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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词-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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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一山不见了踪影。
周复又问,山何模样?
炀帝道,琼树葳蕤,仙花扑鼻,地势高矗,形似凤首,后面开阔的崇山峻岭犹如凤尾。
周复道,在北方申未之地,有大山形似神鸟之象,因名之为神鸟山,传说曾有仙人羽化此处,乘凤凰而去。陛下梦见的准是神鸟山,天降祥瑞,大周有天神庇佑,定然国祚绵长。
此时炀帝正为各地暴动焦头烂额不已,闻言大喜,召道教清静宗第八代宗师李承祯入京,命他北去神鸟山选址建造道观,以佑大周。
李承帧奉钦命前去神鸟山,到了最高峰的南麓,四顾一看,丹凤朝阳的地形,果然是洞天福地,于是便在此处建造了感真宫。
感真宫建成后,炀帝改神鸟山为北樵山,亲自驾临道观,亲书宸游二字勒于山石上,并令其妹清平公主进山拜师学道,一时间朝野震动,道风顿盛。
然而事与愿违,感真宫并未庇佑住风雨飘摇的大周江山,炀帝执政四年,官民矛盾不可调节,爆发了大周建朝以来最大的动乱,炀帝死于乱战,哀帝匆忙继位。
之后南北分裂,感真宫的大部分殿宇毁于战火,唯三境殿得以幸免。北燕时,修复了部分殿宇。
感真宫坐北朝南,依山而建,逐级递升,殿阁高低错落有致。宫内为三进院落,布局严谨,大罗三镜殿居前,玉皇阁座后,旁列廊庑和道院。
三镜殿月台石阶并列着两棵柏树,一棵顶部枝梢干枯,造型奇特,如一只引吭高歌的凤凰,因名凤柏。另一棵形态清奇古怪,淡绿苍翠,清香挺拔,纹理古朴苍劲,树梢的枯枝造型如苍龙出海,因名龙柏。
三境是指道家三位尊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居住的地方,即玉清境、上清境、太清境,大罗则指大罗金仙,是经历鬼仙、人仙、地仙、天仙后,道家修炼的最高境界。三镜殿的殿脊上大型鸱吻和脊兽均采用三彩琉璃件,廊柱通身浮雕云龙丹凤、花鸟禽兽、神仙人物故事等图案,雕工精湛,内容丰富,形象逼真。
殿外十二根露明石柱,承托着三境殿庞大的屋顶,石柱上那精湛的雕刻艺术,无声地宣告这里是皇家的象征。这些石柱并非普通的盘龙柱,石柱通身高浮雕云龙、丹凤、瑞禽、祥兽及道教神话和人间世俗故事,形象优美,手法圆融,栩栩如生。
遒劲的古树、高悬的飞檐、层叠的斗拱、精美的石柱、华美的藻井、斑驳的壁画,让感真宫成为道教数一数二的教庭。
登上高阶,穿过山门,有树名香魂木,状如女子袅娜,与枫木相类,而花叶香闻数百里,又名为反魂树。香魂木树冠茂密,满树白花,香气远溢数里。扣其树,亦能自作声,声如女子低语呢喃,闻之者皆心摇神动。
传说伐其木根心,于釜中煮,取汁更微火煎,然后丸之,这种灵丹,叫震檀香,又叫却死香,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香气能活。
北樵山历来是皇家圣地,没有人能伐木,故也没人能验证这个传说。
香魂木世上只有两棵,一棵在萨珊神教发源地图浑尔河畔,一棵在北樵山,北樵山的这棵是北燕初年移过来的。
香魂木是萨珊教神树,为何要栽在道教宫观里?在这里面还有一段两教之争的故事。
北燕初年,萨珊神教地位隐隐凌驾于君权之上。作为道教圣地的北樵山,竟然也被萨珊神教侵占。这棵树被大祭司要求栽种在院落中心位置,感真宫第十一代宗师李玄至迫于萨珊神教威力,不得不受了这棵树。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香魂木并不在道观的中心线上,而是在中间偏东的位置,这是双方妥协的结果。
萨珊神教宣称自己宽宏大量,容留道教一席之地。
此后北燕道教一蹶不振,日渐低迷,萨珊神教成为第一大教,世人都说和那树有关系,怕是坏了风水。
直到卫璧收复二州,北樵山归南朝,这才又渐渐有了道教香火。
谢昭容受蛊毒极深,倒也不是无法可解。
任素明只是建议,没想到萧越沉思片刻,当机立断北伐。
北伐的原因冠冕堂皇,个中因由只他二人清楚,却心照不宣。
香魂木能否还魂不能证明,但确实是一味奇药,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据任素明说,香魂木便是制作蛊毒的一味药材,中蛊毒之人闻其香味,可令蛊虫沉睡,不饮心头血。
南朝军队过了定江,萧铮之率三千人马,急匆匆赶往北樵山,在山脚下和和道士发生剧烈冲突。
守山道士问来者何人,三世子眉间倨傲,不屑和这些装神弄鬼之人搭话,于是大手一挥,封山,清山!
道士不乐意了,我们感真宫自建立就是皇家圣地,数位真人受天子封,尊贵无比,岂是你们这些武夫说上就上的?圣旨呢?手喻呢?路引呢?荐信呢?都没有?啊恕贫道失礼,你们不能上山。
萧铮之暗骂一声,二话不说强上。
几十人如何抵挡的住上千人,三下五除二便被撂倒,早有道士吓得一溜烟跑山上告急。
说来也巧,此时薛孟卓正在北樵山泡温泉,听人说山下有人闹事,光着膀子破口大骂,谁敢在爷地盘动手!是谁?!
刚走到半山腰便碰到萧铮之麾下人,双方立刻投入混战。
……
于是薛孟卓就被萧铮之押到了萧越面前。
薛孟卓抖如筛糠,知道闯了大祸,恨不得立刻请死。
这年头不太平,对方不报家门,他还以为是哪里蹿出来的流民草寇想占山为王。
任素明在山脚下正同萧铮之讲感真宫来历,士兵押着鼻青脸肿的薛孟卓下来,薛孟卓犹破口大骂,一扭头看见任素明,愣了,再听任素明介绍旁边是三世子,他吓的面如土色。
三世子和太子、二世子长的分毫不像啊!
此时感真宫清静宗第十九代传人是李冲定,正在闭关物我两化,得知山下变故,慌得忙下山请罪。
听萧越问可见香魂木,任素明拱手道,“那树绿叶葳蕤,清香可爱,实在是神木。”
萧越眉心微展,得知李冲定在门外,点头道请。
薛孟卓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
………………………………
第一百五十章 谢昭容弦断逢惊变
李冲定进来,头也没敢抬,恭谨下拜,口称万岁。他不过三十几岁,说来正是大有作为时候,可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远没有感真宫初初几代掌教硬气。
萧越道免礼,这才看了一眼薛孟卓,淡淡问道,“不过数月,薛长官做了北燕臣,不识南朝军。想是连朕也不识得了。”
薛孟卓听这话说的不客气,顿时冷汗如雨,忙扣头请罪,“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万死难辞其罪!”
他怎么能知道圣上御驾亲征?南北消息这一两年并不畅通,陛下打了个闪电战,平靖二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端了。
萧越点到为止,不欲再为难他,开口问李冲定道,“北燕王室可有人来贵观?”
李冲定微微起身,不敢隐瞒,“三月萨珊教大祭司达兰台来过。”
萧越和任素明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又问了一番话,李冲定和薛孟卓退下,萧越道,“如何解?”
任素明沉吟道,“想必离香魂木越近,效果越佳。”
萧越点点头,低头不语,半晌,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叫进来萧铮之吩咐了几句话。
翌日一大早,萧越一行人随任素明进山,李冲定早早在山下等着,萧铮之早已连夜将感真宫内众人轰下山去,收拾了干净殿宇恭候圣驾。
薛孟卓战战兢兢跟着,瞧见三世子横眉冷目,忙讨好一笑,萧铮之冷冷瞟了一眼,没搭理他。薛孟卓讨了个没趣,心想这三世子比起太子殿下和二世子,盛气凌人,颇难相处。
众人次第上山,闲杂人等退下,诸般安顿好,浴罢兰汤用过饭,已是晌午时分。
谢昭容从未出过远门,一路行来只觉得山河壮阔秀丽,过云梦泽时候芦苇茫茫接天,遥山叠翠,连心神也松散三分。想到谢宥一曾在这里策马驰骋,出生入死,不由得动容,心头怅然。
虽舟车劳顿,但感真宫相较江陵确实令人心旷神怡,此时正午间,推开雕花窗,蝉鸣树静,幽香沁人。
萧越片刻前和任素明等人进山,并未说明去哪里。
其实一路上,他都没和她说过话。
长日独坐无聊,于是她吩咐绿珠取琴解闷,微微笑道,“抚琴不可无香,庭中天然香气,更胜一筹。”
绿珠开囊取琴,置于香魂木下案间,谢昭容调弦转轸,绿珠站在旁边娇憨问道,“娘娘喜欢抚琴解闷,我却觉得越弹越闷,我问一句,抚它有什么好处?”
谢昭容闻言微笑,“说来话长。”指了指石墩让她坐下,踏雪端了茶出来,谢昭容接过,饮了一口,出神片刻,缓缓道,“琴乃伏羲氏所琢,见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皇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幼年时候她趴在谢太妃膝头听琴,谢太妃通音律,教她抚琴时候先说了这琴来历,她听的十分入迷。
“伏羲氏知梧桐乃树中之良材,夺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太浊,以其过重而废之;取中一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阴干,选良时吉日,用高手匠人刘子奇斫成乐器。此乃瑶池之乐,故名瑶琴。”
踏雪托腮也坐了旁边听,赞叹道,“这琴竟做的这样讲究。”
谢昭容手指拂过琴弦,叮咚声悦耳,继续说道,“琴身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四时;厚二寸,按两仪。有金童头,玉女腰,仙人背,龙池,凤沼,玉轸,金徽。那徽有十二,按十二月;又有一中徽,按闰月。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尧舜时操五弦琴,歌‘南风’诗,天下大治。后因周文王被囚于宫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谓之文弦。后武王伐纣,前歌后舞,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宫、商、角、徵、羽五弦,后加二弦,故又称为文武七弦琴……“
话音刚落,绿珠拍手笑道,“文王武王我知道,那封神故事我可喜欢听呢!”
踏雪捏了她的脸一下笑道,“你就爱听那些神神怪怪。”转头向谢昭容道,“请娘娘不要搭理她,继续说。”
谢昭容微笑,“琴有六忌,七不弹,八绝。”
踏雪奇道,“什么是六忌?”
“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
绿珠赶紧又问,“什么是七不弹?”
谢昭容道,“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
又接着道,“八绝说的是琴声,清奇幽雅,悲壮悠长。琴抚到尽美尽善之处,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此乃雅乐之好处。”
踏雪和绿珠笑道,“真是长见识,原来这小小的琴里还有这么多学问。”
谢昭容笑道,“琴乃心声,左不过解闷的东西,知不知道这些倒无所谓。”
说完收敛心神,弹出一曲,铮铮淙淙,伴着幽山静水,一片平和之气。曲犹未终,指下“錚”的一声响,琴弦断了一根。谢昭容心下大惊,谁在暗处盗听琴音?所以琴声忽变,有弦断之异。
她冷声道,“何人在暗处?进前说话。”
踏雪绿珠正诧异弦断,听娘娘问,忙起身四处张望,“没人呀!”
蝉声忽然停下来,片刻,月亮洞外走来一翩翩身影。
三人抬头看,踏雪绿珠忙上前屈膝,“见过三世子。”
谢昭容见是萧铮之,微微惊讶了下。
萧铮之脚步踟蹰,有些别扭的拱手,开口道,“见过……宸妃娘娘。试才路过,遥闻琴声而来,不想唐突,见谅。”
谢昭容微微垂眸道,“圣上进山了。庭中炎热,世子可去偏殿候着。”
听她撵人,萧铮之知道是避嫌,正要往偏殿去,瞥见她正收琴。
他心下想,她果然生的很美。
声音也好听。
他那会进来本是路过,心下一思索就知道是宸妃在庭中。明知不合礼数,却被她娓娓而谈的嗓音莫名羁绊,忍不住站在花树下静听。
听说她素有怯症,血气衰退,身子不大好。
连日奔波让她显得越发袅弱苍白,然而比起在江陵,她脸颊多了些红润,气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他莫名想起旧年在画舫中夜游时候,谢定一和靳伯南曾十分不正经的拿她打趣。
萧铮之立刻收住胡思乱想,心头暗骂自己一句。
见她收琴,他忍不住问道,“才取出来,怎么就不弹了?”
那上好的琴弦断了一根,已被她细心取下。
断弦不是良兆,萧铮之心头说不出的烦躁。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琴瑟误国君须知
谢昭容被他问的一怔,将那断弦在手指上卷了卷,轻声道,“琴有七不弹。”
萧铮之此前并不清楚什么是七不弹,那会听她说才晓得。
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
可是这七条哪条都够不上啊。
见他沉吟不语,谢昭容抚了抚那断弦,微微苦笑,“这独幽琴伴我多年,今日因世子断弦,于我便是丧音,恰应了第一条。”
独幽琴选用梧桐阴材,声音旦清而暮浊,晴清而雨浊,池下方刻二寸许,印独幽二字,池之两旁刻行书铭文四句“巨壑迎秋,寒江印月。万籁悠悠,孤桐飒裂”,俱系旧刻填以朱漆。独幽琴琴音松透饶有古韵,漆色璀璨古穆,断纹隐起如虬,铭刻精整生动,非凡琴所能企及。
萧铮之低头瞧她,她漂亮的眼中有一丝悲怆,让他心头莫名自责不已。
他迟疑了下,轻轻道,“我母妃那里也有具琴,若娘娘伤心,回京我便求了来赔罪。”
谢昭容闻言,忍不住失笑。
她知道吴淑媛宫中有具绝世好琴,形饱满,黑漆面,琴底颈部刻琼响二字,行草书填绿。龙池左侧刻行书铭“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钤印一,印文剥蚀,隐晦不清。
据传是前朝高帝心爱之物。
“世子不必悬心,倒是我的罪过了。这琴换条弦也能用,我于琴上并不如你母妃擅长,何必夺人所爱?”
“琴弦断了?”
谢昭容话音刚落,萧越便走了进来,瞧了眼她手中弦,顺手拿起桌上茶壶自顾自倒了杯水润嗓子。
他额头还有细密汗珠。
谢昭容瞥了眼,匆匆低下头又玩手中断弦。
他极少出汗,周身常年清爽。
忽然想到什么,她耳朵隐隐发烫,忙打住那些画面。
他去哪里了?
这话是问她还是问三世子?
应该是问她。
这是他数日来第一次和她直接说话,不借踏雪绿珠之口,她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见萧越进来,踏雪绿珠忙屈膝见礼,萧铮之退后两步,微微拱手。
萧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然后低头看着谢昭容。
谢昭容被他看的不自在,又躲不开,只得开口,“不小心,断了。”
萧越凝神看了她一会,开口道,“无妨。库里还有冰蚕丝。”
去年弥罗国使臣来昭,曾献上一种冰蚕丝,说就是你朝典籍中所载的绮桑冰蚕所吐。
南朝典籍有载,员峤山,一名环邱山。有木,名绮桑,煎椹以为蜜。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
那冰蚕丝光莹如珍珠瑟瑟,果然上好,蚕丝难得,做成琴弦估计也只得三五根。
谢昭容正在沉思,萧越开口道,“久不听你抚琴,倒有几分怀念,不想弦断了。”
谢昭容冷淡道,“夏桀酷爱妹喜之瑟,招致杀身之祸,纣王误听靡靡之音,失去江山社稷,庄王无法抗拒绕梁,连续七天不上朝,将国家大事都抛在脑后。”
话没有说完,她却不打算说了。
萧越闻言失笑,“你不想抚琴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谢昭容见被他毫不留面子的戳穿,面上露出赫然,抬眸瞪了他一眼。
萧越瞧见她似嗔非嗔的眼神,心头一动,不打算再穷追猛打,让她下不来台,于是转头问萧铮之,“靖州城都收拾妥当了?”
萧铮之朗然答,“全部归我军,目前井然有序,无暴乱混乱。战俘如何处置?”
萧越点头嘉许,听问战俘,他沉吟道,“战俘,先留着罢,杀之不祥。”
说着差人拿了作战图铺在石桌上,谢昭容见他们要讨论战情,起身准备回殿中。
不想萧越在她起身瞬间,一伸手拉住她,竟要她继续坐旁边听。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她坐下,冰凉的右手紧紧握住她,换了左手继续在那图上指点比划。
谢昭容窘迫,忙看了眼萧铮之。见三世子正全神贯注的听他父君讲局势,她这才稍稍安心。
萧铮之早已将刚才动静看在眼里,只是恍若未闻。
他并未发觉自己魂游天外,直到萧越不轻不重的点了下桌子,他才惊觉自己失神,忙回答道,“如今已整合毕,共二十三万人马。”
萧越点点头,“去年被一场雨误了战机,今年不信元恪还有天助。你带二十万,去攻云岭关。”
二十万,比去年谢宥一北伐军还多。
听父君委以如此重任,萧铮之踌躇满志,“不辱使命!”
两人又说了一会,萧铮之退下,匆忙策马下山去靖州,当晚便带兵奔云岭关。
北朝全线败退,宿州青州宣州等地已被南朝占领,此次大捷虽未像前朝萧逸一样占领北朝咽喉州府,却胜在稳广,足够北朝焦头烂额。
谢昭容无聊,又脱不开身,只得坐在旁边听他们分析讨论。
北朝军向来强悍,这次怎么这样不经打?不知是主帅指挥不利还是内部矛盾。
元恪……
想必很恼火罢。
她心底叹息。
瞧了眼那作战图,箭头她看不太明白,可山水地形分明,早已印在脑海。
北朝地广山少,虽越往北越笼统模糊,可大山大河历历,平原草原辽阔。
元恪在那片土地上长大,策马驰骋。
这厢萧铮之退下,萧越打发走众人,将她拉膝上,“药可吃了?”
谢昭容垂眸道,“嗯。”
萧越手掌覆在她后颈上,摩挲片刻,只觉得光滑细腻,他心不在焉应了声,“嗯。”
他这样凝视着她似笑非笑,偏偏不说话,让她十分心慌意乱。
然而他还能做出更让她心慌意乱的事情。
此次北伐在南北朝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昭武帝亲征更为其增添了传奇色彩。
在后世的描写中,书页插图里的昭武帝威猛高大,一身戎装,极大满足了后人对其横刀立马的幻想。
然而事实是萧越从出江陵就是一袭青衫,依旧是在宫中便装模样。
这便装一定程度上要了他的命。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子自有死法
山中岁月易过,十月天寒,纷纷扬扬落了第一场雪。
前线捷书频传,今日是我军又占领了某某州府,明日是我军又收编战俘若干,形势一片大好,让南朝诸位将军不禁怀疑元恪是不是驾崩了,不然为何北朝军如此消极不抵抗,一打就败退?诱敌深入也不像啊。
战情出现转折是在十月八日这天。
这天萧越正坐在庭中皱眉看太子来信,正提笔欲写,百里牧连佩剑都未摘的闯了进来,惶恐颤抖着嗓子匆匆说,“陛下,元恪从云岭关攻下来了,已占领平州!”
萧越大惊,连墨打翻都未注意,忙冷声问道,“三世子呢?”
百里牧嘴唇动了下,眉宇间浮现痛苦,“圣上!三世子带了二十万大军,元恪竟然能攻过来,三世子并无一字来信,若非被元恪全歼,便是……便是……”他一咬牙说出来,“便是叛变!故意放元恪下关!我们刚才收到消息元恪领兵奔来……”
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若是败退,萧铮之必然来信求援,提醒二州。
萧越犹自震惊,百里牧单膝跪地,“请陛下速做决断!”
只一瞬间,萧越问道,“还有多少人马可用?”
百里牧痛楚道,“不足三万。”
萧越身子晃了下,生生立住,脸色阴沉。
局势不受他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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