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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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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之所以相中那个人,一来确实两人有些缘份,二来对方也确属智慧之人,且又无亲无故,当时情况下,不选他又还选谁呢?

    李夫人自作主张地行使了父母之命,并且强横地打乱了她的计划,李南风终于怒了。

    但李夫人却道:李家绝没有自行择婚的规矩,你未经允许私自挑选夫婿,可曾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道理是对的,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妥?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捆绑了手脚,无论想做什么都总是被牵住做不成。

    后来就成亲了。反正跟谁过日子不是过?

    此后有意无意地避免母女碰面,三五日不见面是常事,即便有时候见了面,也完全没有吭声的欲望。

    两年后她的长子李倍出生,再两年她怀上女儿。

    夫妻生活平平淡淡,没什么值得一说之处。

    她绝大多数时间在忙碌家族事务上,这么过着倒也不觉什么。

    可谁又能料到她怀胎八月,还能撞见凭借她李家地位从一个寒士一跃成为六部员外郎的丈夫,竟然与她最好的手帕交暗通款曲?!

    他们一个是她虽然不爱但也认定是可以相扶到老的丈夫,一个是她在继李勤堕落之后第二个无话不谈的好友,这家伙!这是合着伙地扬起巴掌往她脸上左右开弓啊!

    李南风当然怒了,是前所未有的震怒。她拿着马鞭抽得陆铭体无完肤。若不是她还算强悍,肚里的闺女就没了。

    这个时候李夫人道:“男人偷腥是该死。但你当初婚前不是也曾跟裴寄私相授受?我早说过你该循规蹈矩,你若听了我的,今日他又哪里敢这样放肆?你又何必受这番侮辱?”

    李南风望着高高在上的她,笑起来。

    合着她被欺到了这份上,她的亲娘还在责怪她没曾听从她的安排?还认为她自行选夫婿就是不衿持?

    可去你的吧!

    她将鞭子摔下地:“从今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掺和!我就是做不到端庄衿持,以后这辈子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活成端庄衿持的模样!

    “你可以从此不必再管我!从此以后,你我都死心好了!”

    她说到做到了。

    从那以后,凡是她李夫人的意见她一概不听,她的建议一概不要。

    自然,她也碰过壁,但碰过壁之后,她也摸索着成长了。

    女儿生下来之后,她与姓陆的禽兽断绝了关系,先将他撵出了李家,一年后又将他踢出了京师,三年后他犯事被监押入狱,困死在狱中。

    姓陆的出京半年,她那个她曾经无话不说的“手帕交”,当然也被她踩到了泥沼里。

    她私行不检的证据被摆到了她丈夫的案上,连同她才周岁的儿子,都被疑心是野种,被一道送回了娘家,被连累了的程家视她为耻辱,她被逐出家门。

    有回李南风受太后之邀乘着轿辇入宫吃茶,路上程淑冲到轿辇前大骂,没让她出口两句,便已让随宁的父亲下令乱棍打死了。

    是自己母亲让她明白了,她不果断心狠,世上人便认为她理该让步。

    逆境使人崛起。经历这一段之后,她更加无坚不摧。虽然代价是儿女们恨她害死了他们的亲爹。

    她极力栽培李煦,同时也兼顾起族中子弟的成长,在她被雷劈之前时,李家已经再度成为与靖王府齐名的权贵。

    都说延平侯府成立在李存睿手上,却中兴在她李南风手上。这当然是外人吹捧她,没有父亲,她怎么可能“中兴”?

    她万万不敢占这个功劳。

    金瓶曾说,李夫人是为她好,或许吧,但她的确感觉不出来。

    有时候她想,也许李夫人要的不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活生生的女儿,而只是个照着她本人复制出来的牵线木偶。

    不过后来有了可以完全自己掌控的一生,李南风倒是也看开了。

    比如说如今跟她争归争,但因为知道自己这后辈子已经可以自行掌控,一切便都释然了,再回到十一岁,再重新经受着苛责,她也真的不介意。

    反正,已经没有人能掌控得住她!


………………………………

第053章 倒霉家伙

    靖王回到府里,想想李存睿的过份,十分地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

    再怎么说李南风是个姑娘家,晏衡是个小子,脸皮没那么要紧。就是送过去让她打两下出出气想来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就把晏衡给找了来,事情跟他说了,道:“明儿你就带些礼过李家赔个罪,蓝姐儿打你你不许还手。”

    晏衡差点没噎住:“您怎么不把我直接拆了给送过去呢?”

    “没办法啊,人家说了,要自个儿下手心里才痛快。”靖王摊手。又道:“就让人家小姑娘打两下能有什么要紧?顶多一个鸡毛掸子,又不会舞刀弄枪,你别那么小器。”

    晏衡简直无语。

    这是他小器的事儿?

    “你不心疼心疼你儿子?”他皱眉道。

    “心疼啥?”靖王撩眼,“谁让你熊?碰人家瓷还扯人家裙子,没接着揍你算好了。”

    晏衡还能说什么?

    靖王打发了他出去,转而就着人上林夫人处传话备礼了。

    林夫人正想着要好好谢谢李南风,又因知道李夫人的为人,这事不好放在面上,听说晏衡要送上门去挨打,也是愣了一下。

    哪个当娘的肯干这种事儿?

    也就那些臭老爷们儿舍得!

    但答都答应了,想想李家也是要脸的人家,总不至于把她儿子打断了胳膊腿吧?

    还有,再怎么说也受了人家的恩呢,打打就打打吧,反正他也皮实!

    于是晏衡刚进门就被勒令着明儿带着礼上李家去一趟。

    他们倒是个个都觉得被李南风打一顿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小姑娘气性高要撒撒火,哄一哄,却哪里知道她壳子里早就换了瓤,哪里还是什么未曾世事的小姑娘?

    晏衡知道这层却不能往外说,心内越发憋屈。

    到这份上,也不能不去,一早起来用罢早饭,便就怏怏带着阿蛮往李家来。

    门房看到他没认出来,听说了名头才愣了一下,进内通报。

    李南风硬生生趴了半夜,醒来活动了会儿,又趴着迷糊睡到了早上。

    金瓶在跟前,恰到时候地捧来水盆帕子,亲自侍候洗漱。

    李南风也不吭声,跟具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行事。

    她倒不是被打怂了,只是觉得眼前这困境需要改变。

    虽说她跟李夫人这恩怨没法儿化解,但也不能总这么下去,难不成她还真耗上半辈子来跟她消磨不成?

    可她再怎么冷酷都好,血缘割不断,这个家也不能分裂,真若不顾一切闹翻是不可能的。

    “穷”则思变啊……

    “姑娘别在心里恼,你这不哭不闹的,让人害怕。”

    她兀自琢磨着,金瓶却担忧地劝起她来。

    李南风定眼瞧她半晌:“你怎么来了?”

    金瓶回道:“奴婢早上说来看看姑娘,太太没说什么。姑娘别恼太太,太太真的也是为了姑娘好。就是有时候话不中听了些。”

    这话李南风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

    她放了碗,匍伏回了枕上:“知道了。”

    金瓶无奈,轻手轻脚出了去。

    刚到门下,有丫鬟匆匆来了。她问道:“什么事?”

    “靖王世子求见姑娘,说是奉咱们老爷和王爷的命令来的。”

    金瓶可不知道当中内情,只知道李南风跟晏衡自打了那一架,已经势同水火,不知这晏世子又来干什么?

    但人都上门来了,怎么着也得说声。

    折回房里,躬着腰往隆起的那团被褥上戳了戳,说道:“靖王世子求见姑娘,说是奉命前来,姑娘要是不想见,奴婢帮您去推了他。”

    李南风蒙着被子就是打算图个清静,金瓶戳上来的当口她已预备着借势撒个火。

    等到听完她这番话,那支起的身子停在半路,半刻,被子一甩露出头来:“谁来了?”

    金瓶一顿,有不好预感。

    “这竖子果然来了?”不等她答话,李南风已经坐了起来。

    昨夜大夫走后,李勤李舒他们都来了,满屋子人不便说话,后来安静下来却已经天色不早,她也忘了跟李存睿打听跟靖王谈判结果。

    丫鬟们说他奉命而来,这若不是李存睿给谈稳当了,还能是什么?!

    太好了……

    原来是这倒霉家伙来了!

    “去把花厅收拾收拾!”

    说着她掀被下了地,动作那样麻利,令金瓶简直都有她还能随时再扛三百板子的错觉!

    “姑娘!”金瓶上前劝阻。

    她也是嘴贱!都已经知道这俩不对付,居然还敢前来通报!

    昨日李夫人下手这样狠,照李南风之前那吃不得亏的性子,必然是憋了一肚子火的。

    眼下对头送上门来,她这万一要是按捺仓不住,岂非后果不堪设想!

    “你慌什么?”李姑娘迅速地对镜梳妆更衣,因疼痛脸都扯得歪牙咧嘴也没阻住她尽快出门的欲望,“靖王世子来拜访,我怎么能不出面接待呢?

    “太太最是个知礼数讲规矩的人,她一定不会阻拦我去见客的。”

    “姑娘,方才太太受邀去宋国公府上拜访了。”

    梧桐到底是她的人,即便金瓶怒眼瞪过来,也还是梗着脖子告诉了。

    “那还等什么!”

    李南风说着,接而一步一挪地出了门。

    金瓶无话可说,气成了鼓眼青蛙随在她身后。

    ……

    晏衡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出来,正想着还不来就打道回府,这会儿却有管家走过来道:“我们姑娘在花厅,世子请移步。”

    晏衡打量了一会儿他,抬步跟他进了门。

    李家门槛他还真没踏过,前世里忙着整顿家务,奋斗夺权,接触的人都是利益相关,干的事儿也是不择手段。

    李存睿跟靖王交情好,以他当年跟靖王的关系,自然会避免这层。更别说他需要助力的时候李家也处于低谷时,压根就不在他结交范围内。

    后来他大势初定,有些名声也慢慢传出去了。

    权宦圈子本就不大,外头人诟病他时,也很容易顺带牵扯上几个同类,他不记得是哪一日,听阿蛮说起李家那位大小姐也是个狠角色,他这才好奇认识了一下这个人。

    花厅在西面,晏衡跨门入内。


………………………………

第054章 恶有恶报

    当初打架的事情,李南风原本是没打算再追究的,毕竟当日她也不算打输,再说要讨回这口气还得冒着被李夫人责骂的风险,划不来。

    但是有李存睿出头就完全没问题了!

    李夫人虽然对女儿严苛,但正因谨守妇德,李存睿下过的决定,她通常都不会反对。

    当日李南风是没打输,但晏衡这厮将来可是得跟她争田地,纵容子弟拐骗她李家姑娘,并且,还要拦住她马车令她被雷劈的!

    眼下看这样子她是不可能再回前世寻他报仇了,虽然眼下他还没对她做什么,凭这个寻他出气是有点缺德,但既然还有双方家长默许她出手揍人的这样的好事,她这就是不揍白不揍了呀!

    挪到花厅,她唤来丫鬟们左右立着,身姿不得劲,又让人现挂了副珠帘,免得让那厮看出窘态。

    而后就正襟危坐等他进来。

    中厅无人,东厢垂着珠帘,珠帘里头人影绰绰,依稀看得出来有人坐在那儿,旁侧还一堆丫鬟围着,这排场,还真是熟悉得很。

    晏衡不知道她见个面还整这出干啥,又不是没见过,扭扭涅涅的。

    提着袍子就想坐下来,又一想他眼下不是人到中年功成名就的二代靖王,而只是个才刚在靖王府稳固了身份的可怜小孩儿,气势整大了万一让她瞧出破绽来就不好了。

    屁股落到半路顿了顿,便又站直了,把带来的礼拿过来,打了声招呼:“李姑娘?”

    李南哪有什么心思跟他寒暄?她背上还痛着呢,赶紧打爽之后回房养伤是正经。

    她道:“你今儿就是来讨打的,就不用假惺惺了!”

    晏衡服气。道:“你想怎么打?”

    李南风道:“简单,你也知道我们李家世代书香,都是明事理的人,虽然你理亏,得罪了我,但我宽宏大量,也是个温柔衿持的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借势冲你下狠手的。

    “呆会儿你趴着别动,老老实实让我打几下就完了。”

    晏衡听到她说“温柔衿持的大家闺秀”时都快要笑死了!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好费口舌的。

    他说着就伸手解衣带。

    李南风抬头:“你干什么!”

    “脱衣裳打板子呀!”晏衡执着腰带比划起来,“你是个衿持含蓄的千金大小姐,我衣冠整洁地走进来,难不成你要让我披着一身血肉模糊走出去?

    “那你泼辣恶毒的名声可不是就传出去了?我脱了衣裳让你打,打完了再穿上,体体面面走出去,也是为你着想。”

    李南风脸沉了。

    这厮果然是个死不要脸的家伙!

    前世里堂而皇之登她的马车,如今乳臭未干,居然就敢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敢情他这不要脸的劲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还是说以为耍个流氓她就会下不了手了?

    要不是她眼下行动不便,她这会儿棍子早已经扑上他身了!

    冷冷望他半刻,她深吸气道:“晏世子真是多虑了,你皮这么厚,轻易怎么会被打得血肉模糊?

    “不过既然晏世子这么体贴我,那么梧桐,你还去寻身衣裳来让世子换上,等我打完了再把他自己的衣裳给他穿。

    “多备几身,虽然打不烂这身皮,但万一吓尿了也是怪麻烦的。”

    梧桐响亮地称着是,下去了。

    晏衡瞧着,看了眼珠帘方向,反倒皱起眉头来。

    他也不耐烦搁这磨叽,既然要打那就打好了,方才他解衣裳,便猜想以她的臭脾气早就该二话不说上前动手了。

    他是来挨打的没错,但也没人说他得被打到什么程度,只要她动了手,他让她两下不还手,这事也就算完了,他也可以麻溜地回府去。

    可她怎么就是没动呢?

    这可不正常!

    这婆娘该不会是还要憋什么大招吧?

    这么想着,他就眯眼撩起了珠帘。

    李南风道:“干什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

    晏衡上上下下地打量里头,珠帘不影响光线,罗汉床上坐着一身软纱春衫的她,腰背僵硬地挺着,脸上一脸惊怒,仔细看脸颊两边还有些浅浅的印子,就像是在枕头上趴了很久一样——

    除此之外,几个丫鬟脸上也有点惊色,可是也还好,看不出来想挖坑的模样。

    他嗅了嗅屋子,然后道:“你在服药?”

    李南风顿住。丫鬟们也看向她来。

    “你生病了?”晏衡皱着眉头又继续问。再嗅了嗅,又自语道:“不对,这是伤药的味道,不是内服药。你受伤了?”

    李南风翻了个白眼。

    “怎么伤的?”他问道。

    李南风原是不想他知道的,挨了打这种事总归不那么好听嘛,不过一想到这顿打是怎么挨的,又觉得不让这家伙知道知道她为他们母子俩付出过什么代价,实在也太便宜他了!

    她可不想做无名英雄,该让这家伙感恩戴德的事,她没道理马虎。

    于是道:“这还不是托你的福?”

    晏衡若有所思点点头,眯眼道:“被你母亲打的?”

    李南风冷哼着,没说话。

    有点良知的此刻就该知道愧疚了,就该后悔没恭恭敬敬在她面前跪地称谢了。

    还不赶紧死过来趴下!

    晏衡愣看了她半晌,却呲牙笑起来:“原来如此。”

    又道:“那还真是恶有恶报!我说呢,怎么今儿这么装模作样,居然没有拿起棍子直接扑了我再说话,原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老天爷还真是有眼,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南风没想到他这样无耻,歪靠着的身子哧溜一下支楞了起来!

    但那厮不但不自省,说着居然还提袍坐下了!他倾着身凑过来,幸灾乐祸道:“说说一共挨了多少下?哭了多久?”

    指望他上当?做梦去吧!

    分明她就是为着她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半夜跑出来想撺掇林夫人,当他不知道?

    还有脸说是为了他们?!

    他能听从林夫人的指令拎着礼过来就不错了,想蒙他,想让他趴地把她当大恩人?想得可真美!

    也不想想他今儿过来是为什么?

    是她跟她爹逼着他上门来挨打的!

    挤兑着他自己送上门来挨打,还指望想糊弄他,她这简直是想便宜占尽!

    想到这里他来这一路的郁闷之气竟一扫而光,脸上笑容别提多么畅快了!

    他甚至还左右看了看,道:“郡主在哪里?索性我也去拜访拜访她!”

    李夫人这一手太厉害,他得跟她去交流交流铲奸除恶的心得啊!


………………………………

第055章 是老匹夫!

    李南风听到他开口时就觉不对,再听他把这番狗屁一放,当下什么涵养都丢去喂狗了!

    她举起手畔竹杖就扑了过去:“姑娘我为你们忙活了一晚上!你倒好,母亲王妃之位也拿回来了,世子之位也拿到手了,不麻溜过来对我感恩戴德就罢了,还有脸在这里奚落我!今儿我若不打死你这个缺德东西我就不姓李!”

    她背上的伤虽未到皮开肉绽的地步,但终究是肿起了的,也有几道轻微的血口子,昨儿养了一夜,早上已经合了口,这一棍子扫出去,那结了的痂岂不是又要撕开了?

    绷紧身子骨全程陪着的金瓶箭步上前:“姑娘使不得!”又唤来丫鬟们:“还不快来架着!”

    这谁又架得住?

    丫鬟们把她人给拦住了,手里竹杖却是直朝晏衡飞了过去!

    晏衡等着它到了跟前,随手一捞,施施然当拐杖杵在了地下:“没错,今儿我是奉命来挨打的!如今我就站这儿不动了,你倒是过来打!但凡弯个腰都算我输!”

    丫鬟们都被他这番嚣张劲给吓懵了,顿时此起彼伏惊叫起来:“晏世子,奴婢求您别闹了!您快回去吧!”

    李南风指着他:“他敢走!”

    晏衡原本想着气气她就罢了,看看丫鬟们这副神色,猜想她怕是真伤的不轻,便就算了,转身已经走到了门外。

    可听她这么说,便又停了脚下来。转身抬了抬下巴:“我不敢走。那我不走,我等你过来打,行了吧?”

    李南风挣开丫鬟冲着门外:“谭峻!去给我把旺福拉进来!把他们一家五口全拉进来!”

    丫鬟们听到这里,倏然都变了脸色!

    旺福一家五口是看家的猛犬,是昭毅将军唐鑫送的,高大威猛,凶猛异常,见到生人就两眼发绿光,平日是都被锁在后园角门下看门的,李南风居然要放狗咬晏衡?

    这要是放了狗,这晏世子的小身板够它们撕的么?!

    这要是撕上了他,那靖王府还不得跟他们太师府直接干仗!

    “使不得!使不得啊姑娘!”

    金瓶赶紧上前规劝。一面又道:“谭峻你别去!”

    门外被点到名的谭峻也是立时也绷紧了身子。

    这事他也知道不好干啊!他这才因为跟李南风夜里出去被李夫人罚扫了两天院子呢,这又来?

    这姑娘真是一天到晚地没个好差事给他!

    可偏偏她又是主子啊!关键是今儿晏衡上门讨打的事是李存睿发过话的,这样一来他还敢不听?

    挣扎了三息,他回头看了眼李南风,一跺脚去了。

    转眼他又回来。

    看到随在他身后那一溜家伙一露面,晏衡也张大了嘴巴!

    好家伙!那“一家五口”身肥体壮,知道的是狗,不知道的还当是牛!

    “关门!放狗!”

    李南风一声令下,房门院门下的人都行动起来。

    晏衡瞅准门缝嗖地蹿进来挡住门板:“臭婆娘你怎么这么卑鄙,居然还放狗咬我!”

    “卑鄙的人倒说我卑鄙——”

    不对!

    李南风话说出口忽又停住,瞠目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晏衡蓦地被问到,也顿住在那里。

    李南风盯着他:“你叫我‘婆娘’?!”

    “你听错了!”

    李南风怒道:“你当我耳聋?!”

    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还想抵赖?

    他为何要抵赖?

    他都敢在她李南风的地盘跟她叫板了,难道还会怕骂她一句有他担不起的后果?!

    当然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她颤着双手揪紧他衣襟:“这个世上敢当我的面这么叫我的,只有拦住我马车害我被雷劈的那个挨千刀的老匹夫!

    “难不成你是他?”

    晏衡没想到威武霸气的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只是个老匹夫!他明明英明神武俊美无俦……

    不不,眼下他想的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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