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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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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拳头,血管从手背上贲张跳出,像虫一样蠕动,忽然他蹲□体,拳头就砸向了冰层,一次次地,那么认真和用力地砸去。

把它砸个窟窿,然后自己跳进去。

但接近两尺厚的冰层比砖块还要坚硬,他的手背没几下便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骼。殷红的血渗进冰层里,璀璨夺目,就好像在冰层里藏着硕大的一块血石。

一块约两公分长的冰屑电光火石间刺进了眼眸里,眼里一阵疼痛,瞬即有透明的液体淌下来,楚偕分不清那是愤怒的眼泪,究竟还是融化的冰水。

那么冷的液体。

眼睛疼得睁不开,却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头脑中如黑白的影片凸显出形状,是个威严的女人,高贵得就像个女王。

这世上,有的人控制人,有的人被控制。而你们就是我创造下的作品,会永远臣服在我的脚下。

没有地方可逃脱。

22

22、第二十二章 。。。

雁衡阳对今天的天气不抱什么好期待,据她的观察,冬天的太阳出现得越早,便会越早消失。如果太阳是接近中午的时候出现,那说明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细碎的阳光染着一点晕红铺在停车场中,雁衡阳脱了毛手套,阳光打在白皙的手背上犹如冷水浸骨,她搓了搓手,低着头把手套又戴上。

已经好些天没来公司,总不能因为会见到楚偕就不来吧。

停车场的积雪已经被细心的清洁工人给铲净,但还是有些滑,心事重重的雁衡阳便这样没防备地向后滑倒。

但身体并没有和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个最亲密的接触,倒在一只温暖却又有些硬的手臂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她没喊出那个名字,因为转头的瞬间瞧见了万宏清,而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他的臂膀上。

万宏清的脸红红的,好像男人红脸还是蛮少见的,但雁衡阳分明从他微黑的面庞上看到些羞涩的红色。

“能扶我起来吗?”雁衡阳从眼角的余光目测,自己的腰离地面只有一尺不到,这样奇怪的姿势好像是表演杂技一样。

“对不起。”那张脸更红了,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雁衡阳。

雁衡阳终于能够直立站在地面,她甩了甩头发,用手扑掉发梢上的灰尘。回头万宏清仍站在身畔愣愣地瞧自己,她弯起嘴角笑道:“谢谢。”

万宏清终于放松下来,“恭喜你。”

“恭喜?”

“你和周成不是结婚了。”

雁衡阳抿嘴笑了笑,没把这声恭喜给接收回去。万宏清表情有些讪讪的,瞧雁衡阳似乎不太想说话,摸了摸粗厚的头发只是跟在后面傻傻地笑。

一直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前,没有遇见楚偕,谢天谢地。

似乎上午并没有什么事可做,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研究闪电风暴,但是雁衡阳却始终不能让自己静下心,有一只看不见的爪子在心口上挠动,挠得久了,就有些疼。

她端起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走到窗前,从窗子向外看去可以俯瞰全市所有的风景,高低交错的楼宇便像鸽子笼一样盘据在浩瀚的世界,人都是那么的渺小,如一粒微尘。

总有一天,这些高楼大厦会倒塌,这些人会死亡。

那么感情还能否存在。

大概水喝得多雁衡阳便想去卫生间,方便完毕出来洗手,水池前有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在对着镜子描眉。雁衡阳随意地瞟了两眼,这女人居然长得相当不错,又是那种妖媚的类型,和上次楚偕带到别墅的叫玲玲的女人颇有几分相同的味道。

雁衡阳天生对这种女人反感,感觉这种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这女人还有些陌生,自己对她基本没印象,可能是新入职的员工。不过既然是

 22、第二十二章 。。。

风雷公司的员工,怎么在上班时间穿着旗袍招摇。

洗净了手转身出门,却听到身后那女人道:“你是雁董吧。”

圆润成熟女人的声音,有着几分魅惑的味道,雁衡阳回过头,这女人最魅的地方就是她的脸上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即便是瞧向自己的时候,她那双眼睛也似乎在放电。

“你是……”

“我是楚总的助理,姜琳,刚进公司一个星期,请雁董多关照。”她笑着,唇上的颜色越发艳丽,好像有润泽的水要滴淌下来。

楚偕的助理,他挑选情妇和助理的眼光原来是一个样,雁衡阳颇为不屑,抿着唇道:“你很有本事。”她抛下这句莫明其妙的话便踏出卫生间,里面的那女子虽是有些错愕便很快恢复如常。

出来听见楼梯口拐角上有两个男人的声音,雁衡阳依衡听见两句。

“新来的姜琳真是个尤物,恨不得啃上两口。”

“你小子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人家姜琳的眼里只有楚总,楚总的女人你也想动心思,不要工作了,你熄火吧。”

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勾搭上,楚偕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想要的便马上找到女人了。

雁衡阳轻蔑地笑。

回到办公室发现有个未接来电,仔细一看居然是朱秋华打来的,雁衡阳赶紧回拨了过去,原来朱秋华今天补休便约雁衡阳逛街。雁衡阳开始虽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应允,在J市,或许还可以把范围放得更大,全中国,甚至全世界,这个地球上,雁衡阳的朋友只有朱秋华一个。

雁衡阳直接把车开到朱秋华家的楼下,然后两人直奔市中心的王府井商场,朱秋华在警局做文职工作,薪水也算丰厚,她老公则在中石化里当中层管理干部,薪水比较可观,因此家庭负担倒也不重。

逛了一个小时朱秋华便买了好几件衣服,雁衡阳便当起了她的专职仆人帮着拿纸袋,替她瞧衣服样式。凭心而论朱秋华挑选的衣服雁衡阳不太喜欢,那样的衣服都太过张扬鲜艳,而雁衡阳只喜欢净面朴素的颜色。

不过朱秋华喜欢就好,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毕了,在王府井商场旁的上岛咖啡坐下,说实在的现在闻到咖啡的味道雁衡阳有点想吐,今天上午至少就喝了五六杯,面对朱秋华只能舍胃陪君子。

“衡阳,你和周成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秋华姐,这件事你也知道,我还打算过几天告诉你呢。”

“都上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要嫁给周成,他年纪比你大好多。”朱秋华言语中有些责怪。

雁衡阳抿着嘴笑,这个问题自己都想过百遍,但每次都觉得有些理由不足的感觉。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中隐约倒映着

 22、第二十二章 。。。

唇边的那抹苦笑。

“嗯。他年纪比我大,但是他很有能力呀,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小物努力奋斗成大企业的老板,至少我不用担心他因为钱才接近我。”

就是,楚偕是因为钱才纠缠自己。

朱秋华叹息一声,道:“你那个继父知道吗?”

“知道,但这也不关他的事。”雁衡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

“你就这么讨厌他?其实他长得很帅,你没动心过。”朱秋华调侃。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雁衡阳的面颊马上染上些红,嗔道:“秋华姐,他是我妈的丈夫。”

两人在咖啡店坐了两个多小时,雁衡阳便开车送朱秋华去幼儿园接她的女儿炎炎放学,朱秋华自然挽留雁衡阳留在家中用餐,她推辞不脱只得答应下来,再说还从来没有尝过朱秋华的手艺,大学几年就是尽听朱秋华吹嘘自己的厨艺如何如何,今日干脆鉴定鉴定。

朱秋华的家很宽敞,三室两厅,对于一个三口之家绰绰有余。炎炎坐在沙发上玩积木,雁衡阳便欣赏屋中的家居摆设,幸好家装没有按照朱秋华的喜好来,那会布置成一个原始部落。房中的装饰和格局应该都是精心设计过,阳台的门是玻璃门,但现在开着,在门上则垂挂着一席薄薄的绿蓑。雁衡阳走过去嗅了两下,还有一股清淡怡人的草木的香味。

这应该是很田园的风格。

雁衡阳走进了主卧,席梦思的铺盖非常素净,竟然是一幅水墨画,萧萧的几根绿竹,便渲染出一片远离尘嚣安宁的意境。

“怎么样,喜欢吧。”不知何时朱秋华已经走进来。

“你老公挺有品味。”

朱秋华拉着雁衡阳,“他就那点小资味,什么都讲浪漫,也不看看自己三十来岁的人了。”她嘴上虽在指责,但是笑得却无比舒心,显然口是心非。

等到朱秋华老公回来时已经晚上八点钟,四个人围着桌子坐,朱秋华让雁衡阳坐在上首,自己则和老公挤在下方,炎炎坐在左侧。

桌上的菜比较普通,青椒肉丝,炝小白菜,红烧鲫鱼,腊肉菜苔,还有一碗四喜丸子汤。朱秋华把各样菜拼命地往雁衡阳碗中夹,结果雁衡阳连自己动手夹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对碗中的菜干瞪眼。所幸朱秋华的厨艺不是吹牛,虽然比不上大饭店的大厨,但是那几样菜还挺可口的,吃完碗中的菜也不算太困难。

吃完饭雁衡阳又陪着朱秋华说了大半个小时的话,瞧时间已经是十点,不敢再耽搁便告辞出来。雁衡阳谢绝了朱秋华的相送,迅速走进电梯。

坐到保时捷车中雁衡阳忽然想起已经数个小时包中的手机没有响声,从坐位上翻开包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在,就是没有手机,想必是忘记在公司。



 22、第二十二章 。。。

许胃太饱,雁衡阳有点恶心的感觉,她开了车窗,窗外生冷的空气像冰刀一样戳到脸上,张嘴呵了一口气这下胃里更不舒服了。

她回首瞧着身后的楼宇,几乎每个窗口前都亮着灯,矮点的楼层还能看得见窗口晃动的人影。

这就是家吧。

车开动,往秋林路。

电梯在50楼缓缓开启,二十多岁的保安坐在前台的位置打瞌睡。雁衡阳轻轻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保安从口鼻间发出的轻微呼噜声。

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手机,但手机似乎关机,开机,略等待几分钟,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短信。

扔进包中再出来,往走道上瞧了一眼,尽头的地方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渗出来。雁衡阳站在那里想,那个方位应该是楚偕的办公室吧。

想不到这么晚他还留在公司加班,确实很敬业,雁衡阳没有违心地否认。

在莫名的力量的驱使下她走近了那扇门,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门关着,但从门缝底下能看到日光灯白炽的光线。

雁衡阳凑近,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愣住不能动,这种声音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到。

去死,楚偕。雁衡阳恨不得爆粗口,还以为他在公司加班,原来是加班和女人□。

她使劲咬着一排编贝般的牙齿,越想越气,手指颤抖,突然地就伸手去推那门。孰料那门根本就没从里面关上,它只是虚掩着,于是办公室里的一切暴露在雁衡阳的视野中。

宽大的办公桌上的物品已经被推到地上,书本、文件、笔等乱七八糟地甩了一地,在办公桌上侧身躺着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她没有穿衣服,光裸着背脊,两瓣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臀部圆鼓鼓地突起,腿笔挺修长。

而楚偕就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脖子上的领带已经被扯下,胸前的扣子也被解开两颗。他的眼神虚无地绕过办公桌上的女人放在雁衡阳的面上,但很快地若无其事地又回到前面的裸体女人。

那女人也察觉到外来人的存在,赶紧从桌角处抢过一件大风衣围在身上跳下办公桌,但是由于身上什么也没穿,跳下的时候风衣的下摆被空气中的风荡起,露出□黑乎乎的一撮浓密的毛。

雁衡阳目光阴冷,如一把锐剑一样直逼进那女人的心中,盯着她不能喘息不能逃脱。这女人她见过,就是上午在卫生间遇到的楚偕的助理姜琳。

姜琳在她的咄咄的目光下低下头,把风衣扎紧了些。

“你被解雇了。”雁衡阳勾起唇。

姜琳慌了,拉着楚偕的手臂娇滴滴地道:“楚总,雁董要辞退我。”

“没事,你明天继续上班。”楚偕拍着她的白嫩的手。“姜琳,你先去我的车里等我,我有话和雁董说。”说着,他从

 22、第二十二章 。。。

抽屉扔出一把锃亮的钥匙。

姜琳拿起钥匙经过雁衡阳时流露出一个示威的眼神。

楚偕走了过来。

“她走了,你就接上。”

“有病。”雁衡阳骂道。

“不愿意。”楚偕站在她的对面歪着脖子瞧她。“那好,全天下的女人不只有你一个,车里至少有个愿意的。”说着,他往门口离去。

雁衡阳忽然握紧了拳,转身抢到楚偕的前面对准他的胯部猛然出拳,楚偕立刻在她面前痛苦地蹲□体。

“污辱我的人必将会被污辱。楚偕,你是我妈妈的丈夫,就永远履行这职责不允许背叛。”

她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经过前台的时候惊动了打瞌睡的保安,那保安吓得一个激灵喊了她一声,她充耳不闻径直进电梯。

夜深人静的停车场有一台黑色的奔驰开启着明亮耀眼的车灯,姜琳坐在里面,两条细长的腿放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挑衅的眼神一直追随雁衡阳的脚步。

雁衡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新年的一月是全年最冷的时候,夜里的风那么寒冷彻骨,却不及她的眼神半点。

稀稀襄襄的雪花飘下来。

传说雪女会将喜欢的男性用冰封起来,带到自己居住的山洞摆放,供其观赏。

23

23、第二十三章 。。。

雪已经压得水湖蓝的伞几乎要折断。

从清晨到下午,雁衡阳就一直站在这凛冽的风雪中,把自己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雕塑。四周没有人,但是有种东西却把这片无垠的空间挤塞得满满的。

无论是谁,终将会来到这里。

安息。

南亭的墓地保持了她生前的华丽奢侈作风,无论是面积,还是用作墓碑的汉白玉材料,都是西山陵园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妈妈,明天我要和周成举行婚礼。”

雁衡阳没有向南亭的在天之灵索要幸福,幸福本来就是个虚的东西,只要过得平安平静就足够,她深信这两样周成能够给她,那并不难。

与母亲的关系好像都是这样沉静,也没有太多深入的交流,即便面对着母亲的坟墓可雁衡阳仍然不知要说些什么。其实和母亲朝夕相处的日子也只不过才四年而已,从11岁到15岁,对母亲的记忆也仅仅停留在那些时候。

母亲是在她14岁的时候与楚偕结婚,作为女儿的她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能反对,母亲很爱楚偕。那时母亲常常会在她的面前说和楚偕的美好生活,她听着,也只能附和地送上几句祝愿。

“衡阳,妈妈现在很幸福,因为妈妈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不会再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他更懂妈妈了。”

“衡阳,我知道你不喜欢楚偕,但是妈妈已经把自己的整个生命都交付给他,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和谐相处。”

“衡阳,我知道楚偕年轻英俊,有时也忍不住怀疑他是因为我的钱财我的地位才和我结婚,毕竟我这么老。”

……

母亲喃喃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从五年前回来,如怨念般缠绕住了雁衡阳,伞上的积雪已经压得很厚了,她就有些支撑不住。

“妈妈,楚偕永远是你的。”

她笑着终于露出个释然的表情,好像将某个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不会更改似的。

转身。

雪域茫茫,那一抹淡然的身影融入尘色。

刚回到车上放在包中的手机便开始振动,雁衡阳翻出来,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周成的名字。从两人领取结婚证后,周成开始每日三次电话,两天见一次面的速率和雁衡阳交往,但不知为何,雁衡阳却失去以往对周成崇敬的心情。

“衡阳,我给你送明天婚礼的礼服来了,你现在家吗?”周成永远保持了那种温柔的声音。

雁衡阳有些着慌,周成不会是去南山路那里了吧。“我不在家。你现在到了吗?”

“快到了,前两年你母亲曾在家中举办过宴会,我有幸被邀请参加,所幸现在我还记得路。”

雁衡阳着急地结束同周成的对话,今天是周六楚偕有可能会留在家中,要是让他们两个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碰头,该天杀

 23、第二十三章 。。。

的楚偕不知会吐出些什么歪话。

这一场雪比前几次要大得多,陵园附近远离城区,道路基本没有环卫工清扫,积雪已经淹没了小半车轮。山道崎岖,雁衡阳没有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飞速行驶。

雁衡阳给家中的仆人打去电话,证实楚偕不在家中方才放下心,吩咐将周成带进自己的卧室好生侍候。

狭窄的山路仅容得两台车擦身而过,对面是数丈深的白皑皑的山谷,掉下去无异车毁人亡,雁衡阳在这条路上放慢了车速,小心谨慎地观察前方的路况。

夜来得特别的早,雁衡阳打开了车灯。

车灯照耀的前方有奇怪车辙压过的痕迹,雁衡阳小心翼翼地将车驶过去,慢慢地一架马车淌进了明亮的灯光中。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坐在马车上,手中举着一根鞭子使劲地抽打前面的一匹黑马,但那匹马估计是又累又渴,不管男人如何鞭打它只顾着啃着地面的上积雪。马车上用被褥裹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几乎要将她掩埋起来,却仍是遮不住她面上的那阵痛色。

“啊……嗯……”她无力地呻吟。

这时赶车的男人更急了,大声地怒骂那匹马,可惜那只畜生哪懂得人的急切心理依旧埋头啃雪。

男人焦急和女人痛苦的神色都被甩在车后,银色的保时捷如暗夜里的幽灵跃过他们,雁衡阳甩了甩头发,蓦然间那女人痛苦的样子如闪电般劈进脑中,她迟疑下来,最终将车缓缓倒了回去。

马车仍在原地。

“你们要去哪里。”

雪很大,她连伞也忘记拿便跳下车,但凛冽的寒风将她的声音吹到光秃秃的山中,举着鞭子的男人并没听见她说的话,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惊讶地望着她。

“你们要去哪里。”雁衡阳急得跺脚,这个位置正是风口上,大朵的雪花着力地砸在脸颊上就像被人甩了一巴掌的疼痛。她撩着面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又焦急地走到马车的后面察看那位女子。“你怎么了。”

那女子动了动嘴角痛得没有说出话,这时前面的男子才回过神道:“小姐,我老婆要生孩子准备送她去医院,但是这马车……”

“到我车上,我送你们去医院。”

男子瞧着前面银色的庞然大物有些畏缩,他虽然对车不太懂,但是眼前的车却只须用眼睛就能让他明白不菲的价值。

“快点,把你老婆扶到我车上去。”这男人不知是迟钝还是老实过头,大半天又不吭声,雁衡阳都吼起来。

男人被吼得脸孔一红,忙跳下马车把车上的女人挽扶起来,刚走几步那男人又嗫嚅道:“她……”

雁衡阳听得莫名其妙,那男人见她不理解便指了指女人的裤子,她这才瞧见女人大

 23、第二十三章 。。。

腿内侧的衣裤有几块被打湿的黑色印子,冷风一吹鼻端便嗅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男人怕老婆弄脏雁衡阳的车。

“没事,你们快上车吧。”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何况看这女人已经疼得快晕厥。

两人终于在雁衡阳的催促下坐在车后座,还没开动一直受痛没有出声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她的眼睛瞟着车窗外的马车,悠着气道:“二川,借来的马车怎么办……要是弄丢了……”

男人被说得踌躇起来,眼睛巴巴地瞧着雁衡阳。

雁衡阳又好气又好笑,这对夫妇还真是二,便对男人道:“这样吧,我先送你老婆去医院,你现在把马车赶回家后立刻去长虹医院。”

男人再三感谢,雁衡阳挥手示意他赶紧下车。

长虹医院是离陵园公路最近的一家民营医院,若按平时正常的车速大概四十分钟便能到,但是此刻必须顾虑安全。这车里面一个是面临做母亲的女人,一个是即将成为新娘的自己。

后面的女人的痛苦呻吟声渐渐地变大,额头上大汗淋漓,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绞着坐位上的垫布,越绞越紧,她面上的冷汗就越渗得多。

雁衡阳几乎被她的痛苦吓到。

下了山道后马上通往宽敞的公路,两旁的路灯笔直傲然挺立,微弱的灯光在肆虐的风雪中不足以起到照明的作用,但雁衡阳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将很快进入市区。

视野里开始出现幢幢的高楼大厦的檐影,霓灯闪耀,以至从天空飘下的雪花也五光十色起来。

车在长虹医院的大门前停下来。

雁衡阳迅速地跳下车,扶着痛苦不堪的女人下车,随即有导医过来帮助送到产科。

“你是家属是吧?先去交费。”

雁衡阳刚歇口气,戴着口罩的医生就从产房里出来,将一大摞单子拍的一声塞到了她的手上。她瞟着这女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在口罩和帽子外的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显见得不易近人。“交多少钱。”她下意识地问道。

“先交五千,如果不够会随时让你补交,快去,孕妇马上就要生了。”三角眼医生的声音相当严厉,几乎是连吼带训斥的。

雁衡阳蹙紧了眉,朝产房望过去什么也没说便拿着单子到楼下交费。楼下收费处的值班人员正在打瞌睡,被吵醒后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眉头皱得更紧了,难不成自己长了副神憎鬼厌的模样,遇上个人都讨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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