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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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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冲虽然拖住了萧祯所在的中军,却没料到,他另外派了人绕到另外一边去攻城。外城一破,桐城的少年郎立刻按照预先的计划,退往内城。
墨谣站在城楼上,只能隐约看见南门失守,烟雾实在太大,难以分辨更远的情形。冯定跑上来,拉着她就走,要带她去内城。墨谣推开他的手:“韩冲在时,他会抢在你们之前退避敌军么?”
见冯定摇头,墨谣接着说:“他不会,我也不会。他不在时,我就是他。”说完,她拿起弓弩,对准正在努力攀上城楼的秦兵。
墨谣的箭术本来就不错,虽然比不上萧祯、韩冲那样的绝技,可用来射落城头近在咫尺的敌兵,还是足够了。十几支箭发出去,便有四名秦兵从城头摔下去。
可几人之力,根本抵挡不了潮水一样涌上来的秦兵。当她再一箭射落左手边攻上来的人时,还没来得及搭上新的箭簇,右手边另一名秦兵,已经一步跳上了城楼。一人得手,后面的秦兵像受到鼓舞一样,越发勇猛地冲上来。
冲上城楼的秦兵,举起宽刀向她砍来。墨谣抽出短刀格挡,手却软得使不上力气。她不怕死,这短短几个月,好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她只是还没适应如此赤裸直接的搏杀。
风声迎面而来,她正要躲,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向她砍来的宽刀,被掷来的石块击飞。墨谣下意识地顺着石块飞来的方向看去,黑衣金面的男人,正攀着云梯赶过来。
是错觉么?从来冷冽无情的萧祯,似乎有点慌乱,跳上城楼时,被城垛上堆积的尸体绊得险险一滑。
萧祯走到墨谣面前,看见她额头上裹着纱布,抬手摸了一把,却被她侧着头躲开。失望、愤怒、嘲讽……萧祯终于开口:“你很好!你把我剥去外衣仍在树林里,自己却跑到这来替别的男人卖命?”
即使流亡多年,那种从小养成的贵胄气派也很难改变,剥去外衣,对名门子弟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见到他,耳边的厮杀声似乎都变得远了,墨谣一笑:“不是别的男人,是我的丈夫和兄弟。”
“你……”萧祯轻易就能被她激怒,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用一把短刀横在胸前。“拉呀,拉我过去,”墨谣挑衅地扬起眉,“大不了同归于尽。”
身边的秦兵赶过来护卫,却被萧祯一把挡开:“把他们都关起来,押回去!”他把墨谣向前一推:“她也一样!”
桐城干燥少雨,这个季节,更是几乎每天都是晴天。太阳挂在头顶,烤得人从头到脚都快要干渴得开裂。
秦兵没有继续攻打内城,而是带着长长一队囚车,返回营地。每辆囚车里,都押解着这场中的俘虏。
有人拿着水囊,挨个给囚车里的人喂水。所谓喂水,就是把水随意一泼,也不管能喝到多少。再英勇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充硬汉。没有水又被暴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墨谣蜷缩在囚车一角,紧闭着双眼。冯定在囚车另外一边,焦急地看着她。粗重的铁链,锁住了冯定,他只能看着,却一步也靠近不了。
送水的士兵骑着马,从队尾走到队首,正要收了水囊回去。冯定高声呼喊:“水呢?这里还有人没喝到水!”
“麻烦!”士兵抱怨一声,拔出水囊的盖子,随手泼洒。手刚扬起,一支短剑从旁边斜刺过来,“噗”一声刺破了羊皮囊身。
“谁准你给她水喝了?”萧祯脸色阴郁,皮囊里流出的水,打湿了他的马鬃。
“你在做什么?”玄武跟上来,攥住他的马缰,“这不是你一直在找的女孩儿么?你怎么又这么对她……”萧祯暴怒时,也只有玄武敢这么对他说话。
“我怎么对她了?她是战俘,每个战俘都一样,凭什么她要差别对待?”萧祯扬鞭在囚车上狠狠一抽,“谁也不准给她水喝。”
马鞭激起的尘土,在半空里盘旋飞舞。墨谣始终靠着木栏、闭着眼,好像外面的争吵,跟她毫无关系,说的并不是她,而是别人。
秦军回程的速度并不快,行进到秦国边境附近时,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军中掌管文书的小吏,正向萧祯一项项报告着钱粮开支。萧祯听得心不在焉,手里拿着一截箭头,在木几上胡乱敲击。
“那些战俘呢?”他忽然问。
小吏一愣,接口说:“路上有一批生了疫病,已经处决了,还有……”
疫病?萧祯一把扯起小吏的衣领:“人在哪里?”
小吏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结结巴巴地说:“死了的那些……已经……已经埋了……”
“不是说那些!”萧祯很久没有这么狂躁过,推开小吏,往押解战俘的囚车走去。到处是衣衫破烂的囚徒,战斗时留下的伤口,大多没来得及清理,有些已经溃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一辆辆车找过去,紧张地搜寻那个小小的身影。怎么能把她留在这种地方?她不会死……萧祯拔出剑来,劈开了最后一辆囚车的木栏。
墨谣正靠在一角,听见声响,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又重新合上。她的嘴唇因为干渴而开裂,双眼在短暂的开启中暗淡无光。
有什么东西,在萧祯心底碎裂了。他抱起干枯消瘦的身子,飞奔回中军营帐。
“小谣,别睡过去……”萧祯一根根捻着她的手指,催促了四五次,军医才来。被他骇人的目光盯着,年老的医官,连脉都诊得胆战心惊。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病症,在囚车里长途跋涉,没怎么吃饭,也很少能喝到水。医官开了些补养的汤剂,退出大帐时,长长地出了口气。
“小谣,”萧祯端着药喂她,“别再惹我了,好不好?”他说得咬牙切齿,却又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只要她别再闹了,他可以忘掉一切不好的部分。
墨谣又回到那种不说话也不动的样子,给她药就吃,给她水就喝。萧祯甩下大队人马,带着她先回了秦都,武阳侯府邸里的环境更好些,药品也更丰富。
她住过的房间,一点都没有变,连她养过的那只小狐狸,也还在原来的笼子里。没有了墨谣喂它,小狐狸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身材,不那么圆润了。
萧祯战功卓著,一回秦都,就被秦王赢轩召进宫去。相山上飞扬跋扈的少年君王,身量又长高了点,模样也沉稳得多。当着百官群臣的面,赢轩一见萧祯进来,就亲自从御座上走下来,拉着萧祯的胳膊说:“武阳侯真是国家栋梁。”言辞恳切真挚,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君臣和谐的样子。
萧祯面上客气回应,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些年来,他一直有意引导赢轩的性格,让他喜好玩乐、又好勇斗狠,因为这样好恶都写在脸上的少年人,是最好控制的。只有最近几年,他经常征战在外,留在秦都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才疏忽了对赢轩的控制。
“萧将军,你不在这段日子,有人对寡人说,你其实是楚国人,”赢轩看似无意地开口,“寡人实在气极了,当场就让人拖出去狠狠地打,萧将军为国奋战,怎么可能是楚国人?实在是无稽之谈。”
萧祯在心里冷笑,到底是少年心性,这就沉不住气了。中原诸国一向不大看得起秦国,认为秦国是蛮邦,可是秦国人自己,其实颇为自负,也不大看得起楚国这样的夷国。尤其这几年来两国征战不断,更加深了彼此仇视。
“王上,我的确出生在楚国,”萧祯不急不慢地回话,“不过,我自幼在秦国长大,已经不大记得楚国的风俗习惯了。”
群臣中间一片哗然,秦国的大半兵力,竟然握在一个楚国血统的人手里,虽然这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在朝堂上提起来,还是有些叫人难以接受。
“哦?原来武阳侯真的是楚国人。”赢轩抚掌大笑,“那武阳侯认为,应该如何处置这次俘虏的楚国人呢?”
赢轩的问话大有深意,秦国贵族普遍并不像楚国那么奢侈,不大豢养奴隶,因此对待战俘的做法,常常是直接杀死,以免战俘滞留在秦都引起骚乱。
萧祯撇着嘴角一笑:“这次带回的战俘,本就不多,不如送去训练成逍遥奴,再挑选几个伶俐的,送进宫来给王上解闷,如何?”
把楚国战俘剥去面皮、涂上油彩,再训练他们歌舞杂戏。如此残忍的手段,既能分散赢轩的心神,又能破坏大臣对他的信任。三言两语间,已经让赢轩走进了他设好的圈套。
“好!好极了!”赢轩看上去很是高兴,“不如武阳侯一鼓作气,攻下寿春,建立不世功勋,如何?这么一来,寡人看谁还敢那你的楚国身份作文章?”
………………………………
74、何日许嫁
萧祯拱手回禀:“王上,现在并不是攻打寿春的好时机。”从备战的角度来讲,现在的确不是好时机,楚人毕竟还是有血性的,必定拼死也要守卫都城寿春。
“为什么?难道武阳侯不想早日攻破寿春,迎回王姐?”赢轩侧着头,话语里带着少年人的天真。
无数眼睛紧盯着萧祯,无论他怎么说,都是错。他的出身、他的成就,都已经把他在秦国朝堂上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人。他只能忍住冲到口边的话,改口说:“回禀王上,大军需要粮草军需,请容我准备。”
……
墨谣伸着手指,逗弄笼子里的小狐狸。一人一畜,都不说话。跟人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喜欢这些小动物,至少它们不会巧言令色,也不会争夺什么王位天下。给它一把吃的,它就能高兴得摇尾巴。
“闪开!她能进去,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刺耳的喧哗声从门外传来。
墨谣微微皱起眉头,她最不喜欢听女人喧哗争吵。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腰腹又酸又痛,手脚都直发冷,吵闹声让她越发心烦。
身穿艳色的长衣的女人,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停在墨谣身前,不屑地打量她:“原来就是你进了侯爷的卧室?”
墨谣四下看看,原来这间屋子是萧祯自己的卧室,难怪这么奢华。不过她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不在意。
“我还当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原来瘦得像一把干柴。”那女人显然毫不知趣,还在言语挖苦。
“瑶姬夫人,侯爷吩咐过,谁也不能进来,您还是快出去吧。”小婢子在门口阻拦不住,追进来继续哀求。叫她一生夫人,已经大大抬举了她的身份,其实瑶姬只不过是个侍妾而已。
萧祯从来不准任何人进他的卧室,墨谣是第一个例外。瑶姬冷笑着看她:“你叫小谣是吧?名字起的倒是挺巧的,今天就改了,免得我听着心烦。”瑶姬原本是个歌伎,因为献唱时被萧祯夸了一句好名字,赢诗就买来送到他府里。
墨谣不想说话,连看都懒得看她,只是嫌她太吵,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
“你……”瑶姬气得脸色发青,转眼看见那只小狐狸,眼珠一转,笑呵呵地拿过来,“好白好顺的皮毛,等侯爷回来,让他做个围脖给我。”她看见过萧祯拿着一条狐狸围脖,看上去就跟一只真狐狸一模一样,狐狸的尖嘴咬着尾巴。大着胆子开口要了一次,却被萧祯喝骂着赶出去。
墨谣忍无可忍,站起来伸手去夺那笼子。她突然站起来,动作又快,瑶姬全没防备,竟然被她把笼子夺了回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叉着腰还要抢回来。
墨谣玩心大起,故意绕着木几躲闪,她只穿了一件贴身中衣,自然动作灵巧。瑶姬可就不一样了,她的裙裾太长,没几下就被绊倒在地,桌子上的茶壶哗啦啦掉下来,隔夜的冷茶洒了她满头满脸。墨谣勾着嘴角无声发笑,把装小狐狸的笼子捧在胸前,似乎要让小狐狸也看看热闹。
“好你个小贱人!”瑶姬恼羞成怒,顾不得钗环散乱,抬手就向墨谣脸上打来。
黑色朝服从门外闪进来,墨谣被人紧紧搂住,瑶姬的手被人攥住,停在半空没法落下来。
“侯……侯爷!”瑶姬惊恐万状,紧接着立刻挤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指着墨谣说,“是她推倒了奴家。”府邸侍妾侍婢多如牛毛,这种小把戏,对瑶姬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她还抱有一丝念想,平时萧祯对她不错,借着这可怜相,也许还能多博得他几分关注。
“只要她高兴,杀了你又能怎么样?”萧祯其实早就到了,看见墨谣嘴角噙着促狭的坏笑,便没进来,由着她玩个够。难得她高兴,一个侍妾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名字里刚好有个“瑶”字,他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瑶姬大惊失色,她懂得看人脸色,此时收敛了嚣张气焰,跪下去求饶:“妾知错了,请侯爷息怒。”
“滚出去!”萧祯淡漠地吩咐,“以后不准叫她瑶姬,谁再让我听见,就割了她的舌头。”小婢子早就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磕头离去。
“你府上真吵。”墨谣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拎着笼子走回床榻边。
萧祯无端升起一股羞恼,好像做了错事被人发现一样,急着向她解释:“要让秦人相信,我没有二心,自然要多多蓄养姬妾、不断扩建府邸,我……”
“说这些,与我何干?”墨谣留给他一个无所谓的浅笑,躺倒在床榻上。用被面遮住脸,也遮住急切凌乱的呼吸。她知道那种凌迟一样的滋味,最伤人心的,不是暴怒,而是轻视。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没办法不生气。萧祯扯开帐幔,把墨谣硬拉起来:“你宁愿天天逗一只不会说话的扁毛畜生,也不愿正眼看我一眼,是吧?”
“你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墨谣头上冒出冷汗,“我不舒服,想睡了……放过我吧……”
萧祯冷笑着把她拖拽下来:“又是这样,你有没有点新鲜的?”看她低着头,萧祯怒火更盛:“好,你不说话,我说。这个月你就嫁给我,婚礼完成,我就带兵去攻寿春。”
墨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竟然想不出一句话来驳斥,愣了片刻才说:“你休想!”
萧祯捏起她的下颔,狭长的凤眼里满是邪气:“忘记告诉你了,上次回来,把苏绣也带回来了,真是名门闺秀,比你温顺多了。你不嫁我,那就让她嫁我。秦国的风俗,你大概不清楚,这种战俘女奴,即使婚嫁了,也改变不了奴隶的身份。要是我带她去秦王宫赴宴,任何一个王宫贵族,都可以随意招她伺候……”
墨谣的手冷得直发抖,全身血液都凝住了,她自己孤身一人,什么都不怕,所以才由着萧祯把她带回来,一路上没有动过逃走的念头。可是苏绣不一样,那是苏倾拜托她照顾的最后一个人。
她咬着唇:“你忘了?我嫁过人了?”
“嫁过人有什么关系?”萧祯冷笑,“别说你嫁的是个死人,就是个活人,也无所谓。”
无数星星在眼前飞舞,墨谣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可是她不能,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浅浅一笑,她靠近萧祯,柔声说:“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他那么温存体贴呢?恐怕你不晓得,他就算在床帏之间,也照样端庄飘逸、风骨不俗。”
得意地看着萧祯眼中泛起怒意,墨谣手上一松,整个人软倒在地上。笼子“咣”一声掉落在地上,惊得里面的小狐狸四下乱窜。
萧祯抱起墨谣,心急火燎地探她的脉象,服用过黑萤石,按理说旧伤不会再复发了,怎么又会昏厥?他把墨谣放在榻上,看她闭着眼,呼吸平稳。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收起那些扎人的刺,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靠在他身上睡着。
脉象也很平稳,萧祯忽然觉得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得不连夜传召医官。诊断的结果却让他有点苦笑不得,医官在啰唆了一大堆“寒气入体、血脉不畅”之类的废话后,终于壮着胆子说出了“葵水”两个字。
府邸里有那么多侍妾婢女,可他从来没关心过谁,对这些女孩儿家的问题,毫无知觉,竟然傻愣愣地问,要怎么治。医官抹了抹冷汗,只能窥视着他的神情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忌生忌凉,等到成亲生了孩子,自然就好了。”
嗯……还有这种治法,萧祯很满意,又觉得有点好笑,随口叫医官下去领赏。
他摸着墨谣细弱的手腕,那上面没有多少肉,有点硌手,无奈又疼惜地说:“你就撒个娇、服个软、说句好话,不会么?”
婚礼准备得很仓促,甚至连宾客都没宴请,只是在武阳侯府里,挂满了大红灯盏。在秦国人眼里,萧祯迟早是要迎娶赢诗的,这些年萧祯权势通天、炙手可热,却没有人敢把女儿、妹妹送给他,就是因为怕了那个从小就懂得挟持幼弟、要挟父王的公主。
在谁也没想到的时候,萧祯突然要迎娶正室了,偏偏这位正室夫人,还是个从战场上俘虏回来的女奴。
墨谣原本万事不理,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萧祯摆弄。直到婚礼当日,她才发现,府邸里好像多了一些面貌姣好的少年,帮着挪动、打扫。其中一个少年,经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把手里捧着的细口瓶,不小心摔在地上。
墨谣的心怦怦直跳,她清楚记得,桐城里有好些这样的少年郎,韩冲尤其喜欢挑选这样面貌姣好的,带在身边充作近卫。她还曾经嘲笑过韩冲,说他好男风,被韩冲在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那人一走,墨谣俯下身去,在地上一摸,果然在木几下面发现了一样东西。她捏在手里,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展开看,一枚钥匙静静地卧在手心上。
………………………………
75、一步一错
萧祯从来不藏什么东西,因为在他的府邸里,没有人敢手脚不干净。
那这是哪里的钥匙?墨谣把钥匙藏进腰带里,躺回榻上。
踢踏的脚步声响起,小婢子跪在门口,放上一双木屐,伺候着萧祯脱去长靴。萧祯摆手,示意小婢子把木屐拿走。那东西踩在地面上,会有“嗒嗒”的声响,他不想吵醒墨谣睡觉。
墨谣的眼睑微微抖动,却不曾睁开。萧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截银钩,去逗笼子里的狐狸。小狐狸被他惹得“吱吱”乱叫。
墨谣翻个身,揉着眼睛说:“吵死了。”
萧祯把她拉起来,拿过梳子细细地梳理她的头发:“今天好些了没有?”
想起那天昏倒的原因,墨谣越发羞恼,抢过梳子丢出去:“好不了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萧祯倒是格外有耐心,也不生气,只是握住她的手:“别闹脾气了,过了今天,你就这府邸里的女主人。到时候就算你要拆了这里,也都随你。”
墨谣总觉得萧祯话中有话,却又不敢多问,惹他怀疑,斜靠在软垫上,懒懒地说:“你有事就去做事,我累得很,要休息。”
萧祯哧地一笑:“谁会那么不开眼,知道我今天成婚,还拿闲事来招惹我。”他随手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想了想又说:“时间还早,要不然我把事情拿到这里来做?免得你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墨谣正巴不得他如此,可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哼了一声用被子蒙住头:“随便你,反正我要休息。”
换上一身浅色长衫,又用白玉簪束住头发,脱去一身戾气的萧祯,竟然也显出几分士子风度来。连年征战,并没耗损他一丝一毫的俊逸面容,只在那张本已经难忘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棕色。贴着眉骨处,一条若有若无的印记,把他饱满的额头轮廓勾勒出来。那是玄鸟面具留下的印痕。
墨谣本不想看他,她只是想转过来,拿一杯水喝。挺拔修长的身影,就那么闯进她的视野。
“小谣……”
分不清是谁在叫她,恍惚间记忆一角似乎被打碎了。
“小谣,”萧祯笑着坐到床榻边,“是不是觉得夫君很英俊,自己赚到了?”
墨谣这才惊觉自己失态,连水也不喝了,气呼呼地倒回去:“不许出声,我要睡觉!”
萧祯果然一点声音都不出,那种无声寂静,更加令人呼吸不畅,墨谣拼命压住胸口,才能让心跳声不要溢出来。她掀起幔帐一角,向外看去。萧祯正等在外面,好像知道她会忍不住探头出来看一样,笑呵呵地看着她。
他手腕上缠绕着一只白毛狐狸做成的围脖,就像一只真狐狸趴在手臂上。对面的桌案上,铺着一张画,画上消瘦的女子斜卧在长凳上,风卷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细弱的足腕。
是上次没有画完的那幅画,被他一怒之下扯碎了,又一片片重新粘好。
“小谣,”萧祯把那条狐狸围脖盘在她手臂上,“所有好的事情,我都想永远记得,不好的事情,就彻底忘记。好不好?”
墨谣捏着柔软的狐狸尾巴,一声不吭。
“小谣,也许你忘了,可我永远都记得,见你的第一面。”他把墨谣拥进怀里,“那时候你一无所有,可是你很快乐,快乐到我看了都嫉妒。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永远留住那一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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