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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雪缓缓跌坐到地毯上泪如泉涌，心甘情愿？她与他间的一切是心甘情愿的，他是没有逼迫她
她跟他交往，他给她资源。这是一场心甘情愿的交易
冯雪一直很理性告诫自己，与段亦泽交往是一场戏，他的权势金钱于自己而言是肥皂泡，多彩却不能触及
是什么时候起她抛却了底线，开始奢望做梦？
………………………………
第三十四章 冯雪
韩一蕾去扶冯雪，顺手拿过她手上的文件夹
冯雪突然发颠又抓又抢，“不许看，不许看，谁都不许看……”
文件夹里是她最难堪的曾经，丑小鸭变成天鹅，但不代表它以前的丑陋不存在
“咱们先离开这里”，韩一蕾扶着冯雪从电梯下到停车场，开车直接回冯雪家
到家后冯雪都死拽着文件夹不放手
韩一蕾给她倒杯冰水，“冯雪，你是我带出来的人，走到今天我们都不容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咱俩的交个底”
奈何冯雪不在状态，直愣愣坐着两眼空洞无光，韩一蕾说半天耐心耗尽，火气上窜一把扯过冯雪怀里的文件夹，翻出里面的照片戳到她脸上骂道：“你费尽心机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这地位，打算再变回以前又丑又怂的样子？”
冯雪看着照片中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单眼皮塌鼻梁葱头鼻，英气有余却谈不上美
她不足月出生体质差，父亲送她去习武锻炼身体，在她老家有钱人做寿红白喜事会请演艺团来表演，类似于以前的民间卖艺戏班子，歌舞杂技小品图个乐呵
冯雪因会几手功夫也在里面，小孩子舞套剑法博得满堂彩
后来演艺团排的一个小品上了春晚，团长一炮而红，看冯雪舞剑忍不住感慨：“小雪，你就该去艺考做明星，以你的身手绝对的华人界新打女……”
那是冯雪第一次知道明星这职业，就是能在电视上看到那种
演艺团因有上过春晚这块金子招牌加持，在市里红火起来，冯雪父母眼红心热加之团长的劝说，决定让女儿走艺考道路
但明星都得看脸不是，团长又出谋划策整容，割个双眼皮弄下鼻子
花钱改造后就是不一样，以前三分容貌增值到五分，艺考是过了但成名之路辛酸才刚开始
颜值不够做不了花瓶，冯雪最开始接的都是些不讨喜的小角色，但有小时候的表演磨砺，演技比起同龄人是在线的，自身习武拍打戏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别人打戏NG到崩溃她能一条过，慢慢地积累了口碑，反派身手厉害的角色找冯雪准没错
韩一蕾避开吃货，高冷，学霸等人设，为冯雪打造了专属于她的功夫女星人设，身怀功夫亲自上阵不用替身吸粉无数
明星拿着高片酬，各种替身轮翻上已成行业规则，冯雪的出现让人欣喜，三年时间成为一线大咖
冯雪摸着脸颊觉得陌生，借来的美貌终究不是自己的
韩一蕾翻着手机电话本，“我会安排医生给你做手术，明天拍戏吊威亚落地时你故意受伤，这样在医院就正大光明了”
女星梦碎豪门这圈子太多，胡菁菁旁敲侧击那翻话韩一蕾就知道没戏，偏偏她的小祖宗认死理不信邪，这下惹的段亦泽挖出整容史，在扛下去娱乐圈不用混了
“韩姐，我是爱他的”
韩一蕾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你才入行么？这圈子的情与爱也敢说的出口”
韩一蕾翻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脸上的嘲讽显露无疑：“这一摞黑料就是他的警告，他要封杀你知道后果”
娱乐圈这地方新人更新换代很快，再当红的明星爆出黑料，又封锁你露脸的机会，不出两年你就沉寂过气，封杀你的资源，没有作品支撑翻红很难，只会掉粉且转路转黑
“这次你只能听我的”，韩一蕾话里没有丝毫商量语气，之前放任冯雪随心所欲才闹到今天这一步
“韩姐，让我在做一次选择，最后一次”
韩一蕾恨铁不成钢骂道：“段亦泽就没想过要承认这孩子，你努力十次百次都没用，这时候母爱泛滥愚不可及”
翌日，冯雪带着墨镜出现在片场，大堆记者围堵上去长枪短炮的对着她按快门，对各种提问她都保持缄默
冯雪今天只有两场戏，拍完后由保镖护送离开，韩一蕾到片场接人扑了个空，昨天设置好的情节没能上演
韩一蕾气的跺脚，打电话问冯雪在哪
“你忘了今晚有个电视剧颁奖庆典？我快到现场了”
“你等我过来”
韩一蕾挂断电话调头去晚宴现场，人红性骄，冯雪已不是当初哪个听话的女孩
这两年她这经纪人当的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个恍惚这姑奶奶就捅娄子
北城的堵车高峰是一小时爬几公里，等韩一蕾到达时晚宴也结束，看着喜滋滋离开的娱记她感到心率快的失常，手心侵出一圈汗
小助理脸色苍白踉踉跄跄跑过来，“韩姐，出大事了”
难道是昨晚约定的事冯雪改临时变剧情在这等场合上演？韩一蕾问道：“冯雪摔倒去医院了？”
“不是，是回家了”，小助理摇头，脑子混乱急的说话都结巴：“冯……雪姐承认了怀孕，还宣布恋情……”
回想起冯雪回答记者提问的情形，小助理还陷在惊恐里，冯雪当时被记者团团围住，助理们各种拉拽扯都挤不进去
韩一蕾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耳鸣，脑中反复回荡着一种声音：完了
明早的头条，热搜稳了，甚至是你想不上都不行
韩一蕾直冲冯雪家，冯雪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啃着水果，见到韩一蕾起身握着她的手：“韩姐，帮我最后一次，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我辛苦为你打造的一切，你就这样毁掉来报答我？”
冯雪知道多说无益，索性闭口坐沙发上听着
韩一蕾如数家珍，从刚接受冯雪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说了个遍，她悔不当初啊，知道冯雪怀孕就掐断这苗苗何至于弄出今日这画面
冯雪给韩一蕾拿了瓶水，“喝点水，说那么多话口干不干”？
韩一蕾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为冯雪上蹦下跳各种献媚拉资源，结果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冯雪！你确定这孩子是段亦泽的么？”
冯雪立马变脸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韩一蕾觉得好笑，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但冯雪却不认同还想着欲盖弥彰
“娱乐圈里，想红就不白”
韩一蕾晕乎乎地开车回家，山雨欲来风满楼，在风雨来临前她只想睡一觉
………………………………
第三十五章 段正洪
都说雪崩时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冯雪引发的这场雪崩让不少人跟着陪葬
胡菁菁刚进浴室就被电话铃音拉回来，然后抱着电脑电话一坐就是几小时
之前打过招呼的媒体相继发来冯雪的报道，看的她心惊肉跳到麻木再到浑身冰冷
这女人疯了，绝对的疯了，是她打电话时说的最多的话
苏了了看过邮件手抖的厉害，偏偏赵南这时打来电话：段老爷子让去御城别墅
苏了了打开衣柜取件黑色长裙换上，拿起手机和包包就走
赵南的车停在小区外，上车后发现胡菁菁也在
“与媒体打交道还是胡菁菁专业些，这次事闹大了”
胡菁菁一脸无奈，“多谢赵哥看的起，新人菜鸟，你二位老人要多提醒指点我点”
赵南打趣道：“老人要开车了，扣好安全带”
御城别墅区坐落在半山腰，在古代是达官显贵避暑的地，沿路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挡住月色与星光，给人一种压抑感
别墅外特意站了人等候，院里灯光比平时敞亮，胡菁菁第一次到段家少不得多留心些
迎接他们的是段正洪五十多岁的助理老方
三人在客厅等候，胡菁菁发现楼梯转角处躲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粉红色睡裙，头上箍着毛绒绒蓝色蝴蝶结发箍，手里握着台美容仪在按摩脸颊，看样子是做美容听到楼下动静下来的
老方刚走开她就朝苏了了背影“㖆、㖆、㖆”地发出声响
苏了了发现她后问道：“欣小姐还没休息？”
少女朝苏了了挤眉弄眼，又勾勾食指示意她过去
“苏秘书，都12点了你和赵特助还来我家，还多带个助理，我哥明早定是要攻占各大头条，透露透露这次的花边新闻呗”
少女如同一只幸灾乐祸的小狐狸，眼里脸上都写着八卦两字
苏了了忍不住替段亦泽默哀，有妹如此造孽啊
“欣欣”
少女背脊一僵，转身三步并作一步跑，很快消失在楼梯口妇人视野里
“你这鬼丫头，叫你陪我看部惊悚片，你说要早睡、怕鬼、起不来，两小时了还在到处乱跑……”
胡菁菁目瞪口呆地看着楼梯口消失的两人，这妇人就是传说中段家那位神秘的太太周琳？段亦泽的母亲？爱看鬼片？
段亦泽妹妹段亦欣，眼前这鬼马作风的少女与传言中的名媛淑女差距有点大啊
苏了了与赵南回胡菁菁一个你懂得滴表情，传言不可信，传言不能信
老方领三人去书房
段正洪指着沙发：“随便坐”
胡菁菁以前见过他，但近距离接触是第一次，为缓解紧张挨苏了了坐下
“那女星说怀了亦泽孩子，这事是真的嘛？”
胡菁菁忍不住吐槽，真不真您老人家问下您家孙子不就知道了？至于这崽要与不要也是你家的事，弯弯绕绕说内涵话不累么？
赵南推了推眼镜框，说道：“从医院那边确认过，这事错不了”
“关于那女星与亦泽的感情，你们怎么看？”
这话问的一个比一个犀利让赵南深感专业不对口没法接，他一打工的对老板的感情生活能怎么看？他连知情权都没得，有发表意见的资格么？
场面陷入尴尬，胡菁菁觉得书房空调有点冷
“冯雪在晚宴爆出怀孕的事明早必定霸占各大头条，总裁昨天离开后就一直联系不上，我觉得眼下处理好舆论才是最重要的”。苏了了从公司利益出发避开正面回答，同时又把锅甩回去：“感情的事，局外人很难评判”，作为亲人的爷爷尚不确定的事，何况他们这群下属
赵南在心底为苏了了鼓掌，回答漂亮
终归于对段亦泽平日里三天两头与女星传出绯闻的了解，段正洪没在继续这话题，转而问道：“这事能否花钱解决？把媒体那边压下去”
“一两家还行，现场媒体太多，要压下去很难”
胡菁菁拿去携带的电脑，点出邮箱里十几家媒体发来的邮件，这些还只是主流媒体，现场有多少不入流的杂志报社难说，还有各路粉丝，盘面之广根本压不下
段正洪带上眼镜看邮件气的胡子直抖，“这女人的脸有点熟悉”
老方在一旁补充说是Elsa的珠宝代言人
姜还是老的辣，段正洪很快恢复情绪，“这事你们如何看，但说无妨老头子我还听起实话”
目光掠过处胡菁菁缩头不语，赵南寂静如鸡，最后停在苏了了身上，“了了知道我脾气，你来说”
胡菁菁与赵南不约而同松口气，但随即又替苏了了紧张，这种事咋说？能怪段亦泽绯闻太多？只能抗了
苏了了从容道：“所谓的网友爆料，知情人士获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内涵，除非是本人愿意透露，否则谁也无法拿到这么准确的信息”
胡菁菁点头认同炒作就是如此，联想到冯雪在妇产科被拍到正面刚好就那么巧？怀孕这种娱乐圈最高隐私，大多女星都是肚子藏不住了才承认大方公开的少，结婚几月就生娃的也不少
“很晚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这事我来处理”，段正洪起身让老方送他们出去
三人鱼贯而出，回去比来时气氛欢快些，本来就没洗澡刚才又吓出身汗胡菁菁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拿张湿巾纸擦擦摸包却发现钥匙锁家里了
“这运气背的！赵哥就近找家酒店停车，我钥匙锁家里了”
苏了了慌的摸自己包包，好在她带了钥匙，“去我家吧你这衣服全是汗，酒店可没衣服借你”
胡菁菁问：“不会打搅你吧？”对于之前接苏了了那帅哥，她是不信苏了了的解释闺蜜男友，这年代都是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谁会那么傻
“不会”
进门胡菁菁被玄关处的鞋柜震到了，“我的神呢！这有上百双鞋吧，你鞋控还是蜈蚣精？”
每个人总有点癖好，苏了了对鞋子没抵抗力，喜欢的款式买买买
胡菁菁参观着房子感叹：“苏小妹，没看出来你才是大款隐形富婆啊”
六十六楼那群年轻女孩子，目前看只有苏了了买房，北城的房价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可能你辛苦一年省下的钱只能买两三平米
“别拉低大款富婆档次，两室一厅80多平米，就让我彻底沦为月光族加房奴”
苏了了拿饮料给胡菁菁，房子说出口就是辛酸泪
走进卧室胡菁菁再次oh my god ，居然有个小型的衣帽间，这简直满足了女性同胞最大的幻想
“苏小妹，你需要金屋藏娇不？带工资能打扫房间那种”
苏了了笑了，“等我在小区帮你问问，我这庙小想也没地藏”
胡菁菁看着苏了了的房子想到一个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装修简直是绝了，第一次让她对房子有种渴望的冲动
………………………………
第三十六章 回应
段正洪杵着拐杖立在窗前，老方送走客人后来到他身旁
“阿泽还是联系不上？”
老方以默认来回答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段正洪拐杖敲击着木地板发出哃、哃、哃声响
“老总，你何不放手让苏小姐去办？”
段正洪摩挲着龙头拐杖说道：“她是聪明，但还欠火候”，能一眼看穿冯雪爆出怀孕这事蹊跷，回话尽善尽美又绵里藏针，稍加时日是个完美的助手，璞玉需要慢慢雕琢
段正洪对老方吩咐了几句
老方十几岁就跟着段正洪，几十年了即使不说也知道该怎么做
苏了了与胡菁菁踏进公司就见三三两两讨论着
点开新闻页面是冯雪在晚宴的画面，她主动承认怀孕的事，有记者问及婚期，冯雪娇羞一笑：婚期这事不该问男方么作为回答
段亦泽昨天也被拍到和冯雪一起从段氏名下饭店出来，不用说又是各种渲染
胡菁菁想到昨夜段正洪的谈话，冯雪这回怕是要糊，想嫁入豪门就不该这么高调，以孩子作为筹码，可能豪门只认子不认母
李若拍着苏了了肩膀一脸同情：“苏小妹辛苦你了”，处理这档子事首先直接承受粉丝怒火
“这种热度两天就下去了，不用担心”，苏了了没事似的进入自己办公区域，老方昨晚说了这事不用她们插手
胡菁菁不时刷着热搜和新闻，终于她看到了，喃喃自语：no zuo no die
邮件箱响起，苏了了点开一看是关于冯雪的，有媒体爆料冯雪整容并找早期照片，两厢对比真的就是照骗了
这还不算什么，致命的是几张冯雪与陌生男子深夜进入酒店的照片，照片拍摄的很巧，冯雪露了脸男方因帽子墨镜遮挡看不清
这王炸出来，各路网友娱记开始啃瓜，从衣服寻踪迹锁定了几号嫌疑人，巧了有剧组导演制片监制等人且都与冯雪合作过
苏了了摇头，自己有实力过得很好何必挤破头嫁豪门？关掉邮箱继续搬砖
舆论发酵毁人于无形，韩一蕾看着各种报道急的上火嘴巴里长几个大泡喝水都疼。几部手机被打爆，她是这个说好话那个求帮助
冯雪刷着平板目光呆滞，男人啊都狠，有钱有势的更狠
出动十几个保镖到片场还是被围堵，记者长枪短炮的提问
关于整容的事你有想说的吗？你有整容过吗？
酒店拍摄的画面，被认为是娱乐圈潜规则靠它换取资源，请问你有被潜规则吗？
段家有何看法……
冯雪被簇拥着挤出人群，记者紧追不放，喊着冯雪回应一下
拍摄现场被清了场，冯雪得已缓口气，然看周遭工作人员们躲闪的眼神，别的演员笑面虎的神情，冯雪觉得生活从未如此昏天暗地过
“去化妆做发型吧”，韩一蕾带着冯雪离开，圈内人有一种默契，很多事知道但只要没抖出来就默契的装作不知，眼瞎地维持着彼此风度
拍威亚戏份，剧中她的同伴好心劝诫道：“都要嫁入豪门了，别这样拼，吊威亚很危险孩子才重要”
脸上一脸正气，口中说出话戏谑十足，因为要配音表情到位就行，台词？没人细究你哪句话口型不对
冯雪反手一巴掌甩过去，导演咔地喊停，剧组的人也傻眼了
冯雪满脸歉疚对工作人员说抱歉，她记串戏了扇耳光不是这场戏
化妆师过来跟演员补妆，韩一蕾拿水杯给冯雪喝水，让她低调点沉住气……片场的人能忽悠过去，但她不相信冯雪这巴掌是记混淆戏份
布景重新拍，韩一蕾在各种忧虑中迎来收工，冲出记者与粉丝包围圈登车离去
网上关于冯雪的事炸开各种瓜，有爆料说孩子并非段家的，冯雪去医院是做亲子鉴定
连续数日冯雪闭门不出，每日抱着平板刷新闻甚至评论留言与网友对骂
段亦泽不承认，舆论导向变成冯雪私下生活混乱，十条热搜八条都是她的
怀孕不给名分甚至质疑血脉，冯雪成了娱乐圈的笑柄，以至于片场别人拿孩子嘲讽她
冯雪照着镜子问韩一蕾，是她长的不行么？
以前是不咋滴，但女明星都有个本事入行越久越漂亮，毕竟是花大价钱来各种保养的
“宝贝儿，咱出国休息段时间”，韩一蕾道，“后面的通告我帮你推掉”
她才进剧组多久违约金方面，冯雪看韩一蕾脸色明白过来，就算拍完女主戏份都能删成女配，她这刚进剧组改剧本来的急。以她现在的状态剧组换人是止损最佳方式，照韩一蕾的语气只怕这两天制片方已找过她了
冯雪只觉脸颊胸口紧绷有些呼吸不畅，她看着镜子那张脸在一寸寸收紧，就像把一个人硬套进比身材小两号的衣服里，被挤压勒出一坨坨赘肉，镜中那张脸被挤压的变了形
冯雪“啊”地一声吓得丢掉镜子，双手死命地掐着自己的脸
韩一蕾忙地掰开她的手，让她深呼吸冷静，大声喊冯雪名字
“韩姐，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冯雪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无助地抓着韩一蕾叨念，她的脸……毁了……毁了
“你好好的，没有毁容”，韩一蕾按住冯雪肩膀，生怕她做的指甲上的碎钻划伤脸，一遍遍安抚她在家没毁容，并捡起镜子让她自己看
冯雪双手抱头，她不要看镜子，镜子里那张脸太恐怖了，颧骨被挤扁，双眼凸出流血
忧郁症，娱乐圈舆论压力下大多艺人都有过，算是成名的代价
韩一蕾有事得回公司，嘱咐冯雪不要出门后离开
冯雪窝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镜子，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最后颤巍巍地拿起镜子自视
镜中一片漆黑有团团黑云翻腾
“借我的东西你该还了”
握着镜子的双手因用力过猛骨节分明，冯雪一脸死灰咬着下唇直到镜面恢复如常映出自己的剪影
冯雪冲进卧室，从床底翻出个上锁的铁盒打开拿出张卡，卡片如银行卡大小上面印着冯雪的名字和一串日期，今天17 号离卡上限定期限还有3天
来的急，来的急
冯雪叨念着换身衣服，黑色长裙至脚踝，戴上帽子墨镜口罩，脖子系上宽大围巾
浑身上下唯一露出的皮肤就是手，然后驾车而去
………………………………
第三十七章 易庄
冯雪开车从主干道变羊肠小道七拐八弯地行驶，丝毫没有迷路的担忧
车停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
冯雪抬头看着牌匾──易庄，按了门铃很快有人开门
冯雪递上手里的卡，来人觑眼弯腰做个请的手势
院里一草一木似乎和三年前一样，细看似乎又有不同，三年了大概是草木更茂盛
沿着盘旋的楼梯而上，冯雪特意穿了双平底鞋但踏在木板上依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听得人发慌
引路人把冯雪领到一扇门前停住，并把手头的卡还给她，弯腰鞠躬退下
“请进”，屋内传来声音
冯雪推门而入，屋内点着盏八角蓝色古典式宫灯，地上铺着地毯，放置一张茶几，几后坐着一人被黑色的连帽斗篷包裹着，跟冯雪一样只露出一双手
“冯雪小姐很守时”
一切和三年前一样，只是冯雪不再是三年前来时那个拘谨手足无措的她了
冯雪坐下解开围巾，把卡放到桌子上：“守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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