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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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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祯把信递给玄武:“楚王俞说,要是我肯撤离寿春,他就告诉我,当年的诛杀令究竟是谁下的。”
楚国有专门的史官世家,负责记载王室公卿的言行。那些最原始的记录,只有在位的楚王才能查看。现在,楚王愈在拿这个跟萧祯做交换。
玄武瞥一眼书信,不以为然:"谁下令又能怎样?反正都已经是一抔黄土,你还真能鞭尸不成?"
萧祯夺回书信,扔进帐中的火堆:“你当我真的甘愿替秦王开疆扩土么?我重回寿春,就是为了能血债血偿。我发过的誓,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
“来人,传令!”萧祯向帐外朗声高喊,“退兵三十里,上表给楚王,三日后议和。”
玄武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躬身一步步退出帐外。退兵、议和,甚至不用派人奏请秦王准许。在萧祯眼里,那个王座上的少年,只是个连弓都拉不开的孩子而已。
………………………………
78、心意难平
可玄武毕竟还是低估了萧祯谋划,退兵的命令一下,萧祯就接到了秦王赢轩的斥责。
萧祯面对秦王措辞严苛的书信,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叫来随军的刀笔小吏,让他写一封奏表,交给秦王。大意是说,萧祯自己虽然在秦国长大,可毕竟出生在楚国,这里也算他半个父母之邦。退兵三十里,是为了向故土表示敬意,下次再攻城时,就会竭尽全力、忠于王命了。
他的娴熟手腕,毕竟不是年轻的君王可比。奏表一出,秦王白白担了个好战的恶名,萧祯忠义两全的名声却传遍六国。
可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事实上,萧祯根本不在意虚名。他安排自己的亲信金鹰卫,盯紧军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那些悄悄放出哨鸽,给秦王送信的人,都被他找个机会,明升暗降夺去了手里的权力。
楚王俞如约送来了史官世家的手稿,装了整整三木箱。萧祯把自己关在帐子里,彻夜不眠地通读那些手稿。
即使是亲身经历了当年那场绝杀的萧祯,此时也才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萧夫人无意间献进宫里的一盒麝香,让当时还是王后的昭襄太后,失去了腹中千难万难才得来的孩儿。可这个从没来过人世的小孩子,只是那场连绵数年的杀戮中,最无足轻重的一个牺牲品。
史官洋洋洒洒,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言行。其实萧祯心里早有估计,下令诛杀萧图南的,不是苏明玉就是昭襄,直到看了记录,才知道那时苏明玉已死,作出决定的人,是苏倾。
两个名门望族,被这一盒麝香牵连,分别死去了数百人。看过那么多记载以后,谁对谁错,竟然已经完全无法分辨。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送来的记录里,还夹杂了不少苏倾的起居记录。讲到苏倾的部分,大多也跟墨谣有关。从记录里依稀可以看到,苏倾把落魄乞儿带回文泽园教养,拒绝了楚王要迎娶她的要求,带着她在身边,过完那些最难熬的日子。
萧祯收起书简、离开军营,独自一人进入云照山。他想起小时候学射箭,总是练不好,孟叔叔就会对他说,把箭靶想象成心里最恨的那个人,要让他一箭穿心。
那时,他想象的人,就是这个对萧氏一族下了诛杀令的人,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苏倾匆忙下葬,连墓碑都极其简陋,幸亏他生前身体一直不好,墓穴是早就准备好的,占地辽阔。
萧祯拨开他墓前的杂草,像对着老朋友那样低声说话:“我一直恨不得你早早死了,因为那样,就不会有当年那场祸事,我娘和阿姐也就不会惨死。可是……如果你早早死了,没有那场事,谁会遇见小谣,带她回来呢?”
他掏出酒囊,自己喝一口,往墓碑上倒一点:“你从前肯定很少喝酒吧,现在没人管你了,你喝个痛快吧。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没什么了不起,最大的本事就是死在我前头,让小谣永远忘不了你……”
他一笑,把整个酒囊倾倒过来,里面的酒浆洒了一地:“可你先去了,以后也只能白白看着,不管你有多不放心,都再不能帮到小谣了。她最终……还是我的。”
萧祯用衣袖擦去墓碑上的浮土,静静地站了半晌,才牵着马转身走了。
墓碑不远处的草丛里,趴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直到萧祯走远,那两人才站起来。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发抖,脸色被映照得越发惨白。
“小谣,你还好吧?”韩冲揽着她的肩,发觉她整个人都是凉的。
“没……我还好……”墨谣条件反射似的一跳,躲开了韩冲的手。发觉身边不是那个可怕的人,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小谣,”韩冲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住,“你是在怕萧祯?怕他找着你?”
墨谣慌乱地摇头:“不,不是,我们去祭扫一下,快些回去吧。”
韩冲硬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走:“你是怕他,还是怕你自己?你听了他几句假惺惺的话,就可怜他、原谅他了?如果他真心看重你,就不会强迫你。也许他早就看见你了,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博得你的同情和原谅。”
最不堪的伤疤,突然被揭开。墨谣拼命摇头:“不,他不是那样会说假话的人。”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惊得掩住了嘴。
韩冲的脸色阴郁难看,发出一声自己也没料到的冷笑:“我不过说说而已,你就要为了他跟我争辩。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比不上他跟你一夜春宵吗?”
“阿狗,你不要生气……”墨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拉住他的胳膊柔声恳求。
韩冲气昏了头,用力甩开她的手,抬手指着苏倾的墓碑:“就算我在你心里一文不值,你在苏公子的墓前,替萧祯说好话,你要他怎么看你?”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嘶吼一样发问:“你让我怎么看你?”
连番质问,像狂风卷起的巨浪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墨谣眼里流下泪来,怎么忍都忍不住。其实根本无需韩冲发问,她自己心里的羞愧感,已经快要把她撕扯得粉碎。
她几次梦到苏倾,隔着重重大雾,远远地看着她,却不肯开口说话。接连几晚做了这样的梦,她终于忍不住,央求韩冲带她来这里祭扫。可是没想到,在苏倾墓前,竟然看到了萧祯,又听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种感受,就好像有人把她推到苏倾面前,大声揭开她最不愿面对的伤疤:“她骗了你,她说过这一生只嫁你一人,可是她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把自己的处子之躯给了别人。”
韩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气恼还是嫉妒,他敬重苏倾,如果是苏倾跟墨谣在一起,他只会诚心诚意地祝福。可如果是萧祯,那就不行。
他甩开墨谣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他不是有意要冷落墨谣,他只是需要冷静。
山间清冷的风,吹在他额头上,也吹去了他的失控的情绪。小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小谣吃得饱、穿得暖。时间已经满足了他的愿望,可是他却想要得更多,想做她身边陪着她的那个人,想每个夜晚,让她不会从噩梦中惊醒……
心绪稳定下来,韩冲才惊觉,刚刚似乎把话说得太重了。云照山刚好在两军驻地中间,如果被秦军的探子发现,恐怕要有些麻烦。他快步折回去,想着早些带墨谣回去。
山间连鸟鸣声都没有,苏倾的墓碑前,萧祯洒下的酒还没有干涸。
“小谣?”韩冲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小谣,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你别躲着,我们回去好不好?”韩冲越发着急,却不敢高声叫喊,只能压低了声音四下寻找。
几乎大半个云照山都被他找了个遍,恐惧感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他不得不直面现实——墨谣不见了。
……
萧祯与楚王俞的议和,异常顺利。楚国割让了寿春以西的城池,楚王俞亲自献上地图。萧祯答应,三年之内不再进犯寿春。
所有人都像忽然失去记忆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样的议和,只有一国君王才能决定。萧祯说出的话,如果秦王不认可,是毫无效力的。
楚国官员心里清楚,萧祯才是秦国真正的王,坐在王座上的,只是个木偶一样的摆设。如果不是没有秦国血统、得不到秦国贵族的支持,也许萧祯早就废了秦王。
为了表示友好的诚意,楚王俞向萧祯赠送了十五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当做礼物。
………………………………
79、赢诗归秦
萧祯对美女、财物兴趣不大,正要开口拒绝。楚王俞又给了他一个“惊喜”,要把赢诗公主也送还给秦国。
赢诗两次入楚,一次是入楚为质,一次是自愿许嫁楚王。婚事未成,她却就此一直滞留楚国。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将她忘了,谁也不去主动提起,要怎么处置这位公主。
她已经二十一岁了,在王侯贵女里,实在算得上年纪大的了。寻常贵女,年十五就已经出嫁,在她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有两三个了。她原本不急,因为她一直相信自己终究会嫁给萧祯。
萧祯看着盛装前来的赢诗,皱紧了眉头。高高挑起的眉尾,让她看起来妖娆而又专横。这种眼角上挑的妆,只有上了年纪的贵妇才喜欢用,可以遮盖老态。可赢诗用在自己身上,却越发衬托出她不容置疑的清冷气质来。
她一步步走过来,带着宣战一样的神情:“武阳侯带本宫回秦国,又是一件奇功,王上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萧祯瞥一眼她涂着丹蔻的手指,一言不发。秦王赢轩只是个毛头孩子,可他能稳坐王位,一大半是因为他有个不好惹的姐姐。
赢诗妩媚地一笑,那样子,就像冰川之上忽然绽开一朵雪莲,散发着迷眩的光:“本宫随行的人很多,一路上要请武阳侯妥善照顾,可别出什么意外。”说着话,她把一颗已经干枯的松果,悄悄放进萧祯手里。
手指一触到那粒松果,萧祯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如刀刃。那是墨谣的东西……
那时,她还不知道萧祯的真名,只会“榛子、榛子”的胡乱叫。萧祯背着她,在雪地里走了一整夜,两人像傻瓜一样,挑挑拣拣地找最大最完整的松果。
她一直带着这粒松果,没有丢掉……萧祯心底一角,泛起柔波,他不知道上天究竟太好还是太坏,总是在他自以为跌入谷底的时候,又伸出一段枯枝给他。
只是,墨谣怎么会落在赢诗手里,她不是应该还在秦都?萧祯并没有收到朱雀任何传讯,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秦国。
赢诗骄傲地坐上马车,留给萧祯一个挑衅的眼神。萧祯掀起车帘,一眼看到的,就是墨谣被绑在车厢一侧,双手都被捆住,脖子上抵着一柄小巧的匕首。
墨谣的嘴里咬着一颗东珠,没办法说话,只能睁着雾气蒙蒙的眼睛,看着萧祯。被她那眼神扫在脸上,萧祯几乎要被怒气冲昏头脑,即使因为她的坏脾气暴怒到极点时,他也从来舍不得这样捆绑她。
赢诗无所谓地跟他对视,手里的匕首向前推了一点:“本宫的贴身婢女,很善解人意。等到本宫顺利返回秦王宫,就把她送给你,在那之前,这一路上,本宫都要她寸步不离地贴身伺候。武阳侯,还有什么问题么?”
萧祯挑起赢诗的下巴:“我这个人,最是挑剔记仇,公主送过来的婢女,最好别有什么问题。不然,就算回了秦王宫,也休想安宁!”
两人各自捏着对方的软肋,一路上竟然相安无事。十几天的路程,赢诗一直在马车上,牢牢抓着墨谣这张护身符。
直到进入秦王宫,看见王宫卫队赤黑两色的旗帜,赢诗才独自一人下了马车,直接前往秦王居住的涵政殿。秦王宫的卫队,世代效忠王室,绝对忠心可靠。直到此时,赢诗提了一路的心才放下来。
有外人在时,她还要顾及公主的威仪,只能挪着端庄的步子。拐过一道长廊,她就忍不住提着裙摆快步跑起来,把迎面奔来的少年抱个满怀。
“阿姐,”少年把头埋在赢诗身上摩挲,“你终于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赢诗眼角泛起泪光,“轩弟,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了。”
……
萧祯跳上马车,割开牛筋绳子。墨谣失去助力,扑倒在车厢里。萧祯伸手抱她,手一触到她的衣角,墨谣就惊得向后躲闪,可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还是被萧祯抱住。
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萧祯被这样闪烁不定的眼神刺痛了,握住她一只冰凉的手:“小谣,别害怕,除非你愿意,我不会再对你做那样的事。我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墨谣想推开他自己走,却连站都站不起来。赢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捆绑之外,还给她吃了会让全身酸软的药。
萧祯原本恼恨她再一次逃走,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在外面也吃了苦头,心中的不忍终究还是盖过了怨怒。他用自己的袍子,裹住墨谣,把她抱出来,策马返回府邸。
已经有数月没有回过府邸,原本应该派人先去通知府中的婢子打扫迎接,可萧祯一路上都想着墨谣的情形,连这件事也给忘了。等他踏进府邸大门,才发现情形很不对。
府中一片死气沉沉,门口的石雕上,还带着一抹血迹。前厅被砸得乱七八糟,后院还有被放火焚烧过的痕迹。整个武阳侯府,就像被匪徒洗劫过一样。难怪朱雀没有送出任何讯息,就算她功夫再好,一个女子也难以抵挡有备而来的大队士兵。
萧祯遮住墨谣的眼睛,不让她看,心里已经完全明白。秦国都城自然不会有匪徒公然劫掠,做出这种泄愤举动的人,只能是秦王赢轩。他恼恨萧祯不听他的号令,只能屠杀他的婢女侍妾泄愤。
更令萧祯心底生寒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通知他。那些秦国贵族,想必也是乐于看见这场祸事发生。无论萧祯立下怎样的绝世功勋,他始终是个楚国人,流着楚国的血液。
墨谣伏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脊背慢慢变得僵硬。她了解那种苦楚,遭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却一句话也不能说,明天一早,还要笑着接受王座上那个人的赏赐,还要坦然出现在秦国贵族面前,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轻轻地叹一口气,双手环住萧祯的脖子。手心依然冰凉,却比这天夜里的冷风,温暖许多。
……
“阿姐,你不用回龙泉殿去了,就留在涵政殿陪我吧。”秦王拉着赢诗,像个小孩子一样腻在她身上。
“那怎么行,王上今年就该迎立王后了……”
赢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王打断:“连你也要对我指手画脚么?我不想迎立王后,那些大臣,都想把女儿送进来,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喜欢我,他们看中的,就是这个王座而已。”赢轩忽然暴怒起来,把头上的冠冕摘下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秦王,让他们来抢,谁抢到了谁做,总行了吧?”
赢诗暗暗摇头,几年没见,这个弟弟的性格越发孤僻易怒。小时候他还只是胆小怯懦而已,现在却动不动就要发脾气,甚至杀人泄愤。
她拉过赢轩,拍着他的背:“说什么傻话,你生下来就是嫡长子,天生就是要做秦王的。”还有半截话,她没说出来,如果不做秦王了,恐怕连活命都不能了。
赢轩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笑嘻嘻地对赢诗说:“对了,阿姐,萧祯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吧?真想看看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我可送了他一份大礼。趁他不在,我把他家里的奴仆侍妾,全都杀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意羞辱我们。”
听了他的话,赢诗脸色骤变,扯过赢轩的手腕:“你说什么?你……真是愚蠢!”
“阿姐,你是在怪我么?”赢轩带着三分可怜、七分不满看着她,“我也是为了替你出气,我才是秦王,为什么我们事事都要忍着他、让着他?”
知道多说无用,赢诗的口气也和软下来:“轩弟,我不是怪你,只不过,既然开始了,我们就要做得干脆。萧祯是颗毒瘤,阿姐迟早要替你除去,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秦王。”
……
府邸里的楼阁居室,并没有太多损坏,萧祯叫来军士,匆匆整理出一间卧室,让墨谣休息。
等在外面时,他就发现墨谣一直缩着身子,似乎很怕冷。这时才九月,夜里有点发凉,却远没有到寒冷的地步。墨谣已经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还是觉得冷。萧祯捏了一下她的手,从指尖开始,都是凉的。
也许是这段日子没吃好、没睡好,补一补大概就恢复了。萧祯没多想,带她仍旧进了从前住过的那间卧室,让她好好休息。
墨谣躺在空旷的床榻上,心绪纷乱。转了一个大圈,竟然又回到这里。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又看见苏倾,站在大雾里看着她。她追过去,想要触摸苏倾的衣角,可是苏倾却转过身去,人影随着雾气一起,越来越淡。
“苏倾!”墨谣大声呼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怪我么,怪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
不管她怎么呼喊,苏倾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一双悲悯的眼睛看着她,缓缓摇头。
………………………………
80、进退不得
“苏倾!不要走!”墨谣大喊出声,竟然真的抓住了一片衣袖。使用若阅读器看千万本,完全无广告!接着,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小谣……”
幻象在一瞬间破灭,苏倾从来不会这么叫她。
墨谣睁开眼睛,看见萧祯屈膝半跪在床榻前,正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汗:“小谣,你做噩梦了。”
墨谣摇头,不是噩梦,那是最好最好的梦境,只差一步,她就能抓住苏倾的手,让他不要那么快离开。
萧祯捧着装满水的陶碗,送到墨谣嘴边,在黑暗里无声地凝望着她。离得近了才发现,萧祯的口鼻间有浓重的酒气。
“萧……萧祯,你回去吧,我……”墨谣摸一把自己的衣裳,发现一切完好,这才敢对他说话。
“小谣,”萧祯却不打算走,顺势坐在床边,“我本来恨你私自离开,可是现在我反倒有点庆幸。如果你没走,也许现在也跟其他人一样,因为我而冤死了。想到那样的结果,我就怕……”
“小谣,”他凑过来,把墨谣小小的身子一下子搂住,“苏倾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永远这样过,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别人,比如……我?”
墨谣慌慌张张地向后躲去,却挣不开他强健有力的手臂。
“我失去的已经很多,现在只想要一个你,也不可以吗?”萧祯把头枕在她肩上。借着透进窗子的一点月光,墨谣清楚地看见,萧祯脸上有两道水渍,在荧荧闪动。伸手一摸,是冰凉的眼泪。
墨谣不再挣扎,可也并没向他继续靠近。她从没想过萧祯这样的人会流泪,如果不是在夜色遮掩下,也许他永远也不会露出这一面。
“小谣……”
“你去睡吧,”墨谣收回手,“明天不是还要觐见秦王么?”
……
第二天一早,墨谣醒来时,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府邸里很快就填进了一批新的婢女,又变得热闹起来。
墨谣还是觉得阴冷难耐,窝在床榻上吃了一点东西,仍旧抱着被子躺着。
过了午时,萧祯才从王宫里回来。一身朝服还没有换掉,两条垂下的绶带,随着他的步子飘动。即使是武官的朝服,也比甲胄文气许多,长袖垂地,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小谣,你可真懒,竟然一直睡到这个时候。”萧祯不提昨晚的事,就像两人中间那些过往都没发生过一样,上来要拉她起来。
摸到她的手指仍然是凉的,萧祯微微皱了皱眉头。墨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随口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萧祯压住心里的狂喜,把上午在王宫里的事情挑几件来讲。至少墨谣现在肯跟他说话,不是一味痛恨、畏惧了。
秦王对萧祯异常器重,原先还有一部分兵权分散在几位老臣手里,这次秦王却借口萧祯军功卓著,要把全部兵权都交给他,派他去修筑北面抵御胡人的防御工事。
墨谣坐在床边,鞋子刚穿了一半,皱着眉说:“这可不像什么好事情,表面上给了你更大的权力,实际上却把你推到了那些老臣的对立面。修筑工事也是个苦差事,要征调民夫,还要四处筹钱,我看他们非但不会配合你,还会故意等着你出错,好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毕竟跟在苏倾身边好几年,对这些官场倾轧耳濡目染,墨谣略一思索,就看出了其中关窍。
萧祯早已经想到这一层,可是墨谣的态度,却更加令他欣喜。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的,想到这里,他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听着墨谣说完。
“你要提早准备,不能让人抓到错处。可是,秦王一定会拼命催促你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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