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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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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姑娘虽然也嫉妒您,却还没有到了要对您动手的地步。”

    宋以歌也说不出此刻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奶娘,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奶娘叹气,面容上也带了几分倦怠:“也是不久前,二姑娘出府买纸钱的时候,那时候我听闻她表哥死了,然后暗中找人去查了查消息。”

    宋以歌将所有的情绪都重新敛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那人也是她杀的。”

    听见宋以歌问得这般直白,奶娘也迟疑了一会儿:“这老婆子我就不知道了,林姐儿我知你心肠最好,二姑娘这次也是犯了糊涂,那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就当老婆子求您了。”

    宋以歌也不知现在已经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着奶娘,这人虽不是她的奶娘,却是小以歌,就算是小以歌做了那些事又如何?难不成她还会去跟自己的妹妹较劲吗?

    见着宋以歌久久不答,奶娘突然起身,就在她的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宋以歌愣怔住。

    她搁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握住,就在奶娘准备弯腰磕头的时候,宋以歌豁然起身,死死地咬着牙关将人给扶了起来。

    奶娘颤颤巍的抬头,瞧见的就是她那双肃冷的眸子。

    和平常的不太一样。

    “林姐儿。”奶娘悲怆的喊了声,反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宋以歌望着她,恍然之间就想起了早些年的光景,她尚且待字闺中,与小以歌整日形影不离,奶娘总是会陪在她们的身边,温柔的叮嘱着她们,明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如今想起来,却依旧历历在目。

    她的手一点点的松懈下去,直到最后无力的垂在身侧,再也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来。

    “奶娘,你此行尚远,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与你相见,我让绿珠给你准备了些盘缠,盘缠不算多,但你养老已经足够,还有我院子中的丫鬟,你若是有看得顺眼的,便也带走吧,卖身契我会给你。”宋以歌微微地笑着,“这算是我为歌儿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奶娘依旧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不放手:“那二姑娘……”

    “我答应了。”宋以歌淡淡道,“不过事不过三。”

    “若有下一次,你就算是爬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对宋锦绣心软半分,你也知,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些东西已经看得很淡了。”

    奶娘拉着她衣裳袖子的手,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半响,奶娘终是松手,往后退了一步,这次她俯身而下,行了一个大礼,宋以歌身子没动,没去看也没去扶。

    “老奴走后,姐儿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前尘已逝,多想无益,姐儿还是多为日后打算吧,只是老奴再也不能伺候姑娘了。”

    说完,奶娘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微光透过窗棂打了进来,浅浅淡淡的覆在了她的面容上,明明柔和了她的整个轮廓,可奶娘却觉得她的眸光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凉薄。

    就像那日林府被抄家封禁,她陪着姐儿站在巷尾瞧见她的时候。

    她跪在雪地中,身后是倾颓的府门,他的父兄被戴上了枷锁,往日门庭若市的林府,在冰天雪地中显得越发遗世独立,可在她看来,却像一处深渊,跌进去就再也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那日,林姐儿的眼神也像极了那日。

    沉默,悲凉,也格外的渗人。

    奶娘最终还是走了,抱着绿珠替她准备的盘缠,带着宋老夫人的送给她的几名丫鬟,在黄昏时分,被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接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宋以歌没有去送她。

    据绿珠说,奶娘走的时候,哭的泣不成声,还朝着大门跪下,任何人都拦不住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也一直念念叨叨的,不过没人听清楚罢了。

    宋以歌心不在焉的将面前的灯花挑了,望向眼眶通红的绿珠,笑着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奶娘,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要做的,便是尊重她的选择,你瞧奶娘能和家人团聚,不是挺好的吗?”

    绿珠抽噎了一下,泪水又流了下来:“可我们也是奶娘带大的,在奴婢的心中,她早就和奴婢的亲娘没什么两样,姑娘,我是真的舍不得奶娘走。”

    “她这一走,就感觉院子空了许多似的,奴婢们都不习惯。”

    宋以歌将绿珠搂紧了怀中,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顿然湿了大半,她摸着绿珠的头,温温柔柔的一笑:“绿珠,你还有我呀。”


………………………………

050 不用查了

    天外头已经黑了,如今的府中也只留下了几分灯笼投射下来的光,在青石砖铺就成的地面上,细碎的浮动。

    这般晚了,其实她本不应该出来的,可在房中呆着又实在是闷得厉害,这便出了院子,前方是两名丫鬟正提着灯笼,为她照清脚底的路。

    在府内闲逛了半日,一丁点人声都没有听见,空旷安静的厉害,她又想起下午时候,奶娘与她说的那些话,她虽然是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可心中也能明白。

    比起她,宋锦绣才算是这个宋府正正经经的姑娘,她呢?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人罢了。无论她在如何努力,她与这个地方始终是融合不进去的。

    她的根,是在林府。

    是那个在大雪中被埋葬的林府。

    宋以歌脚步一停,看向了西北角,半响这便敛了眸子:“如今几时了?傅表哥可曾就寝?”

    提灯的丫鬟转身行礼:“会姑娘的话,如今傅公子应当还在书房,并不曾就寝。”

    “走吧,便去表哥那一趟,不用知会爹爹他们了。”

    “是。”

    到了书房外头,宋以歌倒是有几分踌躇不前。

    此地是外府,要见的也是外男,深夜前来,本就不妥,若是进去,在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言出去,大概她的名声也算是毁了吧。

    可有些事也耽误不得,她若是今儿不说,估摸着明天就要改变主意了,宋以歌站在鹅卵石铺垫成的小径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你让小厮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我有要事要请教表哥。”

    丫鬟应了声,便小跑着上前与那守在书房外的小厮说了,不一会儿那小厮便提着灯笼出来,走到了宋以歌的面前一拜:“公子说,请姑娘进去。”

    傅宴山透过槅扇看着那个在夜色中身形小小的人儿,若非知她一向稳重,这般夜里,他是决计不会让她出入自己的书房的。

    他重新捡起了手边的书,宋以歌也跨过门槛走了进了屋。

    书房冷清,也空旷的厉害,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和书之外,并无一物,屋内也未曾燃起时下金陵那些公子哥喜欢的檀香,唯有一室的冰冷涌动。

    宋以歌将斗篷的帽檐摘了下来:“表哥。”

    傅宴山这次倒没有拂她的面子,而是回了句:“深夜来此,表妹可有什么事?”

    “的确是有事。”宋以歌尽力让自己忽略掉这屋内的迎面而来的寒气,“摇光寺那事,表哥不必再查了,庄大人那里,也麻烦表哥说一声,此事我已有决断,就不劳烦表哥和庄大人,在为此事奔走了。”

    “只是从那个人身上搜来的物什,还请表哥明儿能向讨来。”

    傅宴山听闻,倒是十足的意外,那夜他找到这小姑娘的时候,命都去掉了半条,再想想她在公主府做的那些事,他可不认为这位主儿,是个心肠好的,懂得以德报怨的。

    他将手中的书册放下:“为什么?”

    宋以歌低着头答道,语气带了几分冷意:“为什么,就不用表哥多问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置好。”

    傅宴山颔首:“不查也可以,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要不然你父亲那也说不过去。”

    宋以歌原本低着的头,猝不及防的抬了起来,就像是在下一个什么决定似的。

    冷风凛凛而来,他听见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一同传了过来:“就说,那人死了,线索断了,查不了。”

    “你这是在造伪证。”傅宴山笑了下,只是目光依旧冰冷的厉害。

    宋以歌脸色平静的厉害,就像是经过了生死一般:“他人都死了,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此事便这般作罢。”

    “我今儿来不是和表哥商量,是在通知表哥这件事的处理和决断。”宋以歌福身而下,“此事就劳烦表哥了,以歌希望明儿午膳之前,能瞧见那人身上的物什,完完整整的摆在我的徽雪院中。”

    “夜已深,表哥也早些就寝吧,以歌告辞。”

    语毕,宋以歌将斗篷的帽檐拉上,重新遮住了头,这才转身离开了这空旷的屋子,听见关门声传来,傅宴山神色顿然有些恍惚。

    原先的时候,也有一个姑娘会提醒他早些就寝,只是后面,他将她给弄丢了。

    傅宴山是个极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人,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事,他便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将槅扇推开,冷风呼呼的迎面吹来:“风覃。”

    一个人影陡然从梁上蹿下,跪在了他的面前:“主子。”

    傅宴山平视着远处,哪里是正被一片黑暗笼罩,他说:“去查查,今儿宋七姑娘可有接触什么人。”

    “是。”风覃应着,一个眨眼间便又消失不见。

    傅宴山站在那,久久不曾移动半步。

    他可不会相信宋以歌那些莫须有的说辞,毕竟今儿上午见着庄宴,听闻那人的死讯的时候,还一脸想要挖地三尺,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正法了,可不过是隔了一个下午罢了,竟然想法就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若说没人在她耳旁嚼舌根,他可不信。

    回了徽雪院,刚一跨进门,绿珠便立马吩咐那些丫鬟婆子煮了热茶端上来。

    宋以歌倦怠的摆摆手:“不用,给我备一些热水就好。”

    “姑娘似乎很累的样子。”绿珠转身走到了她的身后,捏上了她的肩膀,“奴婢给您捏捏肩吧。”

    宋以歌拉住了绿珠的笑,朝着她笑:“不用,我没什么事,不过是走了太久的路,有些乏了,昨儿就是你在这儿守着的,今儿不用了,你换个小丫鬟上来吧。”

    绿珠明白这是姑娘在心疼她,可她又何尝不心疼姑娘,不过她也不愿就此拂了姑娘的好意,自然也应承了,重新换了个小丫鬟上来。

    原先徽雪院的伺候的婆子就不多,这下奶娘走了,又带了几个走,这院子倒显得越发清寂了。

    宋以歌也没什么睡意,倚在罗汉床上,手指在窗框上敲着。

    窗外,一轮孤月正当好。

    翌日,等着宋以歌去请了安回来,果然瞧见庄宴说的那件玩意,正摆在了自己的桌案上,被一个暗红的锦盒的装着,她过去手指点上那锦盒的时候,在屋子中伺候的丫鬟,立马就开了口:“这是今儿傅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是姑娘要的东西。”

    宋以歌低头将那锦盒打开,将那块玉佩取了出来,捏在手中,冷笑:“这等玩意,竟然还能配这么好的盒子。”

    绿珠似乎察觉出了自家姑娘心情不悦,刚想宽慰几句,就又听见她说,“拿自己贴身的玩意送去堵嘴,也夸得她想出来。”

    “这不被人发现还好,若被发现岂不是要落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绿珠实在是不太明白宋以歌在说什么,刚想发问的时候,就听见宋以歌将那玩意往自己的袖中一放,对着她说道:“院子中可有什么粗壮些的妇人婆子?”

    “有。”绿珠点点头。

    “你将她们带上随我去一个地方。”

    掬水院。

    宋以歌过去的时候,宋横波正坐在书房中研墨,专心致志的在宣纸上一笔一笔的描红,不得不说,她安静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宋以歌是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的,就连宋姨娘都被她的阵仗给惊动了,她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针线走了出来,可瞧见宋以歌那冰寒彻骨的目光时,却又不敢上前半步,只能倚在门边,遥遥望着。

    曾经的一身傲气,早就在这儿被碾压的分毫不剩。

    宋以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间就拔腿走到了宋姨娘的面前,她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宋姨娘:“我要带你女儿去看一场戏,你若是安静的呆这儿等一会儿,我便将你女儿,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来,若是你敢去祖母或者爹爹那嚼舌根,阻拦我办事,我会让你女儿尝一尝锥心刺骨是个什么感受?”

    宋以歌举起了受伤的左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微笑:“宋姨娘,明白吗?”

    宋姨娘苍白着脸,屈身跪下:“妾身明白。”

    当宋以歌让那些婆子踢门进去的时候,正恰对上宋横波瞠目结舌的目光。

    今儿宋以歌没打算和宋横波玩那一套文绉绉的话,使了一个眼神,那些婆子便全部围拢而上,一个人去绑宋横波的手脚,一个人去捂住她的嘴,还有一个将宋横波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部都挡掉。

    “宋姨娘,这院中的下人不太听话,就麻烦你多管教管教了,要不然我亲自来?”宋以歌挑眉看向宋姨娘,冷冷一笑。

    宋姨娘担忧的目光从宋横波身上移开,狠了狠心没在去看宋横波求救的目光。

    虽然曾经她也算是个混账,这么多年,心也跟明镜差不多了,七姑娘虽然年岁最小,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不太好相处,可到底一心是偏向她的两位姐姐的,是以宋姨娘倒是真的不怎么担心宋横波会被宋以歌如何,所以听见宋以歌的话后,她便出声呵斥住了那些丫鬟,见着院子中安静下来,宋姨娘这才挽着耳边的一缕碎发,福身:“横波若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儿,今儿妾身给姑娘赔礼道歉,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横波,不管如何,她总归也是您的四姐。”

    宋以歌侧脸往宋横波那瞧了瞧,勾唇:“宋姨娘既然这般明事理,不如得空的时候,也好生教导教导四姐,不要一天就只会被人当成刀子挡在前面。”

    将宋横波绑走之后,宋以歌便直接去了宋锦绣的流云院。

    这个时候宋锦绣正在午睡,宋以歌便指挥着人直接让人将宋横波扛到了正屋中一扇屏风之后坐着,然后用屏风将她整个人都掩了去。

    做完之后,在宋横波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宋以歌便直接坐到了外间的一处圆桌边上,丫鬟伶俐的泡了壶茶水来,接着又端了些糖和甜点上来。

    宋以歌也不客气,就着茶便将面前一碟的杏仁酥给吃了大半,宋锦绣被丫鬟婆子簇拥来时,瞧见的便是她那矜贵的七妹,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吃杏仁酥的模样。

    她站在外间,抿唇一笑,还真是没有长大的小丫头。

    她伸手扶了扶发髻中插得有些摇摇欲坠的钗子,便提着裙子进来:“怪不得我今儿一早醒来,便觉得心中实在是喜悦难当,原来是七妹来了呀。”

    宋以歌神色淡淡的转头看她:“二姐姐,我今儿来是专程恭喜你的。”

    宋锦绣莲步轻移到宋以歌的面前坐下:“七妹实在是客气了,我们都是自家姐妹,这有什么,不过要是等着七妹许了人家那一日,想来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必定是万分欢喜雀跃。”

    “那就先在此谢过二姐姐了。”宋以歌笑着,将面前的杏仁酥往前推了推,“二姐姐这儿的糕点做的不错,还挺好吃的,二姐姐要不要也尝尝?”

    宋锦绣摇头:“我经常吃些,都快腻了,若是七妹喜欢,不妨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多带些走,要是还不够,遣人过来传个话,你要吃什么,二姐姐这儿便能给你做什么。”

    “还是二姐姐这儿好,我刚才去四姐姐那看望她,可没这个待遇,别说吃的,就连口凉水都不给我喝。”宋以歌皮笑肉不笑的与宋锦绣说道。

    听闻,宋锦绣捂着那樱桃小嘴儿一笑:“四妹那个性子,七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敢你下这般重手了,更何况其他,要我说,日后七妹还是少去四妹那,她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

    “七妹这般矜贵,又何必非要去受人冷眼了?”


………………………………

051 对质(一)

    听着宋锦绣在那笑语晏晏的,被藏在屏风后的宋横波颇为不是滋味,明明前些个日子,她并不是这般对自己的说的。

    她还夸她,夸她爱恨分明,不像七妹左右逢源,明明心里恨毒了自己,却偏偏要与她装出一副友善的样子。

    宋横波如今就算是在蠢,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宋锦绣给耍了,她也算是明白,今儿为什么宋以歌会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大堆人来将自己给绑了。

    如今啊,宋横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大半截,虽然她和宋锦绣不算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可到底她自认,自己也不曾亏待过她。

    是,曾经她脾气是差,偶尔会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发火,可她心中真的从来没有看轻过宋锦绣,就算是那次的事,后面宋锦绣登门道歉,她也大度的原谅了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人竟然能这般两面三刀的?

    宋横波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越想心头就越难受,可纵然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听着她们说话。

    宋锦绣的声音一落,便是添茶倒水的声音。

    透过屏风,她瞧见宋以歌低头喝了口热茶,手指搁在膝上互相搓揉了一下,淡淡的开口:“四姐性子的确有些糟糕,先前在寺庙中,我便说过要从祖母那请个丫鬟过来教导教导四姐,可似乎并不管用,甚至还让她闹出了这等子事来,实在是不太应该,如今二姐就快要嫁人了,府中便只剩我与四姐,不知二姐可有什么法子能制住四姐吗?”

    “你也知,虽然四姐蹦跶不出我的手掌,可日日瞧着也觉得挺闹心的。”

    宋锦绣顿时展颜一笑:“这好不好办,七妹是宋府的嫡女,宋姨娘又不得宠,祖母也甚是疼爱你,你就故意用身份压压她咯,况且如今七妹也快掌握府中中馈了,特意挤兑一个庶出的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七妹又何必自寻烦恼。”

    “又或者七妹再狠心些,直接寻个由头,将人打发去家庙也不错呀。”

    宋以歌拿捏着神色,犹豫了一会儿:“家庙太严重了吧?我虽和四姐不对付,但也没有想过要害她在如斯地步。”

    宋锦绣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将心中所想的事给说出来,她笑着掩饰道:“刚才不过是与七妹开玩笑罢了,你若是想四妹不在你跟前兴风作浪,找祖母房中的丫鬟又怎么顶用,还不如让祖母递给牌子,从宫中请一位教养嬷嬷出来,管束管束四妹,这样她也没时间在七妹的跟前上眼药了。”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还是二姐聪明。”宋以歌伸手拎过搁在一边的茶壶,倒了杯茶推至了宋锦绣的面前,“对了,你瞧我这个记性,明明是来给二姐送新婚大礼的,怎么就聊到四姐的身上去了。”

    说着,宋以歌还笑着摇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才伸手到袖子中,将那个玉佩给扯了出来。

    宋锦绣原先还瞒期待的宋以歌会送上什么大礼的,毕竟宋以歌作为府中唯一嫡出的姑娘,出手向来大方,不管是对着她们还是身边伺候她的那些丫鬟。

    可真当宋以歌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宋锦绣身子不自觉的一抖,面如死灰。

    宋以歌自当没有瞧见,还十分神气的将那玉佩在宋锦绣的面前一晃:“二姐姐,你觉不觉得这个玉佩,你十分眼熟呀?”

    宋锦绣感觉此刻自己的脸都僵了,别说什么,就连假笑都做不了,只能面无表情的盯着宋以歌手中的那块玉佩一直瞧啊瞧得。

    感觉自己在宋锦绣的面前显摆够了,宋以歌这才将玉佩收起来,压在了桌面上,笑得极其明媚:“可能二姐姐日夜都在看,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吧?可我当初瞧见这块玉佩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眼熟,很想二姐姐贴身佩戴的那一块呀。”

    “你瞧瞧,这玉不管是材质还是花样,都与二姐姐那一块像了个十成十,你说,这玉被我瞧见了,是不是缘分?”

    宋锦绣搁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握住,她如今心中的燥气已经按耐不住的想要破土而出,大声嘶吼,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她也只能压下恐惧,慢慢的慢慢的又将嘴角上扬到了一个弧度,固定住:“是,很像。”

    宋以歌心满意足的点头:“是呀,我还觉得这玉佩能被我遇见,实属有缘,不,是与二姐姐有缘,你瞧,二姐姐刚定下人家,我想着送什么比较合适,这玉佩便自发的钻到了我的眼前来。”说着,宋以歌将压在手掌心中的玉佩,往前一移,塞到了宋锦绣的手边,“二姐姐,你不会嫌我这礼送的太轻了吧?”

    宋锦绣整个人有些哆嗦的看着那玉佩,刚刚陪着她的手,宋锦绣便尖叫一声,将那玉佩给拂了出去,眼见就要从桌上跌落,却被宋以歌从半中央拦截住,她将玉佩重新拢回了掌心中:“二姐姐也太不小心了吧。”

    “这可是妹妹精心为你挑选的新婚大礼,若是摔了,这天下间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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