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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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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初剩下那两万人,后来定然还有牺牲,而跟随姚家父子走到最后的,却共有好几万人。

    “每个人都只会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感同身受,他们若只亲历过姚霑在别的战事上的英明,又怎会站在被坑的立场考虑问题?

    “所以姚霑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若贸然说出来,带来的定然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动荡。”

    晏衡不曾带兵打过仗,但要说到军营内幕,将士们的心思,他到底也是打出生起就跟将士们一起混的。

    想到这儿他也替皇帝觉得难办,这事瞒当然是不能再瞒,但纵然知道这是敌人的计中计,可皇帝是处置姚霑好还是不处置好?

    处置的话中了诡计,将士们要为姚霑讨公道,不处置则怎么跟那些死去的士兵们交代?

    “说来说去,这事咱们压不下来,我觉得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赶紧去找你爹,把来龙去脉跟他说清楚,让他去姚家直接处理这事。

    “但这样做有个问题,就是我们俩得暴露。”

    “换一个!”晏衡一想到靖王对大理寺夜审那事的紧追不放就头皮发麻。

    “第二个就是,咱俩想个法子逼姚霑一把,让他自己说出来。”

    “怎么个逼法?”

    李南风凑近他悄悄说了两句。“姚霑眼下是不敢说,但如果让他看到后果他就不能不说了,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犯错,如果他能争取主动,对善后是有好处的。”

    晏衡听完一想,立时就道:“那还等什么?——唐素去找几张纸来!”

    ……

    道观里舅甥俩还在僵持。

    何瑜没有让步的打算,也许她出来这趟,就没想过让步。可是这个舅舅,也的确是爱护着她的舅舅啊,姚韵之每一次与她有争锋,他没有一次不是站在她这边。

    但要说原谅两个字,又那么艰难。

    “世子!”

    门外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一堂沉默,姚家护卫走进来,急声道:“刚刚有弟兄发现徐家与可疑人接触,并从那可疑人身上截取到一封信!”

    姚霑听到徐家,立时把信接过来!

    何瑜看到他脸色倏然变了,问道:“信上说什么?”

    “说的便是徐涛骂我的那番话,来龙去脉都写清楚了!”

    姚霑脸色微微发白,他瞬即抬头:“怎么截到的?谁截到的!”

    “护卫队的弟兄在街头撞见有人鬼祟接近徐初,察觉有异,便跟踪了,然后把他藏在身上的信件取了出来!方才送回府里,听兄弟们说世子在此,便又送了过来!”

    姚霑咬紧牙关,胸脯起伏起来。

    何瑜从他手上把信取过来,迅速看完后她说道:“这必定是有人在利用舅舅心理在挑拨徐家来对付姚家了!

    “有了这封举报,徐家难道不会告去朝廷吗?只要徐家拿到它,外祖父和表哥一样会受到牵连!

    “后果就摆在眼前了,你还犹豫什么?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何瑜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神堂里回音都起来了!

    她走上前,继续道:“您既然知道自己弱点是什么,与其私下祭拜寻求心安,为什么不索性克服它呢?

    “难道您愿意当一个懦夫吗?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您也要继续懦弱退缩吗?!”

    :。:


………………………………

第209章 没得选择

    何瑜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鼓槌一样敲击姚霑胸膛上,他脱口而出:“我当然不!”

    “我也相信舅舅不是,”何瑜缓下神色,“如果您是那么阴暗卑鄙的小人,您不会用血肉之躯相助皇上来夺得这场胜利。”

    姚霑神情里涌现出了意外。

    “母亲死了,外祖父外祖母并没有亏待我,如果不是您的失误,我母亲一个弱女子,她不会需要亲自带领大家突围。

    “那是她自愿的,我不能说您有错,但您也没有权力让我为您隐瞒,让我当作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这才是让我不能忍受的地方,您怎么能自己不说,还要求我也当作不知道呢?”

    姚霑咬牙,垂首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并不想让您忏悔。我只是希望舅舅做个有担当的人。哪怕不对我母亲,也想想那莫名其妙阵亡的上万将士。

    “如果案子背后的人真是那个姜图,他一定还会利用您不敢袒露的心理继续作乱,如果再有下一次,舅舅还瞒得住吗?被动地交代出来,比主动交代不是严重多了吗?

    “您看看这封信,他不就是着手行事了吗?

    “朝廷如今还蒙在鼓里,天下江山能安定下来有您的一份心血,您忍心放任敌人暗中作祟?

    “如果任凭他背地里作乱,那您当年流过的血汗还有什么意义?您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外祖父他们,好亡羊补牢呢?难道一定要眼睁睁等到他再生事吗?

    “您提前知会,朝廷才好作出应对,敌人也才不能奈何您啊!”

    姚霑的胸脯起伏又起伏,气息沉重又沉重。

    最后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倏然停在照进来的一束阳光里:“你说的对,我已经没退路了。”

    ……

    姚霑刚踏出道观门槛,暗处的李南风就看到了,随后何瑜走出来,神色亦是平静。

    等他们先门出了去,她与晏衡也出了胡同,才回马车,袁缜就回来了:“姚世子与何姑娘都回了国公府,一路上气氛居然还可以。”

    “可以?”

    “进门槛的时候,姚霑还等了马车一下。”袁缜思索说。

    李南风一颗心莫名定了定。

    自己的母亲本来不必在那时候死,但她还是因为姚霑的错误而丧失了性命,要平心静气也是很难的。

    孤女的滋味谁当谁知道。

    姚霑是别人倒罢,偏他又是姚韵之的父亲,她忍不住意气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先前真担心这丫头是要把姚霑告去朝廷,那就真是跟她自己过不去了。

    目前这个结果也还算在意料之中。

    姚霑除了主动交代已别无他法,事情再瞒着,朝廷便又难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没有理由再死守着这秘密不放。

    他必须说出来,他一日不交代,就一日有被人利用的可能。

    当然交代也有交代的方式,姚霑是有错,甚至也有罪,但这错和罪并非不可饶恕。

    他首选的坦白对象只能是他的亲爹宋国公。

    接下来就看宋国公听完之后会怎么做了。但宋国公在此事上的得失显而易见,他替姚霑隐瞒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李南风与晏衡出了大街之后分头回府,很快胡同里又恢复如常。

    近日衙门里议定各大将轮流去天罡营执教,并需要拿出看家的本事,明日正好轮到宋国公,午饭后他便在府里擦着他那柄痕迹斑斑的银戟。

    看到姚霑进来时他还感慨地说道:“想当年为父可是凭着它战下过大半个川蜀,我这身功勋,它得占一半了!”

    姚霑缓步走到他面前,也抚了抚银戟,说道:“我有些话想跟父亲说,进书房吧?”

    宋国公点头,把戟抛了给护卫,先往上了石阶。

    何瑜回房恰遇见要出门的莺儿,莺儿激动地握住她双手:“您可算回来了,再晚回两步奴婢就要去太太那儿了!”

    说着拉着她进门,忙不迭地又问她:“怎么样?既然安然无恙回来了,那么看来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了?”

    何瑜好半天没说话,最后才道:“我们可能要搬回榆城了。”

    莺儿一讶。

    何瑜叹气,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然后道:“舅舅是我劝说去坦白的,皇上肯定会有责罚下来,他这个世子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

    “我在姚家住了这么多年,如今反过来却把他这颗污点摆在了人前,舅母八成不能放过我。

    “你打点打点,等这事完了我们就走吧。”

    莺儿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就是姑娘不劝,那世子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呀!怎么能怪您怂恿?”

    “没差别了。别纠结这些,去办吧。”

    何瑜把她打发下去。

    母亲死因竟是这样,哪怕事关舅舅,她也不可能再跟姚家理论什么了。

    当然她是有点生气,母亲明知道自己还有个没成年的女儿还这么果断地选择了涉险,但换成是她自己,想必最终她也会如此选择。

    因为很多事情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就像姚霑坦白这件事一样,在自身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姑娘!”

    刚坐下来,外头丫鬟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老爷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方才还好好地在准备明日去天罡营当教头,世子进去后不久就大发雷霆,还喊着世子跪下来了!

    “太太他们都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瑜立时侧耳,一听果然宅子那头隐隐地传来了怒吼声!

    她看了眼丫鬟,不再说什么,抬步跨出了门槛。

    ……

    李挚与姚凌以及梁赐的大公子,几个人午间约了一道吃饭。

    饭后聊彼此衙门里的事儿聊得正得劲,姚家忽然来人,说是家里有急事,必须请姚凌马上回去。

    李挚他们纳闷,姚凌更纳闷,但也只好起身先撤。

    李挚他们散了局,回到府里遇见李南风,李南风问他怎么这么回来,他哂道:“姚家不知道出什么事,着急忙火地把姚凌喊回去了。”

    “哦?”李南风道:“来人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李挚反道。

    李南风摇摇扇子,未置可否。


………………………………

第210章 有件急事

    姚凌被叫了回去,这必然就是姚霑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李南风心里笃定,但又还是担心事态失控,因为姜图没抓到,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伺机暗窥,如果他顺手再来一招什么,那就事大了。

    回房后她写来张字条交给梧桐:“去拿给袁缜,让他拿给晏世子。”

    晏衡自然也没有疏忽姚家这边,姚凌与姚霑两个弟弟陆续回府,神情都皆匆忙,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接到李南风的字条,他看完后便又多派了几个侍卫出去。

    姚家厅堂里经过宋国公一番雷霆,已经呈现出硝烟过后的状态。

    姚霑仍跪在地下,姚家上下全都到场了,包括何瑜与姚韵之她们。

    宋国公坐在上首,因为愤怒,依旧脸红脖子粗,宋国公夫人眼圈儿也是红的,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底的波涌与颤着的双手都显示出心里的不平静!

    裴氏是惊慌失措的,但显然情绪还没有找到一个最终的发泄口,因此注意力还在公婆身上,那股担心一切落地空的心思显而易见。

    “老二老三,你们把他给押起来,我要亲自带着他去向皇上请罪!”

    老二姚震与老三姚霆面面相觑,说道:“父亲息怒,此时宫门也关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是啊父亲,咱们家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大哥是宋国公世子,这要是直接押进宫了那还了得?此事还是先私下定个主意,看看如何向皇上表述为好。”

    “还要什么商议?他简直不配为大丈夫!”宋国公拍桌,“他身为朝廷武将却胆小如鼠,贪恋功勋不肯自揭过错,他有何担当可言?!”

    姚震看了眼地下,接着道:“可是罪已铸成,大哥心里必然也不好过,再说这个过错也不是他有意要犯的,要怪还是得怪姜图那奸贼。

    “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然闹得满城风雨,曾经跟过咱们家的将士们闻风而动出点什么乱子,岂非令皇上难做?”

    宋国公重重一沉气,又拍起桌子来。

    何瑜听到这里,攥了一下双手说道:“外祖父能否容瑜儿说两句?”

    宋国公盛怒中未搭理。

    宋国公夫人道:“你说罢!”

    何瑜便道:“咱们若直接进宫,皇上也下不来台,到底重罚还是轻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夺的。

    “直接进宫就等于把皇上给架了起来,逼着皇上做决定了,如此反为不利。

    “此事并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如舅舅把请罪的折子写好,咱们寻个可靠的中间人,请他递上去,再从中斡旋。

    “这样既避免了风声外传,也能容皇上有个斟酌的余地,到时应付将士们也不至于被动。”

    屋里人听到这里,都情不自禁扭头看了过来。

    姚震思虑道:“此言有理,此事不宜大做声张,要不要公布,最好由皇上定夺!只是,”说到这里他凝眉,“又该请谁来好呢?”

    “除了太师,还有谁能担这个差事?”姚霆也立刻挺直了腰身,“以太师的仁德与在皇上面前所受的器重,请李家帮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姚凌点头附和:“太师为人我们信得过,不过,王爷身为勋贵之首,我以为也该一并把王爷请上!”

    “对!去请王爷!王爷与咱们父亲交情最是过硬!”

    裴氏吐了口气,激动地说。

    宋国公咬咬牙,再拍桌道:“去请王爷和太师!”

    ……

    晏衡这儿正等着探子回消息呢,忽听街头马蹄声响,一看直奔靖王府而来,便即刻回府到了前院。

    门房开了门,正与来人没说两句,见晏衡来了,便道:“宋国公派人来请王爷过府,说是有急事相请。”

    晏衡心念一动,道:“知道了,我正要进去,帮你传吧。”

    说完扭身进门,直接扑去了承恩堂。

    然而靖王却在靖王妃那儿!

    近来天热,手头又没什么急务,靖王也开始往靖王妃这边动心思了,毕竟都一年多了都……

    因为晚饭是借着说晏衡功课的事儿在靖王妃这儿蹭的,饭后就赖着没走了,躺在王妃榻上,枕着她的枕头,嗅着她的发香,美美的筹谋着待会儿怎么着才能赖下来,这还没想出个头绪呢,晏衡鬼嚎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想装个睡,那死小子已经直接摇起他来了:“父亲!出大事了!”

    靖王装不下去,怒而爬起来:“喊魂呢你!”

    “不是啊父亲,姚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宋国公派了他身边的亲随过来请您过府,儿子还听说先前姚凌在外边连饭也没吃完就叫了回去!”

    靖王怔了一下下了地。

    ……

    李存睿近来便要与户部以及内务府共同议事。上晌下衙后原本回府吃饭,没想到饭后内务府又来人请他同往内务府集议去了。

    江南那边生丝今年好像收成不太好,涉及到一些田地政令,需要他帮着做裁决。

    宋国公派来的护卫找不着李存睿的人,急得就在门庭下跺起了脚,李南风知道事重,也只好催人快去请。

    门房想到李挚在府,连忙又去把消息禀给了他。

    李挚本来就因为姚凌离席的事暗感疑惑,听到是姚家人来传,又这么急切,当下就到了前庭。

    “出了什么事?”

    “宋国公不知寻父亲何事,急得不得了呢!”李南风看到他来也振奋起来,李挚虽然不能代替李存睿,但在李存睿到来之前他先顶上去看看,也好过没人到场。便道:“要不哥哥去看看?”

    李挚当下着人备马,与护卫一道出了门。

    到达宋国公府门,刚好就在门外遇到了匆匆赶到的靖王!

    李挚心下更觉吃紧,连靖王都来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靖王脱口问。

    李挚下马说了来由,接而连靖王脸上布满疑惑了。

    两人到阶下便有人来开门,来迎门的是姚震,看到李存睿没来来的是李挚,也依然恭迎入内,边走边把事情简单启了个头。

    靖王立时就在庑廊下把脚停住了:“操纵徐涛的人是姜图?”


………………………………

第211章 后起之秀

    “你方才说什么?”靖王望着姚震。

    姚震也是沙场历练过的人,被他这气势下竟有些惶然了:“下官说,当年榆城战败事有隐情,此番徐涛一案家兄未曾将实情全数告知,操纵徐涛的极有可能是当年叛变逃跑了的姜图。”

    靖王一鞭子抽在姚家廊柱上:“他姚霑怎么这么混蛋!”

    厅堂里的宋国公听人说他们到来,已经迎出来了,到庑廊下刚刚好听到这句,忙上前道:“不肖子带来这祸事,拖累了朝堂,是我教子无方!”

    靖王头一抬看向他身后姚霑,咬牙道:“你真可是丢咱们武将的人!”

    姚霑单膝跪地:“愿听王爷训示!”

    李挚劝道:“事已至此,晏叔还是进屋说吧!”

    姚震兄弟忙赶前引路。

    到了正堂,几家人相互都熟,也就不存在退避,靖王在上首坐下来,凝眉望着下方姚霑,咬牙半晌后才道:“当年不说,建朝时不说,为何今日又想起来要说了?”

    姚霑看了眼何瑜。

    何瑜攥着袖口一动不动。

    姚霑若把她交代出来,那么裴氏定然会迁怒上她,因为她不可能迁怒得到敌人,这样一来,她的窘境可想而知。

    但到了这会儿,她已经不是很放在心上,她想要的姚霑已经给了,如今她只需尽力使姚家落得个最好的结果即可。

    姚霑收回目光,说道:“不瞒王爷,今日我护卫截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原本是被有心人想递给徐家的,后来护卫截下来给了我。

    “我原来犹疑不定,是它促使我下定决心把事情交代出来,以免因我之故而酿成更大的事故。”

    何瑜看了他一眼。

    姚霆接了信递给靖王,靖王皱眉看过,说道:“没抓到人?”

    “回王爷的话,其人十分狡猾,被他察觉,就立刻消失了!”护卫上前说。

    靖王看完后又往姚霑看过来:“这么说来要没收到这信,你还不说?”

    姚霑道:“我已经私下在查访姜图下落,据昔年将领们说,他在榆城那一战有功,被周灵帝赐封了将军,后跟随周军大将罗定去了云南。

    “有将领后来与他交战过,但罗定死于周室亡朝之前,姜图后来究竟去了哪儿,我还没查出来。”

    靖王想了下,转向宋国公:“你打算怎么办?”

    宋国公余怒未消,硬着头皮拱手:“此时进宫请罪,目标太大,恐生出不少枝节,我的意思是写封请罪折子,请王爷与太师回头帮忙递进宫中。

    “霑儿有罪,但也还是愿意为国尽力!”

    靖王听完望着姚霑,神色总算好了一点:“知道主动请罪就好,还不算罪该万死。”他又看向李挚:“你父亲呢?”

    李挚道:“家父被内务府请去了,方才还没回来。”

    “禀老爷,太师驾到!”

    正说到这儿,家丁小跑着进来了,宋国公父子闻言,立马起身迎出去。

    这边厢李存睿却已经自行进来了。

    到了门下他往屋里一瞅,说道:“急急的把我喊过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靖王道:“你来的正好,快来听听这事儿!”他边说边拉着李存睿坐下,然后把事情跟他说了。

    李存睿愕然望着姚霑,当下就道:“泄露军情,这搁在当时就得军法处置,别说你如今还被人当了把柄拿捏,徐涛都死了这么久了,你是怎么做到把事情瞒这么久的?”

    姚霑无地自容:“我一念之差,导致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哥哥尽管教训我!”

    “我教训你没用,要紧的是皇上怎么说!”李存睿看看周围小辈们都在,便收敛了几分,沉气道:“如今难做的是皇上,一面姚家是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的,且这才立朝不到三年,处罚你难以跟功臣将士们交代。

    “一面徐祺又是朝中的能臣,无辜死了个子弟,他们家要是喊冤,皇上也不能不管。

    “真有悔过之心,你得先让皇上心里痛快!”

    姚霑垂首不敢吭声。

    靖王好言道:“他的意思是他写个请罪折子,请咱们送进宫去。我看这么着也行,总不能让他们直接进宫负荆请罪啊!”

    李存睿道:“折子呢?”

    宋国公忙说:“还没写,就想着等二位到来之后商议好再行事。”又道:“瑜姐儿,你写字利索,赶紧执个笔!”

    旁边丫鬟早把文房四宝奉了上来。

    何瑜不敢怠慢,当下沾笔凝神。

    李挚从她手上接了笔,道:“公文我拿手,我来吧。”

    有他这位朝堂的后起之秀,太师府的公子执笔,当然更好,何瑜给他笔,从旁利落地磨起墨来。

    这边厢李存睿全程眉头紧皱,靖王也如是,但他却知道李存睿轻易不生气,一生气是真的生气,便不再火上浇油,只寻他讨论起可行方略来。

    说白了,这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才会生气,才替他们着急。若不是有着那么多年同生共死的情分在前,谁至于呢?

    李挚果然很擅行文,胸有成竹写完几页纸,自己看了一遍,顺手也跟何瑜看了眼。

    这字迹如何隽秀就不说了,只见文章前段叙述,中段悔过,后段请罪,流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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