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不逝韶华-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点声!”那人满脸的不悦,向后缩了缩。丁若羽觉得哪里不对,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踩在别人脚上。

    她脸上一红,赶紧撤了脚,也缩在一边,开口低声询问起来:“探子让我去偷他们的军旗,没指派什么帮手……飞琼,你怎会在此?”

    飞琼望着她,犹豫了片刻,才冷冷道:“这是我的任务。”

    “那我做什么?”丁若羽不解道。

    “你那么弱,自然是被派来帮我的。”飞琼面无表情道,忽然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大帐子,“这里太挤,去那边。”

    丁若羽点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挪了过去。场地上吹来的风凉飕飕,两人不时地四处躲避,转了半天,愣是连军旗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说,偷军旗有什么用?”丁若羽转得头都晕了,终于在一个落脚点,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扰乱军心,吸引他们的注意,方便其余人行事。”飞琼面上神情微微沉重。他四面张望着,突然拉住丁若羽就向来时方向跑去。

    两人躲在一株大树后,待巡逻的哨兵经过后,打翻了最后两人,匆忙换上他们的衣物。

    他们二人在这一批死士中算是最年幼的,此刻穿上大人的盔甲,显得空荡荡的特别古怪。但是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紧跟着前面哨兵的步伐就在偌大的营地内绕起了圈子。

    突然,外围响起了阵阵骚乱。两人对视一眼,听到哨兵头领发出指令,一队人散开,扩大范围搜索起来。

    混乱不断,二人趁乱摸到首席大将的帐外,就见一杆军旗斜在外间,显然已被人拔了。

    “看来他们已派人帮我们清理了这儿。你带旗子走,我进去杀人!”飞琼语速很快,说话间,身形一闪,已冲入帐内,其间立时传来打斗声。

    丁若羽抱起旗子拔腿便跑,回去路上,煜国军营早已乱成一锅粥,到处是被搅得人仰马翻的哨兵。他们见丁若羽穿着自家军服,虽抱着旗,却也没多问,放任她一路奔向了城门楼子,直冲着西炎国那方去时,才幡然醒悟地狂拍后脑,这小兔崽子原来是对方阵营混进来的奸细!

    这个时候,追是断然追不上了。外围驻守的一个首领模样的大胡子做出指挥,几百张弓弩架起,飞箭齐刷刷向着前面拼命奔跑的少女射去。

    “不能让这小贼把军旗带跑了!”大胡子唾沫横飞恶狠狠道。

    弩箭齐刷刷射来,任丁若羽再灵活机变也无法完全避开。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箭影中突然鬼魅般出现一人,那人一身灰白袍子,提着手杖,凌空画了个复杂诡异的图阵,随即那些箭像是受到了无形而巨大的阻力,纷纷弹落在地。

    “巫、巫术!那个人是巫师!快,放火箭!烧死他!”大胡子瞪着眼前一幕,自己给自己壮胆地大声喝道。

    看看两方此刻的距离,灰衣人已拽着丁若羽退回己方阵前,箭也早已射不到了。大胡子声嘶力竭地高吼,全成了自我安慰。

    巫师的出现,是一个他们从未想到的变数。

    因为即使巫蛊幻术盛行的西炎国,能精通巫术的其实少之又少,大多为走街串巷到其余国家混口饭吃的江湖术士。而巫教的红衣弟子们,也只有高级成员才能接触巫术的精髓。真正会巫术的高手,一般不会这样轻易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御驾亲征时才会现身,守护在西炎皇帝左右。

    没想到,区区一个边境骚乱,对方竟有巫师前来相助。看这架势,并不像是单纯地要守住育阳城。

    煜国军队密密麻麻地在营地外守着,大胡子赶忙向总帐跑去汇报。一时间西炎国完成各自任务的少年死士纷纷往回赶,没得到上级指令的煜国士兵只有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路招摇地跑到了对面城楼。那时候,他们是完全可以朝着这些年轻死士放上个几百箭的。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有巫师助阵,而巫师即代表了一切的未知,就方才那人露的一手而言,他们并不敢冒这个险。

    丁若羽方才吓得一头冷汗,待回到城楼中才知是虚惊一场。

    她被那灰衣人夹在臂弯,此时他一松手,就毫无防备地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随后,她听到孙青山的声音:“南宫护法怎么亲自来了?”

    “是主上。”平平的语调,单薄嗓音惜字如金,那灰衣人毫无感情道。

    听见这个声音,丁若羽一骨碌爬起来,好奇地盯着那灰衣人,却发现他依旧用木头面具严严实实挡着脸。

    是鬼林子内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人!她心道,表面上却没有急着相认。那次的事,他并没有刻意嘱咐自己不要走漏风声。但现下相遇,他对自己完全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丁若羽也知不能贸然相询。

    “计划变了?”孙青山神色亦变,被她不经意间捕捉到。

    灰衣人点头,冷冰冰道:“取煜国边境三城。”他望了望城楼下列队整齐的士兵,又转头瞟了丁若羽一眼,漠然道,“这十二个新人要保护好。主子说,如有闪失你们都别想好过。”他顿了顿,又抬手指着自己鼻子,“我也别想好过。”

    孙青山满是褶皱的老脸微微发白,连连点头,拉着灰衣人向后面将军的房间走去。

    丁若羽呆呆地站在城楼上,就见田贝和另几人骂骂咧咧走来,浑身衣衫破烂不堪。

    “什么狗屁玩意儿!”田贝不满道,“叫咱们几个扮成娘们儿去勾引那些大老爷们!那些畜牲跟狼似的就扑上来了,老子生得有那么像娘们儿?他们怎么不找你们几个?不讲义气,一个两个看到老子被围住就全跑了!”

    “怎么没有?”另一个少年哭丧着脸道,“小爷裤子都被他们给扒了!”

    “你他娘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他们会那么快就知道老子在男扮女妆?好险总算给逃回来了,不晓得寸心他们几个怎么样了。”田贝嚷道,说起寸心,神色却不由沉重了。

    “寸心做什么去了?”丁若羽大致听了个明白。这些少年死士扮成女子模样去一个重要的地方引诱煜国士兵来拖延时间,而寸心等人则是利用这个机会去执行一件危险的任务。

    “烧粮草!”少年们七嘴八舌。

    田贝一眼瞧见了她手上的军旗,又激动得大声嚷嚷起来:“你这丫头该不会去抢军旗了吧?”

    丁若羽道:“差点成刺猬。”

    “妈的,老子宁愿被射成刺猬!”田贝破口大骂,旁边几个人随声附和,“就是!你说这都谁安排的,好好一个娘们不派,叫咱们扮女的。抢军旗,多威风的事!谁设计的,可真是缺心眼儿!”

    他们冲着丁若羽大骂,溅她一脸唾沫。丁若羽默默抱着军旗避开,撞上了正匆匆赶来的飞琼。

    众少年见他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啧啧称赞,同时继续抱怨自己运气太背,都接到了什么鬼任务。

    “这是……”丁若羽不解问。

    “煜国大将。”飞琼提着断头,掀开了那人的乱发,露出张死不瞑目白惨惨的脸孔来,“这是我真正的任务。”

    “成功了!”丁若羽半点畏惧也没有,她欣喜地望着他。她知道,所有任务中最危险最艰难的,便是猎杀敌首。

    飞琼只是淡淡应了声,就转入里间汇报去了。

    “看,烧起来了!快看!”少年们兴奋的叫喊声又令丁若羽的目光转向城门之外。

    敌营后方,一大片黑烟张牙舞爪腾起,不断向外蔓延,火势越烧越大。

    “真他娘痛快!”田贝大吼,“老子就知道寸心那家伙定能不辱使命!烧,狠狠地烧!烧光那群狗娘养的!”

    丁若羽摇了摇头。她猜这次若能活着回去,田贝一定永远记得这“煜国军营之辱”,并从此以后恨屋及乌,厌恶上一整个煜国的人。

    没过多久,寸心等人果然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他们比起田贝等人更加狼狈,不仅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连头发眉毛都烧焦了。但少年们哪管这些,任务完成后的他们完全暴露了孩子心性,互相追逐嬉闹起来。

    稍迟些,飞琼走了出来,告诉诸位少年,灰衣人南宫从现在起就是他们的主管了。

    “南宫?哪个南宫?”有人好奇问。

    “还能是谁?”寸心神情复杂道,“就是从咱们组被选到大国师身边的南宫,南宫忆。”

    “南宫忆”三字一出,所有人都立即缄口不言。
………………………………

第十章 难以启齿的往事

    少年们此刻心情皆五味陈杂。嫉妒、不甘、无奈,或兼而有之?

    没来得及作什么感慨,灰衣人自里间大步走出。他的目光冷然扫过所有人,带着一丝傲慢地开口:“从今日起,到回烈火城为止,我是你们的主管。”

    那种冷酷傲慢的感觉,如同许多年前雪夜中遇见的白衣少年,让丁若羽似曾相识。

    灰衣人似乎也瞥了她一眼,停顿片刻,自我介绍道:“我叫南宫忆,至于为何戴面具……”他突然冷笑了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拿下了脸上的木质面具。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许久才缓过神来,而南宫忆,此时早已重新戴好了面具。

    “若想得到什么,则必须要先失去一些。”他冷冰冰道。

    丁若羽怔怔望着他,心都是一颤。他从死士营中,被破格直接提拔到大国师身侧,却失去了原本正常人的容貌,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怪般满布伤疤的丑恶模样……这样的代价,当真是他自愿付出?

    “所以,你们有什么资格认为我运气太好?”

    少年们面面相觑,从各自脸上都解读出了震撼与惊痛。

    散会后,众人三三两两离去。丁若羽听到有人仍后怕地窃窃私语:“太、太恐怖了!这大国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宫忆都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身后,一个阴冷生硬的少年嗓音幽幽响起,仿佛含着化不开的仇恨:“是恶魔,是十恶不赦的怪物……”

    丁若羽回望,飞琼从她身畔轻轻擦过。

    大漠寒夜,月明星稀。庆功宴后,众人饮了酒皆入酣梦,只有丁若羽在席上辗转难眠。她一会儿想着夺军旗的事,一会儿又开始想南宫忆。终于,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决定在营外的场地上走一圈再回来。

    凄冷月色斜斜打在脸上,城头的风吹起细砂飘舞进夜幕中。城楼背光的角落,蜷缩着一名单薄瘦削的少年。

    丁若羽讶异道:“飞琼?你怎么会在这里?”

    阴影处少年抬起清瘦的面庞,双眸凄凉,笑容苦涩。

    一股异样的情感涌入心扉,她赶忙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清冷月光融化尽一切伪装。面前少年眼中满是无处遁形的悲伤与深埋的积怨。

    “我恨这里的一切,更恨我自己……”一股酒气袭来,他突然失控般扑入丁若羽怀中,双肩颤抖宛如无助的幼童。

    恨……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丁若羽呆呆望着他,那种久违的无力感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心房。她性子原本冷淡矜持,但此刻却并不介意他突如其来的鲁莽举动,反而伸手轻拍他的脊背,无声无息作出安抚。

    恨是什么?她几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多年以前,母亲遍体鳞伤倒在血泊中,雪夜庄子上熊熊燃起仿佛吞噬了天地的孽火……这一切,她该不该去恨?

    飞琼选择用孤僻冷漠的外壳封闭伪装心底恨意,而她呢?她难道真的就只能选择去淡忘那些事?

    一股哀伤的情绪蔓延而上,她想哭出来,眼眶却干干的,自六岁时起,就仿佛永远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她终于知道,飞琼姓郁,煜国储君,若非多年前那场意外,煜王郁思远薨世后,将会由他继承帝位。

    那天,西炎国使者来了,备上无数贡礼来见煜王。郁飞琼跟在皇帝身后,初次见到那个姿容明艳到令万物失色的西域少年。

    人人天性皆爱美,谁不喜欢出类拔萃的物事?帝王家尤为如此。

    他便私自跑进驿馆,去寻那俊美绝伦的炎国使者。后来他才听说,那人是炎国大国师、巫皇的亲弟弟,名叫离泓。

    可是在一处闲置的废园后,竟见到自己所憧憬的风彩绝世的少年正与被父皇囚禁宫内、看上去病怏怏的姜国质子密谋着什么。

    他大惊失色,他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叫姜成桦的人,因其总是过于阴沉懦弱。然而刚要转身飞跑回宫向父皇汇报,却见一袭白衣的美少年已然直立在他身前,阻住了唯一的去路。

    “这小皇子冒冒失失的,你可舍得由我带去炎国磨炼一番?”白衣少年笑眯眯道。他笑起来的模样愈发温柔俊俏,只是眼角眉梢那份久居高位的傲慢与漠然,亦令人心生畏惧。

    “你若当真无所事事,我没有意见。”姜成桦缓步走了来,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

    郁飞琼狠狠回瞪姜成桦。

    “他似乎很不喜欢你?”白衣少年右手修长的食指靠在唇边,轻笑着讥讽道,“你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废话真不少,跟个女人似的!”姜成桦立马不高兴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哪里有半点平日里人前唯唯诺诺的怯弱模样?

    白衣少年突然正色,探出的那根食指轻点在郁飞琼眉心,他便感觉一阵不可抗拒的晕眩感袭来,最后听到白衣少年对姜成桦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人暂时先带走,日后会还给郁思远的,你放心。”

    之后的路途漫长痛苦,是他噩梦的开始。而此刻叙述出来,他亦是心惊胆颤。

    郁飞琼醒来的时候,已被打断了四肢扔在装运货物的车厢内。车子一路颠簸,早出了煜国皇都。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停了。浑身筋骨寸断的剧痛与腹中久未进食的饥饿使得他无力发出一个音节。

    车门被拉开,他看到了那个外表美好实际上却残忍可怖的恶魔。

    恶魔噙着蛊惑人心的笑容,给他灌下一大碗不知用什么熬成的汤药。

    断骨处飞快愈合,可他半分感激也没有。因为那疗伤的汤药中,又含着每隔六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的奇毒。

    毒液在浑身骨髓里蔓延,他成了恶魔试药的对象。对方似乎不急于弄死他,每到奄奄一息之刻,便会变着法子地将他弄活。

    他想尽无数方法对抗,他绝食,对方就用诡异的巫术封禁他的行动,直接灌入几大碗辣椒水;他想要撞坚硬的车壁自残,对方积极主动地再次折了他的手足;他大吵大闹,拿自己煜国储君的身份作威胁,对方轻描淡写道出煜王身边已安上了另一个人,一个完全易容成他的模样并尤其擅长模仿的人……

    “就算现在放你回去,你老子也不会承认你了。”白衣如雪的恶魔笑吟吟道,宛转美目水波清澈,圣洁得如同仙人。

    “混蛋!你究竟要做什么?要杀就赶快动手!”他终于彻底崩溃。

    “不急。”恶魔欣赏着他绝望的姿态,笑容优雅矜贵,“这么秀气的男孩子,他一定会迷上你的。”

    数日后,他才明晰对方的真正意图。

    当他从种种药性中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总是戴着金面具的男子的玩物……

    更加绝望的日子从那时开始,持续了一整年。

    直到离泓又物色到另一名更漂亮的少年,他方被解除禁锢,分配进死士营中。

    “终有一日,我要报仇!我要捉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受百倍千倍的折磨……”月光下,郁飞琼咬牙道,手上劲力加大,将丁若羽紧紧箍在胸口,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丁若羽强忍着没有推开他。她知道,他受了太深太深的伤害。被伤成这样,如果还不能坦白心底恨意,那与入魔又有何异?

    “为何要告诉我?”良久,她才打破这沉默的月色。

    “那夜你假装屋外有人引走其余人,免我继续被打,我就知道,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在意我的生死。”身上的受力减轻,他幽幽开口。

    “我会帮你。”丁若羽小声道,“只要你不再伤心痛苦。”

    郁飞琼松开手望着她,犹豫了片刻,忽然借着上涌的酒意,颤抖着吻了吻她的眼睛。

    “日后事成,我带你回煜国,立你为后可好?”他虽是问句,却语气坚决,犹如誓言。

    丁若羽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她明白,此刻胸中微微缠绕的这抹情感,还为时过早。

    可是……她脑中却有微光一闪,突然回想到另一个人,刹那间脸色惨白。

    郁飞琼有些微的失望,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固执地牵着她的手回到静谧的屋中,悄悄靠在一起,直到入眠也不肯松手。

    丁若羽想到了李韫,心里一团乱麻。六岁那日的点点滴滴,她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

    李韫当日曾轻描淡写地说过他在被追杀,因其掳走了煜国的太子。

    大国师……难道竟是李韫?

    她因极度的惊愕与恐惧,浑身僵硬冰冷、无法动弹,直至后半夜才昏沉入梦。

    晓雾散去,号角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少年。

    自折损了守边大将,煜国军队一溃千里,接连丧失两座城池,士气一蹶不振。

    西炎军队则反之,有了巫师后,宛如神助,伺机一鼓作气,杀得敌方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捷报连连,讯息飞传西炎国皇城。

    赤云殿内,送走西炎皇帝,戴着金面具的巫皇流焰靠坐在金椅上,看上去颇为疲惫。

    国师屏退了所有下人,缓缓走到他身旁,替他揉起肩来。

    他似笑非笑望着流焰,眼眸中透出些许惋惜。

    “怎么,又想换宠物了?”

    巫皇发出一声叹息,突然卸下了金面具。

    露出半张俊美如天神,另一半却因为溃烂流脓而可怖如厉鬼的面容。

    国师目光飘忽,像个心虚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道:“灵药还在研制,假面……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给你换上。”

    “我要你的脸!”巫皇蓦地冷森森开口。

    白衣男子笑容温和一成不变:“你还在执着什么?我的样貌早已被天帝的人给惦记上了,你若要用,迟早会成为我的替死鬼。”

    “你说过会给我一张完美的脸!而现在……你自己看!”巫皇暴怒,压根不买他账。

    “飞琼那孩子原本挺适合的,可惜兄长大人当初不中意……”国师故意挤兑道。

    “现在我不管!我要你用最快的方式将我的脸换好,不论使用什么手段!”巫皇恶鬼般的面庞上目光凌厉慑人。

    国师笑得清浅如水,双眼却是暗藏杀机:“放心,不会让您烦恼太久的,眼下也就只差那几味药了。”
………………………………

第十一章 龙鳞

    城楼旁营帐内,少年们将丁若羽团团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

    “你、你们俩,怎么突然就成了相好的?”

    田贝第一个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作为此次随军死士中唯一的女子,丁若羽被这突然一问也问蒙了。

    “什么相好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别胡说!”她艰难解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处望了望,郁飞琼依旧缩在角落里。他抬头看向她,眼中毫无愧意。

    夜里明明只是挨在一处,没想到醒来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了……丁若羽直顿足,怨自己总是睡得太死。

    “好朋友就能抱一起睡?那我今晚也要!我不也是你的好朋友么?”田贝各种不满,大摇大摆张开双臂就要来搂她。

    “都闭嘴!”角落处少年终于开口,冷冷起身,将丁若羽拉到身边道,“她是我的。”

    少年们见他那副不高兴的样子,也纷纷消停下来不敢再扯皮。

    瞭望塔上,南宫忆望着下方军队穿梭带动的蹄尘万千,眼底流淌着悠远的波光。

    最后一城了,打下便能回去,换取解药。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消遣,他必须速战速决。

    军队中因他的存在,连克两城,他们只道有巫师亲临战场是件大好事,却不知他临走前服了限定日期的药丸。如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服用解药,则毒发立死。

    跟随国师后的这些年,他的性情被磨砺得尤为冷酷坚毅。

    这几年,死在他手中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离泓最信任的两个手下,他与无眠,一明一暗,此刻都已被派了出去。

    想到这里,南宫忆冷酷的心底居然为他那捉摸不定、残忍无情的主子忧虑起来。

    现在离泓身边确实连一个暗中护卫的手下也没有带。

    他独自来到皇城市集,大摇大摆的,看起来肆无忌惮。

    脸上覆了特制的人皮面具,遮盖住原本的面貌。他穿着西域少年出游踏青时最常见的那种窄袖布衣,乍见之与常人无异。

    只是,他的身材过于修长挺拔,眼神亦过于锋利。这两个如何也掩盖不了的特征使他鹤立鸡群,无论行走在哪儿都无法不惹人注目。

    他径入了一家阴暗且生意不大好的药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