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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词-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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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着嗓子问她,“你病好了吗?”
谢昭容清淡漂亮的眼睛凝视了他一会,别过头去,“去如抽丝。”
萧越薄唇紧抿,扼住她的脖颈,她又呼吸不畅,呛的吐出血来,连嘴唇都被生生咬破,萧越右手扼住她,左手伸出食指,将那不断渗出的血温柔的抹干净。
他从不曾因她的痛苦而痛快。
七月十日,他过来又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瞧着他,淡淡道,“病入骨髓。”
七月十一日,他依旧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疲惫的闭上眼,“疾不可为。”
他越发凶狠,却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再次放过她。
七月十二日,他仍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拉住他衣袖,“我求速死。”
他扼住她脖颈,冷冷道,“朕偏不许你死。”
七月十三日,她挣扎着起身,悬梁未果,摔了茶盏割腕,却被宫人救下。
萧越进来的时候越发怒气冲冲,居高临下扼住她脖颈道,“在萧昭,朕说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说着微微回头吩咐身后的任明素,“昭容需要休息。”
任明素悲悯的看了帐中一眼,虽未见过这谢昭容,但可想而知如何美丽,如何才情动人。
听说谢昭容中了相思引,任明素皱眉好半天,宫妃得了这个病,恐怕要暴毙了。
让他奇怪的是圣上似乎并不希望她死,反而希望让她能拖一日是一日。
若谢昭容回心转意,那这病无药自解。
可是情思最难控制,非一朝一夕便能移情别恋。
她总是活不了的,圣上又在执着什么?
萧越只问他一句话,“如何拖。”
任明素沉吟道,“蛊毒喜热,可将娘娘安置在极凉之处。蛊毒喜神思涌动,不想不念亦不动。”
七月酷热,咸池宫中堆满了冰块,站在宫外都能感受到那渗人的森森冷意。
咸池宫众人皆穿上了夹袄厚衫,外出进殿,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谢昭容沉睡在寒玉榻上,静美安宁,好像从不曾醒来过,睫毛微动,也好像就要醒来。
可她没有醒来。
她还会不会醒来?
七月十四日,萧越没有进咸池宫。
七月十四日,谢昭容到晚间也未醒过来,绿珠流泪痛骂任明素,给娘娘喝了什么奇怪东西!
任明素耸耸肩,“安魂汤,娘娘需要休息。”
那安魂汤中他加了几味药,本也是试试,没想到还挺有用。
群臣听说圣上舍身入寺,呼啦啦全跑到了通天寺外将本就不甚宽敞的巷子堵的水泄不通。
大家凝神凝气跪在寺外,一声声山呼万岁,山呼三思。不断有人晕倒,不断有人挣扎直了身子,“我还能再跪一会儿!”
圣上春秋正盛,怎么能忽然遁入空门呢?不可不可!
我大昭还要在圣上带领下踏平北朝一统天下呢!
有人抹了把汗弱弱道,太子殿下监国这几日,政务处理得当,深得民心。
又有人低声怒喝,太子柔仁,是守成之君,不是开拓之君!
又有人不乐意了,说太子柔仁怎么了?春风化雨,泽被苍生!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将跪在这儿的初衷全抛在了脑后,要不是远远有好事的群众踮脚伸头,大家早撸袖子干架了!
萧钧之也跪在了通天寺外。
(明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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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敢问太子 钧字何来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于长夜中驰骋生死,寻觅我者;于长夜中为愚痴覆而重睡眠,醒觉我者;沉溺有海,拔济我者;我入恶道,示善道者;系缚有狱,解释我者;我于长夜病所逼恼,为作医王;我被贪等猛火烧燃,为作云雨而为息灭。应如是想……”
这是萧越在通天寺的第三天,也是群臣例行跪在通天寺外的第三天。
这三天通天寺外的小商小贩生意格外好,尤其是卖茶水卖香薷汤卖帕子的。
萧越道,“情之一字,一旦沾染,再难释手。”
妙应道,“一日不悟,便念一日,十日不悟,便念十日。念上十年八年,总会悟的。”
这话说的萧越苦笑,“你惯会含糊。”
萧钧之连着在通天寺外跪了三日,虽然垫有蒲团,但仍觉腿痛难忍。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刚骑马,马鞍总是将大腿两侧磨的红肿不堪,难以行走,母妃总是让人剥了莹白鸡子缓缓按摩消肿。
平常他看书都是坐着,此时却只能斜躺了榻上看书批公文。
此次谢昭容得蛊毒,竟没牵扯上他,他不免有些惊讶,想到能让钊之全身而退,倒也是一件幸事。
这监国最不好监,处处行动掣肘处处举步维艰。
早上朝会时候总会有两波人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撸袖子干仗,颇让他头痛。
这军国琐事太折磨人。
以前看书,书上有句话,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说的是承受全国的屈辱,才能成为国家的君主,承受全国的祸灾,才能成为天下的君王。
他能承受吗?
元敏来的时候,萧钧之正将书覆在脸上,昏昏欲睡。
听到脚步声,他拿下书正想起身,元敏忙道,“殿下不必起身。”
说完将食盒放桌上,“这是香薷解暑汤,刚从井水里拿出来。殿下今日繁忙劳碌,请多照顾身体。”
萧钧之道了谢,请她坐下。
他不好躺着看书,于是坐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和她说话。
两人说到封号,元敏道昭公主都有封号,我们北朝却是按序次,只有升仙才有封号,灵璧殿下封号甚好。
萧钧之微微笑,“灵璧这封号是孤拟的。”
元敏称赞一番,忽然道,”敢问太子,钧字何来?”
这话问的萧钧之愣了下,缓缓道,“昔年穆帝曾游天府,闻钧天之乐,七日而苏。我父听仙乐流连忘返,醒来孤正降生,得一钧字。”
(明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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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海棠一枕江南梦
我梦见我死在了海棠花开的正好的时候。
醒来怔怔然好久,不知身留梦里,还是尚在梦中,让我有些分不清此时真实,此时虚幻。
这梦十分离奇曲折,说不上精彩,却足让人伤心。
梦中故事从太清十五年我欲嫁未嫁开始,自太清十七年我以宸妃之尊葬宁陵结束,其间人物景致,悲欢离合,倒如真的一般。梦中我成了当今圣上妃子,得万千宠爱,却郁郁寡欢,心有所属,实在是荒唐至极,可怕至极。
曾见书上故事,有邯郸一梦,荣华转瞬,有牡丹一梦,生死情定,有庄生一梦,人蝶俱迷。
昔日看昭礼一书,司梦官将梦的征兆分为六种: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并言梦中境遇可以预兆未来之事。
崔少群崔大人掌管礼部,勘定昭礼,人素来端谨,从不出诳语,司梦官的话虽是历朝旧话,想来应有几分道理,不然又怎会被正正经经写书上?
但是倘若梦可以预兆未来,那人生为何还有那样多的缺憾?
这个梦,倒让我惶恐了。
以前听玄妙观陈道长讲道,说发梦是因为入睡后,三魂六魄离开躯体,穿越时空,历经另一番真实。
倘若另一个时空中我已先死,那这个时空中我是否也会如此?
梨木炭发出一声噼啪声,耳边传来清冷嗓音,“梦见什么了?睡觉都不安稳。”
和梦中一模一样!
我心一惊,猛地起身,覆在脸上的帕子却忘了拿掉,飘飘摇摇到了地上。
这太令人吃惊,难道那梦是真的?
那深邃幽深的眸子含笑看向我,我瞧着他,想到梦中事,额头不用摸也知道渗出细密汗珠。
太可怕了。
他太可怕了。
昭宁和他说了什么,我惶惶然不知,努力回忆了下,隐约记起他下来应该说梨花带雨,并问我梦见什么了。
不行,我不能给他先开口的机会。
想到这儿,我急急起身开口,“今夕何年?”
他还未开口,昭宁从书里抬起头笑道,“姐姐睡了一觉,可睡迷糊了!此年是太清十五年,此时六月初六,如何,想起来了吗?”
说完望着她父君笑。
幸好幸好,我能确信,梦中昭宁没有说这句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仅可以预知事情的发生走向,还可以代入梦中记忆,改变故事情节走向?
再试一试便知。
我一颗心简直要跳到了嗓子眼,努力让自己镇定,那帕子果然被他捡起来,他袖中那方帕子也递了过来,我接还是不接?
“梨花带雨。”这四个字说的字正腔圆。顿了下,他含笑问我,“梦见什么了?”
我接过那方帕子,没触碰到他冰凉指尖,在手里绞了绞,我好像半梦半醒,有人用我的嗓子说道,“我竟不记得了,倘若想起来再告诉你罢。”
这又是梦中经历过的。
我太阳穴突突跳,强自走到昭宁身边,说出来话似乎不是我说的,又似乎本该这样说,“什么书,这样入迷?”
昭宁翻过封面让我看,“不知何人所撰,可着实有趣的紧,讲的是近些年来我大昭的奇闻异事,我想你也爱看,我们买了来,回去慢慢细读。父亲,你说好不好?”说罢抬头看自己父亲。
他点头微笑道,“女孩家困于宫墙,不能行万里路,那便读万卷书,开开眼界也好。回头看完了让我也翻翻。”
……
一切皆如梦中。
幸好我做了个清明梦,梦中之事历历在目,清清楚楚,若昭礼为真,那我这人生还有的回旋,有的改变。
大梦一场人初醒,一釜饭未熟,一瓯茶未沸,时间还停留在太清十五年六月初六。
实在是幸事。
(明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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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郎艳独绝 世无其二
那瘦削身影就是元恪,我绝不会认错,虽然我没瞧见他的模样。
我念了他无数次,想了他无数次,这一刻,他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在梦里我一次次喊他名字,看山是他,看水是他,看的我一颗心从满满的欢喜变成满满的悲伤。
看官你莫要笑我太痴,为何会爱上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中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世间生生死死为情多,我又奈情何。
我为他死过一次,可再见到他,那些伤心都是值得的。
那梦中人真真切切到了眼前。
他予我的欢喜是真的,予我的期盼也是真的。
他说他在梨花树下埋了正元酒,邀我同饮,他还说他宫中有一方小池,可同时见七轮明月。
我太想念他了。
比起灵璧怀瑾,我算不得坚强的女子,眼泪格外多,这一刻我瞧着他背影,眼泪掉下来。
他正在一处小摊停下,漂亮修长的手指捏起那朱色锦布上一只镯子,定神细看。
那镯子做的算不得精致,却有些别致,难为匠人的玲珑心思,将银锻成一枝海棠的样式,镯身尚有枝叶纹理,两三朵海棠花欲放未放。
他似乎被吸引住,反反复复打量好久。
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瞧见他模糊侧脸,我不敢细看。
那小摊贩满面堆笑,似乎在劝他买下。
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摊位上,将镯子笼袖中,在那商人惊喜的眼神里转身。
他转身那一刻,我后退一步,落荒而逃。
可是刚疾走了两步,肩头就被人按住。
不必回头,我知道是他。
我不敢回头,定在原地。
那手似乎颤抖了下,隔着衣衫我都能感觉到那冰凉透骨。
“萧碧落。”
是确信的口吻。
他没见过我,又怎么能认出我?
来不及细想,他已走到我面前。
在我还未开口,他拉了我手便走。
青年恋人在街道携手并肩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拉起我的手,我第一反应是我应该挣脱。
可我舍不得挣脱。
这是我喜欢的人,朝思暮想的人,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拒绝呢。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七拐八拐,我任由他拉着。
他的背影可真好看啊。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我握紧了他的手。
他身影顿了下,步履如仙,并未停留,只是用力握紧了我的手。
他握的那样紧,冰凉的手心已经温热,再过片刻恐怕都要有微微湿气。
这段苇堤路无行人,河边芦苇茫茫,绿的深沉,烟柳如幂,将天也遮的严实。
常见文人墨客称赞江陵的满城烟柳,满城风絮,及至今日,才知所言不虚。
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他放慢了脚步,渐渐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
我也停下来,这眼神无处安放。
良久,耳边传来他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萧碧落。”
我轻轻嗯了声,已带了哭腔。
他又轻轻喊了声,“萧碧落。”
我说,是我。
他回身,我低下头,觉得特别伤心。
我最难过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我最伤心的时候他并不知道。
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一个女子的悲喜如果全传达给一个男子,那他们离渐行渐远也不远了。
他伸出手,略微粗糙的指腹抹去我眼角泪水,想要摘掉我面纱,却生生打住。
“抬起头来。”
我哭的这样惨淡,如何抬起头来?
他勾起我下巴,我抬头看见了他的脸。
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眼睛却目射寒星,神采灿然,深深地凝视着我,似悲似喜。
(明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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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太清十五年的元恪,不还是怀贞世子吗?他怎么会自称朕?
难道我记忆出了偏差?或者说是我的记忆混乱?
就算我记忆混乱,也断没有他此时便称君为帝的记忆。
按照另一个尘世,此年此时他正出使大昭,翌年燕文帝驾崩,他才登上帝位。
一个帝王抛下军政大事,孤身潜入敌国,那是粗滥的话本子才有的情节。
元恪也不是那样人。
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是元恪。
想到这儿,我心一惊便要挣脱开他的手。没想到他觉察到我的意图,反而握的更紧,不容我抽出。
我掩饰不住惊慌,“你是谁?”
听我问,他定定的瞧了我片刻,玩味一笑,“朕是谁?”
他摸了摸脸颊,“我是谁。”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揭下这层面具,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这是关于人生的三个终极问题,道学家爱问,佛学家爱问,可没有人能说出答案。
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
为何生,为何活,为何死,是我要还是天要?
还是所谓的命运。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在脖颈上缓缓揭起一层淡色面具,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他不紧不慢的揭,我嗓子干涩,一颗心狂跳,煎熬无比,恨不得立刻帮他揭下来。
苍天,请你快点。
不不不,应该是元恪请你快点揭下来面具,让我确定你是你。
他这样不慌不忙,简直是在折磨我。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却捂住了我的眼睛。
怎么可以!
正要拂开他的手,他却松开。
我抬眼看面前人,却震惊的后退一步。
萧越!
他是萧越!
再没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了,怪不得他自称朕。
我只觉得身心俱冷,牙齿都在打颤,不由自主的后退,“怎么会……怎么会……你明明是元恪……”
他上前一步,低头深深看我,“你希望我是谁?”
我茫然摇头,看了看天,如在梦里,“你是谁,便是谁,难道我希望你是谁,你便是谁吗。”
他眼神略含嘲弄,“相由心生。”
我吃惊的看着那张脸,不可置信的摇头,说不出的怪异吃惊。
他扶住我的肩膀,不容我后退,“告诉我,在我拿掉面具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我在怕,在惶恐。
那张面具拿来的的时候,我十分怕,怕出现我不愿意见到的。
觉察到我眼中惊恐,他眼神敏锐,直指问题的要害,“你是希望出现这副样貌,还是怕出现这副样貌?”
我苦涩的摇摇头,“我怕。”
他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你所怕的,只是你想象出来的。”
见我面露疑惑,他又覆住我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三分笑意,三分愉悦,“我是元恪。”
说完拿开手,我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
元恪?
面前这张脸果然是元恪的脸,眉目如画,俊美无双。
我吃惊极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他眼睛含了笑意,“可看真了?”
我实在想不通,犹在震惊。
元恪叹息道,“你在梦里。我在你的梦里,是你的想象。”
梦里?
我更吃惊了。
他自顾自道,“相思引能引人入梦,我被困在了你的梦里。”
这么说,我以为的现实只是梦?
我以为的另一个三千世界,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摸摸眉心,我恐惧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世界是真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为什么我是十六岁的我?
我还在想,元恪已回答,“因为你想回到十六岁的最初,一切都还未变坏的时候。你想改变过去。”
倘若他真是我的想象,那他确实能猜到我想问什么,我借他的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如此,一切倒说的通了。
顿觉心痛难忍,天旋地转,我茫然道,“这么说,你是我的想象?”
他深深地看着我,“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话像一记闷棍,让我脑子更加杂乱。
“现实里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眼底浮现一丝痛苦,“萧越不让你死,你才出现在这里。”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如果此处为假,那就是说在现实里,我已经历那些痛苦,那些鲜血淋漓。
那些……不堪回忆。
我所梦见的我死在了海棠花开时候,不过是我的梦中之梦罢了。
崩溃排山倒海的袭来,让我无力逃脱,无力发声。
想要向上天呐喊质问,却只剩哽咽。
一切幻想皆虚妄。
都是假的。
南风吹来水草的湿润清香,鸟啼蝉鸣,叫卖声隐隐,流水潺涴,眼前君子如松。
都是我的想象。
他是我的想象,自然能感受到我的痛苦。
“如何能不想你?”
我已不是十六岁的我,如何能见他?
于礼不合。
此时我应是十八岁的我,大昭君王的宸妃,入宫三载,万千宠爱。
十六岁的我和十八岁的我格格不入。
十八岁的我拼命想成为十六岁的我。
这具身体是分裂的,痛苦的,挣扎的。
我想象的元恪回答道,“你不想我,便不见我。”
我说,“如此简单。我便不想你。”
我不想他,他就会在梦中消失。
虽然……我那样渴望他的存在。
在现实中,我和他隔着千山万水,此生无期,可是在梦里,他真的不能再真。
这个人眉眼生动,言谈自若,比我记忆里的怀贞更鲜活,更让人流连。
听我说,他嘴角浮起嘲讽,“最易事偏是最难事。”
是的,这太难了,我做不到。
说出来我便知道我做不到。
这个梦不醒,他就不会消失。
“如何梦醒?”
他眼底有一丝惊诧,“你想梦醒?”
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我无颜面见他,不愿见他。
我点点头,“你是假的,我是假的。想必真的那个我,早已奄奄一息。我不欲生,还留在梦里做什么?”
梦中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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