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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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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告别
疫情控制后,学校解除了封校。我跟鱼挽手去海边散步,回来的路上,我第一次拉着她,刻意走过我们曾经租住的那个小区,走到熟悉的那幢老楼。
二层的那间屋子,没有一丝光亮。
我终于鼓足勇气,向过去真正的告别。
你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喜欢师兄那么优秀的人,我怎么会后悔。
你们是互相喜欢。
也许吧。只是互相喜欢的人,不一定能永远在一起。
师兄一定没有事,因为美国没有S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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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
听说乙方公司本部的培训,为了配合我们的时间,也暂停了两天。我在秦市接到领队电话,当晚开拔,周二继续进程。
我从未对老公撒谎。我此时打电话给他,却心虚得很。师兄的事情我还没有头绪,暂时无从对他说起。
此时又多了容一,虽然只是碰巧见了一面,我却预感事情不会简单过去。
只是凡此种种,我不知要在怎样的契机向老公提起。私心里我想闭上眼睛,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没再遇见。
我原来心下是如此的自私不堪。有句经典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可我习惯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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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配热干面
章衡路过培训教室的门外,隔着玻璃,他看到小师妹心无旁骛的样子。她还跟上学时候一样。夏绾绾不动声色,站在一旁静静的等他。选这个助理当初只是一念之间,如今看来自己眼光真的不错。
他往前走去,她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一边像平素一样交代行程,一边拿了几个需要签字的文件,一个个递到他手里。他边走边看,刷刷的签名然后又递还给她。他工作起来思路清晰节奏快,难得的是夏绾绾总是事先做好各种准备,尽力配合他的节奏。时间长了,两个人之间也有了很多不需言语即可领会的默契。
工作的事情都交代完毕,夏绾绾看了看章衡的脸色,又说。
章总,刚才您开会的时候,您的弟弟来电话,说晚上到你家,要您给他定大份的热干面,还要……
夏绾绾还没说完,章衡就不耐烦的接过了话头。
还要?
嗯……红酒……醒好……
章衡嘴角一歪,扯出了半个笑脸。
红酒配热干面,也就他好这一口。当他是祖宗呢,倒是跟我拽起明星的架子来了。
话虽如此,夏绾绾还是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章总……
又想要签名照?
不是我,是我姐姐家的那几个外甥女,迷他迷的神魂颠倒。
你自己不想要?
章衡平素甚少闲聊,夏绾绾知道,都是刚才那间教室里,坐着的那位的功劳。
我不需要。真的。
她认真的,加重语气强调。
在她眼里,她的章总,比明星容一,还要帅上三分。两人的容貌本就相似,一个生在南方,一个生在北方,一个多些精致,一个多些凌厉。她更爱后者。她在他身边这些年,行为端庄,从不逾矩。但自从知道,他心里的人早有了家庭孩子,她用尽全力压制的心思,却时时在挑战她的自制力。
章衡以为她害羞,笑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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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他晚上十点才回到家里,大明星容一正坐在他的笔记本前,带着耳机,双目炯炯的盯着屏幕。游戏界面的色彩在他脸上五彩纷呈,手边一份热干面已经吃掉了大半,醒酒器中的红酒也浅了不少。
他把手里的一个盒子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站在他身后看他打了两分钟游戏,便进去更衣洗漱了。
等他洗完澡,换了睡衣出来,容一正坐在沙发上,光脚盘着腿,专心致志的吃他带回来的海胆。
要不说还得是我哥呢,真新鲜。
嗯,今天新来的,吃着不错,给你带了一份。
资本家。
章衡瞥了他一眼,没回应,从杯架上摘下一只杯子,倒了半杯红酒。他也光着脚,把腿伸直搭在茶几上,放松的倚进沙发里。
两人相隔不远,容一的脸,脖子,耳朵,都是红的,像是一只煮熟的基围虾。生来就是做演员的料,天生皮肤白的赛过女孩子。喝了酒就会通体的红。
杀青了,还是请假出来有安排?
明天有个广告的拍摄。晚上12点的飞机赶回去。
那你,早点睡?
他知道他们忙起来没空睡觉。
容一端了酒杯在手里,也学他的样子,伸直了腿陷进沙发里。并排躺在他身边。
我怎么舍得。多日不见,愚弟甚是思念……
说人话。
白天都有各自的辛苦,到了晚上,终于可以卸下所有。
好!——听说,你最近把买卖做到三线城市了。
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
章衡沉吟了一下。
那是我的故乡。
赫赫,衣锦还乡,可喜可贺。
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你想问什么?
有什么我能问的?
没有。
撒谎。
有事儿没有?没事儿睡觉去!
章衡,这可不像你,这么沉不住气。
怎么,吃了我的海胆嘴还没擦干净,就不叫哥了?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手段,竟能摇晃你这座冰山。
之前?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困了,睡觉!
容一重重的放下酒杯,一脚踢翻了沙发边的一只靠背,气咻咻的往卧室走去。
客厅灰蓝色的沙发旁,只开着一盏黄色的落地灯。章衡一口一口的抿光了半杯酒,放下空杯子,走到容一的房间门口。
他果然没有睡。半个身子趴在露台外面。
怎么回事?
他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把烟盒和火儿递过去。
你去美国,是因为她吗?
你怎么知道她的?
公平点,我们一人一个问题。
章衡看着面前这个肖似自己,从小跟自己最亲近的弟弟。他向来温和,两人也一直投契,他说什么,他从不故意挑衅悖逆。
他也从不无理取闹。
好。
章衡靠在露台上,深重的吸了一口烟。
你去美国,是因为她吗?
容一固执的问同一个问题。
不是。
他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放她走。
大姨说,你大学带过女朋友回家,是她吗?
……,是。
容一转过身来,仰面朝天,双臂支在围栏上,吐出一口烟。
怪不得……
容一空了很长时间没再说话,两个人沉默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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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
我在山里,贵州的一个小山村遇见她……
好多年前,久的我以为我就快忘记她了……
她在那儿当老师……
住在一间破旧的四处漏风的教室,穿着当地人的衣服。
她不怎么说话。
晚上会一个人跑到树林里去偷偷的吸烟。
刚开始,我以为她总是偷看我。
后来我意识到,她只是专注于我的脸。
我跟她表白了……
第二天,她就消失了……
章衡把手用力的按在护栏上,他不想让容一看见他抑制不住的颤抖,虽然年岁相差不多,在他面前,他一直是一个伟岸的哥哥的形象。
你明天还有工作,好不容易在家里睡一觉,早点儿歇了吧。
章衡走出去的样子难看极了,软的像一滩烂泥。
容一在心里苦笑。
似乎当初发现她不见时,倒不如今天这么心痛。
他那时也猜测她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有锥心的伤痛,要避世般的到尘世的边缘去疗伤。他只想不到,她心心念念的,是他至亲的兄弟。这个发现真让他憋屈。窝火。
他们两个都长得像姥爷,容貌自是七八分相像。
他想起她看他的眼神。
那么那个拥抱呢?她到底抱住了谁?
他听见玄关的门响了一声。章衡出去了。他去找她吗?他自嘲的笑,是与不是,他似乎从来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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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衡的传说
夜很深了。章衡把运动衫的帽子罩在头上,漫无目的的往前跑。他没办法安静的待在屋子里。他的每根神经都叫嚣着痛,痛彻心扉。他想用运动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当年离开学校,到了美国。他一直联系导师,厚着脸皮拜托他打听小师妹的情况。她报道迟了一个月余,若不是导师去她们院领导那里打了招呼,她的学业恐怕不能继续。
原来她竟独自一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他一面不辩东西的奔跑,一面不由自主的想象她在山里孤单度日的情形。容一说她晚上一个人去林子里吸烟……曾经那个卡通睡裙上带着一条小尾巴的小丫头,无忧无虑,简单的像一滴透明的水。她也学会了吸烟,深山密林,她的胆子那么的小……
他对自己年轻时的愚蠢顶礼膜拜。
他曾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苦痛去填平刘洋心中的伤疤。
他曾希望刮骨疗伤还能重回小师妹身旁。
他一个也没有做到。
人算不如天算。
刘洋的消息和他母亲的来访时断时续。他的病情也跟着时好时坏。他看着刘洋日渐一日的憔悴下去,他的自责也越来越深重。有时候他甚至真的想放弃了。可是妈妈转身之后的眼泪和当面若无其事安慰,让他不忍。
他总是睡不着,不吃药的时候,就靠思念小师妹度过漫漫长夜。
他身上只有一张小师妹的照片,是他拜托罗珊,通过小师妹的社团,费了点周折得来的。想想两个人一起这么久,因为他的无趣,他们竟连一张合影也没有。
情况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他几乎半月没有睡眠,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梦游一般。这情形好巧不巧的,竟被刘洋的妈妈撞了个正着。
你宁可自己疯掉,也不肯要我的女儿,是吗?
如果刘洋真有三长两短,你应该为她陪葬,陪葬!
她恶狠狠的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全然不顾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子与她的孩子同龄,也是一个可怜的病人。仿佛全天下,只有她的孩子是孩子,她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别人的意愿,甚至性命,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母爱的确很伟大,只是她的爱,如此的狭隘和自私。
他像个破败的布偶,软绵绵的顺着墙边躺倒下去。
那是最险恶的一次。他木呆呆的,对进食有了抵触情绪。抑郁症病人最怕求生意志消沉。他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东西也神经反射的吐。
医生给他输营养液,勉强维持他的体征。可他又一直睁着眼,睡不着觉。国内的父母忧心如焚,正值SARS肆虐,中国公民被限制入境。
妈妈在电话里哭着求他,要活下去,活下去……
妈,我想见你们。
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思念亲人。
妈妈也想去,可是国内非典疫情严重,我们被限制入境……
非典?
妈妈突然意识到什么,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了很多非典的情况。也特别提到高校人群密集,感染情况不容忽视。很多高校封校了……
岩岩……
妈妈联系一下岩岩,问问她情况?
不,不要,我不想这时候打扰她。
小衡,你都……,你这是要急死妈妈了!
妈,我不会有事的。
病床上的他眼神里终于有了些光亮。
他开始吃饭了。吃完了吐,吐了努力再吃。他的医生看到了希望。
因祸得福。刘洋的妈妈目睹了他的病情,从此再未出现。
他是很长时间以后才意识到,捆绑着他的束缚,终于解开了。他最终没能够治愈刘洋。可他也不再有那么顽固的负罪感。他自己几乎是死过一回,许多该放下的,他也允许自己放下了。
他开始积极学业,积极配合治疗,积极健身。酗酒是最凶蛮的敌人,他的身体被消耗的厉害。病情依旧反复,修理一台破败的机器,比打造一台新的要困难得多。
那个年代,抑郁症在国内,几乎等同于精神病的代名词。所以他的情况少有人了解,是对他的保护,却也佐证了学校里的传言。
章衡抛弃了各方面平平的任岩,与美丽的初恋比翼双飞,同赴美国深造,几乎没有人怀疑。童话故事里,王子总是要和公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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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刺
容一过了许多年,再次在梦中见到为他挡住夕照的那个单薄柔弱的背影。在她的沉默不语里,藏着多少痛苦。可就在她的痛苦里,他仍看到她内心的干净和温暖,她一面静静的疗伤,一面温柔面对这个世界。
她消失后的那几天,孩子们都守在门口,流着眼泪等他们的任老师回来。就连剧组工作人员给的糖,也无法换得他们的笑脸。
她那时虽不爱说笑,面对孩子们却是另一番光景。他偷偷看过她上课,她给孩子们表演默剧,一句一句的教他们唱歌儿,孩子们的笑声银铃般动听,她的表情也生动明朗。
他从心里嫉妒章衡。从小到大,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优秀,他从不曾羡慕过他。而这一刻,他嫉妒的发疯,她心里眼里,从头到尾,只有章衡而已。
那时他尚未大学毕业,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带给他的吸引和触动,非常特别。她离开后,他不顾学校三令五申要求他返校参加汇报演出的通知,坚持留在那间小教室,等了她一个月。
他那时是恨的。
明明前一天她接受他的拥抱,她也温柔的回抱了他,他们在风景如画的路边,长长久久的互相依偎。可是第二天,第二天她就不告而别,消失的无影无踪。
欢喜之后的一场空,他连发泄都找不到对象。他的愤怒,悲伤都只能对着软绵绵的空气。他难以接受。
那时年轻气盛,甚至发誓一旦找到她要狠狠的报复她。
这些年他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什么女人没见过。年少时的爱恋,还没开始就结束的背叛,慢慢的变成一只小小的刺,不撩拨,似乎也便不觉得什么了。如果不是那天赶着去跟他最亲的大姨匆匆见一面,也许他们俩之间也就仅止于此了。
他一直不红不黑,不温不火,身边的同学,好友,红得发紫,他却并不艳羡。他尊重和热爱自己的职业,他想一辈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演下去。有家里的支持,也有父辈的人脉,他的工作室也慢慢步入了正轨。
始料未及的是他突然就火了。
第一次被堵在机场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儿发懵。
但他很快就适应了,也让自己漠视这些。他知道浮躁不能长久,娱乐圈不乏新鲜面孔,再回归平静,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他的工作变多了,行程愈发紧凑,他甚至会为了不能睡醒自己发邪火儿,但从不殃及旁人。休息不足,一向规律健身,体质很好的他反复感冒。赶上参加大型晚会,一面拍戏一面做空中飞人,反复排练,做自己明明不擅长的事情,压力很大,他很烦躁。
一场颁奖礼,他从一个不被邀请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突然变得炙手可热,坐在嘉宾席的第一排,与那些大咖一起争夺表演行业顶尖的盛誉。他坐在台下,看着剪辑的片花,听到著名主持人用表演艺术这样的字眼来高度评价他的作品。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山里的那些日子,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下磕尖尖的女孩儿,一脸认真的对他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表演艺术家。
他知道他还称不上什么艺术家,也许他一辈子都难达到伟大的高度。在他初入行的那些艰辛里,她的话,曾给了他无比的温暖和坚定。
他也许不单纯是恨她,他忘不掉她,也许不是因为那些年轻的伤痛。人生初始的岁月,有他咬牙流泪,化茧成蝶的记忆,在这记忆里,有一个穿着白衣白裙,戴着一只白色贝雷帽的温暖的女孩儿,用自己柔弱的肩膀,笨拙的为他遮住了刺目的光芒,许了他一瞬阴凉舒爽。
他的心就这样静下来了。他的浮躁就像他的青春期一样,短暂开始,无声息的结束了。有人说他恃宠不骄,有人夸他少年老成,他微笑,再微笑。
其实他早就不恨她了,他记得住的只是她的温暖和善意,和自己单方面,纯纯的喜欢。
可即便如此,再见她,他却故意的表现出了大白羊的大戾气。毒舌冷漠,逼的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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