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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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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若讨得他准话以低于现价的价钱补货,那她岂不是还有可能赚上一大笔?
要知道她原本预计着就补货的时候是提价的,就是以原价补,那也不亏!
“嘿,才夸你眼光好,这转头就打起我算盘来了?”洛咏放了茶,拿他戴了玉斑指的手指头轻敲着桌面说。
李南风执壶给他斟茶:“洛老板财大气粗,还在乎我这点小钱?我这不也是傍着您这贵人发点小财么!
“您看您也在京城长来长往的,您要看得起我们,就交个朋友,日后来了就吱一声,咱们请吃个饭,喝个茶唠唠嗑什么的,岂不是好?”
洛咏道:“这丫头嘴皮子真利索。”说完又道:“不是我还稀罕卡你这点货,实不相瞒,今年生丝有些紧张,当然此事尚小,主要是杭州织造局那边如今不太平。
“去年织造局有官员在民间搜刮丝绸,造成有些桑农停产。织造局捉了几个人,如今缺口没补上,官府压着民间丝厂制造,这也等于是跟我们抢生意。
“所以下半年价钱会有些涨,别说低价给你,能不能维持原价都难说了。”
李南风略去了他的“难处”,倒被织造局几个字吸引注意力了:“织造局这么乱呐?”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洛咏精明地把控着话题,“未来是会有些涨幅,但也不会涨到销耗不起,生意还是会有得做的。
“你瞅瞅哪朝哪代丝绸不挣钱?你们年轻,未经世故,织造局里头门道可多着呢。”
李南风听到这里,道:“织造衙门管事的是谁?”
“提督大人姓孙,据说是皇上昔年的同窗,”洛咏说着,身子往前倾了倾,“孙大人把个织造局管得如铁桶一般,但捞着这行当,又怎么管得住?人人如此,提督罚也罚不过来,拿了几个嚣张的,也还是会有人前仆后继往上冲。”
“是孙易芳?”李南风愣了下。说别人她不认识,这个孙大人她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这位前世可是官至户部尚书的呀!后来李家在京就剩下李济善在六部之后,正好是孙易芳的下级,他们俩关系不错,李南风跟孙家也熟。原来调入六部之前他还在织造局呆过。
“可打住!”听到她话音的洛咏吓了一跳,连忙压声,“怎敢拿朝廷官员的名讳大号小叫!”
李南风倒被他弄怔了。
晏衡这边厢听了半日,到这会儿也清了下嗓子,凝眉道:“都有哪些人打算去补这缺?”
织造局虽然有提督总揽,但下面真正管理丝织及运送的却是各大有实力的商贾,其实也就是皇商。
“说起来别吓着你们,”洛咏翘着手指揭开茶碗盖,瞥他道,“别的都不说了,就说一位,永王府知道吗?”
刚刚才回神的李南风又是一愣……
“永王府怎么会不知道,”晏衡瞅了眼李南风,道:“永王不就是当今皇上的堂弟,以及太师夫人宜乡郡主的娘家弟弟么。怎么,永王府也想揽这差事?”
“永王府有王法律令拘着,不可能揽这差事。但永王不能,他的亲戚却能啊!”洛咏喝茶润了润喉,“永王太妃的娘家姓胡,这胡家原先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太妃是以黄花闺女的身份嫁给老永王当了填房,这才扯上了关系。
“后来高家发迹,胡家也水涨船高跟着起来了,但胡家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功名,入朝做官也轮不到他们,这不,可不就瞅上织造局了么。”
李南风还是才知道这件事。
回想起前阵子胡宗元进京,三番四次地来李家找李夫人,难不成他竟是为着这事而来?
那就有意思了,他有求于人还对她和李挚摆出那副姿态?!
想到这里她问:“洛掌柜对永王府挺熟的吧?”
“谈不上熟,但干咱们这行的,常年走南闯北,多少知道些。再说我又正是杭州人,你别说我知道这事儿,就那胡家的大爷,咱都一起吃过饭呢!”
李南风点点头,就不说什么了。
但还是得留个门路,便又跟洛咏添茶:“洛老板也知道我货放在什么地方,日后在京有何大小事,可吱个声儿到那里,有能效劳的地方,定然不遗余力。”
洛咏嘿道:“你个小姑娘还挺仗义!”
李南风笑而不语。
茶后相互道了别,李南风与晏衡又回了马车旁。
“原来胡宗元进京是为这事。胡家自己没那个实力,也没有胆子敢去揽织造局的生意,这八成是给永王府做幌子,顺便也发个家!”
李南风冷哼着说。又道:“这个姓胡的,倒打的一手好算盘,又想占便宜,又要狗眼看人低,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指望着永王府还能拿我李家如何?!”
“那当然不能跟李家比!太师那是什么人?!”
晏衡顺嘴应着她,又道:“不过姑奶奶,敢问您眼下可以着手卖绸缎了吗?我这穷了多少天了都,我娘一天催问我三遍我盔甲打好了没!”
………………………………
第216章 谁小白脸
“知道了!”提到钱字李南风就没好气。
但话是这么说,做生意看的是时机,这怎么能着急呢?离七月还有大半个月,自然还得等待。
“那眼下也得准备打听城内绸缎铺消息了吧?”晏衡说。
“那当然。”
货有了,怎么卖是个重要的问题。解决的办法要么是自己开个铺子,但显然他们没钱,本来就做个短期买卖,也没必要再弄个铺子。
要么就是等到市面吃紧的时候再放出消息,自然会有商行找上门来,介时坐地起价就行。
李南风显然选后面这种。也只有后种轻松稳当。
她琢磨道:“城里绸缎铺我都摸得差不多了,早已经列了名单,到月底,咱们就可以找几家大商行接触接触,把消息放出去。
“暂时不买不要紧,丝绸放几年都没有问题呢,等他们想要的时候记得咱们有就成。”
晏衡点头:“那他们怎么联络咱们呢?”
总不能直接找到各自家里去。
李南风想了下,叹道:“要是能找到个熟悉的铺面当联络就好了。”
可他们眼下两个都是靠家里吃饭的,认识的同辈也都是些吃干饭的高门子弟,哪里有什么熟悉的铺面?
两人说了一阵,没有头绪,晏衡还要赶回去做功课,两人就在街口道别。
刚掉转马头,邹蔚颠颠地跑过来说:“爷,姑娘,那何姑娘在前面铺子里呢。”
李南风顿一下,便又探出脑袋来:“何瑜?”
“前面那粮油铺子,是何姑娘的。”邹蔚解释说。说完他又道:“不过何姑娘是来盘账的,好像是要易主还是怎么着?”
李南风又是一顿:“何姑娘的铺子为何要易主?”
邹蔚摇头表示不知道。
旁边的袁缜见了,嗖一下没了人影。
晏衡道:“你这小白脸还挺利索。”
“你怎么不说你是小白脸呢!”
李南风骂道,又望着袁缜离去方向。
何瑜来盘账勉强也算正常,但她好好的为何要铺子易主?难道当真跟宋国公夫妇摊牌了,要走了?
没一会儿袁缜回来了,道:“何姑娘铺子门口没贴告示说要转手,但她的确是来盘账的,只带了那个叫莺儿的丫鬟,还有,属下顺手打听了一下,原来何姑娘手上另两间铺子她也去过来了。”
袁缜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一番话被他平平稳稳说出来,就透着那么有条理。
隔壁靖王府那几个侍卫听完,都张着嘴愣在那儿,看向晏衡,晏衡拉着脸睃了他们一眼。让个“小白脸”抢了风头,他们不服气。
李南风击掌道:“袁缜好样的,回头奖励你!”
邹蔚他们脸色更加黑了。
李南风道:“瞧瞧去。”
晏衡道:“那我回去了啊!”
“回去吧!”
李南风摆摆手,他去也不合适。
铺子不远,十来丈远近,很快到了地儿,李南风透过车窗看到何瑜在里头,便下车走了进去。
铺子伙计一看来的这位年纪不大,衣着也不算特出众,以为是来光顾的,里头莺儿眼尖,已经看到了她,扯着何瑜袖子,示意了一下。
何瑜惊讶转身,迎出来道:“您怎么来了?”
“没事瞎逛。”李南风拢着手,打量着铺子,问她:“你最近怎么样?”
何瑜迟疑了一会儿,片刻后似打定主意般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马路对面就有茶馆。
坐下之后她望过来道:“我已经把事情都跟我外祖母说了。”
李南风猜到是这样,便问:“那如今姚家什么情况?”
何瑜理了理思绪,说道:“我跟外祖母说完之后,她挺震惊的,没有训斥我,当晚她告诉了外祖父,后来就把舅舅喊过去了。
“不瞒你说,气氛一度尴尬得很,但也还好,没我想象中那么让人难受。后来外祖母又留我在房里说体己话,问我恨不恨舅舅,我说不恨。
“我只是气过他,怎么可能谈得上恨呢?一件可气的事情,跟几年里朝夕相处的情份,还是不能比的。”
“那你舅母知道了吗?”
“我主动去跟她说了。说完之后心里其实也挺轻松的。”
李南风点头:“那你来铺子里是?”
“虽然他们没说我什么,但这份家产我觉得不好意思再要。我总不能怨了人家还拿人家的吧?”
何瑜轻轻说。
她脸上挺平静的,看不出来忧郁的迹象,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你外祖父会收吗?”李南风很疑惑。
“我也不知道。”何瑜摇头说,“也许不会吧,但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想说一下。”
李南风慢腾腾啜了两口茶,说道:“要我说的话,其实你也没必要急着这么做,只要你不跟姚家断绝关系,这界线就没法划清。
“我觉得你外祖父应该也并没有要跟你划清界线的意思,这事儿他们虽然不见得感激你,好歹是讲道理的。你要是把铺子什么的还回去,那就是小看他们了。”
何瑜未语。
李南风道:“其实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母亲因姚家而牺牲,这是事实,他们又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他们照顾你,是顺理成章,且也算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算你让你舅舅的爵位没了,你也做出了弥补,爵位只是提前落到了姚凌身上。
“事情的关键压根就不在于谁让你舅舅坦白的,而在于他坦白是唯一的出路。你大可堂堂正正地在姚家生活。
“要是你心里对怨过舅舅而愧疚,那么就寻别的方式弥补,你说离开也好,说归还家产也好,都只会让姚家难做,因为他们不可能因为这而容不下你的。”
何瑜道:“别的方式又是什么方式?”
“想想看,姚家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
何瑜沉吟:“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姚家可谓是什么都有了,但这次舅舅爵位被夺,还是令朝野生出了不少议论,有损姚家的威严。
“最需要的,我想大约是如何让姚家的声威恢复如初吧。”
………………………………
第217章 意外收获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道:“我不光是姚家的表姑娘,我还是那场战争里的的‘苦主’,我唯一的家人,我的母亲在那场战争里丧了命。
“如果这个时候我跟姚家离心,无异于给了外人无端揣测的机会,他们也许会指责姚家刻薄我,这对姚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虽说她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她跟姚家关系融洽,旁人至少会看到姚家对她的关爱,而不会让人有机会来指责姚家。
“这不是挺清醒的嘛!”李南风说,“锦上添花十桩,也不如雪中送炭一回。虽说你舅舅犯了错,但是姚家却深明大义,让亲闺女涉险破了局,这也无疑能展现姚家人的品德。
“都抛下年幼的女儿在尽量弥补那场过失了,姚家的品格还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呢?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从不失手?”
何瑜攥着双手凝神:“是啊,我竟然没想到这层。我母亲是我母亲,她也是姚家的女儿。”
说完又看向明明比她年岁要小的李南风,忍不住道,“你这一番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
“不瞒你说,这些日子因为这事我心里头沉甸甸地,没有一刻畅快,我何其有幸遇见你,才能从牛角尖里出来。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通透呢?”
李南风不由失笑:“你才多大?”说完立觉不妥,又道:“我也不过是旁观者清,说说我自己的道理,你觉得有用就行。”
“当然有用!”何瑜微笑,“不光有用,我还知道该怎么努力了呢。”
李南风吃完点心,笑嘻嘻又道:“既然觉得遇见我是有幸,那你帮我个忙如何?”
“别说一个忙,就是一百个忙,一千一万个忙我也得帮啊!”
“那就好,”李南风啜茶润了润喉,说道:“我近来在办一点事情,想找个地方当个联络的处所,我想借你的铺子一用。
“若有人找李掌柜,你能不能就让他们帮我记着,或者来吱个声给我?”
何瑜微顿,忽笑道:“原来今儿不是‘路过’,是有备而来!”
这一席话下来,何瑜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从头到尾波澜不惊,淡定从容,心性老道得仿似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又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从她身上感觉到的那股气势气度。心下彻底折服,不觉之间也亲近了几分。
“你就说行不行嘛!”
“举手之劳!哪有不行的?”何瑜道。也想问问她为何要有这么一出,又觉她要是想说自然会说,便打住了。
接下来气氛轻松,聊了几句,李南风还赶着回去,两人便就散了。
莺儿见何瑜出来后神色轻快,不由好奇:“李姑娘跟姑娘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何瑜简短地回应着,然后跨进铺子招来掌柜的道:“从今儿起,若是有人来寻李掌柜,一律你亲自接待,回头直接报去给李姑娘。”
掌柜疑惑:“不用报姑娘您么?”
“若是寻‘李掌柜’的,自然不用报我。”
掌柜的得了准话,便应下不提。
……
李南风也没想到这么一趟便把联络之处给搞掂了,这简直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那么接下来她便得找几个商行掌柜的吃个饭喝个茶,把手上有绸缎的消息放出去。
她想让晏衡去做,她不出面,可晏衡出面也不能以王府世子的身份前往,只能装个普通人,但这种事又是否全瞒得住呢?
权衡了一下,她打算还是另外挑个人去接洽。
回府后她闷头就往扶风院去,拿着几封信在手上的李夫人刚好庑廊这边,瞧见后停下脚步来。
“蓝姐儿近日怎么常出府?”
金嬷嬷看了眼,道:“姑娘大了,也慢慢结交了手帕交,那日还带姚家的表姑娘上府里来串门了呢。”
“姚家表姑娘?”
“就是姚凌姑母的女儿,她母亲就是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带领大军突围的那位。”
李挚恰巧路过,顺道插了这么一嘴。
李夫人扭头:“那姑娘我都没见过,蓝姐儿怎么会跟她交上朋友?”
何瑜她怎么不记得?那回去姚家,宋国公夫人要把她推出来露面,她没来,转送了两盒胭脂给蓝姐儿。
“妹妹都快十三了,结交几个手帕交多正常的事情。再说这位何姑娘也温柔恭良,是个大家闺秀。”
“你也见过了?”李夫人微微扬眉。
李挚点头,看到她手上的信,又问:“这是哪里来的信件?”
李夫人把信收了收,道:“底下来的几道书信。”说完她便抬步往前走了。
李挚望着她背影,轻轻皱起了眉头。
李夫人进了房,示意金嬷嬷把帘子放下,然后把手头几封信打开看起来:“来人还说什么不曾?”
金嬷嬷给她奉了茶,说道:“胡宗元回信阳后,跟衙门较起了劲,还扬言要把知府给告下来,但咱们这边提供了确凿证据,官府当然紧咬不放。
“胡家如今跟官府耍起了太极,答应交赋税,但就是迟迟不动,任凭官府怎么下罚令,他们也浑然不理。”
“永王府那边呢?”
“永王府当作没这回事,知府去拜访过永王,永王避而不见,而后就见了继太妃。
“继太妃竟话里话外地怪知府不会做人,说他看不起永王府什么的。
“知府气得不行,一怒之下着人把胡家铺子给封了。说是若一月之内不缴齐税款,就上报朝廷。”
李夫人目光落在信上某处,说道:“报朝廷他们也不会怕的。怕就不会还占着我母亲当年的嫁妆田了,那些田庄算算倒有一半落在了胡氏手上!”
她抬起眼来:“他胡氏不是想让胡家想揽织造局的差事吗?给信阳那边说,别拦着他们了。”
这话也不过寻常普通一句话,但每个字眼儿之间却都透着一股寒气来,让人心下凛然。
“姑娘来了。”
丫鬟在帘外说。
李夫人连忙看了眼金嬷嬷,金嬷嬷随即收起书信,进里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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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又皮痒了
李南风进了门,见到李夫人坐在桌旁喝茶。
她走过去:“母亲。”
李夫人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李南风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束阳光,使屋里忽然亮堂起来。
想想距离上次见面,又有三四日了,李家内宅在她打理下,是规矩重,但是太师夫人这位子并不那么好坐,她事情太多,晨昏定省什么的,已经让她免除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怎么认真执行过。因此便是平日见着了,也不过匆匆一晤,此时看她站在斜阳里,俏生生地好比一株白牡丹,竟长大了许多。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母亲请个安。”
跟商行接触的“掌柜”人选,李南风选定了袁缜。方才在房里翻名单时,李挚进来了。
看他神色阴晴不定,她便问他缘由。
李挚说:“母亲拿的那几封信上,封面上没有写名字,但上面却有驿站的戳印。”
有驿站的戳印,那就不是本城之内送来的信。不是本城来的信,却又没写名字。
李南风很快就想到了洛咏提到的胡宗元。
李夫人除了娘家,没有别的亲戚。胡宗元在她与李挚面前居高凌下,但李夫人却能给他好几天闭门羹吃,她就不信李夫人还能怕了这姓胡的?
那么她若在继太妃面前受过搓磨,以如今身居高位的她,会不会也要讨回些便宜来?
她没有跟李挚多说,而是到了上房。
说完之后她坐下来,给李夫人枣茶里夹进了两颗枸杞。
想起来她从来没有为李夫人做过这些事,今日这么做还是为了来“刺探”……可见她前世这辈子过得也挺虚伪的,为达目的,很多不屑的事情都能去做。
李夫人目光追随她的手势,最后落在她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从前,她也许无话也要找几句话来训斥,但是如今,如今她虽然叛逆,也还是突显了她的本事,府里井井有条,不能不说跟她当初的整治有关。
可是不训话的话,她又该与她说些什么呢?她竟想不出该说什么。
李南风看她端起茶来,到了嘴边的问话也打住了。既然早就说过互不相扰过日子,又为什么要刺探?
她既然不说,那她又何必苦苦相逼?她们母女从来就没有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退出去了。
李夫人望着空荡荡的那片阳光,稳稳地端起杯子凑近嘴边。
忽然,门口又探进来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扑闪着黑亮黑亮的眼睛打量她。
李夫人放了茶,跟她招了招手。
李絮跨进门槛,迈着小胖腿走过来,爬上挨着李夫人的那张凳子。
李夫人扬唇,挑了块枣泥糕拿给她。
“谢谢伯母。”李絮乖巧地双手接了枣泥糕。
李夫人望着她,问道:“絮姐儿平时挨不挨母亲责骂呀?”
李絮点头:“母亲早上还骂我,说我功课做的不好。”
李夫人又问:“那你怨她吗?”
“才不呢!”李絮晃着小脑袋,“母亲每次骂完我又会给我做好吃的,把我骂哭了,晚上她来抱抱我,我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李夫人望着她,半晌才移开目光。
……
袁缜跟着袁婧在外闯荡多年,李南风有信心,他应付几个商贾还是不在话下,从上房出来她找到袁缜把事情说了,而后就留意着街头,等着绸缎热销的时节到来。
学堂里的学业仍在继续。
晏衡对做生意的事儿不懂,由得李南风去折腾。拿到这个月的五十两银子,他先把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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