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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贵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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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铭儿……”她醒来先是喊着秦铭的名字,就算秦铭做得再过分,也还是她唯一的孙子。

    秦国应走上前在床前坐下,道:“母亲,铭儿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秦老太太听闻此话,才恍然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此刻关心错了人,便问:“君兰呢?如今怎么样了?”

    秦国应偏头,透过人群看了那老奴一眼,容氏上前,温声劝道:“母亲放心吧,君兰与嫂嫂关系情同母女,即便是君兰不顾念夫妻之情,这母女间的亲情,也是会顾的。”

    那老奴立即上前道:“夫人已经去尼庵了。”

    秦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长叹一口气。

    容氏继续又道:“君兰那孩子还是懂事的,一时间想不开才会做出糊涂事,等人去劝劝,她想开了,便也会回来的。”

    许君兰出生在书香世家,从小受得教育不同,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的风范,嫁给秦铭的这么些年来,也一直尽心的伺候长辈,让人挑不出错处。

    也就是因为喜欢许君兰,所以秦家人才会讨厌钟慈这个后来者。

    秦老太太也亦如此,她如今年岁已大,最大的心愿便是秦铭这唯一的孙子能够过得好,可是现在……

    想起孩子就这样没了,秦老太太眼中有泪,颤抖着嗓音道:“孩子总归是会再有的,只要她能与铭儿两个夫妻恩爱和睦生活,即便是我死了,也甘愿了。”

    秦国应立即接道:“母亲说什么胡话呢!”

    相府的人几乎都聚在了这个不大的雅善堂内,秦老太太在病中,觉得人多烦躁,便让人都回去了。

    秦挽回去之后,素香便失踪了。

    寻遍相府上上下下,都未曾找到她的身影。

    尚没有问出幕后之人的下落,素香就这样不辞而别,秦挽心中烦闷,想要寻她之心迫切,但是此刻却又有许君兰的事烦扰在心头,更何况,眼下相府上下都在寻秦铭,实在是抽不出人去寻素香来。

    许君兰与何氏感情深固,这份刻到骨子里的亲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许君兰割舍不掉,所以即便是许君兰要入尼庵,有了何氏前去,没有人放在心上。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何氏在尼庵门前等了整整一日一夜,等第二日天亮时,那闭着的一扇木门才打开来。

    何氏由人扶着,一日一夜的守候,身子骨已然到了顶点,听见木门打开来的声音,她抬起疲惫的双眸。

    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袭象征着佛家的缁衣,再往上看去,许君兰那张惨白的脸便毫无征兆的撞入了进来,当看到许君兰原本三千发丝已经不复存在,何氏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霎时惨白如纸。

    “君兰……你和铭儿……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你和娘说说,娘为你去讨个公道。”何氏只觉得全身都在发颤,四肢无力的紧,她想要像以往一样,伸出手来握住许君兰的手,安慰她。

    但是看到她那双手合十在胸前,却怎的都无法迈出这一步。

    她爱着的,护着的儿媳,也是女儿,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明明伸出手来就能碰到的,却在此刻让她觉得像个陌生人一样,遥远的可怕。

    “施主。”许君兰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平淡的目光如水,毫无波澜:“贫尼法号忘尘,过往一切皆已如烟。”

    忘尘,忘尘,忘记尘世间一切凡事,从此皈依我佛。

    她想要脱离秦铭之心,已然如此坚决,何氏有千万句乞求的话,千万句乞求她原谅秦铭的话,却被这一个法号全部噎在喉咙里。

    一阵清风吹来,尼庵里的钟声敲响,响彻入耳。

    何氏眼皮一滞,两日来的烦扰,终是在这一刻闭上了……

    何氏是被人抬着回去的,许君兰已然出家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来了。

    但是秦铭依旧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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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原由

    秦挽是在许君兰出家的那天,便去了尼庵的。

    她去往尼庵,并未向里面的人言及自己与许君兰的关系,而是以上香人的身份,上了香之后便在尼庵毫无目的的闲逛着。

    许君兰竟然出家心坚定,连何氏都劝说不动,这个时候她应该不想见与秦铭有关的任何人。

    但是,许君兰遭此变故,她身为朋友,很担心。

    秦挽是在尼庵的后院看到的许君兰,彼时的她一身缁衣,头戴尼帽,拿着扫帚扫着地上落下的树叶,灰尘。

    撇开那一身缁衣,许君兰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在打扫着院子,平淡无波的样子,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很难让人想象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才会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

    “君兰。”秦挽怔然走了过去,不自觉的喊出这个名字来,或许她本是有意,觉得这个时候无需再向她隐瞒身份。

    那一身缁衣的身影霎时怔住,许君兰怔然回头,四目相对,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顷刻间犹如万海奔腾。

    “初……韵?”许君兰颤抖着双唇,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喊出这个名字来。

    明明鼻尖酸涩的很,明明再多说一字,眼泪都能掉下来,但是秦挽还是抑制住这些别样的情绪,朝她浅笑着点头。

    手里的扫帚掉落在地上,许君兰是聪明的,从秦挽开始帮助她时,她就隐隐的觉得秦挽像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是已经死了的,即便是像,她也觉得可能是巧合罢了。

    然而,这一次,那一声的名字,便让她笃定了面前这个女孩子的身份。

    虽然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内心的这种震惊,早已被重逢的喜悦冲刷干净。

    尼庵后院的榕树下,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天际的勺勺阳光,那一方四方的石桌前,秦挽与许君兰相对而坐。

    “君兰,”秦挽喊着她的名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问:“你与秦铭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愿告诉她们,难道连我也不愿说了吗?”

    半月前。

    “姑娘,少爷今天又歇在了少奶奶房里。”

    一个蓝衣小姑娘,略显踌躇的站在钟慈的面前,此时天色已黑,但是钟慈仍旧端坐在梳妆台前,补着她本来就挺精致的妆容。

    对镜贴黄花,打扮成最美的样子,无非也是为了给那人看。

    然而,那人此刻却沉溺着别的温柔乡里,甚至是一连数日,选择遗忘自己。

    有一股无形的怒意,在心底盘旋着经久不散,钟慈再也无法抑制着这满腔的怒意,愤然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在地上。

    包装精致的胭脂水粉盒子掉落在地上,褐色的雕花地板,顷刻间狼藉一片。

    “都是你逼我的!”钟慈这样说着,眼中阴狠乍现,“那就别怪我心狠!”

    本就出身在烟花巷柳之地,钟慈魅惑男人的本事大,拢取一个男人的心的本事更大,在她用腹中的孩子以此来换取秦铭的宠爱时,许君兰也只是一笑了之,不予其计较甚多。

    她可以隐忍的事情,但是有人忍受不了。

    秦如覃与秦如梦对于钟慈这个女人早就看不顺眼,见她使用别样的手段蛊惑秦铭时,心中更是有气,在秦家花园里,因着同时看上了一株花,秦如覃与钟慈便僵持着了。

    谁也不让着谁。

    最后,秦如覃莞尔一笑:“从前我一直未曾细细的瞧过你,所以一直不明白像你这种女人,怎会轻易的拢了哥哥的心。但是现在嘛,我倒是隐约好像知道了些。”

    对于秦如覃的话,钟慈只回应一笑,她知道秦家上下都不喜欢她,即便是她肚子里怀着秦家的骨肉,但是因着她的身份,也一直不接受她。

    从小生在烟花之地,接触的人不一样,也养就了她此刻的性子。

    相国的兄弟又怎样?在紫云阁那种地方接触的达官贵人并不少,秦家人既然如此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秦家的人。

    反正在这里她只需要有秦铭一人的宠爱便够了。

    然而,秦如覃继续又道:“只不过是与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已,做了她人的替身,便能得意如此,替身终究是替身,看过几次便也腻了。你瞧,嫂嫂只需要多多的使那么一点的力,便能让哥哥的心在她的身上。”

    “你想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吗?”秦如覃笑吟吟的道:“嫂嫂出身在书香世家,与秦家又是世交,可是你呢,紫云阁出身,这人的身份不一样,骨子里便也不一样,嫂嫂根骨里的贵气,是你这个出身在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学不来的。”

    秦如覃的话难听,但是钟慈一时间又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回去之后,钟慈便在房中发了好大的火。

    怒气撒过之后,她想起了秦如覃话里的一点,替身?

    钟慈当即通过自己的途径,去问了秦铭之前的事,这才知道还有一个沐卿卿在。

    身为替身固然可恨,但是沐卿卿总归是已入土之人,即便是秦铭再放不下,她也不能从地底下再钻出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许君兰这个障碍。

    很不幸的是,钟慈找到了除掉许君兰的绝佳的法子。

    事发的那个晚上,许君兰本是已经感知到了孩子的心跳,怀着激动的心等着秦铭来,把这个消息告知他。

    那时她不知道的是,等待她的会是一场噩梦。

    时已至戌时末,秦铭还未回来,许君兰以为是他生意场上的事情耽搁了,便不欲再等,让小念伺候着歇下,还未熄灯,门就被奋力的推开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浓烈的酒气。

    秦铭醉醺醺的走了进来,先是厉声呵斥小念让她滚。

    小念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许君兰那时虽然也怕,但还是让小念先下去了。

    小念出门之后,秦铭反手就关上了门来,他醉的挺严重的,站没个正形,许君兰下了床,走过去欲为他脱下外衣,却被秦铭给奋力的甩开来。

    被重力冲击之下,许君兰身子摇摇欲坠,几欲站不稳。

    “你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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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卿卿似我心

    许君兰刚站稳,秦铭的谩骂便劈头盖脸的传来:“说!是不是你害死的卿卿!”

    恍然中,这么一顶大罪就扣在了许君兰的头上,她满心凄苦,忙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秦铭紧咬着牙齿,醉意的面容红通的可怕,布满血丝的双眸,犹如一汪寒潭,冰冷的让人可怕,无情的指着她的,咬牙道:“我都已经找到证人了,她说,她说,卿卿死的那一天,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许是勾起了心底深处的伤情过往,提及沐卿卿的死,秦铭满腔怒意,失了理智,他上前揪起许君兰的衣襟,怒吼着:“说!你去找她干什么了?!是不是告诉她你我要成亲的消息,是不是说了难听的话,逼着她离开我,逼着她去死?!”

    许君兰拼命的摇头,说没有,但是这个时候,醉意与恨意的交织冲击之下,秦铭压根就不信她说的一字。

    “因为有你,我才会和卿卿两人不能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卿卿才会死,与我相隔两地。”秦铭哽咽的说着,沐卿卿是他的初恋,更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一抹月光,他这样说着,脑海里想着的是他与沐卿卿之间的美好过往,越想越悲戚,越想越难过,终是没有忍住的哭了出来。

    “都是你!”秦铭呜咽不清的说着,眼中虽有泪,但是那双眸子透着的恨,却是凉了许君兰的心。

    下一刻,秦铭忽然失了理智,一双手紧紧的遏制住许君兰的脖子,狠狠的,毫无余地的,“既是你害了她!那你就陪她一起死!!!”

    强烈的窒息感油然而生,许君兰一个弱小的女子,在秦铭这个醉汉下,无论她如何挣扎,力道宛若小鸡一样。

    还是一直在外头没有走的小念,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来,见到这种情况,当即上前拉开秦铭。

    到底是女人,小念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拉开秦铭,最后小念实在是无法子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棍,对着秦铭的背就打了下去。

    秦铭一阵吃痛,这才松开了手来,得了自由的许君兰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

    秦铭这个时候把火力转到了小念的身上,对于许君兰他可能还有保留,但是小念,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下手便也没个轻重。

    许君兰见小念挨打,便护着小念,秦铭一脚便踢在了许君兰的小腹之上。

    那一脚力道极重,也就是在那一刹那,许君兰已然痛得再也站不起来,下体隐有液体流下,耳边传来小念的哭喊声,然而站在那里的秦铭,却一脸嫌恶的撇开了视线来。

    似乎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或许我不该对他存有别的心思,又或许我不该争取他,不该与他有这么一段短浅的爱情……不!孽情……”许君兰苦涩一笑:“没有这几月的温存,平平淡淡的生活着,不去奢求这些,便也不会累得一条无辜的生命。”

    秦挽道:“都是我的错,当时我不该让你去争取。”

    许君兰摇头道:“不是你的错,你也只不过是想要我过得好而已,但是我与他,终究是无缘无分罢了。再说,那沐卿卿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秦挽微怔仲,许君兰垂眸,半晌之后方抬头看了看天,道:“我家与秦家是世交,在腹中便定下了亲事,我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是母亲把我接回秦家,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自我入秦家以来,我便把他当做我的丈夫来对待,本来只是一种责任,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他,他笑,我便会开心,他皱眉头,我也便会心情烦郁,明明相隔这么远,他总能左右我的情绪,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他的人,但是也就是在沐卿卿死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我错了。”

    那一次去见沐卿卿,不是她找去的,而是沐卿卿邀的她。

    是在沐卿卿的家里,三间土堆砌的茅屋,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家中实在是太简陋,别介意。”沐卿卿脸上挂着干干的笑,出于家世的自卑,用袖子擦了擦板凳,让许君兰坐下。

    沐卿卿长得还算清秀,不施任何粉黛的脸颊,仍旧眉眼似画,五官清柔,一身粗布麻衣,仍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就好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家中没有茶叶,奉上的只有白开水,用一个还算干净的瓷碗捧到了许君兰的面前。

    本来那几日,因为沐卿卿,何氏与秦铭闹得十分不愉快,秦铭更甚是扬言要退婚,惹得何氏气急攻心,病卧在床。

    所以,许君兰当时对于沐卿卿,也无好感。

    “坐吧。”许君兰开口道,见沐卿卿站在那处,踌躇着,她提醒道:“这里是你家。”

    沐卿卿这才反应过来,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许君兰当时的语气不大好。

    沐卿卿道:“听说,你和铭哥哥要成亲了。”

    许君兰点头,坦然道:“这是我们两家早就定下的亲事,母亲说我们也大了,该成家了。”

    闻言,沐卿卿垂眸,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你们两家是世交,夫人也很喜欢你,你又有满腹的诗论,又长得犹如天仙一般的样貌,你们两个着实是郎才女貌,相配的很,不像我……”

    她们此时本是处在敌对的关系,这个时候沐卿卿的夸赞没有赢得许君兰的好感,她冷冷的截住沐卿卿的话,问:“沐姑娘今日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不大的房间里,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沐卿卿的踌躇不开口,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消逝,将许君兰的耐心给消磨殆尽,她道:“若是沐姑娘无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许姑娘,等等。”沐卿卿这才开口道:“我找你来,本无恶意,只是想要告诉你,铭哥哥人很好的,他外表看起来成熟,像个老大人一样,其实骨子里还很幼稚,他喜欢放风筝,喜欢同那些小孩子打闹成一团;他不喜欢山珍海味,有时候你给他一个酥油饼,或者是一个糖油粑粑,他就会乐呵一整天;他喜欢吃辣,贪凉,但是也要时常叮嘱他,别让他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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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空门

    沐卿卿口里的秦铭,是与许君兰认识的秦铭就像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一样,一字字,一句句让许君兰心里难受,她再也听不下去了,硬生生的截断她的话,问:“所以,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就是来告诉我,你和他是如何相爱的吗?”

    “许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沐卿卿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她,莫不说是你们觉得,就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耀眼星辰,而我就是地上的一粒尘埃,两人本无交集,怎能修成正果?”

    话语微顿,她咬着下唇低下了头去,一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茧子的手,紧紧的,不安的揉搓着袖口,她言语轻轻,带着无尽的自卑:“我找你来,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多了解一些铭哥哥罢了,毕竟今后同他白头偕老的人,是你。”

    沐卿卿抬起眼眸看向许君兰,这是自两人相见时,她第一次这样大着胆子与她视线相对,眼中带着诚恳的祈求,言语恳恳道:“铭哥哥今后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的对待他。”

    许君兰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怔住了。

    “一定!”这是许君兰最后留给沐卿卿的话,只是在许君兰离开时,沐卿卿追出了门外,她似乎还有话未曾嘱托完,但是却终是低下了头去。

    “即便是我与铭哥哥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也不会背叛铭哥哥的。”

    相隔有一段距离的许君兰,似乎听到身后沐卿卿说了这样的话,她怔然回头,看向沐卿卿。

    当时的沐卿卿就站在门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好似一幅画,她笑着抬眸朝许君兰挥着手,道:“今后,你与铭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许君兰当时不知道,这个祝福是有多少的诚心在,但是那一刻,看着沐卿卿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不自觉的也笑了。

    也就是在她与秦铭成亲的那一晚,沐卿卿选择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算不上是悄无声息吧,那一晚沐卿卿死前穿着的是大红嫁衣,她的父母来秦家闹,那是许君兰的洞房花烛之夜,秦铭似发了疯一般的跑了出去,独留她一人坐在大红锦被上,眼眸空洞无神。

    “即便是我与铭哥哥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也不会背叛铭哥哥的。”

    也就是在那一刻,许君兰明白了沐卿卿这句话的意思。

    沐卿卿爱秦铭至深,世俗的门户之见就犹如一座巨山阻挡在两人面前,即便是她与秦铭两人无法跨过这座巨山,不能修成正果结为夫妻,但是这份感情在她的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今后不可能不成亲生子,除了秦铭之外,任何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身体,都让她觉得是对这份感情的一种亵渎。

    所以,为了守护这份神圣的爱情,她选择离开。

    听闻许君兰的话,秦挽问:“既是这样,那你为何不向他解释清楚?”

    许君兰苦涩一笑:“他根本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使他与沐卿卿两人阴阳相隔,他是从骨子里不信我,再多的解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脱罪之词罢了。”

    秦挽道:“那你真的就这样,遁入空门了?你真的舍得?”

    “我是一个人,徒步从燕京城来到这里的。”许君兰缓缓说道,唇角扬起一抹笑,这笑容有苦涩,亦有讽刺:“拂仙山千层阶梯一步步走到尼庵门前,可是,我并没有想要回头。”

    整整千层阶梯,她每走一步,脑子里想的都是她红尘的过往,一步步,细细的回想起来,中间不乏有美好的回忆,但是这些美好的回忆,无法冲刷掉秦铭对她的无情。

    她说:“或许吧,我对于母亲还有留恋,对于秦铭还有爱在,但是在我一脚踏入这里时,这些全都没了,我再执恋,总归是我的执念,是时候该放手了。”

    暗恋了四年,爱了四年,执着了四年,苦等了四年……

    这四年她的所有,在秦铭无情的那一脚,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也彻底的扼杀了她的四年,选择遁入空门,除却忘却红尘烦事之外,还有为那个孩子祈福之意。

    那个刚刚有心跳的孩子,那个她盼了整整四年才有的孩子,始终是她的亏欠。

    与许君兰的这一次见面,秦挽心思沉重起来,她们两个是至交好友,到头来却是落得一样的下场。

    那一次她教许君兰去争,无非是知道许君兰爱秦铭之心深,想要全她心中所想、所念罢了。可没有想到,她争来的的几月温存,却成了她心死的坟墓。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又与许君兰聊了一些,本来她是小产过后没有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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