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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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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饭毕收拾完已不早,陆修毅看灵璧几人安歇下,虽四月,山中仍旧寒露侵人,陆修毅让宋晋在灵璧临寝处添了数堆火,着人小心看着,自己也去安歇。

    翌日起了个大早赶路,下山路好走了些,陆修毅命继续前进,入了官道再歇息。不过半个时辰,已远远看见山下官道。

    陆修毅放下灵璧,“这段路好走,殿下自己行罢。”

    灵璧犹赖着不肯下来,终是不情愿的从他背上下来,整了整衣裳釵环,依旧拉了他衣襟。他看见她左腕上带着两个镯子,一个正是月前自己送的。

    以前从未想过与灵璧能怎么样,也不敢想。不想因缘际会,这次天灾反而成就了他心意。

    回去已是离京第八日日入时分,陆修毅来不及换洗就进宫汇报。萧越见他进来,赶忙扶住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听说山崩路塌,朕忧心的很,幸好你们都无事。朕已想好,就封你护国大将军。”

    陆修毅慌忙下拜,“陛下抬爱,臣惶恐。救公主乃分内之事,况臣护卫不周,还请陛下治罪。”

    萧越笑,“你是朕肱骨之臣,朕早想进你了。”

    陆修毅这才起身,细细将护灵之事禀报。

    萧越听完舒了口气,“大险。这天灾却也无奈。”

    “俢毅,朕已想好,几日后你接敏行入宫,以谢陵养女身份。”

    陆修毅知阻拦无用,还是忍不住道,“陛下三思。若北朝知道,那可是辱元氏国祚,元恪非起兵不可。”

    萧越轻笑,“朕如何不知,所以才日夜赶工修定州堰。倘若定州堰不成,那就倾全国兵力打北朝。朕这些年一再退让,养精蓄锐,不是为了坐等元也一再挑衅的。天佑南朝,定州堰竣工了。”

    陆修毅道,“陛下准备派谁去迎元昌?”

    “靖惠王萧远坐镇,谢宥一为北方军兼淮水军师长。”

    陆修毅点头,“谢宥一用兵出其不意,正好对元昌这种稳打稳扎型。”
………………………………

第三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陆修毅推了圣上留宫中进饭,忙回家报父母平安,不想出崇安门便看见采茵。

    采茵看见他忙小跑过来,“奴婢在这等了大人好一会呢。殿下有字让奴婢带与大人。”说着呈上一小笺。

    陆修毅展开,“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这话一语双关。

    采薇道,“大人可有话带殿下?”

    陆修毅失神,半晌方回,“无话。”

    陆修毅不想灵璧竟如此表达了自己心意。他认为吐露爱慕是男儿应该之事,怎能由女子先开口,自己太不丈夫。

    一路烦闷,回到家中懒待饮食,请了安便回房歇息,躺床上辗转反侧,顺手抽了本书看,翻开却是六韬。

    周安机灵,见少爷心中有事烦闷,知道多半是京中所传公主因他搭救倾心一事。于是凑他跟前道,“少爷烦闷,奴才把谢公子叫来陪少爷说话可好?”

    陆修毅想自他出差叶州月余再加上忙敏行一事已一个多月不见谢定一,请他来也好,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谢定一最是油嘴滑舌,只怕灵璧百般刁难他之事早已传他耳中。

    遂摇摇头,继续强逼自己看书。

    不想才翻了几页,丫头便报谢公子到了。他听见谢定一道,“你们陆府是有什么好东西这样养人,才多久不见,枫儿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听谢定一这样说,枫儿娇笑,“谢公子最会说话。”说着打帘子让他进来。

    谢定一方进来就道,“恭喜恭喜,四喜临门。”

    陆修毅也不起身,继续翻书,“何喜之有,我竟不知还是四喜。”

    谢定一大大咧咧就榻边坐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乃一喜,加官进爵,盛宠优渥,此乃二喜,意中人倒追自己,你要告别单身狗,此乃三喜,不日美人在怀,洞房花烛,此乃四喜,你说是不是?”

    陆修毅的冰块脸融化了下,“你倒替我想的周全。看你是这几日又闲了,才又得空来我这油嘴滑舌,真该你家再嫁几个姑娘。不过还未祝贺令妹出嫁之喜,改日再登门拜访。”

    谢定一忙摆摆手,一脸苦相,“快别提这事。以前逢事只觉家中热闹,等自己一操办真是没头绪,前后脚不着地的跑,那几日我骨头都要散了。我哥哥还道我偷懒顽皮,你说我委屈不。”

    陆修毅道,“苇一许了豫章王世子倒也不错。”

    谢定一笑,“我再想不到他们能成了姻缘。说来也好笑。苇一虽说对萧杭之印象不错,可自打记事就仰慕你,这桩婚事多有不情愿。我母亲给她做思想工作,你修毅哥哥虽好,哪里有王孙公子有情致?你看他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掌刑司带兵的人多心硬,哪懂得疼人?你看你大哥就知道了。再说修毅公事繁忙,一月里倒有多半月不在家,你嫁了他也抓不到人,日子一长还不是自己伤心。若前线有战事,少不得他领兵打仗,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得哭死。苇儿啊,你细想想是也不是?杭之那孩子模样倒齐整,算是出挑的了。听说诗书还很通,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可比你二哥靠谱多了。你多想想。苇一听了我母亲一番话,很觉有理,倒也不长吁短叹,欢欢喜喜准备嫁妆去了。”

    谢定一学他母亲说话惟妙惟肖,陆修毅绷不住笑,“伯母说的很是。苇一能想开就好。”

    “我这才知道,在我母亲心里大哥和我都不如那萧杭之,啧啧,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萧杭之的纨绔和不靠谱比谢定一差远了,最起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谢家倒也不觉得他纨绔。

    这边正说着话,陆修毅唯一的弱弟陆修言下学前来问候。陆修言刚弱冠,生的唇红齿白秀气安静,虽是妾室周姨娘所出,家里却和他一样视为嫡子,爱护有加,陆修毅也很爱这个弟弟,战场凶险艰苦,所以让爹娘只教他识文断字。

    陆修言也是聪颖,从小诵读百家下笔成章,在京中太学读书。听说哥哥安全回来,下了学来不及吃饭就赶过来,看见谢定一,忙打了个揖笑道,“谢家哥哥也在,好久不见呢。”

    谢定一翘着二郎腿靠椅子上,听陆修言问,看着陆修毅笑道,“修言才是拿我当哥哥,每次都规矩问好,不像苇一,隔三差五气的我牙疼。”

    陆修言笑,“苇一妹妹活泼可爱,哥哥牙疼旧病也不能怪妹妹身上。”

    谢定一也笑,“你向来最是维护她。”

    说罢遗憾道,“我父亲母亲是很想苇一能和你成就一段姻缘的,毕竟知根知底,我也很中意你。可惜被萧杭之那小子抢了先,他母妃进宫再三游说容娘娘,灵璧殿下帮着搭话,圣上遂答允了这门婚事。我们府上才收到消息,圣上那边赐婚旨意就下来了。”

    陆修言有些黯然,还是强笑,“妹妹所托必是良人。我盼妹妹能好,其他就不提了。”忙转了话头问陆修毅,“听说哥哥遇到山崩,宁陵外树木繁茂群山万壑,其实地质疏松,早些年开凿又动了平衡,是天灾也是人祸,哥哥可还好?”

    说罢细瞧,见哥哥脸上几道伤痕心痛不已。

    陆修毅微微起身拉了他榻边坐下,“无碍,你不必挂心。我知道你待苇一情谊,姻缘天定,你要想开些。”

    修言点头,“让哥哥操心了。我都知道的。”陆修毅拍拍他肩膀。

    “我听学里几位同窗说,灵璧殿下因哥哥搭救心慕哥哥。那哥哥是要娶二殿下当我的嫂嫂吗?”

    陆修毅拍了他头一下,笑道,“听他们乱说。殿下金枝玉叶,岂是我这等粗莽武夫能高攀的。”

    修言道,“哥哥哪里粗莽了?在我心里哥哥配得起天下任何女子,只是听说灵璧殿下任性娇横,哥哥以后要小心才是。”

    陆修毅推推他,“我知道,你快去用饭罢,下午还要去学堂。”修言这才离开。

    谢定一看着陆修言背影,摇了摇头,“苇一却只当修言哥哥。修言和你一样,什么都憋在心里,活该错过苇一,现在自个难受。”

    “谁都跟你流氓一样。围追堵截软磨硬泡。”

    “追女孩子就要这样直接,不给她退路,也不给对手机会。你看蓁蓁现在还不是我的了?”

    “周大人气的胡子都要掉了。你礼当被人家扔出去几次?周蓁蓁当初跟我说几次要好好劝你,让你莫执迷不悔。”

    谢定一不满,“当初是当初,她最后还不是被我人格魅力征服了?我老丈人见了我再生气,看在长晔长藿两个孩子面上还得叫我一声好女婿。”

    看他一脸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陆修毅笑,“很是。被你人格魅力征服了。”

    谢定一坏笑,“不止人格魅力,还有床上魅力,床上舒服了还不是对我服服帖帖?”

    陆修毅一脸黑线,“越说你越来劲,没正形。”

    谢定一撞撞他,不怀好意,“真是委屈你这些年,青楼也不去侍妾也不要,原来守身如玉是为了等灵璧啊。以后可不用憋着了。哈哈哈。”

    陆修毅道,“信不信我一个揍你两个。”

    谢定一瞟他下面,嘻嘻的笑,“不要说你对殿下没想法。”说着手就过来。

    陆修毅飞快躲开,“胡闹。我能有什么想法。”

    谢定一笑,“那我更得摸摸,看是不是憋坏了……”

    送走谢定一已是掌灯时分。三法司送来近些日子卷宗,他细细看了一遍,叫枫儿进来服侍梳洗。

    陆修毅想他回京之后果然懒怠了,以前什么都亲力亲为,现在能不动弹他乐得清闲。

    洗漱已毕,陆修毅合目而眠,脑海里不由走马灯的浮过近来种种,知道灵璧也钟意他,倒很忧愁了。

    谢家伯母说的对,他并非良人。
………………………………

第四十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三法司又出了案子,陆修毅忙的不可开交,转眼五月,陆修毅又开始忙敏行进宫诸事。

    那日陆修毅连夜将敏行送到谢府,谢陵才知圣上为了悔亲竟然报郡主病逝,这烫手山芋他不敢不接,忙让谢宥一安排在别院里好生伺候,只对人说是旧年部下不幸染病身亡,留下孤女无依,所以接了来到谢府抚养。

    敏行没想到萧越这样不择手段,她已经想到不日之后萧越会编个名义再将她接回宫中,那时她就是入了礼部册子的嫔妃,世间再无敏行。

    十六年前,萧越将她从谢府接到他身边,十六年后,萧越依旧从谢府把自己接到他身边。

    谢府众人都忙着大丧,进进出出的奔忙,敏行待在别院,倚了阑干看池塘里花匠驾着小舟清理荷塘,倒也别有意趣。

    仆妇寻了碧绿荷叶作伞撑在岸边拍手玩耍的粉雕玉琢小女孩头上,衬得她分外可爱,敏行不由得微笑,这几个月来的抑郁也散去不少,春光温暖,她觉得很舒服。

    谢宥一已在她身后看了半晌,春风吹不散眉弯,直待她看着长藿微笑,谢宥一自己也弯出笑意。

    她浅浅淡淡笑时候最好看。

    她应该多笑笑。

    谢宥一心想。

    敏行回头喝茶,才发现谢宥一站她旁边,欲要起身,谢宥一拱手,“不敢劳烦。”

    敏行指了指长椅,“谢公子坐。”

    两人不知说什么好,谢宥一开口,“圣上何意?”

    圣上趁夜将敏行送来谢府,第二天就昭告天下郡主病逝,他不是没有疑惑。

    敏行不答,好半晌,她缓缓道,“往日多得谢公子指导,今日不知能否有幸听一曲聊以慰怀?”

    谢宥一道,“稍等,容我去取箫。”

    敏行点头,继续看荷塘沉思。

    片刻谢宥一归来,手上拿着一杆青竹长箫,很是雅致清幽。

    “我长年在关在,箫也多金戈之声,愿奏一曲,请郡主品鉴。”

    说罢长身玉立,缓缓而吹,却是凤凰台,无端让人觉得悲凉淡远。

    一曲罢,余音袅袅,敏行道,“谢公子绝艳天纵,我是断吹不出这样好的曲子。”

    谢宥一道,“郡主若有机会去边关,对着大漠圆月,可吹一曲关山月,那是别地吹不出来的曲子。宥一还有一本自己补的残曲,也带了来助郡主解闷。”

    说罢奉上,敏行略略一翻,里面皆是前朝历代失传或残缺不全的曲子,谢宥一都一一订正修补,也有些未补,看她有疑惑,谢宥一解释道,“有些补了总觉得突兀,还在斟酌。”

    两人闲聊片刻,谢宥一见弟妹周蓁蓁已祭灵回来寻幼女长藿回家,携了箫告退。

    京中出了这样一件大八卦,谢宥一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可见他确实很闭塞。

    这日陆修毅在按察司点卯完尚早,遂打点了东西去谢府。

    谢定一早在花厅候着,长藿小短腿摇摇晃晃进来后就抱着爹爹腿抽泣,委屈唧唧。谢定一一看女儿哭,忙单手抱起,对陆修毅笑道,“这是我的小冤家,她一哭我心都碎了,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说着做鬼脸哄女儿。

    陆修毅碰碰长藿小脸,“粉妆玉琢,确实让人疼爱。”

    灵璧生的好看,倘若生个女孩,一定像谢定一家姑娘一样可爱罢。

    生个女孩颇好。

    想到这儿,陆修毅有些走神。

    谢长藿才两岁多,哭唧唧道,“哥哥们不带我玩,说我是爱哭鬼……”说完鼻子一吸又要哭。

    谢定一赶紧哄她,“乖不哭不哭,爹爹给你捏了小泥人,猜猜哪个是长藿?”

    谢长藿破涕为笑,“这个是长藿!长藿有,长显哥哥长晔哥哥都没有。”

    逗了半天长藿才忘了哥哥们不带她玩的事,跑一边只顾着让小泥人过家家。

    “你家大少爷在宫里可还好。”陆修毅问道。

    “长显和六世子很合得来。前儿回家一直说六世子是个小哑巴,这熊孩子……”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听说陆修毅到府里,谢陵忙出来,看陆修毅一身正服,知有要事,忙让人寻了谢宥一来作陪。

    因两家是世交,互相问过后入座,陆修毅开口道,“世侄这里先恭喜苇一妹妹了,成亲之日俢毅公务在外,错过了妹妹好日子。”

    谢陵爽朗大笑,“何必说那生分话!世侄此次来是何要事?”

    陆修毅沉吟道,“不瞒世伯,此次圣上派下来的差事,俢毅很是棘手,却不得不做。”

    萧越将这个棘手的活儿交给陆修毅,陆修毅有些左右为难。

    圣上不是沉浸女色之人,这样周折的将敏行留南朝,看来是确实喜欢。

    谢陵正色,“可是郡主事?”

    陆修毅点头,“世伯肯定心有疑惑,圣上为何连夜送郡主出宫又假称郡主升仙。”

    谢陵道,“确实,还请世侄细细说来听。”

    谢宥一直觉陆修毅接下来说的话定是他不愿听的,他很想拔腿就走,可只能微笑去听。

    “世侄明说了罢。圣上有意郡主进宫承恩,奈何去年才许了北朝,只好报郡主升仙。圣上意思是让世伯收郡主为养女,择了吉日再接进宫去,所以对外这还得有劳世伯,莫让人闲话了去。”

    谢宥一晴天霹雳,霎时嘴唇苍白,气血上涌,昏昏然心如刀绞。

    陆修毅说完,看谢宥一脸色不好,关切道,“宥一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谢宥一强笑,“这几日旧疾又犯,刚又觉不舒服。若无事宥一先告退,实在失礼。”

    陆修毅道,“你这旧疾拖了几年总不见好,可要趁早寻个好大夫一势去了病根。也无他事,你快快回去休息罢。”

    谢陵也道,“你先回去好生歇着,圣上那我明日上折子再让你宽几日再启程去定州。元也病逝,北边忙着治丧,元昌已回去奔丧,你倒不用急着去。”

    谢宥一告退,嗓子干疼,茫然的走出去,外面艳阳高照,他浑身发冷,想去别院,想想无话,只得回房。

    元恪少年人,性子最是张扬,倘若知道圣上如此,那北边师出有名,定要大动干戈。

    想到北边六个州又要打仗,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谢宥一胸口闷的很。
………………………………

第四十一章 咸池宫

    陆修毅安排好诸事已五月下旬,好在敏行素来少见人,只有几人知道这事,大家也都默契的缄口不提。容贵嫔收到谢家养女进宫消息心有疑惑,派人一查,竟然是敏行,不由得大惊,这才明白圣上演了一出戏,不由得五味陈杂。

    谢氏进宫住在哪里让礼部工部发了愁。

    楚南安不敢妄做主张,趁着回话功夫含蓄委婉的问了下。

    萧越听他说,丢下笔,眯着眼睛思考了会儿。

    敏行素来喜欢山水氤氲的地儿。灵液池,沉香池,芙蓉池边都不错。灵液池离容贵嫔太近,芙蓉池距惜薪司一墙之隔。

    想到这儿,他拿起笔顺手写下三个字推楚南安面前。

    楚南安一看,原来是“勾陈宫”三个字。

    正不解何意,萧越道,“将沉香池边宫殿好好收拾下。”

    敏行喜欢去沉香池边,将永始宫收拾了也方便。

    楚南安一点就透,捧着圣上新写的三个字儿如获至宝。

    嗯,压在礼部工部的一块大石头解决了。

    谢府别院。

    长藿眼睛红红,怯生生扒着门看,敏行正梳妆,从铜镜里看见那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回过身子,微笑着冲长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长藿在门口磨蹭了会儿,慢慢的挪过来,又开始抽抽搭搭的哭,“姐姐,娘说你今天就要离开我们家啦,是不是呀?”

    今儿早上听说别院住的仙女姐姐要离开家,长藿就哭着不肯吃饭,奶娘哄了好半天,周蓁蓁正手忙脚乱的打点东西,被女儿哭的心慌意乱,招招手赶紧让乳娘将这小姑奶奶带走,乳娘连忙抱着小姐出门,一出门长藿就蹭下来,蹬蹬蹬跑别院。

    敏行摸了摸长藿头发,替她将乱糟糟的小辫儿重新扎了下,微笑着说,“长藿以后会不会想姐姐?”

    长藿用力的点点头,“姐姐会想长藿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泥人,“这是长藿,姐姐想长藿了,就看这个娃娃,和娃娃说话。“

    敏行接过这小泥人,知道这是长藿最心爱的玩具,上面的色彩已经掉的斑驳,心灵手巧的孙乳娘特意做了件和长藿一样的小衫子给娃娃穿上,长藿更是爱不释手,走到哪儿抱到哪儿,吃饭也得给娃娃面前放一个小碗碗。

    没想到长藿竟然把这娃娃送给了自己。

    含瑾带着宫中来的嬷嬷换衣服,看见敏行不忙着梳妆,倒给谢定一家小姑娘梳头,连忙嚷嚷,“你可别在这儿闲情逸致了,车在府门外侯了好一会儿,赶紧赶紧,梳妆换衣服!”

    说着一把扯过长藿,“你,出去玩儿!”

    长藿向来对含瑾不感冒,一见她来自己家就嚷嚷着撵出去,这时被粗暴的拉开,顿时扯着嗓门大哭。

    含瑾又捅了这个小马蜂窝,心里忍不住哀嚎,“老天爷,真惹不起这小祖宗!”

    乳娘见里面乱成一团,忙一阵风进来抱了小姐出去。

    出门时候敏行忽然问含瑾,“你后悔生在帝王家吗?”

    含瑾一愣,顿时被问住。

    前朝嘉熙郡主与青梅竹马定了娃娃亲,眼看着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一纸诏书到家里,封了个公主去和亲,临行前哭成泪人儿,曾说过一句让人心酸的话,“愿生生世世勿生帝王家。”

    天家无情,命如悬刃。

    生不由己,身不由己。

    想了一会儿,含瑾苦笑,“随遇而安。”

    敏行点点头,难得笑了下,“受教。”

    熟悉的亭台楼阁,熟悉的路。

    刚下车,勾陈宫三字映入眼帘。

    敏行看了眼,微微皱眉,微微偏头吩咐凝珠,“拿笔来。”

    听郡主吩咐,凝珠忙寻了纸笔来。

    略一思索,笔尖微微一动,二字落在纸上,端正又洒脱。凝珠和踏雪凑上去看,原来是咸池二字。

    烛火下铺天盖地的潋滟红。敏行端正的坐在床边,十丈软红,铺天盖地。

    萧越什么时候会来?

    但愿他永远不要来才好。

    从午时等到入暮,直至掌灯,萧越也没来。

    今天恰有扶南国派外交使者来,萧越脱不开身,和扶南谈的几项事宜都十分顺遂,晚间宴饮不免多喝几杯。

    结束已灯残人静时分,趁着月色正好,萧越信步往勾陈宫走。

    立在宫门外,萧越就着烛火仰头看那新匾,不由的失笑。

    工部这帮人,动作倒是快。

    晚风一吹,有些沉醉,他面上却一派淡然。

    熏风殿亮着烛火,推门进去,敏行正坐在铜镜前,看他进来,略回头看了看,继续单手支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见圣上进来,凝珠踏雪退下去。

    萧越一步步走近,站敏行身后,将她身子扶到镜前,昏黄又明亮的雕花铜镜里是敏行极力控制的戒备。

    萧越一手捏了她下巴细细抚摸,一直到眉眼处停下,捂了她眼睛,俯她耳边道,“你很害怕。”

    是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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