至于是好是坏,还需要圣上决断。”

    裴绪笑道:“臣知道了。”

    “魏羽,把皇后新赏的那对白玉镯拿来。”

    内侍魏羽毕恭毕敬地端来一只银匣子。

    太子打开给裴绪看,里面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玉里面一丝杂色都没有,可谓纯洁无瑕。“替我转赠那姑娘。”

    “郎君,恕臣直言,由臣转赠实为不妥,不妨等日后另寻机会。”裴绪可不敢以太子的名义去给人家姑娘送镯子,岂不是等着别人谩骂。

    “也好,不差这一时。”太子莞尔一笑。

    裴绪暗地里偷笑,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只差两人见上一面了。他乐得去做月老,为人家牵红线结良缘,他还能得不少好处。

    “哎呀,一说话忘了时间,还有人等着议事。”太子皱眉,他最近被监国的事拖累不少,各地的事宜大多压在他身上,那么多人竟全都等着他来决断。

    “你先回去吧。”

    裴绪作揖退下,本来太子要跟他谈些洛阳的事宜,可他忙昏头忘了,只好等以后再说。“臣告辞。”

    今本要去见中书侍郎,可人家干脆给他吃了个闭门羹。裴绪索性回去好好歇着去,刚躺下就被早上答应的事惊起来了。

    “哎呀,还有帮那宝丫头找个女医,这可难杀我也。”

    裴绪赶紧叫自己的小厮来,去寻个上等的女医。他心中自有乾坤,什么事都盘算的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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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绢花(下)

    菀昭因生病还偷跑出去被琳琅发现了,之后都被人看得死死的,把她一个人关在放里面不许出去。

    “真是无趣,整天闷在这。”

    她玩着纱帐的穗子,自娱自乐。累了就去绣个花,打发打发时间。线过指尖经纬相交,不一会就有个花的模子了。

    老夫人正缺个帕子,她想想什么花样适合老夫人。

    却听流丹在外面喊着:“姑娘,老夫人叫你呢。”

    “嗳,来了。”

    这时候老夫人叫她是为了什么,菀昭心存怀疑,缓缓过去。

    老夫人正静坐在里面,一看她来了,便慈祥地说:“菀昭,刚才宫里的内侍送来宫花,我瞧着给你正好。”

    琳琅捧着箱子,菀昭差点惊得把手里的帕子丢了。里面的绢制宫花,不但色泽鲜丽,用料上乘,而且胜似鲜活花萼,仿佛能散发出花香。

    这对宫花尤为不同,上面几处由金丝点缀,做工极为独特。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专为皇后所造的。菀昭的后背凉涔涔的,原来这一切早就被人谋划好了。

    前世皇后赐给众多世家千金宫花,她本以为都差不多的东西,后来一细看,便发现出猫腻。

    “老夫人,这花我不能收。”她推辞道。

    “这是皇后亲赐的爱物,你收着便好。”老夫人笑道。

    菀昭很不情愿地收了皇后的馈赠。

    皇后和她本就算不上亲近,除了婆媳之间的问候,便没什么可谈的了。她跟妙语连珠的萧贵妃不同,不会刻意去迎合谁的好。哪怕再尊贵,也都与她无关。如今活过来,她想通了,不逢迎一点好处都没有。

    由是变了心思,笑道:“谢皇后恩赐。老夫人,明日该进宫谢恩才对。”

    菀昭心里含酸,皇后初期还算好,之后也就来往的少了,最后更是直接挑她的刺,抱怨她膝下无子,难为皇家诞育龙子。

    “有理,这才不违背礼制。”

    菀昭只当是久别重逢,全了礼仪,亲热几句便好。

    “你看那位裴舍人怎么样?”

    菀昭脸烧得厉害,她才倒霉,去园子里扑蝶,不巧被个臭男人看到了,还正好被琳琅看到他们在谈话。

    “舍人应是当世俊杰,前程似锦。”她胡诌道。

    她本想说裴绪为人酸刻的很,惹不起也躲不起,惹上他就是惹上大麻烦。又老爱管闲事,只要和他的前程有着丝毫的关系,什么事他都得插上一手。无论前世今生都自作多情,只要看上的女人都会上去招惹几下,惹不起的他也动点歪心思。真真是个典型无药可救的纨绔。

    这话应是憋在心里,怎么也不敢说。

    前世裴绪的风月故事比一部书还丰富,别说他身边的人知道,就连深宫里也有耳闻。他找小妾的事满天飞,今日是倡女①,明日又变成了哪家姑娘。谈不上有情,却处处多情又到处滥情。

    她一直看不上这个裴绪,今生见过后更看不上了!

    赵睿以前老说他是个直人,是忠臣、直臣,她不禁冷笑,他从哪里看出他的忠了。那些臣子也都长着鱼眼睛,不过是因为他有权有势罢了。从前她家得势的时候,也没见人敢说她家的坏处啊。

    ①倡女:为以歌舞娱人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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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蓬莱殿(上)

    “裴舍人怪爱担忧别人,不过性子还好。”她轻笑道。

    “看得出来他对这些事很上心。昭儿可得记住,这样的人终归是只顾自己的。”老夫人犹豫地笑了。

    这一下,却正中她的心脏。

    裴绪的确是那种人,若是有一天会触碰他的利益,那么可能毫无还手之力。想当时二哥哥,不就是因为与裴绪一争高下,结果一败涂地。

    既然现在没有利益之争,那么该物尽其用,甚至可以去扭转乾坤。

    老夫人不愿谈裴家的事了,“菀昭,新来的丫头流丹,伺候的还好吗?”

    她赶紧回神,“那丫鬟淡薄点,但还算细心,调教些日子出来,自会落落大方。”

    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抿了一小口茶。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老夫人眼里呈现疲惫,琳琅赶紧把她扶进东屋。

    她独自回去,一直不言不语。

    明天要面见皇后。

    菀昭的身子发颤,她一直怕这个王皇后。裴绪、萧贵妃还是赵睿,她都不足为患,可这个皇后却令她时时惊惧。尤其是后来她做了皇后时,听闻她曾经害死过妃嫔,就更为惊恐了。

    某年她去洛阳,无意中路过绮云殿,觉得那里的梨花开的正好。谁料那竟是一群被冷落的宫娥所居的处所,有个年老的女人见她便躲。

    她觉得奇怪,便让人拦着她。

    后来问了一番,才知道她是先帝的刘才人。她本来有些福泽,能为皇家生下龙子,谁料王太后从中作梗,把她的名字从档上抹去了。刘才人有孕的时候,还隐瞒不报,让个太医送几碗滑胎药便妥了。

    刘才人失宠又丧子后,悄无声息地被人送到了洛阳。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竟如花一般枯萎了。

    后来应了她的故事,菀昭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若是和这个老妪斗,以她的阅历和手段,肯定不占上风。若是可以示好,怕她起疑心。菀昭霎时迷茫了,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后。

    她想着想着,便有了睡意,很快入眠了。

    一夜无梦,睁眼便叫流丹来梳洗,为再次见皇后而慌神了。

    妆容和服饰都是精心弄的,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半点差错,才肯出门。匆匆吃了早膳,便与老祖母去蓬莱殿面见皇后了。

    虽不是朔望命妇觐见的大日子,但老祖母还是穿着礼服进宫了。当今皇后可不是像韩皇后那样温柔明理的女子,她若恼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受罪,就算世家也得忌惮几分。

    何况冯氏本就不是为大齐所用,它只是为了顾及一些人的面子才勉强留着的。不只这些,还有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的韩氏。她的外祖父和母亲死后,流有韩家嫡系的血的人只剩她了。

    她死死攥紧璎珞上的南珠,那是最后的荣光。

    身上流淌的血液是她唯一能与虎狼相争的依靠,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永恒的。

    菀昭听见内侍的传唤,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她就像平时给她请安一样,毫无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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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蓬莱殿(下)

    走进殿中,身边宫女齐齐地站成两列。她们神色淡淡的,模样也都差不多,这便是都喜欢的木头美人了。

    菀昭与老夫人行礼,“拜见皇后殿下。”

    王皇后还是那副模样,一袭鹅黄色绣裙,脸上敷了重粉,但即使这样的打扮也掩盖不了她已经近五十的事实。

    她只一句。“免。”甚至未看上一眼。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会多看一眼前朝的遗民,还是从前与他们作对的遗民。

    宫女把老夫人扶起来,菀昭还不敢起来。

    只有顺服于她的人,才有得她青眼有加的机会。

    “这丫头,就是太夫人的孙女吧。快起,快起。”皇后笑道。

    “民女初次拜谒皇后殿下,还未及向殿下行大礼。”菀昭向她行万福礼。

    菀昭知道她素爱礼仪周全之人,皇后当然很满意。

    “难得你有片心,过来让我看看。”她似亲切地招招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民女名菀昭,今年十四了。”她垂头望着她。

    她身上浓郁的衣香,是菀昭熟悉的龙涎香。王皇后和她的亲儿子赵睿熏的是同样的香,也许稍有不同,皇后身上的还沾满了牡丹花气。

    皇后仔仔细细考量了一番,才道:“真是好名字,长得也是极为标致。”

    过去见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说,现在也是这样。

    忽然想起那个秦贵妃,能被王太后垂青的是如贵妃头上簪的牡丹花般艳丽的女子,

    菀昭想那秦贵妃的样子,模模糊糊的,怎么拼凑也不真实。她能记住的,就只有她的可人儿劲。

    “读书识字吗?”

    她只笑道:“民女少时粗粗读过诗书,如今仍对曹大家的《女诫》爱不忍释。”

    皇后略有欣喜,“曹大家是贤女中的贤女,她的文章当然通达事理。”

    菀昭心里直发笑,王皇后压根不曾看过曹大家所著的书,甚至不通文墨。左不过识得几个字,不是被人糊弄的瞎子吧。

    “我手里正有《女训》一书,不如赐给你,好好参读。”

    老祖母和她一同谢恩,“多谢皇后。”

    王皇后从前就赐给过她一卷,越看越累,乏味的发出腐败的霉味,抄了几遍就扔一边再也没动过了。悄悄让人丢了,因为没谁会留着记录沉重规矩的书本。

    老夫人年龄大了,不爱同皇后那样的人打腔调。偶尔插几句家常话,不令皇后难堪就好。

    除此之外,凭皇后的学识,也讲不出文雅了。照她那样的女子,能成皇后,全是靠家里支撑着才有今日。

    说来说去,话里话外,皇后也只夸出一句:“冯家家教甚好。”

    与她说话实属无趣沉闷,菀昭除非有意迎合才和她交谈多时。

    “这孩子,我觉得哪里都好,以后愿常来宫里走动。”皇后和气地笑道。

    老夫人本来浑浊的目光,倏地清明了。“小孙女年纪尚小,怕扰了殿下的清静。”

    “蓬莱殿就是少个能说话的人,姑娘能来,便是好的了。”皇后似乎没有不快。

    “谨遵皇后之命。”

    菀昭没想到,这话从老祖母口中说出来竟那么悲凉。可她不去顺皇后的意,又怎么能为亲戚争一席之地。

    为了救下她的表兄韩祯,她会尽全力去争荣宠,即使再受折辱。

    今日拜谒,是一切的开始,也许是荣宠的开始,也许是陨落的预兆。

    她预料不到,却能靠人力做到。
………………………………

第十章 春日闲

    菀昭回去换了常服,闺房里扑鼻的香犹在。

    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香?”

    正收拾着衣服的流丹笑道:“姑娘忘了,这是裴学士送的。”

    “什么?”她脱口而出。

    “上次跟姑娘提到了,这沉水香是裴学士送的啊。”流丹笑盈盈地看着她。

    菀昭手里的茶险些洒了,“那这也是他送来的。”

    裴绪竟会送她这个,那时候他们好像还没见上面。

    “可不是,裴舍人早就听说姑娘爱素净,便特地送来了它们。”

    这话看似平平常常,却暗暗戳中了她的心。在此之前,她好像没与裴绪有过什么往来。裴绪竟托人送了这么昂贵不菲的香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菀昭想起那天裴绪的模样,他哪是为了她家,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甚至他还想攀上伯父冯坚。

    她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暗恨自己这辈子非得和裴绪缠上不可。气得丢了丝帕,“舍人可真有心。”一句带过。

    “今天,姑娘进了宫。可看见皇后长什么样了吗?”流丹不说什么茶和香的事了。

    “皇后年近五十了,不比年轻女子了。殿下乃是和善人,人人都称她有菩萨心肠呢。”菀昭随口道。

    “那么,宫里是什么样的?肯定是金碧辉煌,像天仙宝境一样吧。”流丹的眼睛忽地亮了。

    菀昭被她逗笑了,“好自然是好的,有太液池、假山、瀑布、金碧辉煌的宸宇、巍峨的高台等,还有好多,说不过来的。可里面人,虽然美丽典雅,穿的好,用的好。他们脸上却总是木木的,人闷的像根竿子。”

    她说的漫不经心。压根就不想回忆起以前被紧锁深宫,阴郁积怨的往事。东宫的时候她还能见上赵睿几面。因为那时候人少,她又正年轻,任谁不喜欢开的正娇艳的花儿,赵睿不爱也会可怜几分。后来,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形同陌路。

    “哎呀,要是这样进去,岂不是会待成个木头人。”流丹蹙额。

    菀昭苦笑道:“哪有那么苦,只是身边的人变了罢了,该有的还会一样不落的给你,就看能不能受得起了。”

    这话更不走心了,只要她再想一下,那根刺就会扎在心上,然后流出殷红的血。

    “姑娘,我是相见见大世面的。能看看那皇宫什么样,便知足了。”

    菀昭嗤笑,“真是个有志气的丫头。”

    那丫头心眼不少,可即便进宫,也只是等待老死在里面而已。

    菀昭不禁想起了和她出身相似却境遇全然不同的皇后韩嫽。韩嫽是她外祖父的妹妹,论理是有亲缘的。

    韩嫽善文墨,通音律,是颍川有名的才女。她天生丽质,至情至性,是人人追求的美人。可一入深宫后,便如珍珠般褪去了光泽。虽然和文帝伉俪情深,但最后文帝钟情于比她年轻十来岁的女子。

    人心如此诡谲难测,什么朝秦暮楚,什么见异思迁,果然最不该信的就是人了。

    她品了下裴绪的茶,“福州的方山露芽,味是极佳的。”

    嘴上啧啧称赞,心下不胜寒意。

    “姑娘可是冷了,春里难免还凉着。”流丹去找外披。

    菀昭刚颤抖了,“是有些冷,更有些乏了。”

    她疲惫地笑道,回来后便无限烦恼。曾是看尽人间富贵温柔,又尝遍了悲欢离合,更是在鬼门关边上徘徊过的人,她怎会安下心。何况她还看到了她的死,亲戚的死,以及更多人的死。

    人的生死若枯荣,枯花少有人怜,而人之生死却引来无数人兴叹。

    重来一遍更是凄惨,菀昭却不得不硬顶上去,只因一切的一切都由坐在最高位子的那个人决定。

    “姑娘,听说老夫人请了个女医来给您看病。”

    他动作好快。菀昭不禁气恼,这肯定会让旁人起疑。

    “定然又是那些药婆子,上次那个婆子,弄了个熏法差点把我呛死。”菀昭还记着以前被药婆给折磨的惨象。

    流丹说:“好像不是个婆子,而是个岁数不大的妇人。听说她出身还好,是个良家女。她的医术不错,以前曾经给官宦人家看过病。”

    “她叫什么名?”

    流丹摇摇头,“不晓得那妇人叫什么,但听说她嫁了姓杨的人。”

    “也罢,到时候再问清底细。”菀昭笑笑。

    流丹突然凑过来,“昨天那个裴舍人如何?长得是不是很俊秀?”

    “中书舍人啊,五官端正,相貌普通吧,但为人不见多好,十分爱管闲事。”前面的话或许没什么,最后那爱管闲事,却应了裴绪的举动。堂堂中书舍人,前程似锦,还什么小事都要插上一手,真教人笑话。

    “我听琳琅姐姐说了,舍人看你的时候就像丢了魂。”流丹嘻嘻哈哈地,全忽略了菀昭的神色。

    她冷笑道:“我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原是看上了裴家的儿子。赶明儿,自己备个嫁衣裳过去吧。”菀昭嘲弄她一番,“小小年纪,想什么爱呀爱呀的。”

    流丹羞红脸,于是恼了:“姑娘少说几句吧,再说我就走了。”

    “呵,说别人嘴快,到自己那儿却变了脸。以后可不许你这样,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菀昭捏捏她的脸颊。“刚刚的一切就权当没有,见了谁都别说。”

    “知道了。”

    她忽地想起那天她刚和裴绪告辞,琳琅便过来了,恐怕是她这丫头去通风报信。那天她没带上她,放任她到园子里玩,竟没想会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把柄。裴绪当然不是好惹的,若是他想从中作梗,只要传出闲话,什么都没了。

    “以后若是有外人送东西过来,一律告诉我。再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突然冒出来,便拿你是问。”菀昭眼里满是严肃之色。

    “是。”流丹低头,和她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

    “至于以后来的女医,也不许你对人失礼了。接待她的时候,你就当是对待我便好。她缺了什么,漏了什么,找管家一并补齐了。”

    菀昭嘱咐完了,又指点了许多,方才安心歇息。
………………………………

第十一章 度君心

    东宫的夜里很静,从暖阁里能望见四周的灯火。繁多而璀璨的灯火,却不见得温情脉脉。裴绪总是很讨厌这的静谧,除了他和同僚的沙沙笔声,再也没什么可以听的了。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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