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清寒-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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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这是意外，他不允许，也不希望出现这种意外。

　　　　“拜托了，齐年，谢谢你。”

　　　　他认真地说出这话，这少年，对于他们，帮助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没有他在身边，这躺在地上的人，恐怕是和上山时候看到的那个体格格外强壮的人一样，在山野之间就丢了性命。

　　　　——而根据事实而言，他们要是真的带一个死亡的人回去，会很难。

　　　　来的时候翻山越岭，没有少吃苦头，难道回去的时候就会轻松一些了么？

　　　　不会的。

　　　　岂止是不会，甚至是要更加艰难，一路的舟车劳顿的跋涉，众人的体力消耗并不少。

　　　　所以，他对齐年其实更加感激。

　　　　这种遇到了贵人的感觉，第一次，是自己懂事了一点之后，知道是凌家的夫人收留下来了自己的时候产生的，第二次——

　　　　则是因为这个少年。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他。

　　　　这少年，对他来说，实在是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他有一种被眷顾的感觉，以为这躺在地上的人对他所感恩的人——凌夫人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无论如何，凌之艾就算是尽全力，也要寻求凌之月的一线生机，一定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叶青黎点点头：

　　　　“没事。”

　　　　说罢，便着手开始动作起来。

　　　　这伤口需要清理，这毒荆草的叶子上的尖针，是整个植株身上最高的。

　　　　她找出来夹子，将那嵌入肉里的尖刺给拔了出来。

　　　　这刺很小，露出来的大多是深紫色的尖端，尖端很脆，叶青黎仔细地看着这刺，仔仔细细地将这刺夹了出来。

　　　　这刺的杀害力，果真是非同一般。

　　　　叶青黎看了一眼之后，还是把这东西给丢掉了。

　　　　她其实很想要收藏，不过沾满了血迹的毒刺，她还是不要了吧。

　　　　她于是将这毒草丢在了地上。

　　　　很多时候，看她老师洪天的书籍，都是附有图的，而有些则没有。

　　　　毒荆草就没有，只有非常简短的特征说命，就比如刚才被夹子夹着的叶子尖端的深紫，还有被这毒草毒伤了之后，病人的症状。

　　　　而自己看书通过想象，和自己真的亲自去看到了这毒草的感觉还是不同。

　　　　这毒草究竟是生长姿态如何，开花与否，有无别的用处，这些都不是凭借寥寥的话语就能够知道的。

　　　　而洪天的描述之中，也没有这些琐碎的东西。

　　　　她看了看不远之处的树林，似乎来的路上，不经意的一眼，似乎看到了这特殊的毒草。

　　　　她心里想着，待会可以带回去一点种植。

　　　　有些草药，本身既是毒药，也是某些毒药的解药。

　　　　而这毒荆草，她不是很熟悉，正好是一个好好研究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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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救人3

　　　　这毒针非常细小，叶青黎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这些已经嵌进季之月伤口的毒草部分给清理干净。

　　　　叶青黎看着清理的还算是干净的伤口，对还在给凌之月擦汗的凌之艾道：

　　　　“毒草已经拔干净了。

　　　　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带有酒的吧。”

　　　　凌之艾身体一愣，他似乎没有打开过自己身上的水壶啊，里面装有的是酒，齐年是怎么知道的？

　　　　疑心归疑心，他还是立马摸出了身上的带着的酒壶，递给齐年。

　　　　齐年笑了：“艾子你太紧张了，你帮他洗洗吧。

　　　　这毒草被拔掉之后，要敷药草在上面清除肌理的毒素。

　　　　清洗得干净些，凌之月醒来的痛苦感觉越少。”

　　　　凌之艾笑了：“抱歉，太心急了。

　　　　之月他……大概从小到大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在野外自然是不好过的，中毒感觉就更加难熬了。”

　　　　凌之艾的目光停留在紧紧闭着双眸，看不到在他身前救援的两人，似乎无关他们两人之间的紧张，如同一个真真正正的局外人。

　　　　那眉宇之间，满是痛苦难熬。

　　　　“没事的，凡事总有第一次的。

　　　　早一点经历这感觉是个好事情，凌之月有时候太莽撞了，吃个大亏也好，以后稳重些倒是捡了个便宜。

　　　　以后要是稳重些，这样子的事情也不容易发生。

　　　　而且，修行本来就是苦的。”

　　　　所以，不是你的错。

　　　　叶青黎的潜台词就是这个，凌之艾似乎愣了愣，然后傻傻地笑了：

　　　　“谢谢你。”

　　　　叶青黎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他依旧是僵硬拿在手里的酒壶，道：

　　　　“时间不等人啊，这人还在等着呢。”

　　　　凌之艾笑了笑：“齐年说的是。”

　　　　这已经完全青紫的手，似乎已经被那顽固强大的毒素浸染，深紫与暗红交织，成为触动人心神的可怖。

　　　　这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大概是因为剧毒的原因，呈现一种发黑的感觉。

　　　　他将酒倒在了自己的手帕上，却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上面已经满是汗渍和血渍——这是擦过凌之月脸上的手帕。

　　　　现在，凌之月的脸上，已经是白净非常，可是他这手帕倒是满目殷红。

　　　　他手里已经没有干净的手帕了。

　　　　边上的齐年，手头似乎变出来了各种鲜绿色的草药，还有不知名的粉末，凌之艾猜想着，他大概是在配置解药吧。

　　　　又看了看手头并不干净的手帕，他于是作罢，将这手帕放了起来。

　　　　手里的酒并不多，他打开酒壶，便闻见了一种非常浓烈的辛辣气息。

　　　　这确实是用来清洗伤口的。

　　　　他并没有喝酒的嗜好。

　　　　只是，当初还是想得太过简单，纵然知道此行不简单，也没有想到这酒竟然会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自己的料想，其实是小伤口，而眼前的伤口虽然不大，他心理却无论如何也很难将这伤口和小伤口对等起来，可能还是因为这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吧。

　　　　面纱似乎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动了。

　　　　这面纱，他其实也快忘记自己究竟戴了多久了。凌夫人一开始看到他戴上这面具的时候，分明是心疼的，那种眼中含着的泪光。

　　　　让他无比感动的同时，也同时显现出来倔强的一面。

　　　　凌夫人是爱惜他的，他知道。凌夫人是绝对的心慈之人，从小到大都待他不薄，他是知道的。

　　　　他看着她心疼，有触动，可是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停留在这种触动当中，而且，这面具他也不打算摘下来。

　　　　凌夫人似乎是明白了他的决绝，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护，是通过很多无法诉说的细节体现出来的。

　　　　凌之艾知道，他虽然是脸上有那么可怖的疤痕，可凌夫人从来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像是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不，甚至是超过了对待她自己的孩子那般好。

　　　　可是，凌之艾知道那是什么原因，那是心疼，是怜惜，还有他自己都不愿意的怜悯。

　　　　他这样的孩子，才算是真正无所依托的人啊。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被丢弃在这里。

　　　　明明不是这里的人，所有人都好像是已经习惯他是这里的一部分这般对带着他。他终究心里也说不清楚究竟在别扭什么。

　　　　大概是，他心底，其实是非常渴望像一个普通人对待的吧。

　　　　凌夫人虽然好，却永远也不可能像是对她孩子那般，说教打骂的。——这样好的凌夫人，也是会生气的。

　　　　毕竟，人都是普通人。被激怒了，总会呈现出来非同一般的状态。

　　　　可是，凌夫人会打他的孩子，因为顽皮，可是，凌夫人却不会打他。

　　　　凌夫人对他太好了，他无以为报，凌夫人对他太好了，却始终有距离感。

　　　　可是，他其实是感恩的。

　　　　所以，最好的回报方法，他能够真的做到的，无非是，保护好凌家的孩子，也就是凌之林和凌之月。

　　　　对，他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是自己不会安心。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限制，若是痛了累了，也只能够怪自己。

　　　　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场景，这凌之月或许因为是弟弟，少爷脾气有时候倒是不轻，不过，对待他，其实还是不错的。

　　　　凌之艾微笑，那笑得傻傻的，有时候却又机敏非常的人就躺在他的身前。

　　　　这般安静的时候，大概是从来都没有。

　　　　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如果是安眠，他也不应该是这样的面容——悲苦，哀愁，痛心，满是忧愁覆盖的脸上，竟然连原先的帅气也被削减了几分。

　　　　这样沉重的表情，不该是他做出来的才对。

　　　　他应该是那种霸道的，即便有时候确实让人无语，即便有时候，让人想锤他出气，即便他更喜欢凌之林的沉稳。

　　　　面纱依旧是随着风在动，他紧紧捏着酒壶，瓶口已经被打开，辛辣的味道扩散开来，他看着凌之月的眉眼，没有任何犹豫，撤下了自己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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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救人4

　　　　“淅沥淅沥……”

　　　　叶青黎这边正在处理药草呢，她原先以为身上是带着配置好的解药的，可是，忽然想起来，似乎没有从洪天那里带出来，还是留在了五菱国。

　　　　所以，她必须要现场配置了。

　　　　好在她是知道解药的配置方法的，而且手头的各种原材料非常齐全，所以，这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难。

　　　　只是多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这边刚刚把所有的草药材料拿了出来，把握好分量开始配置呢，一下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就回头。

　　　　这一看可着实是惊了一下，这凌之艾竟然是把面巾拿了下来！

　　　　自从第一次看到这凌之艾开始，这面巾就和他如影随形，就是洗脸漱口的时候，也戴着面巾。

　　　　她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周围的人似乎完全习以为常了。

　　　　凌之艾的脸上有疤痕，她是知道的。不过，凌之艾一直将自己的脸，藏在时刻都戴着的面纱之下，叶青黎本来就无意冒犯，更加是看不到了。

　　　　现在，看到凌之艾摘下了面纱，叶青黎其实非常惊讶。

　　　　他手里清洗的东西，好像……好像是他脸上的面巾。

　　　　这是要用自己的面巾消毒么！

　　　　叶青黎忽然看到了一角沾着殷红血迹的手帕……她怎么忘记了！好像忘记给她新的白布了！这人是拿下了自己的面巾，给凌之艾擦拭啊。

　　　　果真，叶青黎有这猜想没有多久，就看到了认真擦拭着凌之月右手的艾子——凌之艾已经清洗了凌之月的伤口，这时候，正把周围的水痕，还有细微的血迹给清理干净。

　　　　他似乎注意到叶青黎的目光了：

　　　　“很恐怖，是不是？”

　　　　“啊？！”叶青黎一时间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他的脸，以及上面纵横交错，满面的疤痕。

　　　　她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比这更加恐怖的，她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现在这样子，还是只有疤痕，没有血痕，有时候，那种刚刚开始治疗脸上伤痕的时候，看到的要更加恐怖。

　　　　而其实，这世间，这种伤痕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人觉得恐怖和害怕的——在这背后，真的造成这伤痕的人的内心，才是让人觉得惊恐的。

　　　　对一个孩子下手，实在是太过分了，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在襁褓之中的，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更是过分至极。

　　　　这样的人心，才是让人觉得十分恐怖，甚至是心里会后怕的。

　　　　凌之艾看了看她，似乎没有说话。

　　　　叶青黎猜想着，他大概是误会了。想了想以前在研究室里，其实也没有少解剖过动物，疤痕什么的，和解剖比起来，根本算不得恐怖。

　　　　其实，她只是吃惊罢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比较吃惊。

　　　　因为，你一直都没有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过。”

　　　　是的，无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面巾。

　　　　现在摘下来清洗，只是为了给凌之月清洗擦拭伤口，她有些震惊。

　　　　“咳咳……那什么，其实我这里还有白布。”

　　　　叶青黎觉得，自己还是告诉他吧。

　　　　她空空如也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块白布。

　　　　这是从噬空里拿出来的。

　　　　毕竟采药制药什么的，就算是擦手，白布也是少不得的。

　　　　这凭空出现的白布，还是让凌之月的瞳孔放大了一下，虽然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这技能，确实有足够的让人吃惊的能力。

　　　　神州大陆，何时有这样的工夫了？！

　　　　真的是他自己见识短浅么？

　　　　他觉得不是。

　　　　“你这是变戏法么？”

　　　　叶青黎看了看手里的白布，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差不多。”

　　　　这算是不回答了。她听出来了这是在开玩笑，而且，咳咳……

　　　　这一路上，她变出来的东西也还真的不少。变戏法是肯定没有办法达到这种程度的。

　　　　叶青黎抬头看着他，笑了笑，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其实我还有很多这样的白布。”

　　　　凌之艾只是点了点头：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你在配药。”

　　　　叶青黎看了看他，这人总是顾虑太多，有时候，确实是考虑得很周到，只是太照顾别人的想法，总是让人心疼的。

　　　　“我不觉得你的脸恐怖，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这个摘下面巾。

　　　　只是因为震惊。

　　　　事实上，我见过很多比这个还要恐怖的东西。”

　　　　叶青黎为自己之前的表情做出了解释。

　　　　她算是明白了，凌之艾其实对他的脸非常在意，因为，她明显看到，凌之艾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也是，若是因为外貌从小被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也对自己的状况无可奈何，而且，本身也是非常注重别人想法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张脸呢。

　　　　凌之艾已经清洗完毕了，叶青黎看着自己身后的药草，决定自己还是快点配好草药的好。

　　　　不过，这解药对她而言，真的只是速度的问题，毕竟配方她已经烂熟于心，而且自己之前又做过不止一次，所以，她心里倒是根本不担心了。

　　　　这清理过伤口之后，毒素的根源没了，扩散的速度会慢下来。

　　　　她一边把各种草药放在一块开始捣弄起来，一边不忘说道：

　　　　“其实这疤痕是可以去除的，有很多方法。”

　　　　“去除？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去除。”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这声音里没有讥讽，只有苦涩。

　　　　叶青黎没有看他，专注着眼前的捣药，用量和药草总类已经确定好了，只要把所有的都混合起来，就可以上药了。

　　　　一方面，她是真的专心捣药，另一方面，叶青黎也怕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寡言的人，很多时候心里想法感觉都要更加丰富。

　　　　更何况，这脸上的疤痕，大概已经成了他从小到大，已经抹不去的伤痕了。

　　　　如果他真的抑制不住自己，表现出来了脆弱，恐怕也不希望她看见吧。

　　　　有时候，很多人，总有你无法想象到的自尊。

　　　　她不应该去触碰这界限的，不过既然来了，若是能将他多年的心结给解决了，那倒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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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救人5

　　　　“我觉得，可能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叶青黎说完这句话之后，果然，凌之艾不再作声了。

　　　　凌之艾此时心潮起伏，一点也不平静。齐年说有很多方法可以治疗他这疤痕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地反驳了。

　　　　可齐年后来的话，倒是让他自己冷静不少。

　　　　的确，以前没有人能够治好是没有错，可是现在，齐年有那个本事治好么？

　　　　即便是之前那么多失败的案例都摆在眼前，他原本很重的疤痕，最终也只是淡化了一点。

　　　　然而，淡化一点并不能够对他的外貌起到什么太大的改变作用，相必任何人看到他的脸，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后退。

　　　　如果是这样的效果，那么他就算是淡化了疤痕，又有什么用？

　　　　终究离他自己的期望还是太远了。

　　　　而对于眼前这个给了他希望的人，听着他的话，他只是问了问自己，自己相信这个人么？

　　　　要知道，有了希望，希望却又被摧毁的感觉是非常痛苦的。

　　　　他渴盼了这么多年，一次次地充满希望，又是一次次地没了希望，自然知道心里满满揣着希望的感觉，之后又失去的感觉有多么煎熬。

　　　　如果不是满怀着憧憬，相必后来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值，也不会是那么失落。

　　　　有了上云端的心，再落下凡尘的时候，落差感，才会越来越大。

　　　　不过，他渴望么？他心底的声音再清楚不过了，非常渴望！

　　　　以至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去想望的心情。

　　　　而重新唤醒他这种渴望心情的人，其实，他也相信，齐年这人，是有足够的能力，所以才能够给了他希望的。

　　　　叶青黎听到后面没了声音，专注着手头，依旧是不看他，道：

　　　　“别管别的，你若是想，可是试试。

　　　　其实这个真的不难。”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这疤痕，通过做手术就可以去除。

　　　　不过，就算是不在现代，淡疤痕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可以么？”

　　　　又是一阵沉默，叶青黎其实非常想转过头去说服他，让他快点下决心。

　　　　不过，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做了。

　　　　最好是利用这样的时机，让这人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内心。

　　　　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究竟想不想要这么多。

　　　　很多事情，只要心中的热望足够多，并且付诸于实践，总归是有办法的。

　　　　而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神州大陆的药师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能人异士这般多，还能没有个解决的方法。

　　　　而且，其实，如果仅仅是追求表面上没有什么看得出来的，完全可以通过化妆来解决。

　　　　更何况，她是知道去除疤痕的方子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去疤痕，而且也足够信任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叶青黎说出来的只是试试，可是这说这话的两个人，其实没有一个人觉得她仅仅是在试试罢了。

　　　　“哈哈……齐年，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本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懂这么多，却始终没有炫耀的意思，是在照顾我们卑微的自尊心么？”

　　　　很多话，如果语气不同，说出来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凌之艾的话中，没有任何恶意，纯粹只是调侃罢了。

　　　　叶青黎手里的药在她持续不停歇的捣弄之下，已经成了一滩药泥。

　　　　这样正好。叶青黎满意地看着深绿色的药泥。

　　　　很多药都已经融合在了一块，可以上药了。

　　　　叶青黎转过身来，掏出来一个木勺，放进了这药泥之中，搅了搅。

　　　　转过身来之后，把手里盛着药的臼递给他，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我已经配好了药，并且将他们捣成了药泥，现在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叶青黎觉得，让他参与进来，能够减轻一些他心里的负重。

　　　　他可能一直觉得这事情他应该承担很大的责任，所以至始至终都很紧张在意的样子，虽然从任何角度来说，这事情确实是和他的关系不大。

　　　　实际上，就只是凌之月自己没有小心一点罢了。

　　　　纯粹是非常意外的情况。

　　　　凌之月看着齐年的架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了一番。

　　　　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因为这笑容似乎被拉大了一般，显得更加诡异，不过，叶青黎没有透露出任何觉得恐怖的表情。

　　　　她其实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带着面纱的时候，这般无所顾忌地笑着。

　　　　其实，笑起来纯粹的样子，让人感觉其实很好。

　　　　而实际上，这十九岁的少年，若是没有这疤痕的原因，五官其实是很惊艳的，想来，也是这不该出现在这脸上地疤痕遮掩去了原本脸上的俊俏。

　　　　叶青黎看着他，可以想象到，若是恢复了原先本来的模样，他会是多么开心高兴。

　　　　“并非。我这一路走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多少年的暗无天日的日子，恐怕是再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只有自己心里知道罢了。

　　　　叶青黎看着他，忽然不愿意多说了，只是道：

　　　　“我真的有办法就是了，不过，并不是完全保证的。”

　　　　毕竟，什么都是有风险的。

　　　　而且，叶青黎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疤痕有些奇怪。

　　　　这不虽然是一条一条密布的，不过，并不像是用金属利器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