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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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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很少生气,或者说,他生气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但是今天,他那张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不高兴”。墨谣用脚趾想也想得到,都是因为她在春宴上自作主张,给了楼昭一个难堪。

    楼昭这个人,向来跟苏倾不和,只是苏倾从没把他当成过真正的对手。墨谣有点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因为得罪了楼昭,卿主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吧。

    可是,即使生气,卿主也比普通人从容优雅得多,像冷月清辉……墨谣赶紧甩甩头,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自从被苏倾带回来,她得到的已经太多,怎么能还要贪婪地要求更多?

    下马车时,墨谣抢先一步跳下来,殷勤地伸手搀扶。苏倾却只轻轻推开她的手,连踏凳都没用。

    墨谣一路跟着苏倾进了书房,一溜烟地煮茶、磨墨、掌灯。萱女看看两人古怪的脸色,悄悄拉住墨谣问:“卿主这是在跟谁生气?”

    “大概也许可能……是我。”墨谣苦着脸,把今天春宴上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你可真有本事啊!”萱女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数落,“能把卿主惹生气,不光需要智慧,这还需要多么大的胆量啊!”

    “姐姐,好姐姐,仙女姐姐,九天仙女好姐姐,你帮我让卿主消消气吧。”墨谣搂住萱女的胳膊,不住地摇晃。

    萱女看看墨谣,忽然神神秘秘地一笑,笑容里却不知怎么带着几分惆怅:“这忙我帮不了你,你要自己想清楚。卿主每年都会挑选聪明的孩子带回来,请人调教,可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得卿主亲自教导的人。”

    墨谣睁大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一向伶俐的口齿,意外地结巴起来了:“那、那也可能……是因为我特别……特别笨。”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教她射箭的第一个师父,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呢。

    萱女摇摇头:“卿主什么都教你了,唯独一样事情,其他女孩都已经学过,可卿主从来没教过你——房中术。你还不明白么?”

    墨谣听到那三个字,脸上像烧起一团火,腾一下热起来。她跟萱女一样,帮卿主处理一切隐秘事务,自然知道苏倾私下训练了一些女孩子,然后当做礼物送给各国的达官显贵。凭借这些女孩子,他可以很快知道齐王更中意哪位公子,也可以悄无声息地劝阻魏王推迟与赵国的会面。

    她想起有一年,在文泽园后院里爬树摘枣子吃,刚好看到卿主在房间里看一个陌生女子跳舞。那舞蹈根本不成样子,东倒西歪,人快要软到地上去。可是那动作,让人脸红心跳中,又移不开眼睛,只想一瞬不瞬地看下去。

    那时墨谣还不大,不大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只觉得那舞蹈有奇异的魅力,竟然跑去跟苏倾说,她要学跳舞。等到苏倾终于弄明白她说的“舞蹈”是怎么回事,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差点咳嗽得背过气去。他第一次对墨谣说了重话,斥责她自甘轻贱。

    听了萱女的话,墨谣慌乱里带着点惊喜甜蜜,那滋味,跟偷吃糖果一样。没容墨谣仔细品尝偷吃的刺激和满足,有人来叫,请墨谣到苏倾那里去。

    原本是思无邪的年纪,六年都相安无事。可一旦心里装上了这个念头,墨谣反倒扭捏起来,一路小跑奔到苏倾房间里,迫不及待进去,又犹豫退缩了。两人跟平常一样坐得很近,呼吸相闻,墨谣捋着山君的粗尾巴,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苏倾斜卧在坐榻上,手指插在山君松软的毛里。这只老虎,原本就是给他暖手用的,他自幼体弱多病,怕冷,却又受不了炭火炙烤,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将养。他挑着眼角看了墨谣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楚王有旨意给你。”

    “啊?”墨谣从旖旎心思里惊醒,手上力气不经意大了点,惊得山君一龇牙。

    楚王能有什么旨意……给她?


………………………………

6、佳缘妙音

    苏倾端着盛满药汁的陶碗,慢悠悠地说:“王上命你去一趟凌霄关,把秦军动向告知那里的守将,并且转达王上的意思,不准出关与秦军交战。”

    墨谣一愣,“不准出关交战”,这已经近似于军令,为何不直接签发诏令?

    “墨谣,我考考你,”苏倾收敛起闲适神情,开口发问,“秦军为何出兵代国。”

    从前教导墨谣时,苏倾就经常这样发问,要是答得慢了,就要挨罚。苏倾从不会责打墨谣,最多就是在她面前摆满美味佳肴,却只准她吃豆羹。想到如此凶残的惩罚,墨谣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作答。

    “公子俞斗殴伤人后逃走,一定是个借口。大多数人,都以为秦军是为了获得代国出产的优质战马。可是代国早就是秦国的属国,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这么想来,”墨谣仔细理顺思路,才继续说下去,“秦国应该是为了挑起事端,好与楚国开战。”

    苏倾微微点头,又问:“凌霄关守将是谁?”

    “是老将黄起。”

    “凌霄关的调兵虎符平常由谁保管?”

    “黄老将军,和王上派去的内史,各执一半,两半相合,才能调兵。”

    ……

    苏倾越问越快,几乎不给墨谣任何思索时间。一连问了二十几个问题,墨谣痛苦得无以复加时,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在这些问题中间,她对凌霄关的形式,已经完全明白了。小小一个凌霄关,竟然藏着这么多玄机。

    楚王不想开战,却也不想背上懦弱避战的名声,只能选一个人,悄悄把这意思传递给凌霄关的守将。

    “满殿文臣武将,都把这当成别人家的事,全没料到,秦国磨刀霍霍,真正的目的,是要有朝一日,一口吞下楚国。王上虽然年迈,却并不糊涂,知道楚国现在没有能力与秦军正面一战,这才不准守将出关拒敌。”

    说起这些,苏倾好像完全换了个人,恹恹病容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怀对楚国未来的深深忧虑。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抚摸墨谣的长发:“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十五岁生日了,到那时,你就该绾发插笄,不再是小孩子了。”他停顿许久,接着说:“把话送到,就立刻回来,无论凌霄关情形如何,你都不要管,记住了么?”

    最后几句话,语气是少见的严厉。墨谣左思右想,不明白自己及笄,跟不要多管闲事,有什么关系。手指滑过的地方,像有小虫子在爬,又酥又痒。一波又一波的眩晕,直冲上头顶,墨谣用尽力气,才能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自己向苏倾身上倒去。

    从前年纪小时,她经常被苏倾抱在膝上,握着手一笔一划地认字。早已经成习惯的动作,现在想来,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苏倾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回来以后,我会亲自给你绾发插笄,庆贺你成年。”

    像有烟花在头顶轰然炸响,墨谣整个人都像浸在温水里,听觉、触觉都一片混沌。如果不是当着苏倾的面,她真想跳起来、转几个圈,大喊一声,她很快乐。她更想飞奔出去,随便拉个人来问问,这算不算许诺的情话。

    “我会亲自给你绾发插及笄……”

    被人珍视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

    日子忽然变得格外难熬,她恨不得立刻飞去凌霄关,再飞一样地回来,等到生日那天,她也要告诉卿主,他会是唯一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男人。就连她的生日,也是被他带回文泽园的日子,她当那一天,是获得重生的开始。

    卿主……苏倾……好像也这几个字,都变得格外温柔。

    从都城寿春,到凌霄关,骑马大概要十天路程。离开寿春大概两天的路程,是楚国的重镇雍城。

    墨谣一路都挑最快的小道,遇见城镇也尽量绕开,只为节省时间,却专门花了一天工夫,进入雍城,因为这里,有一座妙音祠。

    比起其他各国,楚人格外礼敬鬼神。不但巫者地位崇高,凡有重大事件,总要先占卜问卦。这座妙音祠之所以闻名,就是因为据说这里的卜卦特别灵验。

    青石砌成的神殿内,烟雾缭绕。神殿正中,供奉着妙音天女塑像,上身是妖娆美丽的女子,下身是展翅欲飞的妙音仙鸟,背上硕大的翅膀,向两侧延伸出去,带着楚地特有的神秘风情。

    墨谣在神像前合什双手,念念有词地说:“天女娘娘,以前没来拜你,是因为路远……嗯,五岁那年,我好像偷过你的贡果,你是神仙,不会跟我这个凡人计较的,对吧?嗯……我今天特意来拜你,一会还要求一卦,你一定要灵验,不可以借机报复我……今天来得匆忙,等下次,赔你的贡果……”

    她那长篇大论的碎碎念,刚进行了一个开头,弥漫的烟雾里,忽然传出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声,像金珠撞击在美玉上。

    墨谣向四周张望,却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这种楚地特产的香,叫做“登瀛”,意思是,燃起这种香,就像登上瀛洲仙山一样飘渺。

    她正要低头继续,烟雾里的声音又说话了:“还是第一次见识,跟神仙讨价还价的。”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烟雾的关系,那声音好听得不像人间所有,低哑、魅惑,一时远得好像在天边,一时又近得好像耳鬓厮磨。

    墨谣抬头看又看不见,想低头继续,又觉得心事都被外人听去,实在是别扭。这么反复了几次,她还是决定放弃向天女娘娘解释,直接去求卦。

    她走出殿外,巫童正询问一个男子要不要问卦。男子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墨谣径直走到巫童面前,递上卦资,要求问一卦。

    巫童把筮草依次放好,问道:“姑娘要求问什么事?”

    墨谣忍住心里的不好意思,抬手抹了抹眼睛,小声说:“问姻缘。”

    本来已经要离去的男子,听到墨谣的声音,停住了脚步,折回来对巫童说:“刚好想起,我也求一卦,问姻缘。”

    这不就是刚才烟雾里那个声音?

    墨谣斜着眼角向他看去,那男子正肆无忌惮地回看过来,嘴角挂着点慵懒的笑意,目光直白热烈,在墨谣身上不客气地勾勒了一圈。

    墨谣一愣,这男子穿着玄色棉布衣裳,头发只用一根绸带系起一半,剩下一半披散在肩上。装饰简单至极,却让人丝毫不敢轻视,甚至觉得再贵重的饰物,也衬不出他的气度,倒不如这么简单的好。

    他向墨谣一挑眉梢,嘴唇舒展出一个笑来。墨谣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看回巫童手上。

    那巫童已经又摆出一排筮草,草茎在他手指间灵活翻飞,不一会就分成了几小堆。“咦,真是巧,”巫童面露惊诧,“两位的卦象竟然完全一样。”

    大概是从来没遇上这样的情形,巫童显得有些异常兴奋,把卦象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像唱歌一样吟出一段卦辞:“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这是什么意思?!

    墨谣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直接质疑巫童,只能试探着问:“我求的是姻缘,不是失物。这个……怎么听着有点像找东西?”

    巫童十分肯定地点头:“这正是姻缘的卦象,不会有错。”

    墨谣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狐疑地想,会不会是这个人捣乱的关系,卦就不准了?她甚至还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还好,还在。那人好整以暇地随便她看,甚至还向一边转了转身子,让她连侧面也能看清楚。

    哎……墨谣无奈地甩甩头,向妙音祠外走去。行走时的微风,带起了她的额发,露出眉心处一点伤疤。

    走过那男子身边时,他忽然拦住墨谣,问了一句:“姑娘芳名?”

    墨谣今天第三次回头看他,只见他眼波如春水一样望过来,比起前两次,似乎多了点热切的盼望。

    “墨谣,笔墨的墨,歌谣的谣。”她平静冷淡地说完,全没注意对面那一泓春水里,荡漾起的波澜。那人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还在等着她说什么。墨谣什么也没再说,牵了自己的马离开。

    等她走远,那男子先是有几分失望,接着,脸上的笑才完全展露出来,有几分如释重负,有几分志在必得。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压在刚才那堆筮草上,说:“这是我的卦资。”

    满怀期盼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墨谣把马抽打得飞快,三天的路程,硬是被她缩短成了两天。到了湘水岸边,在沿着河水方向逆流而上,就是凌霄关了。

    湘水清澈见底,水里有很多小鱼小虾,手指一伸进去,它们就会凑过来轻轻地啄。墨谣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

    越往上游,河道越窄,没有淤积的泥沙,河水更是清亮得像条缎带。风景越来越养眼,墨谣的心情却越来越差。如果秦军驻扎在上游,总要扔点垃圾下来。五万人要洗马、刷锅、洗衣……河水没道理这么清澈。

    墨谣心里一紧,打马飞快地向凌霄关奔去。最坏的可能,是秦军准备偷袭凌霄关。


………………………………

7、暗夜危机

    苏倾曾经告诉过墨谣,凌霄关的城墙,是用糯米汁混合石灰、桐油做成的,十分坚硬。墨谣一路走,一路悄悄用手指掐过去——不脆嘛,还以为会像糯米酥那样,被围困了就掰几块下来吃。

    按照楚国军营的议事习惯,老将军黄起、内史郭善,分别坐在中厅两侧。黄起长年风吹日晒,肤色黑里透红,郭善却白得像面捏的一样。

    墨谣代表楚王,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三言两语,就把楚王的意思讲得清楚明白。

    听完墨谣的话,郭善明显地松了口气,黄起到底年纪大些,把失望情绪小心隐藏起来,叫人带墨谣下去休息。

    墨谣此时才用晚辈女子的礼节,规规矩矩地拜倒下去:“后面还有几句话,是我自作主张。”接着就把路上所见和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

    “小丫头,”郭善翘着兰花指,指着墨谣的鼻子,“好心劝你一句,别乱说话,你这可是篡改王上的旨意,当心脑袋搬家。”那副公鸭嗓子,倒比墨谣的声音还尖细几分。

    内史的作用,原本就是制约各守一方的将领,只有没仗打时,他们在军营里的地位才高。一旦打起仗来,将领有权便宜行事,内史就毫无用处了。他反对出关突袭,墨谣一点也不奇怪,她把目光缓缓转向黄老将军。

    “小儿,本帅的职责,就是守卫凌霄关。”他双眼炯炯,看着墨谣,“除非秦军来攻打凌霄关,否则,我不会主动出关寻找战机,你听明白了吗?”

    一军统帅的威严,都在体现这几句话里,不是郭善一句脑袋搬家的威胁能比的。墨谣虽然心有不甘,想想苏倾反复交待的话,还是忍下来了。

    军营里人的伙食不怎么样,马的草料却是一等一的好,都是筛过的细长干草。墨谣牵出自己的马,一边喂一边摸着它的鬃毛:“乖,不要钱的草料多吃一点,回家好给卿主省一点。”

    想起苏倾,墨谣就觉得心里都象装满了水,马上就要荡出来。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这事情,要自己先开口么,卿主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佻了……

    冷不防一只大手拍在肩上,墨谣吓了一跳,一把草都掉在地上。

    “嘿,果然是你,今天你在城楼上,俺远远看着就像。”比墨谣高出一个头的少年,穿着楚军伍长级别军服,站在身后。

    “阿……”墨谣又惊又喜,一声从前叫惯了的浑名差点冲口而出,看看那身大小算个官的衣裳,她又把声音压低下去,“阿狗,你怎么当兵来了?”

    那人摸摸头:“黄老将军给我改了名,叫韩冲,阿狗这名字,可不能再叫了,让弟兄们听见了笑话。”

    两人都是四处流浪的奴儿,小时候饿极了,也会里应外合去大户人家偷东西吃。那时总是韩冲在外面把风,机灵又娇小的墨谣去拿东西。韩冲把马丢给小兵去喂,拉着墨谣跑上城楼最高处,烈酒、烧肉,好像一人一半分东西吃的日子又回来了。

    讲完各自的奇妙经历,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秦军那个神秘主将身上。

    “寿春城里传得神乎其神,就差说他三头六臂了,真有那么厉害?”墨谣一向觉得自家卿主是最厉害的人物,爱屋及乌,连带着总把武将想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我在这守了一年多,还没打过仗。不过听北边调过来的兄弟说,这人胆子大得很,心思弯弯绕绕,”说到这,韩冲一拍大腿,“他娘的,这辈子老子要是能跟他光明正大干上一仗,那才叫痛快!”

    半缸酒下去,韩冲虽然没醉,可话却越说越多。他把听来的事情,讲给墨谣听。有一年西戎进犯秦国,大军开到渭水河附近,路边站着一个戴竹笠、穿草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西戎士兵抓住这个人,绑到大王面前审问,这人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来看看西戎阵型的,第二天午时,他还要亲自取西戎王首级。

    西戎王只当他胡吹大气,叫人撵出去拉倒。第二天两军相接,秦军主将一人一马,沿着西戎火牛阵最薄弱的方位,一路冲杀到西戎王马前,赫然正是昨天那个戴竹笠、穿草鞋的人,只不过此时,已经换上一身英武铠甲。

    他站在西戎王面前,抬头看天,等了一刻才手起刀落、当场斩杀西戎王。玄鸟面具金光闪烁,那人离去前留下三个字:“午时整!”

    墨谣侧着头听着,眼神越飘越远。这份大隐于乱军之中的从容不迫,也难怪让韩冲如此神往。她一分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妙音天女祠里那个素衣男人,无端觉得他们之间,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远处就是湘水,墨谣漫无目的地一扫,忽然觉得一处芦苇动了一下。她赶紧推推韩冲:“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

    芦苇向两边轻轻分开,一个模糊的人影潜进河里,把一种黑乎乎的液体倒进水里。那层油一样的东西,进了水并不沉下去,反而在水面上平铺开一层。不一会儿,整个河面都被这层黑油盖满了,夜色暗淡,要不是注意到那人的动作,此刻根本看不出河面上多了一层东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一起叫出声来:“秦军偷袭!”

    “卑鄙小人,竟然往水里下毒!”韩冲气得就差指天骂娘。

    墨谣皱着眉头,那层黑油并不溶在水里,生火做饭的人一定会发现的。生火……她叫住韩冲:“你们平常怎么判断风向?”

    韩冲伸出一根手指,在酒罐里沾了一下,竖直举在身前:“西边发凉,是西风。”

    ……好简单粗暴的方法!

    西边正是秦军所在的方位,两人偷眼再往楼下看,一口气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小队穿着楚国兵服的人,正把同样的黑油,泼洒在凌霄关的城墙上,想必把守道路的楚兵,已经被这几个人杀了。

    韩冲性子大大咧咧,人可不笨,不然当年墨谣也不能叫他负责望风。这黑油想必是沾火就着的东西,秦军提前做好布置,到时火势一起,大队人马趁乱攻城,说不定还会故意留下缺口,让溃散的楚兵有机会逃到湘水去。等待他们的,可不是清凉的河水,而是一片火海!

    管……还是不管?如果卿主在这里,即使明知有危险,他也一定不会坐视楚国儿郎白白送命的。

    比起回去后如何交待,墨谣更担心眼下该怎么办,她不会自不量力到认为,自己一人之力可以跟训练有素的秦军对抗。

    黄起老将军的话,还在她耳边盘旋。当时她私心也并不想惹麻烦,没太在意,这会想起来,老将军的语气和眼神,分明另有暗示。打仗跟打群架是一样的,谁挥了第一拳,事后根本说不清楚。

    墨谣跳下城垛:“你想办法报告黄老将军,我去想办法把郭善的半个调兵虎符偷出来。”

    两人分头向夜色里跑去。

    墨谣顺着城墙小道,很快找到了郭善的住处。戳开窗纸,里面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把郭善的脚一人一只捧在胸前,替他活血推拿,时不时地偷偷抬头,看他是否满意。墨谣看了只觉恶心,贵与贱的分别,就这么明显。

    其中一个女孩子,大概手上用力大了点,被郭善一脚踢开,把两个人都不耐烦地赶出去。等他们走远,墨谣沿着房檐溜下来,推开郭善背后一扇小门,进了房间。

    郭善正要睡下,听见声音,满肚子火气地转过头来,还没看清人影,迎面一把褐色粉末扬过来,全落在他眼睛里,刺得他眼泪直流,什么也看不清楚。正要破口大骂,脖子上贴了个凉冰冰的东西。

    "乖乖别动,爷只求财,不伤人。"她一进门就先撒了一把吃烧肉的调料,这会又刻意改变了声线,伪装成入室的匪徒。

    郭善果然听话地举高双手。墨谣一只手继续顶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努力去够菱花格上装虎符的盒子。

    这边虎符刚一拿到手里,那边却失了准头,手上的东西往前推了一点,郭善的脖子却安然无恙。墨谣身上没有利刃,进门匆忙间,从桌上随手拿了个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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