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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策:王的烙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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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花枝。若是女子先看中了某个男儿,就会在一曲歌舞结束时,捧一碗酒给他,男子如果接受了这碗酒,也就等于表示接受了女子的示爱。
就在此时,一名白衣女子走进场地中央,纯白长裙松松地裹住她的身体,只露出一双润白美丽的脚,右脚腕上戴着一串银铃。曲线玲珑的身姿,在轻薄的白纱间若隐若现。缀着银铃的面纱,挡住了她的脸。
这名女子一出场,其他人立刻变得黯然失色。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任谁都觉得她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四周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白衣女子起舞。没有乐器,也没有歌声,只有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就踏着这简单却魅惑的响声,在月光下舒展衣袖。
看过她的舞姿,其他女子无不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思,竟然再没有一个人敢在她身边起舞。白衣女子的舞步越来越快,铃声也越来越急,她盘旋着,随手抓过酒坛,又从另外一边拿起陶碗。
每个未婚少年的心,都随着她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着看她会把酒捧给谁。人人都希望她会选中自己,却又不太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白衣女子斟了一碗酒,用手掌托住,单足点地,不住旋转,像一抹神秘清幽的影子,在篝火间飘荡,从每个少年面前经过,最后毫无预兆地停在萧祯面前,双手捧着酒碗,送到他面前。
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美艳诱人的红唇。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红唇开启,无声地拼出一句话:“你是何人,敢抢本公主的酒?”
这一瞬间,就已经足够。萧祯陡然认出,面纱后面的人,正是本来应该坐在高台上、代替秦王主持庆典的赢诗。当年的赢诗,身份高贵、相貌美丽,还是个有些天真幻想的女孩。酒宴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叫侍女准备好了那碗酒,要捧给猎场上最英勇的人。
萧祯不知道她本来要选的是谁,他那时已经注意了赢诗很久,迫切需要得到她的帮助,获得宫廷卫队的指挥权。他支开侍女,把稚嫩的小公主骗进荒僻无人的山洞,喝了她的酒、还吻了她的人。赢诗的质问软弱无力,她最终没能在酒宴上跳舞,因为她在那个野外就被萧祯拿走了一切,让她再不能选择别人。
可是今天,这碗酒他不能接,萧祯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向外推拒的动作。
………………………………
88、生死相替
赢诗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掀起面纱一角,自己喝干了那碗酒。咽下美酒的唇轻轻挑起一点,一柄匕首已经向萧祯刺来。
萧祯向后就势躺倒,要害处避开了匕首。可赢诗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这一下刺得又快又狠,匕首划开他的衣裳,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赢诗还不罢手,又扑过来,连连刺向萧祯。她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体力也远不如萧祯,可她动作敏捷,每一下都刺向萧祯的要害,分明要当场置他于死地。
萧祯算准了每一个步骤,唯独忘记了,他的对手不仅仅是秦国长公主,也是一个会哭会笑会嫉妒的女人。女人的嫉妒心,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她专门等到这个时候,跳完了当年没能跳出来的舞,把象征一颗少女春心的美酒,双手捧到萧祯面前。
可是萧祯仍旧拒绝了她。
围坐的贵族,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有刺客”,这才有人手忙脚乱地召集护卫。
穿着银甲的士兵围拢过来,虽然是匆匆集结,可脚步却一点也不乱。萧祯立刻明白过来,赢诗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公主了,今天这碗酒,接与不接都是一个死字。她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要把他诛杀在这里。那场舞蹈,不过是赢诗在祭奠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而已。
萧祯不能向赢诗动手,只要赢诗扯下面纱,他就会被扣上叛乱的帽子,更加没有可能逃脱。萧祯用脚一勾,桌上的几坛酒都掉在地上,他掏出火折子,扭打间点了几次才点燃,向外一丢,火势“呼”一下烧起来。
设宴的地方开阔空旷,四面都是树林,萧祯点起的火只能暂时隔开旁人。他没有选择,只能随手抢了一匹马,往树林里逃去。进入茂密树丛,视线立刻变得昏暗,追来的士兵,只能拉开弓箭胡乱射来。
萧祯向怀中一摸,仅有的一个火折子已经丢出去了,想要再放火已经不可能。就这么一犹豫,一支冷箭从背后射来。等他听见箭簇破空的声响,那支箭已经直奔向他后心。他把马镫一松,俯身向地上一滚,那马继续向前疾奔,萧祯自己攀住一块大石头躲在后面。
军靴就踏在他面前不远处的草地上,靴筒上的银扣隐约泛着光,军将的声音也格外清晰:“公主有令,封山搜索,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半人继续追,余下的人在这里一寸一寸地搜。”
萧祯暗叫一声不好,这片山林就那么大,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他向肩胛上一摸,半支箭都已经没进去,只剩下半截箭尾留在外面。刚才那支箭来得太急太快,他避开了背心要害,却没能彻底躲过。
伤口处非但不痛,反而有种麻痒感觉。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箭头上应该淬了毒,无论如何要赶在毒发之前离开这里。相山北崖下面是条小河,玄武带来的人,就在那里等着。
士兵分成小队,一路在草丛里仔细搜查,拨开草丛,也不看里面有没有人,先举刀乱砍一气。这哪里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分明就是不管死后,都让他当场变成一具尸体。
有两个身形不算高大的兵卒,已经距离萧祯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萧祯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出自己贴身的匕首,等他们再靠近一点,才好出手。
他俯下身子,侧耳细听两人的脚步声,还有五步、四步、三步……两个兵卒忽然停住了脚步,萧祯慢慢转头向身后看去,一只足有半人高的斑斓猛虎正停在他身后,口角流淌这湿答答的口水。
萧祯哭笑不得,难道他在史书上的结局,要变成被老虎吃了。
那两个兵卒显然也看见了这只老虎,其中一个人已经开始埋怨另外一人:“我就说不要走这么远,你偏不听,现在怎么办?”
萧祯慢慢躺倒,老虎比那两个士兵更危险,只能趁着老虎跃起时先解决了它,再想办法对付那两个士兵。
半空里响起一声诡异的哨响,那只老虎压低身体,骤然发力向前跃起。萧祯紧盯着的它的动作,只等它跃到自己上方时,就要把刀子刺进它柔软的腹部。
他的手刚一抬起,老虎跳出的地方,又冲出一人来,扭住了萧祯的手腕。借着月光看去,韩冲英气逼人的脸出现在眼前,恶狠狠地瞪着萧祯。
韩冲双手压住萧祯,嘴里咬着一块青绿色的东西,发出“呜呜”的声响。老虎听见声响,爪子毫不迟疑地向那两名士兵拍去。
“你也是来杀我的?”萧祯剑眉一挑,也不挣扎,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觉得中箭的那只手臂变得麻木。
韩冲咬着竹哨,口齿有些不大清楚:“你瞎了?我要是想杀你,用得着费这么大劲么?”一句话里带着浓重的火药味,他两天前就已经到了相山附近,装扮成当地的猎户,偷偷盯着来参加春猎典礼的秦国贵族。这只能控虎的哨子,还是花了重金从真正的猎户手里买来的。
这么几句话功夫,老虎已经扑倒了那两名士兵。韩冲吹响哨子,老虎便顺从地跑回韩冲身边。
韩冲拉起萧祯,见他摇摇晃晃,把他甩上老虎的背。那老虎不认陌生人的气味,弓起身子发出一声恼怒的低吼。韩冲咬着竹哨,吹出几声短促尖锐的声响,老虎这才老老实实地站住,没把萧祯甩下去。
“去北崖,”萧祯趁着意识还清醒,赶忙说,“玄武带人在那里等我。”
韩冲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小子架子还不小,好像老子活该供你使唤似的。”说完,他吹响竹哨,带着萧祯往北崖走去。
萧祯趴在虎背上,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估计方位差不多时,他学着山中常见的鸟叫,吹了几声口哨。停了片刻,又按一模一样的调子,把刚才的口哨重新吹了一遍。
“我叫玄武上来接应,他来了你就可以离开了。”他对韩冲解释。
韩冲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萧祯连拖带拽,放到一棵大树背后。他把竹哨随口吐在地上,在那老虎头上一拍,让它跑进树丛里。
等了不久,玄武带着五名金鹰卫精锐,贴着北崖的峭壁,攀爬上来。玄武看见坐在地上的萧祯,抢先一步奔上来,急切地问:“怎么提前动手了?今晚满山都是搜山的士兵。”
萧祯抬手在玄武肩头轻拍:“是赢诗先下手,要除去我。”
玄武这时才注意到,萧祯肩头渗出乌黑的血迹,如果没有韩冲相助,他恐怕很难顺利赶到这里。玄武与萧祯情同兄弟,又了解萧祯的脾气,他向韩冲施礼致谢:“今日大恩,玄武铭记在心,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韩冲嗤笑一声:“你就是以身相许,老子也不稀罕。”
萧祯和玄武一起瞥了他一眼,他们两人都认出这个人正是从前交过手的飞将军,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英气俊秀的人,说起话来却透着一股痞气,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时间紧迫,玄武跟萧祯低声商量,绕到山崖下,再顺着河流离开相山。话音刚落,树林深处忽然亮起无数火把,火光映照下,手持弓弩的士兵,从三个方向围住了这一小堆人。
山崖下原本准备了可以用来攀爬的藤条,可是萧祯半边手臂使不出力气,现在已经没法用那些藤条逃离。就算顺利滑下山崖,他也没办法按原计划,在水下潜行到藏着马匹的地点,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韩冲忽然笑嘻嘻地凑过来:“萧祯,我好人做到底,帮你引开这些人,不过你得给我点报酬。”他伸手去揭萧祯的面具,玩笑似的说:“我看你身上就这个东西还算值钱,不如就送给我。”
萧祯把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玄武既不相信韩冲会这么好心,也不明白他非要这个面具做什么,警惕地看着他。
韩冲看着萧祯,眼睛里带上些嘲笑:“你的孩子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出生了,你都不想快点回去看看么?”
听到这句话,萧祯猛地抓住韩冲的衣领,语气里全是急切:“你见过小谣了?她……她怎么样了?”
韩冲反倒慢悠悠地说:“我偏不告诉你,你要是惦记她,就自己回去看。你要是快些,她为你受的疼,也就不算白受。”说完,他一抬手揭下萧祯的玄鸟面具。
面具后面是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毒素的作用,已经有些灰败。萧祯看着韩冲:“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韩冲把面具合在自己脸上,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带这面具比你帅。”趁萧祯不备,猛一抬手把他劈昏,头也没回地对玄武说:“啰嗦个屁,赶紧带他走。”那一下,他手上使了点阴劲,萧祯不会有大碍,只不过醒来以后,恐怕有好几天脖子都不灵便。
………………………………
89、遥遥相望
于公于私,玄武都不能让萧祯送死,他对韩冲一抱拳,扛起萧祯隐没在草丛里。跟着他来的五名死士却没有走,自觉留在韩冲身边。这五人本来就抱了必死的决心,要替萧祯断后。
举着火把的秦兵,已经发现了他们,令声一下,立刻向他们围拢过来。韩冲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来,贴着面具边沿倒进去。白色的药粉,一沾到肌肤,立刻发出酸腐味道。韩冲捏紧拳头,一声不吭,可是那五名死士都看得出,他在忍受着剧痛。
不一会儿,面具边沿就流出血来。五名死士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刚刚看过韩冲的真容,那张脸不像萧祯那样冷酷,英气之中带着三分俊秀,本该是最受女人欢迎的那种长相。可他竟然心甘情愿毁去面容,显然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韩冲看那五人的相貌,猜出他们也是楚人,勾起唇角一笑,这凌厉一笑,跟萧祯竟也有几分相似。他举起手中长剑:“兄弟们,咱们这辈子相遇迟了,只能最后一起杀这一场。下辈子,早早相遇,建功立业!”
跟萧祯的严酷治下不同,韩冲身上,总带着让人不能拒绝的亲和力,叫人心甘情愿要把他当成兄弟。
谁也没有说话,五人都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这是最后一场厮杀,即使注定要死,也要死得满身荣光。
此时玄武正把萧祯放下来,让他沿着北崖较平缓的山坡滑下去。萧祯一侧头,刚好看见玄鸟面具在韩冲脸上熠熠闪光,面具边缘流出殷红的血迹,一直蜿蜒到他嘴角。
“放我下来!”萧祯低声叫,他已经想到韩冲要做什么,只要有一具带着玄鸟面具的尸体出现在相山,这些人就可以宣布萧祯已经死了。
玄武听见他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把早已藏好的藤条束成一捆,系在萧祯手上。玄武心里很清楚,如果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那么他只能力求这个人是萧祯。
“玄武!”萧祯想要挣开,却敌不过玄武的力气。玄武埋着头把藤条另外一端系一处准备好的孔洞上,他知道萧祯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兵已经开始搭箭上弦,箭簇像流星一样射来。萧祯屈膝在玄武肋下狠狠一踢,玄武闷哼一声,手里抓紧的藤条一下子松开。萧祯反手转了三圈,把藤条抓在手里,快步向韩冲跑去。
刚才那一下,他拼足了力气、又仗着玄武对他毫无防备,这时肩上的毒发散出来,没跑几步,眼前景物就开始变得模糊。
第一排秦兵的箭放空后,第二排秦兵立刻替补上来,又是一轮密集的箭雨。
萧祯没有兵刃可用,低头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感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他向前一跃,用肩头狠狠撞向韩冲,两人一起滚到崖边,躲过了贴着头顶飞过的箭。
“你疯了?!”两声几乎一样的质问,同时发出。
萧祯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具,虽然天天佩戴,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仔细看过。他忽然撇着嘴邪邪一笑:“有一个苏倾死在我前头,已经够要命的了,怎么可能再添一个?”
韩冲这时剧痛难忍,也不说话,挣扎着就要起来。萧祯把他死死压住,用自己手上的藤条另一端,捆住韩冲的双手,扯着他一起往崖边滚去。
秦兵换上第三轮箭簇,眼看已经无处可躲,身后就是陡峭的断崖。
“萧祯,你要死要活,我都懒得管,”韩冲艰难开口,没说一个字,都扯动脸上的伤处,“可是小谣在等你……”
萧祯不答话,眼看箭簇再次射来,他大喝一声“跳”,带着韩冲往崖下冲去。留在崖顶只有一死,韩冲顺着萧祯的力道,往山崖下纵身跃去。
人到崖边,萧祯忽然停住了身形,小腿勾住一段树根。藤条被韩冲下坠的身形带着,陡然拉直,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血痕。听见崖底传来落水的声响,他才松开小腿上的力道,跟着直跌下去。
……
墨谣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很乖的小孩,这天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就哭个不停。墨谣其实不怎么会哄孩子,只能抱着她,小声说话:“小白乖,不要哭了,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自从生了小孩子,她的身体的确比以前好了一些,气血不畅的毛病不再那么明显。
白毛狐狸在笼子里“呜呜”叫了一声,自从有了真正的小白,它就彻底荣升为“大白”。大白忽然把耳朵一竖,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小婢子的声音传来:“姑娘在里面。”
墨谣搂着孩子的手臂一紧,屏住呼吸往门口看去,大踏步进来的人,不是萧祯,是玄武。墨谣直愣愣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玄武瞥一眼被锦缎包裹着的小孩,才十几天大,五官都看不大分明,头顶一层黄黄的绒毛,像春天新长出来的绿草一样若隐若现。他清清喉咙:“萧祯……找不到了……”
墨谣身上一松,差点站不住,心里反复安慰自己,还好,只是找不到了而已。没有消息,至少不是坏消息……
玄武把前后经过讲给墨谣听,萧祯和韩冲一起滑下北崖后,他也曾经到崖底寻找,却一无所获,只能先赶回这里,多带些金鹰卫再去。
墨谣脑海中一片纷乱,虽然她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性,真到了发生的这一天,还是觉得心头剧痛。
自从她有孕以后,萧祯就一直很忙碌,忙到很长时间才能来跟她见一面。那时她精神不大好,从来没有多想,直到小白真真切切地抱在手里,她才能够明白,那种恨不得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的心情。原来萧祯一直在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可她竟然还从来没有真正像个妻子一样……
“玄武,带再多的人去,也是没有用的,”墨谣定下心神,抱着小白目光坚定地看他,“我跟你再去一次。”
玄武一愣,他一直觉得墨谣只是普通女孩罢了,顶多不像王室贵女那么娇气做作:“你要去也好,孩子就留在这里。”他从没见过墨谣身处困境时的决绝,当他看见萧祯留下的印记,让他来送信时,他还曾经疑心自己会错了萧祯的意思。
墨谣用小小的锦被一角,盖住小白的脸,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奶娃那张不知人间忧愁的脸:“她的爹爹为了给她这座城,才身陷险境,她怎么也要见爹爹一面。”
玄武带着她们,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墨谣一路都不说话,只在玄武问她要不要停下休息时,才摇摇头。玄武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萧祯不在了,那么墨谣也不会独活。
看见玄武盯着自己,墨谣忽然柔柔地一笑,像看透他的想法似的:“即使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再寻死了,他说过,他想要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养大,让她知道,她的爹爹爱她。”
墨谣说得轻描淡写,玄武转过头去,望着车外飞速后退的景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弃了马车,沿着相水下游逆流而上,走了小半天,在一个转弯处发现了被河水冲刷下来的玄鸟面具。面具上带着凝固的血迹,墨谣捡起来,贴在胸口摩挲。
“这未必是萧祯的血迹……”玄武当时忙着准备藤条,并没看清身后发生的事。
“萧祯一定还活着!”墨谣闭上眼睛,神情如释重负,眼角却泛起泪光。
她平复一下心情,才对玄武说:“赢诗也会派人搜山,面具在这里,说明下游还没有人来过。最大的可能就是,赢诗知道萧祯就在上游的山谷里,却找不到他的人。”
又向前走了一天一夜,墨谣远远地看见,有秦国士兵在林间巡逻。面容清丽的女子,漫无目的地盯着广袤的相山深谷。她示意玄武躲开,自己向前一步,脚尖踏在草丛间的夜铃上。清脆的铃声一响,立刻就有人向她围拢过来。
墨谣被带到赢诗面前,当做可疑的人交给她审问。赢诗居高临下地看着墨谣,目光扫过她怀抱着的小孩,越发愤恨。
墨谣毫无畏惧地看着赢诗,忽然平静地问:“如果找到了萧祯,公主打算怎么办呢?”
赢诗咬着牙说:“我要挖出他那双眼睛,反正他留着也跟瞎了一样,竟然看不出我的好。”
墨谣叹了口气:“公主,想必你是真心喜爱过萧祯,今天才会这么恨他。可是,我想问公主一句话,公主喜欢一只小猫、喜欢一道菜肴的时候,也会同样要求它们喜欢你么?”
赢诗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墨谣又接着说:“公主在楚国的那些夜晚,难道就没有盼望过他会来么?其实那时公主未必多么喜欢萧祯,公主喜欢的,只是那种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而已。有了这种心情,漫漫长夜就没那么难熬了。”
她极其平淡地说着这些话,不仅说给赢诗,也说给自己。苏倾的面目已经越来越模糊,很久都没有在她梦里出现过了,就连雨夜里的小公子,也早已经一片朦胧。惟一真实的,只有怀里的小孩子,和她生死未卜的父亲。
………………………………
90、三生誓言(大结局)
墨谣把带血的面具放在地上,向赢诗作出一个恳求的姿态。赢诗慢慢坐下,涂着丹蔻的手指,向她极其轻蔑地一指:“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我没资格,可是她有。”墨谣抱着小白后退几步,后背倚靠在帐篷一角,锦被掀开一角,露出小婴儿的脸,眉眼间隐约跟萧祯有些相似。
墨谣用手遮住小白的眼睛:“就算萧祯没有跟你说起过,你也一定调查过他的过往,该知道他父亲那些忠心的家臣,牺牲了多少人留住他这一条血脉。萧祯在秦国也有忠心的下属,如果让他们看见,萧祯的骨血死在你的帐中,只怕你后半生都将不得安宁。”
手指掐进肉里,赢诗知道墨谣不是在吓唬她。楚人最重门第出身,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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