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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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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衡把怀里抄录的口供给她看:“口供上显示他们有关牒,多数时间在江南辗转。

    “宁王是在南边起事,江南是最先获得战后安宁的地方,那会儿周室也正全力以赴忙着平乱,不可能分得出心去往南边。

    “而别的王室子更自顾不暇,生怕自己断了富贵命,更不可能跑到南边去,从这点看,袁婧是乱党的嫌疑的确不大。”

    李南风道:“既然没问题,那衙门为何不放人?”

    晏衡指着口供上某处:“你仔细看看她北上一路的停留地,所列的几个地方都有蹊跷。”

    “什么蹊跷?”

    “这几座城池,都跟之前宁军跟周军几场大战的地点相关。简单说,看这个路线,他们北上像是踩着宁军征战的路线上来的似的。”

    听到这里李南风也骤然皱了眉头:“会不会是巧合?”

    “有可能。但在我们看来是巧合,在大理寺看来就未必了。”晏衡道,“我们可以相信袁家姑侄是来历正当的,是因为她帮了我们。人家可不知道他们替衙门破案还出了力。”

    李南风心以为然。想想道:“明儿我去国史馆查查钦天监的档看看。”

    晏衡点着头,把纸折起来。

    李南风想了想也没别的话了,被这老匹夫搞的心情也糟得很,再有什么话第二天说也不迟,两厢便就此分道。

    李南风悄步走到门下,刚要叩门,低头一看自己这浑身凌乱的模样,又倏地停住了——

    她出门之前打点过的,疏夏守在门内等她回来,而后主仆俩再寻小道回房。

    且她出来之前也跟谭峻打了招呼,可以说基本不会出岔子。

    路上就是遇见了人,她也有准备,只说是出来院子里透透气,不会有人想不开要去李夫人面前告状的。

    可是眼下这个样子回了府,这要是被守夜的下人瞧见,谁还敢瞒着不报?

    就算是不遇见下人,也得遇见护卫,护卫看她这副模样回来,几个胆子敢瞒下来?!

    晏衡没走远,走到街头一回头,见她还杵在门下,便又走回来:“进不去?”

    李南风怒道:“知道还问!”

    晏衡瞅门看了会儿,说道:“要不我干脆送你回房?”

    话音刚落,他立刻就感觉到她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

第189章 她老打我!

    李南风默默算了算,这死老匹夫今儿把死作到了极点,还害得她满大街跑得这么狼狈,到眼下这会儿还在想着占她的便宜,实在是很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盯着他脖子看了半晌,她道:“你当真?”

    晏衡也不过是过个口瘾,哪里有那胆子真进去?看她这模样,就敛色道:“你等我片刻!”

    说完嗖一声又蹿入夜色。

    李南风简单理了理衣裳,正要敲门,他又揣着一衣兜的东西回来了。“给你!”

    她一看,满衣襟的都是梳子头油胭脂花粉,也不管用不用得上。

    “你去做贼?”

    “我做贼还不是为了你!”晏衡边说边掏出夜明珠,找了个不透风的角落冲她招手。

    李南风权衡完,走过去蹲着梳妆起来。

    晏衡给她举着镜子,一手拿着夜明珠,一面还要留意四面风声,哪里都不得松懈。

    一扭头看见她歪头对镜梳发,那发丝长长地如丝缎般泛着光泽,夜明珠的淡淡光辉照耀着她剥壳鸡蛋也似的脸,半垂双眼却被密长的睫毛覆了个严实,他紧抿着唇把脸撇开,说道:“还不快点绾起来,女鬼似的。”

    李南风可不就正快手快脚绾么,偏生他要插这嘴,暴脾气地把梳子摔过去,正中他鼻子。

    晏衡只是下意识躲了躲,没回嘴也没做什么。

    墙头外风吹得树叶娑娑作响,墙角还有讨厌的蟋蟀在吵嚷——吵个屁啊吵,还嫌不够闹么。

    一会儿梳子又丢回来了,他抬头:“好了?”

    “改日再跟你算账!”

    李南风撂下话,走到角门下把门叩开,头也不回地进门关门了。

    跟在后头的晏衡一口气还悬在喉咙口呢,门就差点拍到他鼻子上来了!

    ……太师府年前增加了三十名护卫,如今也是防得跟铁桶似的了。

    好在谭峻早被李南风收服,只要她不闹腾大夭蛾子来,他对这姑奶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李南风让疏夏探完路,快速地与她同回了扶风院。

    刚关了门,穿堂那边就传来婆子吆喝声:“谁还在那儿呢?”

    接而门缝被灯光照亮,婆子停在门下,轻声咕哝:“定是岫云那小蹄子忘了关门……”说完轻轻把门推了推,见是栓稳了的,才又提着灯走了。

    李南风吐了口气,回房熄灯。

    熄灯前她说了句:“明儿我要进宫,记得帮我准备准备衣裳。”

    ……

    靖王府这边也不太平。

    晏衡处理完首尾回到府里,就见承庆堂那边亮起了灯。

    到了致远堂后阿蛮忙不迭地栓门拍大腿:“爷您可算回来了!大理寺来人了,王爷在接见!”

    晏衡一听连忙把身上衣裳扒了钻进被窝。

    是夜倒无话,翌日早起,靖王传他到承庆堂用早饭。

    饭前靖王打量他:“昨晚睡得好?”

    “不太好。”晏衡说。

    靖王眸色阴沉:“为何?”

    “李南风老打我。她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我!”晏衡伸长脖子给他看鼻梁:“您看,她把我鼻子都打青了!”

    靖王怔了下,半晌才骂道:“欠揍!”

    饭后回房阿蛮就来报告街头消息:“大理寺昨夜搜了一整夜,毫无所获,王爷昨夜似有指令,好在没什么别的消息传来。

    “衙门那边只是下令将士们好好看守,由此看来王爷虽然有怀疑,但世子应该没落下什么把柄。”

    当然没落下把柄,都在这京城里混两世了要还能落下把柄,不是太丢人了?

    晏衡掏出靖王给的那块令牌看了看,又揣回怀里:“拴在青楼门前那辆马车,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阿蛮道,“爷前脚走,今儿早上邹蔚就叫人把它给赶走了。没露丝毫破绽。”

    晏衡点点头,这才拿起桌上包子狠狠吃了两个。

    ……

    李南风进宫是为了去国史馆。

    有昨夜晏衡探到的消息,她更加不相信袁婧会是乱党,按说这个时候可以想办法去大理寺捞人了,但口供上显示的他们北上的路线与宁军北征路线有巧合,这又让她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真是布满了谜团。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国史馆里查到了线索吻合,那么还是先救了人再说。谁让人家帮过她呢!

    本来查档这事儿晏衡一个人去就行了,但昨儿夜里已经引起大理寺警觉,他不适合再去冒险,要去也只能走明路。而那渣渣学问那么差,连进馆内找史料做学问的名目都没有,就别说查档了。

    收拾好出门时又见到李挚,她顺口问:“哥哥行色匆匆又要往哪儿去?”

    “姚凌寻我有事儿。”李挚说完又敲她栗子:“小丫头片子,倒管起我来了。你眼窝里这两片青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夜里没睡觉?”

    “是啊,想着给你相媳妇儿,想得觉都睡不好。”

    李南风叹气。等着他回话,却见他又笑微微立着似有所思。便道:“你还不去?”

    “就走。”

    李南风看他上了马,便也乘马车进宫。

    东宫这边太子在写字,太监通报后他嗯了一声,便就停笔看过来了。

    “殿下。”

    李南风行了礼,停在他书案前。

    太子微微仰首望着她,扬唇笑道:“坐。”

    李南风称谢坐下,扫了眼桌上:“殿下在忙?”

    “闲来无事,写几行字消遣消遣。”太子道,“今儿进宫来是来看太皇太后么?”

    “不是,我近日开始学文章了,想要写一篇史料,可是府里找不到合适的文献,就进宫来了。”李南风边说边觑着太子面色,“其实我是想请殿下许我进国史馆看看,不知是否可行?”

    “你个小丫头要进国史馆?”太子笑着,却仍是回应道,“想看什么史料?”

    “都想看看,反正我不碰朝政就是了。”

    太子想了下,撑膝起身:“走吧,我也坐累了,带你去逛逛。”

    李南风随在他身后,目光滑过桌面上未写完的那篇字,刚好看到了题头的“亲祭”两字……

    国史馆在武英殿那边,太监通报后,立刻有馆内官员迎出来。太子说明来意,这官员便引了二人进内。李南风就直说了:“不知与天文相关的史料在何处?”


………………………………

第190章 七窍生烟

    “在这边!”官员引了她到架前。

    李南风很容易就看到了历代钦天监官员名录。

    再找到周朝的两本,状似随意地仔细翻阅过去,果然在接近末尾时翻到周灵帝的爷爷时钦天监监正名叫袁祧。

    袁祧祖籍徽州,致仕后儿子袁培继承衣钵。册上对父子两代描述甚少,从其出山到致仕,不过寥寥几行字。

    再翻到下页——下页却没了!

    李南风顿了下,重新再翻过,还是没有……

    这就奇怪了,袁缜说袁家爷爷往上三代都在周室钦天监任职,这却只查到两任,还一任呢?

    她再掰开书去看夹缝,一小条撕剩下的残页留在里头,看起来竟是被人撕了……

    袁家来历跟袁缜所说是对得上的,很显然也是还有下一页,那这页是被谁撕了?

    “发现什么了?”旁边闲翻着书的太子发现了,挑眉问她。

    李南风把书给他看:“殿下,这里怎么少了一页?”

    太子凝眉,接过来细看,眉头皱了皱。喊来官员:“这是怎么回事?”

    官员双手接过,也愣了一下:“馆内所有书册不管借阅还是浏览,都有登记,请殿下稍候,臣这就去查来!”

    李南风看着官员,也蹙起眉来。

    但过于看重就未免露马脚,她又顺手拿了本天相书,但书上一个字她也看不进去。

    好在官员很快就查了回来:“回殿下,此册自本朝开馆以来无人借阅,也无人浏览。兴许,是自前朝就已经遗失也未定。”

    “接管时没有记录么?”

    官员面有难色:“馆内藏书量甚大,整理记载的差事一直在进行。”

    太子道:“下去吧。”

    说完他又递给李南风:“再看看别的?”

    李南风点点头。

    ……

    出了馆李南风又与太子一道上寿宁宫陪太皇太后用了饭才出宫。

    天色尚早,李南风着人去喊了晏衡出来,挑了个茶馆等他。

    晏衡来到之后即道:“怎么进宫去这么久?”

    “久什么久?前后就两个时辰。”李南风怼完他,说正事:“周室钦天监确有徽州籍的袁姓官员做监正,而且查到父子接任两代的,该到第三代的那页,却被人撕了,国史馆里没有本朝官员借阅记录,如今都不知谁撕的。”

    晏衡也顿住了:“撕了?”

    李南风凝眉:“袁缜武功是不错,但我想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有闯去宫里撕这页纸的本事。

    “偏就是袁家第三任,算起来就是袁缜的爷爷,有关他的官档给撕去了。我看了看,那上面不过是记载着官员的父母两族,祖籍地,年岁等等简单信息,是谁撕的?撕了作甚?”

    晏衡显然没料到这种局面,说道:“早些年兵荒马乱的,有损毁也未定。”

    李南风道:“并不像损毁,因为其余都还蛮好。”

    “那也只能去问袁婧了。”晏衡一拍扶手,“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他想了下又道:“我爹还是对我有疑心,这事我不能出面。”

    “那难不成让我去?”李南风睁圆眼。

    也不是不能,难的是如今口供里确实有疑点,她要怎么跟李存睿解释这事儿?李存睿又怎么跟大理寺保证袁婧是清白的?

    不止是李存睿这边不能说,李挚也不能开口。

    “那怎么办?”晏衡把窝着的身子坐起来些,“我爹倒是有这个权力,关键我不能说,这事儿我就是去求我娘,我娘也没有那么好糊弄。”

    “那要是跟你娘说实话呢?”

    “那你怎么不跟你爹说实话呢?”

    “因为你皮厚经打。”

    晏衡板脸:“你这像话吗?”

    李南风冷哼。

    “哎哎哎,晏大人楼上请,楼上请!”

    正扯皮,就听楼下传来掌柜的响亮的吆喝声,并且一路热情似火地传往楼上来。

    晏大人?!

    李南风跟晏衡一对视,接而同时站起来,蹿到门口探头往外看去!

    只见楼梯上掌柜的先行上来,随后便是头束玉冠身穿锦袍英俊温厚的晏弘……

    与晏弘一道的还有两名翰林院里的年轻官员,看他们一脸轻松的神情,像是约好了上这儿来喝茶的!

    李南风眼不错珠地瞧着掌柜的腰躬成个直角把晏弘迎进门,立刻又扭头跟晏衡对视起来。

    晏弘才中了进士,又成了庶吉士,眼下正当红,关键是谢莹那事儿上还受过晏衡的人情!最最关键的是他是晏衡他哥!

    晏衡一击掌:“行吧,就他了!你去找袁缜,咱们这就准备救人!”

    最近因为晏弘中榜这事儿,他在家里受了靖王多少挤兑?不能让晏弘闲着!不是能耐么,干脆大家一块儿来出出力!

    ……

    晏弘进翰林院未满一月,已经结交了不少同僚。诚然这之中也有真心相交的,但多数还是冲着他有个当靖王的爹而来。

    在沈家感受多年冷暖的他怎会体察不出来这些心思?但是就好像出身贫寒注定也会遇到不少冷眼一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同为庶吉士的谭林与柳叙二位是为数不多不会刻意接近的几位之二,这两位都是官宦之家出身,大约是“人以群分”,有相似地位出身的人往往结交起来目的更单纯。

    今日休沐,三人约了一道吃茶,相谈甚欢,原本也约了李隽,但是李隽有事未能来,柳叙便又提出约了下次。

    回到王府,已是暮色四合时。宏伟王府在夕阳余晖里显得像座宁静的城堡。

    晏弘下马跨门,头一抬就见到台阶上背对这边坐着个人。看那身蟒袍晏弘就猜到是谁,他走过去:“坐这里干嘛?”

    晏衡垂头没吭声。

    晏弘瞅着不对劲,弯腰觑他:“父亲又责备你了?你又没好好读书是不是?”

    “没责备。”晏衡站起来,“只是我遇到点头疼事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晏弘道:“什么事儿?”

    “前两天我遇见个人,听他说了一件让人听了七窍生烟的事情。”

    晏弘微顿:“这么严重?”

    晏衡凝重点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户部郎中刘坤,有一天莫名被打昏在街头的事?”

    :。:


………………………………

第191章 要告个状

    这怎么会不记得?

    晏弘点头:“怎么了?”

    “打他的人告到我这儿来了。”

    晏弘立时倒吸了口凉气!“他是朝廷命官,为何打了他的人还告到你这儿来?”

    “他调戏良家妇女,你说该不该打?”

    晏弘又愕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调戏谁?”

    “他调戏的人已经被他倒打一耙,诬告成朝廷乱党关到大理寺去了。”

    说到这里晏衡叹了一气:“难怪从前总听人说官官相护,世道黑暗,我算是有体会了。

    “一个丈夫死了多年,带着侄儿相依为命进京谋生的弱女子,不过是赖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占卜的本事混口饭吃,不想在这皇城脚下都让人逼到了这地步,这实在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晏弘自己当年就是由沈侧妃含辛菇苦带大他的,这句“丈夫死了多年”立时就让他心念一动。他道:“你怎知是‘倒打一耙’?你又未曾亲眼所见刘坤调戏人家?”

    “谁说我没瞧见?”晏衡道,“事主原本租住着刘家一座小院儿,也就是衙门里查到的刘宅附近,刘坤被打之地的那座刘家院子,事情发生当日,刘坤哄开了事主的侄儿,而后进内非礼事主。

    “结果恰巧让我给碰见了,我也跟着把他给打了几拳,丢在街头。要不然他刘坤怎么会缄口不语,死不肯说出打他的人是谁呢?”

    晏衡摊了摊手。

    晏弘讷然:“这刘坤竟然是这种人?!”

    “能背地里给提携自己的人捅刀子,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一点也不奇怪了。”

    晏弘沉了口气,咬牙摇了摇头。目光再落回他身上,又道:“那你在这儿是?”

    “刘坤必须得告啊!这厮道貌岸然,表面上上进勤政,背地里男盗女娼,背后捅刀子不说,他调戏未遂,而且还处心积虑把人扣了个乱党的帽子送进大牢,这种人还能让他安享朝廷俸禄?

    “只可惜我太不长进了,父亲压根就不信我,不然的话,我第一时间就亲自上阵手撕了他!”

    晏弘听着也气,如果晏衡所说属实,那这刘坤足够御史参到满地找脸了。

    回想了下刘坤所为,又看了晏衡,他道:“你也知道自己不长进呢。”

    晏衡摊手。

    晏弘没再说什么,负手站了会儿,他道:“扣的什么帽子?”

    “他说人家是乱党,是前朝余孽!现在事主在牢里,她侄儿还在通缉中呢!”

    晏衡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帽子可不小,动辙有个不妥可是绝对要掉脑袋的!

    他攥了下拳:“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人证?”

    “当然有人证!我发誓没有虚言!要不是怕父亲责怪我殴打命官,我早就跟他告状去了!”

    晏弘深吸气,看他一眼:“那我去跟父亲说说吧。”

    晏衡又唤住他:“那被坑进牢里的女子何其无辜,要不是我打了刘坤一顿,她八成也不会遭他迫害,她要是出不来,我良心也难安。”

    晏弘望着拽住他袖子的那只手,道:“知道了。”

    晏衡再揪了一把:“那明儿天黑前能搞定不?”

    “我可不能打包票。”晏弘说着把他手拂下来,“别拽了,我新衣裳呢!”

    晏衡这才放手了。

    ……

    钱德忙乎了大半夜,别说逮贼了,连根贼毛都没逮着,实在也太憋气了。

    靖王早上来到问明了详情,再去现场瞧过,心里再度惊疑。

    如果说上回暗探大理寺的人或者有侥幸之处,那么这次所有机括经过改良,同样也被闯了进来,就很让人吃惊了。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强的本事?他是否跟前面几伙是一路人?

    当然稳定军心最重要。

    他例行嘱告了一番进了宫,跟皇帝把这事简单禀报后也就回了府。

    初霁来说这个月是晏驰过生日的事,他按晏弘的例下令给生辰礼,就把幕僚们召到书房说起话来。

    侍卫来报说晏弘求见,他刚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眼一睁坐起来,看着晏弘走进。

    “父亲。”晏弘施礼。

    靖王清了下嗓子,伸手道:“坐吧。”等他坐了,又问:“找我有事?”

    跟晏弘兄弟到底不如跟晏衡那般随便,这个长子自打重逢时起就已经成年,令他也没有办法像看个孩子似的看待他。

    晏弘说道:“儿子想跟父亲打听,大理寺近来所抓的嫌犯里,是否有个姓袁的女子?”

    靖王扬眉:“如何?”

    晏弘道:“儿子接到个状子,刘坤举报这女子是因为调戏未成而泄私忿。”

    “刘坤调戏她?”靖王皱了眉,“哪听来的?”

    晏弘默了下:“是这女子的侄儿。”

    “他侄儿何在?”

    “父亲想见的话,儿子可请人带上来。”

    靖王点头。

    不过片刻袁缜出现在书房门口,进门则跪地行了个大礼:“草民袁缜拜见王爷。”

    “起来说话。”靖王道,又打量他:“你就是袁婧的侄儿?”

    “回禀王爷,草民是袁婧的侄儿,她是我姑姑。”

    靖王敛目:“户部郎中刘坤你可认识?”

    “草民认识!”袁缜眼里有雄雄火光,“草民与姑姑去年来京,从刘坤夫人手上租住了他们家位于刘宅不远胡同里的院子,刘坤这厮却心怀鬼胎,登门非礼我姑姑!

    “后来,后来就被我打了,丢在大街上。当时我主张向刘夫人揭露他,是姑姑不让,而是带我搬到了东城。

    “以为就此过去了,没想到刘坤一直在暗中打听我们,早几日更诬告我们是乱党,把身为弱质女流的我姑姑抓进了天牢!

    “王爷明鉴,我姑姑虽会些占卜之术,也无非是随我爷爷学了点皮毛,并未像刘大人所说那样厉害,我们也仅仅只是在街头摆摊给人挑挑吉日糊糊口,且草民自己也在酒楼里打杂挣钱,哪里能凭这些就成了乱党同伙?

    “刘坤这就是诬告!”

    靖王深吸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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