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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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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敲打着墨谣的耳膜。就这样吧,她想,她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已么?即使世事艰难、人命轻贱,至少还有这一点温暖可以幻想。
………………………………

83、以退为进

    一连三天,墨谣都没有走出这间宽阔的浴室。两人抱在一起,像两棵相依相偎的树一样。

    萧祯反复用手指摸索着墨谣的眉眼,她已经是个成年少女,可是眉眼还带着年幼时的影子,不管怎么看,总有三分稚气。

    墨谣闭着眼睛,由着他抚摸。温热的泉水终年不断,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重重雾气里。好像……每一次跟萧祯见面,都是隔着这样的雾气。

    返回城中后,果然有很多大臣上表指责萧祯,说他倚仗战功、藐视王室威仪。

    赢诗把这些奏表堆在王宫庭院里,请萧祯来看。萧祯却直接淋上火油,把奏表全都烧了。

    快到新年时,秦王赢轩也终于在一片吵闹声中,选定了自己的王后。那是个权臣世家出身的小姐,看上去性子温顺,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参加宫宴时,无论多么好吃的菜,都只吃一口,免得落下贪吃的恶名。

    其实赢轩根本不想娶什么王后,可是阿姐对他说,只有娶了王后,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见他国派来的使节,再也不用通过萧祯转述。

    赢诗有她自己的方法,像诱捕猎物的猎人一样,慢慢收紧手里的绳索。宫女给她梳起垂云髻,少女发式,搭配她那张日渐凌厉的脸,显得有些怪异。可是她还没有婚配,按规矩不能梳起高髻。

    “公主真是国色天香。”宫女娴熟地说着恭维话,却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国色天香?”赢诗看一眼镜子,再明媚的少女,在这阴暗的宫室里困上半生,也会变得面色苍白。

    如果能生成一个男儿身该有多好,赢诗怔怔地想,她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一位兄弟。争权夺势有什么难的,不就比谁更快、比谁更狠么?

    如果可以,她希望轩弟永远不用学着怎么做一个王。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她不能选择性别,就跟今天不能选择立场一样。

    赢诗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萧祯,让秦国那些贵族越发不安。他们害怕终有一天,整个秦国都会变成赢诗下嫁萧祯的陪嫁。每次宫宴,他们都要瞪大眼睛,盯着萧祯的错处。

    赢诗坐在王座后面,借着机会教导赢轩:“君王要杀死一个人,是绝对不需要手染鲜血的。你只需要对他好,好到所有人都觉得不公平,自然会有人替你做了这件事。”

    酒菜齐备,萧祯才姗姗来迟。大殿里的人,惊讶地看见,萧祯牵着一个少女的手,一起走进来。那少女头发未系,垂在脸侧,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子又被整张白裘做成的披风裹住,衬得脸越发小。

    赢诗冷眼看着,认出这少女正是墨谣。

    萧祯牵着她走到最靠近秦王的座位上,双手拢住她冻得发红的耳朵,笑着问:“冷不冷?”

    墨谣神情淡淡的,轻轻摇头,自己伸手去解白裘。萧祯压住她的手:“先这样坐一会,这殿里也很冷,等喝了温酒再脱下来。”

    每上一道菜,萧祯都先挑最好的部分,放进墨谣面前的碟子里,有的她喜欢,萧祯就再夹一点过去。有的她不喜欢,刚皱一皱眉头,萧祯就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筷子尖,把余下的吃进去。

    大部分人从来没见过萧祯对人温存,此刻看得目瞪口呆,交头接耳、互相打听,才知道这就是萧祯新婚的妻子。他们看见墨谣怕冷,双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指尖,捧着装温酒的青铜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萧祯前往汤泉行宫,也是为了给她调养身体。

    从坐在竹帘后的赢诗,到觥筹交错的王公贵族,再到门口奉菜的婢女,每个人都在偷偷打量旁若无人的那两个人。他们看着萧祯整晚都没有移开视线,看他帮妻子剔去鱼刺,挑出最鲜美嫩滑的一块鱼肉。可他那个瘦弱的妻子,整晚都没有说话,尝了一口鱼糜,就摇头推到一边。

    有人暗暗猜测,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一定会惹恼萧祯,可是萧祯始终都没有显露出一丝半点不耐烦。墨谣放下酒杯,低声说了几个字,萧祯凑到她嘴边听,然后笑着点点头,帮她拢好披风,这才带着她向门外走去。

    整场宴会,几乎成了他们两人的一场表演。

    坐进马车里,墨谣解开披风束带,抬手擦去脖颈上渗出的汗。

    萧祯在她旁边,一面拿出帕子给她擦,一面说:“出了这么多汗,一会要着凉了。”

    墨谣推开他的手,忽然问:“今天的表演,还令你满意么?”

    萧祯的手一顿,但他很快又温和地笑开了:“我不是表演,我是真的很想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娶了我最喜欢的女孩为妻。”

    “是啊,你娶到了喜欢的女孩,就不会再娶赢诗公主了。即使你肯娶,她也不肯嫁了,”墨谣侧着脸看过来,“赢诗隐忍了好几个月布下的局,就这么轻易被你化解了。只要你跟赢诗的婚姻不成,那些人就不用担心这姓赢的江山,会改姓萧。”

    萧祯无话可说,因为这的确是他的目的之一:“小谣,你为什么总要分这么清楚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总是希望对你好……”

    “嗯,你希望对我好,”墨谣冷笑一声,“你对我的确很好,可是我怎么就越来越讨厌你呢?赢诗不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你当年要花多少心思,才能让她倾心于你?你对云姜也很好,给了她别人永远得不到的荣耀。可是她们现在都被你抛弃了,我怎么知道自己不会也有那么一天?”

    她全都知道……萧祯捏紧拳头,再也笑不出来。这副千疮百孔的人生,总是在他修补好一个错误时,就立刻冒出另外一个。

    “小谣,我当年依附赢诗,是为了借助她的声望,统领王宫卫队。我安排云姜成为通神的巫师,也是为了左右楚国的政局。”萧祯直视着她的双眼,“可我并没有从你身上获得什么。”

    “对,你是没有,可是比有更可怕。”墨谣也不示弱地直视,“她们还对你有用,你丢弃的时候,还要衡量一下后果。可我毫无用处,也许你丢弃我的时候,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小谣!你怎么会这么想?”萧祯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差一点又要失去理智,可是看到墨谣手压着胸口,似乎很不舒服,声音又和软下来,“从前的事,我不想多说。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跟她们有牵连,只会一心一意对你。”

    “不过,”他接着说下去,“我把对你的喜欢,表现出来,同时为我自己争取更有利的情形,我不觉得有什么错。即使苏倾在这里,也不可能只是顺着你的心意。我不相信你没发觉,他从不拒绝云姜的邀请,也是为了给人制造一种印象,他如果娶妻,最理想的人选会是云姜。”

    马车在府邸门前停住,车身一晃,带得墨谣整个向前扑去。萧祯刚好在她对面,把她抱个满怀,才没让她磕碰在车壁上。

    墨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既然你要跟他比,我就告诉你。他跟你不一样,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不会怀疑他的目的。”明明已经开始试着忘记,却偏要用这种方式提起。

    墨谣跳下车子,直接跑回房间。车厢外踏脚的小凳还没放好,她直接从半人高的车厢里落在地上,惊得正要卷起帘子的小婢子,差点坐在地上。

    萧祯从车厢里踱出来,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他跟你不一样”。不管他怎么做,都比不上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回忆能把干瘪的松子,变成闪亮的繁星,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

    赢诗是个毫不气馁的人,眼看有利的形势,被萧祯轻而易举化解,又开始想出别的办法来。她从没带过兵,却知道眼下这场战争,比任何一次真刀真枪的仗都要凶险。一时一刻的输赢,没什么要紧,最后能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开始把越来越多的琐事,交给萧祯,让他渐渐远离兵马。如果换了其他人,早就被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可萧祯却不紧不慢地一件件处理。只不过,他在府邸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有十几天没有见墨谣的面。

    心里已经很想退一步,看看墨谣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可脚下就是迈不出那一步。他也知道墨谣有时是个偏激固执的人,只要好好解释给她听,一切就都会好了,可嘴上偏偏也说不出第一句服软的话。

    春天最后一场雪,竟然比整个冬天的任何一场都要大,雪粒子挂在树梢上,有人经过时,就扑啦啦地落下来。

    萧祯想起墨谣住的地方有点僻静,不知道会不会冷,猛一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她门口。他摇头苦笑,如果她能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宫闱之间,那也就是不是他喜欢的小谣了。这种爱恨分明的个性,如果不是苏倾有意回护,恐怕早就吃了大亏。

    迎面走来两名婢女,手里端着盛食物的陶罐。她们没看见萧祯,只顾说自己的话:“……今天又是什么都没吃,也不肯叫大夫来看……”
………………………………

84、意外之惑

    婢女转个弯,才看见站在雪树下的萧祯,落雪在他眉骨上涂了一层薄薄的白。

    萧祯掀开盖子,看见陶罐里是满满一罐肉汤,几乎完全没有动过。闹脾气闹到不吃饭,她还真像个小孩子。萧祯端过肉汤,自己推门进去。

    房间里熏着淡淡的薄荷脑,墨谣踩着一双明显大出很多的木屐出来,看见是他,脸色一黑就要回去。

    萧祯伸出空闲的那只胳膊,把她揽住:“你要生气,也不能自己不吃饭。我要是你,就自己先吃好,让那些惹我的人,都没得可吃。”

    墨谣白他一眼,板着脸不说话。

    萧祯看她脸色和缓一点,从侧面贴着她的,耳鬓厮磨着说:“吃了饭,你好有力气长长久久地跟我生气。”说到长长久久四个字时,贴着她的侧脸,浅浅地吻了一下。

    墨谣被他逗得一笑,又瞪他一眼,顺势推开他的手臂到桌边坐下:“谁要跟你长长久久地生气?做梦吧……”

    萧祯从背后抄住她的腰,双手伸到她面前,揭开陶罐。鹿肉和鱼糜一起熬制的汤,还加了秦国特有的香料,飘散出浓醇的香气。萧祯用银勺子搅一搅:“还热呢,将就喝一点,晚上我亲自烤羊腿给你。”

    墨谣低头喝了一口,摇头说:“太腻了,有土腥味。”她从不挑剔饮食,可今天闻到每种东西,都觉得带着异味。

    萧祯越过她的肩,手臂环过她的身体,把她喝过的半勺汤送进嘴里,没尝出什么特殊,却故意重重地点头:“嗯,它们长得不好,让小谣不喜欢,该罚!罚它们不能进美人的樱桃口,只能落进萧某人肚子里了。”

    他刚好也没吃饭,就把这一罐汤喝,叫人重新煮清淡的东西来给墨谣吃。墨谣趴在桌上,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粥。萧祯近在咫尺看着,连她眼睑上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跟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么人生百年,真是一点也不寂寞了。

    “小谣,”他小声开口,“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一定回来。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好不好?我把玄武留给你,无论谁叫你,都不要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去哪里?”墨谣也轻声问。

    萧祯神色平淡地说:“秦王就要大婚,按规矩,这个年纪也可以开始选定修建陵寝的地方了。司星官拟定了几块地方,秦王让我去看看哪里好。”看墨谣没什么反应,又补充了一句:“都在北面。”

    “又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等陵寝开始修建,会有更多的人攻击你,说你选的地方风水不佳,影响了国运。”墨谣说这些事情时,声音细细软软,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温柔的女孩。

    想到她就是这样跟苏倾说话,一夜一夜陪着他,萧祯口中直发苦,心口像有根针在轻轻地捻。

    胡思乱想间,墨谣又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就像等了许久都不开的花,忽然在某天早上开了一大朵,萧祯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这几乎就是妻子在跟丈夫告别的口吻,原来有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就是这样的。

    连踏断了木屐的底,都毫无知觉。萧祯走出门时,脑海里始终只有这一句话,“你要小心”。

    他差一点就要把真正的去处告诉墨谣,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只要做完这一次的事,他就可以给小谣一个安全的家,让她再也不用漂泊、不用害怕。

    玄武已经备好了马匹,咬着草茎等他来。萧祯对着他摆一摆手:“不骑马,准备两路马车,一路往北面去,另外一路,送我去楚国。”

    ……

    萧祯离开没几天,赢诗就派人来请墨谣入宫。可送信的人,根本见不到墨谣的面,就被玄武给挡回去了。

    赢诗气得摔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琉璃瓶,这就是区别,她被送进寿春、接近楚王时,萧祯可从没犹豫。那时,她竟然还以为,那是萧祯对她的“青眼有加”,把她当成能够携手并肩的女人。

    她召来近侍,咬着牙吩咐:“准备锦盒,给武阳侯府,送份礼物。”

    只要墨谣人不离开府邸,玄武就睁一眼闭一眼,让内官留下东西回去交差。

    墨谣正闲得发慌,虽然奇怪赢诗怎么会突然送礼物来,还是捧着盒子回了房间。内官说是楚国特产,让墨谣看着玩的。

    跨过门槛时,盒子太大遮住了视线,墨谣脚下绊了一下,差点跌倒。锦盒一歪,正撞在门边上,盖子敞开,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掉出来。

    墨谣弯腰下去捡,一枚牛皮做成的扳指,在她脚下打了转,正是萧祯经常戴在手上的那枚。他擅长弓箭,扳指几乎从不离手,离开那天,墨谣还在他手上看见了这枚扳指。

    呼吸有点不受控制地急促,她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挑开落在一旁的布料。那是女子用过的浅粉色肚兜,一角上绣着两个小字“云姜”。

    他去找云姜了……

    墨谣坐在地上,往盒子里看了一眼,如果刚才还只是怀疑,那么,盒子里的这样东西,已经足够让她确证了。那是司星官呈给秦王的奏表,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已经选定了在渭河上游,修建陵寝。

    没有好几处地方供选择,也根本不是在北方。萧祯临走时说的话,都是假的……

    天色已经全黑,墨谣还在地上坐着。三样东西摆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信。她甚至想过,那奏表是不是赢诗伪造的。可是司星官掌管宗庙祭祀,上奏用的,是专门烧制的陶片,不是普通的竹简,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窜改。

    婢女进来点灯,差点踩在墨谣身上,慌慌张张地扶她起来。

    墨谣被婢女搀着站起来,眼前一阵昏黑,险些栽倒在地上。小婢子吓得不知所措,要请医官,又怕她不肯,想起墨谣一整天还没吃过饭,只能先想法子劝说她吃一点。

    掺了豆子和碎肉的粥送进来,刚端到墨谣面前,她就“哇”一口吐出来。没吃过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吐,墨谣撑着青石烛台干呕,身子贴着烛台慢慢软倒下去。

    小婢子看见这副样子,不敢耽误,只能跑出去告诉玄武。一盒东西,就能有这么大的反应,玄武心里奇怪得很。匆匆闯进来时,正看见墨谣拿着剪刀,把萧祯给她的东西,一样样剪碎。

    玄武经常跟在暗处看,对他们两人的事,清楚得很,可是却从没跟墨谣说过话。想劝,却不知道从哪劝起,眼睛往地上一扫,刚好看见那封奏表。

    “墨谣姑娘,你有什么话,等到萧祯回来,当面问问就清楚了。”时机未到,府邸里的人不能保证完全可靠,玄武还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还问什么,我再也不想见他了,”墨谣把剪刀往窗外一丢,站起来就要走,“我要回云照山去。”

    她一站起来,又是头重脚轻,胸口闷得难受,想要呕吐的感觉越发强烈。

    玄武见识过她的脾气,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向前几步,在她脖颈后一敲,抄着她倒下去的身体,放回床榻上。

    萧祯接到玄武传讯,昼夜不停地赶路,心急如焚地奔回秦都。他生怕回去时墨谣已经走了,一路上都不曾休息,进门就直冲向墨谣的房间。

    看见她睡着,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来。萧祯掀开被子一角,捏了捏她的手掌,掌心温热,并不像从前那么凉。低头看时,才发现她手腕上绑着绢布,用长绳系在床榻一头的雕花兽环上。想必是婢女怕她真的走了,没法交待,不得已才绑了她。

    萧祯心头抽痛,几乎可以想象墨谣那时的愤恨。他想解开那块绢布,扯了几次都没扯断。墨谣本来就睡得不实,这时也醒了,睁眼看见是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吐出两个字:“骗子!”

    “小谣,我去见云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墨谣冷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爱去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你是骗子,是……我问你,在汤泉行宫,我让你拿药给我,你给我拿了什么?”

    萧祯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想起那天的情形,他把避孕的药丸丢进水池,叫人随便熬了一副顺气的汤药给她。

    “小谣,那种药都伤身体……”萧祯按住她的手,手指抚过她的脉,脉象往来流离、如盘走珠。

    萧祯的手都直发抖:“小谣,你……你有孩子了。”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墨谣整个脸都涨红了:“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别想这样就困住我,我……我要回去……”

    “你还要回哪去,”萧祯抱住她,不管她怎么挣扎拍打,都不肯松开,“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谁也不能带走,你也不行。”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前半生所遭受的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他会有一个孩子,恰是他心爱的女孩孕育的,挣扎着活下来,大概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

85、避世桃源

    墨谣吐得很厉害,几乎吃不进任何东西。萧祯自己的医术粗浅,又把郭淮找来,让他小心照料。虽然已经知道了,可他跟郭淮确证的时候,说话还是结巴了好几次。

    知道走不掉,墨谣也不再提要回去,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萧祯不知道在忙什么事,白天的时间全在外面,每天过了亥时,才能来看她。他来的时候,墨谣总是已经睡了,他就在床榻边坐着,什么也不做,只是摸摸她的指尖,是不是还那么凉。

    有一次来得早了些,墨谣还没睡,在院子里的石桥上坐着。萧祯急走几步来拉她,不让她坐在冰凉的石头上。他还没够到墨谣,墨谣就站起来,沿着石桥的拱背,向更高处跑去。

    “小谣,别站那么高,下来……”萧祯向她伸出手,却不敢追过去,怕她又要跑得更远。石桥的桥面滑溜溜的,就是寻常侍女经过,也要小心翼翼地走。

    墨谣站在桥顶,视线才跟萧祯齐平,风吹得她一头黑发全都散开,她咯咯地笑了一声,又一跳一跳地跑下来。萧祯脸色都变了,三两步冲过去,张开手臂接她。墨谣扶着桥栏停住脚步,刚好站在他手臂范围以外。

    萧祯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回原处。他一言不发,往前一步,横抱起墨谣,大步走回房间。

    墨谣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肯安分:“萧祯,你又要干什么?”

    萧祯不说话,把她一直抱回床榻上,直盯盯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小谣,你恼我拿了别的药哄你,恼我去见云姜,尽可以拿我撒气。算我求你,别伤了这孩子……”

    英挺的眉、狭长的眼,被昏暗的灯光拉长,浓重的阴影下,是遮不住的疲累。墨谣忽然觉得心头发酸,脸向内躺下:“我累了,要睡了。”

    萧祯长长地叹一口气,用被子把她裹好,又过了许久,墨谣才听见他刻意放轻的脚步。

    墨谣再也睡不着,披着衣裳在黑暗里坐着。过了子时,一墙之隔传来阵阵压抑着的低吼声。墨谣顺着声音走过去,原来紧挨着她住的房间,还有一间小室。

    婢女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推开门,小室里一片散乱。桌上的画布,被扯得乱七八糟,地上到处都是泼洒的酒渍。萧祯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一只手极度痛苦地撑着额头,散落的衣衫内,露出连年征战留下的伤疤。

    “阿姐……阿姐……不要出去……”他不住地翻滚扭动,像有一团火在灼烧,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我要杀光这群……不,不要牺牲你们的命来救我……”

    墨谣听不清他颠倒混乱的话语,只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拿绢帕沾了水,想让他清醒一下。刚掰开他的手,又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小谣,快跑……不要回头……”

    墨谣被他喊得心头一慌,低头看时,发现他手里死死抓着一块布。她费好大力气,才把那块布抽出来,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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