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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单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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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又两滴泪,一颗两颗,慢慢地,泪水汇聚,只是呵,尽头处,没有一堵胸膛愿意收留。
  “报上的消息是真的,我和时宁的婚事将在明天举行。”
  雍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得见她低垂的头,低垂的长发像一座屏风,将他阻隔在外头。
  “是。”
  是明天吶?她刻意忘记,为什么他要提及?你不说、我不语,假装天下太平,一如他之前的设计,粉饰太平啊……她的心、这么大的坑洞,要多少粉才铺得平?
  “婚事是多年前订下的,我必须履约,时宁和我的关系,相信你已从报纸里看得清楚。”
  她没动作,他仍然只能看见黑色屏风。
  “时宁是个好女孩,我从小看她长大,她体贴温和,绝不会上门欺负人,你不必担心,照常过你的生活,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你。”
  是保证吗?多么优渥的保证,保证了她一世衣食无缺,保证她的人生无忧无虑。这算挨打后的奖赏?其实不必,她已无心,心死透不复跳动。
  “你会好好的。”
  如果她聪明,讨论就此停止,那么他们会停在最好的气氛里,他对她心存罪恶,想温柔对待,她配合,再次展现她的乖,只是,轻贴在腹部的手感受到微微跳动,她不想乖。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以前的管家和下人调回来。”雍叡说。
  来了,他开始对她开条件,和上次订婚前一般,然后,他会问她,有没有任何要求,他可以帮她实现。
  初蕊苦笑,上次是他订婚,接下来是他结婚,然后呢?他和秦时宁生小孩,他的孩子满周岁,孩子长大,孩子结婚?
  泪潸然,她的人生毕竟脱不了“独活”。
  “手术后,会有最好的一组医护人员照顾你的身体,不需要害怕。”
  她没应答。
  “如果你有其他要求,我可以……”
  听到要求二字,她猛地截下他的话。“我可以要求……把孩子留下来吗?”
  她抬头,他看见她泪流满面。
  “不行!”他说得笃定,假装没看见她的泪湿。
  “我会把他教得和我一样乖,和我一样留在圈圈里面安然生活,我们不去想象外面世界,我保证……”
  “你没有能力保证任何事情。”
  “那么,让我走吧!我把他带得远远,远到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你的事情,我会假装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你不认识我、我不知道你。你的婚姻会是绝对的幸福美满,不会因为我和孩子的存在,遭受破坏。”她说得急促,深怕他没有足够耐心倾听。
  “不行。”他否决她的提议。
  “那么,你送我们出国,我会尽心教育他,偶尔你有空就来看看他,我会说你是他的远房叔叔,也许等他长大,你发现他同你一般优秀,说不定将来你有需要他的地方。”
  “不用再说,这件事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明天,你好好准备,今晚八点后不要再进食。”
  转身,他关闭沟通途径,不想看见她的哀恸,迅速地,他走向门口。
  没讨论空间、没权利、她没有保证能力,没有,她还是什么都没有了,萎靡气顿。
  “一定要这样做吗?”淡淡地,她问。
  没答话,重石敲上他心间。
  “你恨他是不?”初蕊又问,多嘴不好,但她控制不了。
  不回答,依旧沉默。门开,在脚跟踏出门外第一步,他身后,她的声音传出:
  “是。”
  这声“是”,有妥协、有绝望也有心死,这声“是”之后,她连哭都不会了。
  脚步定住,他回头,初蕊回复原来的姿势,低头,发瀑奔泄,她的双手垂在膝间,像一具失去绳索控制的傀儡。
  她死心了吗?会不会趁机逃跑?深吸气,他不准她再有机会离开自己身边。
  隔天,她入院,五个彪形大汉和阿爆陪她到医院,直到麻醉之前,她都是失线傀儡。
  隔天,他携着时宁进入礼堂,他的人生和范初蕊的人生正式分道扬镳。
  婚礼盛大,红毯这端,雍叡望住观众席,那里哪一个是他的姐姐?搜寻、扫瞄,他脑海间,对姐姐的印象模糊。
  好不容易,婚礼完毕,欧阳昌领着一名女子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你这样不行哦,这么不专心的新郎对不起新娘。”
  对,他不专心,整个婚礼进行间,他想姐姐,想相隔多年,他们终将聚首。他也想初蕊,初蕊……手术没问题吧?他请了最专精的名医来处理,只不过是睡一觉,她醒来,雨过天晴,他们重新开始,而他,见到多年想盼的亲人。
  眼睛定在欧阳昌旁边的女子身上,话说不出口,熟悉感萦绕心头。
  “不记得我了吗?阿叡?”女子笑言。
  一声阿叡把他的童年全数拉回,没错,是姐姐,每次姐姐喊他的名字总爱把第四声转成第三声,尾音往上飘扬,软软的阿蕊阿蕊,叫得像个女孩似地,常引得他抗议。
  “姐!”激动地拥雍茹入怀,十几年了,他等待今日重逢。她是他唯一的亲人,能见着她,所有的事都值得了,包括婚姻、包括初蕊的泪水,他愿意用所有的牺牲来换得姐弟相见。
  “我很好,这该谢谢你的义父和我的弟妹。”回抱弟弟,相同的等待与思念,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任谁也割舍不断。
  “我知道。”雍叡发誓给时宁最好的照顾与保护,他会用生命来还尽恩情。
  “阿叡,来见见姐夫。”雍茹想起什么似地,拉起雍叡的手。
  “姐夫?你不是还在念书?”
  “对,他说婚后我可以继续念书,所以上个月,我们公证结婚了。”她指指欧阳昌。
  姐夫居然是他!可恶,他待在自己身边那么久,明明晓得他想念姐姐,姐姐也想念他,却始终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肯说。
  雍叡瞄他一眼,冷声问:“是义父派你保护我姐姐?”
  他们始终不对盘,虽然几年下来,在工作上,他们像圆规两端,一端是笔、一端是针,要通力合作才能画出最完美的圆,但他们还是看彼此不顺眼。
  “是。”欧阳昌点头。
  保密够到家吧,他不负老盟主所托,终算让时宁小姐嫁给雍叡。
  “这算什么?监守自盗?”雍叡讽刺。
  “不对,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拥住雍茹,欧阳昌很开心,因为,不过一转眼,他的身分比老板高一等,姐夫?不错的称谓,他喜欢。
  “姐,你想离婚的话,我认识不少优秀律师。”拉过姐姐,他不准这个可恶男人碰她。
  “阿叡。”她看着丈夫和弟弟间的互动,好气又好笑。
  “劝自己亲姐姐离婚,你是世界第一人。”勾回妻子,搞清楚,老公比弟弟亲。
  “女人不需要在婚姻里面委屈自己。”他不喜欢这位姐夫,非常不喜欢。
  “阿叡,他对我很好,我爱他。”轻抚雍叡的手臂,雍茹笑道。
  “好吧,哪天他给你委屈,别忘记,你娘家后头很硬。”把姐姐抢回来,揽在胸前,他瞪欧阳昌一眼。
  算了,欧阳昌扬眉不顶嘴,今天他是赢家,让雍叡几分何妨?
  同时间,雍叡手机响起,才拿起来,就让欧阳昌夺了去,顺手切断电话。
  “不准谈公事,今天是你也是时宁小姐最重要的日子,你都说,女人不需要在婚姻里委屈自己,那就别在今天委屈新娘。”
  说着,欧阳昌把电话收入自己口袋。
  斜眼望他,久久,雍叡转身。
  “动作快一点,我们要在婚宴之前去祭拜老盟主。”欧阳昌在雍叡身后喊话,雍叡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进新娘房。
  雍叡的手机又响了,欧阳昌顺手接起,电话那头,阿爆焦急的声音传来:“盟主,初蕊小姐的情况不好,方医生说她有生命危险,可不可以请你赶过来一趟?”
  “我是欧阳昌。”
  低沉声音出现,阿爆猛地住嘴,那、那……不是盟主的声音。电话那头,阿爆慌了应对。
  “告诉我,谁是初蕊小姐?”
  晚宴过后,雍叡和时宁双双回到家中。
  家是旧时样,人也是同样的对象,只不过多了新关系,时宁却觉得惶惶不安。磨磨蹭蹭地,她实在不想回来,只不过再怎么拖,她还是进家门,正式成为雍叡哥的妻。
  上楼,爬过半堵阶梯,她为难地转身。
  “有事?”雍叡问。
  “雍叡哥。”咬唇,她眉头皱得老紧。
  “说吧,我在听。”点点头,他鼓励她。
  “我还没有准备好,可不可以今晚……我先回自己的房间睡?”
  “可以。”吻吻她的额头,是别扭吗?他也有,和时宁在一起,他有哥哥对妹妹乱伦的罪恶感。
  “谢谢你,雍叡哥,我真的好爱你。”
  松口气,她环住他的脖子,头贴在他心窝,担心几个月的事情,让雍叡哥简单一句可以,轻易解决。
  “我知道。”
  “雍叡哥,我希望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可是和这种不一样,我说不清楚,反正……”
  时宁不懂自己,为什么在婚礼这么重要的场合,满脑子想的是她的哲学教授。那个男人很可恶,接连四年死当她,连补考的机会都不给,他是卯足了劲故意整她,她更是死咬住他,硬要年年修他的课。
  她同他倔强,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他,最终,她毕业,他在她重修的最后一年里,顺利让她拿到学分。
  怪的是,学分拿到手,她居然不觉得开心,怅然若失的感觉哽在胸口,让她不舒服极了,她想找他问问,为什么逼她学习国父的十次革命精神?
  怎么搞的,怎能在丈夫怀里想别的男人?这是精神外遇啊!轻轻地,她叹气:“雍叡哥,对不起。”
  “我懂。没关系,我会慢慢等,等你长大。”拍拍时宁的背,他用微笑安慰她。
  “那……晚安啰。”离开他的怀抱,她娇俏地挥挥手,转身,踩着轻快脚步回房间,和初入门时的沉重截然不同。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的飞机。”
  “嗯,我知道,巴黎铁塔在等我们。”
  “还有你最喜欢的大卫雕像。”
  “希望导游能向我解释,为什么伟大的大卫,会有那么不伟大的青鸟。”她吐吐舌头,闭一只眼偏头望他,那是她心情佳时的特殊表情。
  “淑女不会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
  雍叡微笑,时宁的快乐总是表现在脸上,和初蕊不一样,她习惯隐藏心事,习惯委曲求全、讨好别人。
  初蕊……她还好吗?
  会的,她绝对会很好,经过这回,只要她肯死心塌地跟随他,他愿意给她适度自由,他不再限定她穿白衣,他愿意和她分享部分自己,金钱、华服,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除了婚姻之外。
  “你猜,我敢不敢问?”
  “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就算你在巴黎碰到心仪的法国男人,来场逃婚记,我都不觉得意外。”
  嘴里开着玩笑,他的心思却飞到初蕊身边,欧阳昌说对了,他不专心,问题是,初蕊在,他已注定当不成专心丈夫。
  “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呢?你会把我逮回来关禁闭吗?”咬唇,她问出假设性问题。
  “机会渺茫,要找到比你雍叡哥更厉害的男人,并不容易。”
  “说不定他没你厉害,可是他比你浪漫呀!知不知道,浪漫的男人让女人毫无抵抗力。”
  “放心,你真做了这种事,我们再来讨论后续处罚。”
  “你可以打我三下屁股,再多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
  “再多打几下,会把我的屁股打扁,扁屁股穿洋装很难看的。”
  “上楼洗澡休息吧,今天折腾够了。”揉揉她俏丽短发,他用目光送走她。
  他喜欢时宁,是真的;他会努力疼爱她,也是真的;不只是对义父的承诺,也因为,他真心把她当家人。至于初蕊,她是他的平静、心安,是他的幸福、愉快,更是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块,上次她的出走教他看清自己,他……不能没有她。
  转身,他走到电话边,拨出号码,阿爆的手机无人接听,他只好找方医师询问。这一问,问出他的铁青脸色,该死的阿爆,居然没想尽办法联络他!
  抓起钥匙,他匆匆走出家门,新婚夜,他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第八章
  血一桶一桶从身体流出,初蕊看见生命正一吋吋消逝,快死了是吗?那么请对她说声恭喜吧,恭喜她终于偿清债务,回归天庭。
  她的意识不清,她看见医生护士来回穿梭,他们摇头,发出惋惜声,也看见阿爆、李昆在床前来回踱步,频频摇头。
  甚至于,她看见他来了。他坐床边,紧握她的手,低声说,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怎么能不死?天要她走,岂有留下的道理?他的表情是哀恸吗?对不起,她真的想张大眼睛看清楚,真想抱住他的头,很用力很用力告诉他,别担心,还清情债,下辈子他们互不相欠,到时,站到等高线,再来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再醒、再睡,隐约间,朦胧间,她听见医生对雍叡说放心,说她度过危险期,接下来情况只会好转,不至有意外,然后,他松开她的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明白感觉手心中的温暖在一瞬间消失。
  好冷,冷透了,从心底泛起的寒意,吋吋腐蚀每吋肌肤……她想醒来,想握回他的手,要求他别转头离去,偏偏无能为力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梦境。
  不要走,再多陪我一分钟,你一走,我便要死了,她的心在哀号,可惜他听不到。
  请再多看我一眼,这一走就是永别。泣血了,她看见魂飞魄散,看见两条生命失去交集。
  她在梦中不断喊他、唤他、求他别走,然而,他还是走开,不回头,之后,又醒、又睡,她再寻不到和他相关的梦境。
  初蕊正式清醒,已是五日后的事情。
  那夜,他握住她的手,把生命力源源不绝输入她体内,他声声低喃,说了无数她听不分明的话语,是幻觉吧,他怎会来?他结婚了,正和新婚妻子出国度蜜月,那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呵。很蠢的梦,半点不合逻辑,初蕊对自己摇头。
  望望天花板,满眼的苍白,她知道自己失去什么,知道自此人生模式固定,她……就这样过吧……
  真笨,她笨得无可救药,人生不是小说戏剧,除了爱情和想象力,更多的是实际。
  她这种笨蛋适合做什么?什么事都不能做,连伤心都显多余,偏过头,再睡吧,睡觉是最无害的活动,也许下一个梦里有他,有一份专属范初蕊的幸运。
  闭眼,再次入睡,仍是昏迷清醒,一日过一日,有点自我放弃似地睡着,她的爱情只能在梦中实现,于是她热爱起睡眠。
  又过七天,她清醒时间变长了,也许是体力逐渐恢复,无法时时入睡,尤其是今天,台风肆虐,阵阵狂风豪雨打上玻璃窗,彷佛天地将灭。
  “你终于醒了。”
  门被打开,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拿来椅子,和她对面坐下。
  “是。”凝视他,初蕊猜测他的身分。
  “我叫欧阳昌,是雍叡的副手和姐夫。”
  他自我介绍,乍见初蕊,他有强烈危机意识,那么漂亮的女生,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心动啊!有她在身边,雍叡的心情难保不改变。
  今日,他为了见姐姐和对老盟主的承诺,同意和时宁小姐结婚,但明天呢?有范初蕊在,他担心,这桩婚姻将岌岌可危。他在盟主往生前立过誓言,发誓保护时宁小姐的终身幸福。
  “您好。”她振奋精神应对。
  “范小姐,请问你知道雍叡在十二天前已经结婚了吗?”欧阳昌问,口气不善。
  兴师问罪?看来雍叡的保证并没有太大效用,时宁小姐虽没上门,总有人抢着为她出头。
  苦笑,何必怕?从决定当情妇那天起,她早该有心理准备,准备起这样一天,站在这里任人羞辱。
  “是。”
  “你知道他们正在欧洲度蜜月?”欧阳昌打量她,她的样子,分明是大家闺秀,为什么愿意沦落,当起无名无分的第三者?
  “是。”知不知道干她何事?欧洲又不是她能去的国度。
  “你知道他们从小到大,感情深厚,谁都无法拆散他们?”欧阳昌心向旧盟主,如果雍叡是盟主属意的囊中物,不管如何,都不让人将他夺走。
  “是。”她当然相信他们感情浓厚,否则他怎甘心进入牢笼。
  “你认为,雍叡逼你拿掉孩子,为什么?”
  这句话问得很毒,她来不及躲避,被射个正着,痛未觉,血先汩汩流出,漫过心脏、漫过胸膛,压迫着她的气管,教她无法呼吸尖叫。
  咬唇,她不许自己落泪,拉过棉被,裹紧身子,冷。
  “他不希望婚事被破坏,你看不出他一心一意娶时宁小姐为妻?”
  “是。”她当然知道,若不知道,她还住在笼子里,快乐得像只小鸟。
  更冷了,她误闯进地狱吗?为什么冷得这么厉害?
  “任何女人都没资格生下雍叡的孩子,除了时宁小姐之外。”欧阳昌加重药剂,一剂一剂测验她的容忍程度。
  “是。”口里应着是,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她不愿意留在这里接受攻击。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偏偏是逆来顺受的范初蕊?
  “你在他心里没有半分地位,早晚,你会变成橱柜里面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早晚,你会成为雍叡的负担,成为他的罪恶感,让他在面对时宁小姐时,充满抱歉。”
  多么赤裸裸的指责,她以为自己是他的“享受”,原来还是高估了,她居然是他的原罪与负担。
  “我不懂你为什么执意留在他身边,你尚且年轻,生命里还有其他的可能和机会,你非得成为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才满意?”
  口气添上硬度,他想趁雍叡回国前,处理掉麻烦。
  “请问欧阳先生,您希望我怎么做?”她说话,开口,每个发音都在发抖。
  “离开雍叡,再好的婚姻,都禁不起意外,我希望你别成为他们爱情的变因。”
  点头,这点她同意,爱情需要细心维护,否则一不小心,情灭了,再多的柴火都燃不起热烈。
  “你同意我的话?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问。
  “马上。”初蕊直觉回应。
  他没想过她那么好说服,点头,他对合作的人不会赶尽杀绝。“很好,我支开外面的人,至于这个……”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空白支票。
  眼望欧阳昌,她吸气。“请你不要……”吞下喉间哽咽,她扬起笑眉,端起最后一分尊严。“不要污辱我。”
  不再看欧阳昌,初蕊缓步行到衣橱旁,身子抖得像秋天里的落叶,横了心,强撑身体,她拿起衣服,笑笑,对欧阳昌说抱歉。
  欧阳昌理解,走出病房,这天,风大雨大,初蕊走出雍叡为她架构的世界。
  这段日子,雍叡的世界被颠覆了,稳重的他心浮气躁,他自以为的掌控乱序。
  时宁在度蜜月当中逃跑,他动用所有的关系和力量,好不容易在法国的小旅馆里面找到时宁和她的哲学老师,她哭着求取原谅,说好不容易厘清亲情和爱情,她不想失去哥哥,更不想失去爱人,她左右为难,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雍叡抱住时宁,双眼盯住她的哲学老师,他不说半句话,光用气势就镇压住他。
  接下来,他把两人带回饭店,遥控台湾的征信社替他调查哲学教授的身家背景。关起门和对方“深谈”,暴力、不暴力的方式都用了,最后,他相信这个男人有本事带给时宁幸福,于是放手,让时宁同时拥有亲情与爱情。
  叹气吧!义父机关算尽,却算不到女儿的心和捉摸不定的爱情。
  当他处里好一切,带着时宁和她的“新婚夫婿”回国时,居然发现初蕊从医院逃跑了,不需费力询问,前因后果全跳到他眼前。
  他和“姐夫”谈过了──只用暴力方式。
  他恐吓欧阳昌,要是胆敢再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他会让姐姐在亲情与爱情间择其一。没办法,他对妹婿比对姐夫宽容得多。
  他动用所有力量寻找初蕊,他翻遍大台北每寸土地、每个声色场所,他刊登大量广告,企图向初蕊喊话,却没想到,在他的训练下,初蕊不接收外界讯息已经很久。
  自食恶果了吧,他真是咎由自取。
  是讽刺!他骄傲地认定自己有能力控制初蕊的情绪、感觉,没想到,最后发现,牵制自己的丝线,牢牢握在初蕊手里。不过是一条细不可辨的丝线,怎地扯得他心痛难平?不过是一个由他摆布手脚的娃娃,怎地回身,她牵动他的感情、他的生命?
  是他太有把握吗?他把握不管自己多恶劣,不管对初蕊做得多过分,她都会乖乖守在自己身边,安分于他给的情妇地位?
  她走了,彻底走了,不留半点线索。而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没办法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将她挖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一天天堕落,无助地面对自己不愿承认的思念。
  他是多么自抑、自制的男人啊,再喜欢初蕊,都能维持两个星期只见一面,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女人或爱情也可以,怎料到,失去她,他失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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