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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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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她是知道,可这个周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了跪在身侧的宋以歌,光影晕染在她的秀致的轮廓上,莹然如玉,仿佛一个细微的弧度,都是上天格外的厚爱。

    她将心中的妒意压下,问道:“周家是什么人?”


………………………………

021 周家相助

    宋以歌听着她的话,不可思议的拧了眉,将头侧了过去:“四姐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听见这话,宋横波当即便觉得有什么委屈,周家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如何肯花脑子去记。

    当即有什么话,她也没过什么脑子,便直言而出:“周家算个什么,又不是金陵城中的勋贵世家,凭什么让我去记着。”

    “若周家都不算个什么,你以为咱们宋家又算什么?”宋以歌冷冷呵斥一句过去,却也是压低了声音。

    虽说周家的确算不得金陵城中什么的勋贵世家,可人家如今却是天子近臣,家中还有个冠宠后宫的姑娘,又哪里是他们如今能比的。

    “七妹。”宋横波用手背摸着眼角,似乎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出自宋以歌之口,一时竟然有些目瞪口呆。

    不过她说话时并不懂得什么收敛,那话直接被前来吊唁的周家人听见。

    前来吊唁的几位中,便有一位是与宋横波起了冲突的姑娘,听她这一眼,那姑娘小脸立马就拉长,上前几步,直接拂开递香的丫鬟,纤纤玉指直接就指着宋横波:“你给我出来。”

    “周姑娘。”宋以歌同她打过交道,也明白这小姑娘性子虽有些刁蛮,却也并非不讲道理,只是宋横波那句话,换成是她,也不见得会忍气吞声。

    她起身,走到了前边来:“家姐不懂事,以歌代家姐同周姑娘与周家诸位道个歉。”

    “宋七姑娘,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此事与你无关,你让开。”周瞳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她冷着脸立马斥道。

    宋以歌神色不改:“周姑娘,今儿是我祖母丧期,请恕以歌不能听从姑娘的话。再言,如今府中的内务由以歌所掌,此事关系到四姐,便也与我有关,周姑娘又有什么要说的,以歌听着便是。”

    宋横波不太明白宋以歌怎么突然间就将姿态摆得这般低,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在乱说半句,只能颤颤巍的跪在蒲团上,任由宋以歌挡在她的前面。

    谁知周瞳不怒反笑:“宋七姑娘的气度还真是令我等折服,你家这位四姑娘先前想要抢你夫婿的时候,可没把你当成自个的妹妹,如今七姑娘是打算维护她吗?”

    宋以歌只道:“这是我侯府的家事,周姑娘何必过问。”

    这话一下子就让宋横波脸色难看起来,宋以歌说出的这话,着实是令人能曲解出各种各样的意思来,但也在暗中坐实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这个当庶姐的,的的确确曾经想要抢过妹妹的夫婿,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周瞳一听,如何能不明白宋以歌这其中的意思,她立马就眯起眼笑了起来:“七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啊。”

    “不过纵然七姑娘再是个妙人,也不能包庇辱骂我周家的人吧。”周瞳脸上的笑渐渐止了。

    整个灵堂中悄无声息。

    谢景重本想上前帮衬几句,却被宋以歌用眼神给呵退,只能在一旁坐上观壁,什么都做不了。

    “周姑娘实在是会开玩笑。”宋以歌道,“今儿是我祖母的丧期,这些事还是等我祖母下葬之后再说吧。”

    周瞳冷笑:“我若是说不了。”

    “那周姑娘尽管试试。”宋以歌冷静地看着她,“还没有人敢在淮阳候府动我府上的姑娘。”

    周瞳可不信她这么一套,她大步走过去,想要绕开宋以歌的时候,只见她人动了一下,一下子就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要拦我?”周瞳歪着头看她,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宋以歌没有回答她,余光却是不断在灵堂中流连,直到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侧的火盆上,若有所思的抿住了嘴角。

    “看来是的呀,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呀。”周瞳冷嘲着,倏然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力道想要将她推开的时候,宋以歌却突然大力挣扎起来。

    周瞳不耐烦的瞧着她,当即手中也更加用力。

    周家原是武将出身,是以府中每个人都会一些拳脚功夫,不似她们这些娇养在闺阁中的姑娘,一个个身娇体弱的。

    宋以歌身子本就不算好,论起力道来,又哪里比得过周瞳。

    于是在两人的推搡间,宋以歌便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顺势放开了周瞳的手,身子一歪便朝着火盆那倒下。

    等着周瞳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她的手刚拉住宋横波,就听见身后传来惊呼声,还有铜盆翻地的声音。

    她愕然回身,就见那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正横倒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头好巧不巧的正好撞上了火盆,额角有血迹流下。

    周瞳虽是刁蛮了些,可却从未做过这等子的事,当即手脚一软,整个人也差点跌落在地面上。

    好在周家的几位公子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上前将周瞳发软的身子扶住,没让她出什么丑相来。

    宋横波看准时机,一下子就扑过去,跪在了宋以歌的身侧哭了起来,那模样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周姑娘,横波虽是口不择言了些,但也不至于让你下这般狠手吧!”

    “我七妹妹自幼体弱,哪里经得起你这般一推!”

    “我可怜的七妹妹,万一就此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是好啊!”

    凌晴倒是瞧得有些尴尬,她移过去拍了拍宋横波的肩,对着灵堂中的丫鬟说道:“先将七姑娘抱回屋中,请个大夫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周瞳赫然抬头,双眼泛着泪光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凌晴。

    周拾拍了下周瞳的肩膀,上前几步,拱手道:“真是抱歉。”

    “是舍妹鲁莽,一时之间下手竟然没个轻重,宋七姑娘的伤,我周府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凌晴如今其实也有些心乱,她匆匆回了一礼:“这件事还请周公子等我夫郎过来再言吧,如今还请恕我等要失陪一会儿。”

    周拾也是万分歉意:“夫人尽管去,这儿的事周某会帮夫人打点着的。”

    “有劳了。”凌晴并不敢多做停留,让丫鬟将宋以歌扶起来后,便匆匆离去。至于宋横波,满脸泪痕的站在那,一句话都插不了。

    周瞳见着宋以歌不见了,她便用手背将眼角湿漉漉的一片泪光给擦了个干净,这事虽是她对不住宋以歌,可没有对不住宋横波。

    再言,若非此事因她而起,又何止于闹成这样。

    周瞳凶神恶煞的瞪了宋横波一眼,周拾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后,便又没了声息,乖巧的往一旁站了去。

    徽雪院。

    身子刚一挨着床面,宋以歌便睁了眼。

    她伸手摸上自己被撞到的额角,问道:“这儿的伤可能遮盖住?”

    “能是能。”谢景重的手指辗转在她的伤口边,其实她的伤口不大,也就是一道小小的口子,可是指腹间这姑娘额上的肌肤细嫩的,恍惚他一个用力便可碾碎,是以不得不更加小心,“只是你何苦受此皮肉伤。”

    “自然是为了能更加名正言顺。”宋以歌挥手,将谢景重的手指从自己的额头上移开,她靠在床柱上慢慢的闭了眼,“事不宜迟,开始吧。”

    谢景重点头,将他领来的人叫出来,让她换上衣裳躺在床面上,这才给宋以歌乔装成一个丫鬟的模样,将她带去了清风院。

    谢景初早已在那等着,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名册,在随着那烛火一晃一晃的。

    宋以歌同谢景重他们刚一进来,谢景初便若有所思的回了头,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了宋以歌的身上,笑道:“你可是让周家背了好大的一个黑锅啊!”

    “谁让他们出现的太过凑巧了。”宋以歌淡淡道,“这下我也有了更好的借口,在屋内修养不是吗?”

    谢景初赞同的点头:“你这丫头,心还真是黑呀。”

    “这么一来,周家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有多好过,你也知道朝上那些言官们,早就看周家不顺眼了,你们又是功臣之后。”谢景初啧啧一叹,“还真是精彩了。”

    “小以歌,你知不知道你今儿一个举动,将会给周家惹来多大的麻烦。”

    宋以歌挑眉一笑:“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唯有一点,我知道便也够了。”

    谢景初好以整暇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周家会因这事,欠我一个人情。”宋以歌微微一笑,原本已经被粉饰过得五官在瞬间都变得生动起来。

    明明是满室的冰凌,却因她这一笑,如春风过境。

    “册子。”宋以歌指了指谢景初手中的名册,眼中隐隐的有了几分激动。

    谢景初伸手扔给了她,正中宋以歌的怀中,没有半分偏差。

    她低头摩擦着册子的封面,手下的纸其实有些硌手,可她却觉得好像她重生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和归宿。

    许是她等的,就是这么一刻吧。

    谢景重走来,将她手中的册子抽走:“我们先开始吧,外面还有宾客等着你出去处理你昏迷的那件事了。”

    “我知道。”宋以歌笑得眉眼弯弯的,“就是不知,兄长的那些同僚,到底多久会来。”


………………………………

022 至此之后……

    宋以歌的轮廓与宋以墨极为相似,纵然她此刻稍显稚嫩,可在谢景重的一双手下,也慢慢地朝着宋以墨的五官靠拢,只是宋以墨那种极冷极淡的感觉,却是宋以歌学不来的。

    照谢景重的说法就是,宋以歌那双眉眼显得太温柔,太有人气了。

    “不碍事。”宋以歌揽镜看着镜中已焕然一新的自己,那双温软的烟波也在瞬间变得冷硬起来,不过却并非宋以墨冷淡中带着书卷气,她则完全就是漠然,如同死寂一般。

    谢景重和谢景初对望一眼,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总比你刚才那模样好。”

    “一瞧着便觉得好欺负的很。”谢景初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手上的册子给取了过来,翻开,“我将他们的名字和样貌特征念给你听吧,你好好记者便是。”

    宋以歌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记性不错,所以谢景初念出来的这些名字虽说可能记不全,但也大概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至于其他的,她都找好托辞了。

    反正兄长身子骨弱,有昏睡这般久,忘记一两个人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毕竟谁会同一个病秧子斤斤计较。

    等着谢景初将名册的名字念完,谢景重也正好将他的脸给化好,他倒是没顾忌什么男女之防的捏着宋以歌的下巴,似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看来,宋兄没有回来之前,谢某人是哪里都去不了。”

    “此事,委屈谢大哥了。”宋以歌立马改了称呼。

    一声谢大哥,倒是比冷冰冰的谢大公子听着舒爽些。

    谢景重收了手,凌晴便急急忙忙的抱着一双鞋进了屋,那鞋同宋以墨平常所穿的一般大小,可里面却是塞满了棉花和一些可以增高的玩意,让她瞧起来同宋以墨的身形一般,只是身子还是过于清减了些。

    不过宋以墨卧病在床已久,身子削减倒也算正常。

    宋以歌揪着自己的手指,惴惴不安的

    凌晴替她将衣裳穿好之后,倒是围在宋以歌身边走了一圈,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到底是兄妹,粗略一看还是挺像的。”

    “既然好了,那就出去吧,别的惹人生疑。”谢景初扔下一句后,身形一转,便翩然而去,就连半寸余光都不曾落在宋以歌的身上。

    半明半昧的光影中,宋以歌低头缓缓一笑。

    宋以歌重新出现在灵堂的时候,已经换成了宋以墨的身份。

    她学着宋以墨的样子,眸中极冷极淡好像天下间并未有让他在乎的事情一般。他进去的时候,灵堂中杂乱的声音一窒,周拾偏了头,正巧与宋以墨对了一个正着。

    他们两人曾见过,在朝中。

    不过那时候他站在百官之后,半分存在感都没有,而他却已经能在朝堂之上挥斥方遒,获得上面那位天下之主的宠信。

    其实他是有些看不起他的,而今却又不得不低头,好在他向来能屈能伸。周拾一边想着,一边便往他的方向去了,周瞳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拾的身后,许是因为经过刚才之事,她不敢再随意的乱发脾气,乖巧的恍惚平日的张牙舞爪全是错觉。

    “宋侯爷。”周拾拱手。

    “周大人。”宋以歌还礼,将嗓音压得极低,而且又粗又哑,着实难听。

    周拾一愣,他虽不曾和宋以墨说话,但也听见他说过几句,他声音虽算不上什么天籁,到底也算清冽,如泉水漱过玉石,悦耳,可哪里会是此刻这般模样?

    “你……你的嗓子?”周拾指了指,可更多的话却惊讶的说不出半句来。

    宋以歌早有应对,便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导致发热,咳个不停,这时日久了,难免便是如此了。”

    周拾虽然有些将信将疑的,可到底也没在质疑,而是顺着她的话又问了几句后,才道:“宋兄身子差,日后可得好生将养才是。”

    他没有提先前宋以歌受伤的事情,宋以歌却也没多问一句,好像这事便在两人说话间给解决了一个干净。

    等着宋以歌走后,周瞳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声,拉着他的衣袍:“哥哥,宋七姑娘那事咱们该如何处理?”

    宋七姑娘呀……周拾神色冷淡的抿着嘴角,却没有回上她一句话,最后还是在周瞳不停地乞求下,这才磨磨蹭蹭的说了句:“这位宋侯爷年岁虽轻,可却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哥哥,你这话到底是何意?”周瞳又问。

    周拾却笑着低头揉了揉她的发顶:“看来,我们周家注定是要欠着这淮阳候府一个人情了。”

    “何意?”

    周拾将手给背了起来,踱步到了灵堂前的门槛上,见着周瞳依旧一动不动的,不免的觉得有些无奈,他叹气:“瞳儿,走了。”

    “哦。”周瞳不明所以的应了声,脚下几步就往周拾那走去,刚走到他身侧,就被他一把隔着衣袖攥住了手腕,拉住了灵堂,刚到外面便有风徐徐而来。

    周瞳没个准备,当即便打了一个寒颤,“哥哥。”

    “这事你就别管了,日后你要是遇上宋以墨就离得远些吧,至于那人……”周拾的目光隔着重重的人群看过去,“等找到机会,哥哥会替你将今儿所受的气给讨回来的。”

    “毕竟还没人,能在惹了我周家后,全身而退。”周拾低头,细心地将衣领给她理了理,“走吧。”

    周瞳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少年郎:“那宋七姑娘这事,哥哥你打算多久处置?”

    “如今老夫人才刚亡故,尸身犹热。”他道,“改日吧。”

    见着宋以墨面无表情的在最前方跪下,宋横波原来还有些愤恨的心中倒是浮出了几分舒爽。

    她嘲弄的弯着嘴角一笑,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等着夜晚回去的是,宋横波才得意洋洋的一撩垂在耳边的长发,对着身旁侍奉的侍女说道:“我还当兄长有多在乎那个小丫头了,却原来不过如此罢了。”

    “日后,我会在兄长的面前装得乖一些,到时候我倒要瞧瞧,这府中是不是还是那个丫头的地盘。”

    如今灵堂已经没什么人,吊唁的宾客也走得差不多,就只剩下谢景重和凌初两人,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哪也不动。

    宋以歌知凌晴身子不好,便将她打发回去歇息后,这才揉了揉跪的酸痛的膝盖,从蒲团上爬了起来,道士还在做法,那声音吵得头闷。

    等着好不容易清静会儿,她便连忙起身去了院子中。

    此时将近深夜,月凉如水。

    凌初担忧她又染上风寒,便让良玉弄了一个手炉来,他过去递到了宋以歌的好重:“给你,暖暖。”

    “谢谢。”宋以歌从善如流的接过,笼在了手中。

    温度一寸寸的沿着手心攀附而上,没一会儿她全身边暖和起来,不在似先前那般,冷冷冰冰的难受的厉害。

    “我们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如今院子中无人,宋以歌索性也没在隐瞒,用本音问出了口。

    这一晚上,凌初早就将她粗哑的声音给听习惯了,如今见着她将声音换了换,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不太适应,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宋以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在周围晃荡了一圈,不可思议的反问:“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凌初摇头,随即纠正道:“如今你虽是在自己府中,可焉知隔墙是否有耳,你日后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宋以歌顿了顿,随即点头应承了凌初的意思,“刚才没有注意,竟然忘了。”

    “日后多加小心就是。”凌初道,“当然,你也不用太过草木皆兵。”

    “不过翰林院那地,我担心你。”凌初妖冶的眉眼间时蒙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叫人不清他真正的神色如何。

    宋以歌不曾侧目半寸,兀自望着已隐在了夜色中的墙头:“我知你的意思,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晚后日,便会有朝中的大臣过来,宋兄多半是见过,到时候谢小侯爷会跟在你身边提点你,你多多听听。”凌初还是不太放心的叮嘱道。

    宋以歌笑了下,没有拂了凌初的好意。

    她原先是秦王妃,朝中见识的大臣也不在少数,若非有这个倚仗,她又如何敢铤而走险,又不是活腻歪了。

    见着宋以歌没有聊天的意思,凌初也体贴的没有再开口,安静的陪在了宋以歌的身侧。

    两人这般光景,倒是让蹲守在墙头的谢景重将眼睛一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问道:“你说凌初那家伙是不是对宋以歌有那么一些意思在?”

    “可那丫头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

    回答他的,也只有夜风瑟瑟。

    谢景重感觉到了些凉意,便从墙头跳下来,重新进了灵堂,守在了火盆处。

    那正有个丫鬟蹲在那不断地往火盆里扔着纸。

    灵堂昏暗,白绸漫无边际铺展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景重觉得此地,要比庭院中还要凉上几分。


………………………………

023 不甘心

    入夜,落了雨。

    如今已经是冬日,雨势不算大,溅在地面上带起一阵寒意。

    屋内一盏烛火轻摇慢晃,凌晴正对着烛火缝制着一件衣裳,灯火有些昏暗,宋以歌站在门槛处瞧着的时候,她眉梢上的笑一直都不曾落下过。

    她走进去,凌晴正好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着是她也没露出半分失望之色,她将手中的东西往篮子中一搁,便迎了上来:“怎么才回来?”

    老夫人已经安葬了,安葬的那日落了好大的雨。

    她整个人都被那瓢泼大雨给淋的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儿,回府之后,府中的下人便忙不迭的给她熬制了一碗姜汤,凌晴也是为了她忙得进进出出的,当夜一沾枕,便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宋以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屋内带着:“遇见了一故人,便多聊了一会儿。倒是你,现在这般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凌晴叹气:“还不是等你,歌儿你如今用着阿墨的名头,但你终究也是个姑娘家,日后别这般晚回来了,我不太放心。”

    “嗯,我尽量吧。”宋以歌说道,“你也知如今兄长这个身份,偶尔有些应酬也是难免的。”

    知她说的是实话说,凌晴倒没有再勉强,迎着她进了屋后,便又亲力亲为的去让丫鬟打了热水来,却并未让人进来服侍她。

    宋以歌从她手中将浸了水的汗巾接过,敷在了自己的脸上。

    水温有些凉,敷在脸上时,倒让她稍稍清醒了些许。她垂头坐在床沿边上,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

    “明儿就要去翰林院了。”凌晴万分担忧的看着她,“如今你可有把握?”

    宋以歌握住了她的手:“原先没有,但是如今嘛,说不准。”

    今儿她便是同宋以墨的那些同僚出去小聚去了,按照宋以墨贴身小厮的说法是,这些小聚宋以墨向来是能推则推的,但也并非是一次都没有去过,所以今儿他们下帖子邀请他的时候,宋以歌毫不犹豫的就去赴了约,顺带还将谢景初给捎上了。

    其实这些人谢景初都认不太全,不过谁让他官职最大,他往哪一坐,底下的那些人就全都上赶着过来给谢景初请安,她坐在谢景初身侧的位置,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与名册中的人一个个的全都对应了。

    她又笑了下,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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