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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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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逃一样离开承元殿,在殿外扶着红漆柱子,呕吐不止。墨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从背后替她轻拍。
青竹不敢回头,只是问了一句:“如果苏倾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替他做么?”
墨谣想了一会儿,说:“他从来不会让我做任何事,我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想做的。”
夜里苏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墨谣变得很难入睡,整夜整夜,只想努力听见他细微的心跳声,那是她在空旷的承元殿里,最后一点慰藉。
下第一场雪时,苏倾坐在窗口,声音已经小得像喃喃自语:“墨谣,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做。我小时候体弱,父母和大哥,从来不准我在雪天出去。我很希望能在雪地里跑,把一大片干净的积雪,踩个乱七八糟。”
墨谣把耳朵贴在他唇边,才能听清他的话,替他把身上的毡毯裹得更紧:“嗯,以后会有机会的,没人敢管你。”
“墨谣,其实我家里还有个妹妹苏绣,年纪还小,以后你要照顾她,替她选个好的夫家。”苏氏是名门望族,就算败落了,家里的小姐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苏倾只不过是想给墨谣留下点念想,免得她这性子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来。
心里的想法,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没有了我,你也会好好活下去的吧?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孩子,会头发变白、牙都掉光……”
墨谣点头:“嗯,我会很好的,说不定,很快就把你忘了。”
苏倾闭上眼,墨谣也闭上眼,心口的疼痛涌上来,黑暗卷走了她最后一点神智。
……
寿春城外,萧祯一袭黑衣,正策马疾驰。他带了十五名金鹰卫,进入代国附近的山林,终于猎到了一只小貂。代国的王族将这种小貂视作神灵,不允许任何人猎杀。他们在返回时,遇到了代国军队的阻拦,十五名金鹰卫,拼死护卫他杀出重围。
来不及替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捧一把土,萧祯就不眠不休地往寿春赶,墨谣那一天死灰一样的眼神,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真的怕了,怕来不及救下苏倾,墨谣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楚王宫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寿春城外,萧祯小时候,就是从这条密道逃生,躲过了杀身之祸。他知道这时的楚王宫,已经全部在于楚的掌控下,他也知道这一趟有多危险,可是他不能等了。
密道的出口,离承元殿不远,他小心地躲过巡逻的岗哨,用迷药麻翻了值夜的宫女。进入内殿时,正看见苏倾和墨谣都躺倒在地上。心跳几乎停止,他以为自己来迟了一步,伸手先去探苏倾的鼻息。
还好,虽然微弱,可呼吸还在。萧祯松了一口气,这才把墨谣抱起来。人一入怀,他就觉得不好,呼吸时轻时重,带着沙沙的肺音,嘴角蜿蜒出一条猩红的血迹。
手指在她脉搏上一搭,萧祯整个人如遭雷击,死老天,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墨谣的症状,很明显是心脉上的旧伤又恶化了,旧伤之上,似乎又加了新伤,忧思过度,又酗酒成瘾。所有这些累加在一起,也已经是极难治愈的病症了。
两个人都病着,黑萤石粉和貂油却只有一份。
萧祯把配好的药粉拿出来,就着茶水,喂给墨谣。她已经很难吞咽,萧祯只能掐着她的下颔,强迫她打开喉咙,再顺着胸口,一点点送下去。
……
于楚已经等不及了,虽然苏倾病重的消息确实无误,可苏倾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想来想去,他决定提前动手,不是说做大事的人不能拘泥于小节么,只要他登上王位,谁还会质疑他是怎么取得的王位。
于楚最忌惮的,还是苏倾,他的人一打开王宫大门,就直奔承元殿。殿内一片寂静,于楚冲进去,就看见苏倾躺倒在地上,四周是零散的杯盏。
“令尹大人?”于楚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反应,他伸手去触摸苏倾的鼻息,一触之下,心头骤然一松,苏倾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一下子挪开,于楚抑制不住激动和狂喜,勉强平息了几次呼吸,才对身后的人说:“令尹大人去了。”
离开承元殿,于楚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公子含。从前他畏惧苏倾,不敢轻易下手,可是那个令他忌惮的人已经不在了,捏着一小瓶鹤顶红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刚转过一道弯,黄起就从道旁转出来,跪倒在于楚面前,朗声说:“老臣参见公子。”
于楚没料到黄起会在这时出现,更没料到他会如此客气,亲自伸手搀扶:“老将军请起。”刚一触到他的手臂,手心里就被塞进一个棱角分明的东西。触感沁凉,于楚低头一看,是调动楚国兵卫的兵符。
兵符在手,于楚的王位已经十拿九稳,大部分楚人还在睡梦中时,楚王宫里已经更换了主人。
“老将军,”于楚一贯沉稳低调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笑容:“老将军,真没想到,您倒是个胸怀时务的人,日后老将军一定会是国家重臣。”
周围人看向黄起的表情,突然变得丰富起来,心里想着,都说黄起为人刚直不阿,其实也不过如此。这一刻,他们都忘记了,他们自己不也早就做了“不过如此”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之责别人。
黄起一直平视着于楚,不去看那些嘲讽、鄙夷的眼神:“公子,其他的事情,不如就交给老臣去做。”于楚看向公子含的寝殿,他在三教九流里厮混过,知道那里有一条规矩,如果有人要投靠在某个势力极大的人门下,就要先去做一件或偷或抢或骗的事情来。既断了自己的退路,又表了忠心,同时还留了把柄在那人手中,一举三得。黄起的举动,在他眼里,就是在要求这样的投靠。
他把鹤顶红悄悄递过去:“那就有劳老将军了。”
………………………………
66、人无可恋
墨谣醒来时,刚好看见床头插着一枝新摘下来的柳条。恍惚间,她以为是苏倾出门去摘回来的,心中一喜,就要坐起来。才刚一动,就发现周围的布置,跟承元殿完全不同,四面素白,似乎是军营里的大帐。
门帘打起,萧祯端着药碗走进来,看见她起身,反倒把药碗放在桌上。
墨谣还没搞清楚状况,看了他一眼,又急忙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抬头看着萧祯:“你把我带出来的?”
萧祯也不说话,倚靠着门口看她。
“苏倾呢?”墨谣眼睛里燃起一丝热切,似乎很希望萧祯告诉她,苏倾终究还是被救下来了。她双脚在地上胡乱踢着,想找着自己的鞋子,可是头疼得厉害,连之前穿了双什么鞋,都不记得了。
“他死了。”萧祯揽住她,把她横抱起来,放回床榻上。
墨谣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隔了片刻,她忽然不管不顾地踢打起来,谣从萧祯怀里挣脱出去:“放开我,我要回去!我不信,我要亲眼看见!”
萧祯半跪在地上,死死地压着她:“你回去也看不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已经五天了,就算你回去,恐怕也见不到苏倾了。”
五天,对于早有准备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公子含暴病而亡,令尹苏倾病故,老将黄起忽然列出苏倾的十条罪状,指责他扶立先王幼子,独掌大权,公子俞才是应该继承王位的嫡长子。
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公子俞占尽,更何况,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可楚国终究需要一位君王,他获得王位,已经毫无悬念。
“那又怎么样?”墨谣反问,“这些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要陪着苏倾,看他最后一眼。他是千古功臣也好,他是万世奸佞也好,只要他是苏倾,我就喜欢他。”
萧祯松开手:“我不拦着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你还欠我的,我没允许你死前,你都要好好活着。”
墨谣冷笑:“我自然记得。”
萧祯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上马,她好像每次从自己面前离开,都毫不留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楚王宫中,于楚身着礼服,坐在偏殿里,礼官正在往他头上固定金冠。在众人眼里,没人再敢叫出于楚这个名字,人人都只能对他郑重地行礼,尊称“公子俞”。过不了多久,连公子俞这个名字,也会成为禁忌,人们提到他时,只能用一个模糊的尊称——王上。
可公子俞本人,却脸色阴郁。即位大典马上就要开始,玉圭却还没有找到,没有玉圭,就没办法进行祭祀祖先的典礼,那也就意味着,即便登上了王位,他也是一个没有得到祖先宗庙认可的王。
他稍微一动,礼官措手不及,金冠一角扯到了他的头发。礼官吓坏了,立刻就要跪下请罪,公子俞却一摆手,吩咐他:“退下!”
他站起来,走到青竹身边,捏起她的下颔:“本王再问你一次,玉圭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如果不是即位典礼前要进行占卜,如果不是云姜偶然提起,到他府上那天,撞到了一位奇怪的家仆,他还不会这么肯定,藏起玉圭的人就是青竹。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嗯?”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怒意沿着手指传递过来。
青竹不多不闪,只是看着他:“我说过了,只要今天陪你走上高台的人是我,我就可以保证,到时候玉圭一定会出现。”她已经知道了,公子俞决定迎娶赢诗为正妻,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煊赫的身份,没有可以倚仗的势力。她有的只是满心爱恋,什么都肯为他去做,可惜他现在不稀罕了。他马上就会成为楚国的王,到那时,甚至不用他开口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把他想要的东西,双手捧到他面前。
“你以为我真不能拿你怎么样?”公子俞顿了一顿,忽然又换成一副温柔的强调,“青竹,不管怎么样,你始终都是我的妻子。今天的典礼,本来就该你站在我身边,别闹了,快把玉圭拿出来,我们这就该上去了。”
他这副哄骗的嘴脸,青竹已经看得太多,多到无论它怎么动人,都不会再相信了。“我说过了,只要我们一起走到上面,你自然会知道玉圭在哪里。”
翻来覆去,得到的只有这一句话。吉时已经到了,礼官隔着帘子催促了好几次,公子俞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地抓住青竹的手,带着她上了辇。
车辇沿着宽阔的宫道驶过,无数宫婢艳羡地看着站在新王身边的女子,却不知道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行到王宫正东的高台下方,公子俞带着青竹一起下辇,先叩拜土地,再一步步登上八百级青石台阶。
公子俞脚步沉稳,青竹的步子却越来越慢,渐渐有点跟不上。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公子俞回头,看见青竹脸色发白,满头都是汗水,没有一句温存的话。
青竹的心已经彻底凉透,站在比他低几级的台阶上,仰望着他问:“登上最高处,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放弃一切?”
公子俞冷眼看着她:“青竹,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跟我一起举行即位大典的女人是你,连秦国公主都只能在下面跪拜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青竹只想笑,的确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他所理解的给与,就是身份、地位、钱财,可能包括今天这身华贵的礼服,也可能包括日后没隔几天就召她来伺候,惟独就是不包括一颗真心。
公子俞警告地拉了一把青竹,继续往上走。青竹脚步虚浮,走到一半时,已经摇摇欲坠,却仍然在坚持。
还剩一百级台阶时,公子俞压低声音对她说:“到了最上面,你最好立刻把玉圭拿出来。”
身后的人说了一声:“我好累,走不动了……”跟着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殷红的血迹从她裙下渗出来。青竹痛苦地用手压住小腹,那里本来有一个生命,是青竹盼了很久才盼来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存在了。
公子俞抱住青竹,高台下的人,因为离得太远,还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你的诡计?让我当众出丑,你怀孕了,却不告诉我,专门等到今天,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
青竹竟然笑了,虽然笑得那么凄惨,哪个女人会愿意,牺牲自己腹中一条生命,只为了给这男人一个笑话?即使这个男人再不堪,那条生命,至少还是属于母亲的血脉。
高台正面修筑的青石台阶,是专门供楚王和王后通行的,其他人不能轻易踩踏。医官只能绕了个大远路,从另外一边登上来。
简单的诊脉过后,医官战战兢兢地回话:“王上,孩子是保不住了,至于大人,恐怕也……”
“恐怕什么?”公子俞一声怒喝,吓得医官差点栽下去。
“失……失血太多,又没有求生意志,王上请节哀……”医官的话让他清醒过来。没有求生意志?他低头去看青竹,她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没有悲哀,也没有恐惧,好像活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欣喜的事情。
紧接着,他更加悲哀地发现,明知道青竹已经处在弥留边缘,他最想问的,竟然还是玉圭的下落。
………………………………
67、永不能忘
青竹凑近公子俞耳边:“于楚,其实玉圭一直在我身上,可你几次跟我同床共枕,都没有发现它,你猜它会在哪里?”
公子俞神情剧震,那块玉圭小巧精致,如果要一口吞下肚腹,也并非不可能。
青竹继续微笑着:“你想要拿走它……就尽管拿呀……”
……
墨谣奔回寿春后,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楚王即位典礼上发生的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青竹竟然就这么死去了。街头巷尾,还流传着更可怕的谣言,说新王将这位本来应该成为王后的女子,亲手杀了。据说当天在场的医官,回家以后就惊吓得神智不清,再也不能替人看病了。
她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当初那个叉着腰、叫着“小贼,快把钱袋还回来”的女孩,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而当初那个木讷拘谨的于楚,在回忆里,也变得可亲起来。在现实里,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墨谣永远没机会去向他求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青竹,她听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苏倾不能被葬入苏氏的族墓。苏氏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说是因为苏倾没有娶妻,不能算作成年男子。按照习俗,只有成年男子才能葬入族墓,未成年的男童,只能用草地裹了,丢到野外去。
墨谣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借口罢了。苏倾身挂相印时,恨不得整个楚国姓苏的人,都要跟他攀上点亲戚关系。眼看苏倾死后失势,竟然连他归入宗祠的资格都要剥夺。墨谣从心底冷笑,他用自己的一世贤名,换楚国十年安稳,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
云照山原本是苏氏的私产,后来被苏明玉看中,修建了云台。可惜苏明玉生前,并没能完成云台的修建,后来被苏倾补完,所以世人一直以为,是苏倾修建的云台。
苏氏宗族的墓地,就在云照山后面。苏倾的灵柩,也被停放在这里。公子俞摆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把苏倾的赐还给他的宗族,要他们自己去想,该如何处理他的身后事。
墨谣冲上云照山时,还没有出头七,原本应该正是陆续有人来祭拜的时候。她从小四处流浪,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熟悉,只觉得偌大一个灵堂,竟然空空荡荡,只有苏倾的灵柩被摆放在正中间。四周是一片茫然的白,像覆盖了一层大雪,她忽然记起苏倾说过,一直想有机会,在大雪地里跑,现在也算做到了。
苏倾兄弟都没有子嗣,苏氏宗族又对他不闻不问,连个扶灵的人都没有,灵柩旁边,只跪着一个一身孝服的小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十几岁大而已。墨谣径直走过去,整个人趴在棺木上,像拥抱着那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嘴角浅浅地笑:“你说的没错,坏习惯一养成,就再也改不过来了。你看你,现在起得比我还晚……”
穿孝服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人,越过致礼的位置、直接触摸棺木,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可是墨谣话语那种淡漠的哀痛,却让她无论如何没办法开口责怪。
“这位姐姐,你……”小姑娘忍不住开口问。
墨谣看看她的年纪,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妾姓苏名绣……”小姑娘刚说了一句话,墨谣就不知所谓地笑了一声。果然是苏倾的妹妹,小小年纪,说话却是一副礼节周全的样子,谦称、名讳一点也不错乱。
“我是来送他的。”墨谣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手掌反复摩挲着棺木的表面,眼神似乎要透过棺木,直透到里面去。
天快黑时,苏绣的神情变得越发焦急,今天是头七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苏倾就要被扔到荒郊野地里去了。这个来祭奠的女子,却举止癫狂,一直趴在棺木上,时哭时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墨谣从棺木上站起来,对苏绣说:“请你把苏氏宗族里,能够做主的人叫来,我有话说。”
虽然满腹疑惑,苏绣还是照做了。她看见墨谣眼睛里的坚定决然,竟然不敢拒绝。苏倾的一个叔叔苏牧桓,被苏绣领过来。半夜里被人从家里叫出来,难免有点火气,等见了墨谣,发现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那股火救越发不需要收敛了。
墨谣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我嫁他,今晚完婚,明天下葬。”
苏牧桓一时没回过神来,仔细听了两遍才说:“小丫头,你当这是玩闹呢?人都死了,怎么完婚?”
“冥婚。”墨谣冷冷淡淡地甩出两个字,又不说话了。楚国的风俗如此,有不少疼爱儿子的父母,会替未成年就夭折的儿子举行冥婚,好使他不至于暴尸荒野。
被她噎得没话说,苏牧桓脸色直发青,冷哼一声,心想要不吓住这小丫头,事情还真不能善了,眼下新王登基得势,在这个时候大肆操办苏倾的冥婚和葬礼,显然是不明智的。他眯着一双小眼睛说:“可是按照规矩,冥婚之后、葬礼之上,你要给他殉葬,你想清楚了么?”
殉葬两个字一出口,苏绣掩着嘴惊呼一声。其实楚国风俗并不如此,苏牧桓是在有意刁难墨谣。
“好,”墨谣点头,“但我要一个完整的婚礼,衣冠、仪式,一点都不能少。”她能为苏倾争取到的,只有这么多了。就算所有人都背弃他、唾骂他、甚至遗忘他,至少她不会。
苏牧桓冷笑:“现在到晚上,还有几个时辰?你叫我去哪里给你准备?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子时一过,我就叫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把他扔出去。”
“不行。”墨谣已经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服他,她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她只能死死抱住棺木,如果任何人要把它挪走,就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凭什么不行?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撒野?”苏牧桓说到激动处,竟然不顾斯文,挽起袖子要把墨谣拉出去。
“我给她的胆子,够不够?”门口传来一声轻斥,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
苏牧桓刚要喝骂,抬头看了一眼,喝骂立刻变成了一声结结巴巴的讨好:“信……信阳君夫人,您怎么来了?”
信阳君是秦国王室贵族,年纪不大,算起辈分来,却是现任秦王的祖父一辈。这一脉王室宗亲,一向不怎么参与朝政,可是毕竟辈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慢。更重要的是,信阳君十分好客,各路人物、不论贵贱都有结交。据说公子俞落魄在外时,也受过信阳君的接济。
信阳君夫人走进灵堂,对苏牧桓置之不理,先向灵柩方向极其郑重地叩拜。站起身后,苏牧桓和苏绣都向她还礼,信阳君夫人却依旧不理苏牧桓,只对着苏绣略一躬身。
接着,她走到棺木旁边,把墨谣扶起来,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先滚滚而落:“墨谣……”
墨谣并不认识什么信阳君夫人,不过抬起头随便看一眼,这一看,却惊奇万分:“萱女……姐姐……”原来萱女去秦国嫁人,是嫁给了信阳君。
“墨谣,是我……”萱女一把抱住她,手掌摸着她消瘦的肩和背,“卿主不在了,你怎么办……你可怎么办……”
墨谣听她这么说,忽然挣扎着站起来,俯下身子向她叩拜。萱女赶忙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墨谣不肯起来,坚持拜完了三拜:“姐姐,我代他谢谢你,谢你顾念旧情。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恳求姐姐,请姐姐无论如何要答应我。”
“是……冥婚么?”萱女一脸忧色,她可以强迫苏牧桓接受这场婚姻,可他如果坚持要墨谣殉葬,那却是家族内部的事,她也无权插手。
“是,请姐姐无论如何帮我,我早已经当他是我的丈夫,当我是他的妻子。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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