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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逝韶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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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到些什么?”离泓握着她手不放。
“他说你是……魔族的怪物。”丁若羽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怪物!”离泓捏住她下颌,直盯着她眼睛笑道,“你怕不怕?”
“离泓……”她忽然唤道。
离泓心底似乎禁锢着什么东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那些桎梏瞬间碎裂开来。
他俯身,将脸埋在她肩窝,双臂紧紧拥住她小小的身子。
“你已经失去价值了。”他含含糊糊说出一句话来,又放开她,望着她道,“我不会再利用你做任何事……”
丁若羽不明所以。打从他醒来后,就一直都很奇怪,仿佛变了个人。
换做之前,她会认为,对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此刻……
她感觉得出,他已将她当做了与自己平等的存在。
她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从这儿出去后,就送你回丁家。”他淡淡道,似又变回了那个冷酷高贵、波澜不兴的大国师。
丁若羽抓住他松开的手掌,摇了摇头。
“你不想回家?”离泓有些讶异。
“我跟着你,我想变强。”她下定决心道,声音轻柔,表情坚决。
本来丁家也找不到她的容身之处了,不能变得强大,回去也是枉然。丁家从不需要累赘。
离泓柔和地笑了笑。他的衣衫已然破破烂烂,气度却依旧有着身居高位的从容。
丁若羽目光便黏在他身上,此前她倒从未发觉他有如此魅力。
“别看了,我脸上怎么也开不出花来。”离泓竟被她瞧得不自在了,伸手去挡她眼睛。
外头适时地传来声重重的干咳。
丁若羽听得面上一红,脱口而出:“兄长年方几何?”
“年方……十八。”离泓十根手指都用上了,盘算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道。
“不要脸!”天龙嗓门大,声音清晰毫不受阻地传了进来。
这种时候,他的耳朵倒灵。离泓不由叹了口气。
“之前的第三件事,我想好了。”丁若羽却似全然信了,望着他,双眼一眨不眨、清可见底。
“在我十八岁之前,要一直跟着你。”她掐着手指煞有介事道,“没几年!”
“你跟着好了。”离泓垂眸道,睫毛幽长,像只蝶儿倏忽扑在了她心尖。
次日一早,两人都休息够了,精神饱满地同天龙道别,离开了这处巨大天坑。
上去的时候,有碎石脱落,丁若羽闪避后扭伤了脚,只得靠离泓背出去。
风水轮流转。
她心下感慨,没背多久就坚持着要自己走,却发现脚踝肿了,一沾地痛得不行。
离泓留她在荒地上,自己返回天坑顶端,采了些草药和野果回来。
他看了看天色道:“你的脚不便行动,今晚得在此露宿了。”
捣药上药、劈柴生火,他像个常年在野外奔波的猎人般熟练。丁若羽坐在火堆边烤了烤手,见他终于停了下来,忙挪过去用袖子擦他脸上的灰。
咫尺之间、触手可及,他第一次给她如此近似于凡人的感觉。
天全黑了,弦月嵌在远山的一角,星子显得格外明亮。
“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当她问出口时,自己都是一惊。不知为何,每次同他独处,总会不自觉就吐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丁若羽原本靠在他心口,二人仰在火堆旁看着满天繁星,但当这句话说出来后她整个人都要跳起身了。
离泓目光一转,笑着按在她肩头,另一只手扶住她纤细的脖子,在她眉心轻轻一啄。
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没有一丝欲望,却反而透着绝望的气息。
丁若羽慌忙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装鸵鸟,便听他带着两分嘲讽道:“这么快就忘了你的那个小情人?”
她原就不善言辞,经此一问,更是支支吾吾无从辩驳。
“不一样。”她半天才道。
离泓手指穿过她散下的发,温柔缓慢。
“回去后,该怎样还是得怎样。”他道,“忘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忘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在说给她听,也像在告诫自己。
“那今晚呢?”丁若羽在他怀里问,声音闷闷的。
他们便看了一整夜星星,不言不语,将心暂时系在了一块儿。
天亮之后,他们就要回归到各自的位置,再不可能有这般平静的星空……
岔路口,离泓从残破衣襟内摸出根短笛,吹了首阴森诡异的曲子。
半个时辰后,一小队红斗篷的巫教弟子在领头的灰衣蒙面少年带领下,飞快赶到这座荒无人烟的山上,顺着小径,跟着一条花斑巨蟒,转瞬便停在二人面前。
所有人皆跪地行礼,领头那灰衣人沉声道:“属下来迟,望大人责罚!”
“罢了南宫。”离泓摆了摆手道,“你将这孩子直接送回死士营。”
南宫忆点头应是,接过他怀中的少女,背起她,一阵旋风似的就奔着来路下山了。
丁若羽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距岔路口颇远了,回头再也看不到离泓的身影。
林风阵阵,抵达营地时天色将晚。这些日丁若羽在精神上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甫放松下来只觉浑身酸痛乏力,竟趴在南宫忆的背上睡着了。
听到耳边轻微的呼吸声,灰衣少年回首,精亮锐利的双眼也渐渐变得柔和。他跑得又快又稳,这一路上,尽量让她睡得不那么累。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不觉又是一日。
夜风凄寒,在土屋外空旷场地上肆意地呜呜作响。尘沙轻扬,妄图漫上天际,遮蔽住本就岌岌可危的暗弱星辉。
镇魔塔下,长长的甬道内响起清晰的脚步声。提着灯笼的男子白衣黑发,眼底的温柔早已消散殆尽,此时充斥其中的是无边的漠然。那种漠然并非空无一物,反倒似看穿世间万物般的麻木不仁无动于衷,使同行之人心生畏惧、不寒而栗。
南宫忆垂头跟在他身后,素来精明冷酷的他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转过几条岔路,处理了几处机关,来到一座漆黑宫殿外。国师命他提着灯笼在外候着,自己推开殿门,只身向那一片未知的黑暗深处而去。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铁链晃动声。有个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暗殿内回荡:“妖物,你又来了!”
“再这般不清醒,便随她自生自灭好了。”回答的嗓音温和又清晰,殿中人立时安静下来。
但是这平静也只维持了片刻,随后那声音愈发狂躁道:“我要见她!你让我见她!”伴着狂吼声的,是猛烈的铁链撞击声。
“你遍体鳞伤地去见她,是想吓死她?”那温和低沉的声音又不疾不徐道。
黑暗深处,霍然相对着亮起四点嗜血的猩红,仿佛两只凶残可怕的野兽正在寒夜里对峙。
铁链碰撞的余声中,响起一个疲倦嘶哑的声音:“阿舟,瞧瞧你这副模样,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再不找回真正的天族躯壳,你将自身难保,还如何来替我等对抗天运阁?”
“别再叫我阿舟!”白衣男子眼底暗红的血光逐渐褪去,神情也变得柔和而平静,他调整好情绪,缓缓道:“算算日子,确实也快到他们对我动手的时候了。”
嗓音嘶哑的男子默然凝住他,良久才道:“离泓仍在沉眠,族里真正能做主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怕了?”国师轻轻笑了,漠然道,“对付父君派下来的那群莽夫,还用得着我们亲自动手?”
“你终究……”暗中之人嘶声而呼。
“我研制出了完美的药人。”
………………………………
第二十六章 灵石
营地中的日子如常,艰苦的训练淬炼着每个人的筋骨。大约一个月后,黑曜殿中,丁若羽见到了久违的面孔,郁飞琼被离泓的人送回来了。
他愈发沉默,眼底的黑暗也愈发深沉。她发现他长高了,皮肤也黑了许多,却染上几分凌厉的傲气。如果他身上有了重大转变,丁若羽心想也未必是坏的事情。
果然,郁飞琼远远张望着,一瞧见丁若羽便迫不及待赶了过去。
他不说自己,反倒匆忙问她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让她担心。
丁若羽见他这么在意自己,轻轻一叹:“哪有你这样的,明明自己被人带走,回来后却问起了别人。”
“你是别人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要……是要……”郁飞琼脸上微微一红,声音也小了,赧然道,“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听到这番话,丁若羽顿时怔住了。她望着他那副腼腆模样,忽然发觉这些并不像是他一时冲动而说出口的。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对那些事情并没有……”她还没说完,便被他强硬地拉入怀中,紧拥着不放,几乎要让她窒息。
不远处土墙后,看着举止亲密无间的二人,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禁双拳紧握,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立时泛起憎恶的光芒。
丁若羽缩在郁飞琼怀中的身子突然一颤,少年不言语,一双健美有力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这个月你到底去了哪儿?”她小声问,虽然离泓给了她承诺,可她还是不放心。
“巧儿,别担心。”一月间变得粗糙了许多的手掌温柔抚摸怀中少女的黑发,少年嗓音轻轻道,“他们只是请了侍卫教我习剑。除此之外,并没有对我不利。”
闻言,丁若羽一颗悬着的心才完全落回肚里。
她没有告诉他自己曾偷偷跑出死士营寻他,更没有说出遇见离泓的事情。且不管他会否心生不快,单就离泓这二字本身,与他而言便是逆鳞,万万触碰不得。
就在这时,一名红衣教徒走来,两人赶忙分开,满脸尴尬。那巫教弟子倒是毫不在意,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道:“飞琼,国师大人正在白沙殿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二人脸色纷纷一变,却是心思各异。郁飞琼浑身僵了僵,突然握住丁若羽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方随那巫教弟子而去。
他手指发凉,丁若羽的心也是一抖。分明答应了不再为难,可这才过去多久,离泓到底想怎样?
“兄长……”她默念着,不愿以恶意来揣度他。
郁飞琼已然跟随巫教弟子进入烈火城中心,绕过数条街道,来到一处恢弘的大殿前。店门口端坐着两只硕大的玉石狮子,形态狰狞。门侧铺开二十四名披了金铠甲的侍卫,手持长枪,神情肃穆。
他咬了咬牙,又一个月了,他要再次见到那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没想到内心深处原本烙印着的恐惧居然已经完全消失。郁飞琼走路的姿势仍透着些僵硬别扭,但他不会再胆怯。他十分清楚,离泓是不可能杀他的。
大堂中,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来回走动着,待他进入门内才停了下来。
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打了个手势,堂内的侍从和教徒们纷纷退下,只留南宫忆与另一名黑衣蒙面中等身材的女子,他二人随即迅速封闭住所有门窗。
“这一个月,你的功力大有长进,身体也被锻炼得异常强横。”白衣男子道,转过脸来看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依旧宛如初见,只是更添三分苍白。
他缓缓走向郁飞琼,突然拍了拍他的脸颊,轻柔微笑道:“既然如此,接下来若要从你身体里取走一样东西,想必也一定能承受得住了。”
“你说什么?”郁飞琼惊骇地瞪圆了眼睛。
不再多做解释,甚至根本无视掉对方眼中燃烧的怒意,白衣少年退后两步,双手拍了三下,南宫忆与黑衣女子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牢牢锁住郁飞琼,任他拼命反抗也无法挣脱。
“张嘴。”离泓平静地望着郁飞琼暴怒的模样,指尖捏着一粒黄澄澄的丹丸。
郁飞琼脖子上青筋都鼓出来了,双颊涨红,连眼睛都布满了血丝,却死死闭着嘴巴。
“服了这粒药,接下来你才不会感觉到痛苦。”离泓耐心地解说着手中药丸的功用。
“呸!”郁飞琼狠狠啐了他一口。
白衣男子灵巧地斜身避过,眼中依旧毫不见怒意,只是惋惜地摇头道:“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好歹不分,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不愿用药,我也不勉强你。动手吧南宫。”
说着,他转身向屏风旁的几案走去。案台上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南宫忆刚一松手,那黑衣女子就施咒限制了手中猎物的所有行动能力。灰衣少年转到郁飞琼面前,手中突然冒出一把尖刀,随着一声冷哼,扯开待宰羔羊的上衣,刀尖“噗嗤”一声扎进去,微微一提,瞬间就划开了他的腹部。
另一边,离泓端坐在案旁,专心致志地捣鼓那些瓶瓶罐罐,对一旁的少年惨嚎声充耳不闻。
直到郁飞琼痛得昏死过去,南宫忆从其腹内掏出一枚龙眼大小的莹白珠子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起身上前接过,又瞥向满地血迹,对黑衣女子淡淡道:“缝得细致些,别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这时南宫忆和那女子的工作对调了,由他控制住郁飞琼,而黑衣女子手中则出现了针线,十指如穿花蝴蝶般灵巧翻飞着,不一会儿就将昏迷不醒的郁飞琼的身体弄回了原样。
“苏织。”离泓盯着掌心那颗从人身上取出却不沾一丝血污的珠子,叹了一声道,“这孩子在你那里疗养几日,拆了线后放走。”
黑衣女子苏织点头回应,背起郁飞琼自殿后偏门离开。
离泓望向南宫忆,指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道:“叫他们进来收拾干净。”随后握紧白色珠子快步走出大堂。
幽僻漆黑的地下长廊千回百转,其间穿行的白衣男子犹能夜视。他行得飞快,黑暗中一双眼眸闪出血红的光。
他没有再去寻禄石的晦气,而是径直而下,来到最深一层的地底。
“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青铜大门开启后更加强烈。进入门内,是一片被挖空了的正方形人造池。池中盛满红红的液体,不时有拳头大小的气泡冒出。那些古怪的声音便是由此发出。
渐渐地,血池中钻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软骨生物,浑身发着红光。离泓将莹白珠子祭起,那些怪物身上的光芒化成红线随珠子转动,随着速度加快变为道道红弧,一缕一缕被珠子吸收殆尽。
吸收了足够的红光,白珠子也开始发生变化。
莹白如玉的外表渐渐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痕迹渐深,骤然一声脆响,圆珠的外壳碎裂开来,露出内里碧幽幽的一块晶石。
晶石发出诡异绿光,映照在池中。池内雾气沸腾,翻滚着,喷涌着,其内无数只怪物竞相撕咬,惨嚎声不绝于耳。
离泓漆黑的双瞳也缓缓变得血红。他仰头望向耀眼的绿宝石,前襟渐渐打开,胸口散出圣洁的白光。绿宝石仿佛受到某种牵引,旋转着,缓缓落下,最终没入他左心,在肌肤上形成一抹血红诡异的图腾。
白衣男子苍白的肤色瞬间恢复正常,连淡漠的眉眼间也多出了奇异的神采。他仔细整理好衣襟,转身而去,池中原本疯狂撕咬的怪物逐渐恢复了平静。
短暂的相见后,丁若羽又陷入了长长的等待。
半个月过去了,她耐不住,想起离泓的约定,偷偷揣好玉簪,趁着夜深独自向那阴森恐怖的镇魔塔而去。
塔外守着两名白衣遮面的女使,见她走来,齐齐伸手阻拦。
丁若羽出示玉簪道:“我要见国师大人!”
女使侧身相让,门内出现另一名蒙面少女,一语不发地当先领路。
地下走廊千回百转,也不知走了多久,丁若羽被带到一座灯火辉煌的大厅中。大厅内到处挂着吊灯,明亮如昼,将墙壁上铺满的壁画照得清晰无比。她环顾四周,骇然发现壁画上都是一些形态狰狞的古老传说中的怪兽,以各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撕咬着……随即,她在靠后处不显眼的位置发现一道屏风。四下无人,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向屏风走去。
屏风后是另一间厅堂的玄关。丁若羽深吸一口气,抬足走入堂中。不同于外间的金碧辉煌极致华丽,里间干净朴素,空旷而简单。论布置,倒更像一间仓库。
正对面摆了数罐药材的案台后盘膝坐着位青衣男子,正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写着什么。他看也没看越走越近的丁若羽一眼,忽然拨开因发髻松动而垂落眼前的一缕黑发,招呼手下般指着眼前的药罐道:“将它放到那边架子第六层最后一格。”
“哦哦。”丁若羽赶忙点头,双手捧起罐子向左侧的高大木架走去。可是一到近前,她就呆住了。这架子太高,第六层她就是跳起来也够不着,眼下也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
身后突然有人叹了声,拿过她手中的药罐放到了指定位置。丁若羽一惊,慌忙回身,正对上他俯下的面庞。
近在咫尺,她不由紧张地连眼睛都不敢眨。
他的眼底闪烁着星火,忽而光芒散尽,变得冷漠又傲慢。
盯得她忙向一侧挪开,空出两人之间的距离。
丁若羽懊恼地皱了眉。方才见到他,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也是会轻功的。这么点高度算什么,就偏要他来帮忙了?
“你有事找我?”还没等她回过神,那男子却忽然笑了笑,眼底的那股不近人情瞬间冰消。
“离泓!”丁若羽正心虚,听到声音忍不住惊呼起来,双眼更是死死地凝注他。
青衣男子笑意如初:“是不是想我了?”
“胡、胡说!”丁若羽支支吾吾,没想到这时候双颊竟会发起烫来。她忙垂下头,说明自己的来意,“你……我是来问一个朋友的下落……”
离泓若有所思,缓缓道:“飞琼?”
听他直接道破,丁若羽反而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他出任务受了点小伤,正在安全的地方修养。”离泓见到她紧张的神色轻声笑了笑,又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你就这么关心他?”
“我……”丁若羽心里一惊。他话里有话,可自己却根本无从解释。
“无妨。答应了的事,再后悔也没用。”他又回到案前,继续摆弄起笔墨纸砚。
丁若羽垂着头跟过去,活似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你来了正好,”他递来只箩筐,从里面挑出枝灰白的草药,“将这种草拣出来,只要根。”
丁若羽忙点头应是,细细地挑拣着。
大堂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案台上红烛火光摇曳。
她不知挑拣了多久,直到眼睛都睁不开了,慢慢歪在案台上睡过去。
离泓轻轻将她抱到里间软榻上,盖好被子,又转身返回堂内继续忙碌。
………………………………
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梁上挂着的风铃清脆响起,丁若羽也惊得一骨碌爬起身来。
她和衣睡在一间简洁典雅的卧房,拨开门口的垂珠,那道青衣的身影仍伏在案前,似是一夜未眠。
她刚挪了两步,离泓便起身,模样看上去没有半点疲惫。他走上前,抬手拨了拨她鬓角长发。
“我……”丁若羽这才发现自己披头散发就出来了。
“已快午时了。”离泓道,“你们卯时开始训练。”
丁若羽呆呆望着他,胡乱地将头发盘在顶上,乱糟糟一团就要冲出去。
离泓拉住她手腕,笑了起来:“我替你请了假,说你在我这儿过的夜。”
丁若羽闻言刚松了口气,又立时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她快要石化了。
“事实。”离泓道,“对外我们是兄妹,眼下只怕整个巫教都知道我有了你这个拖油瓶。”
丁若羽便又问:“对内呢?”
这孩子说起话来时常笨口拙舌,又时常叫人措手不及,离泓只是叹息,拆了她的发髻,轻声责备道:“你看你如此邋遢,哪还像个姑娘家?”
听到他这么说,她反而觉得心里头氤开暖意。
离泓给她绾了个妇人头,换上平民女子的装束,自己也着了身普通的长衫,牵着她自偏僻后门出了死士营,坐上马车来到烈火城最繁华的市肆。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逛市肆。”丁若羽平时性情冷冷淡淡,此刻眼睛都发了光。
她到处走到处看,活似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走到小摊子前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却摸都不敢摸一下。
“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有银子。”离泓无奈道。
丁若羽回眸看他,摇了摇头。
一畔的摊主便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们,明明是夫妻俩,还如此计较!”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丁若羽都会跟傻子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离泓也乐得不去解释,随意拣了只装着香草的小琉璃瓶塞进丁若羽手中,给了那摊主一锭碎银。
这些做工精巧的小东西,她可是流连了很久。
两人来到一家东瀛人开的小茶馆,点了红豆丸子和花茶。
见丁若羽不一会儿就吃了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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